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特派快递员—— by榆前疏火

这些纸上的图案虽然简单，但也是用马克笔画出来的，有一定的封印作用。
压制力量被削弱了的高峰年绰绰有余。
将高峰年身上最后一笔图案完成后，岁穗才一脸肉痛地将笔收回。
这道封印力量很强，如果在战斗前准备好的话，她一招就能解决高峰年。
只不过，她很少提前准备。
这东西太费功德点了，足足要五十点功德！
谁懂啊！她送一天快递才能赚两点功德，这一笔下去，辛辛苦苦大半个月都白干了！
“你没受伤吧？”见岁穗脸色不好，闻淮以为她伤到了哪里，忙关切问道。
“没有。”岁穗还沉浸在平白失去功德点的悲痛中，瞥见闻淮还在看着自己，她又伸手指了指高峰年。
“他已经被控制住了，待会阴差会来带走他。”
不仅仅是高峰年，还有那些婴孩的魂灵。
这件事工程量巨大，岁穗才不想去收拾这个烂摊子。
闻淮点了点头，“辛苦了。”
其他的，就是自己该做的工作了。
“对了。”岁穗看了眼躲在墙角，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面具男。
“他有些手段，你们内部如果没有人能治住他的话，我建议你还是找我买一道封印。”
她今天必须得弥补自己的损失。
所以，哪怕是搭档的羊毛，她也要薅！
“好，我买。”闻淮干脆应下。
他也不能确定局里的情况，与其赌那一份未知，他还是觉得岁穗更靠谱。
“感谢支持！”岁穗脸上瞬间扬起笑意，她迅速从腰包中抽出一张纸，“劳烦在上面签个字，封印价格两个功德点。”
“嗯。”闻淮接过笔，利落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不知道自己的功德点多不多，但看岁穗三番两次要自己支付的行为，那他的功德点应该还挺富余...吧？
金色功德点很快就从闻淮身上飞入纸中，岁穗满意将其收起。
接着她将两张纸交于闻淮，“特惠活动，买一送一。”
闻淮伸手接过，看到上面图案时，他愣了愣。
这和岁穗之前给他保命的纸，长得一模一样。
“这不是...”
“啊，和你之前用的是同一种。”岁穗赶忙解答，“你到时候把纸烧掉，剩下的灰用水兑兑，给他喂下去就可以了。”
岁穗心里的算盘打得很响。
画那一叠纸的时候花了三个功德点，但她刚刚又从闻淮身上抽了两个点。
四舍五入，她并不亏。
“明白了。”闻淮也没再细问。
这些事都是靠着岁穗的力量才能解决，即便她的要求再不合理，他也会答应。
闻淮还没意识到，自他心里冒出这个想法后，他原来所遵循的那些真理就已经被潜移默化地影响了。
没多久，警笛声逐渐接近。
闻淮刚转头，他的手环又震了震。
再次睁眼，他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他旁边，是一脸紧张的贺光霁。
“淮哥，你醒啦？”
看到闻淮睁眼，贺光霁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天知道他在闻淮倒下的那一刻有多崩溃！
一开始，他真的以为闻淮被害了，但冷静下来后，他觉得事情应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可怕。
于是他奋力将闻淮扛上车，然后打电话将情况报告了上去。
好不容易到了岁穗给出的地址，贺光霁的同事们都已经开始和屋内的人对峙了，闻淮还没醒。
他只好用闻淮太累的理由，瞒骗过了其他同事。
不过还好，闻淮在他们即将使用武力破门前醒了过来。
“嗯。”闻淮点头，等自己适应过来后，他看了眼车外，便大致了解了现在的情况。
“小贺，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本来就是因为我家里的事而引起的。”
贺光霁说的是真心话，要不是自己找闻淮帮忙，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屋里面的事情岁穗已经解决了，剩下的就要靠我们。”闻淮打开车门。
这座院子的大门已经失守，全副武装的警员们正往屋内走去。
再次踏进之前战斗过的房间里，闻淮惊讶发现岁穗还在那里没有离开。
他扫了眼身边的贺光霁，见到对方脸上没有神色变化后，他便知道现在的岁穗是魂体状态。
“还有什么问题没解决吗？”闻淮靠近岁穗那边，低声问道。
岁穗摇头，“没有，我只是在等阴差。”
她本来是准备走的，但她又想起高峰年身上这封印有些特殊，如果自己不帮忙的话，阴差没办法将高峰年缉拿回地府。
“好，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可以随时叫我。”闻淮以微不可察的声音说完后，便转身走向面具男的位置。
面具男见到闻淮过来，还想奋力反抗，却被闻淮一把制服。
“面具取下，待会进行信息登记。”
贺光霁闻言上前。
随着面具被取下，面具男的真面目也露了出来。
这是一张并不好看的脸。
面具男的上半边脸布满了深色的胎记，像是爬山虎一样占据了每一块正常的肌肤。
而他下半脸，则有不少无法修复的疤痕，很明显可以看出，是人为造成的。
“满意了吗！你们是不是也在心里嘲笑我，觉得我丑陋！”
面具男突然大吼。
这些人和当年欺负自己的人一样，都是些只看表面的渣滓！
为了翻身，他吃了许多常人无法忍受的苦。
最后凭借秘法，他将那些人踩在了脚底，看着他们像狗一样趴在自己面前乞求原谅。
那一刻，他无比畅快。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受人景仰的生活居然这么快就被打碎了。
他怨毒地盯着闻淮。
这个人就是其中一个破坏者。
面对面具男憎恨的眼神，闻淮并不在意。
他将准备好的纸灰水拿在手中，另一只手直接捏住了面具男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
“咳咳...”直到水全部灌入面具男嘴中后，闻淮才松开手。
“可以带走了。”
“淮哥，”待其他人都分散在各处清理证物的时候，贺光霁靠近闻淮，“岁大师还在吗？我有问题想问问她。”

闻淮瞄了眼不远处的岁穗，“什么问题？”
贺光霁悄悄打量了一下四周，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就想问问，我叔叔那两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件事情扑朔迷离，勾起了贺光霁强烈的好奇心，他非常迫切地想知道真相。
“...我帮你转达一下。”
闻淮没有直接答应，他并不能代替岁穗做决定。
“这件事的真相吗？”听完闻淮的话后，岁穗转头看向被封印的高峰年。
“问问始作俑者不就知道了？”
几分钟后，闻淮将灵魂已出窍的贺光霁的□□安置到了一个不显眼的角落。
“淮哥，你不用一起吗？”贺光霁的魂体在空中飘来飘去，他特别喜欢这种自由的感觉。
“不用，我有...特殊方法可以看见。”
闻淮迅速将快到嘴边的“阴阳眼”三个字换成了其他词。
他还是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贺光霁为好，图个清静。
“噢噢。”贺光霁没做多想，他跟着转过身，就被不远处的变异高峰年吓了一跳。
“我去！这是什么鬼东西？”
“是之前缠着你叔叔他们的黑影。”岁穗回答道。
贺光霁惊疑不定地飘过去围着高峰年绕了一圈，嘴中嘀嘀咕咕，“这是吃了什么激素啊，长这么变态...”
“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
一旁的闻淮将贺光霁的注意力拉回正轨，他们时间不多，待会就要收队了。
“噢对对对！”贺光霁飘回到高峰年面前，厉声问道。
“我叔叔他们夭折的孩子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再无回天之力的高峰年冷冷扫了眼贺光霁，“你问我就得回答吗？再说了，你叔叔谁啊？”
在他手上夭折的孩子那么多，他可没心思去记他们的父母是谁。
贺光霁被这话一噎，“你...”
他缓了两秒才愤愤说道，“我叔叔就是你前不久还缠着的贺阳！”
“贺阳...”高峰年一怔，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贺阳他活该！”
“他背叛了我！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高峰年歇斯底里地吼道。
如果不是被封印困住了，他可能会更加激动。
贺光霁被高峰年吓到，他往后退了两步，与对方拉开了些距离。
“你这话什么意思？凭什么说我叔叔背叛了你？”
对于高峰年所说的话，贺光霁并不是特别相信。
他叔叔婶婶为人正直仗义，他没听过别人说过他们的不是。
“凭什么？”高峰年嗤笑一声，“看来贺阳瞒得挺深啊。”
他扫了眼几人，缓缓开口。
几年前，高峰年在训练中结识了同为新人的贺阳。
那时候的他比较瘦弱，在第一次训练时就倒下了，是他身边的贺阳将他背到了医务室。
也是这件事，让两人变得熟悉起来。
由于高峰年当时的底子比较弱，所以贺阳经常帮助他训练。
再加上那时候大家都是同吃同住，一来二去，高峰年渐渐对贺阳产生了陌生的情愫。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陷入了自我怀疑。
就连贺阳与李晴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而事情的转折，就在贺阳与李晴确定结婚的那天。
高峰年认清了自己对贺阳的情感。
于是他将贺阳约出来，向对方表明了自己的感情。
可他被贺阳狠狠拒绝了。
不仅如此，贺阳还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与李晴去了别的城市。
高峰年不甘，他用尽一切办法，打听到了贺阳的所在地。
刚找到对方，他就听到了李晴打电话，她怀孕了。
被嫉妒冲昏头脑的高峰年决定杀掉李晴。
就在他偷偷跟踪李晴的时候，自己却意外出了车祸。
因为心中的执念，高峰年不仅没去投胎，他还每天都跟在贺阳身边，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在第九十天的时候，他遇到了面具男。
也许当时的面具男是可怜他，高峰年从面具男手中学到了两招鬼魂能用的术法。
在经过几天没日没夜的钻研后，高峰年顺利让李晴流产了。
看到贺阳夫妻悲痛的样子时，高峰年心中升起了一股快意。
既然贺阳不接受自己，那大家就都别好过。
此后几年，高峰年一直紧盯着贺阳的动态，贺阳的第二个孩子，也是被他害死的。
“你！”贺光霁一股气冲上脑门，“这叫什么背叛，明明是你自己的原因！”
“难道不是背叛吗！”高峰年大吼，“贺阳曾说过，我们要一直在一起的！”
虽然贺阳的原话是“要一直做一辈子好兄弟”，但在当时的高峰年耳中，就有了其他理解。
“我不信！你拿出证据...”贺光霁跟着对吼，刚准备冲上前，就被岁穗拦下了。
“那两个孩子的出生顺序，也是你做的？”
“当然。”高峰年露出一丝得意，“我知道贺阳喜欢女孩，他们第一胎却是个男孩，是我用‘鬼遮眼’骗过了贺阳。”
“他痛苦的那个样子，可真好看啊。”
“那第二个呢？”岁穗并不想听多余的话。
“第二个确实花了我不少精力，我用了好长时间，才让自己融进了那个胚胎中。”
“可以说，贺阳他们当时生的儿子，就是我啊！”
说到这里，高峰年笑容逐渐扭曲。
“贺阳这辈子，都生不出他想要的女儿！哈哈哈哈！”
“你这个疯子！”贺光霁忍不住骂道。
他没想到，就因为这样一个理由，高峰年居然如此报复自己的亲人。
“我就是疯子啊！”高峰年似乎破罐子破摔了。
“我是疯了才会对贺阳这个背叛者产生感情！”
如果当年贺阳没有对他这么好，他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一旁的岁穗对高峰年的感情史毫不感兴趣，她更在意的是，对方口中的术法。
“你学的东西都是面具男教给你的？”
“是，都是他告诉我的。”
面对岁穗的提问，高峰年还是有问必答。
岁穗看向闻淮，“你待会找个时间单独提审一下面具男，我有些事情要弄清楚。”
她想知道，对方是从哪里学到的那一招瞒天过海。
作者有话说：
这章字数稍微少一些，主要是交代了一下前面的伏笔，以及解释了配角的动机，不喜欢可以跳过。

审讯室内，被控制的面具男一脸颓然地坐在闻淮和贺光霁面前。
由于规定，闻淮无法单独提审对方，所以见过世面的贺光霁便自告奋勇地过来帮忙了。
“你的姓名是什么？”闻淮问向面具男。
对方懒懒地抬起眼，“皇尚。”
“具体是哪两个字？”在一旁做记录的贺光霁开口问道。
闻言，皇尚颓然的脸上露出一丝挑衅的笑，“万人之上的那个皇帝的皇，高尚的尚。”
他当时给自己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想的就是要做受人尊敬的人上人。
只不过他没想到自己的梦想这么快就破灭了。
“大清都亡这么久了，没想到还有人在做梦...”贺光霁嘀嘀咕咕地将名字写下。
至于皇尚的动作，他压根就没在意。
闻淮的脸上也面无表情，他按照流程继续进行审讯，“你从暹罗偷渡几十个成年人到我国，是有什么目的？”
在皇尚的住所，除了有服侍他的十几个仆从外，屋内的地下室里还关押着不少年轻的暹罗人。
他们都是没有身份证明的偷渡客。
“我还能有什么目的？”皇尚斜睨了一眼闻淮，“我做什么的你们不是知道吗？”
“那些人当然是用来做实验的啊，反正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
皇尚心里也清楚自己做的事违法，在华国如果有大量人突然失踪，很容易引起相关部门的重视。
但在暹罗就不一样，人命在那边如草芥，随便花点钱就能买很多。
“你！”正在记录的贺光霁气得摔笔，这种人凭什么能把别人的生命不当命？
因为自己有点手段，就可以高人一等，并以此决定别人的命运吗？
闻淮见状，立马伸手挡了一下贺光霁的手臂。
无论对方曾做过多少让人无法原谅的事，他们都不能动手。
贺光霁也知道这个道理，他压下心中的怒气，愤愤将桌上的笔捡回手中。
“你...”闻淮刚准备再次提问，就听到了岁穗的声音。
“你们已经开始审问他了？”
闻淮飞快瞄了眼身旁的岁穗，他轻咳一声，手指点了点面前的本子。
岁穗看到他的动作，便凑过来看向本子，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
【你有什么要问的可以直接说，我帮你问。】
“行，”岁穗点头，“那你帮我问问他，高峰年是用什么手段，代替贺阳的孩子出生的？”
“还有，他是从谁手上学到的这一招？”
闻淮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他想了想，将岁穗的话稍微做了些改动。
“你手下已经伏法的共犯曾坦言，你在几年前迫害过贺阳同志未出生的女儿，你是用什么方法做到的？”
虽然皇尚不是普通人，但他也不能问出太玄幻的问题，还是要稍微符合现实逻辑。
听到这话贺光霁一愣，怎么话题又到自己叔叔身上了？
但他也没出声，他相信闻淮这样问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不过很显然，皇尚一开始也没听明白，“什么？”
“高峰年。”闻淮朝他轻轻吐出这三个字。
皇上这才恍然大悟，他眼神透出一丝古怪，“这个问题重要吗？”
“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闻淮刚说完，就瞥见旁边的岁穗瞪了自己一眼，他赶忙补充，“但我们会就这个问题进行深入调查。”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皇尚知道自己反正逃不了了。
他为之自豪的本事没了，就算出去了也没用，还不如坦白，少吃点苦头。
“他用的那招就是夺舍而已。”皇尚顿了顿，朝贺光霁嗤笑道，“‘夺舍’两个字会写吧？”
贺光霁翻了个白眼，右手重重下笔，没有说话。
闻淮轻轻拍了下桌子，“仔细说说。”
皇尚这才收回视线，“所谓夺舍，简单来说就是通过某种方法，将别人的命抢过来。”
夺舍这个术法不分性别、不分年龄、不分状态，只要夺舍人比被夺舍者强大，就一定能成功。
不过，这个方法的前置条件却十分严苛。
不论夺舍人是已经死去多年的灵魂还是肉.体未死亡的生魂，都要在夺舍前将魂体进行提纯。
这个过程十分痛苦。
在提纯期间，夺舍人的魂体会经历九次压缩，每一次都要经历灵魂撕裂的痛，这个痛苦会持续两个小时。
而且，提纯这个过程必须要在七天内完成，一旦超过时间，夺舍人的魂体就会魂飞魄散。
高峰年就是用这招，才成功替换了贺阳本该出生的女儿。
能熬过这种痛苦完成夺舍，就足以看出他对贺阳的恨意十分之深。
“这种封建迷信的方法，是你自创的吗？”闻淮又问。
“封建迷信？”皇尚突然笑出声，“你们可真是会给真实的世界找借口啊。”
明明他们亲眼看见并体会了那么多不寻常的事，结果到头来又一棒子否决，想把那个世界的真相掩盖。
真是好笑。
“问你问题你就回答，聊什么哲学呢？”贺光霁忍不住怼道。
虽然他曾经也是唯物主义者，但并不妨碍他改变思想。
反正又没有人说不允许双唯。
“啧啧，”皇尚意味深长地看向贺光霁，“要是我没落到你们手上，你肯定是我最喜欢的试验品。”
“不过，那确实不是我自创的。”见贺光霁再次被自己激到，皇尚又慢悠悠开口。
“那个法子，是我刚来华国没多久的时候，别人给我的。”
闻言，岁穗皱了皱眉，“问问是谁？”
“那个人是谁？”闻淮依言说道。
皇上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通过快递寄给我的。”
“我那时候也去查验过，但寄件地址是假的。”
闻淮悄悄看了眼岁穗，在纸上写下几个字，【还问吗？】
岁穗摇头。
她想问的都问完了，再问下去，也没法从皇尚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只能就此打止。
“我先走了。”岁穗转过身，刚准备离开，却又被皇尚接下里的话阻住了脚步。
“不过，我后来通过那张纸上残留的气息，利用小鬼找到了一个大概的位置。”
“那张纸的出处，好像是在一个叫‘石牛村’的村子里。”
闻淮神色未变地点头，“了解了。”
皇尚这段话肯定会被记录，至于后续工作怎么开展，还是未知。
毕竟这是超自然事件，不一定所有人都会相信。
审讯完毕后，皇尚被押进了牢房。
“淮哥，”贺光霁整理着手中的记录，“他说的那个地方，我们要不要去调查啊？”
闻淮轻轻摇头，“目前应该不会。”
即便“石牛村”听上去充满了嫌疑，但局里并不会因为皇尚的一面之词而贸然下调查令，顶多会派人便衣去进行调查。
“哦，好吧。”听到闻淮的回答，贺光霁心中还有些失落。
他还以为又能见到新的灵异事件呢。
待贺光霁离开后，闻淮走到还未离开的岁穗身边，装作清理房间。
“你对皇尚的话，有什么想法吗？”
“皇上是谁？大清不是早就亡了吗？”沉浸在思考中的岁穗回过神。
这个年代还有皇上？不应该啊。
“...”闻淮顿了顿，“皇尚就是那个面具男。”
他顺带将“皇尚”这两个字进行了解释。
“哦，原来是这样啊。”岁穗轻轻翻了个白眼，“没想到他野心这么大，还给自己取这种名字。”
真是开眼了。
闻淮张了张嘴，继续将话题拉回正轨，“之后你会去他说的那个‘石牛村’吗？”
“我为什么要去啊？”岁穗反问道。
她没明白闻淮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虽然对“夺舍”那个术法好奇，但不代表她事事都要亲力亲为。
要调查的话，找个负责石牛村那一片的阴差问问就行了。
况且，现在离皇尚调查的时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就算那个村子有什么东西，估计也很难查到了。
“好吧。”闻淮默默将还未问出的话吞下。
既然岁穗都这么说，那他还是不要再问多余的话了。
“我准备走了，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看到闻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岁穗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哦，我没别的事。”说完这句话后，闻淮眼神突然飘向一旁。
他有些后悔找贺光霁聊天了，对方的建议好像并不是那么轻松就能说出口的。
“是吗？”岁穗古怪地看了闻淮一眼，她走向角落里的三轮车，“没事我就走了。”
“等...等一等。”
闻淮想了想，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尝试一下。
毕竟在这段日子里，岁穗确实帮了他们不少忙。
而且，他们目前是搭档，他也应该维持好彼此之间的关系。
所以，他必须这样做。
就在岁穗的耐心快被消耗殆尽的时候，她听到闻淮极小声地开口。
“你什么时候会有时间？我想...邀请你去玩。”

他果然不应该这样贸然问出来。
“没什么。”他故作镇定地回答，“我就随便说说，并不是要求你非得腾出时间来。”
接着他又加了一句，“你拒绝也没关系，不用在意我的想法。”
“哦。”岁穗跨上三轮车，“我到时候看看吧，如果有空的话我会提前告诉你的。”
“好的。”
“嗯，再见。”说完，岁穗就骑车离开了。
“再见。”闻淮放下手，心里还有些懊恼。
这次确实是自己鲁莽了，没有考虑到位，还好岁穗没有生气。
看来以后还是不能太听取贺光霁的建议了。
地府，岁穗的三轮车如黑色的闪电般从鬼魂们的身边擦过，引得他们频频回头。
但车上的岁穗并没有注意到，她在思考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怀疑自己被“夺舍”了。
不然她为什么会答应闻淮的邀请啊？
她是工作太闲了还是嫌功德点赚得太多了，怎么就这样答应了呢？
“啊...”岁穗烦躁地将手拍向脑门，喃喃自语，“我肯定是被那个皇尚给报复了...”
“呀！岁穗你开车小心点！”一个阴差差点被撞，忙大声喊道。
“不好意思。”岁穗回过神将车头一打，慢慢降低车速。
她还是先别想这茬了，反正决定权在自己手上。
大不了就说没时间呗。
想到这里，她重重点了点头，“对，到时候就说没时间，直接拒绝他就行了。”
“什么没时间？岁穗你要拒绝谁啊？”方小竹的声音突然在岁穗身边响起。
被惊到的岁穗扭过头，发现自己居然将车子开到了黄泉街。
“诶，岁穗，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方小竹满脸好奇。
她本来在附近玩，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了一脸为难的岁穗。
第一次见到岁穗产生这种情绪的她立马飘了过去，刚好就听到岁穗在自言自语。
对方意有所指的话，瞬间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啊，是你啊。”岁穗慢慢停下三轮车。
她想了想，觉得可以听一听方小竹的意见。
毕竟方小竹是正经人类，应该知道不少拒绝人的法子。
“方小竹，你会用什么理由拒绝一个邀请你出去玩的人啊？”
“啊？”方小竹眨了眨眼，她一下没听明白岁穗的意思。
“是有人邀请你出去玩吗？”
“嗯。”岁穗点头。
“谁啊谁啊？”方小竹的八卦之魂猛地燃起。
没想到她居然在鬼生还能看到岁穗去约会，这件事她以前想都不敢想！
岁穗不理解方小竹突然激动的点，“是我在阳间的搭档邀请的。”
“搭档？”方小竹还不知道岁穗有搭档这个事，她托腮想了想。
“你想拒绝是因为你讨厌这个搭档吗？”
“那倒不是，”岁穗还是爱憎分明的，“虽然我和他之前有些过节，但他道歉了。”
“所以我们现在合作起来还算不错。”
而且，岁穗觉得闻淮这个搭档还是挺省心的，在某些时候能理解她的话，并且能完美地做好她安排下去的事情。
“这样啊...”方小竹的热情瞬间熄了下来。
看岁穗的态度，她和那个搭档之间应该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
说不定她的搭档还是个女孩子。
方小竹撇开自己脑中的粉红泡泡，朝岁穗说道，“要是你实在不想去，你就说自己工作忙不过来吧，相信别人也能理解的。”
“嗯...”岁穗手指抵住下巴，认真想了想，“也是，我本来工作就挺忙的。”
“就这样吧。”
正当岁穗准备离开时，许久未见的许秋秋飘了过来。
“岁穗，小竹，你们在聊什么呢？”
“啊，我在帮岁穗想拒绝理由呢。”
方小竹回过身，向许秋秋简单说了一下岁穗的苦恼。
“原来是这样啊...”许秋秋点点头，“岁穗你的搭档是谁啊？”
她对邀请岁穗去玩的那个人也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