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他竟男扮女装?—— by大糖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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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了,伤口好像又痛了几分,他愤愤地放下汤勺,扶额暗暗生气。
楚虞见她动怒,不禁心情愉悦,更是嚣张地舔了舔嘴角,意犹未尽地感概:“冰糖炖雪燕果真是上品,只是日日吃也腻了些,不过姨母说对女子的肌肤好,非让我日日喝一盏,唉,真没办法,姨母对我可真好。”
孟元明支着头闭眼听她抑扬顿挫的表演,差点气得笑出声,这姑娘真是长了一百零八颗心眼,每句话都在故意恶心自己,伤口都差点被她气得裂开了。
不过她嘲讽也嘲了,取笑也取了,摆架子目的也达到了,可以走了吧,她再继续阴阳怪气下去,自己真的要动怒了。
“对了,我身子弱,和妹妹说了这么多话,有些累了,就不送妹妹了。”
啊?她要赶自己走?
楚虞不悦地撅起嘴,她正说得津津有味呢。
算了,来日放长,有的是时间教训这狐狸精。
她温柔地笑了笑,叮嘱道:“既然如此,袁姐姐先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陪你。”
明日还要来?
孟元明面色一沉,咬牙道:“不用了,我性子沉闷会扫了你的兴致,不用陪我。”
啧啧啧,这就招架不住要赶自己走了?果真如姨母所料,这女人不过手段尔尔。
“你是表哥的贵客,又受伤在身,我当然要好好照顾你呀——”楚虞故意咬重照顾二字,笑容变得冰冷,大有威胁之意。
孟元明冷冷望着她,心想这丫头果然没安好心,就是故意来赶自己出府的,甚至都不加掩饰她的恨意。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胶着许久,孟元明率先低下头,无奈地长舒一口气,他堂堂七尺男儿,何必和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计较。
楚虞见她先低头,露出怯意,不禁得意地冷哼一声,朝她翻起了嫌弃的白眼。
“虞儿?你怎么在这?”
熟悉的声音传来,楚虞白眼一闭,瞬间露出温柔天真的笑容,转身朝面色狐疑的沈翀走去:“我怕袁姐姐一个人在府里孤单想家,所以来陪陪她。”说着她还指了指圆桌上的点心,陪笑道,“我特意命人做了开胃爽口的糕点给姐姐,还带了珍贵的雪燕给她,可她吃不惯血燕的味道,我下次再带其他的点心给姐姐。”
说完,她在沈翀的诧异中看向一旁冷漠闭眼的孟元明,撒娇般说道:“袁姐姐,你说对不对呀?”
袁姐姐?
沈翀目瞪口呆地听着楚虞这般亲切的称呼,又见她殷勤温柔得仿佛变了个人,顿时疑惑丛生,难以置信地望着孟元明,只见不多久,孟元明沉重地抬头,缓缓地“嗯”了一声,神色有些狰狞和古怪,显然并不心甘情愿。
沈翀无奈地望着楚虞,不知这丫头又在憋什么大招,脑袋也隐隐抽疼。
“表哥,你这是什么眼神。人家知道错了,袁姐姐是客人,我上次不该在她面前失礼,所以我想弥补我的愧疚,你难道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嘛?”说着她脚一跺,抱着他的胳膊又撒娇又娇嗔,好生委屈。
孟元明一滞,被她说谎不打草稿的本事吓到,虚弱地朝沈翀眨了眨眼,示意他快将他的磨人表妹带走,吵得头疼。
“既然表妹如此懂事,我也很欣慰。”沈翀敷衍地拍了拍她的肩,随后迫不及待地赶人,“你先回去吧,我有事和袁姑娘商量。”
楚虞笑容敛去,瞬间不安地打量两人,孤男寡女,他们要商量什么事情?愤怒的同时,她厌恶地瞥了一眼低头的孟元明,不知道这女子使出什么手段。
她正不知所措时,耳边又响起安氏的话,缓和了面色楚虞拉着沈翀的袖子柔柔开口:“表哥,你就算自己不懂礼数,也应该顾忌袁姐姐的名声呀。她一个未婚姑娘,怎么能和你独处呢,会传出闲话说她不守妇道,不知廉耻,不要脸,不三不四的.......如今府里已经传出难听的话了。”
楚虞为难地看着两人,善解人意提议道:“而且你们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呢?我又不会说出去,还是你们嫌弃我.........”说着她眼眶一红,泫然欲泣,楚楚可怜。
沈翀:“…....”
孟元明:“…....”
两人面面相觑,皆愣在当场。
孟元明无奈地望着哑口无言的沈翀,似笑非笑,似乎在说:沈翀啊沈翀,你可真有一位好妹妹,你真有福气。
沈翀被他的笑弄得面红耳赤,又见楚虞拿男女大防做大道理,今日看来是无法单独见孟元明了,他沉思片刻,悠悠开口:“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怕袁姑娘待在屋内烦闷,提议得空赏赏月,绣园的凉亭赏月最是不错。”
孟元明淡淡一笑,原来这沈翀被她的表妹弄得手足无措,借赏月来告诉自己今晚在约绣园。
“表哥说的是,袁姐姐该出去多走走。”还以为要说什么悄悄话,原来是这个,楚虞松了口气,眼神再次落在沈翀的身上。
沈翀说完便借口自己有事,急急忙忙地出了门,楚虞正想追上去,就见他跑得无影无踪,不禁又气又急,无意间瞥见孟元明正津津有味地打量自己,心里的火气瞬间窜上来,居高临下道:“袁姐姐,我表哥是男子,又在军中长大,难免不知礼数,可你是女子,也该知道避嫌,若是往后我表哥要单独与你说话,你也该拒绝才是,不然有损你的清誉。”
孟元明被她怼了一上午,此刻竟突然叛逆地想气她一气,于是故作懵懂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行事一向坦荡,也不在乎别人的非议,所以妹妹不用担心我,我不怕。”
楚虞:“?!”
她气得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一直沉默寡言低声下气的狐狸精反驳自己,楚虞瞬间变得像只长满刺的刺猬,想要狠狠扎得他一身是血。
肯定是自己坏了他和表哥的独处,他恼羞成怒了!好啊!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姐姐你不在乎名声,可我表哥在乎名声,将军府也要名声,你就当报恩,也不该答应与他独处!”
瞧她着急上火暴怒的模样,孟元明顿觉得心中舒坦不少,似笑非笑地朝她点点头,楚虞气还未来得及消,又听他抱怨道:“可沈公子时常来找我,总不能一直拒绝吧….....”
楚虞:“….....”
楚虞铁青着脸离去,阴森森的瘆人。
孟元明心情愉悦地抿了口茶,想象这丫头回屋后气急败坏,生气摔东西发火的模样,不禁笑出声。
他被追杀一路,又委曲求全地躲在这里,如今逗逗这丫头心情也能开朗不少。
笑够后,孟元明走向内室的雕花木床,惬意地双手抱胸躺在软被上,脑海莫名浮现楚虞临走时的咬牙切齿模样,不由得咋舌:自己为何嘴贱说那些话呢,怕是接下来这丫头更不会安生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以后还是管住嘴,免得乱说。
.......
入夜,繁星点点,明月皎洁。
清风扫过屋檐下的莲花灯笼,荡起道道烛影。
孟元明推开虚掩的房门,环顾四周无人后,悄然从狭长的小道远去。
这是竹青轩一条鲜有人知的小路,直通绣园,当初沈翀告知自己时,他还不以为然,没想到今日会偷偷摸摸赴约,颇有些才子佳人偷约见面的味道。
孟元明一阵恶寒地摇头,顿时觉得浑身激起了鸡皮疙瘩,又不禁好笑,他和沈翀两个不惧生死的男人,被一个姑娘磋磨得见个面宛如做贼一般。
走了许久,终于看到不远处的凉亭里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他快步上前,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上午的一幕,相视而笑。
“你的这位表妹可真了不得,怪不得沈兄避之不及。”
“孟兄别再打趣我了。”沈翀尴尬地笑了笑,想起痴缠的楚虞不禁头疼。
“你这位表妹对你可是死心塌地,生怕别人抢了去,你不如就从了她,让我也能好好养伤。”
“使不得!”沈翀面色一沉,惊恐地摇头,“我当她是妹妹,怎么能娶她呢。都怪我以前当她年纪小,并未过多拒绝她的纠缠,唉,才让她有种种错觉,又加上我母亲乱点鸳鸯谱替她撑腰,所以她才迷途不返.......”
孟元明双手抱胸打趣他:“那你这位表妹可要伤心了,可怜她当我是情敌处处提防,以为解决了我你就能回心转意呢。啧啧啧…....”
沈翀耳朵一红,不理他的调侃,长舒一口气后严肃道:“今日我约你来,是有要紧事和你商议,有关安南王府。”
孟元明神色一沉,双眸流转隐忍的怒意,哑声道:“看来他们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哼,我偏不如他们的意,我要让他们亲眼目睹我正大光明回到安南王府,时刻不安。”
他咬牙切齿道,面色更为苍白,在皎洁的月色下显得落寞,忽然他重重地咳嗽起来,沈翀正欲扶他,却被他推开。
“没事,死不了。”他打趣道,眼神却很冷漠,“今日受的伤痛和屈辱我得时刻铭记,往后定要百倍还回,才能不负他们的一番心思。”
沈翀望着他倔强的神情张了张唇,最终没有开口。
他虽然知道孟元明的家世,可并不清楚他自小从中受的苦楚,又如何劝他莫要计较。
“安南王府的人一路追查到了柳州,眼下正在城内四处探访,不过他们绞尽脑汁也不会想到你如今扮成了女子的身份躲在这里,你暂时安全得很。”
闻言,孟元明哭笑不得地望着身上的罗裙,目露苦涩:“想我堂堂七尺男儿,为了活命天天扮成女子,还得被你的表妹当成情敌……”,说着他无奈地望向沈翀,叹道,“你得想个法子,不然你的小表妹得天天给我下马威。”
沈翀面露痛苦,俊脸揪成一团:“唉,这丫头倔得很,让我想想……”
两人正唉声叹气时,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自远处而来,夹杂着女子说话的声音,沈翀听出了这是磨人精表妹楚虞的声音,立刻神色一暗,低声喊道:“快走!别让虞儿看见了,否则误会更大了。”
说着,两人各奔东西,消失在原地。
孟元明走得有些快,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发出隐隐的痛意,在黑漆漆的夜色下竟显得狼狈,活像个做了亏心事生怕被发现的人。
想着,他脚步一顿,不甘心道:“沈翀啊沈翀,亏你还是领军打仗的,怎么一个小姑娘就招架不住了!连带着自己也狼狈得很。”
........
“奇怪!表哥不在书房,也不在寝室,他能去哪?”
楚虞环顾四周,见绣园清冷,不像有人的模样。
“大哥是个糙汉子,哪里有诗情画意赏月,白跑一趟吧!”
沈鸿打着瞌睡劝她,希望她别再折腾了,快让自己早点见周公。
“可我打听了,竹清轩的那女人也不在屋里,若不是他们两人私会了,怎么都同时不见了呢。”
她傍晚去找大表哥,扑了个空后又去见孟元明,结果也不见人影,心里的警钟作响,让她十分不安。
又想到白日表哥劝那女人赏月,便火急火燎地抓着沈鸿跑到这儿。
还是不见两人,可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明日得要好好盘问,还是小瞧了那狐狸精。
第12章 眼拙
楚虞一夜无眠,胆战心惊地害怕两人暗渡陈仓,在自己眼皮底子下私相授受,越想越生气,床板都被她锤出几丝裂痕。
翌日天微亮,光线从窗柩的缝隙中钻出,楚虞便迫不及待地下了床,一番洗漱后风风火火地赶到竹清轩。
没想到竹清轩此刻门窗紧闭,下人竟说孟元明正在酣睡。
楚虞一听火气蹿得老高,即刻啪啪啪地拍门。
很好,自己胡思乱想一夜未眠,还得了两个黑眼圈,你倒好,心安理得地在屋里睡觉!
凭什么!
孟元明被剧烈的敲门声唤醒后,面色茫然地坐起,得知楚虞非要一早见他,还搅了他的懒觉,顿时面色铁青,怔了许久面色冷冽地披着外袍迎她。
“袁姐姐,都日上三竿了,你怎么还在睡?”
楚虞用帕子捂着口鼻四处转了一圈,命人支起窗柩,让屋内透透气。
孟元明望着窗外还未升起的太阳,额前青筋隐隐暴起。
“我有伤在身,大夫让我多休息,有益疗伤。”说着他走到屏风内的雕花大床旁躺下,困倦道,“我精神不大好,要多睡会,妹妹自便吧。”
说完他将被子拉到胸口,惬意地闭眼小憩,不再理她。
楚虞张着唇站在屏风前目瞪口呆,这人是故意给自己甩脸子,还是不想搭理自己。
她堂堂御史的长女,将军夫人的侄女,特意来看她,她竟然如此无礼,称病推辞?
好气啊!
碧珠头一次见自家姑娘被气得哑口无言,脸色黑得宛如锅底,倒吸了一口气,暗暗感叹这狐狸精手段高超,两人是棋逢对手了。
思索许久,楚虞长舒一口气,勉强露出笑容,她快步走到床前,望着床上清冷恬静的睡姿,她暗暗伸出双手,朝着脖子抚摸,孟元明顿时一个激灵,蓦然睁大眼,这姑娘不会要掐死自己泄恨吧?
“袁姐姐醒了?我本想帮你刮痧,可以在夏日缓解疲劳,让你清醒点,人睡多了会变笨的。”
她甜甜笑着,眼波流转,孟元明却避之不及,连忙坐起甩开她的手:“多谢妹妹好意,我好像没有那么困了。”
“那姐姐喝点茶醒醒脑子——”
楚虞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孟元明拧着眉不情不愿地走出屏风,与她同坐在堂屋的圆桌上,打着哈气打着下人沏茶,一脸无精打采。
“袁姐姐,我昨日傍晚来找你,却见你屋里没人,你去哪了呢?”
孟元明握茶的手一顿,忽然来了精神,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这丫头绕了半天,是为了打听自己昨晚是否和沈翀在一起。
孟元明并不回答,只轻轻摇动杯中的茶水,余光打量对面女子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
楚虞眉头越皱越深,见她久久不回复自己,便又问了一遍,孟元明这才悠悠地点了点头,淡淡道:“昨晚确实不在屋内,有些私事。”
他云淡风轻地解释,却并未解答楚虞的疑惑,反而让她更加着急好奇。
楚虞气得面白如纸,可还是挤出一抹笑容,可袖中的手却握成拳头状,一腔怒火紧紧压制着。
“袁姐姐身子不好,下次出门可以叫上我,彼此间也有个照顾。对了,昨晚袁姐姐去哪了,有见到…....什么人吗?”
她说完心虚地垂下双眸,拿起杯子猛灌茶水缓解心里的紧张,余光却朝他打转,四目相对瞬间自己先挪开目光。
“妹妹倒是很关心我的私事啊——”孟元明嘴角上扬打量她,见她咬着唇角有些无措,心里多了些适意,说道,“昨晚我用了晚膳散步一会,很快就回来了,哪有时间见什么人。”
真的吗?
楚虞狐疑地睨了他一眼,又想起昨晚表哥人也找不到,哪有这么巧的事。
还是他在骗我?
辨别不了他的话是真是假,楚虞烦躁地灌着茶水,拧眉说教道:“我听下人说袁姐姐喜欢独来独往,想必是袁姐姐过惯了无拘无束的乡野生活,只是将军府门第森严,规矩良多,袁姐姐以后再出门记得带上婢子,或者让我陪你一同出游。”
“我借住在此本就不安,又怎么劳烦府内的婢子和妹妹你呢?”
孟元明说得滴水不漏,瞥见对面之人不悦的神色暗暗发笑,还想让人监视我,那得看你能耐了。
楚虞愤愤看他,心里大骂道:狐狸精!既然知道麻烦别人,就该安静待在屋里,别四处乱逛,真是心口不一的女人。
“袁姐姐是表哥的贵客,又与我一见如故,怎么能算打扰呢。以后袁姐姐想去哪,妹妹都乐意奉陪。”
“好!那妹妹今日便陪我出趟门吧!”
楚虞虚伪地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彰显自己的善解人意,没想到话音刚落她就恬不知耻地提出要求,楚虞笑容一滞,望着窗外灼热的阳光,顿时心里窜起了火。
嘴上说着不想打扰她,行为举止可丝毫看不出来。这大热的天谁愿意出门?她可真会折磨人!烦死了。
她心里一通大骂,发泄完后才勉强点点头:“好,袁姐姐想去哪儿?”
孟元明忍着笑意,认真思索。
眼下安南王府的人四处搜查他,他与其憋着躲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借着女子的身份外出探查蛛丝马迹,顺便气气这个丫头,再享受下柳州的风光美食,也不算来此一趟了。
......
往日楚虞出门,都是一袭华服,盛装出门,彰显出她的贵重身份。可今日天气炎热,若要重新洗漱上妆,定要费不少工夫,再加上她将孟元明不当回事,见她穿得朴素,也觉得自己即使不用装扮也能胜过她,所以直接让人套了马车,带上小厮婢子,匆匆出了门。
将军府给楚虞准备的马车宽大华丽,里面除了柔软的羽垫和精致的方桌,还能容纳四五人,街上的行人见了也知主人家的身份,远远地便避开了。
楚虞闭着双目斜躺在马车里柔软的长垫上,丝毫感觉不到马车的颠簸,碧珠悠哉地给她摇着扇子,时不时递上一块果脯给她,楚虞十分惬意,她偶尔睁开一只眼,悄悄打量坐在一侧的狐狸精,见他直着身板,掀开竹帘望着熙熙攘攘的长街,一动不动,看得十分入神。
“袁姐姐,你到底想去哪啊?”
问了她几遍,都只说让马车继续前行,她都躺累了,再躺下去就该睡着了。
孟元明望着长街上鳞次栉比的屋舍,有热闹的茶楼,高耸的酒肆,古色古香的香料铺子.......只是位置都不合适一览柳州的街道布防。
他正思索着,忽然被一间酒楼吸引,他连忙提醒车夫,即刻停车。
马车急促停下,饶是躺在软榻上的楚虞也被晃得头晕,她愤愤抬眸,正瞥见孟元明手脚轻盈地跳下马车,哪里像个受伤之人。
“喂!你等等我!”
楚虞理好裙摆,被碧珠搀扶下了马车,便看到他站在酒楼的匾额下,一脸思索。
“明月楼?”他望着黑底烫金的匾额,轻声呢喃。
“你倒是有眼光,初次就看中了柳州最大的酒楼,这里的人都是一掷千金的富家子弟。”,言外之意是你有钱吗?就敢来这里消费。
孟元明朝她笑笑:“放心,请妹妹喝茶用点心的钱还是有的。”说着他脚步轻快地进了门,朝热情迎上来的小厮吩咐,“我要东边三楼的客房。”
“好嘞!您这边请!”
小厮一边说一边粘着孟元明口若悬河地自报家门,从明月楼的起家到如今几家分店掌柜人品如何,激情满满,口若悬河,可孟元明神色淡淡,并未搭话。
楚虞冷着脸跟在他们身后,见小厮完全将自己忽略,一个劲地在他面前卖弄,心里直骂:瞎了眼的混蛋,天仙和村妇竟然分不清。
她愤愤骂完,又打量了几眼孟元明素净的面容和朴素的裙衫,又瞧了瞧自己繁复华丽的裙子,依旧不解小厮瞎了眼的举动。
真是不识货,怪不得一直做个小二!
小厮带着几人进了三楼东侧的一间雅座,推门而入便是古色古香的摆设和字画,淡淡的檀香悠悠萦绕在四周,看得出这雅座品味不俗,接待的客人也多是附庸风雅之辈。
孟元明并未细看,直接走到临街一面的窗边,推开窗户望向远处。
“不知姑娘想用什么茶,吃什么点心?是否需要小人推荐一二?”
小厮又凑到她身边陪笑,双眼盯着他的侧脸一动不动,望得久了,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竟从他黝黑寡淡的面容上看出几丝愉悦和幸福。
“上点你们招牌的点心和茶水就行!”孟元明吩咐道,想要快点打发这聒噪的小二,又添了一句,“麻烦快点。”
“好咧!”
小厮双眼冒光,像是得了恩赐一般喜笑颜开地颔首后退,正准备出门,一旁的楚虞气得捶桌怒吼:“本姑娘还没有点茶呢?你怎么做事的!”
屋内几人吓了一跳,孟元明转身望着她莫名其妙地发火,小厮也一脸惊愕:“两位姑娘不是一起的吗?”
“那你为何只问她不问我?是看不起我没有钱吗?哪有你这样的待客之道?”
说着楚虞甩出几张银票,啪啪地拍在桌上,又一口气报了与招牌点心不同的菜式,一副你给我看着办的架势。
小厮一会儿看看孟元明,一会儿瞧瞧楚虞,神色十分为难,似乎纠结在听谁的。
“一切按这位姑娘说的办,快下去准备吧。”
孟元明给小厮指点迷津,小厮顿时一脸感激地望着他,绿豆大小的眼珠子转得飞快,似乎在说:姑娘,你人美还心善,简直不得了。
望着小厮一步三回头,柔情似水地望着孟元明,但一和自己对视就吓得宛如鹌鹑,楚虞气得支着头黑着脸瞪着孟元明的背影,想不通自己哪里不如他。
思来想去,她还是想不通,只能将这原因归咎为:小厮眼神不好使,有眼无珠辨不了高低贵贱,而有些人行为不检,四处暗送秋波。
第13章 热脸贴冷板凳
“有些人”并未注意到她的异常,只疑惑道:“妹妹看着似乎不大高兴,心情不好?”
楚虞:“….....”,明知故问。
“我心情挺好的,没有不高兴。”
孟元明见她一脸阴沉,显然不是她口中的心情很好,又想不通哪里惹了她,只道女子翻脸无常,情绪莫测,便径直走到窗前,打量四通八达的长街走向,以及街上来往之人。
“姑娘,喝点茶吧。”
碧珠知道自家姑娘为何不高兴,她一向走到哪便是哪的焦点,如今被一个低微的农家女子抢了风头,这让她如何甘心。
楚虞沮丧地支着头,深深陷入了自我怀疑中,正伤感着,就听到小厮的吆喝声,随后他捧着食盒而来,手脚麻利地将碟碟点心放于桌上。
“二位姑娘,慢用。”
小厮吸取了教训,言语中做到了一碗水端平。楚虞略微缓了气,却见他小心翼翼走到窗前低声道:“姑娘,这点心趁热好吃,先别看风景了。”
楚虞啪地放下筷子,弄出巨大的声响,小厮连忙灰溜溜地低头离去,而孟元明则依旧望着窗外,并未在意屋内发生的事情。
碧珠连忙替自家姑娘夹起一块点心放入碗中:“这是您爱吃的豌豆黄,姑娘快尝尝这家的手艺。”
楚虞闷闷不乐地咬了一口,随即吐了出来,愤愤道:“难吃死了,还不如姨母府里的厨子。”
碧珠一脸疑惑地望着翻滚在地沾满泥污的半块豌豆黄,色泽莹润,做工精致,还带着丝丝馨香,按道理味道不会差呀,而且明月楼可是百年老店,这么简单的点心能翻车?这不是砸自家的招牌吗?
瞥见楚虞不悦的脸色,碧珠吞下了腹中的疑惑,只能再劝道:“您尝尝其他的?”
只见她尝了一块又一块,无一不是同样地评价:“难吃至极!”
等孟元明看完风景走到桌前,就发现她一脸凶神恶煞地坐着,碟中的点心被戳得东倒西歪,以各种姿势滚在桌前或者脚下。
孟元明:“….....”
“你这是怎么了?点心也没有得罪你!”
“怎么没有得罪我,这点心难吃死了!”
闻言,孟元明用筷子夹起一块未动过的桃酥送入口中,细细品尝一番,口感粘糯,甜而不腻,哪里难吃呢?
“妹妹心里有气,不该怪罪食物,民以食为天,一饭一粥当思来之不易,你这般浪费….....”
孟元明望着满地狼藉,顿时觉得有些可惜。
他一直生活在气候恶劣,粮食产量极低的边境,每到冬日都会看到食不果腹的百姓街头乞讨甚至饿死,他却束手无策,但逐渐养成了节俭的性子,尤其是对食物。
楚虞被他训斥得面如菜色,心里知道自己行为不妥,可一想到是自己厌恶的人说的大道理,完全拉不下脸来认错。
碧珠见不得自己姑娘受委屈,立刻昂着脖子喊道:“姑娘可是付了钱的!有没有白吃。况且咱们姑娘从小娇生惯养,寻常人吃得叫好的点心,她却食之无味,这也不能怪姑娘,都怪这店家手艺不精!”
楚虞顿时点头如捣蒜,连连附和:“对!姐姐觉得这点心好吃,是因为你从未尝过顶级厨子的手艺,改日我让将军府里的赵大厨做一桌让你尝尝,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云泥之别。”
孟元明:“…....”
真是死鸭子嘴硬,强词夺理,孟元明恨不得拍手大声喊佩服。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得罪了这丫头,她得磨死自己。
“行吧,妹妹见多识广,说得定有道理,时日不早了,咱们回府吧。”
出来一趟虽然没有享受到柳州特色点心,可也能大致掌握城郭里的几条主干道,倒不算白来一趟。
几人一前一后地下了楼,楚虞的心情稍稍缓和,可看到那碍眼的小厮还是觉得如鲠在喉,正冷哼着,就看到他远远跑了过来,朝孟元明的方向。
她扭头嫌弃地瞪了他一眼:可真够招蜂引蝶的,瞧这小二被迷得晕头转向,临走还和她打招呼。
“这位姑娘且慢。”小厮殷勤地朝孟元明傻笑,露出痴汉笑容,在孟元明不解的眼神中拿出了一包散发着香气的点心,“这是那位许公子让我赠给您的,说是今日来此皆是缘分,想认识认识姑娘你。”
孟元明循着小二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楼大厅的显眼处,有个齐头整脸面容清俊的男子正颔首朝他微笑,看衣着气质,像是个富家子弟,不像一般搭讪女子的肥头大耳男子贼眉鼠眼令人厌恶,只可惜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怕是要辜负他的一番情意了。
“帮我和他说声谢谢,就说我今日不得空,改日有缘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