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他竟男扮女装?—— by大糖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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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笑,十多年来,这个爹从未关心过她,少有的慈父柔情也是给了白氏的一双儿女,如今家中银钱吃紧,竟把主意打到她身上,还美其名管教?
她愤愤饮下一杯酒,呢喃道:“我要回柳州,我要去找姨母!这儿不是我的家!”
她蹭地站起,丢下一枚银锭子大步跨出了门,夕阳余晖微弱,一阵寒风吹过,吹得她身子一颤!
果真喝酒容易冲动,眼下冷风一吹,她略微清醒,才郁闷地想到现实,梧州和老家相距千里,她怎么回去?回去后难道待在姨母府中一辈子?
若是父亲恼火,将她随意嫁出去又怎么办?
想到一个又一个棘手的问题,她沮丧地立在原地,望着长街上人来人往的行人,竟觉得无处可去。
天色渐暗,她独自一人游荡在长街上,不知是否要灰溜溜地回到家中。
若是回去,怕是变成府里的笑话,若是不回去,怕是会让大家担心….....
她自嘲地笑了笑,这府里还会有人担心她吗?只是惦记她的钱吧!
想着,她心里再次窝火。
府里那些白眼狼和黑心鬼,怕是自己的钱全部给了他们,也讨不了一句好话!
既然如何,自己宁愿把钱扔了,也不要便宜他们!
酒肆食肆散出的香味惹人垂涎,长街两旁的简易摊子也叫卖了各色小食点心,酒意散去,楚虞的小腹顿感一阵饥饿,她拍了拍沉甸甸的荷包,高声道:“我才不要委屈自己!”
说着,她走向一旁的点心摊子,阔气喊道:“每样点心都给我来一点!”
丢下一枚银锭子后,她又走到隔壁的馄饨摊坐下,拍了拍桌子吩咐:“要一碗鸡丝馄饨,再给我加两个蛋!”
鸡汤的鲜美和温暖让她抵御了冬日的寒气,糕点的甜糯让她微微缓解了心里的苦涩。
饥饿散去,她百无聊赖地用汤勺晃动碗中的鸡汤,犹豫是否要回去,正惆怅时,听到一阵熟悉的哭声,接着肩膀被轻轻一拍,楚虞回头看去,见碧珠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看到自己顿时紧紧抱住。
“姑娘,你跑得好快!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你!我担心死你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似乎随时要昏过去,楚虞心疼地将她拉着凳子上,替她叫了碗馄饨。
“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可我害怕…....我找了好多地方,梧州太大了….....我怕别人欺负你….....”碧珠哭得伤心欲绝,紧紧拉着她的手哽咽,“下次姑娘走也带上我,你去哪,我去哪….....我能保护你….......”
楚虞眼眶一红,喉咙也痛得说不出话。
偌大的楚府,也只有乳母和碧珠会担心自己的安危,比那些有血缘至亲更像亲人。
“你这么笨,哪里能保护我!快把馄饨吃了,别中了寒气,不然往后谁伺候我!”
楚虞见她哭得面容憔悴,心疼地哄她喝汤,待碧珠情绪稳定后,她则悄悄挪过头,无声地流着眼泪。
“姑娘,天黑了,咱们回府吧。”
“我才不!爹爹打了我,哪里还要我这个女儿,我不想回去,那是他的家!”即使明白自己无处可去,可楚虞依旧保持着该死的骄傲和自尊心。
“姑娘,咱们回的是姑娘自己买的府邸,即使姓楚也是姓姑娘的楚!”碧珠柔声劝道,“那是姑娘花钱买的,不是你的家难道还是其他人的家吗?如果有人敢嘲笑你,你就让他滚出去!”
楚虞见好就收,知道这是碧珠给的台阶,便点头应下。
“你说得对,我花钱买的宅子,就是我的家!我回我自己的家,天经地义!”
….....
主仆两人手拉手,在呼呼的风声中走回楚府,准确来说,是楚虞自己的府邸。
楚虞身心俱疲地踏入府内,远远地便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走近一瞧,正是三妹楚瑶,她披着斗篷,提着食盒,面色焦急地四处张望,一看到自己,便小跑向前。
“大姐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给你炖了汤,你喝些暖暖身子吧。”
楚虞点点头,让碧珠接过她的食盒,又试探地询问道:“爹爹那边有说什么吗?有让人出去找我吗?”
“我不知道。”楚瑶不知所措地摇了摇头,小声道,“大姐姐明日给爹爹赔个罪,爹爹消气了便会原谅你。”
“我何错之有?”想起挨打的一巴掌,楚虞蹭地喊了起来,嚷嚷道,“他要打就打,要罚就罚,我才不认错!”
说完便气冲冲地往南院跑去,恰好撞上迎面而来的白氏母女俩。
楚虞顿时更加恼火,若不是白氏从中挑拨,爹爹哪里会打自己母亲的遗产主意!
这个心思歹毒的白氏,自己捞不到油水,竟敢觊觎她娘亲的遗产!
她气得冷哼一声,径直而去,不想和她虚与委蛇,可白氏偏偏叫住了她,摆起了当家主母的谱。
“出去一趟,回来连规矩也忘记了?你现在的脾气也是了不得,老爷只是说了你几句,你便咄咄逼人,哪里有大家闺秀的气度!”
白氏想起下午受的夹心气,开始口不择言。
“这都是母亲教导得好,母亲功不可没啊!”楚虞勾起唇角,冷冷看着她,稚嫩的面容浮现一抹轻蔑。
白氏面色一白,听出她话外之音,恼恨她伶牙俐齿,尖酸刻薄,每每都反驳得自己口不能言。
“你——”
未等她开口,楚虞又阴阳怪气道:“碧珠,你可让下人仔细些巡查,咱们的府里一砖一瓦都是花了大价钱的,一花一木更是名贵,千万别让有些人浑水摸鱼偷了咱们府里的东西,虽然我不差这几个钱,可实在晦气。”
“好的,我定让人日日检查核实,大姑娘放心!”
碧珠听不懂她的话外之音,傻乎乎地怕府里真的进了贼,便信誓旦旦地保证,气得白氏母女两面红耳赤,羞愤至极。
“走!咱们回屋睡觉去!”
两人嚣张地离去,白氏瞪大眼却说不出任何字,怔了许久才含恨骂出声:“贱蹄子!真是个贱蹄子!我饶不了她!竟敢取笑我!气死我了!”
楚宝珍也愤愤不平地抬起了羞愧的脑袋,咬唇道:“大姐姐就仗着几个臭钱为所欲为,她竟然说娘是贼,也不知背地里怎么嘲笑我,我…......”
她想挺直腰杆地喊出“我要搬出去!”,可一想到要和玥姨娘挤在一起,瞬间偃旗息鼓,耸搭着脑袋哀怨道:“娘,这日子怎么过,大姐姐处处瞧不起我,我…......”
白氏心疼地拍了拍女儿的背,安慰道:“她也就出阁前能这么嚣张,我看她嫁人后还敢如此猖狂!好女儿,你且忍一忍,让娘为你挑一门好亲事,婚姻是女子的第二次投胎,这次,我定会让你嫁入高门。她压了你十几年,往后便是你压着她!”
娘的谋划没有错,可他们楚家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能和谁结上亲?
楚宝珍依旧神情怏怏,并没有抱太多希望。
白氏立刻靠近她耳边,私语道:“你爹爹的同僚过几日寿辰,邀请咱们家赴宴,那日我只带你一人前去,咱们娘俩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多认识一些官眷太太小姐!一来二去,何愁打不开梧州官眷的路?”
闻言,楚宝珍面色一喜,顿时神采奕奕,可又有些担心:“不带大姐姐和三妹妹,爹爹那边不会有意见吗?”
“那个贱蹄子心高气傲,我届时使个激将法,她肯定不会去,至于楚瑶,一个庶女,去了也是丢人现眼,你爹爹好面子,肯定听我的!”
第55章 激将法
自从上次父女两争吵过后, 楚虞闷在自己的院子不出,楚大人许是愧疚又或是心虚,再也没有提起替她掌管亡母遗产之事, 楚虞也心照不宣地拿出五百两充入公账。
碧珠替她打抱不平,愤愤道:“哪有官眷之家让女儿拿私房钱养家的!姑娘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人在屋檐下, 不得不低头, 即使这是自己的家,她也不能随心所欲。
父亲的一巴掌, 让她心寒的同时也更为清醒,楚家靠不住,父亲也靠不住。
她除了自己,最大的依靠便是亡母留给她的私产,她要牢牢守好,每月五百两就当自己交的保护费。
“算了,就当我每个月少买两件裙子,不碍事!”楚虞安慰道, 少见的淡然,碧珠鼻头一酸,想到姑娘昔日的张扬明媚,何曾如此委曲求全。
“我听姑娘的,可刚刚我去送银子给夫人时,她竟然说姑娘拔一根毫毛都不止五百两, 言外之意还嫌弃咱们给得太少了。”
“去死!老贼妇!”楚虞白着脸一拳锤向桌子!她一个长辈花小辈的钱, 还有理了?
简直给脸不要脸!
主仆两人怒不可遏,楚虞忍了许久, 可越想越气, 蹭地跳下床, 凶神恶煞地冲出门,咬牙切齿道:“我要找她算账!”
她如一阵风般冲出去,碧珠忙追上前。
楚虞冲出南院,就飞奔跑向隔壁的角门,一脚将门踹开,正好几人站在门后,互相都吓了一跳。
“给…....大姑娘请安….....”几个仆妇见她黑着脸宛如罗刹,顿时惊慌失措,生怕哪里惹恼了这位。
楚虞打量几人,有些眼熟,细想一下似乎是白氏院的人,又瞧见她们怀里捧着几匹料子和精致的锦盒,不由得蹙眉。
“这是送到哪去?”
“额…......”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感慨着倒霉好死不死遇上。
“快给我说话!不然的话我就把这些砸了!”楚虞横眉怒目,指着布料和锦盒冷哼。
“夫人让我们送来给……二姑娘的….....”
闻言,楚虞面色一沉,嘴角勾起嘲讽。
她前脚派人送钱,白氏后脚就贴给自己女儿,真是好极了!
“母亲怕是弄错了吧!咱们府中有三个女儿,你为何独独送给二妹妹?”她轻笑着抚过料子,嫌弃地捻起一块布料打量,“不患寡而患不均,母亲是偏心亲生的吗?”
“自然不是!”
白氏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见她提着裙角匆匆赶来,面色凝重。
她走至几人跟前,扫了一眼办事不利的下人,随后扬起一抹和善笑容,悠悠道:“你爹爹的同僚过寿,请了咱们过府赴宴,我本来也想带上你们姐妹三人的,可你这两日心情不大好,便想让你静静,三姑娘一向胆小,肯定也不愿出门赴宴,所以单独为你二妹置办了两件裙子,莫失了体面。”
楚虞侧目,不置可否。
“大姑娘若要去,我这就让人为你裁剪裙子,也来得及!”说着,白氏亲密地拉着她的手,笑道,“要不一起去吧,正好宝珍有个伴,她初次参加梧州的宴席,有些不安呢。”
“我身体不适,不想去!”楚虞抽开手冷冷道,她才不要和这对母女去别人家里上演母慈子孝的戏码!
闻言,白氏勾起唇角,双眼闪过得意,她长舒一口气,故作惋惜:“罢了,你既然不能去,我便和宝珍一同去吧。”
说完,她带着一行人准备离去,楚虞望着她的背影,眉头逐渐皱起。
依自己对她的了解,好事她是绝不会想着自己的,这次宴席也没有派人告知,压根是不想带自己去,刚刚还假惺惺地邀请,不是马后炮吗?
楚虞双眼一转,决定诈一诈她,看她是不是不想带自己去。
“慢着!”
她高声开口,叫住白氏一行人,白氏回头略有诧异,“还有什么事吗?”
“我仔细想了想,这是咱们府女眷第一次参加爹爹同僚的席面,若是不去,太过失礼,所以我还是去吧,待会我也劝劝三妹妹,让她也同去,一家人整整齐齐,不是很好吗?”
白氏:“….....”
她面色一沉,不懂为何楚虞反复无常,明明她刚刚还一脸厌恶,怎么又转了性子,难道是故意试探自己?
白氏瞬间故作欣喜,笑道:“大姑娘这么想真是懂事,那我就让人给你和三姑娘裁剪裙子,那日起早些,咱们早点赴宴,宴会上你更要提点两个妹妹,莫让她们失了礼数,你也要谨言慎行,不得随心所欲。”
她虽一脸慈祥,可话里话外都是规矩,谨慎,本分,这都是自己最不喜被人说教的,看来她真的是说一套做一套。
“都听母亲的!那日我定会教导妹妹,不敢逾矩。还请母亲快快给我和三妹妹裁衣,莫耽误了时间。”她柔柔一笑,得意离去。
白氏怔在原地,不懂楚虞打的主意,一昧想着是她故意要和自己作对,气得几乎咬碎了后槽牙,良久才不情不愿道:“去我房里,各取两匹料子送到她们院子!”
.......
竹篮打水一场空,白氏还倒贴了几匹布,她一连几日都冷着脸,直到赴宴那日,才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装出慈眉善目模样。
一早,她稍稍满意地打量珠光宝气的楚宝珍,心想这次宝贝女儿一定能脱颖而出,这次为了压住另外两人的风头,她背地里又给楚宝珍添了许多首饰,花了大价钱。
可天不如人愿,待楚虞和楚瑶露面时,她瞬间心灰意冷。
楚虞没有穿她送去的料子,不知从哪买了更精致华丽的裙子穿在身上,裙边都是用金线压边,步伐摇曳时,金色的光若隐若现,再配上她今日的妆容和首饰,不得不承认,十分扎眼。
白氏:“…....”
她面色惨白地瞪着楚虞,不甘心女儿的风头就这样被她抢走,恨不得当场扒了她这层衣服,免得她赴宴招摇。
“出发吧,初次登门可别误了时辰。”楚瑶抚着耳坠上的红珊瑚耳坠,悠悠笑道,随后拉着楚瑶出了门,留给白氏母女俩一个华丽嚣张的背影。
“有钱真好,什么都能买到!乞丐也能打扮成翩翩公子。”楚宝珍扯着帕子,低头望着自己的裙子,十分哀怨,“母亲,大姐姐穿成那样,哪有我的事,我还不如不去。”
“一点气都沉不住!能成什么气候!她去就去吧,若是席面上跌了跟头,沾了酒渍,看她怎么招摇。你放心,我有办法让她扒了那层皮!”
闻言,楚宝珍转悲为喜,神采奕奕地拉着白氏出了门。
…....
此次设宴的乃是梧州有名的簪缨世家,辅佐三位帝王的秦太师,今年是他七十寿辰,又是他荣休之日,便广邀亲朋好友,上下同乐,开斋施粥,十分盛大。
繁华的长街上,数辆显赫华贵的马车一同驶向同一个方向,到了秦家府邸前,便看到四周挤满了车驾,光鲜亮丽的官眷夫人小姐有说有笑下了马车。
从众位女眷的气势和交谈中明显看出她们地位和身份,身后从者如云,如众星捧月般定是出身高贵,高高在上,而身份平平的女眷,则四处打量,频频点头赔笑。
头次见这样的大场面,身边又无熟悉之人,白氏几人不免有些紧张,她驻足凝视片刻,也学着其他官眷夫人的神情,领几个女儿进了门。
秦府设下的寿宴规模颇大,从前厅一直绵延到南北两个院子,中间的舞台上乐声不断,将气氛渲染得无比热闹。
秦夫人领着几个儿媳和管事在院前接待,尽显主人家的礼数和周到。
白氏带着三个女儿酝酿许久走上前恭贺,才说了几句却被身后之人挤至一旁,她瞬间面色黯下,讪笑着走入席中。
南北两院的席面,分别安排的是官眷夫人和未出阁的千金入座,既能让官眷们交友畅谈,也能让千金小姐们自在随意。
白氏挑个了不起眼的案桌入座后,担心地望着楚虞三人走入隔壁。
她转念一想,一群黄毛丫头在里面能有什么交集,还是自己在这多认识几个夫人重要。
楚虞带着两个妹妹走入里面的院子,入眼便看到争奇斗艳的少女们有说有笑地坐在案桌前,她们几人入座后,明显感受到数道灼热的目光扫来。
楚宝珍心里紧张,可多少也是见过世面的,依旧表现得落落大方,迎上她人的目光。
楚瑶则胆怯地低下头,身子朝楚虞挨过去,恨不得将脑袋埋在桌下。
“这几位妹妹好面生,之前从未见过。”
左侧的一位紫衣少女微笑着询问,闻言,众人都投去目光。
楚虞抬眸望去,这少女衣着贵重,首饰精致,身姿挺拔,又坐在首位,想必身份非贵即重。
“这位姐姐,家父是四品少詹事,前不久从松州升迁而来,我名叫楚虞,这两位是我的妹妹楚瑶,楚宝珍。”
楚虞落落大方地朝她解释,众人神情各异,微妙地议论起来。
“原来是外乡人,怪不得未见过。”
“松州在哪?是不是很远?”
“她父亲官职才四品,穿戴倒是看不出….....”
“…......”
各种各样的议论悄然钻入姐妹几人耳朵,楚虞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形,此刻倒是面色淡然地拿起酒杯,自顾自地饮酒作乐,顺便安慰羞涩的楚瑶。
楚宝珍则面色苍白地低下头,袖中的双手握成拳头。本以为今日她的对手是自己的亲姐姐,没想到却是梧州这些高门贵女,仗着家世和身份,竟毫不遮掩地将她们当作谈资。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不来,何必自取其辱。
这些女子,就知道踩低拜高,也是肤浅得很。
“咳咳——”听到周围议论了许久,刚刚的紫衣少女才佯装不悦地咳了咳,训斥道,“大家的爹爹都是同朝为官,那我们也要互相友爱,这几位妹妹虽然来自外地,多多往来便熟悉了。”
楚虞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要想仗义执言早就开口,何必等到她们姐妹几人被非议得下不来台才出手。
“我叫傅雅如,家父是忠国公,姑母是三皇子的生母嘉贵妃,母亲是淮南王之女,往后咱们多多来往,我也能带你早日了解梧州。”
楚虞:“….....”
她这个自我介绍真是不容易,挂了一大堆名号,也不累得慌。转念一想,这个年纪的姑娘,家世又如此显赫,也难怪她如何张扬,若是自己,怕是比她还要嘚瑟。
想着,楚虞的恼怒散去一半,只友好地朝她笑笑。
而周围的其他少女,则争先夺后地夸赞起来。
“傅姐姐真是人美心善。”
“傅姐姐不愧是国公之女,有大家风范!”
“傅姐姐真是我辈楷模。”
听着千篇一律的夸赞之词,傅雅如娇羞地捂唇而笑,十分享受。
楚虞和楚宝珍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皆无奈地耸肩。
第56章 偷听
不谙世事的少女们, 聚在一起,时而谈论时下最流行的首饰,时而八卦世家的各位公子, 围绕着吃喝玩乐帅哥美女拉开一个又一个话题。
楚虞支着脑袋发呆,自己作为松州时尚先锋, 对于她们的话题自己也是很有心得, 可惜她一个字也插不进去,只能闷闷饮酒。
百无聊赖时, 一位扮装不俗的婢子匆匆跑来,跪在傅雅如面前欣喜道:“秦公子正领着其他公子在后院垂钓呢!”
“后院?”
傅雅如面色一喜,透着少女的娇羞,楚虞一眼便瞧出了这是少女怀春的模样,和当初自己听到表哥归家的表情一模一样。
周围少女也纷纷提议:“咱们一起瞧瞧吧,也看看他们如何垂钓。”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门,顿时院子里安静不少,耳边也没了嗡嗡声。
几人百无聊赖地互相对视, 楚宝珍悠悠开口:“不如咱们也去瞧瞧,总比傻傻地坐在这要好。”
楚虞赞同地点点头,她屁股都坐麻了,出去走走也好,顺便八卦一下那傅雅如的意中人什么样。
姐妹三人出了门,一路沿着长廊闲逛, 顺便欣赏太师府的风景, 对比她们住的楚府,不由得怅然若失。
到底是百年世家, 不仅有钱有势, 品味也不俗, 一个园子都逛了许久,不像她们楚府,半个时辰就能逛完。
几人将园子逛遍,渐渐听到不远处传来阵阵喧闹声,还有女子的玩笑声,叽叽喳喳的,一听人数便不少。
楚虞姐妹三人跟了过去,走了不多久,就看到前方的水榭旁,几名少年拿着鱼竿垂钓,身后围着傅雅若等一干娇俏的少女。
身处五颜六色的花丛中,有的少年春心荡漾,早已不管鱼竿飘向何处,侧身和少女们聊得不亦乐乎,少有的几位无动于衷,一心只盯着池面的波纹。
楚虞支着下巴呢喃:“三个女人一台戏,那么多戏班子同时开唱,这鱼还能上钩吗?”
“应该不能吧。”楚宝珍盯着那几位认真垂钓的少年,瞥见他们剑眉紧锁,神色凝重,似乎很是不悦。
“钓鱼已经够无趣了,还傻站着看人钓鱼,更无趣!”楚虞双手抱胸感慨道,“要不咱们去别处逛逛,这太师府还是很有看头的。”
“大姐姐难道不想看那个傅雅如看上的公子是谁?不好奇吗?走了咱们就看不到了!”楚宝珍盯着不远处,意犹未尽。
“那你们慢慢欣赏,看到乐子记得回去告诉我,我性子急,可没有耐心等。”楚虞伸了个懒腰,转身离去,楚瑶本想一同跟去,却被楚宝珍拦下,连哄带劝道,“别跑,陪我一起看热闹!”
.......
歌舞看久了,赴宴的客人也开始三三两两结伴踱步,醒酒的同时交流各自的八卦和心事。
楚虞沿着长廊闲逛,走了半晌渐渐感到双腿乏力,身子倦态,开始打起了哈欠。
准备找个地方偷懒,她扫视一圈,走向不远处的一座亭子里,靠着粗壮的红色漆柱闭眼打盹。
这柱子粗,周围又安静,应该没有人来打扰。
她信誓旦旦地闭上眼,开始偷得浮生半日闲。
可事不与愿为,四周安静了片刻就莫名传来阵阵私语声,细细簌簌时而高声时而低语,令人难以忽视。
楚虞不悦地睁开眼,往四周扫去,想看看是哪位打扰了她的清净。
她哈了口气,循着声音的方向轻轻迈出步子。
“子游哥哥,你是不是躲着我呀,刚刚你钓鱼钓得好好的,怎么就甩下鱼竿走了呢?”
少女娇羞的声音带着讨好,甜腻腻地让人不忍苛责。
楚虞听出了八卦的气息,心莫名跳得飞快,于是蹑手蹑脚地走到两人背后的假山旁,悄悄探出半个脑袋。
那不是傅雅如吗?她一脸含羞带笑望着面前的男子,双手轻轻地拉着他的袖子,尽显天真,完全看出不久前的傲娇模样。
楚虞轻轻掩住了唇角的笑容,双眼冒泡,听得更加认真。
“傅姑娘,我并未躲着你,只是有琐事在身,还请你自便。”说话之人语气淡淡,带着丝丝疏离。
这冷漠的语气,和数次拒绝她的大表哥简直一毛一样呀!
“啧啧啧”作为过来人的楚虞连连摇头,看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傅雅如要芳心错付了。
“子游哥哥,今日是你的祖父寿辰,其他琐事难道不能放一边吗?你总是很忙,上次我邀你参加诗会,你也拒绝了,今日便陪陪我吧。”
傅雅如嗔怪道,带着丝丝卑微。
原来是秦太师的孙子,门第上倒是和傅雅如十分般配,楚虞莫名想起了自己和表哥,也是门当户对,还亲上加亲,可是呢!唉。
“男女授受不亲,让别人陪你吧。”秦子游不动神色地抽开袖子,侧身退至一旁,正好让楚虞看清他的容貌。
面目清隽,五官深邃,举手投足间带着淡淡的书卷气息,一见便是满腹经纶出自书香门第的子弟。
这样的男子最受豆蔻少女的欢迎了,虽然她心里觉得还是大表哥那样身强力壮气宇轩昂的将军最有气概。
“子游哥哥——你别这样——”傅雅如一脸沮丧,哀怨的声音让人不忍。
楚虞想起了往日自己的一厢情愿,也略有心酸,恨不得这个秦子游此刻和她说开,免得傅雅如将错就错一条道走到黑,那时才是真的伤心痛苦。
“阿嚏!”忽然假山旁不知从哪传来打喷嚏的声音,楚虞被吓了一跳,失声喊出声,还未回过神就被背后伸出的一双手牢牢捂住口鼻,耳边传来叮嘱:“别动。”
为时已晚,纠缠不休的傅雅如和秦子游停止拉扯,双双朝假山的方向看过来。
楚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也不敢再挣扎,生怕发出声音被发现。
“是不是有人在偷听。”傅雅如又气又怕,一副想上前又胆怯的唯唯诺诺模样,一旁的秦子游将她往后拽了拽,吩咐道,“你先回去避避,我看一下是谁在哪!”
什么意思?他要过来吗?
楚虞心里一怔,正不知如何是好,准备悄悄探个脑袋瞧瞧,余光正好瞥见秦子游走来的身影。
她心急如焚,就听到身后一人悄声道:“我数到一二三,一起跑!”
虽然这人不认识,可眼下两人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楚虞连连点头,待身后之人数到三,楚虞紧张不已地跟着他往后跑去,一路上因为胆怯跌跌撞撞,没想到这人竟抓紧了她的手,牵着她往偏僻的小道跑去。
耳边的风呼啸不已,楚虞跑得腿脚绵软,一个脚崴朝前扑过去。
“小心!”
预料中与地面的亲密接触未至,一个轻盈,便发现自己被人打横抱起,那人轻而易举地抱着自己往前跑,楚虞失神地抬起脑袋打量他。
不知为何,刚刚一路上总觉得他的气息十分熟悉,好像相识已久,待站稳后她将男子的容貌收入眼中,楚虞愕然出声:“苏…....苏公子?”
这人不是袁姐姐的心上人苏慈吗?他怎么也来了太师府。
到了偏僻的安全处,孟元明将她放下,见她依旧瞠目结舌地盯着自己,幽幽开口道:“太师府与安南王府有来往,今日我是随王爷一起入府贺寿的。”
原来如此,楚虞回过神,蓦然露出恼意,叉腰不满道:“苏公子!你好好的藏在假山里干嘛?还打喷嚏!就不能忍忍吗?若是被人发现我与你一起躲在假山里面偷听,别人还以为我与你在此私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