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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绝人寰白月光(快穿)—— by闲时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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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一人的房间内部, 壁炉正在燃烧, 火星子在交叉堆放的木柴上跳跃,色彩鲜艳,等比例放大的胡桃夹子立在角落。
她看见墙壁上挂着许多阮卓小时候的照片,有几张的背景是在这个房间,里面的陈列摆设和现在分毫不差。
就连沙发扶手上搭着的羊毛垫子,摆放的角落都和十多年前一模一样。
虽然没看见佣人的影子,但这里应该是有数量相当庞大的团队专门打理,才能保持得和他记忆中完全一样。
“我以为这是架空世界。”她问系统。
系统:“半架空吧,你能在这看见这么多耳熟能详的童话故事,搞不好还能看到熟悉的文学巨著什么的。”
她看着墙上的照片出神。
阮卓小时候看起来非常阳光又外向,就连沮丧的时候都带着勃勃生机。
还有几张是他蓄着及肩长发,穿着蓬蓬的小洋裙,被打扮成小女孩的样子。
“别看。”阮卓耳尖泛红,把手伸到她眼前,遮住她的视线。
“你小时候很漂亮。”她看见壁炉上面的宝石托盘上,放着几个小姑娘用的发圈,有樱桃的,还有点缀着钻石的发夹。
旁边的落地衣架上挂着条宽大的羊绒披肩,这条披肩随他母亲出镜的频次很高。
阮卓的母亲看起来是个明艳温柔的大美人。
“你们俩的眼型很像。”
“真的吗?”他平复了心情,放下遮住她目光的手,凑近前去看。
他已经忘记母亲平时是什么样子了,深深镌刻在记忆中,被他铭记的是她崩塌的精神图景,和她略带惊恐的眼神,以及最后的日子里,她苍白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小春退后几步,仔细端详着照片上的大美人和站在面前的阮卓:“你完全继承了她所有的优点呢。”
阮卓倒没有什么外人不能提起他母亲的禁忌,他看上去甚至还挺开心的。
佣人们和平时接触的人,都会尽量避开他的这些“伤心往事”,就连舅舅缅怀母亲的时候也会特地避开他。
母亲去世后,像这样随意而温柔的回忆起那些关于她的过往,这还是第一次。
“咦。”她撑在身后柜子上的手,突然感觉到一股凉意。
小春有些好奇的看着身后的五斗柜,阮卓眼神一亮,说:“差点忘记这个了。”
他走到柜子侧面,五指伸得笔直,像刀一样倾斜着落下,在她惊奇的眼神中斩下柜子的一角。
阮卓把它一分为二,把其中一半塞进她嘴里。
她看见他嘴里那块顶起他的颊肉,舌尖一舔,是略带苦味的香浓滋味。
一点点甜。
是黑巧克力,她想起之前在他图景里被他们分食掉的那把短剑,她眼睛微微瞪大,看着旁边的家具,不会这里还有什么神奇的巧克力制品吧?
“没有了。”阮卓摊开双手。
这个斗柜里面装了小型冷冻装置,当初制作的时候除了食用巧克力还加了一些别的东西,才能在这种温暖的环境中保持造型。
壁炉里的木柴噼啪作响,空气中传来木头燃烧时的油脂香气。
他带着她穿过这个略显梦幻的房间,穿过长长的走廊。
左手边第一间的卧室门半开着,看装饰应该是女主人的房间,再往里面走一点,那间房里面放满了玻璃柜子。
里面温度很低,大大小小的玻璃柜子里放的全是各式儿童家具。
“巧克力……?”
阮卓点头,他长眉舒展,暖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将他眉间那些倦怠变得朦胧:“我小时候总吵着要一间糖果屋,这些都是我母亲还在时找人做的,也有一部分是亲戚送来的。”
那时候这些散发着甜蜜香气的家具都摆在他的玩具房里,母亲半夜忙完了常常要进他房间看一眼,看看他是不是乖乖的躺在床上。
“她总怕我偷偷爬起来去偷吃巧克力。”
阮卓牵着她的手,带她走过那些旋转楼梯,来到他小时候无忧无虑生活的高塔。
床幔从墙顶落下,洁白的白色帐幔在堆在床脚,描金纹饰的窗户,用透明丝线挂在半空中,好像在迎风飞翔的魔毯。
他的童年一定无忧无虑,又快乐美好。
这座城堡里,她眼神所至的每一个角落,无一不是精心布置,蕴含着他的亲人的巧思。
所有的一切都透露出他是一个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
他曾经拥有非常非常多的爱。
阮卓,是在含着金汤匙出生,长在锦绣堆里的。
他拉着她席地坐下,他转过身,半个身子都趴在地上,把手伸进床底摸索,好像在寻找什么。
好半天他才摸到一个浅色木盒。
阮卓把盒子放到盘腿而坐的小春面前:“打开看看。”
木盒里是一只巧夺天工的宝石蜘蛛,大块闪着光华的绿宝石构成它的身体和腹部,八条节肢由钻石镶嵌而成,每条腿中间贯穿前后的绿宝石和它的身体交相辉映。
看起来非常灵巧,拿起来的时候它的腿甚至还在颤动。
四岁的时候他迷上了观察昆虫,常常拿着捕虫网在庭院后面的树林里疯狂捕捉各种昆虫。
甲壳虫、泥鳅,还有蚂蚱,但是这些都比不上他在灌木丛里找到的小蜘蛛,他把它装在漂亮的黄铜首饰盒里,不顾家人的阻拦要带着它睡。
他要把它养大,长大了送给喜欢的女孩。
母亲一边笑一边揉肚子,她蹲下来摸着他的头,说女孩子可不会喜欢这种东西啊。
几天后他的蜘蛛不知所踪,但是不久之后舅舅送来了这只宝石蜘蛛,他们说这才是女孩子会喜欢的东西。
宝石蛛的腹部可以打开,他在里面留了小纸条。
具体是什么已经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当时困惑又激动的心情,困惑于女孩子为什么会喜欢这种石头。
激动的是他把秘密留在这里,十几年后将会由某个女孩子打开。
小春看见宝石蛛脑袋上有一个凸起,按下去的时候一个白色的东西从它的肚子里面掉出来,落在地毯上。
她把卷起来的小纸条展开。
阮卓也忍不住凑过去看。
半个指节长的小小纸条里写着——喜欢你。
四岁的阮卓还不太会写字,喜字的上半部分冲出纸条,欢写成了唤,还残留着涂改的痕迹。
三个字歪歪扭扭的大字,快溢出来了。
“真好啊。”阮卓说:“还以为不会有送出去的那一天呢。”
被母亲和舅舅注视着,涂涂改改写下的这份心意,被完好的保存了下来,穿越时空来到他命定之人的面前。
阮卓忍不住喟叹。
真好啊。
她是不一样的。
在杀了那么多向导以后,在他的精神图景排斥这些向导的接触之后,他没想到还能有一天能和自己命中注定的向导坐在一起。
这颗星球上有多少人呢,在那之中成为哨兵和向导的几率是多少。
在茫茫人海中遇见命定之人的概率又是多少。
他从来不觉得父母的爱情是悲剧,有哨兵八十岁才遇见他的命定之人,他垂垂老矣的时候,她才刚踏入高中,青春年少。
也有人到死都没遇见对方。
他的父母是幸运的,带着一点孤注一掷的疯狂,和一些能将对方燃烧殆尽的热烈渴望,将这份需要付出生命的感情彻底点燃。
阮卓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带着克制又温柔的力道。
被他杀的那些人的面目已经模糊了,她们是否带着真心接近他呢,记不清了,只记得有些或许是带着爱慕之情来的吧。
不管成功或者失败,阮家都会拿出巨额的金钱和想象不到的好处。
但是没人成功。
不是没有人想用感情攻略他,把精神安抚先抛到一边,但是那点黑夜中犹如萤火的感情怎么能照亮他被灰雾爬满的天空。
阮卓是父母亲的珍宝,用爱和生命浇灌成长的小花。
要有多少的爱才能打动他呢,阮卓想,没有那么多爱,那深沉的恨意也可以的吧?但就是感受不到。
连恨都少得可怜。
但是在命运的牵引下,她出现了,他感受不到她对自己有多少爱,汹涌而矛盾的恨意倒是能感觉到。
“怎么这样看着我?”她戳戳宝石蛛打开的肚子,疑惑的看着他。
“没什么。”他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揉了揉眼眶:“就是你太亮了,稍微有点刺眼。”
没有颜色的灰色世界,她亮得像黑暗海域里的灯塔。
“哈?”小春不明所以,她放下那只宝石蛛,发现木盒的缎面下还有一层,里面是张旧照片。
年幼的阮卓从照片边缘探出半个身子,手上拿着根燃烧的仙女棒,抿着唇笑得很克制。
从他的身形来看,应该是他觉醒后拍的。
照片右下角用彩色油笔画了颗爱心。
“你喜欢这个?”
阮卓捏着照片的一角,仔细回忆:“应该吧?记不太清了。”
“记忆里我应该更喜欢大烟花?”他有些不确定。
过节的时候他应该很热衷于放烟火这种活动,觉醒后就再也没放过了。
烟火对他来说太刺激了,尖锐的升空声和过于刺激的视觉感受。
仙女棒是他母亲拿来哄他开心的,滋滋炸开的白光还是会让他觉得刺激,他很久才能拿到一根,每次都会很珍惜的点燃。
他带着她走到露台。
从这里望过去是巨大的月亮,和银辉下水晶一样的静谧湖泊。
这是他精神图景中铁灰色场景,他想再看一次的景象。
露台的高柜里放着满满一盒仙女棒,粗略一看,可能有几百根吧,这是他母亲死前留下的。
她把火机攥在手心,问他:“还点得燃吗?”
“不一定。”他说:“毕竟已经十几年了。”
他吹着眼皮,长睫微颤,而且他已经长大了,不会再盼望它燃烧时的样子了。
啪的一声,小春将火打着,她尝试着点了一根,于是那东西就发出滋滋的响声,冒着白烟开始噼啪的烧了起来。
阮卓的眼睛下意识的瞪大。
时隔多年,又看见了,这种伶仃细弱的烟火的颜色。
闻到了那种硝石燃烧的味道。
“还是喜欢的吧。”小春含笑看着他,她摸着砰砰跳个不停的心口,说:“想要再看一次的那份心情,传达到了我这里哦。”
他的喜欢,她感受到了。
阮卓看着他的笑脸,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情,他有些紧张,他看见微风吹过,塔楼下的湖泊被吹起一片涟漪。
这座美丽的庄园外缠绕着的巨量鲜花,在夜风的吹拂下发出簌簌的响声。
她把他想再看一次的东西拿了一把在手上,几乎掏空了盒子的一半。
火苗在火机的出气口跳跃着。
阮卓下意识的向前一步,他想抓住她,却只来得及看见她极速下坠的身影。
她向后倒去,越过拦在后腰处的栏杆,银色的花火伴随着大量的白烟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随着她的坠落,这白烟越拖越长。
她高举着手臂,举着手中那一束于夜空中骤然亮起的那一团银色。
阮卓的手只捞到一团空气。
他听见她落水的声音,那些光也随着烟湮灭。
但是他看见了,在他的世界随即亮起的,是那弯被她落下时撞成千万片的月亮。
城堡的倒影映在她身旁,他又看见了蓝色的塔尖。
阮卓倚在栏杆上,焦急的在水中寻找她的身影,直到她浮出水面。
他看见她的笑容。
他来不及去看不再灰扑扑的月亮倒影,只顾得上看她。
作者有话说:

阮卓翻越露台, 坠落在她身边,水花飞溅。
湿漉漉的发披散在她肩上,不仅无损她的美丽, 反正让她看起来像正浮上水面的人鱼。
他抚上她的面颊, 拇指擦过她眼睛下面那颗泪痣, 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突然袭上心头,他的表情有些羞怯, 看着她说:“可以吻你吗?”
没等到她的回答, 他就迫不及待的用嘴唇去碰她。
四片冰冷的唇轻轻相贴,还带着水痕,阮卓蜻蜓点水一样轻轻碰触, 一下, 再一下。
数不清多少次之后, 他终于回过神来, 发现他们正浮在水中。
他带着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干净的衣服,站在她身后动作笨拙而生疏的帮她擦头发, 他一直紧紧扣着的衣领也已经松开,常年束缚着他的颈环被留在浴室里。
阮卓的脖子上只剩下一道长时间被压出来的凹痕。
手上的戒指和耳朵上的钉环, 全都被取了个干净,只剩下手腕上那一串红色串珠。
从水里离开的时候开始, 他的屏障一直处于打开的状态, 她看见阮卓的精神图景已经改变了。
她将半干的发扎起来,再次进入他的精神图景时, 里面已经变了模样。
城堡有了颜色, 纷纷扬扬的花瓣被风送到她的面前, 庭院后面的湖泊里, 月亮碎了整个水面。
年幼的阮卓不知所踪。
庭院外面笼罩着的灰色迷雾已经消散,是植被茂密的山林,她顺着石板路走到树林边缘,带着水汽的草地上被压出来几枚凌乱的脚印。
“不见了。”她说。
“被解救了呢。”他把精神图景的崩塌说得很温柔。
他把那串抑制器从手腕上褪下来,套到她手上,她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不寻常的热度,随着他收回手的动作,他脸上也开始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是结合热。”系统突然出声提醒。
“你走吧。”阮卓看着她,突然说道:“去离我远一些的地方。”
他既然产生结合热,那身为向导的她也会被影响,现在结合或许能让自己舒服一点,但是对她来说不是件好事。
小春没有离开。
结合热产生之后,先是精神结合,然后是□□上的结合,从此两人的命运交织在一起。
她没走,但也没打算做什么,她本来就不是天生的向导,感受不到这种难耐的情绪。
“爱意值满了吗?”阮卓突然握住她的手,她看着两人交缠的手指,问道。
“还差一点。”
这个漫长又难捱的夜晚,她查询了很多次阮卓的爱意值,但如系统第一次回答的那样,总是差一点。
窗外的鸟雀用尖喙敲击着玻璃,初升的朝阳照在两人身上。
她靠着穿坐在地上睡着了,阮卓侧身蜷在她的脚边,双手紧紧抓着她的右手,用她的手背抵在自己的额头上。
阮卓忍了一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他的呼吸很轻,像个没有人气的易碎品。
小春却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欣赏,她快要迟到了。
她把手抽回去,阮卓只是蹙了蹙眉头,并没有醒。
“不去也没关系了吧,反正那一点爱意值也是迟早的事。”系统发表不负责任言论,像一个不知道上进的废物。
小春:……
“我真的怀疑你去看了什么不正经的医生,你确定他有执业证?”
系统:“你付的账单你还不清楚吗,人家可是业界大拿,赛博世界最受欢迎心理医生。”
阮卓家在一段长长的坡道上面,她下完坡居然在尽头看见一脸阴郁的安槐。
他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看见小春过来,一言不发的跟在她身后,一路上都死死拽着她的手。
进校门的时候安槐看见倚在校门口的叶行,白着一张脸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我是干净的,小春。”
“你不要去找别人,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校门口的人越来越多,不等她回答,安槐猛地松开她的手,低着头往另一个方向走。
安槐离开的同时,她的手机开始震动。
-安槐-
[对不起,我只是怕别人看见你和我在一起对你不好。]
[不是故意的。]
[放学我们再一起回去好吗。]
叶行凑到她旁边,眼睛从她屏幕上扫过,刚想嘲讽安槐几句,见她眼神冷冷的扫过来,想起昨天被她毁了又重建的精神图景,还是闭上嘴巴没敢继续犯贱。
整个上午,她的手机都震个没完,叶行和尹光希发疯一样给她发消息,她兴致缺缺的看着教室外面,只想着快点把阮卓的爱意值刷满。
缺少的那一点到底少在哪里呢。
“按照这个命定之人的搞H设定。”系统忍不住提议:“要不然你睡他一次试试?”
“前世因他而死,今生还要搞救赎,这种设定,我杀了他才是正常走向吧。”她托着下巴,对系统说:“或许我应该杀他一次试试?”
系统大惊:“使不得啊,他死了世界就崩了,差的这一点爱意值就永远都刷不到了。”
她打开尹光希的对话框,略去那些不想看的未读,直接问他:[什么情况下你会对伴侣毫无保留。]
她把认识的哨兵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只有他看起来靠谱一点,小春打算参考一下他的答案。
尹光希回复得很快:[普通人还是哨兵和向导之间?]
[连结了吗。]
[是否能随意改变对方的精神图景。]
她迟疑了一下,阮卓的精神图景怕是不能再改变了,已经是即将崩塌,一副岌岌可危的场景了。
[一定要链结吗。]
尹光希:[……]
[感受不到对方全部的爱,怎么毫无保留?]
到这里小春就没有再回复了,阮卓看着屏幕逐渐变暗,直到完全熄灭的手机屏幕,有些怅然若失。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出去的消息已经超过撤回的时间了。
[你和阮卓还好吗。]
[我是想说,之前的约定还作数吗?]
一直到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起,她也没有回复。
在尹光希即将锁上学生会办公室的前一秒,他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她。
[算。]
[我想让你再帮我一个忙。]
尹光希的双手撑在背后,力气大的差点要将沙发扶手抓碎,对坐在身旁一脸求知若渴的人说:“太多了,你只需要分出来一点精神力就好了。”
他感受到她的精神力在自己的图景里穿行。
尹光希的眼镜被挤在沙发缝隙里面,他望着天花板的灯光忍不住失神,她和阮卓没有链结吗?
但她手上明明戴着阮卓的抑制器,那串珠子,尹光希从来没见阮卓摘下来过。
但若要说链结了,她的动作实在太生疏了。
“能感受到吗?”她问:“现在的我对你怀抱着的情感,是什么样的?”
“很平淡的。”尹光希答道,即使他努力感受,也感觉不到她有什么强烈的情感波动,像白开水一样的,乏善可陈。
“那现在呢。”她试着回忆起精神测验当天的情景,她和尹光希交集的开始。
他掌握她所谓的秘密的那一天。
从尹光希的表情变化来看,应该是感觉到了什么的,她毫不犹豫的单方面断掉这个暂时的链结。
尹光希只觉得自己的大脑被别人的情绪突然侵入,他最隐私的地方被她肆无忌惮的逛了一圈,他甚至来不及处理这些属于别人的情绪,她就抽身离去了。
这种情况就像他走在路上,被人请到旁边的酒店里,那个人把他的衣服都脱了,然后告诉他可以了,结束了。
尹光希:……
想起她找过来时说的,想找个人短暂的链结一下,感受一下情绪。
就,真的还挺短暂的。
找到一点感觉的小春开始夜不归宿。
阮卓从塔里搬了出来,那座沉寂已久的庄园再次热闹起来,小春每次过去的时候都能看到园丁忙碌的身影。
小春在的时候他不再竖起屏障,而是任由精神力在房子里乱走。
他看起来还是那么漂亮,但他的精神图景开始坍塌,他开始日渐枯萎。
小春和他都明白,他只是在这里等死。
小春在房间里陪他的时候,安槐就站在门外等着,在阮卓的默许下,他作为她的小尾巴跟着她在这里留宿。
“差的那一点,到底是什么呢。”她坐在阮卓床边,喃喃自语。
阮卓:“那一点?”
阮卓对她的爱意,在安槐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是连他都不会否认的。
明明身体在日渐衰败,却要咬着牙坚持下去的理由。
他追寻的,或许和小春缺少的那一点息息相关。
他的房门半掩着,她看着门边安槐的身影,对阮卓说:“在死前为我做最后一件事吧。”
“heyden-VI-3。”
“我本名澹台小春,你遇见我之前服用的都是这个实验室制作的药剂吧,那是用我的信息素提取物制成的。”
她平淡的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冷静的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上辈子我已经为你死过一次了。”她说:“这一次该换你了,阮卓。”
“去杀了他们,杀了我的父母,再将他们的精神体吃掉。”
阮卓却没有因为她这冷酷的话退缩,他苍白的面容甚至因为激动而变得潮红,两颗眼睛亮的像星子:“上辈子是怎么样的呢。”
他们是怎么相遇的呢。
“上辈子你存在于我的想象里,我死在去找你的半路上。”她轻描淡写。
“你恨他们吗。”阮卓忍不住问道:“你也恨我,是不是?”
“我会做到的,你想让他们怎么死?”他从松软的枕头上离开,握着她的手,身体前倾,以便于离她更近:“我感受到了,你对我汹涌的恨意。”
“这很好。”他露出一个温柔得有些病态的笑容。
得不到全部的爱,就要得到全部的恨,阮卓捂着胸口,感受着她所有的情绪。
他看着外面高悬的月亮,他的手从她的发顶抚过,对她说:“睡吧,等你醒来的时候,我会带着他们的命回来和你说早安的。”
一直站在门边沉默的安槐也忍不住冲了进来:“我也可以,你想要谁的命都可以。”
他想起初遇的那个雨夜,慌张无措的少女,明明自身难保却还是对他伸出手,将他从泥潭里带了出来。
他会永远铭记那个夜晚。
安槐跟着阮卓离开了,在长达数个小时的寂静之后,三个人之间通讯的耳麦传来女人高亢的尖叫声,玻璃碎裂的声音混着咒骂声。
“是我的。”她听见阮卓温柔而模糊的声音。
最后是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她放下捂住耳麦的手,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让她的手臂变得僵硬。
“多么美妙的声音啊。”她对系统说着今晚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吝惜赞美的话语。
系统:“呕——”
到底是为什么会在最后关头变成这样,还要被迫和宿主一起听深夜杀人的asmr。
“他们大摇大摆闯进澹台家杀死两个哨兵,还吃了对方的精神体,监察机构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俩的。”
“我知道啊。”她回答得理所当然。
系统震惊:“那你还让他们俩去送死。”
“但是爱意值满了不是么。”伴随着深夜里那阵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响起的,是爱意值满了的系统提示音。
和他美丽无害的外表不同,阮卓的爱是疯狂偏执的,他要满满的爱,和他的父母一样,他渴望为所爱之人燃烧殆尽。
甘愿奉献一切。
爱和恨都是色彩强烈的感情,不管哪一种,他都要得到全部。
他的父亲可以为了所爱之人去死,流着他血脉的阮卓,当然也可以为了命定之人奋不顾身。
如阮卓所言,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和安槐正一前一后立在她的房间里。
此时晨光熹微,他半跪在她床前,白衬衣上涂着不知道谁的血,右边脸上多了一道细细的割伤,沁出来的血在旁边凝成一层薄痂。
安槐落后他两步的距离,站在床尾的立柱那里,一眼不错的盯着她。
“我把他们都吃掉了。”阮卓去牵她的手,苍白的脸上绽出笑容,问她:“你高兴了吗?”
回到系统空间,系统痛苦捂耳,火速下单了一个全方位防护耳罩。
马赛克护盾已经满足不了它的需求了,它的装备也是时候升级了。
“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下次开席之前提醒我一下好吗。”系统卑微祈求:“照顾一下你年老体弱的废物搭档吧,我真的承受不了。”
小春:……
“下个任务是什么?”
系统看了一眼任务简介,深吸一口气,打开商城面板高价购置了一堆立刻达的防护道具。
买完才心累的说:“是个18X暗黑财阀世界,著名美食品鉴家汉尼拔你知道吧?”
“是个美食家遍地走的世界。”
“身为性格扭曲的太子女,你需要养成变态鲨手男主。”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黑泥财阀玛丽苏
“等会儿到了秦家, 嘴巴甜一点知道吗,别整天一副死人脸。”霍韫手臂上挂着一排花纹颜色各不相同的领带,在穿衣镜前比划着。
客厅像是被洗劫了一样, 瓶瓶罐罐倒了满地, 从大开的房间门可以看到凌乱的床铺, 衣柜的门也大喇喇的敞着,只剩下零星挂着的几件衣服。
“你要多笑笑。”霍韫掐着身旁少年白嫩的脸蛋, 说:“别白瞎了这副好皮囊。”
?轻&吻&喵&喵&独&家&整&理& 他挑了一条红底白条纹领带, 活泼的配色会让他看上去显得年轻一些。
镜子里的男人长相俊俏,身量中等,不像旁边的少年那样身高太高, 容易让人有压迫感, 但看上去也是修长挺拔。
他凑近穿衣镜, 用食指扒拉了一下眼尾, 惊恐的发现那里又多了一条干纹,看着身旁少年和自己如出一辙,却更加精致立体的脸, 霍韫忍不住酸溜溜的想,要是他再年轻个十几岁, 南区那些贵妇还不是手到擒来。
充满弹性的皮肤,和满是胶原蛋白的年轻面庞, 都是他无法再拥有的。
虽然他的长相和少年相比稍显逊色, 但那份经过岁月沉淀的成熟从容,是少年霍放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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