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特派快递员—— by榆前疏火

但最让她绝望的是，她已经没有任何力量来吸引天雷了。
就在陶灵心灰意冷之际，一个黑色的小珠子落到了她身边。
顿时雷云聚拢，雷声再起，狠狠将那颗珠子劈得粉碎。
天雷溢出的力量溅射到陶灵的身边，她借此用力一挣，完成了化形。
虽然这样的化形有些不完美，但对她而言，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那颗珠子是唐先生丢过来的吧。”岁穗虽是疑问，但语气却十分肯定。
能引来天雷的珠子，里面估计有不少煞气。
“嗯。”陶灵点头。
在陶灵化形后，唐先生很快边露面了，并明确向陶灵表示，他只是路过顺手帮了一把而已。
恩怨分明的陶灵自然不会白白接下这道好意，便对唐先生许下一个承诺。
只要对方需要帮助，无论什么事，她都会尽力报答。
就这样，陶灵欠了一份恩情。
“你就没想过，对方的出现并不是‘恰巧路过’？”
岁穗一听就觉得这不是偶然事件。
“我那时候刚化形，哪能知道这么多啊。”陶灵没好气地回道。
她顿了顿，“不过后面我就知道了。”
当年的她确实以为这件事是巧合，但没过很久她就发现，对方原来早就摸清了她所在的那一片区域。
唐先生出现的时机，从来就不是偶然。
不过对方确实是帮了自己，虽然陶灵心里有些不爽，但应下的恩情还是要还的。
而且，对方知道自己本体的位置，万一因为这事对方翻脸...岂不是得不偿失？
“那你吸人精气的修炼方式是从哪里学到的？”
岁穗挑眉，“你既然是靠吸收天地灵气才化形的，不会不知道这两者的差距吧？”
天地灵气自然为优，如果陶灵一直这样修炼下去，只要再过百年，她就有机会突破本体禁锢，成为真正的自由身。
而人之精气却相反，纯粹清澈的精气大都只存在婴孩身上，但也只有婴孩刚出生的那一瞬间，才是最优。
随着年龄增长，人之精气就会越变越浑浊，质量远不如天地灵气。
陶灵这一步，相当于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我当然知道，”陶灵闷闷回答，“可这年头哪有那么多灵气能用来修炼啊。”
“这个法子，也是他告诉我的。”
唐先生不仅帮陶灵找了住所和工作，也告诉了她这个修炼方法。
当然，陶灵一开始是很嫌弃的。
放着美味的灵气不选，去用臭男人的精气修炼，她才不会这么傻。
可是，见识到人类世界稀薄的灵气后，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
为了维持人形，她不得不开始接受这个方法。
有一就有二，在发现用人之精气修炼的速度也不慢时，陶灵也放下了一开始的嫌弃。
尽管有弊端，但她只要努力修炼，就能有方法让自己脱离本体。
“看来那个唐先生的手段还挺多啊。”岁穗感慨一句。
她猜测，地府流落在外的禁术估计都被唐先生学了。
但她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手段瞒过了地府，导致地府久久未能将他捉拿归案。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没？”陶灵只想赶紧让岁穗把自己放了。
这样被对方提在手上，真的很丢脸。
“暂时没有。”岁穗说道。
“不过，”她话音一转，“你无端囚.禁人类，要接受相应的惩罚。”
“什么？”陶灵眼睛瞪得老大，满脸不可置信，“他们都是自愿的！不信你叫他们起来问问！”
她可不想被关起来。
“你别白费力气，就算叫醒他们也没用，我说要罚就要罚。”岁穗立马出声制止。
那些人，还是躺着比较安静。
陶灵：“...”
她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赢，还是先别反抗了。
到时候再逃吧。
病房内，贺光霁刚应付完一个查房的护士，他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见到一个人凭空出现在了半空。
他呼吸停住，瞪着眼睛望向那里。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接二连三地出现。
“噗通。”肉.体砸到地上，发出闷响声。
十几个人就像叠罗汉般，七歪八扭地躺在地上。
最后出现在贺光霁眼前的，是岁穗三人。
“岁大师，这...”
“小贺呀，又要麻烦你了。”岁穗打了个哈哈。
贺光霁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病房里突然冒出这么多人，他要怎么才能糊弄过去啊。
“岁大师，你能不能让他们挪个地？”贺光霁好半天才开口。
“只要是个稍微偏点的地方都行，这里确实...不太方便。”
“哦，也是。”岁穗点了点头，她看向还被自己抓在手中的陶灵。
“你把他们收起来呗，还有小贺，咱们换个地方。”
陶灵默默翻了个白眼，还真是会使唤自己。
但她的行动比内心更诚实。
岁穗刚说完，她就催动粉雾，将刚刚丢出来的人，连同贺光霁一起收进了域内。
直到岁穗将她带到别的地方后，她才再度将人放出来。
“你该放了我吧？”陶灵没好气地说道。
她都做了这么多事，也是时候获得自由了。
“那可不太行。”岁穗从腰间的包包中拿出马克笔，在陶灵手腕上各画了一个圈。
“你对我做了什么？！”陶灵只觉得她的力量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了。
她感觉自己现在连普通人都不如。
“念在你没伤人的份上，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岁穗做完这一切后才松开手。
“你依旧可以正常吸收天地灵气，到了某个点，你的力量自然会恢复。”
虽然这道束缚看起来像是限制了陶灵，但实际上却是在帮她。
只有靠天地灵气的洗涮，陶灵才能去掉体内的人之精气。
当然，这个过程会比较漫长。
“...”陶灵没有再说话。
虽然岁穗没明说，但她心里十分清楚对方的好意。
岁穗见陶灵安静下来，便猜到对方应该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以后不要再犯了。”
再有下一次，陶灵的惩罚可不是这么简单了。
就算她是化形的精怪，也不能逃避地府的制裁。
“哦。”陶灵应了声，“你送我回医院呗。”
她晃了晃自己还打着石膏板的手臂，“我现在的身份还是个受伤的病人呢。”
岁穗瞥了她一眼，“行吧。”
人是她带出来的，也得由她送回去。
等岁穗再度回到病房时，发现闻淮正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像是在发呆。
她没有说话，将陶灵往病房一丢后，就准备开溜。
“岁穗。”原本沉默的闻淮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她只好停下脚步，“啊，你还有什么事吗？”
闻淮站起身，“你...”
他视线扫到了在看热闹的陶灵，“你忘记把手环还给我了。”
“哦对！”岁穗恍然大悟，忙从口袋掏出黑色手环。
“瞧我这记性，差点就把它给带回去了。”
她拿过手环，朝闻淮走去，“我帮你戴上去，这玩意儿取下来后你就碰不到了。”
“嗯。”
就在岁穗帮闻淮戴手环之时，她听到了对方轻轻的声音。
“其实，我撒了谎。”
什么意思？岁穗没听懂闻淮这句突如其来的话。
但她也不好意思问，于是便没有接话。
将手环戴好后，岁穗正欲抬头，又听到闻淮极轻的一声叹息。
“我其实...”
“算了...”

岁穗假装没有听到, 逃也似地离开了病房。
闻淮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后，他低头看向手腕上的手环。
那句话他还是没说出来。
“喂，你喜欢她为什么不说出来啊？”
虽然陶灵的力量被封印了，但她自带的感知力还在。闻淮这样子, 很明显就是对岁穗产生了不一般的情感。
闻淮抬起头, 淡淡开口，“不是所有的话都要说出口的。”
他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 现在他做任何事情, 都会考虑后果。
通过不久前在幻境中的那一幕, 闻淮也能大致猜到岁穗的心思, 所以他才没有将自己的心意表明。
至少...岁穗不会因自己的话而徒增烦恼。
陶灵翻了个白眼, “搞不懂你, 难道你甘心以这样的关系和她继续相处下去？”
人类不都追求恩恩爱爱、长长久久吗？
况且岁穗还不是人类，要是她一直没开窍，那闻淮不得等到老死？
想到这里, 陶灵双手一拍, “要不你跟我谈恋爱得了, 我保证你能立马收获一个爱你的女朋友。”
假装爱上一个人这件事, 她最擅长了。
闻淮并没有听进陶灵的建议。
他和岁穗之间, 维持现在这种关系就足够了。
见闻淮没有搭理自己, 陶灵撇了撇嘴, 转身走向余下的那张空床。
“那你就慢慢等吧, 如果以后改变主意了，你还是可以来找我。”她半靠在床头，半眯着眼睛望向闻淮。
“当然, ”她笑道, “过了三十五岁我就要好好考虑了哈。”
身为精怪, 陶灵的审美一直都偏向年轻漂亮且有活力的成年男性，上了年纪的中年男性，她还是觉得有些许油腻。
不过闻淮这种外貌的男性，她可以稍稍放宽点限制。
“...”被陶灵这话一打岔，闻淮心中顿时清明了不少。
眼下他确实不用再去纠结这件事。
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哪怕以后等不到结果，他也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多谢。”闻淮朝陶灵说道。
“...”突然被感谢的陶灵一时愣住了，她还是第一次听闻淮这么和气地与自己交流。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降低我的标准。”陶灵将被子盖到身上，闭上眼睛。
“等你四十岁了，我勉强再考虑考虑。”
她并不知道闻淮的谢意来自哪里，还以为是自己的建议被对方听进去了。
闻淮也没解释，他深吸一口气，走出了病房。
没过两天，陶灵就出院了。
她的伤本来也不重，都是为接近闻淮而故意弄成这样的，在她自身的恢复能力下，很快就痊愈了。
在陶灵出院后又过了一个星期，闻淮也重新回到了他的工作岗位。
“淮哥，你身体刚恢复，还是多休息休息吧。”贺光霁看着忙个不停的闻淮，脸上透出一丝担忧。
他怕闻淮的身体在这样高强度工作下承受不住。
闻淮摇了摇头，“没事，我有分寸的。”
他很清楚自己身体的状态，而且，他并不觉得有多累。
他随手翻开一份堆在旁边的资料，刚看两眼，神色就凝重起来。
“小贺，这是什么时候交上来的？”
“什么？”贺光霁闻言凑了过去。
看完内容后，他满脸疑惑，“我之前没看到过这份资料啊。”
每天的资料他都会按照事情缓急，进行分类整理。
但闻淮手中这份，是他之前都没见过的。
“会不会是别的同事拿进来的？”贺光霁说道。
他今天并没有一直待在办公室，期间也许有别的同事进来过。
“嗯，可能吧。”
闻淮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虑，视线再次落到了资料上。
关于这个案子的描述并不多，薄薄一页纸就写完了整个事件。
不过，其中的内容倒是不太寻常。
“小贺，我们去走访一下。”
闻淮将报案人的信息记下后，便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诶，好。”
一个小时后，便衣的两人到了一栋低矮的居民楼下。
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区，被岁月侵蚀的的墙体上布满了爬山虎，有一些甚至都钻到了居民的窗台。
这道绿意是小区为数不多的绿化之一。除了它们，还有几棵玉兰树在努力开着大朵的白花。
小区只有四栋楼，楼栋之间隔得十分近，所以每扇小小的窗子前都嵌着早已生锈的防盗铁栅栏。
闻淮和贺光霁顺着狭窄幽暗的楼梯间，爬上了其中一栋的八楼。
“咚咚咚。”闻淮伸手敲了敲挂着锈斑的铁皮门。
没多久他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脚步声。
声音停在了门边，但并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门后的人似乎是在猜测外面是谁。
“刘女士您好，我们是警察。我们接到了您的报案，特来找您了解情况。”
闻淮率先开口报出身份。
在他说完后，铁门又响了几声。
“嘎吱——”生锈的铰链发出沉重的叹息声，一个约莫六十多岁的老妇人出现在闻淮面前。
“你们终于来了。”
老妇人将闻淮他们迎进屋内，“你们随便坐，我去给你们泡茶。”
“您不用这么客气。”贺光霁赶忙说道。
老妇人和蔼一笑，“要的要的。”说完，她便手脚麻利地往厨房走去。
贺光霁见状，忙跟过去帮忙。
单独留在客厅的闻淮缓缓打量着四周。
这间屋子十分整洁，每一件东西都放在它本该待的位置，丝毫不显杂乱。
当然，这应该也和主人的性格有关。
那名刘姓老妇人的穿着打扮很是精神，一头银发梳得整整齐齐，素净的衣着以及挺直的身板，可以看出她是一个要求很高的人。
“来，喝茶。”一杯茶轻轻放到了闻淮面前的茶几上。
“谢谢您。”闻淮谢道。
“不用客气。”老妇人慢慢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很感谢你们来我这里，你们可以叫我刘婆婆。”
闻淮点头，“刘婆婆您能不能再跟我描述一遍，您之前碰到的事情呢？”
虽然案卷上有记录，但他觉得听当事人讲述会更清晰。
“诶，好的。”刘婆婆应了声，随后缓缓道来。
事情就发生在一个星期前。
这个地方是比较早的学校教师房，住这边的大都是同一个学校的退休教师。
所以小区里面，都是刘婆婆认识的人。
但就在那一天，刘婆婆去楼顶收被子时，碰到了一个奇怪的年轻人。
“他的奇怪体现在哪个方面？”闻淮问道。
“他啊...”刘婆婆组织了一下语言，“穿着打扮和说话都有些奇怪。”
年轻人的头发很长，只用一根金色的发带稍微系了系。
他身穿一套黑色的古装，上面绣着暗金色的花纹。
一开始刘婆婆并没有在意，她在马路上也见过不少穿奇装异服的年轻男女。
甚至有些人比这个人穿得更复杂更华丽。
可当她正准备收被子时，对方却开口了。
“你居然还住在这里？”
听到这话的刘婆婆愣了一下，她一时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这是我们的单位房，我当然住这里。”她解释道。
对方眉头皱了皱，他举目望向四周，突然开始自言自语。
“没想到，竟然都这么久了...”
刘婆婆见对方转移了注意力，便也没有再和他交流。
她抱着被子正准备往回走，瞥见头顶黑漆漆的云朵时，她又好心跟对方说道，“小伙子，待会可能要下大雨了，你还是赶紧回家吧。”
“可那时候他却说，他的家就在这里。”刘婆婆抿了口茶。
“这句话很奇怪吗？”贺光霁不由得开口。
“嗯。”刘婆婆应道，“你们到这里的时候，应该也看得出我们小区很老吧。”
他们这个小区的房子装修都很老旧，再加上交通并不是便利，所以很少有年轻人会选择在这边定居。
不过那时候刘婆婆并没有起疑心，她以为对方小区某个人的亲戚。
可当天晚上她就做了一个梦，梦里面的她到了一座很大的宅子。
宅子古香古色，有许多穿着古装的仆人捧着珍宝从她身旁而过。
“我以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梦，”刘婆婆搭在膝上的手不由得握紧，“可是，我在梦里见到了那个年轻人。”
“他跟我说，‘欢迎回家’。”
第二天醒来的刘婆婆并没将这个梦放心上，她像往常一样出门散步，正好在碰到了楼下邻居。
“刘老师，昨晚你家里来客人了吗？”
对方的话让刘婆婆觉得有些奇怪，“没有啊，李老师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李老师尴尬笑了笑，“我还以为是你家呢，昨天晚上我一直听到有人走来走去的声音，吵得我都没怎么睡。”
刘婆婆也没想到其他方面，“可能是别人家的小孩回来了吧，我们这楼的隔音本来就不好。”
“也是。”
可到了晚上，她又梦到了那个宅子。
与上次不同的是，她这次坐在了桌边，似乎是在吃饭。
“快吃呀。”在她对面，还是那个年轻人，对方正给她夹菜。
刘婆婆顿时有些害怕，她猛然起身，却不小心撞到了上菜的仆人。
“哗啦。”瓷器碎裂的声音随之响起，碎片在她脚边炸开，划过她的小腿。
刘婆婆见到那个年轻人脸色一变，正准备朝自己这边走来。
“咚咚咚。”敲门声在寂静的夜空响起，她睁开眼，发现是自家的门在响。
“谁？”刘婆婆握着水果刀，警惕地靠在门边。
“刘老师是我啊。”李老师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刘婆婆松了口气，慢慢将门拉开一条缝，“李老师，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吗？”
“你没事吧？”李老师脸上带着些担忧。
“我听到你家有摔碗的声音，怕你有危险，所以来才来问问。”
这话让刘婆婆心中一紧，“李老师，你没听错吗？”
“绝对没有。”李老师信誓旦旦，“我当时正好起夜，那声音突然响起，还吓了我一跳呢。”
刘婆婆垂在身侧的手开始颤抖，但她神色并没有展现出很慌乱。
“谢谢李老师你的关心，我没事，只是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手滑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家邻里邻居的，也不用这么客气。”李老师没看出刘婆婆的不安，“那我先回去了，有事你就来叫我。”
“嗯，好的，慢些走啊。”
送别李老师后，刘婆婆靠在门上，心跳开始加速。
一时间，她不知道那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怪事发生后，你没想过要搬走吗？”
刘婆婆说的那个人，应该也属于鬼魂，而且还不是普通的鬼魂。
刘婆婆轻轻摇头，“我不想离开这里。”
她并不是没想过，但她这一生亲情缘很坎坷，父母爱人一个一个离她而去，只留她一人在这喧嚣的世界。
这个小区，承载了她太多美好的回忆，她舍不得离开。
“淮哥。”一旁的贺光霁悄悄将打着字的手机递到闻淮面前。
【我感觉刘婆婆说的，有一点前世今生的感觉，对方会不会是她前几世的爱人？】
闻淮垂下眼睑，贺光霁的猜测瞬间点醒了他。
如果真如贺光霁说的一样，那刘婆婆住着这个小区极有可能就是他们曾经的住宅。
“您这一个星期都有做梦吗？”闻淮抬眼问向刘婆婆。
“是啊。”刘婆婆叹息一声，“每次都是不同的梦。”
如果只是做梦，刘婆婆还能接受，但就在第五天晚上，她从梦中惊醒时，在床边看到了那个年轻人。
对方朝她笑了笑，突然就消失了。
受惊吓的刘婆婆马上报警，可警察来了之后也没发现异常，刘婆婆的话他们也似信非信。
还是一个小警察在离开前告诉她，市局设有一个特殊部门，她可以去那边看看。
“您是什么时候到我们局里立案的？”闻淮问道。
刘婆婆想了想，“前天早上，快中午的时候吧。”
“我明白了。”
刘婆婆这个案子，确实是走了正规的立案途径。
但是，有一股力量从中作梗，让案件在今天才出现在他们眼前。
虽然不知道隐藏在暗处的对方有什么目的，但既然他已经到了这里，那肯定是要找出真相的。
“您之后有没有在天台见过那个人？”
刘婆婆摇头，“发生这种事后，我就不敢去天台了。”
“您现在方不方便跟我们去一趟？”闻淮请求道。
天台是整件事情的起始点，他觉得对方应该不会轻易离开。
“行吧。”刘婆婆犹豫几秒后，应了下来。
由于昨晚刚下了一场雨，此刻的天台十分空旷与安静，只有几根光秃秃的晾衣杆立在积水的地面。
“我就是在那里见到他的。”刘婆婆指向一个方位。
那里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就是普通的一块空地。
闻淮迈步走了过去，只看到一个小小的水洼。
不过那个水洼的形状有一些奇怪，像是一只眼睛。
他拿出手机，准备将这个形状拍下来好好比对。
突然，水洼一抖，一只人眼出现在其中。
闻淮迅速后退，他警惕地看着翻腾的水花，眉头紧锁。
“唰——”黑色的衣带从水洼中钻出，眨眼间就将闻淮捆了起来。
在贺光霁惊恐的眼神中，刘婆婆所描述的那个人出现了。
“你是谁？”闻淮紧盯着眼前的鬼魂。
不过对方似乎没理会闻淮的话，他视线落在远处的刘婆婆身上，眼神中带着丝丝眷念。
“把你送过去，我就能带她回家了。”
他话音刚落，天色突然开始变暗了起来。
一团黑色的雾气混在暗色中，轻飘飘地将闻淮与古装男裹住。
下一秒，闻淮的身影就消失在天台上。
与此同时，正在家中休息的陶灵心口突然一疼，紧接着，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怎么...回事？”揪心的疼痛瞬间席卷而来，她缓缓将缩成一团，很快就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昨天因为落枕，脖子和手臂都压到了，所以没更新，非常抱歉！！

“陶灵, 快醒醒！”昏迷中的陶灵隐约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
同时，一股温暖的力量从她手腕传来，顿时让她舒适了不少。
“是...你？”陶灵缓缓睁眼，看到了岁穗。
“是我,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岁穗问道。
她本来在地府送快递, 却发现马克笔上与陶灵绑定那道图案开始闪烁。
直觉陶灵可能出了什么事的她，这才立即赶到对方身边。
没想到果然出现了异常。
陶灵缓缓坐直身子, 面色凝重地盯着自己的手掌, “有人在窃取我本体的生命之力。”
那一瞬间钻心的疼痛, 就是开始。
此刻的她, 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缓慢地被什么吸取。
“那我们赶紧去看看吧。”
听到陶灵的话, 岁穗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丝不安的情绪。
仿佛有个声音一直在脑中催促自己过去。
“上车。”岁穗唤出三轮车, 带着陶灵往她说的地点狂飙而去。
被黑雾包裹的闻淮根本看不到任何光亮，也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到哪里，他只在心里默默估算着时间。
四十分钟后, 黑雾开始降落。
“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啊。”黑雾散去, 唐先生出现在闻淮眼前。
他脸上挂着得意的神情, “真是老天都在帮助我呢, 你的阴阳眼, 注定要被我得到。”
自知道闻淮没有死的消息后, 唐先生又开始积极地谋划着他的伟大目标。
就在前几天, 他终于完成了准备工作。
原本以为要等一阵子才能抓到对方, 可没想到，闻淮居然主动走进了陷阱里。
看到唐先生的闻淮并不意外，他在路上就隐约猜到了鬼魂背后的人。
只有对方, 才会这么执着于抓到自己。
“唐先生。”一旁的鬼魂上前一步, “人我已经帮你带过来了, 你也该兑现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吧？”
唐先生哈哈一笑，“当然，我唐某人可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他转头望向不远处的一个阵法，“赵凌云殿下，那个阵法就是我给你的报酬。”
“只要呆上一刻钟，你就能获得无尽的力量，”他低声说道，“那时候，你便可以完好地带回你爱人的灵魂。”
“多谢。”赵凌云不疑，径直踏入法阵。
在他沉睡的这些年中，他爱的人却经历了几次转世投胎，全然忘记了他们曾经立下的“生死到白头”的誓言。
好不容易他醒了，但他爱的人早就没有了前几世的记忆，将他忘得干干净净。
他不甘心。
这次，他一定要将完整的她带回来。
待赵凌云进到阵法后，唐先生嘴角突然勾起一丝诡异的笑。
下一秒，只见一道黑色的煞气猛地从法阵四周腾起，霎时间就将赵凌云包围住了。
“唐先生！这是怎么回事？！”赵凌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自己身上突然多了一道枷锁。
“噢，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就这样让你离开有些可惜。”唐先生脸上挂着笑意，但眼神却淬着阴狠。
“活了一百多年的灵魂，不拿来好好利用，岂不是浪费了吗？”
“唐！明！远！”赵凌云顿时双目赤红，他死死盯着不远处的人影。
“你竟然敢欺骗我！我要灭你九族！”
唐明远嗤笑一声，“灭我九族？”
“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天下了，你又有什么资格说出这句话呢？”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只是利用身边已有的资源达成目的而已，这是人类的天性，他又何罪之有呢？
再说了，赵凌云的魂体本来就不应该在阳间待这么久。
是他帮对方稳固了魂体，并在必要时唤醒了对方。
赵凌云应该感激他才对。
“你！”赵凌云眼中的杀意几乎溢满眼眶，但受煞气所禁锢，他根本无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