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他竟男扮女装?—— by大糖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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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变得低沉,暗压压得让人透不过气,主仆两人沉默地看向窗外,皆惆怅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了熟悉的唤声,两人抬眸看向外屋,见安氏忧心忡忡地走进屋内。
她眉头紧锁,面色微白,眼下有淡淡的乌青,看着精神也不大好。
碧珠立刻恭敬行礼,见她直朝楚虞奔来后,贴心地退下为两人关上门。
“姨母,你怎么来了?”
她正欲起身,被走近的安氏制止:“躺着就好,不用起身。我听下人说你这两日没有怎么进食,过来瞧瞧你。”
安氏坐在长榻旁的圆凳上,心疼地望着面前面白如纸的侄女,估摸出她在长子那受了委屈,心中大骂了一顿儿子和他带回来的女子。
“你放心,有姨母为你撑腰,绝不会让那狐狸精在府中兴风作浪!”
见姨母十分维护自己,楚虞鼻子一酸,难过道:“可是姨母你没有看到大表哥有多维护那女子,视若珍宝也不为过。我怕是再努力讨表哥欢心,也比不上那女子咳嗽两声……说实话,我真是又嫉妒又羡慕!”
她说着说着带着哭腔,似乎快要哭出来,安氏哪里见过她这般委屈自卑的神情,顿时又气又急。
侄女心思单纯,对于男女之情了解甚少,也没有母亲点拨,所以如今一遇见个手段巧妙的女子,便不堪一击,溃不成军。
安氏长舒一口气,觉得有些话也该对她说了,毕竟男人是个复杂又多变的东西,女人得聪明些才能掌握。
“虞儿,若是今日翀儿没有带回那个女人,等你们成婚后,他也会遇见其他女子,这样的痛苦你总有一日要经历,现在你体会到了,也算是不幸之幸了。”
安氏抚着她的小脸,露出一丝苦笑,楚虞满是不解地抬眸,诧异道:“姨母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因为他是个男人!天下就没有不偷腥的猫,天下乌鸦一般黑。他们三妻四妾,左拥右抱,世人也只是称赞一句风流和享有齐人之福,美人如花,他们哪里能拒绝?”
“难道每个男人都这样?可是…....”她双眸转动,思索了一圈,发现自己认识的男人们似乎每个都除了正妻外,都纳了妾氏,甚至养了外室。
爹爹是这样,闺中密友的父兄也是如此,就连尊敬姨母的姨父也有几个妾室。
她张唇没有言语,可双眸却浮现浓浓的失落和沮丧,自己虽然不愿认同姨母的话,可竟然找不到例子反驳。
安氏苦笑着摇头,轻轻地拉住她的手,缓缓说起了往事:“当年我怀着鸿儿才五个月,正满心欢喜地等着你姨父战胜归来,没想到与他一起回府的还有位女子,我一见他犹豫不安的神色,便了然于心。后来得知那女子是他从战场中救下的,你姨父本想让她离去,可那女子非要以身相许报恩,你姨父一开始并不愿意,可战场上两人朝夕相处,日夜相对,那女子又温柔又殷勤,端茶递水事无巨细,你姨父也渐渐动了心…....”
“竟然有此事?”楚虞诧异地抬眸,见姨母面色淡然,眉眼平静,看不出喜怒,可楚虞依旧为她伤心,那时她怀着身孕,该有多无助。
“事已至此,我不哭也不闹,狠心装出贤惠的模样让你姨父纳她为妾,你姨父对我心有愧疚,我便借机提出让那女子进门满一年再生养,你姨父答应了。”
“后来呢?”
安氏露出怅然的笑,眉眼透着奕奕神采,以胜利者的姿态得意道:“我怀着身孕,又和你姨父多年夫妻,他还是待我和往日一般,当然他对那女子也是喜爱非常,可时日久了,当初的新鲜感不再,而且你姨父军务繁忙,并不再像往日对她关怀体贴,那女子渐渐的心有不安,又暗恨我让她暂时不能生养,时不时和你姨父闹一闹,你姨父是个粗人,怎么会有耐心哄她一次又一次,也开始烦了,可我却故作大度,主动安抚那女子,所以你姨父后来更对我言听计从,而那女子却再也不得宠........后来我担心此事接二连三出现,便提拔了一个不能生养的年轻婢子,让她替我陪着你姨父行军打仗,她替我扫清你姨父身边的隐患,我则拿捏着她,这些年倒是相安无事。”
楚虞难以置信地听着姨母说着她的经历,好复杂好手段,她听着便觉得心累,不知姨母当初废了多少心思,忍了多久。
将心比心,若是自己看着丈夫和其他女子你侬我侬,自己怕是要气炸了,更不可能作出大度模样。
“原来话本中一生一世一双人,真的不会出现…....我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楚虞难过地扑进安氏怀中,觉得现实真残忍,如果这样,她宁愿不长大,和表哥依旧像往日一般亲密,哪怕只是当他的表妹。
“一生一世一双人?也许会有的…....只是大部分女子不易遇见。”安氏轻蔑一笑,眼神鉴定,“可大部分男人新欢旧爱不断,咱们作为女人,得早早地看透他们。即使日后有了丈夫,爱慕他们也得牢牢掌握他们。”
“多谢姨母的教诲。”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可也知道这是姨母的肺腑之言。
“今日我见你,除了教你认清现实,顺便亲手帮你会一会这个女人。”
楚虞睁大双眼,听得更认真。
“如果你非翀儿不嫁,而翀儿目前非她不可,你只能学着大度接受她,再伺机找到她的弱点,一击即中,再让翀儿的心回到你身边。”
闻言,楚虞低头沉思许久,随后坚毅道:“好,我听姨母的,此生除了表哥我谁都不嫁,我也不会让表哥的心给其他女子。”
“好!”安氏欣慰地捏了捏她的粉颊,高声道,“快让下人伺候你上妆洗漱,以最美丽高贵的姿态见她。那女子不顾非议跟着你表哥进府,想必不是名门出身,十有八九是个爱慕虚荣贪恋权势的女人,嘴上说着不要名分,实际日思夜想嫁入高门。这类女人,最好对付!”
听着安氏头头是道的分析和信心满满的神情,楚虞顿时有了勇气,大有冲冠一怒为蓝颜的磅礴大气。
都说红颜祸水,英雄们常常为了美人大打出手,没想到男人有时也十分抢手。
楚虞将碧珠唤进屋,为她上妆梳头,精心装扮。
她生得娇艳明艳,朱唇只略微染上口脂便瞬间娇媚如花,饱满白皙的肌肤从小保养得当,宛如上好的瓷器一般通透,不过略施薄粉,便已透出倾城之色。
安氏从衣柜中挑出一件碧色柳叶百褶裙和玉色披帛让她穿上,更是显得楚虞娇媚中透着露水般的清新,让人挪不开眼。
“我的虞儿国色天香,天下无双。”安氏惊艳不已,又从梳妆台上选了一支碧玉簪斜插入她的发髻中,画龙点睛,却不俗气,更衬出少女独有的美丽。
“走吧,我们去正厅候着,好好会一会那位‘佳人’。”
有了姨母撑腰,楚虞得意地挽着她的手,一脸骄傲地前去。
那女子虽然美,可也没有倾国之姿,待会她见了自己矜贵华丽的装扮,定会自惭形秽!
眼下治不了她,搓搓她的锐气也好。
她楚虞在家中在外面,论貌美可从未被人比下去。
第9章 情敌之战
孟元明睡得迷迷糊糊被吵醒,得知是将军夫人要见他,虽然沈翀关照过不必在意,可她一则是沈翀的母亲,得要尊敬,二则自己作为晚辈,于情于理该主动拜见。
只是他重伤在身,而且又是扮成女装,实在担心被人发现举止异常,暴露身份,否则早该拜见了。
仆妇提醒数次,他收回思索的目光,随意地拿起架子上的裙子穿上,因为女子的衣裙繁复,他穿着笨拙,一旁的婢子见他动作迟缓,主动上前为他系上腰带。
这在别的千金贵女眼中自然理所当然,可身为男子的孟元明顿时神色一变,手速快于理智,猛然将婢子推开,还好他受伤力道不重,可婢子还是踉跄地退了几步。
婢子难以置信地抬眸望着她,眼中泪水盈盈:“奴婢笨手笨脚,姑娘若是不愿让奴婢服侍,大可告诉公子换了奴婢。”
这位名叫赤芍的婢子手脚勤快,忠心耿耿,是沈翀点名来侍候孟元明的。她得到沈翀的看重,本想大展拳脚,尽心服侍沈翀,没想到这几日他不让自己更衣,也不让自己替他沐浴伺候,就连入睡的时候也不让她在屏风外守夜。
这让信心满满想要做出一番成绩的婢子十分受伤,职业生涯遭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滑铁卢,自我已经陷入深深的怀疑:自己还是不是伺候主子的料?要不要转岗?
孟元明也未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带给婢子许多困惑,他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思索着解释:“不怪姑娘,只是我从小的衣食住行都是自己动手,从没有被人伺候过,所以有些不适应,望姑娘恕罪。”
“是奴婢多心了。”
赤芍长舒了一口气,不是自己的问题就好。
化解了婢子的委屈,孟元明在她的指导下穿好衣裙,她正准备跟着仆妇出门,又被赤芍提醒。
“袁姑娘你生病了,脸色白得异常,不如上点胭脂让气色好看点。而且去见夫人,你可以穿得贵重些,簪子和耳环,项链都可以选一套戴上。你长得标致,若精心打扮,会更好看的。”
孟元明嘴角抽了抽,望了一眼梳妆台上未开封的首饰脂粉,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他堂堂男儿扮成女子躲在这养伤,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羞耻心,现在还让他像闺阁女子一般将脸涂成猴屁股?带着花里胡哨的首饰?
绝不可能!打死他都不甘!
他的底线便是女装,其他的不能再挑战了。
这些日子,他每每望着铜镜中的自己,都恨不得一头撞进去。
孟元明先是对她的好意表示感谢,随后又找了个借口:“我对脂粉和首饰过敏,大夫嘱托了要素面朝天。”
这么惨?
赤芍惊愕地打量他不同于一般女子的俊美面容,又羡慕地望着那堆首饰香粉,十分遗憾:人无完人,上天给了她美貌,却也给她致命一击。
试问哪个女子不爱首饰和胭脂,而袁姑娘却对此过敏,啧啧啧。
见她深信不疑还对自己一脸同情,孟元明松了口气,还好这个借口她信了。
想到将军夫人还在等自己,他连忙快步走出门。
孟元明十几年的男子,又从小习武,走起路来大步流星,带着几分英气。
好在他观察过府内女子的走路姿势,又受了伤,穿上裙子正有几分病美人的袅娜身姿,饶是赤芍看了也只能暗暗感叹:病西施。
......
孟元明在仆妇的带路下,穿过几座抄手游廊,饶过一个园子,终于走到前厅。
气氛逐渐压抑,他长舒一口气后抬眸望向正中,只见首座上是位保养得宜,雍容华贵的妇人,虽然面带笑意,可自有不怒自威的贵气,不用猜便是威远将军夫人——安氏。
而她身旁站着的一位容貌惊艳的少女更是引人瞩目,夏日炎炎,她身着碧色华裙宛如傍晚的绿荷,清新夺目,让孟元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只是看着看着发现这少女竟有几分眼熟。
好像是前几日扮成婢子对沈翀死缠烂打的表妹,叫什么虞儿。
他瞳孔蓦然睁大,难以置信那哭得鼻子通红,蛮不讲理的女子竟然是面前这位面若春花,亭亭而立的美人。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三分容貌,三分装扮,三分优雅,便可脱胎换骨。
听到将军夫人的咳嗽声,他回过神来,立刻拱手行礼,忽然想到自己如今的女儿身,立刻手势一换,作揖道:“民女给夫人请安。”,他恭敬地低头,却久久没有听见让自己起身的声音,忽然心里一沉,涌上不好的预感:这将军夫人莫不是给沈翀表妹出头的吧?
安氏漫不经心地捧着茶,居高临下地打量沈翀带回府里金屋藏娇的女子,见她虽然不施脂粉,不配钗环,不着华服,却容貌惊艳,浑身透着超凡脱俗的气质,远非寻常的山野村妇,怕是个心思深处的。
瞧瞧她今日的穿着,素净淡雅,虽有些病色,可却看着楚楚可怜,自有一番秀色可餐,怪不得迷得翀儿失了礼数,哼!
安氏嗤鼻冷笑,她眼里揉不得沙子,这点手段骗骗男人还行,在她面前只是班门弄斧。
况且她最恨自侍风情卖弄可怜,诓骗男人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子,她非得好让她得不偿失。
“听闻我家翀儿带回了个受伤的姑娘回府,我本想替他好好照顾你,可你进府数日也见不到你一面,想必姑娘身子娇贵,我便辛苦你走一趟。”
她话外之音便是孟元安没有礼数,身为晚辈不主动拜见主家长辈,还得她亲自请。
孟元安立刻低声赔罪,解释道:“是民女礼数不周,望夫人见谅。民女本该当日拜访您,只是我路上受了伤,大夫嘱托不能走动,所以未能见您。”
受伤?不懂走动?
这话骗骗傻不拉几的男人还行,还想瞒过自己?
“既然受伤了便坐下吧,免得别人说我待客不周,还以为我故意为难你。”
孟元明:“….....”
这将军夫人字字带刺,话里藏刀,敌意太过明显,他轻轻扫过一旁的楚虞,心里更加笃定这两人今日是给自己下马威的,这是场场鸿门宴。
“对了,听姑娘口音不是本地人,不知家住何处,师从何人?”
安氏露出温婉的笑容,等着她的回答。
孟元明露出一抹了然的笑,自己果然猜的没错,开始调查自己家世了。好在他进府前就编好了自己的身世背景,就等着突发情况应对。
“民女姓袁名敏,家住南方一个偏僻小城,长于当地乡绅之家,从小略读了几本书,并未拜师学习过。因近日家中遭难,所以我和兄长投奔外祖家,没想到兄长路上受了重伤,只能拜托沈公子暂时收留我,等我伤好了便北上去往梧州。”
安氏听着嘴角挂上一抹笑,这女子和自己猜想的一样,出身低微,家族落寞,一看到高枝便迫不及待攀上,仗着有几分姿色便胆大妄为,也敢觊觎将军府的长子。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后得意地望着楚虞,似乎在说:姨母说得没错吧,这种不知廉耻攀龙附凤的女人十有八九出身低微,为了贪恋权势装得清高。
楚虞敬佩地朝安氏点点头,双眼闪着崇拜的光芒:姨母果真神机妙算,料事如神。
孟元明正经危坐,被两人犀利地眼神从上打量到下,灼热的视线似乎能将自己烫出几个窟窿。
他生怕露陷,紧张地生出一身薄汗,恨不得对天长啸:老天啊,若是她们不待见我,不如打我一顿,好过话中有话,话里藏刀。
行军打仗,刀光剑影他都没有这般心累。
孟元明紧绷着一根筋,胸口的伤隐隐作痛,面色也逐渐发白,病态更甚,他咬着唇角,朝安氏抱歉道:“民女的伤口似乎裂了,暂不能陪伴夫人,望夫人恕罪。”
“无碍,你去歇在吧。你独身一人待在这里,想必也孤单得很。”安氏说着看向楚虞,温柔笑道,“我的侄女虞儿与你年纪相仿,不如让她时常陪你说说话,下下棋,好过你一人形单影只,暗自伤神。”
孟元明:“?”
楚虞:“?”
两人面面相觑,皆一脸慌张。
楚虞疑惑了片刻,又想到姨母的吩咐定是有她的用意,便也忍下不情愿,假意笑道:“姨母说的对,袁姐姐孤身一人在此,表哥又是粗心的男人,想必也顾忌不了袁姐姐思念亲人的心情,便让我多陪陪姐姐,咱们定能合得来。”
她心眼多,话说得极为漂亮。也轻描淡写地告诉对方男女有别,莫要事事打扰沈翀,不合规矩。
孟元明神色古怪地望着她,难以置信听着她这番话。
这丫头把自己当情敌,前几日还要死要活地赶自己走,现在就突然改口说两人合得来,简直是睁眼说瞎话,都不怕闪了舌头吗?
“怎么?袁姐姐你不愿意?是觉得我不如表哥善解人意吗?”
楚虞突然面露愁容,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她微微抬着眼皮,装出小心翼翼的模样打量自己,仿佛天了天大的委屈。
孟元明:“….....”
果然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妹妹多心了,只是我愚笨手拙,怕委屈了妹妹,既然你乐意之至,我自当荣幸。”
“那我明日就去找姐姐。”
孟元明心漏了半拍,半晌后露出苦笑:“好,明日我必榻相迎。”,心里却痛苦地呐喊起来:还能不能好好养病了!这丫头陪着自己怕是病情更重了。老天啊!
他苍白着脸,虚浮着脚步,颤颤悠悠地离开,宛如失了魂般。
等他走远后,楚虞便迫不及待地询问安氏:“姨母,我讨厌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为什么让我陪她,我怕我会忍不住揍她!”
“扑哧!”
安氏望着她气鼓鼓的面颊,忍不住笑出声,笑够了才柔声讲道理。
“你好好回忆她刚刚的神色,是不是察觉到她也很害怕与你相处?”
“嗯……好像是的,她似乎又惊讶又不安,而且走的时候笑容也很勉强,她应该也不乐意与我虚与委蛇。”
“那就对了!我之所以让你陪着她,除了让翀儿看到你的温柔大度,更是让这个女人心有膈应,难以有花里胡哨的心思迷惑翀儿,让他们两人没有独处的时日,将这段情愫慢慢扼杀在摇篮里。”
楚虞瞬间双眼冒光,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一脸激动地抱着安氏的胳膊:“姨母,你真是太厉害了,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些呢?你对的太对了,只要我日日缠着那狐狸精,她与表哥便没有独处的时间,又怎么暗生款曲,即使那狐狸精有通天的本领,也不能迷惑表哥!”
她越说越激动:“姨母!虞儿崇拜死你了!”
“傻孩子,这才哪对哪,姨母还有很多会慢慢教你。”安氏舒坦地享受宝贝侄女对自己的马屁,得意了许久又叮嘱道,“明日你若与那女子相处,切忌言语和行事莫留下把柄,有些狡诈女子就喜欢拿捏你的无心之举在男人男人面前卖惨,你若真的想磋磨她就好好想法子,做的不留痕迹,让她找不到把柄。”
“多谢姨母教诲,虞儿知道了。”
平日在家中,她也一直与继母还有二妹斗智斗勇,自然知道怎么恶心人。之前她被表哥吓到,才失了心智,如今重振旗鼓,看她怎么对付这狐狸精。
敢和她抢男人,活腻了!
第10章 三打狐狸精
楚虞信心满满地迎接这场表哥保卫战,骨子里的争强好胜念头被激起,她迫切地想要和狐狸精一决高下,再让她输得心服口服落荒而逃,让她知道表哥不是她能觊觎和染指的人!
这夜她睡得格外晚,一整晚都在冥思苦想对付那狐狸精的法子,想到得意处,高兴得捶床傻笑,直到夜深时才勉强睡下。
翌日天一亮,楚虞都未让碧珠提醒,就一个鲮鱼打滚翻身坐起,兴致高昂地打开衣柜挑选衣裙,势要将她比下去。
扫了一圈,她换上一件鹅黄襦裙,配上玉色披帛,衬得她青春可人,容光焕发,而裙子的精心裁剪和上乘的布料,更是不动声色地显出她的贵重身份和修长苗条的身姿。
楚虞得意地对着镜子转了个圈,朝碧珠吩咐:“准备些点心,带去竹清轩。”
“姑娘您倒是心细,咱们总不能空手去。”
“你误会了,我的点心并不是给她吃的,待会你看着吧。”
楚虞一脸雀跃地朝她眨眨眼,随后一甩披帛,高声道:“走,咱们捉妖去!”
白骨精被打了三次才死透,她本事不及齐天大圣,想必与她来个五六回也差不多了。
有了安氏的撑腰,主仆两人一路畅通,就连上次阻拦的护卫也不敢阻拦,两人步伐嚣张地走入竹清轩,不等赤芍通传,就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旁若无人。
楚虞走进内室,见孟元明正躺在长榻上捧着一本书,身上盖着小半薄毯,长发随意地挽着,装扮随意却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之美。
衣冠不整!
楚虞在心里冷笑,又瞥见他认真看书的模样,又暗暗骂了装模作样。
“哎哟,袁姐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连我来了都不知道,真是个才女呢!”
听到酸溜溜的挖苦声,孟元明猛然合上书,转眸看向来人。嗯,正是这位芙蓉面刀子嘴的姑娘,明明长得娇憨可爱,可是小嘴极欠。
自己凹的人设明明是个出身低,见识少的乡村民女,可她却故意用才女二字明着夸赞,暗着讽刺自己,真是坏透了。
他暗暗叹了口气,神色一沉,准备打起精神迎接她的刁难。
“我只是无聊翻翻架子上的书,其实不大看得懂这些,毕竟我只稍稍学了些字,不及妹妹饱读诗书。”
他谦虚笑着,大方承认自己大字不识,希望她别再揪着才女挖苦自己。
楚虞漫不经心地勾起唇角,心想:大字不识还故意翻书装模作样,真是做作。
“袁姐姐谦虚了,不喜诗书的人只觉得字字枯燥,我瞧姐姐你看得认真,仿佛是真的喜欢文字,想必姐姐才比谢道蕴,妹妹还望姐姐赐教。”
孟元明无奈地吐出一口气,望着她神采奕奕的面孔,心累地回道:“行吧,你开心就好。”
楚虞见她一脸吃瘪,更加得意,斗志更加昂扬,于是她挨着孟元明坐下,态度亲密地挽着她的胳膊,甜甜笑道:“既然姐姐喜爱看书,咱们便对对子打发时间,你说可好?”
少女的馨香传来,又因夏日炎热,她穿得颇为清凉,挨近时身躯的灼热时不时传来。
孟元明呼吸一滞,无所适从地目光闪躲,故作口渴地起身走向圆桌斟茶,见她没有贴上来,松了口气:“妹妹的对子是什么?”
“处处红花红处处,重重绿树绿重重。”
楚虞说完得意洋洋地睨着他,心中断定他不会对出来。
孟元明灌了一口茶,听完她的对子只觉得平平无奇,并无思索便脱口而出。
楚虞面色瞬间一沉,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不费吹灰之力对出自己的对子,他不是个略识几个字的乡野村姑嘛,怎么会对得这么工整?
气氛陷入僵局,回过神来的孟元明身子一颤,想起自己的人设不能对出她的对子,顿时面色尴尬,朝楚虞心虚地解释道:“这个我曾在书上看过,恰巧多读了几遍….....”
“原来如此。”她松了口气,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对孟元明的话深信不疑。
就是嘛,他怎么可能对得出来,原来是在书上看过,她冷笑一声,待会你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姐姐莫要谦虚,明明是姐姐聪慧过人呢。”楚虞娇笑着,眼中精光一闪,缓缓开口,“密云不雨,通州无水不通舟,姐姐看如何对!”
她得意地望着孟元明,心想这个你肯定对不出来,这个对子是她的王炸,曾经冥思苦想许久出来的,打败过许多人,连表哥都夸她对子巧妙。
孟元明见她双眼放光,神采奕奕,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模样,心里叹了口气,准备满足她的好胜心,帮她唱好这出戏。
于是孟元明先蹙起眉头,再咬着唇,最后装出焦急和局促的神色,羞愧地低下头:“这对子……好难啊…....我…....实在想不出….....是我……才疏学浅了….....”
记忆中王府的嫡母和妹妹都是这般的神情,三分矫揉造作,三分羞愧,三分不知所措。
楚虞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对于他的反应正中下怀:这才对嘛,他这个半吊子的市斤女子,哪里真的会吟诗论词,自己只是略微一试,就将他原形毕现。
她得意挺着身板,遥想当年,继母给楚宝珍请女夫子,她为了膈应她们母女,也拉着楚瑶一同听课,打了鸡血一般认真听讲,连夫子都夸她进步最大。
后来她为了讨大表哥欢心,更是继续学习保持才女人设,想要和他以诗会友,可他一心习武,并不喜欢诗词,便逐渐无心诗文,可那段时日学的成果倒也够她在诗会宴席上出风头了。
孟元明见她极力隐忍,可嘴角还是疯狂上扬,活脱脱一副情敌是手下败将的神情,他不禁好笑,暗暗感叹:亏这丫头对沈翀情根深种,连情敌都弄错了,还在洋洋得意,真是白费苦心,到头来还是空欢喜一场。
想着,他无奈地摇头,露出一抹似笑非笑。
“姐姐莫难过,诗文本就晦涩,况且又要天赋,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一般天资聪慧,一听就通的。”
楚虞柔声安慰道,暗暗贬低他愚笨,又自夸了自己天资聪慧。
闻言,孟元明神色古怪地睨了她一眼,然后重重点头,附和道:“对,妹妹真是个大聪明!”
楚虞听情敌也承认自己的聪慧,不禁欢欣鼓舞,大方地将食盒的点心递给她:“这是姨母府里的名厨做的燕窝和点心,对你的伤有帮助,姐姐趁热用了吧。”
孟元明挑眉看她,这姑娘一肚子坏水,又视自己为眼中钉,真的能这么好心将燕窝送给自己?别在里面下毒了吧。
他面色不安地接过燕窝,缓缓地用汤勺搅动,就是不下口。
“姐姐怎么还不吃呢?这是雪燕,燕窝中最名贵的,一盏要五两银子,寻常人家即使有钱也是买不到的。”她故作天真地眨眨眼,懵懂道,“不过也是,若姐姐在姨母这吃惯了雪燕,等你回家后再也吃不着了,岂不是不适应,算了,我替姐姐吃吧。”
说着,她麻利地夺过孟元明手中的燕窝,吸溜一下一饮而尽,孟元明抓着汤勺神色苍白地望着她,眼神浮现一抹愤怒。
这丫头打得这个心思?真会磋磨人!阴阳怪气地真想教训她一顿!
还好自己不是沈翀的心上人,若真的是位女子,怕是在这能被她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