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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敌他竟男扮女装?—— by大糖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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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私会二字,孟元明耳朵尖微微泛起红意,沉默片刻微微笑道:“我只想找个清净地偷懒,谁知你鬼鬼祟祟跑来,我本想提醒你,可见你偷听得很是认真便不忍心,至于打喷嚏…....这和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样控制不住。不过你放心,我们两溜得快,保证没有人发现。”
原来是自己打扰了他的清梦,楚虞努努嘴,勉强向他道歉:“谁也不知道你会跑到那里偷懒,你跑得这么远,你们王爷找不到你怎么办?”
“无碍,这样的场合,我们王爷正喝得尽兴呢,怕是用不着我,况且他也知道我的性子,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听他漫不经心的语气,看得出安南王对他很是纵容,就像自己纵容碧珠一样。
再瞥见他的衣着,楚虞蹙眉,依她的见识,这应该是江南的蜀锦,价值高昂,他一个王府的下人,即使是心腹,也不一定能穿得起啊。
难道是王府油水多,加上他又得安南王偏爱,所以赏赐丰厚?
见她盯着自己的衣着沉思,孟元明眼神一闪,支吾道:“太妃经常让人给王爷裁制新衣,王爷若是有看不中的,都会赏赐于我,否则凭我的俸禄和地位,哪里能穿得起这么好的料子。”
原来如此。
不过苏慈身姿如柏,眉目俊朗,穿着矜贵的衣着,真看不出像个王府的下人,只怕站在刚刚的太师孙子秦子游身边也毫不逊色,甚至能胜之一二,怪不得能讨袁姐姐的欢心。
两人独处片刻,听到周围好像并无其他动静,楚虞悄悄往外走了几步,回头道:“我先出去,你等个片刻再出来,免得让别人误会。”
说着,她蹑手蹑脚地往外走,频频东张西望,颇有几分鬼鬼祟祟的模样,孟元明望着她的背影忍俊不禁,直到看不清后,才伸了个拦腰往相反的方向离去。
…...
秦子游站在假山旁,转了一圈并未见到人影,正沉思时,蓦然瞥见地上掉落的一块碧色玉珏,他弯下身子捡起细细摩梭,只见玉佩一脸刻着“楚”字。
他停在原地若有所思,随后收起玉佩快步离去。

第57章 情场浪子
“大公子, 今日赴宴姓楚的官眷中,只有一位四品少詹事,她的夫人也带着三位楚家姑娘一同而来。”
“那他们一家人可有中途离席?”
“楚大人一直在前厅饮酒, 楚夫人也一直和其他夫人闲聊,唯有楚家三位姑娘中途和其他贵女一同出门去水榭那边赏鱼。”
楚子游望着手中的玉佩, 呢喃道:“三位?”
那这块玉佩到底是谁的?她又听到了多少自己与傅雅如的话?还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
“你拿着这块玉珏, 去见楚家三位姑娘,就说下人在园子里捡到的, 想物归原主,你看谁会拿!”
小厮点头,接过玉珏径直出门,秦子游沉思片刻,也跟了上去。
楚虞在南院绕了一大圈,终于在人群里找到两人,半晌不见,楚宝珍带着楚瑶竟打入了梧州贵女的圈子, 正有说有笑,丝毫不觉得疏离。
她平复了慌乱的情绪,扬起笑容走上前,做贼心虚地拉着两人埋怨:“太师府的园子真大,逛得我腿都酸了,肚子也饿了, 我先去吃点点心垫垫肚子。”
“我也饿了, 陪姐姐一起去吧。”楚瑶不善言辞,被楚宝珍拉着和其他贵女们交际, 早就浑身不自在, 眼下如同落水之人抓到了杆子, 非要粘着楚虞。
楚宝珍目的已达成,无所谓地朝她点点头,姐妹三人各分两路时,秦子游身边的下人恰好跑来,拦住了三人。
“请问三位姑娘是楚大人家的吗?”
“怎么了?”
几人异口同声,楚宝珍和楚瑶面露疑惑,楚虞则生出了警惕。
“我们打扫园子的下人捡到了一枚玉珏,上面刻着楚字,便想问问是否是三位姑娘遗失之物,当物归原主。”
只瞥了一眼,楚虞便认出了这是自己的贴身玉佩,她蹙眉摸了摸腰间,果真空空如也,可玉佩什么时候掉的,她竟然没有一丝察觉。
“是刻着楚字,不过不是我的。”楚宝珍最先拿起玉珏打量,所以摇了摇头,扯下自己佩戴的玉佩展示道,“我的玉佩花纹和这块不一样,玉质也不相同。”
接着楚瑶也摇了摇头:“我的玉佩也在身上,不是我的。”
“那是.......”小厮扭头看向楚虞,慢吞吞地询问。
楚虞讪讪笑了笑,正想承认,可双眸流转,改口道:“也不是我的,我的玉佩放在家中,今日并未带回来,但是和这块截然不同,想必是其他人落下的吧。”
站在不远处,将几人神情收入眼底的秦子游逐渐将目光转向楚虞,拧眉盯着她打量许久,沉默片刻负手离去。
若没有猜错,那块玉珏便是犹豫不决的那位姑娘,她倒是机敏,没有承认,可毕竟年纪小,遇事不稳,微妙的表情泄露了她的所思所想。
既然她是个聪明人,想必也不会自寻烦恼,惹祸上身,秦子游不再担心她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逐渐松了口气。
.......
望着小厮慢悠悠地离去,身上还带着她的那块玉珏,楚虞满脸哀怨,神情愤愤。
她喜好收藏各种玉石,近年来佳品难得,那块玉珏是姨母送她的生辰礼物,还亲自命人雕了她的姓氏,没想到就这么折在太师府。
越想心里越膈应,楚虞莫名想到了罪魁祸首——苏慈,即使他是袁姐姐的心上人,可还是消不了气!
郁闷至极,她冷着脸垂着脑袋准备离开叽叽喳喳的人群,走回南园的路上,恰巧遇上那个罪魁祸首。
更令人诧异的是,他身边还围着一个面容清秀衣着华丽的少女,少女频频示好,秋波连连。
他竟也不拒绝,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
楚虞瞬间火冒三丈,低声唾骂:“畜牲!”
“啊?在哪呢?哪有畜牲!”楚瑶在身后东张西望,除了枝头几只鸟雀,并未看到其他畜牲啊。
楚虞回头拍了拍楚瑶的肩,语重心长道:“你先回去等我,我教训一个忘恩负义的畜牲后就过来!”
楚瑶一向乖巧,虽然听得迷迷糊糊,可还是点了点头踏步离开,嘴中还念叨着:“畜牲不都是不通人性吗?”
送走了三妹,楚虞双手抱胸黑着脸盯着远处的那对男女,心里越发对袁姐姐打抱不平,恨不得亲手上去教训他一顿,可此处毕竟是别人的地盘上,楚虞只好忍气吞声等在一旁。
…....
孟元明打发走了齐萱蓉,倚靠在阑干旁闭眼沉思,一番虚与委蛇,让他心疲力竭。
这个齐萱蓉真是执着,竟跟着他跑到太师府,若不是眼下暂时不能和继母撕破脸,他真想将这姐妹两人打包送回宁安伯爵府。
他正蹙眉惆怅,蓦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他还未睁开眼,就听到一声恶狠狠地斥责:“好你个苏慈!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睁开眸子,孟元明便看到一张因愤怒而染红的脸,她正叉腰昂着头,像只随时要斗架的孔雀一般,气势汹汹,怒不可遏。
不知为何,孟元明倒是有些欢喜,没想到一日能见她两次,压根没有注意她的怒火,柔声笑道:“你怎么在这?这会儿不怕孤男寡女被人看到了?”
“你别岔开话题,我没有做亏心事,为何害怕!倒是你,可还记得袁姐姐!”
孟元明笑意敛去,不明白她为何又要提起袁敏,每听到一次,他便想起自己扮成女子的那段时日,心情自然也会不好。
“怎么了?她不是嫁人了吗?”
“她是嫁人了!可她嫁人才多久,你就和其他女人卿卿我我,勾搭在一起,也太快了!你怎么能变心这么快!怎么对得起袁姐姐!”
楚虞越说心越痛,脑海中浮现袁敏独身一人在远方,对镜抹泪,思念意中人的画面,越发为她感到不值。
孟元明倒吸一口气,略显不安,估摸她是看到齐萱蓉纠缠自己的画面了,正犹豫如何向她解释,短暂的沉默更是让楚虞认定他就是做贼心虚,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我说得没错吧!真替袁姐姐不值,当初在柳州,她可是为了你拒绝了一位又一位家世显赫,才高八斗的公子,你倒好!一听到她嫁人,转身就找起了下家,呸!渣男。”
听着她越骂越不成体统,孟元明连忙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这般,我和刚刚那位姑娘…....”
“我可不瞎,我在一旁打量你们许久了,别以为我像袁姐姐一样好骗!我原本还为她可惜,现在想想还好她没有嫁给你!”
见她一脸疾恶如仇,十分嫌弃的眼神,孟元明蓦然心慌,再次与她重逢本是意外惊喜,可若是被他当滥情之人厌恶一辈子,他说不出的害怕。
“袁姑娘,你既然将袁敏当作知己,为何不信任她的眼光,就凭寥寥几眼就认定我是个负心薄义之人吗?”
一番话将楚虞问得愣住,细细想起往日与袁姐姐的相处,她总是格外清醒明智,聪慧的不像个同龄的少女,像是经历风霜的超脱之人。
“聪明反被聪明误,袁姐姐敌不过情场浪子也是情理之中!”
孟元明:“….....”
越说越离谱!什么情场浪子!
“我——”
“我什么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没了袁姐姐,我与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楚虞撂下狠话,恶狠狠地将他推开,气势昂扬走过去,留下一个潇洒背景。
孟元明:“….....”
来不及解释,人影早就消失。
齐萱蓉!!都是你害的。
他冷着脸甩袖离去,未等寿宴结束,便出门让小厮套马回府。
“王爷,齐姑娘还未出来,是否让人请她一同回府。”
“请什么请!她这么大人还会丢吗?”提起她孟元明便火冒三丈,又想起楚虞厌恶的眼神,气得一拳砸向车身。
“可是…....”小厮也是个没眼力见儿的,即使豆芽般大的脑子察觉到了不对劲,还是不怕死道,“齐姑娘让送她的马车先行回府了,若是咱们先走,她待会怕是没有马车送她回府…....”
“她没腿吗?没车就走回去,不行就爬回去!别废话了,赶紧驾车!”
........
秦太师的寿宴热闹了一整日,终于傍晚时分结束,不过几家欢喜几家愁。
白氏母女俩今日来一趟,打进了梧州女眷的圈子,虽然不是核心只是边缘,可两人依旧高兴不已。
楚虞则情绪低落,一则因为苏慈更加对男人失望,二则担心起了不知嫁到何处的袁敏。
自从柳州一别,已有许久未见,再听到她的消息便是嫁人,除了震惊更是嘘吁,自己忍不住想知道她如今婚后生活是否安好,夫婿是否体贴?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想着不如写信问问大表哥,也许他知道袁姐姐的消息。
打定主意,楚虞决定一回到府里就写信寄回柳州,即使大表哥不知道,以他的人脉多少也能打听一二。
与此同时,本想与孟元明同乘马车,制造浪漫的齐萱蓉站在太师府的匾额下面露崩溃。
她怎么也想不通,孟元明竟然抛下她提前驾车回府,早知如此,她也不会让送自己的马车先行离去,如今孤立无援,看着其他女眷被簇拥着离开,唯有自己和两个丫环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怎么办?姑娘?不如和太师府的夫人借一下马车?”
不行,这样太丢人了!她堂堂伯爵府千金,南安王府的贵客,回府竟然没有马车等候,岂不是丢了身份,又约束不了下人!
她悲愤地摇了摇头,低声道:“咱们往前走走,半路去租一辆马车。”
说完,主仆三人面色恍恍地往前走,神色愁苦,路上遇见相熟之人诧异的眼神,齐萱蓉故作淡然地微笑:“夕阳好风景,不想辜负。”
“齐姑娘果然境界远超我们,那你慢慢走,我们先行一步——”马车内的女眷朝她竖起了大拇指,疾驰的马车卷起一地尘土,呛得齐萱蓉翻起了白眼。
“咳咳——救命——”

第58章 婚事
等到天色暗下, 齐萱蓉才哭唧唧地跑回安南王府,她顾不上饥肠辘辘,哽咽着朝南安太妃的院子跑去。
她本来没想告状, 可回程的路上越想越委屈,这些日子, 她人情世故滴水不漏, 可安南王总是一句话让她生出希望,又一个举动让她绝望。
摸不透他的心思, 这门婚事还能不能成,她也没有把握。
夜色如水,廊下的宫灯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女子如泣如诉的哭腔断断续续从屋里传来,拨弄人的心弦。
“姑母,我琢磨不透表哥的心思,他是不是厌恶我,所以故意丢下我让我难堪。”
南安太妃蹙眉, 这件事确实是这个贱种做得太过火,齐萱蓉好歹是个伯爵府的千金,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她都不好交代。
“他从小无人教养,性子乖张跋扈,确实委屈你了。”
“萱蓉不敢委屈, 只是害怕一片痴心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她用帕子掖着眼角, 双眸看向脚下,她想旁敲侧击问问姨母, 是否这门婚事在她把握之中, 不然自己委屈了这么久, 岂不是错付了。
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南安太妃微微蹙起眉头,目光复杂地望着她。
这个外甥女,到底沉不住气。
不过那个贱种的行事手段也着实让人生厌,将她两个侄女玩弄鼓掌之中,弄得两个姑娘频频掉泪,这也是在打自己的脸。
既然如此,她便顺水推舟,就将亲事定下,看看这个贱种有何反应。
“我知道你委屈,不过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明日我找他商定下婚事,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齐萱蓉心里一喜,激动地瞪大双眼,没想到姑母这么快就准备为她定下婚事,这着实令她喜出望外。
“多谢姑母,萱蓉日后定会多多孝顺您,报答您的恩情。”
南安太妃朝她摆摆手,随后让人点起檀香,在氤氲的香气中垂眸思索。
那个贱种怕是不会轻而易举答应这门婚事,得想想法子,务必让自己的外甥女坐稳这个王妃的位置。
翌日天微亮,安南太妃令人放出风声,说自己半夜感染风寒,如今咳嗽不止,身子疲倦。
自古双亲抱恙,作为子女便要侍疾,听到这个消息,孟元明犹豫片刻,放弃了出门的念头,转身往后院走去。
他要去看看这老妖婆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依他们的关系,怕是她不敢让自己端茶递水,其中肯定有隐情。
他三两步走到了安南太妃的院子,经下人通传后进了寝室,里面点着淡淡的檀香,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药香。
绕过屏风,便看到安南太妃躺在海棠木床上,正靠着软垫让下人伺候喂药。
“给母亲请安,听说母亲病了,可请了太医?”
“无碍,年纪大了,总会出现小毛病,莫要耽误你的正事,前途要紧。”她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着嘴角,优雅而温和,仿佛真的是一位舐犊情深的母亲。
孟元明双眼透着讥讽,随后虚与委蛇:“母亲生病,儿子岂能置若罔闻,岂不是让天下人骂我不孝?”
安南太妃咳嗽几声,跳过这个话题让他坐下,并让下人奉茶,这是没有让他离去的打算,看来真的有话和他说。
孟元明接过茶,准备见招拆招。
“如今我年事已高,午夜梦回总是想到你父亲死前对我的叮嘱,每每醒来惭愧不已,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将你的婚事定下,既圆了你父亲的心愿,也能早日为王府开枝散叶,尽到我的责任。”
原来是这件事!他迟早知道这一天会来,没想到这么快。
“母亲身子康健,何必杞人忧天,定会有儿孙满堂的那日,莫要着急。”
“大丈夫先成家后立业,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而且我瞧着近来你和萱蓉感情日益深厚,也是时候定下来,往后你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时刻照顾,我也能少操心些。”
哼!一提到齐萱蓉,孟元明便气不打一处来。
还想让自己娶她,想都不要想!
“萱蓉表妹虽好,可确实姿容平平,我若娶了这样的人做王妃,怕是梧州的同僚友人会笑话的!”他支着头十分为难,犹豫道,“若是她有花魁碧芍的一半姿色,那我也不会左右为难。”
南安太妃:“……”
拿一个身份贵重的伯爵府千金和花魁相提并论,简直可恶。
“娶妻娶贤,纳妾纳色!等你成婚后再纳几个漂亮的妾室便是!”
“可是妻子总要开枝散叶,她那样我实在……”孟元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气得安南太妃厉声咳嗽起来,面颊呛得通红。
简直是个混账!果真是贱种!不知礼数!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了王府的百年基业,孟家的列祖列宗,你的婚事我便做主,择日将萱蓉娶进府,至于旁的我都依你,纳妾也好,通房也好。”
孟元明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纨绔的神情中藏着飞逝而过的冷意。
“请恕本王不能答应母亲,宣蓉表妹虽好,可我并不想娶她当王妃!”
“你——你是想忤逆长辈!”安南太妃早知道他不会乖乖听话,便准备拿出孝道先发制人。
“本王不敢忤逆,只是本王虽到梧州短短数月,却见惯了梧州各色美人,燕瘦环肥,多在萱蓉表妹之上,所以本王不甘心啊!”他若有所思地抚着下颚,作出纨绔模样,“我曾听闻梧州世家选妻,除了媒妁之言,还盛行民间选秀,我倒觉得这个有意思!”
“你说什么?”南安太妃瞪大眼喊出声,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发出刺耳之声。
自古以来门阀世家婚配讲究门当户对,可从□□皇帝平定后妃外戚之乱后,便下旨从寒门世家或是平民百姓家中为皇子皇孙挑选品行纯良的新妇,为的就是避免女子依仗母家干政,后来渐渐被效仿开来,高门显贵人家不拘一格,也会从民间或者寒门中选新妇。
没想到这个贱种竟然要用这个法子,看来是故意要和自己对着干!
见安南、太妃沉着脸久久不说话,孟元明畅意地抿了一口气,发出满足的气息。
这辈子即使他不能挑选喜欢的女子入主王府,也绝不会找一个眼线当自己的王妃。
他想好了,从民间选秀,选一位温柔贤惠的女子,自己会给她王妃应有的待遇,让她替自己守好安南王妃的位置。
“此事须得从长再议!”安南太妃恢复了祥和的面容,款款说道,“虽然从民间选秀也是常有的法子,可咱们南安王府若是能找个门当户对的门阀世家,可保我们王府昌盛永久,这并非寒门女子能带来的。”
“大丈夫自然要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我岂能贪图妻子母族的荣耀!岂不是软饭小人所为!”他嗤鼻不屑,冷笑道,“高门显贵的女子,盛气凌人,处处指手画脚,连纳妾都要大动干戈,这样的王妃我可招架不住,还是找个温柔乖巧的好。”
南安太妃面色一沉,听出了话外之音,这贱种说的话,怎么感觉在若有若无地指桑骂槐。
颐指气使,盛气凌人,纳妾都要大动干戈……这不是她年轻时对老王爷的所作所为吗?
她气得咬紧后槽牙,装出听不懂的模样,还想继续劝他,没想到他忽地站起,朝自己作揖请罪:“本王怕母亲不同意,便先斩后奏让苏慈在梧州所有长街张贴公告,如今怕是整个梧州城都知道本王要从民间选秀了!”
南安太妃:“????”
贱种!他竟敢先发制人,逼自己不得不同意!
她笑容再也挂不住,冷声斥责道:“即使民间选秀,你年轻阅历少,又如何能挑选品行出众的女子?怕是只能挑选一些狐媚惑主,轻浮浪荡之辈!”
听出她的气急败坏,孟元明缓缓开口,给她一个台阶:“母亲说的情理之中,所以啊这次选秀,不仅仅是儿子一个人选,母亲也帮儿子好好物色,必定让咱们母子都满意!”
闻言,南安太妃稍稍松了口气,能让她插手便好,她定不让这个贱种顺心如意!
“木已成舟,便按你的意思布告选秀吧,但是不要拘泥于家世,官眷家的女子也可参选,莫错失了良缘!”
孟元明冷笑,看来你还想将你的外甥女塞到选秀中,贼心不死。
......
安南王府大肆从民间选秀的消息一出,一时间成为梧州城街头巷尾的头条。
因昔日有寒门出过王妃和皇子妃的先例,所以市井瞬间炸开锅,许多望女成凤的平民百姓纷纷为家中未嫁女报了名。
安南王府出手阔绰,参加的女子无论中不中选,都能得一两银子作为酬劳,一时间报名者犹如过江之鲫,风流之名在外的南安王一时间炙手可热。
而想要攀附权贵的式微官宦之家,也不遗余力替家中未出阁的女儿筹谋。
短短数日,送到南安王府的报名者名单明月楼的菜单还厚。
而一心想要攀附权贵,扬眉吐气的白氏听到这个消息,当即蠢蠢欲动,拉着楚宝珍暗地里商量起来。
“可是我听说这个安南王生性风流,经常出入烟花巷柳,还和一个花魁不清不楚!”
楚宝珍漫不经心地吃着点心,不为所动!
“臭丫头,你懂什么!”白氏怒其不争地点了点她的额头,语重心长道,“安南王府多么显赫,安南王有权有势,不就喜欢美色吗?天下间哪个男人不喜欢!皇帝还有三千佳丽,你爹爹一把年纪还纳妾呢!你若挑三选四,将来说不到嫁给寒门子弟,他照样三心二意,还不如嫁给他!”
闻言,楚宝珍放下了拿糕点的手,面色踌躇:“可是……”,她支吾了半晌,愣在当场。
母亲说得没错,虽然她期待能与未来的夫婿同心同德,可是没有男人能拒绝三妻四妾的诱惑,若是她介意如此,怕是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反正要和其他女人分享丈夫,还不如找一个位高权重的,至少面子上风光。
不像娘亲,管家如此辛苦,还被爹爹嫌弃用度过多。
“我听母亲的就是,只是安南王又不一定能看上我,那么多女子一同参选……”
“试一试,万一呢!我儿容貌秀丽,温文尔雅,哪个村姑哪里比得上你!我明日便去为你递庚贴。”
说服了女儿,翌日天亮,白氏兴冲冲地托人送去女儿的参选信息,回来时意气风发,正好撞上下值的楚大人,四目相对,楚大人诧异出声。
“夫人今日看着心情颇好,是有什么大喜事吗?”
喜上眉梢的白氏,做着一飞冲天的美梦,忍不住将选秀之事告知楚大人,谁知他也颇感兴趣,甚至问她几个女儿是否一同参选。
白氏瞬间凝注笑意,面色踌躇道:“老爷,你知道大姑娘的性子,我哪里做得了她的主,这事我都不敢和她提起。至于三姑娘,她毕竟是个庶女,性子又胆怯,我瞧着选不上,便不想为难她了。”
“无知妇人!眼光浅薄!我楚某的女儿哪怕是庶女,也比寻常乡野村姑好上百倍,她们选的,我的女儿怎么选不得!你快快将三个女儿一起报上去,虞儿那边我自会劝服。”
白氏笑着勉强,双手紧紧绞着帕子,暗恨自己嘴欠,为何将此事告知楚大人,早知道便等到她女儿中选,瓜熟蒂落再正大光明告知众人!
“那好吧,不过老爷还是劝服了大姑娘,免得她参选之时临阵脱逃,惹怒了安南王府,怕是连累了一大家子。”
楚大人点头同意,长女的性子跋扈,得好好和她讲讲道理。

第59章 选秀
楚大人左思右想, 傍晚前将三个女儿叫到了书房,想起了上次父女两不欢而散的一巴掌,他有些心虚地望着楚虞。
为了缓和父女关系, 他一副慈父柔肠地拉着家常,询问几人近来吃得可好, 睡得可好…......可有长高了…......
几个女儿一一回答后, 气氛再次变得沉默。
楚大人尴尬地抿了一口气,一番思索后, 准备切入正题。
“你们几个年纪也不小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我和你们母亲也不舍得你们远嫁,可我在梧州时日尚浅,也不认识合适的人家….....”他话音一转,十分严肃,“即便如此,也不想耽误你们的终身大事!眼下安南王府正大肆选秀, 我听闻安南王少年才俊,文武双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便想让你们姐妹三人一同参选,若是有幸你们其中一人能入安南王府,既解决了终身大事, 也能替我们楚府扬眉吐气。”
安南王府?选秀?
那不是案板上的肉, 任人挑选吗?楚虞眉头蹙起,她不缺钱, 又不想攀龙附凤, 何必参加这个劳社子选秀。
况且那个安南王纨绔之名在外, 真的中选了有什么好!
“爹爹,我不想去,我礼数不周,规矩不全,怕是参选了容易得罪南安王府。”
“那你就改改你的性子!”楚大人面色一沉,就知道长女不会痛快答应,“你向两个妹妹多学学,何为女子的温柔,何为女子的三从四德。”
“强扭的瓜不甜….....”楚虞扁了扁嘴,小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你........罢了,我对你没有指望,就你这样的脾气,怕是一关也过不了,安南王府的人不傻,怎么可能让你中选,依我看你连初试都过不了!”
楚虞:“.......”
爹爹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连初试都过不了!简直是小看她!
“参加就参加,我让爹爹看看,我到底能不能通过初试!”她愤愤撂下一句话,甩手走人。
不蒸馒头争口气,她一定要通过初试,然后后面的考核便随便应付,准备出局。
中选难,落选还不是轻而易举!
楚大人嘴角抽了抽,被长女出其不意的行为惊到,余光瞥见另两个女儿盯着自己,便叹了口气吩咐道:“千万不要和你们长姐学,她那般孤傲乖张的性子,是不可能中选的,倒是你们两个,一向温柔乖巧,这回给我好好参选,若真的有幸选中,也算是光耀门楣,给爹爹我争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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