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技术员美人—— by三卷成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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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说到这了,马厂长还能说什么呢?
难道他要说,他就是要眼睁睁看着投机分子搞阶级斗争,他就是一个没有觉悟的坏同志?
马厂长心累地摆摆手,“好,我知道了,你也去忙吧。”
宋知雨朝他微微一笑,“那就麻烦厂长了。”
微笑是真心的。
其实宋知雨知道马厂长考虑什么问题,无非就是她举报的两个人都是红旗公社的,而宋家无论如何都在南河生产队,而南河生产队又是在红旗公社。
马厂长担心举报的事情被泄露出去,大家知道是宋知雨举报的,届时现实可能会对宋家不太好。
不过马厂长不知道的是,举报的事情她早就跟步文山说了,所以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时间很快又过去几天。
步文山自那天从修配厂离开后,心里便一直很忐忑,每天坐立不安又犹如惊弓之鸟,但凡听到一点小动静就反应很大。
他如此担惊受怕几天后,一直没听到传来关于举报的消息,也没见到许家有不同寻常的动静,步文山开始慢慢放下了心。
“宋知雨个贱人!肯定是在故意吓唬我,她有什么胆子敢举报!”步文山没忍住恶狠狠地暗骂,不过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然而没想到,他的一口气还是松得太早了。因为第二天调查的人员便上门来了。
听说许团委书记被约去谈话,步文山当场被吓得脸色发白。
当然,许家的其他人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他的表情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突兀,倒是枕边人许翠娇多看了他几眼。
“你知道怎么回事?”许翠娇将他拉到角落,话是询问,语气与表情确实笃定的。
步文山心口猛地一跳,不过也只一瞬,他勉强扯起一抹笑,用以掩盖慌乱的思绪,“你们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许翠娇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步文山悄悄深呼吸一口气,兀自镇定地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露出一个笑容,“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许翠娇见状,顿时不好意思地微微红了脸。
她先是往边上看一眼,见没人注意他们,随即羞涩地瞪了步文山一眼,“说话就说话,少动手动脚的。”
步文山又笑着哄她几句,知道她彻底将方才的事情忘掉。
应付完许翠娇,他又趁没人注意,匆匆去修配厂找宋知雨。
只是宋知雨根本没想见他,听说外边有人找,她甚至没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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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文山又气又急又害怕,但又实在没有办法。
他原本打算在门口等宋知雨下班,然而宋知雨早有所料,特意叮嘱李国良和张贵跟她一起回去。
步文山气得要死,瞪着宋知雨的眼睛仿佛在冒火花。
时间很快又过去一天,在步文山的担惊受怕之下,许团委书记又被喊去聊天,听说同时去的还有卢书记。
许团委书记回来后,面色铁青地看着许翠娇,“你最近都做了什么?”
许翠娇被吓得脸色隐隐有些发白,她茫然地看着许团委书记,委屈地瘪嘴摇头,“我什么都没做啊。”
而一旁的步文山闻言,心跳有一瞬间都停了下。
他悄悄调整呼吸,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大伯,这事儿跟翠娇有什么关系?”
步文山很聪明,他表现出来的意思,仿佛是在维护许翠娇,以至于许翠娇听见,立马感动地扭头看向他,就连许团委书记的神色也缓了一些。
许团委书记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个说了什么,过来调查的人时不时提起翠娇,所以我怀疑这件事跟翠娇脱不了关系。”
许翠娇闻言顿时变得着急起来,“大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许是调查的人知道我们两家关系好,我跟你比较亲,想要多了解一些?”
许团委书记一口否认,“不可能,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卢书记也是这么认为的。翠娇,你最近到底做了什么?”
许翠娇眼睛立马就红了起来,摇着脑袋说道:“我、我真的没有。”
许团委书记一见到她要哭的样子,想都没想就举手投降了,“好好好,跟你没有关系,是大伯说话欠缺考虑了。”
步文山在一旁看着,心忽然又慌乱了起来,愈加不敢向他们坦白宋知雨举报的事情。
只是该说的却还是要说,他想了又想,努力压制住不平静的情绪,尽可能用猜测的语气说道:“会不会是修配厂那件事?”
此话一出,许翠娇蓦地抬头望向他,许团委书记眉头霎时皱得更深。
许翠娇面色变得十分难看,“那件事是什么事?你还想着那个臭不要脸的贱女人是吗?”
步文山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出指责,然而真正发生时,他的表情依然有些难看,“我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其实就是个合理猜测。”
许团委书记更理智些,闻言略微沉吟片刻,脸上的表情霎时变得更加难看,“文山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许翠娇闻言顿时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她羞恼地骂道:“你们的意思是,整件事是宋知雨那个蠢货搞出来的?她怎么敢?”
步文山脑海中浮现出宋知雨的模样,不禁在心里不屑地想,也不知道谁才是蠢货,总之肯定不会是宋知雨。
倒是许团委书记心下一动,他看向步文山与许翠娇,眯着眼睛打量,“可是翠娇去找卢书记的事情,宋知雨怎么会知道?”
此话一出,步文山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脸上飞快闪过一抹慌乱,不过很快被他掩盖住,另外两人都没发现。
只见他兀自镇定地思索,仿佛真的与他无关般分析说道:“会不会是修配厂那边得到的消息,然后跟她说?我听说修配厂为了拉拢她,对她可好了。”
许翠娇自然也是听到了这件事的,此时再听步文山分析,面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她嫉妒而恼怒地瞪着步文山,“怎么?你现在后悔了?没想到宋知雨居然还有这本事,可以跟县里扯上关系?”
步文山一下被戳中心思,再想宋知雨对他毫不留情的拒绝,顿时气恼交加,没忍住对许翠娇说话的语气也重了些。
“你简直无理取闹,不要你觉得怎么样好不好,你想想从结婚到现在,我有没有再跟宋知雨联系过?既然你认为我是那样的人,我看我们也不用过下去了。”步文山说道。
许翠娇一看他真的生气,顿时变得着急起来,她解释着说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总之许家人探讨了一下,也没有聊出什么结果。
步文山见自己蒙混过去,许家人也没有要去找宋知雨的意思,顿时没忍住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许翠娇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她凭什么要害怕一个乡下女人,就算对方是修配厂的技术员又怎么样,还不一样是农村出来的。
土里土气的臭穷酸,听说饭都吃不上。
许翠娇这般想着,次日就去找宋知雨,当步文山得知这件事,找去修配厂的时候,已经迟了。
宋知雨与许翠娇已经对上。
只见许翠娇站在宋知雨对面,被对方居高临下的平静眼神注视,面色又是红又是青,异常难看。
而在许翠娇的衬托下,宋知雨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冷静自信又令人惊讶的气势。
总之与先前沉默寡言的人不同,现在的宋知雨是步文山陌生的,也令他有些心惊,失忆真的会让一个人彻底改变吗?
答案自然是不能的,只是步文山怎么也想不到,现在的宋知雨是一个异世的灵魂。
宋知雨也瞥见步文山的身影,她面上表情不变,淡淡地对眼前的许翠娇说道:“我劝你们好自为之,并不是所有人都任你们拿捏的。”
许翠娇闻言面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步文山过来听见这话,下意识看向许翠娇,只是他还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不敢贸贸然开口,担心宋知雨什么都没说,而他却自己说漏嘴。
宋知雨却没管他们,转身回到修配厂。
许翠娇来找她,其实就是质问举报信的事情,宋知雨没有任何隐瞒,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而且还说了给过步文山机会,只是步文山没有找她坦白。
“说到底,造成今天这种结果的,是步文山。”宋知雨当时如是说。
也不知道挑拨离间的计谋有没有成功,反正当时许翠娇的脸色黑如锅底,宋知雨很是坏心眼地想。
不过宋知雨很快就知道,挑拨离间的计谋成功了。
因为很快她就听见修配厂的工人在聊他们的八卦,许家人要求许翠娇与步文山离婚,当然,步文山肯定是不同意的,他之所以跟许翠娇结婚,一是为了工作,而是为了回城的名额。
现在工作确实有了,那就山桥生产队的会计,但是最重要的回城名额仍然没有消息,步文山怎么可能会同意?
宋知雨并没有过多关注,只大概听人说了一下,不过更值得提的是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许团委书记和卢书记把她叫去谈话。
卢书记办公室。
宋知雨在办公桌对面,而卢书记坐在办公桌后面,他旁侧稍后一些的位置,许团委书记正站在那儿。
“书记,你找我?”宋知雨问道。
卢书记端起搪瓷杯往嘴边送,轻轻呷一口,随即放下,眼神轻慢地打量宋知雨。
两人算是第一次见面,与卢书记想象的不一样,宋知雨与平时见到的黑瘦农村人不同,她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模样,看起来既不像是在地里做活儿的,也不像是修配厂的技术员,反倒像是研究所做研究的同志。
卢书记压下心底的惊讶,面无表情地板起脸,语气带着些兴师问罪感,“宋知雨同志啊,听说你今年才二十岁,年纪轻轻就当上修配厂的技术员,算起来确实前途无量。”
宋知雨只当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低头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嗯,很多人都这样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年轻就是本钱。”
卢书记所有即将要说的话,顿时都被她这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堵住,嘴唇蠕动了几下,都没能说出话来。
许团委书记见状轻咳一声,他上前说道:“宋同志,话可不是这样说的,你年轻气盛不懂事,我们不说你什么?只是你真的误会卢书记的意思了。”
对方不愿意明确点名话里的意思,不愿意扯开遮掩的布。
宋知雨也不惯着他们,假装听不懂,她惊讶地眨眨眼睛,“许团委,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呢?我今天才见到卢书记,以前怎么会有误会?难道我们以前就认识?”
言下之意,两个人从来没有过交集,又怎么会认识呢?至于误会就更离谱了。
宋知雨一番话,又直接将两人都噎住,卢书记与许团委书记面面相觑,十分隐晦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许团委书记轻咳一声,走上前两步,“宋知雨同志,既然如此,我就不兜圈子了,其实今天叫你来,我和卢书记是有一件事想要向你了解了解。”
宋知雨闻言顿时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卢书记又给了许团委书记一个眼神。
许团委书记微不可见地点点头,随即扭头看向宋知雨,给她拉开她身后的椅子,“宋同志,你也不用紧张的,只要如实告诉我们就行,我们也只是了解了解情况,并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可以放心。”
宋知雨听闻这番话,脸上适时露出几分忐忑的神情,“好,许团委,你说,我一定会如实相告的。”
许团委书记狐疑地眯了眯眼睛,似是不太相信宋知雨会这么轻易就答应,如果按许翠娇和步文山所言,宋知雨应该很难应付才对。
但是他现在看到的人,与许翠娇二人形容的完全不一样。
不过转念一想,许团委书记很快又将这件事放下,他将宋知雨的态度转变理解为她逐渐对他的敬重与害怕,毕竟再怎么说,他都是红旗公社的一把手,而许翠娇与步文山什么都不是。
宋知雨一定是后悔写举报信了。
此时的许团委书记完全没想起来,宋知雨刚才是如何噎死人不偿命。
因为方才的一番心里建设,许团委书记变得底气十足,只见他稍稍扬起下巴,对宋知雨说道:“我们听说你写了举报信,宋同志,你赶紧去撤回来?”
宋知雨一听眉头立马皱起来,同时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神色十分震撼地看向卢书记,紧接着又从卢书记身上移向是许团委书记。
那眼神就这样来回移动,看得对面两人心里都开始发毛。
“是有什么不妥吗?还是你有什么顾虑?”卢书记憋了憋没憋住,最后只能开口问。
许团委书记的眼神也落在她身上,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她,“对,宋同志,有什么顾虑你跟我们说,我们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不料话音落下后,宋知雨非但没有如同他们想象的那般露出感动的神色,反而是震惊而慌乱地从椅子上起来,表情带着不敢置信。
“难道举报信的事情是真的?你们居然真的是那样的人?”宋知雨难以置信地摇头看着他们。
一语落下,两人想都没想飞快否认。
卢书记:“那肯定是假的!”
许团委书记:“对,你也看到,我们一直都在为百姓做事,特别是卢书记,都快到退休年纪了,心里除了百姓还是百姓。”
宋知雨露出茫然的神色,懵懂又无辜地望着他们,“可是你们既然不是举报信的那样,为什么要让我撤回来呢?你们别怕,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不是事实就不怕被调查。”
两人顿时又被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下也下不来。
要是真的不怕调查,他们为何喊她过来?那不是纯纯浪费时间吗?他们是随便什么人都见的吗?这个南河生产队的宋知雨还真是不识好歹!
只是他们又总不能反驳,就是因为经不过调查,这才让她撤掉举报。
卢书记感觉他都要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他现在很是怀疑宋知雨是装的,但是看上去又不像。
许团委书记就不一样了,见委婉的措辞说不通,也不再拐弯子抹角。
他直接说道:“你举报的内容不是事实,但是卢书记每天要忙的事情太多了,你这一举报,耽误很多时间,咱们红旗公社的发展都要靠卢书记呢!”
宋知雨摆摆手,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如果你们担心的是这个,完全没有问题的,我已经问过,调查不会耽误正常工作。再说,卢书记太辛苦了,也可以趁机休息休息。”
说着她对着两人眨眨眼睛,一副“你看我聪明吗”的表情。
卢书记:……
许团委书记:……
两人此时只想一口血喷出来,看着宋知雨恨得牙痒痒!
宋知雨脸上的神色不变,静静地看着他们。
卢书记深呼吸几口气,实在忍不住下去了,眼神冰冷地看着宋知雨:“宋知雨同志,我不知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现在我就非要你撤掉举报呢?”
宋知雨定定地看他几秒,蓦地就勾唇笑了,眸子里自然也是没什么情绪。
“卢书记,你说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你让我撤掉举报,那你总得说说为什么让我撤掉,不然说出去对你的声誉可不好听。”她说道。
卢书记脸色又是一黑,他眯了眯眼睛,试图用气势去压宋知雨,“你是在威胁我?”
说实话,对于普通红旗公社的人来说,卢书记也算是常年“身居高位”,突然脸上不带一丝笑容,神情严肃冰冷,看起来还是挺吓人的。
只是他针对错对象了,宋知雨自小在末世长大,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卢书记这样的,甚至可能连末世的小孩都比不上。
宋知雨面不改色,只眼神淡淡地瞥向对方,唇上的弧度没有落下。
她说道:“书记说的什么话,你是我们红旗公社的书记,为我们红旗公社鞠躬尽瘁,我感激你都来不及,再说,我们无冤无仇的,怎么会威胁你?”
明明语气无辜又疑惑,然而脸上的表情却略带着讽刺。
卢书记与许团委书记都看得肝疼,脸色难看至极,沉入滴水。
他们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宋知雨并不是没听懂,甚至从一开始就懂,而他们被她耍得团团转。
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被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耍得团团转。
简直奇耻大辱!
卢书记越想越气恼,胸口不停是起伏,眼睛死死地瞪着宋知雨,到最后都被气笑了,声音冰冷,“好,很好,你真的很好。”
许团委书记也眼神冰冷地看着宋知雨,语气没有什么温度:“宋知雨同志,你可要想清楚了,真的要与我们作对?”
卢书记扯了扯嘴角,不屑地看着宋知雨:“难道你以为一个举报就能拿捏我们?不就是调查?我们没做过的事情,能调查出什么?”
许团委书记见状顿时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他上前走向宋知雨,关切而小声地对她说:“宋知雨同志,卢书记说得有道理,何必得罪卢书记呢?”
语气尽是为宋知雨着想的样子。
宋知雨微不可见地挑了下眉毛,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可是举报信的内容既然不真实,为何你们还要害怕呢?”
许团委书记又是一噎,卢书记气急败坏地拍了下桌子。
两人看着宋知雨的眼神都不太友善。
宋知雨又笑了,“而且我今天来公社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如果调查的同志知道我来一趟公社,回去就撤掉举报信,你们说,他们会不会想太多?”
两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又是一僵。
许团委书记也没有了好脸色,先前他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此时没有了克制,新仇旧怨一起算,他看着宋知雨的眼神比卢书记的还要冰冷。
他冷笑着说道:“宋知雨同志,你果然跟翠娇说的一样,伶牙俐齿又聪明,嘴巴可真是不得了。”
宋知雨微微笑了笑,“那我就当作夸奖了,谢谢团委的夸赞。”
许团委书记:……
卢书记:……
两人真的要被噎得背过气去了,说这么久,居然都没能在宋知雨身上讨到一点好,对方也没有丝毫要松口的意思,反倒他们一直被套话。
谁也没想到宋知雨居然这么难对付。
宋知雨走后,卢书记气得一把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到地上,“可恶,真是太不识好歹了,给脸不要脸的臭丫头!”
许团委书记被吓一跳,连忙蹲身捡起地上的东西,小心放回到桌上:“书记,其实也不用太担心,咱们什么都没做,调的同志肯定什么都查不出来。”
“你这话说着,其实就是骗骗自己!”卢书记恼怒地说道:“不行,一定要让宋知雨将举报信给撤掉。”
许团委书记闻言顿时为难地皱起眉头,“可是,这真的行吗?你也看到她油盐不进的样子,不像是会愿意撤掉的样子。”
卢书记此时也慢慢冷静下来了,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搁在桌面,眼神深沉而坚定地缓缓说道:“不行?不,一定要行。”
他不允许在自己退休的关头,居然还闹出这等幺蛾子事。
即便最后调查的人什么都没查出来。
宋知雨只当去公社这件事是个小插曲,她是真的不怕卢书记和许团委书记。
现在可不是末世,现在是人民当家做主的年代!卢书记和许团委书记是为她这个人民服务的!
她有权利监督卢书记和许团委书记,要是他们敢给她使坏,她就再送他们一封举报信。
不过宋知雨自己不怕,不代表宋家人不怕,就担心卢书记二人找上宋二成等人,所以当天回家,她就跟他们说了举报信的事情。
李春兰听得不停倒抽凉气,宋知雨的话音落下,宋家另外三人的表情都是呆滞而不敢置信的。
过了好半晌,李春兰的声音才响起,她艰难地咽着口水问道:“知雨,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写了举报信?”
宋二成也难得怔愣看着他,一改先前的严肃沉默。
宋知丰更是连筷子从手上掉落到桌面都没注意到。
宋知雨就知道他们会是这个状态,所以特意挑在大家都快吃饱的时候说,她点头:“真的,所以他们有可能会找到你们。”
“哎哟我的娘哩!你个倒霉孩子怎么就举报了呢?那可是书记和团委书记啊!你就不担心人家报复你?”李春兰气得没忍住伸手去打她。
宋二成也不吃了,饭碗往桌上一放,“明天你就去把举报信撤掉,然后我跟你去趟公社,找他们解释清楚。”
宋知雨摇头,“不行,我不能撤掉,他们也不敢报复我们。”
“怎么就不敢了?你算老几啊你?”李春兰真是气得想狠狠揍她一顿,“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拎不清呢?你个倒霉孩子怎么回事?”
宋二成想的却是另一回事,他沉吟片刻问道:“他们得罪你,你才举报他们的?”
宋知雨诧异地看宋二成一眼,越接触她越发现,宋二成其实是个很细心又很灵活的人。这般想着,忽然一个念头从她脑海中闪过,随即宋知雨不动声色的打量眼神开始落在宋二成身上。
她点点头,“上次我被迫在家接受调查,就是他们故意搞的鬼。”
宋二成闻言皱了皱眉头。
李春兰却是惊讶地微微瞪大眼睛,反应过来顿时露出咬牙切齿又恍然的神情,“我说赵娣那臭婆娘怎么会有那本事!敢情她就是个替罪羊。”
宋知雨点头,不过有福娘肯定也举报了,所以当初才会那么心虚,只是没想到宋知雨无端被针对,根本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许翠娇和卢书记。
但是宋家也没有占朱家便宜,宋知雨让对方给的是打赌输的东西,至于李春兰揍有福娘,大庭广众之下,有福娘打不过跟宋家也没什么关系。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弱。
宋知雨承担自己不是什么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
经宋知雨这么一解释,宋二成也不再要求宋知雨去撤掉举报信,也不提去公社的事情了。
李春兰虽然很担心,也没有再说什么。
宋知丰在家里一向没有什么话语地位,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总之一句话也没有,一副任凭他们做主的模样。
宋知雨想了想,将卢书记和许团委书记会找过来的猜测也一并同他们说,并叮嘱:“不要怕他们,如果真的找上门,你们就说不清楚我做的事情就行。”
“行。”李春兰点头。
而果然如同宋知雨想的那样,仅第二天卢书记和许团委书记就找到南河生产队,不过他们来的时间正好是宋知雨刚上班的点。
卢书记二人并不是直接去宋家,而是先找李胜利。
得知两人的来意,李胜利的表情从兴奋激动瞬间变得慌乱而忐忑。
他屏住呼吸,不敢置信地小心翼翼询问:“知雨真的干了这事儿?”
“可不是嘛,小宋同志年轻不懂事,一封举报信写上去,根本没考虑后果,并不是说不给她举报,只是她举报的内容都不属实,调查同志一来,直接就耽误卢书记工作,这不是瞎搞吗?”
李胜利战战兢兢地站在他们对面,闻言伸手擦了下额角的汗水,“是的,知雨也太不懂事了,只是现在可有补救的方法?需要我们做点什么?”
许团委书记露出哥俩好的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补救的方法肯定是有的,那就是让宋知雨同志撤掉举报。”
李胜利闻言立马点头如捣蒜,连声应道:“好,等知雨晌午回来,我马上让她去撤掉。”
此话一出,卢书记二人都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两人对视一眼,许团委书记又望向李胜利。
他脸上带着假惺惺的表情,“其实不撤掉也没有关系,都是一些不是事实的事情,只是太耽误卢书记的工作,他要配合调查的同志,那不是浪费时间吗?”
“我懂我懂,我一定会教育知雨的,都是以为她不懂事,给书记同志添麻烦了。”李胜利讨好地笑着道歉。
两人很满意李胜利的表现,经过先前跟宋知雨的一通交流,卢书记与许团委书记的自信多多少少是有些受挫的。
他们在来南河生产队,心里其实也不算很有底气,甚是担心发生与宋知雨那样类似的状况,毕竟都是一个生产队,品行习性类似也无可厚非。
此时见到李胜利的模样,不得不说,卢书记和许团委书记都舒了一口气,他们都可以看出李胜利没有装模作样,因为对方的模样,与他们平时见到的人一样。
不过即便有了李胜利的保证,卢书记依然没有很放心,他想了想说道:“宋知雨同志家在哪里,可以带我们去看看?”
李胜利闻言忙不迭说道:“当然是可以的。”
他紧张地走在前面,心里对宋知雨就是一通抱怨,好端端的举报人家卢书记,宋知雨真是吃饱了闲着没事干!
李胜利心里充满了怨念,然而脸上却是不得不露出笑脸,生怕卢书记二人觉得他对他们不耐烦。
卢书记二人来的时间正好南河众人在地里忙活,所以去宋家的一路上,许多村民都见到了,更不要说李胜利找人去喊宋二成回家。
李胜利带着人刚走,南河的村民就讨论了起来。
“那个不是卢书记吗?怎么到咱们南河来了,还找宋二成。”
“对,那个就是卢书记,我也正觉得奇怪呢,他怎么会突然来咱们生产队,总不能是为了知雨来吧?”
“你傻啊,找知雨直接去修配厂就好了,来咱们这做什么,而且你们没见到吗?卢书记找的分明是宋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