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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绝人寰白月光(快穿)—— by闲时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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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断气之后,霍韫把刀/拔/出/来,擦干净指纹之后握着霍放的手给自己腿上来了一刀,在急救人员来之前爬到门口,才放心的晕了过去。
把事情嫁祸到儿子头上之后,他只在病床上躺了一天,就重新投入美术馆即将要办的展览中。
他灵机一动,故意留下了美术馆里的血,警察留下保护案发现场的围挡他也没拆,把里面的画作全部换成怪诞恐怖风。
拿着刷子在地上那滩血上再次加工创作了一下,连味道都没处理,把原定的展览主题一改,就热闹的开展了。
霍韫在绘画上可能没什么天分,但他在搞猎奇展览上属实有点天赋,他的展览就叫“美术馆杀人案”,这场拿来/洗/钱的展,居然火了。
霍放的行为被他定义为,受不了父亲被挑衅的应激反应,从而导致的杀人惨案。
死无对证,就连秦妩也以为是自己的新欢惹出来的麻烦事,难免对霍韫多了几分愧疚。
对霍韫来说,送儿子进监狱“治病”的同时,爱情和事业也双双有了起色,这简直就是三赢的绝美场面。
尽管还没被定罪,霍放还是和同期进监狱的人享受了同等的待遇,在狱警的注视下,他平静的扒光所有的衣服,任由警棍像翻猪肉一样在自己身上戳戳点点。
忍受着旁边人的垃圾话,和狱警不怀好意的目光,非常平和的接受了这座监狱的看守人员给他们这些人渣的下马威。
他在晚饭之前迎来了霍韫为他请来的律师。
西装革履的律师隔着防弹玻璃告诉他:“来之前你父亲已经交代过我了,只要你配合,我们会想办法把你的刑期降到最低。”
见他无动于衷,律师说:“你知道控辩交易吗?”
“只要你认罪,我们会把你杀人的事往过失杀人上面辩护,刑期甚至不到两年。”
霍放笑了一下,觉得真有趣,轮/盘/重新转动之后,他又变成了弱势的一方,现在审判他人的主动权又回到了自己手上。
这真的是……想想都忍不住兴奋,他激动到声音颤抖:“我不认罪。”
“我要见宁小春。”

第71章 黑泥财阀玛丽苏
“非常抱歉, 我只是您的代理律师。”律师稍加思索,拒绝了霍放的要求:“霍韫先生为您支付了律师费,这笔费用并不包括辩护以外的服务。”
玻璃里面的少年也没生气, 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拒绝, 眼睫微垂:“那麻烦你转告我父亲一声, 让他来见我一面。”
“抱歉。”律师程式化的说:“霍先生已经把案件全权委托给我……”
霍放不想听他机器人一样的重复没意义的那一套,皱着眉头打断他:“和秦妩成为真正的一家人的方法, 我找到了。”
谈话时间还没结束, 他就兀自起身离开,临走前看着欲言又止的律师,说:“只要把这句话带到, 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4478。”狱警用警棍在铁门上敲得哐哐作响, 在门外喊道。
霍放看了眼墙上老旧的挂钟, 揉着眼睛从床上起来, 抢在狱警把监房的铁门打开之前,扬声问道:“我想先刷个牙洗把脸,行吗。”
狱警在外面骂了句脏话, 耐着性子等了他两分钟,就不耐烦的继续锤门:“快点, 你这渣滓。”
霍放哼着歌,在黑着一张脸的狱警面前也没有收敛, 心情非常不错的样子。
现在早上八点过十分, 探视时间从上午八点开始,霍韫比他想象中更沉不住气, 来得更急。
狱警看不惯这些社会垃圾一副阳光灿烂的样子, 恨不得一拳直接打烂他的脸, 忍了又忍, 到底还是没忍住,一脚踹在他膝窝上。
霍放痛哼一声,膝盖向前一弯,倒是没如他想象中那样直接跪在地上。
“垃圾。”狱警嗤笑,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擦过去。
旁边囚室的犯人们扒着铁门看热闹,看见霍放站起来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哄堂大笑:“干他娘的啊,你这没用的娘娘腔、软脚虾。”
霍放舔着后槽牙,对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渣们比了个中指:“操。”
他被狱警带进探视室时,看见监狱长也站在一旁,好像在等人,来不及看到更多,霍放被推着往里走。
监狱长等到了要等的人,弯着腰表情谄媚的把人往另一边引,霍放的视线被墙壁挡住,在探视室的门彻底被关上之前,他看见一片翻滚着的黑色裙摆。
霍韫最近春风得意,放弃了略显死板的领带,为他昂贵的定制西装搭配了一条真丝领巾,看起来成熟风流。
他还是坐在轮椅上,见霍放进来,拍了拍旁边的沙发,催促他快点坐下:“几天不见都瘦了,在里面受苦了吧。”
托宁小春的福,父子俩今天探视室,而是被安排在了会客室,沙发、电视和热茶,应有尽有,最妙的是,这里没有碍事的防弹玻璃,妨碍他们父子俩交流感情。
律师把霍放的话如实转达,霍韫想起他之前老是追问的秦妩失踪的丈夫,看着眼前自己查到的东西,被霍放的话吊着,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就迫不及待的出发了。
出门时太阳还未高悬,却已经有了一丝热意,宁小春扔掉擦汗的手帕,挤掉帮他推轮椅的保镖,在霍韫受宠若惊的神情中把他推到大门外,和他一起等车。
宁小春带了个男人回来的事,霍韫是知道的,她也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秦妩玩得花。
此时见她黑眼圈深重看起来无精打采,忍不住问道:“怎么不好好休息?”
“去石桥监狱有点事,想着正好和霍叔顺路,就一起过去好了。”她懒洋洋的看他一眼:“有几天没见到小放了,顺道去看看他。”
霍韫知道石桥监狱要扩建了,听说是由宁氏承建,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他不明白这种没什么赚头的工程,有什么关节需要宁小春亲自出马,去和一个小小的监狱长拉关系。
“小放要是知道你这么关心他,一定很开心。”他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却在盘算着绝对不能让这两个人见面。
宁小春不置可否,她飘忽不定的目光在看见路过佣人手上抱着的小雏菊时有了焦距,她随手拿了一朵插在胸前的口袋里。
霍韫看见她的举动,一时之间也有些疑惑,这些佣人天不亮就开始忙,把家里各处摆放的鲜花全部换成了小雏菊,所有的桌布摆设都更换一新。
一直靠在餐厅墙边的两把椅子,也被推到餐桌边上,补齐了餐桌旁的空缺。
他记得这种花是宁城喜欢的,之前去祭拜他时,就是用的这个。
霍韫盯着宁小春,她一身黑色长裙,上半身还披着一件轻薄的黑色短外套,那朵花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的白。
不得不感叹宁小春的长相实在独得上天宠爱,明明一副阳气被吸干的糜烂模样,又打扮得像奔丧一样,不仅不显得难看,反而像墓地里刚吸完血肉养分,靡靡盛开的冶艳花朵。
霍韫心中有些不安,皱着眉头问道:“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还是有客人要来?”
“哦。”宁小春的目光重新回到霍韫身上,慢吞吞的说:“要迎接几个家庭成员,霍叔晚上就知道了,你到时候应该也在场的。”
家庭成员?秦妩娘家那边的人要来?还是宁家的人?
到了石桥监狱,宁小春被监狱长恭敬的请到楼上,霍韫则被客气的请到会客室。
霍放没有搭腔,也没有坐下,他双手背在伸手,在会客室里逡巡。
他最后在摄像头正下方停下站住,仰着头看向摄像头外壳上,映着的他畸变的倒影,好像笃定那边有人在看着他一样,在它转动的时候,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先不说这个,秦阿姨前面两任丈夫的下落,找到了吗?”他靠着墙,双臂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问道。
霍韫脸色难看,不用开口,霍放也能猜到答案:“都死了是不是。”
“让我猜猜,是不是死不见尸?”
“你早就知道?”霍韫也不是蠢人,不想和他故弄玄虚,切入主题直接问道:“你想说他们都是秦妩杀的?”
“你有证据?还是这些仅仅只是你个人的猜测,这跟我能不能跟秦妩彻底成为一家人,又有什么关系。”
“唉。”霍放恨铁不成钢:“当然有关系啦。”
和夜不能寐,一宿没睡的霍韫一样,霍放一直到天亮才闭上眼睛小憩的一下,闭上眼黑暗中无数次闪过的,是秦妩相册里她前夫们被放大的眼睛和耳朵的特写。
以及霍韫的嘴巴。
刘小雨尸体消失后,秦妩餐盘里的脸颊肉。
饭桌上霍韫闲谈之间提及的未成年小羊,以及道德败坏会影响肉的口感。
如果秦妩爱吃的根本不是什么羊羔肉,而是人肉呢,尽管只是单方面的猜测,但一切都被串联起来了。
霍韫这种人能被秦妩看上,是经过重重筛选之后的必然,还是单纯的巧合呢。
他把手伸进口袋里,那里放着他入狱当天,从饭堂里偷的饭勺。
本就单薄的勺子的边缘经过他日夜打磨,早已变得锋利无比,稍一走神就将他的大拇指割伤。
“你想让我用这个去威胁秦妩?”霍韫只觉得他异想天开,嘲讽道:“她跟我们可不一样,两任丈夫而已,杀了就杀了。”
他摇摇头,觉得今天来这里简直就是浪费时间,按下轮椅扶手上的按键就要走。
“不,当然不是啦。”霍放冲上前,踩在他轮椅的后梁上,因为不能前进,轮胎抱死前在地上发出滋滋声。
他把手放在嘴边,含着刚才被割伤的大拇指,舌头舔过翻卷的皮肉带来令人颤栗的痛意,他吮吸着伤口,在霍韫的怒视下,为接下来的盛大演出做准备。
霍韫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死期将至,他不耐烦的让霍放滚开,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霍放掐住了脖子。
看着父亲颈侧,随着自己慢慢施加压力而凸起的血管与经脉,愉悦的笑了:“说这些当然不是为了让你去威胁她啦。”
他把霍韫拖到摄像头地下,一条腿跪地,另一条腿死死的压在霍韫的胸口上,腾出一只手在摄像头底下欢快的晃动几下,好像在和谁打招呼。
随着逐渐充血的面部,霍韫的眼底也开始出现红点。
他翻开霍韫的眼见,看着他眼白上越来越多的充血点,笑眯眯的说:“只是为了拖延时间,顺便让你不至于当个糊涂鬼而已。”
据说监狱长的办公室里,一整面墙都是石桥监狱的实时监控画面,几百个画面拼在一起,宁小春要在这里面找到自己,也得花点时间吧?
“秦阿姨是个好女人呢,对死去的丈夫也爱意满满,找男朋友都要找和他五官相似的。”
霍韫瞳孔骤缩,他的手垂在两侧,已经无力再挣扎。
“这么好的人,生的孩子一定也很爱惜家人吧。”他把勺子从口袋里掏出来,说:“我也想跟这么好的秦妩和宁小春当一家人呢。”
他握着勺柄,将最锋利的地方没入霍韫嘴唇和鼻子中间的那块肉里。
“你到死都没实现的愿望——当上等人享受富贵生活,就让我来替你实现吧。”
霍韫痛得双腿抽搐,刚才那一下霍放用力过猛,勺子直接卡进了他的牙龈里,沿着唇线切割的时候,一直发出令人不适的刮擦声。
霍放把它/拔/出来,在四溅的鲜血中继续工作,还不忘安慰他:“别太感动,就当是谢谢你把我带到世上吧,爸爸。”
在被父亲又一次抛弃,甚至送入监狱后,在那张窄窄的硬板床上苦思冥想后,才决定的霍韫的最终结局。
霍放微笑着,在父亲的嘴唇被彻底剔下来之前,再一次看向头顶上方的摄像头,黑黝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紧张。
她应该都看见了吧?
早在宁小春被监狱长请进办公室时,见她对墙壁上的监控感兴趣,监狱长主动调出会客室的画面:“石桥的监控系统还是宁氏赞助的,不仅操作十分智能,画面也非常清晰,您还没看过吧?”
他办公桌对面是一块尺寸超过一百寸的巨大显示屏,知道宁小春不喜欢吵闹,还贴心的关闭了声音。
监狱长给她倒了杯热茶,和蔼的问道:“这次还是来购买死刑犯的吗?”
“死之前能去宁氏走一趟,这些渣滓也算不枉此生了。”他乐呵呵的,发自内心的觉得能死在宁氏,是一种荣耀。
SPV基金会在医药领域也有不小的份额,宁家人买死刑犯回去是要干什么,试药还是别的用途,他都不在乎,他只关心处理废品时自己能拿到多少钱。
“这次来有别的事,短时间内都不需要再购买这些‘废品’了。”她喝了一口茶,背后的保镖在她的示意下把文件推到监狱长面前。
“这次石桥监狱的扩建,除了基础的改造项目之外,还拟定了一些额外的赞助。”保镖代宁小春说道。
监狱长的目光从文件封面划过,他快速的翻到最后一页,看到页尾缀着的那个数字,笑容更深了。
监狱长好像看不见监控中的血腥场面,直到会客室里状若癫狂的少年,将沾满血污的手伸向电子眼,画面红成模糊的一片,得知宁小春要把人带走时,他问道:“需要找人先打扫一遍您再进去吗?”
宁小春伸了个懒腰,抚着裙摆告辞:“不了,我赶时间。”
谢绝他要送自己下楼的好意,宁小春脚步轻盈的下到一楼,打开会客室的门。
刚才还干净整洁的地方,经过霍放一通操作之后,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他就站在门边,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霍放把手伸到她面前,掌心向上,摊开。
一团血淋淋,被他捏的有些变形的柔软物体暴露在宁小春眼前。
“我就知道你会来。”他黑漆漆的双眼里,这时终于有了一点亮光:“这是给秦阿姨的礼物,祝贺我们成为一家人。”
这也是,他的投名状。
秦妩和宁小春需要的,不是妄图通过攀附她们而获得财富的没用男人,而是像他这样能满足她们任何要求的人。
杀人也不在话下。
保镖拿出镊子,把那团东西夹着放进密封袋。
霍放把手收回去,沾满血污的囚衣上擦干净,他白皙的脸上还挂着血珠子,滚滚的往下流。
他一双眼睛看向宁小春时,满是贪婪,好几天没见面了,她好像更漂亮了。
他想问问她,刚才他华丽的表演,她看见了吗。
“嗯,都看见了。”宁小春伸手奖励般的摸了摸他的脸颊,说:“很棒呢,小放。”
霍放晕乎乎的想,宁小春是有读心术吗,她这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不是哦,是你又问出来了。”宁小春说。
霍放脸色通红,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么蠢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他眼神闪躲,就是不敢看她,手脚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一派在心上人面前出丑了的,手足无措的纯情少年模样,如果不是这个血腥混乱的场景,丝毫看不出他十分钟之前神色癫狂,歇斯底里弑父时的模样。
他甚至不敢去牵宁小春伸到自己面前的手。
霍放的手都伸出去,碰到她了,又咬着牙硬生生收了回去,他把手背在身后,小声说:“太脏了,不想把姐姐的手弄脏。”
过了几秒,又觉得不甘心错过这种机会,他把手缩进袖子里,问她能不能牵着自己的手腕。
她没有拒绝。
霍放被她牵着走了几步,宁小春突然松开手,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怎......怎么了吗?”他有些紧张,她怎么皱着眉头,是不是自己舔嘴唇的动作太明显了,被她发现他在脑子里偷偷亲她了?
他向下望了一眼,有些不确定的想,还是她发现自己那里偷偷撑起的弧度了?明明这衣服大的像麻袋一样,一眼看过去很正常啊。
她发现他满脑子黄色废料了吗?
眼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霍放急的闭上眼睛大喊:“我不是故意的!”
“嗯?”宁小春有些不解,“什么不是故意的?”
霍放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感觉到她靠近自己后很快起身,她好像在他身上放了什么东西。
他睁开一只眼睛,见她面色如常,才急急松了口气。
“没什么。”他解释道,低头的时候看见第二颗扣子那里别了一朵洁白的小花。
是她衣服口袋里的那朵小雏菊。
“送你的礼物。”她伸出手指,拨了一下他衣襟前那朵小花的花瓣,说:“祝贺我们成为一家人。”
霍放那点紧张顿时烟消云散,他只觉得她真好,还给自己带礼物,衬得他刚才那些不该有的的想法更加龌蹉不堪了。
回去的路上,他羞愧得不敢说话。
等到他们进门时,秦妩和一个他不认识的女人站在门边,那个女人拿着柚子叶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去去晦气。”那女人说。
霍放被佣人们带到浴室里去,等他焕然一新出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坐在餐桌前等着了,那个进门时见到的女人笑吟吟的招呼他:“快来坐,饿了吧。”
她旁边坐着的,是之前被关在地下室的那个人。
“我叫周连雪,他是方行烈。”
周连雪态度非常和善,方行烈则是沉着脸,表情淡淡,看他的眼神里满是估量。
除了这一男一女,秦妩和宁小春中间还摆着一张和餐桌齐平的高脚椅,上面摆着宁城的照片。
霍放注意到餐桌上摆放的花也换了,之前一直是百合,现在变成了一捧小雏菊。
秦妩双手合十,十指交叉抵着额头,念念有词:“感谢宁城,为我带来可爱又贴心的女儿,感谢霍放为我带来美味的肉,感谢小春为我带来有爱的一家人。”
“一家人?”霍放没忍住。
方行烈脸上的表情不自觉的扭曲了一下。
秦妩在那段喜感的餐前祷告之后,看着餐盘里被大厨精心烹调之后的肉,迫不及待的举起酒杯,在众人各异的表情里,快乐的高声说道:“cheers——!”
作者有话说:
终于可以放出我的对联了,嘎嘎嘎。
财迷霍韞领盒饭喜杀青
四变态终落秦家齐聚首
横批:秦妩开席

第72章 黑泥财阀玛丽苏
周连雪在饭桌上非常活跃, 不是语言上的那种,霍放发现她是个善于观察的人。
秦妩和他们分餐,使用单独的餐盘和刀叉, 她今天兴致不错, 喝起来一杯接一杯, 周连雪会总会在她手边的酒杯见底前帮她续上。
桌上几个人,但凡在哪道菜上多落了几次筷子, 下次眼神扫过之后, 下筷子之前,必定已经被周连雪用公筷夹到面前的菜碟上。
连初次见面的霍放也不例外,看起来很体贴。
他默不作声的把周连雪夹的那一堆拨到一边, 没再吃过她帮忙夹过的那几种菜。
她和方行烈应该认识很久了, 他没表现出对哪种食物的偏好, 但方行烈面前的肉已经堆成了小山。
方行烈没碰。
是有矛盾吗?霍放心想。
她夹出来的太多, 盘子里的肉已经不够,方行烈明显没吃饱,只能擦干净手上的油渍等着厨房那边现烤。
带着软骨的大块烤肉被他嚼得嘎嘣响, 等厨房送餐的中途时不时捏一下手指关节,这些声音就像餐刀划过餐盘时发出的刺挠声一样, 不大,但是让人恶心又不得不去在意。
霍放的眼皮跳了一下, 筷子放下的时候在瓷盘上发出重重的响声, 把那些令人不适的声音盖过去:“我吃饱了。”
方行烈按手指的动作顿了一下,意有所指的说:“你不喜欢?”
“早说就是了。”他看着霍放阴沉的脸, 皮笑肉不笑, 毫无诚意的说道:“抱歉啊, 年纪大了就喜欢听个响。”
说完他居然真的再没按了, 恰好厨房的人过来送餐,周连雪抢在他动作前,把最前面那块带着软骨的肉叉到他面前。
方行烈刚才还勾着的嘴角瞬间向下一掉:“周连雪,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啊呀抱歉抱歉。”她道歉时毫无诚意的样子,和刚才方行烈对待霍放时如出一辙:“看见阿烈吃饭的样子,手就不自觉的动了,以前你都不会拒绝的。”
见方行烈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周连雪秀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肩膀不自觉的向后瑟缩,一副胆怯小白兔的样子。
秦妩脸色坨红,醉醺醺的说:“阿烈要有点绅士风度才行啊,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要学会互相体谅。”
她举起被周连雪殷勤续上的酒杯,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绕餐桌一圈,和每个人面前的杯子都碰了一下后,手肘撑在霍放肩上笑得表情乱飞:“敬我们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霍放:“呵呵。”
周连雪、方行烈:……
在周连雪的刻意体贴之下,这顿饭的时间被无限延长,除了宁小春表情自如,饭量和以前相比没什么变化之外,霍放只吃了几筷子不爱吃的菜,方行烈明显没吃饱,散桌的时候还在继续吸入。
周连雪基本没吃几口,秦妩已经喝趴在桌子上,眼睛半闭。
这种让人不适的无微不至,周连雪做的得心应手,表面上是展现对家人之间的关爱,实际却是变相的恶心人才对。
饭后宁小春给他们三个人做了简短的介绍之后,就让佣人带着秦妩一起上楼去了。
周连雪是今天早上来的,还没进门就被宁小春和秦妩的财力迷了眼,她们俩一走,就像只花蝴蝶一样穿行,说是要好好参观一下未来要住的地方。
霍放和方行烈相看两厌,他不喜欢方行烈看自己时那种打量货物的眼神,也讨厌他像个野蛮人一样用手抓着骨头啃肉的样子。
这种厌恶在得知他和宁小春住在同一层楼之后,达到了顶点。
而且这种情况不是今天才开始的,在霍放还在囚室里磨汤匙的时候,这个让人不爽的家伙就登堂入室了。
霍放不可置信,他怎么没死在地下室里?
方行烈倒是感觉良好,看到霍放那副因为自己而焦躁不安,又拿他没一点办法的样子,乐不可支,非常亲切的回答了他的问题:“你都没烂在牢里,我为什么要死?”
他嫉妒的快要变形,不自觉间又把心里话问了出来。
霍放下意识把手伸进口袋,想找他从监狱里带回来的纪念品——那个他磨了很久,杀完霍韫已经有些卷边的汤匙。
摸了个空后才想起来,刚才洗澡的时候连着那身带血的囚衣一起,已经被佣人处理掉了。
“找这个?”方行烈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霍放正强压着怒火在准备找家伙,他随手从旁边拿了把餐刀,放在手上掂了掂,手腕一个翻转,抬手就往霍放那张讨人厌的脸上掷。
银色餐刀带着破空声从霍放耳边擦过,刀尖在刷着艺术漆的墙面上砸出一个洞后,叮的一声落在地板上。
如果不是霍放躲得快,这一下烂的就不是墙壁,而是他的脸了。
他蹲下身把餐刀捡起来,两指夹着刀背,噗嗤一声笑了:“谢了。”
霍放上楼时,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方行烈,在他的注视下嘴唇微动,无声的说:今晚就用这个取你的狗命。
秦妩打着赤脚,抱着枕头无声下楼。
多亏了宁小春,在她中午彻底醉死过去之前,让佣人按着她,给秦妩强行灌了两杯醒酒茶,她醒来时才不至于头痛欲裂。
她推开宁小春的房门,借着窗帘缝隙漏进来的微光,爬上女儿的床。
宁小春背对着她,一股腻人的成熟甜香从身后漫到鼻尖,闻到这熟悉的香水味,她就知道是秦妩来了。
她睡眼惺忪的翻了个身,正好撞进秦妩的怀里:“不睡觉来这里干什么?”
秦妩把宁城的照片放在床头,在黑暗中看着女儿娇美的容貌,嗔怪道:“来看看我们宝贝女儿,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她让宁小春的脑袋枕在自己手臂上,像小时候哄她睡觉时那样,温柔地抚摸她的长发。
感受着宁小春身上传来的热意,秦妩忍不住想起宁城刚去世时的那段时间。
宁城是秦妩的精神支柱,那时候她整天张惶失措,沉浸在失去此生所爱的痛苦里,顾不上照顾年幼的女儿。
她和宁城是商业联姻,到了宁家和秦家这个阶层,如果想着强强联合,再上一层楼,结婚时的人选,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总归是在那几家里面打转。
宁城的风评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好,性格温柔,长相英俊,各个方面都无可挑剔,和少女时代就灰扑扑,没有什么特点,整天游魂一样只知道玩男人的秦妩相比,他就是天上遥不可及的星。
就是这样一颗星星,在秦妩虚无彷徨,找不到人生的方向时,坠落在她掌心。
他们的婚礼耗资甚巨,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世纪婚礼。
新婚之夜时,秦妩曾问过宁城,为什么会选择除了钱一无所有的自己。
在他接触的那些人中,她的样貌不是最漂亮的,精神世界也像荒漠一样,十分贫瘠,说不出什么有趣的话。
宁城哈哈大笑,他捂着肚子擦掉溢出来的眼泪,问她:“除了钱一无所有,这还不够吗?”
“开玩笑的。”在秦妩的怒瞪下,他擦干眼泪,一本正经的说道:“因为阿妩需要我,所以我就来了。”
那种明明站在人堆里,却又游离在所有人之外的孤独感,以及明明躺在金山上,却对自己没有自信,看起来就敏感又阴郁的样子,在灯火辉煌的宴会里实在是太显眼了。
最令他感兴趣的是,秦妩稀薄的道德感,这让宁城忍不住想把她捡回来,他开始期待在自己的打磨下,秦妩会变成什么模样。
最初知道宁城有吃人的爱好时,看着桌上那盘血淋淋的肉,秦妩只是皱了皱眉头,在他的一口接一口中,好奇的问他:“好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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