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理取闹敢爱敢恨小作精X隐忍慢热小王爷】
楚虞从小就有个愿望,希望及笈那年嫁给大表哥,从此和他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为此,她每年一和继母吵架,就收拾细软跑到姨母府上,
一是为了诉苦泄愤,二是为了拉进她和表哥的关系,让他木鱼般的脑袋开窍。
这日,她又离家出走跑到姨母府上,正准备大倒苦水,就听到一个劲爆消息:
不近女色的大表哥,竟然在外面带了个倾国倾城的女人回来。
“倾国倾城?女人?”,她笑出眼泪,摇头道,“不信谣,不传谣。”,大表哥比柳下惠还柳下惠,怎么可能呢。
“奴才亲眼所见,他还温柔地搀扶那女子,如同珍宝般小心翼翼。”
楚虞的希望轰然倒塌,崩溃道,“我不信!我十年没有做到的事情,哪个狐狸精能做到!”
.......
孟元明被流放在外十七年,一朝密旨让他返回故土继承王位,不想一路上被追杀围堵。
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忍痛听从了手下的建议:扮成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寄住在太守府养伤。
没想到身体的伤痛还未恢复,精神折磨不期而至。
不知哪里来的姑娘,她视自己为情敌,每日想着法子的找茬,下套,欺负。
孟元明被气得伤势加重,正决定和她坦白一切,没想到她突然性情大变,整日“姐姐姐姐”的叫着……
“我表哥是个花心淫/贼,曾当街调戏良家少女……少妇也不放过……”
孟元明:“……”
“我表哥睡前不刷牙,晚上不洗脚,被子奇臭无比。”
孟元明:“……”
“其实我表哥,他喜欢的是男人。”
孟元明拿书的手微微颤抖,他无奈道,“你表哥知道你在背后诋毁他吗?”
楚虞:“姐姐,你说啥?你书拿反了。”
“……”
内容标签: 励志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楚虞,孟元明 ┃ 配角:沈翀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绿茶情敌怎么是男的?
立意:化干戈为玉帛
第1章 “母慈女孝”
初夏的清晨,树荫下凉风徐徐,从红木雕花的竹窗钻进,吹得烟青色的纱幔扬起,隐约可见梳妆台前一个单薄瘦削人影。
楚虞单手支着头打盹,任由侍女碧珠替她上妆,只觉得耳边珠佩珑璁声不断,随后脖子上支着的脑袋越来越重。
“大姑娘,将军夫人给您送了东西过来,才送到小厮手里,我正好路过拿给你瞧瞧。”
乳母脸上带着笑,风风火火地撩起纱幔,走入内室。
片刻前还晕晕乎乎的楚虞猛然睁开杏眼,面色欣喜道:“姨母给我带了什么好宝贝!”
说着,她便伸手掀开鎏金漆盒的盖子,刹那间,一双簪着东珠的精致绣鞋映入眼中。
屋内几人皆瞪大了双眼,除了羡慕更是惊愕。
她们精通绣工之人一看便知,这绣鞋的料子正是价值千金的云锦所制,听闻一寸长的料子需得数十人花费一个月的时日。
富贵人家,即使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若能买到也舍不得裁剪衣裙,更不可能制作绣鞋。
况且这绣鞋上镶嵌的两颗鸽子蛋大小的东珠,更是难以估摸价值。
楚虞回过神来,连忙脱下靴子,迫不及待地换上这双东珠绣鞋,然后在内室走来走去,十分高兴。
“将军夫人待您可是疼爱有加,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们两是亲母女呢。”乳母笑得嘴角合不拢,半是感慨半是欣慰。
眼前活泼可爱的大小姐,长得如花似玉,聪慧过人,可惜出生没多久就没了母亲,父亲娶了续弦,也不再像往日疼爱她。
古话说得不错,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好在,她有个疼她入骨的姨母,住得近,还能时常照顾她,敲打敲打他那个见色忘义的爹。
“大小姐本就面如美玉,穿上这绣鞋后更加贵气。”碧珠夸赞道,满眼都是笑意不绝的楚虞。
看到年龄相近的主仆二人嬉笑不断,乳母笑意更浓:“好了,不早了,大姑娘该给夫人请安了。”
她口中的这位夫人,便是楚虞父亲的续弦白氏。
闻言,楚虞清丽可爱的笑脸瞬间一垮,浮现愤愤不平的怒气。
这个白氏两面三刀,刻薄恶毒,可惜糊涂爹爹被她哄得晕头转向。
自己和她早就撕破了脸,已经很久不去给她请安了,也不知她最近发什么疯,竟然和爹爹告状自己言行无状,害得自己还要假惺惺地和她上演母慈女孝的戏码。
真是恶心。
乳母知道她一向直肠子,脾气也火爆,怕她又出了什么岔子,便柔声讲了许多道理,将她的怒火按下,哄着她出了门。
楚虞不情不愿地踏入沁芳苑,心里便一阵伤感。
听闻这座占地宽敞,坐北朝南的院子原本是她生母的住处。
母亲爱花,在院子四周种了许多名贵花草,又亲自打理,所以一年四季总是花开不败,美不胜收。
可惜母亲病逝后,白氏被扶正后霸占了这里。
那么多院子她不住,偏偏住她亡母的院子,害得她都不敢来这。
楚虞很喜欢这里的风景,可鲜少来此。
收回羡慕的眼神,楚虞低头走入内室。
“给母亲请安。”她板着脸,眼神看着头顶的房梁,一副很不耐烦的模样。
白氏见她一脸勉强的臭脸,心里暗爽,便悠悠地嗯了一声。
一听到她的声音,楚虞蹭地起身径直走在左侧的海棠木椅坐下,自顾自地拿起茶水一饮而尽。
“大姐姐,母亲还没有让你入座呢?你可真是自觉啊。”
说话的是二姑娘楚宝珍,一听这名字便知她在家中如珠似宝,宛如掌上明珠,更有白氏撑腰,她从未将这位与她一样嚣张的长姐放在眼里。
更何况,楚虞请安时故意摆的臭脸,让她为白氏打抱不平。
“哦?”楚虞故作惊讶看向白氏,阴阳怪气道,“母亲不愿意让我就座?那我站起来罢。”,说着她慢吞吞地捻起裙角,准备起身,可屁股依旧粘着凳子。
“怎么会呢,你一直很乖巧,母亲怎会不让你就坐。”白氏淡淡一笑,眼神藏着一闪而过的恨意。
“多谢母亲,原来是妹妹小人之心了。”她得意地朝楚宝珍挑眉,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乳母见姐妹俩又要针锋相对,连忙在她肩膀后侧敲了敲,楚虞这才撇过眼神,看向一旁。
“三妹妹,你何时来的?我都没有注意到你。”
坐在角落的楚瑶乖巧地朝她笑了笑,随后正襟危坐低下头。
她是楚府最不起眼的庶女,生母陈姨娘只不过受宠了几年便病逝了,她牢牢记得生母病逝前告诫她的话:你身份不像两位嫡姐贵重,也不如二姑娘受宠,在府里定要低眉顺眼,不和两位姐姐起冲突,也不要惹得嫡母不开心。
还好母亲给她留了些银两,大姐姐也很照顾她,经常和她同吃同住,她跟着沾了不少光。
楚虞将她的谨慎和小心收入眼底,不禁心疼,她们都是没有娘的孩子,而楚瑶性格又胆小,白氏根本对她不上心,也不知道她明里暗里受了多少苦。
她身上的这件石榴裙,还是自己一年前送给她的,都洗得发白了,裙角也短了一截。
楚虞心疼着望着她,都是爹爹的女儿,她却过得最可怜。
按照御史府的规矩,每位小姐一月皆有三两月银和一匹布。可她们既要打赏下人,又要采买胭脂水粉和首饰,光靠单薄的月银很难体面。
楚虞有母亲留给她的嫁妆,还有姨母的时常馈赠,过的日子是姐妹中最阔绰的,楚宝珍有白氏的照拂,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楚瑶靠无人依靠,爹爹也不关心,日子越发艰辛。
望着高座上笑得假惺惺的继母,楚虞气得牙痒痒,双眸流转间,一个念头涌上心头。
她故意打了个哈欠,引起众人侧目,随后伸直双腿,露出不久前换上的东珠绣鞋。
楚虞做作的动作让众人不得不盯上她的绣鞋。
白氏和楚宝珍打量了几眼,顿时面色一沉。
不就是有个将军夫人的姨母嘛!至于如此招摇吗?
一双鞋而已,再精致罕见不也得踩烂泥吗?
楚宝珍压下心里的嫉妒,愤愤地转眸看向她处。
“这东珠虽好看,可嵌在绣鞋上多走几步路还是挺累的。”楚虞捏着嗓子造作道,说罢又晃了晃腿,嫉妒得楚宝珍面色一阵白一阵青。
“二妹妹定不会有这种烦恼,你说对吧。”她阴阳怪气地嘲讽,气得楚宝珍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见她气得面色通红,楚虞更加嘚瑟:“姨母还给我带了一匹流光锦,可颜色我不喜欢,就拿去给雪团做裙子了。”
雪团是楚虞一年前在路边捡到的一条狗,通体雪白,长得肉嘟嘟像肉团子一样可爱,它被收养后,一改往日流浪的悲惨,不仅有专门的下人伺候,还有带着珍珠,穿着绮罗,谁不说一句狗命真好。
府里众人也适应了雪团的狗上狗生活,楚虞要给它做裙子也是意料之中,关键这流光锦前阵子在松州脱销许久,楚宝珍托人买了许久都没有得到,可楚虞却当着她的面云淡风轻地要拿流光锦给狗做裙子。
炫耀是假,打他们脸才是真。
“一双绣鞋而已,大姐姐有何高兴的。”楚宝珍故作淡然,可袖中的双手早就隆成拳头,“也对,大姐姐没有亲生母亲,也只能和你姨母相依为命了。”
话毕,楚虞和楚瑶的面色一白,皆被戳中痛处。
“我身上的这件芙蓉百褶群是母亲亲自命人为我裁剪的。”楚宝珍瞥向两人失落的神情一脸得意,“对了,母亲还给特意给我采买了菡萏阁的脂粉和白玉坊的珠钗,多不胜数……亲母女便是不一样…...”
白氏轻咳两声,帕子掩着嘴角,可眼神流露几分宠溺。
她从贵妾被扶正后,人人皆说她不如楚虞的母亲,她面上装作恭敬,可心底恨极了。
这些年她好不容易打发了府里的老人,可楚虞越来越大,也渐渐压着她的宝贝女儿,让她喘不过气。
如今女儿能气气这丫头,也算是解气。
楚虞冷哼两声,随后叹息连连。
“是啊,到底是我和三妹妹福薄,没有母亲疼爱,就连衣物首饰也要先紧着二妹妹。”
白氏笑容一滞,随后看到楚虞挑衅笑道:“我们姐妹三人都是爹爹的女儿,可我竟不知二妹妹每个月竟然还额外享有数不清的首饰,衣裙,胭脂水粉。”,她语气一转,诧异道,“母亲执掌中馈,难道是从公账中徇私?”
白氏气得嘴角发抖,正欲开口就被年轻气盛的楚宝珍抢了先。
她大手拍得桌子啪啪响,怒道:“你胡说什么!是母亲用她的嫁妆钱给我买的这些,用得着你管嘛?”
闻言,楚虞掖着眉心诧异:“我记得母亲当初入府时就带了几件衣服和棉被,还有其他嫁妆?不如看看嫁妆单子免得误会母亲。”
楚宝珍一怔,不知如何接话,惶恐地望着白氏。
白氏冷着脸,阴恻恻地瞪着楚虞,顿时觉得她和她死去的娘一样碍眼,竟然众目睽睽之下提起她的出身,故意给她难堪!
这些年,她学着权贵夫人一样簪花煮茶,为的就是像她们一样雍容华贵,可出身不高是她永远的痛,谁也不能提!
第2章 斗争胜利
可她终究忍下了这口气,不愿落个刻薄继女的骂名,便勉强笑着解释:“这些年你爹爹给了我置办了一些田产,宝珍外祖家近年高升,也送了不少钱财给我们,勉强也能给你妹妹买些珠钗首饰…....当然比不上大姑娘你出手阔绰,连流光锦都看不上呢。”
见她面色红一阵白一阵的解释,楚虞露出一丝惬意,让你明里暗里给自己使绊子,苛刻自己和三妹的用度,现在还不是自取其辱!
屋内的气氛十分尴尬,众人心照不宣地沉默着,忽然听到仆妇的声音:“参见大人。”
是一家之主楚御史下值了,顿时楚宝珍神色一亮,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愤愤地瞪了楚虞一眼,随后献宝似地往前门赶去。
楚虞撇嘴,他那偏心的爹来了,怪不得二妹腰杆子都直了。
“爹爹万安,宝珍做了清热的绿豆汤,就等爹爹回府呢。”
楚宝珍一向嘴甜,每每做出的孝女模样总是让楚大人高兴不已。
他笑着走入屋内,夸赞道:“姐妹中你最孝顺,手艺也是最好。”,说完没有听到楚宝珍一贯的娇笑声,楚御史一扭头,见她眼角泛着红,一脸隐忍欲泣的可怜模样,诧异道,“怎么了?”
又在装可怜,博得爹爹欢心!
楚虞翻了个白眼,冷眼看她演戏。
“爹爹,这个月我有几场诗会要赴,届时松州有不少贵女参加,母亲怕我穿得寒碜,丢了爹爹的脸面,便为了我置办了几件首饰和裙子,可大姐姐却以为母亲偏心,不顾孝道责问母亲,还拿母亲出身开玩笑。”
这话说得很漂亮,刻画了一个为乖巧懂事的女儿,为了父亲脸面置办首饰,却被长姐欺负的可怜情形,谁看了不说一句心疼呢,眼见着楚大人的脸色沉下来,楚宝珍还嘚瑟地朝她昂了昂脖子,似乎在说:你看,父亲最疼我了,他替我撑腰。
楚虞气得想冲过去打她一顿,这小贱人和大贱人如出一辙,嘴巴说不过她,就会卖惨让她的糊涂爹爹撑腰。
果然,糊涂爹爹一听完她的哭诉,顿时瞪大眼望着自己,胡子一抖,高声道:“你怎么又和你妹妹过不去,她又不像你,没有家世显赫的外祖父和姨母时不时送钱,况且她置办首饰裙子不也是怕丢了咱们家的脸面吗?你身为长姐一天天穿得如此招摇,也不知道匀点衣服首饰给你妹妹,还嫉妒你妹妹买什么衣服穿什么裙子,你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再次被糊涂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指责,楚虞暴跳如雷,眼见着又要闹大,身后站着的乳母悄然捏紧了她的胳膊,屈伸行礼道:“大人有所不知,刚刚大姑娘并不是因为夫人为二小姐置办首饰而生气,只是因为她看到三姑娘穿着寒酸,今日给夫人请安穿的裙子都洗了发白了,便心疼妹妹问了几句,二小姐可能理解错了。”
楚虞连连点头:“父亲,我就是这个意思。二妹妹说她要参加诗会,可楚府又不止她一个女儿,我和三妹难道就不用去吗?也不用顾忌楚府的脸面穿着发白的裙子?”
说着她将一旁腼腆的楚瑶拖到楚御史面前,捏住她磨损的袖口给他看,同情道:“爹爹,三妹也是您的女儿,若是她穿着这样出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咱们家苛待庶女呢?”
楚大人目光扫过低头沉默的幼女,见她神色胆怯,打扮朴素,站在另外两个女儿面前,简直像个丫鬟。
他扭头看向白氏,见她白着脸摇头,颤声解释道:“我给三个女儿都是一样的……想必是下人看三姑娘没有生母,所以扣下了......回头我定补上.......”
没有主子的首肯,下人谁敢克扣。楚虞还想继续戳破她的虚伪借口,就听楚大人云淡风轻道:“你母亲管家辛苦,难免有些顾忌不到,就将宝珍的首饰裙子按例再做两份,分别给虞儿和瑶儿。”
白氏虽然心疼,可依旧谦卑地点头附和:“都听老爷的。”
楚虞和楚宝珍都愤愤看向对方,对这个结果表示不满。
楚虞觉得父亲明显是打太极,故意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赤/裸/裸的偏心她们母女。
楚宝珍却觉得自己母亲的私房钱给自己置办的首饰,如今却便宜了这两人,尤其是楚虞,她的狗都穿得比自己好,还和自己抢首饰,真是气人!
楚大人打发了三个女儿,长舒一口气往圆凳上一坐,白氏见他面色不好连忙殷勤地献上一盏茶:“老爷上值辛苦了,莲子茶可以解火——”
她话未说完,就看到楚大人大掌拍得案桌啪啪响,吓得她一抖,将茶水倒在自己身上。
“老爷怎么了….....”
“怎么了?我在外面和同僚唇枪舌剑,不承想回到家里还要听女儿的委屈和抱怨!你到底怎么管家的?瑶儿也是我的女儿,你看看你给她穿的?你再给宝珍….....”
“老爷多虑了,妾身对几个女儿都是一视同仁的,不敢偏心——”她说着柔柔跪下,捂着帕子呜咽起来,她保养得当,又惯会做低伏小,掖着帕子哭得楚楚可怜,瞬间让楚御史的气泄了一半。
可楚御史毕竟年纪也大了,没有往日那么怜惜美人,依旧厉声道:“我刚刚替你说话,是为了维护你在孩子们面前长辈的脸面,可你别当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平日里捞油水贴补娘家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瑶儿虽是庶女,可你也不该在用度上苛待她!她若穿着那样参加诗会,那才是丢了我们御史府的脸面,可你这个蠢妇人,毫无远见,果真是小门小户的女子,不识大体,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他这话很重,吓得白氏面如菜色,哆嗦起来。她年轻时,楚御史被她的温柔小意唬得团团转,可随着年纪大了,她容颜老去,一是卖不了风情,二是楚御史身体有限也消瘦不了美人,所以也不吃她的楚楚可怜那一套。
如今她的正室位子坐得岌岌可危,眼下一听到楚御史不顾夫妻情分责骂她,顿时三魂下了七魄。
她捂着脸嘤嘤哭着,将楚虞这个罪魁祸首骂了一万遍,楚大人不仅没有心疼,更觉得她聒噪,一脚将她踹开,兀自去了里间休息。
.......
楚府的日常争斗中,楚宝珍难得输了一次,不由得撅着嘴巴闷闷不乐,双眼愤恨地盯着罪魁祸首——楚虞。
她得瑟得不得了,还抱着她宝贝的狗在自己面前招摇,气得楚宝珍拔腿就走眼不见为净。
可她又不甘心灰溜溜地走,便嘴欠地讽刺道:“哪有人抱着狗当孩子哄的,说出去真可笑,还穿着裙子,不伦不类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楚虞摸了摸小狗身上的裙子,朝她挑眉,阴阳怪气地笑:“人分三六九等,狗也分高低贵贱。我的雪团穿得裙子是流光锦,项链也是琉璃珠,可比一般的大家闺秀要强上许多。”
果然楚宝珍黑了脸,含恨地瞪着她,恨不得用眼神杀了她,楚虞见状更得意,低头看向怀中的雪团笑着:“雪团喜欢珊瑚吗?改日我给你穿成项链玩好不好。”
闻言,楚宝珍愤愤地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瞧。”,便哭着离去。
旁观两人争锋相对的楚瑶叹了口气,望着楚宝珍仓皇而去的背影不安道:“何必与二姐姐置气呢,逞强一时,万一她向爹爹告状,你又要被骂了。”
想到爹爹从小便格外疼她,刚刚还喜笑颜开的楚虞瞬间萎靡,她苦着脸摸着雪团,有气无力道:“也不知她哪里好,爹爹最疼她!难道我们不是爹爹的女儿吗?”
楚瑶无奈地瞥了她一眼,暗道你都吃了多少次亏,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
楚宝珍比她们嘴甜又会哄人,犯错了也会撒撒娇,不像她们两个,一个一身正气敢于和恶势力斗争,一个畏畏缩缩永远躲得远远地。
更何况,楚宝珍还有白氏枕头风的加持,可不是爹爹的掌上明珠小宝贝吗?
楚瑶羡慕地望着抱着狗自言自语的楚虞,她虽然也不得爹爹宠爱,可外祖家和姨母家时不时给她撑腰送钱,爹爹也拿她没有办法。
不像自己。
想着,楚瑶黯然地叹了口气,被楚虞察觉到。
“怎么了?不开心吗?要不要抱抱雪团,心情就好很多了。”
说着她将雪团递过去,楚瑶小心翼翼抱到怀里,雪团开心地吐了吐舌头,她被逗笑,怅然道:“我真羡慕雪团。”
什么?羡慕雪团?羡慕一条狗?
“三妹妹,你傻了?狗有什么好羡慕的?”
“可雪团不是一样的狗,她穿得用得比一般大家闺秀都强。”,更强过自己这个庶女不少。
呜呜呜,她活得不如一条狗,想想就可怜。
楚虞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缓缓道:“我刚刚说的话是气二妹妹的,我捡到雪团时她才巴掌大,在垃圾堆里面哀嚎,我看她可怜才带回来。可狗毕竟是狗,不像我们人自由,哪里好呢。”
楚瑶笑了笑,自由有什么好,吃香的喝辣的的,有人给自己撑腰才好。
当然她不好意思说这些话,爹爹知道了估计会嫌她丢人打死她。
“对了,我姨母给我的流光锦,我给你留了两匹,改日你穿上气死楚宝珍。”
楚虞朝她眨眨眼。
“不用不用!二姐姐没有的我却有,她肯定不会放过我,还是算了,我宁愿穿得破些,只要她不找我麻烦就行了。”
楚瑶立刻双手合十,念叨阿弥陀佛,楚虞知道她一向胆小,只叹了口气。
算了,还是自己继续单打独斗吧,她胆小就不拉她下水了。
于是她豪爽地从荷包里掏出一张银票,塞到她手里:“那你拿去买点喜欢的吧。”
楚瑶面色一红,犹豫地摇了摇头:“上次你给我的银子还没有花完呢,这钱你拿回去吧。”
书上说君子爱钱取之有道,她知道大姐姐对她很好,可自己也不能白用她的钱,这不好。
“和我客气干什么?”楚虞豪爽地拍了拍她的背,宽慰道,“你那点月例哪里够花,我是你姐给你钱花你就拿着。”,说着她语气一沉,黯然道,“我除了这些碍眼的臭钱也没有什么值得拿出手了,呜呜呜——”
她哀怨地抱走雪团,失魂落魄地离开。
楚虞站在风中凌乱,脑海回荡着她的话:我除了这些碍眼的臭钱…....碍眼……臭钱…....
大姐姐,你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钱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白氏管家多年,各种投机取巧一年也怕是得不了太多银子,可大姐姐一年花在狗身上的钱都比她的多,还说是臭钱,怪不得白氏看她不顺眼。
这话听着不是气人吗?
还好她们是一伙的。
.......
楚瑶哭哭啼啼地跑回沁芳苑,准备找白氏哭诉,一进屋却瞧见白氏趴在案桌上用帕子掖眼角,不由的惊慌:“母亲,你怎么了?”
“没什么。”白氏飞快地擦掉眼泪,勉强地笑了笑,红肿的脸看着更难看。
“母亲,你哭了,是父亲骂你了吗?”
父亲对白氏的恩宠一年不似一年,楚瑶都看在眼中。
被女儿点破,白氏忍不住落泪,轻轻地嗯了一声,哽咽道:“还不是楚虞闹得,也怪楚瑶那死丫头穿得那么寒蝉出来丢人现眼,你父亲爱面子,黑头白脸的斥责了我一顿,一点不顾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
楚宝珍心疼地拍着她的背,咬牙切齿:“都怪楚虞这个贱人,都是她捣的鬼,刚刚她还嘲笑我穿得不如她的狗!呜呜呜,太过分了!”
闻言,白氏一拳锤向案桌,面容狰狞:“这个小贱人倒是比她娘会折腾,仗着她外祖家和姨母家天天和我作对,我早晚收拾了她!”
“她的命真好,有个将军夫人当姨母,外祖家大把大把的银票送给她,难道我们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白氏沉默,还真拿她没有办法。
楚御史近来仕途不顺,还指望楚虞姨母能帮衬一二,连带着自己也不敢正大光明和楚虞撕破脸。
不过让她一直嚣张不可一世,还拿狗羞辱自己的女儿,这绝不能容忍。
“教训不了人,难道还教训不了狗吗?”
白氏握紧拳头,眼睛眯起。
“母亲的意思是——”楚宝珍欣喜地望着她,白氏勾起唇角,悄然在她耳边低语。
第3章 逃之夭夭
与白氏斗法成功扬眉吐气的楚虞过了好几日的舒心日子,连带着她院里的下人也跟着沾光。
谁让这位千金小姐财大气粗,一开心便大肆赏钱,颇有散财童子的风范。
听闻伺候她的下人囊中羞涩时,不像其他人去财神庙拜拜财神老爷,而是对着楚虞的院子拜三拜,毕竟这位好相与的主人赏银的概率可比上天掉馅饼的机会大。
这日,她拉着楚瑶游街回府,吩咐了下人在她的梅院里摆上一小桌,姐妹两人小酌一场。
用午膳时当然缺不了楚虞宝贝疙瘩宠爱的雪团,她一日三餐都要雪团陪着,从不例外。
一如既往,下人们分头去雪团平日爱玩的院子里寻它,令人意外的是,后院除了雪团的裙子并不见它的身影。
下人以为小狗贪玩,又去几个狗洞去寻,找了半晌只发现地上一串带血珊瑚项链并无其他,众人慌了神,立刻将雪团不见的消息禀报楚虞。
雪团在楚虞心中的地位,以及它日常的待遇众人看在眼里,皆神色慌张,如临大敌。
果然楚虞一听到学团失踪的消息瞬间花容失色,颤声道:“后院仔仔细细都找了吗?它胆小不会乱跑,怎么会不见呢?”
“我们都找遍了,只找到雪团穿的裙子和散落在地的珊瑚珠子,怕是…....”
下人望着她着急的神色,不敢将揣测说出口。
一旁的楚瑶接过断掉的珊瑚链子和衣裳,低头观察许久,愕然道:“这珊瑚链子是用三股金线串成,不易断线,大姐姐你看这整齐的线头,看着好似是用剪刀剪断的。”
剪刀?有人故意的。
楚虞惊慌的神色瞬间变得愤怒,她一脚踢向桌腿,愤恨道:“哪个不怕死的和我作对,府内无人不知雪团的地位,哪个混——”
她话音一滞,似乎想到了什么,与楚瑶面面相觑,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一人。
“肯定是她们母女两搞的鬼,嫉恨我上次在爹爹面前告状!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她气得面色绯红,咬牙切齿地撸起袖子,随即冲到兰溪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