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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宫宴—— by蓝小岚ya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7-31

唐钰鹤屡次示好,回回都有收获,自是心花怒放。
若不是还想极力在心上人面前多维持几分形象,此刻怕是嘴巴就要直接咧到耳根后。
傅云琅收拾的时间有点久,出来时已经是最后几个箱笼被抬走了。
清栀早他们一步出营,先去打理傅云琅要坐的马车。
青穗扶着傅云琅,唐钰鹤特意放慢了脚步与她们走得一路,闲聊了两句家常,气氛十分融洽。
然后,等他们一行三人出营,发现候在那里的车马行李规模,却不免觉得奇怪。
唐钰鹤一个大男人出行,轻便为主,除了几套弓箭和马具,就几乎没再带着额外的行李,傅云琅的东西虽然要多些……
可是候在这里的车马一长串,明显东西超出她那搬出来的一倍还要多。
主仆三个面面相觑,最后目光就都定格在了最前面两辆华丽的马车上。
一辆是傅云琅和姜沅芷来时坐的,另一辆与这一辆的规格差不多。
傅云琅心中隐隐有所猜测:“是长乐公主也要一同回京吗?”
身边暂时无人可以回答她的问题,却是适时听见菖蒲和鸢尾两个高声喊着侍卫注意箱笼莫要磕碰的动静。
按理说不应该啊?
傅云琅立刻想到昨夜姚皇后的反常,猜那该是就与姜汐茗有关。
她转头去看青穗,可青穗担心她的病情,一晚上寸步不离守着她,也没顾上去打探旁的消息。
她再看唐钰鹤,唐钰鹤这几天也是一门心思只盯着她的动静,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亲近的机会,也是没顾上别的。
“我叫人去问一下。”
但他反应很快,刚要招呼自己的小厮,身后突然有人冷淡催促:“还走不走了?太阳都起来了。”
这声音起得突然,并且人已经到了他们紧身后。
三人都不免吓了一跳,齐齐转身,看到的就是手里拎着条马鞭不冷不热瞧着他们的尉迟澍。
傅云琅心知不妙,又迟疑着不太想主动问他,倒是唐钰鹤来了脾气,当即质问:“陛下万寿节的宴会推迟了,怎的尉迟殿下你这个亲外甥也不留下吃他的寿酒?”
“是啊。我与陛下知会过了,他首肯准我先回了。”尉迟澍也紧跟着呛声,“你不乐意?那去寻他,叫他再将本宫强留下来?”
论及嘴皮子上的工夫,十个唐钰鹤也不是他对手。
他二人明显在较劲,傅云琅虽算半个始作俑者,可这时候她若开口来劝,就只会激得他们变本加厉。
是以,虽然不地道,她也是一声不吭的径自转身朝马车走去。
尉迟澍不可能追上来纠缠,但唐钰鹤却再顾不得与人置气,连忙再度跟上她。
尉迟澍冷冷盯着他们一行背影,本还算正常的脸色又变得阴晴不定。
前面另一辆马车上的的确是姜汐茗,但她一直没露面。
傅云琅也病得没心思与人演戏,索性也没过去打招呼。
因为姜汐茗和尉迟澍也都一道回京,护送他们的禁军就增至了五百的卫队,一路上也算浩浩荡荡。
唐钰鹤策马走在傅云琅的马车旁边,知她正在生病没什么精神,也不好打扰,一路上就只沉默跟着,偶尔嘘寒问暖,给车里的人递一下水和干粮。
姜汐茗在那车里一直没出面也没做声,低调的十分反常,这支队伍就是默认由尉迟澍带队。
因为带着载有女眷的马车,他倒是没叫走太快,只是为了赶路,中午也没让停,这样唐钰鹤原还想着中午停车吃午饭休息时好再给傅云琅烹制一点野味表现下的机会直接便没了。
就这么不紧不慢走了整天,日暮时分刚好赶得及进城,而待到车驾再抵达皇宫,天就已经全黑。
车队在宫门外停下,等侍卫查验人员行李。
尉迟澍本是可以骑马先进去的,他人却也没走,一并驻马停在了旁边。
唐钰鹤也是进城并未直接回府,而是跟着一路行到宫门外头。
姜汐茗的马车在前,先一步进去,眼见着傅云琅这边也要放行,他终是鼓足勇气自马背上一跃而下,跑过来敲了敲车窗:“傅家妹妹。”
傅云琅在马车上颠簸了整日,整个人都萎靡不振,但还是强打精神倾身过来。
青穗开了窗户,她自窗口微微探头:“这一路多谢唐世子照拂,天色晚了,回府的路上您也多加小心。”
唐钰鹤敲她车窗时还很有几分忐忑,瞧见她的脸,见她面上并未对自己表现出厌烦,立时便多出几分信心。
少年站在平地上,马车底座略高,此时便是一个仰望的角度看着车上探头出来的少女。
月光映得她容颜如画,像是一朵开在高处的花,引得赏花人蠢蠢欲动,直想采撷回家。
他目不转睛看着她,鼓足勇气开口:“那个……下个月我父亲做寿,也想邀你过府吃顿寿酒,你……来么?”
其中试探之意,一目了然。
傅云琅看见他眼中期盼与忐忑,越发觉得这年轻人很有趣,她也几乎是没什么犹豫就顺势点头;“好啊。”
唐钰鹤眼底瞬间漫上惊人的光亮,欣喜的差点跳起来:“好好。那……过阵子我亲自给你来下帖子。”
傅云琅依旧是微笑颔首。
天晚了,这宫门不能长时间开着等他们,唐钰鹤得偿所愿,也就赶紧让了路。
傅云琅退回车里时,不期然眼底的余光又瞥见了不远处的尉迟澍。
他坐在马背上,旁侧垂柳的阴影打在他眉宇间,盖住了他确切的神情。
傅云琅也懒得管他,退回车里才又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
“朔风呢?”想着青穗也不可能知道,她直接问得便是清栀,“我好像有几日没见他跟在尉迟太子身边了?”
清栀方才看她与唐钰鹤之间“互送秋波”,正笑得一脸暧昧又慈祥,也没多想:“前两天就有什么事先被打发回来了。”
尉迟澍很快要返回大魏,需要准备的事情应该很多,提前有什么事派朔风回来打点也正常。
傅云琅遂就不再多想。
她的马车进了宫门,然后便下车换了轿子。
下车时又看见了尉迟澍。
两个人,四目相对,还是她先移开了视线,一弯身就径直坐进了轿子里。
清栀亲自送她回去,想要帮忙归置东西。
傅云琅哪能再用她帮着打点这些琐事,自是推诿:“赶了一天的路,姑姑也甚是辛苦,这些东西不急,明日我叫青穗带着丫头们收拾便是,您也早些回去休息。”
清栀原也就是过个场面,如此便依言告退,先回了凤鸣宫。
这阵子主子们都不在,宫人难得清闲,睡得早,傅云琅也没让再叫她们起来。
打发了身边跟回来两个也先去睡,她有气无力坐在了外殿窗边的榻上:“关了大门吧,我今晚也不想沐浴了,明儿个一早你记得叫她们给我烧热水。”
青穗刚应声要出去,那扇窗户却被人从外面打开。
“你不是好奇为什么姜汐茗也在这时回来的吗?”
尉迟澍的声音隔着窗户飘来,主仆俩都吓一跳。
这三更半夜的,他虽是没进内殿,但是就这么溜进院子里也是不妥。
以他的身份脾气,更没法子硬将人撵出去。
傅云琅连忙给青穗递眼色,已经被吓傻的青穗一激灵回过神来,飞跑出去先将院门关了,好歹是别叫外头的人看见。
傅云琅也撑着力气爬起来,凑到窗边。
那张睡榻摆着的地方不太方便,她只得跪着趴在了窗台上,冷着脸拧眉斥道:“你尾随我们过来的?”
尉迟澍抱胸靠旁边的墙壁站着,却是一副泰然处之之色。
闻言,他侧目看她一眼,更是完全不理她诘问,自说自话:“就在昨晚,许氏一门被陛下褫夺爵位,满门入罪下了大狱,连夜就押解回京了,待他回銮正式处置起来,那一家子怕就不剩下什么了。”

第032章 拒婚
傅云琅心头一凛, 暂且便顾不上与他置气:“所以对沅沅设局下黑手的当真便是他们?”
她这两天病得有气无力,属实身心俱疲,便没再去管这事的后续, 只以为从那个射冷箭的刺客处断了线索, 这事就要成了无头公案一件。
尉迟澍如今便觉,能得她几分好脸色都是难得。
他模棱两可的附和一声:“是吧。”
然后, 就无后话。
无非……
就是引着她与自己再多说两句。
傅云琅并未顾上细究他这样微小的心机, 一门心思忖着猎场上的事:“是最终活捉了那个逃走的刺客了吗?”
青穗这会儿就也站在门外的廊下,盯着尉迟澍的一举一动。
搜查那名刺客的最终结果她是有听了一耳朵的,只是这两天她一门心思都扑在傅云琅的病上,没什么闲暇管旁的, 正好傅云琅没问, 她也就没说。
这会儿她倒是想说了……
可当着这位尉迟殿下的面,又不敢抢白, 张了张嘴, 后又识趣的闭上了。
尉迟澍倚着外面的墙壁,侃侃而谈:“那人的尸首找到了,吊死在了猎场辖区的山林间。”
傅云琅忍不住盯着他盘问:“那文昌伯府的人怎么会……”
总不会是他们许家人与姜汐茗联手作了恶,后又良心发现, 主动告发到了帝后面前吧。
尉迟澍感觉到她落在自己侧脸上的视线,窒闷了一路的心情突然便奇迹般的见了几分舒缓。
但他刻意的忍着,并未与她对视, 依旧不紧不慢又事不关己的陈述事实:“说起来事情挺离奇的,是长乐先怀疑上他们, 并且趁夜传唤了文昌伯去她帐中询问, 结果双方起了争执,甚至动起手来, 据说若非是长乐在挣扎中踢翻烛台,烧了帐篷,她约莫就被那位许老大人掐死了。”
文昌伯是长乐公主姜汐茗的外祖父,是血亲不说,这里面可还有着君臣名分在。
姜汐茗的帐篷就是帝后住处周边的几顶帐篷之一,文昌伯就算狗急跳墙,他在那里对姜汐茗下死手?想不把自己逼上绝路都难。
像是一场不切实际的闹剧。
傅云琅还有点不能相信:“可是怎么会?他们是一伙儿的?还是……”
“不知道。”尉迟澍勾唇笑了下:“当时皇后娘娘在你那边,我也早睡了,是陛下那边最先察觉的异样,侍卫冲进火场将他二人救出,陛下又单独拎着那丫头进他的帐篷说话。最后放出来的便是定罪的消息,说是长乐与此无关,只是她怀疑到山里的局是许家的手笔,怕受连累,偷偷将文昌伯叫去想问个清楚,结果一言不合,她扬言要向陛下告密,文昌伯拦她不住,就一时冲动的铤而走险了。”
这套说辞,不算牵强,但又总会叫人觉得有哪里是不太对劲的。
思索半晌,傅云琅依旧觉得不可思议:“那动机呢?许家为何要毒计加害沅沅?长乐公主与沅沅之间是一贯的不对付,但是小女孩之间的争风较量,想拔个头筹而已,还至于叫他们文昌伯府赌上整个家族去为一个小姑娘争这口气?”
姜沅芷因为出生在承德帝捡漏得到皇位继承权的那一日,很得承德帝的喜欢,而且承德帝没有儿子,就这两个女儿,虽然姜汐茗差一个嫡出的名分,可事实上别的上头也从来没亏过她,正常来说,只要她安分守己,将来的待遇也不会比姜沅芷差多少,可是他们到底为什么?
先是许贵妃,不惜顶着祸乱宫闱的重罪,在这宫里意图玷污姜沅芷清白,这回更是文昌伯府一门倾尽全族之力都一脚踏了进来……
这又不是帮着皇子们夺嫡,只为了两位公主之间抢风头?
他们一个个这是都疯魔了不成?
“陛下那里没说太多,但是引发了雷霆之怒,处置的分外决绝。”尉迟澍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至于长乐……不管她是不是帮凶,总归陛下是决心要维护这个亲生女儿的,所以没牵连她,甚至提早把她送回来,意思很明显,是要将她彻底摘出来的。”
傅云琅跟姜汐茗之间并无私交,但她对那姑娘也并无过分的成见。
听尉迟澍这般言之凿凿,事情肯定是假不了的,她心中唏嘘,只随口道:“冤有头债有主,若她当真与此无关,陛下要维护无可厚非。”
可是姜汐茗当真全然无辜吗?
怕就是这也是个包藏祸心的。
承德帝本就不是什么狠绝之人,加上一共就这么两条血脉,就算姜汐茗真犯了错,他也未必就不会网开一面。
傅云琅突然有些懊恼,自己这场病生得不是时候,以至于没能第一时间多探查一些线索痕迹出来。
她趴在窗口,心事重重,试着重新理顺思路,看整件事里还有没有别的线索破绽……
尉迟澍见她用完自己就扔到一边不再理会,心中难免再度窒闷。
“我是不如那个姓唐的吗?”他突然再度开口质问。
“什么?”傅云琅心思不在他身上,一个晃神,没太在意他说了什么。
她有些迷茫的重新抬眸看向他,目光相撞的刹那间她也才缓慢反应过来他刚说的是唐钰鹤的事。
唐钰鹤今晚说的那件事,其实就是个明着试探她心意的举动,得她首肯愿去他家做客,想必他回府后就会禀明了长辈……
既然是郎有情妾有意,那么只要唐家老侯爷也不反对的话,过几日等姚皇后回京,他家就应该会找机会提亲了。
傅云琅承认,她将自己和唐钰鹤的来往摆在明面上就是故意做出来恶心尉迟澍的,可同样的,她自己的私事,她却不认为有必要对这个人解释交代。
她的面色依旧平静,眼底也无甚波澜,刚想要说话,尉迟澍的唇角却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凉凉道:“你就不能再等几天,非要做在我眼前?就不能等我走了再说?”
那天她拒绝他之后,他就没有再妄自上前一步了,其实已经明确是个放弃的态度。
此言一出,倒是显得傅云琅咄咄逼人,不给人活路。
傅云琅被他噎了一下。
招惹到尉迟澍真的只是个意外,她从来就不想伤及无辜,想想遇上她这样的人其实也算尉迟澍倒霉……
她心里涌上一丝的歉疚,再多伤人的话便没再出口,默默地往旁边移开视线。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冷清又尴尬。
傅云琅低着头,再次琢磨起文昌伯府一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尉迟澍则是仰头望向空中的那一轮月,兀自怅惘。
过了一会儿,没再听到旁边有动静,他转头来看,却见傅云琅已经趴在窗台上睡着了。
月光落在她的脸上,尉迟澍觉得她比前阵子好像是瘦了些。
他犹豫了一下,便转身绕开青穗进屋。
“哎……”
青穗吓一大跳,差点失声尖叫,又怕引来了旁人更加解释不清,等追着他进去,就看他已经弯身小心将傅云琅扶到怀里,轻手轻脚抱起来。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
青穗人都傻了,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等她再回过神来,就看尉迟澍已经将傅云琅放到了内殿的床上,正扯被子往她身上掩。
若在平时,被人这么挪来挪去,傅云琅是指定会醒的,但是这一场病折磨她不轻,加上赶路一整天的颠簸,她此时睡下便睡得很沉。
青穗匆匆忙忙跑过去,原是想要将尉迟澍赶开的,却见那人居然只是给他家小姐掩好被子,然后就挪到床尾又细心的将傅云琅脚上的绣鞋脱了,双脚也塞进被子里掩好。
他的表情一直很严肃,又沉默着在床尾站了一会儿,然后就一声不吭的转身走了。
青穗犹豫着要不要送一送他,目光追随他转身,却见他走到外殿又顺手将半敞开的窗户也轻轻合上了,之后才径自走出了门外。
殿外月光澄明,万籁俱寂,少年的背影踽踽独行,孤寂消失在初冬凄清的夜色里。
有那么一瞬间,青穗会觉得有点遗憾,也有点可怜他。
但凡他能换个身份,或者他与自家小姐也不是全无机会的。
尉迟澍从晴芳殿出来,可能是怕青穗忘了再出来插门,他走到院里,亲手给院门上了门栓,然后一气呵成的翻了个墙。
朔风看到他的亲卫回璟瑄殿,方才知晓他今日提前回了京城,又没见到他人影,就猜他既然进了宫门那么就该是来了傅云琅这,在外面徘徊着正等呢,冷不丁就看人毫无征兆的从墙头翻了出来。
尉迟澍落地,主仆俩望了个对眼。
朔风很尴尬,尉迟澍很恼火,然后便冷着脸大步往回走。
朔风疑惑了一路他为啥翻墙出来的,最后综合分析的结果就是他是翻墙进去偷窥了傅大小姐,鉴于这样的举止不光彩,就也不敢多问。
等回到璟瑄殿,尉迟澍沐浴更衣出来就已经是半夜。
他手里拎了壶酒从内殿出来,朔风见状,也赶紧从院子里快走进大殿。
尉迟澍坐在榻上,饮了口酒,又冲他挑了挑眉梢。
朔风立刻正色回禀:“这两天属下多方查访,仔细打听过了,外面众所周知的是傅大小姐与那位安国公世子只有十年前的交集,后来傅将军不幸战死,傅家家破之后那位荀世子就被安国公带去了南边,以后他俩就断了联系。”
在傅家出事以前荀越曾经被寄养在京,并且托付给傅长青很长的一段时间,这件事众所周知,不算什么秘密。
只是那时候他跟傅云琅都年纪小,哥哥经常带着妹妹一起玩,也没人会更多联想,可是他们两家当年关系好,两个孩子也玩得很好,却是人所共见的。
是以,这些事,就连后来来京的尉迟澍都早就听了一耳朵。
只那时候他与傅云琅相交泛泛,也不在意这些事,只随便听听便罢。
他面无表情的又灌了自己一口酒,朔风察言观色,继续往下说:“但是这趟查访,属下听宫中老资历的宫人说起过另一件事,那是咱们来楚京之前了,说是傅大小姐刚刚住进宫里不久,那年约莫就差不多是现在这么个时节,那位荀世子曾经一个人跑回来京城一次,当天是个雨下得很大的夜里,他一个人弄得十分狼狈,硬闯宫门说要见傅大小姐。楚皇陛下对荀氏父子一向器重礼遇,当时也被惊动了,还亲自见了他。那晚他们两个人匆忙见了一面,因为有帝后二人在,好像也没说什么话,然后次日一早天还没亮荀世子就被追进京的荀家人给带走了。那以后……宫里就再没有过他和傅大小姐之间的任何传言了。”
尉迟澍抿了抿唇,明明是很烈的酒,他尝在嘴里却没品出什么太大的滋味儿,这时便是了然的一声冷笑:“这便对了。”
“什么?”朔风则是一头雾水。
尉迟澍眼底神色越发嘲讽:“年前年关,安国公回来过一次,正赶上傅云琅将要及笄,我听说是舅舅主动提议联姻……”
朔风惊诧:“为傅大小姐与安国公世子联姻吗?”
“俩人私下见面时候舅舅提了,但是却被安国公一口回绝。”尉迟澍道:“你知道的,本宫那个舅舅啊……我当时只当他是不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想拿傅云琅这个同样养在宫里的贵女去填人情,笼络安国公府的,却原来……”
“这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有缘由的!”
安国公家的世子爷与傅云琅之间有旧,并且一直念念不忘?
十年前,几岁幼童之间的一点交集了,到底是能有多么的刻骨铭心,会叫他们彼此惦念了十年不能释怀?
尉迟澍以往总嘲讽傅云琅有病,他现在觉得自己病得比她更重也更离谱儿。
明知道与她之间不会有什么将来,更不会有结果,而且他也决心就此放手,不日便返回大魏去了,可就是忍不住想要探查清楚她的所有过往,甚至宁肯给自己心上添堵也想知道她和那个荀越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自嘲自暴自弃之余,朔风却在思忖正事:“若当真是小儿女们之间有情意在,安国公为何不顺水推舟?”
尉迟澍边喝酒边瞥他一眼,漫不经心道:“外人都说他是个捧高踩低的势利眼,十年前傅家没了之后,他就将自己的儿子火速带离了京城,这层口碑是从那时便有的,只是那时候两家的儿女年岁都小,也论不到婚嫁之事上,也就只有他的对家在拿这事儿说道做文章,坏他的名声。”
而也就是因为从当年开始这样的印象就根深蒂固,后来荀宗平再当着承德帝的面拒婚,这棒打鸳鸯的举动才更显得顺理成章,承德帝被拒后都也一笑置之。
“他总得有一二的弊端,有了值得被世人诟病的污点,上位者用他才用得更安心,太完美的圣人,是要被奉于庙堂之上供世人朝拜的。”尉迟澍想着这些事,再度嘲讽的笑出声来,但是他的眼神却极冷,带着对某些人和事深恶痛绝的痛恨和无能为力的绝望,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本宫反而觉得这是只老狐狸,城府颇深。”
承德帝想拿傅云琅做人情,事先无需询问她的意愿,她仿佛是一个物件,他说送予谁,一句话也便送了,被拒绝后,也无关紧要,她也不需要知道。
而那个安国公荀宗平,为了自己的私心和目的,也同样可以无所谓的将她做个筏子再随手推回来,不在乎对一个姑娘家而言,这是否会伤了她的颜面,甚至如果事情传开,甚至会毁掉她整个将来。
在这个宫廷里,她是真的得了庇护了吗?
也许她这一直以来只是凭着仅有的一点气运才熬到如今,没有真的成为上位者们手中被随意踢下棋局的弃子。
可是就在不久以前,他竟也一直以为她这些年里其实是过得不错的,拿着她来奚落打趣。
其实看傅云琅私下提起唐钰鹤时的神情态度也不难看出,她对唐钰鹤也没有男女之情,他压根也就不曾真的被唐钰鹤比下去,可是就目前而言,对傅云琅而言,唐钰鹤是更好的出路。
她只是想要替自己打算,未来过得更好一些罢了,没人有资格指责她,更没立场劝她回头。
这一夜,傅云琅依旧睡得很好,次日醒来,她依旧悬心许家那事的内幕,就叫青穗备了份点心,去拜访了姜汐茗。
要找线索,没有什么比直接当面去挖掘更容易寻到破绽的了!

第033章 婚讯
傅云琅和姜汐茗之间私底下从不互相来往, 往倾香殿去的路上青穗颇为忐忑:“长乐公主她会见您吗?”
傅云琅心里总觉得许家之事背后还有隐情,神色十分凝重:“若在以往,以她的脾气是该将我拒之门外的, 但现在不一定, 或者她会见我。”
姜汐茗再是骄纵不懂事,一个小姑娘能骄纵到大义灭亲, 这也是匪夷所思之事。
倾香殿的大门紧闭。
青穗上前敲门, 等守门的宫人进去传话,不多时那小宫女便出来:“我们公主请傅大小姐进去吃茶。”
傅云琅和气的颔首,跟着她往里走。
整个院子里里外外都很安静,以前姜汐茗这小姑娘活泼, 她这院子里总会有点热热闹闹的动静, 但是自从许贵妃薨逝后,她也就彻底消停了, 宫人们各司其职, 埋头干活儿,有客人到访,更是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小宫女将傅云琅引进正殿,请她入座就也退了下去。
没人过来上茶, 又过一会儿,菖蒲才扶着面色憔悴的姜汐茗自内殿出来。
她神情有些倦懒,看见傅云琅, 唇角直接扬起一个不甚友好的讥讽的笑。
“殿下安好。”傅云琅起身见礼,“是我来得早了, 搅扰了公主殿下休息吗?”
姜汐茗没说话, 先走到她对面的位子坐下。
昨儿个她们虽然同行,但是一路上姜汐茗没露面, 后来等回到宫里天也黑了,大家也默契的各回各处,此时见到她的人,傅云琅主仆都忍不住暗暗一惊。
因为是刚起床,又是在她自己寝宫,姜汐茗穿着比较随意,就见少女白皙纤细的脖颈间居然还清晰残留着淤血的指印。
听说她和文昌伯争执动手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她这伤又是另外一回事。
掐人后能留下这么重的指痕,足见当时那位文昌伯的确是下了狠手,几乎将她置之死地的。
姜汐茗却很平静,只是声音虚弱又带着明显的沙哑,率先开口:“你是替姜沅芷过来兴师问罪的吗?还是……单为了看我的笑话?”
说话间,她更是频频蹙眉,应该是被掐得太狠,嗓子有所损伤。
傅云琅连忙收摄心神:“都不是。我是听说殿下您受了惊吓又是带伤回来,想着如今帝后都不在京,理应过来探望一下。”
青穗上前,将拎在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
傅云琅抬手推过去:“我家穗穗做糕点的手艺向来不错,算我一点心意。”
姜汐茗盯着那食盒,不知道在想什么,暂时未动。
却是立在她身后的菖蒲,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又怕被人看见般飞快的垂眸掩饰。
过了一会儿,姜汐茗才转头朝她递了个眼色,菖蒲于是上前,将那食盒暂且拎走搁置一边。
傅云琅见她收了点心,就又继续说道:“前两天我也病了,是后来才听说殿下您也不幸吃了苦头,想着如今这宫里就咱们两个年纪相仿的还能勉强说说话,就想过来看看您。”
不管姜汐茗是否真与文昌伯府的行事无关,但是既然承德帝已经把她摘出来了,傅云琅就再多一个字的指责都不会有,她清楚自己的身份。
姜汐茗扯了扯嘴角:“我外祖父一家做了蠢事,其实我知道,依着你傅大小姐的立场,这会儿也不会怎么喜欢我,不迁怒就算你大度了。回头等皇姐回来吧,我会再替我外祖父当面向她谢罪的。”
她话到了这个份上,已是有了逐客令那意思。
傅云琅识时务:“殿下保重身体。”
然后便起身告辞,带着青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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