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特派快递员—— by榆前疏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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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岁穗接过杯子,她视线落到郝甜甜翻开的书本上,“你今天没有去上学吗?”
今天是周二,并不是休息日。
“我现在没有在上学。”郝甜甜垂下头,声音有些低落。
她并不是不愿意去学校,而是...她没有选择。
岁穗瞥了眼床上睡得正香的小婴儿,“是因为你弟弟吗?”
郝甜甜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我不在家,就没有人照顾他了。”
郝甜甜心里并没有怪弟弟的意思,她的弟弟也很可怜,才几个月大。
如果没有人随时照顾他的话,他可能就会被饿死。
闻言岁穗皱了皱眉,她看向沙发上躺着的女人,“你的母亲不管她的孩子吗?”
“妈妈...她很忙。”郝甜甜抿了抿唇。
“那你们的父亲呢?”岁穗又问。
“不知道。”郝甜甜摇头,“我的爸爸很早就和妈妈离婚了,弟弟的爸爸...我没有见过。”
谈及父亲时,郝甜甜突然想起了以前的日子。
在几年前,她的生活其实还是很幸福的,有疼爱自己的父母、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
可是没过多久,这样的生活却像泡沫一样碎裂了。
年幼的郝甜甜只记得,突然有一天,妈妈带着自己离开了那个从小长大的地方。
当时她还问妈妈,为什么不和爸爸一起?
妈妈只是说他们分开了,并没有解释原因。
后来,郝甜甜便开始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
但天有不测风云,外公外婆因为误食了毒菌,不幸身亡。而她因为摄入比较少,在医院里待了一个月后保住了性命。
也是在这天之后,她的妈妈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郝甜甜跟着妈妈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城市,妈妈将她放到一个寄宿学校后就再没管她,只有在休息日,她才可以回家看到妈妈。
只不过每次回家妈妈都是醉醺醺的样子,而且也不像以前那样关心自己。
郝甜甜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逐渐懂事的她默默接受了这个变化。
又过了一段时间,郝甜甜读完小学了,她再次跟着妈妈从大房子离开,搬到了这个阴暗狭小的地下室。
随着时间到来的,还有一个弟弟。
刚开始妈妈还对弟弟照顾有加,可是在妈妈带弟弟出过一次门后,她就将弟弟丢给了自己。
于是,还是个孩子的郝甜甜,开始承担起照顾婴儿的责任。
一照顾就到了现在。
听到郝甜甜的话,岁穗这才仔细看了看她和床上的婴儿。
他们的父亲确实不是同一个人。
不过,岁穗这次来并不是要调查郝甜甜的家庭关系。
她看向对方,直接了断地问道,“你生病了吗?”
郝甜甜一愣,“嗯。”
“很严重?”
郝甜甜点头,“我这个病是之前中毒留下的后遗症。”
她稍微提了一下以前的事。
岁穗盯着她看了许久,“你是听谁说的?”
“有一次妈妈说梦话,我听到的。”郝甜甜低声回答。
她并不害怕死亡,她只是有些放不下妈妈的弟弟。
如果她死了,就没有人照顾他们了。
“唔...”这时,沙发上的女人打了个哈欠,她眼睛还没睁开,嘴中就开始大喊,“郝甜甜,快给我倒杯水喝,渴死了。”
“好的妈妈。”郝甜甜起身,将温水倒入杯子端了过去。
女人撑起身子,就着郝甜甜的手咕咚几口就将水喝完了。
她这才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向面前的郝甜甜,“饭呢?”
“还在锅里热着,我马上拿过来。”郝甜甜立马往旁边的小厨房走去。
女人又打了个哈欠,她缓缓转动脖子看向床边。
“你是谁?她看到了岁穗。
“这是小奇的姐姐。”端着饭过来的郝甜甜连忙解释。
女人疑惑地皱着眉头,她并没有想起小奇是谁。
“别什么人都往家里带。”女人骂了一句后,便开始吃饭。
很显然,她忘记了昨晚的事情。
女人吃完后,将碗筷往桌上一放,郝甜甜就走上前熟练地将它们收走。
“你到我们家来有什么事?”女人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摸出一根烟点上,透过袅袅烟雾,她视线落向岁穗。
“郝甜甜的身体情况,你很清楚吧?”岁穗反问道,“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女人手一顿,她佯装镇定地吸了口烟,“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岁穗盯着她,缓缓做出一个口型。
女人脸色瞬间变差,“我看不懂口语。”
她又将烟放到嘴边,但夹烟的手指却在微微颤抖。
看到郝甜甜正准备从厨房出来后,岁穗瞥了一眼女人,“我在外面等你。”
她站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女人呆呆坐在沙发上,直到指尖被烟头烫到后,她才回过神。
她伸手将烟熄灭,跟着起身朝门口走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
狭窄且昏暗的楼梯间里,女人站在墙边,一脸警惕地看着岁穗。
“你只要知道,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人就行。”岁穗没有正面回答,“郝甜甜身上这件事,你做多久了?”
女人沉默片刻,“我凭什么要回答你?我又不认识你。”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她内心是极度怀疑的。
“嗯...你说的也没错。”岁穗托着下巴想了想,她伸手从腰侧拿出自己的快递小本本,“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无言。
她还以为眼前的人专门调查过自己,结果没想到,对方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周舒。”她淡淡回答。
岁穗点了点头,提笔在本子上写下她的名字。
很快,有不少文字从纸张上浮现出来。
“周舒,女,30岁。在16岁时意外怀孕,但不幸流产,是个男婴,其父为孙世杰;18岁时再次怀孕,生下女婴郝甜甜,其父为孙世杰;八个月前生下男婴...”
“闭嘴!”周舒大吼一声,打断了岁穗的话。
“你到底是谁?”她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岁穗。
“你可以把我当成...天师。”
岁穗觉得这个解释比较能让她接受。
周舒眉头紧皱,眼中的怀疑并没有因这句话褪去,她垂在身侧的手悄伸向口袋。
“对了,你口袋里的刀伤不到我。”岁穗笑眯眯说道。
周舒刚触上刀柄的手一顿,她怎么知道?
岁穗将手中的本子合上,缓缓开口。
“我觉得,你还是老实向我坦白郝甜甜的事比较好,别到时候,她真的死了。”
“死了就死了,反正是个麻烦精!”周舒勾唇一笑,将放进口袋的手抽出,满脸不在乎的模样。
闻言,岁穗歪头看去,“你这么不诚实吗?”
“如果你不在乎郝甜甜,那为什么又要想方设法为她换命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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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穗无奈叹息,难道在周舒眼中, 她是一副坏人的嘴脸?
“我知道你想救郝甜甜, 但你的方法用错了,她撑不了多久。”
“当然, 如果你不愿意坦白, 我也不强求。”
话已至此, 岁穗也不想再和周舒继续争论。
她原本就只是看在郝甜甜可怜无辜的份上, 才想着出手相助, 并不是非得贴上去帮忙。
周舒低下头, 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
她在犹豫。
如果眼前这个人说的都是实话,那她之前为此所做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过了十几秒,周舒轻笑一声, 将背抵到身后的墙上。
她从口袋摸出一根烟点燃, 随后凑近唇边深吸一口, “我坦白。”
说起来, 周舒对郝甜甜的感情一直很复杂。
多年前, 周舒和郝甜甜的生父孙世杰是青梅竹马。
后来, 两人在确定感情时偷尝了禁果, 于是便有了岁穗所说的第一个孩子。
不过那时候, 双方的家人并不支持他们俩在一起,所以周舒便将那个孩子打掉了。
又过了两年,周舒家里安排她结婚了, 只不过她的丈夫不是孙世杰。
因为孙世杰去世了。
婚后, 周舒很快便怀孕了, 这个孩子就是郝甜甜。
如果按照正常轨迹走的话,他们的生活应该很幸福才对,但事与愿违。
长大后的郝甜甜在入学时进行了一次体检,之前对这些并不关注的周舒的丈夫却发现,这份体检报告中,郝甜甜的血型不对。
开始对方以为是报告弄错了。
可是,在进行重新取样检测后,结果还是一样。
周舒的丈夫这才觉得事情蹊跷。
他瞒着周舒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显示郝甜甜不是他的女儿。
在丈夫拿出的证据之下,毫不知情的周舒这才知道,自己结婚前就怀了孙世杰的孩子。
但她的解释并没有用,她在丈夫心里,已经被贴上了出轨的标签。
“我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可笑。”周舒吐出一个烟圈。
“可我能怎么办?我不能抛下甜甜。”
之后周舒与丈夫离婚,她带着郝甜甜回到父母家中,她将孩子留给父母带,自己则在外打拼。
但造化弄人,周舒的父母中毒去世,郝甜甜也生命垂危。
几近崩溃的她打听到邻村有个厉害的神婆,她散尽所有积蓄才将郝甜甜救了回来。
不过,生活突然的巨变也让周舒的心理和情绪都出了问题。
一方面她觉得,如果不是郝甜甜,她的生活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家庭破裂、父母双亡、穷困潦倒。
另一方面,她心中又认为,郝甜甜是自己与最爱的人爱情的结晶,她狠不下心丢下郝甜甜。
在两种情绪之下,周舒开始放纵堕落。
她傍了个大款,成了对方的金丝雀。
但她又不想让郝甜甜知道,于是她开始对郝甜甜不闻不顾,以此来降低自己的负罪感。
“只不过当三的缺点就是不稳定,容易被打。”周舒笑了笑。
她将手中的烟头往地上一丢,抬脚轻轻碾了碾。
大款的原配发现了她的存在,将她教训了一顿后,从房子里赶了出来。
无法继续生存的周舒只好带着郝甜甜离开那里。
最后他们搬到了这个地下室。
没多久周舒就发现自己怀孕了,还是个儿子。于是她将孩子生下,想借此换一个富贵人生。
谁知道大款根本不愿意接孩子回去,他拿一笔钱打发了周舒。
拿到钱的周舒觉得这样也能接受,她本意是想着靠这笔钱度过余生。
可没想到,郝甜甜的身体出问题了。
“是因为那次强行改命对吧?”岁穗问道。
周舒点头,“嗯。”
面对这种情况,周舒别无他法,只能再次去求那个神婆。
神婆告诉她,可以通过换命来救郝甜甜。
但这个命,只能与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换。
闻言,岁穗看向低头的周舒,“所以你就照做了。”
“对。”周舒坦言道。
岁穗又问,“换命的对象是谁?”
周舒沉默片刻,“他弟弟。”
当初在周舒挑选换命对象时,首先想到的还是自己。
只不过神婆告诉她,这件事情要做很久,如果用她自己的命来换郝甜甜的命,那她很有可能无法完成整个仪式。
于是周舒就想到了自己的另一个孩子。
她本来对这个孩子也没有什么感情,当时将他生下来也只是觉得,他可能会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
岁穗轻轻皱眉,“你能不能说一说这个所谓的仪式。”
“可以。”
其实这个仪式并不难,只需要将换命双方的血液、指甲和毛发混合在一起,然后将混合物交给神婆。
在之后的两年内,每隔一个月带着他们去一次神婆那里就可以了。
岁穗抬手,轻轻用手指抵住下巴。
周舒所说的话应该是真的,但这个所谓的换命仪式却是骗人的。
在这世上所有的秘法之中,换命之法、长生之法都是虚假的。
一来,这类方法大部分都已失传,即便是存在,执行条件也很苛刻。
二来,这类法子有极大的副作用,往往都伴随着苦痛和折磨,并不是人们想象中那样简单。
虽然岁穗不知道那个神婆在郝甜甜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但目前看来,还是可以挽救的。
她看了一眼周舒,“你去几次了?”
“四次。”周舒如实回答。
岁穗又问,“这个月你有没有去?”
“还没有,”周舒摇头,“我要明天才去。”
岁穗点头,“那我明天和你一起去。”说完她就离开了这里。
周舒正欲拒绝,抬头时却发现面前的人已经不见了。
她压下心中的恐惧,迅速回到家中。
当晚周舒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她的母亲告诉她,让她相信今天所见到的人。
半夜惊醒过来的周舒,只觉得这个梦有些难以置信。
但她的第六感却隐隐提示自己,对方是可以信任的。
一夜无眠。
第二天,周舒刚睡着没多久,就听到了岁穗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出发?”
周舒瞬间清醒,看到站在桌边的岁穗后,她松了口气。
“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准备好了。”她从沙发上站起。
在周舒洗漱的时候,岁穗发现郝甜甜和他弟弟依旧还在熟睡中。
“我喂他们吃了药,这段时间他们不会醒来。”从卫生间出来的周舒解释道。
在换命这件事上,周舒做得很隐蔽。
每一次去找那个神婆,她都是让两个孩子吃了安眠药后,才坐车带他们过去。
半个小时后,周舒和岁穗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坐到了一辆中巴车上。
周舒口中的神婆住在她老家的邻村,那边交通并不发达,只能先坐中巴到达镇上,然后再坐当地的三轮车去村里。
经过三小时的路程后,岁穗两人站到了村口。
石牛村。
岁穗看着村口的石碑,轻轻挑眉。
这可真是巧了。
上次她就从皇尚口中得知了“石牛村”这个地方,但她并没有想过要去调查。
可没想到这次居然误打误撞到了这里,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岁穗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平静祥和的村子。
谁又能猜到在这份平和之下,还隐藏着这么多秘密呢?
“石大娘,你在家吗?”
周舒轻车熟路地走到一座屋子前,朝里面喊了一声。
片刻后,一个稍微有些胖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
她朝周舒打了个招呼,“哟,小周你来了。”
周舒点头,“石大娘,我来找石神婆,你方便帮我转达一声吗?”
“行,我帮你去问问。”石大娘应了声后便往屋外走。
“这是...?”看到抱着孩子的岁穗时,她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这是我表妹。”周舒连忙开口。
她走到石大娘身边小声说道,“我家这妹子身体不太好,她想找神婆求个孩子。”
石大娘在岁穗身上打量了几眼,“你这妹子看上去身体挺好啊。”
周舒挤出一个笑,“她只是看起来健康。”
“前两年她出去玩的时候,掉到冰湖里伤了身子,现在还是个药罐子呢。”
“咳咳。”就在周舒说完这句话后,一旁的岁穗偏过头轻轻咳嗽了几声。
周舒悄悄开口,“你看吧。”
石大娘这才点了点头,“行吧,我待会一起问问。”
待石大娘离开后,周舒才松了口气。
还好对方没有起疑心。
周舒转身看向岁穗,“那个,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岁穗,我的名字。”岁穗答道。
“嗯嗯。”周舒默默记下,“为了避免麻烦,待会儿我们就以表姐妹的身份相处吧。”
“好。”
两人等了十几分钟后,石大娘回来了。
“石神婆现在有时间,我带你们过去吧。”
岁穗两人跟着石大娘从村子穿过,沿着小路到了村尾。
这里似乎是村中的祠堂,在祠堂不远处还有一栋房子。
石大娘领着两人走了进去,在里屋的门前站定。
她敲了敲门,喊道,“石神婆,我带他们过来了。”
不一会儿,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出,“进来吧。”
石大娘这才依言缓缓将门推开。
她站在门口并没有动作,“你们进去吧。”
“谢谢石大娘。”周舒到了声谢后,便抱着郝甜甜跨过门槛走进屋内。
岁穗紧跟其后。
等他们都进到屋里后,门就被关上了。
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在他们正前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应该就是所谓的石神婆。
“石神婆您好,我是周舒,我带孩子来进行仪式。”周叔朝前方的人影说道。
“把孩子抱过来放到我前面的桌子上。”石神婆回答。
周舒朝岁穗点了点头,两人抱着孩子走上前。
岁穗看着眼前这个带着斗笠的人,只觉得对方身上透着一丝古怪。
她将婴儿放到桌上后,又抬头看了石神婆一眼。
却发现对方那双突出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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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看看面前这个人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瓜?
等看到两个孩子都被放到桌上后,石神婆咳嗽一声。
“你们两个先出去等着,等仪式完成后我再通知你们回来。”
周舒瞄了一眼岁穗,壮着胆子说道, “石神婆, 您之前不是说可以留下来观看仪式吗?”
闻言,石神婆脸色瞬间一沉, “之前是之前, 现在规矩变了。你要求这么多, 到底还想不想救你女儿了?”
周舒心中一紧, 她咬了咬唇, 正准备再次开口时, 却被旁边的岁穗拉住了衣角。
“表姐,”岁穗满脸唯唯诺诺的模样,她靠近周舒怯懦开口, “我们先出去吧, 万一待会儿神婆不帮我了怎么办?”
看到岁穗的反应后, 周舒才轻轻点了点头, 她朝面前的人屈身道了个歉。
“石神婆对不起, 是我冒犯您了, 希望您大人有大量, 原谅我之前的不敬。”
“嗯。”石神婆淡淡应了声, “出去吧。”
“好的。”岁穗和周舒转过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口,石大娘还在屋外不远处的位置, 见两人走出来后, 她很快就迎了上来。
“小周你们出来了啊, 要不要去我家吃饭?”
周舒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包塞到石大娘手中,“石大娘,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两姐妹暂时还不饿,吃不下饭。”
石大娘脸上笑得像朵花一样,她坦然收下周舒的红包,揣到自己的兜里,“那你们去我家休息休息吧,反正还要等挺久的。”
“不了。”周舒摇了摇头,“我家这妹子没怎么来过乡下,我准备带她到处走走,体验体验自然风光。”
“嗐,”石大娘笑道,“这城里出生的娃就是不一样。行,小周你们去玩吧,咱们村的风景还是不错的。”
石大娘领着她们走到田野间,伸手指向不远处,“你们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逛遍整个村子。不过,咱们后边的祠堂不能随便进。”
“嗯。”周舒应道,“石大娘你放心,这些禁忌我还是懂的。”
“那行,你们注意安全,山上虽然有野果子采,但还是要小心蛇虫,被咬了可不好处理。”
石大娘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直到石大娘走远,周舒才转头看向岁穗,“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岁穗抬眼望向不远处的山坡,“我要再去石神婆那里一趟。”说完,她便朝山上走去。
周舒立马迈开步子紧跟着岁穗,她刚拐过一丛灌木,就发现前方岁穗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但她这次并没有感到害怕,她大概知道了这是岁穗的本事。
她找了个隐蔽又安全的地方,将自己藏了起来。
另一边,隐去身形的岁穗又回到了石神婆所在的屋子。
“阿丽,我有些后悔了。”她刚穿墙进入屋子,就听到石神婆苍老且疲惫的声音。
岁穗闻言看去,发现石神婆依旧坐在之前那张椅子上。
而与之前不同的是,她前面的桌子边,多了一个同样带着斗笠的年轻女子。
不过,岁穗却敏锐地察觉到,这名被换作“阿丽”的女子身上的气息十分混乱。
生气和死气杂糅在一起,她并不像是一个普通人类。
“呵。”阿丽转头嗤笑一声,“你后悔什么?现在开始良心发现了?”
“明明这件事,是你先迈出的第一步。”
阿丽说完便回过头,她伸手拿起桌边那薄薄的、纸片一样的东西,随后将其沾上一旁罐子中的混合物。
做完这一步后,她把这两张东西分别贴到了郝甜甜和那个婴儿的额头上。
只见那张东西刚附上两个孩子的皮肤便开始抖动,像是贪婪吸食血液的蚂蝗一样,迅速了膨胀起来。
而旁边阿丽已经闭上了眼睛,一脸享受的模样。
隐身在一旁观望的岁穗立马出手,她指尖的阴气流出,将那两片东西掀离了郝甜甜两人的额头。
“怎么回事?是谁在屋里!”阿丽瞬间睁眼。
瞥见掉在桌子上的薄片后,她目光警惕地看向四周,似乎想找出打断自己进行仪式的人。
阿丽身后的石神婆反应比她更加迅速。
石神婆飞快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倒了几滴瓶中的液体放在手心后,她伸手将液体抹上了自己的眼皮。
“是你?”在牛眼泪的帮助下,石神婆发现了不远处的岁穗。
“她是谁?”同样抹了牛眼泪的阿丽也看到了岁穗。
石神婆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是谁。”
刚刚岁穗和周舒过来的时候,她就觉得岁穗给自己的感觉有些特殊,她当时以为是自己感知错了。
可没想到,对方真的不是普通人。
阿丽眼中神色不定,她想了想,随即脸上扬起一抹和善的笑。
“虽然我不知道妹子你是什么身份,但大家都是同一条道上的,希望你不要多管闲事。”
“谁和你是一条道上的?”岁穗显露身形,她瞥了一眼阿丽年轻貌美的脸庞,眉眼间不由得透出一股嫌弃。
岁穗的话让阿丽脸上一僵,她咬了咬牙将笑容稳在脸上,“妹子你说什么玩笑话呢?看你这样子,也是修炼了不少厉害法子吧。”
“都是做了同样的事,又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呢?”
岁穗轻轻扯了扯嘴角,“你可别乱碰瓷,这种阴损的法子,我才不稀罕学。”
她学的可都是正统的地府法术,像这种损人害己的法子,根本连地府的边都挨不上。
阿丽被这话气到,她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看向岁穗。
“妹子,乱说话可不是一个好习惯,会受到惩罚的。”
岁穗淡淡回道,“哦?什么惩罚?说来听听看。”
她反正心里不虚。
“阿丽你先退下。”见阿丽欲要发作的石神婆缓缓起身,她佝着年迈的身躯,慢慢走向岁穗。
“妹子,我知道你的实力应该很强,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石神婆转头望向桌上昏迷的郝甜甜他们,“如果你是想带他们离开,那么请随意,我不会阻拦你的。”
“只是,我希望你能手下留情,放过阿丽。”
“阿姐!”一旁的阿丽愤愤出声,“你为什么要怕她?就这样妥协你难道甘心吗?”
石神婆摇了摇头,“阿丽你要知道,有些人是不能惹的。”
被制止的阿丽瞪了岁穗一眼,她想不明白。
眼前这个人看上去并不强,为什么阿姐要这么低声下气!
“人,我肯定是要带走的。”岁穗回道,“但你们做的这些事,我也不能当作没看见。”
“虽然你的态度看上去很诚恳,只不过,我并不想照做。”
“阿姐你看!她根本就不领情。”阿丽从腰间摸出一根鞭子,重重往地上一甩,“我看还是将她解决比较好。”
“阿丽!”石神婆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到阿丽挥着鞭子冲向岁穗。
她叹息一声回到椅子旁边,从下面的暗格中拿出一个小盒子。
石神婆将盒子打开,几道黑影瞬间窜了出来,借着屋内家具的遮掩,黑影悄悄往岁穗那边潜去。
“想打架?”另一边,岁穗挑眉看向眼前怒气冲冲的阿丽。
她扭身避开阿丽甩出的那一鞭,紧接着催动阴气,凝出一条灰色的长鞭。
“我也好久没用过鞭子了,那就和你玩玩吧。”
两根如蛇般的长鞭开始在屋内纠缠。
阿丽和岁穗缠斗越久,她的心就越沉。
她原以为岁穗就是个表面纸老虎,只是有些唬人而已,并没有什么真本事。
可现在,她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大错特错。
阿丽偷瞄了一眼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那几道黑影,心中暗暗将希望寄托于它们之上。
过了一会,岁穗手中的阴气长鞭灵活地将阿丽的鞭子缠住,她用力一拽,阿丽便被带着往前踉跄了几步。
岁穗轻啧一声,“你这鞭法好像不太行啊。”
阿丽稳住身形,用力握住手中的长鞭,“妹子你可不要小看我,我可是练了好几十年的鞭法。”
她手腕灵活扭动,将长鞭从岁穗那里抽了回来。
接着,阿丽后退一步,拿出另一条长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