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听雨—— by词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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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放在常开的车上了,他哪知道今天能过得上夫妻生活,早知道就把车给开过来了。
楼晚吞了吞干涩的喉咙,没说话,伸手胡乱摸索床头柜的抽屉。
谢淮谦目光飘过去,直起身体伸手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些面膜,但没看见想要的东西。
他正要扭头问她,她伸着白皙的手指摸到面膜,随后掀起几片,下面露出一个眼熟的棕色小方盒。
谢淮谦两指一夹捏出来,看了看,再扭头看她一眼,凑过去咬了咬她下巴,轻笑着哑着声儿问:“从我那顺来的?”
这可不就是上次在别院用的同款,是DD品牌专门给上层圈子里的少爷名媛们定制的。
他会有还是顾京墨到他屋里打游戏,顺手给塞在他房间里的,那次倒也算是帮了他大忙。
楼晚视线飘过去看了眼又转回到天花板,脖间有些汗,在灯光下亮晶晶的。
那次他拆开的这种小盒就随意丢在床头柜上,而她手机刚好也在那里,她抓起手机的时候摸到就抓了一个小盒,还恰巧是没用过的。
等她回到家,楼霜又跟进屋里,她只能一股脑塞进面膜最下层,都不好意思再看。
谢淮谦伸手抽了两张纸巾给她擦了擦汗珠,直起身体脱去衬衣,手刚放在裤腰上,转而看向她。
楼晚原本也是看着他的,见他垂下眼眸,浓烈炙热的目光放在她身上,有些不自在地转开眼。
“要关灯吗?”
“能不能关灯?”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转头看向对方。
谢淮谦撑着身体俯身吻了吻她颤颤巍巍的睫毛,低声说:“上次不都看过了,怎么这次不想看了?”
楼晚睁开眼睫,漾着盈盈水意的眼眸觑了他一眼,咕哝:“明知故问。”
谢淮谦忍不住轻笑,唇瓣压下,再次亲了亲她的眼眸,这才直起身体把灯关了。
还是那句话,他们现在还没熟到不穿衣服出现、不关灯就做的地步,还得再熟一些的时候。
上次那是因为她喝醉了,所以对外界感知不是那么强,让他得以在黑夜中看见牡丹绽放的美丽。
扯去西装裤,随手丢在床尾的时候,他莫名就想,或许下次,喝点小酒也不错……
床畔间剪影模糊交叠在一起, 炙热的温度在狭小的屋内蒸腾着、翻滚着。
没喝酒,身体的感官格外清晰。
已经熟悉了的两个身体比身体本人还要热情。
室内寂静,每动一下都会发出微弱的声响, 却又要顾忌着隔墙有耳而紧紧压制着, 死命地捂住嘴。
她捂嘴的动作太过明显,谢淮谦垂首亲了亲她的鼻尖, 哑着声儿问:“不是说隔音么?”
楼晚把头埋进他脖颈, 张嘴咬住他的肩膀,漫出嗓子口的音淹没在他的皮肤之下。
谢淮谦轻笑,双手绕过她的腰间垫在她后腰上,一把将她托起。
楼晚脑袋陷进枕头里, 绑着长发的橡皮筋经不住沉重的力道, “啪”地松开来,发丝的香氛从两人之间迸发出来。
谢淮谦俯首埋进她的发丝中, 从嗓子口里冒出两个字音节。
心尖儿一颤, 楼晚侧首咬住他的肩膀。
感觉整个肠胃都在往上翻滚,肺里的空气只进不出,浑身都难受,难受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
月上中空, 黑夜下的城市街头归于安静,连风都静了。
小小的屋内也静了。
片刻,他离开她一些, 俯首亲了亲她汗津津的额头,又再亲了亲微微颤动的睫毛和眼皮, 最后亲了亲她大口呼吸的唇瓣。
他身上同样是满身的汗, 却管不了自己,先安抚她一阵, 察觉到她抬手,他才问:“还好么?”
楼晚抬起的手便放在他撑在旁边的手臂上,紧实的手臂肌肉一块块鼓着,她摸了摸,转而搭在他的背上。
他背上的肌肉也是紧绷着的,带着些湿热,肩胛骨因为伏低身体而凸起来,像蝴蝶振翅前一刻。
她不自觉地上下抚摸了一圈。
谢淮谦喜欢这样的触摸,身体往下又贴在她身上,感受着她呼吸时带来的起伏。
“热不热?”他侧首吻她。
楼晚呼吸平缓了一些,放开搭在他背脊上的手,说:“有点儿。”
“要不要洗个澡?”他抓住她的手又放回自己背上。
手掌下是带着汗意与滚热的背脊,楼晚动了一下手心,仰头从房间门口下的缝里看出去,能看见外面灯光还是亮着的。
她转回头,不确定地问:“刚刚……我没出声吧?”
“没有。”谢淮谦回,“不然她早就来敲门问你了。”
是这样么?
楼晚有些不确定,感觉到热度越来越高,呼吸也有些困难,她推了推他肩膀,“你不起来么?”
“受不住了?”
“有点喘不过气。”
谢淮谦伸手拉过旁边的空调被披上,这才缓慢地出来,随后把被子盖在她身上,“空调开得有点儿低,等一会儿再出来,不然容易着凉。”
楼晚嗯了声,裹住被子,侧头去看坐在床边的他。
漫长的时间后,眼睛早已经适应了黑夜,没拉严实窗帘里透出几缕月光,照得屋内有些亮。
谢淮谦抽了两张纸,把套摘下来打了个结丢垃圾桶里,勾起床尾的裤子套上。
转身问:“要去洗个澡吗?”
楼晚再次看一眼门口,还在犹豫间,他俯身连人带被地抱起她,“简单擦洗一下还是要的。”
楼晚挣扎了一下,“我自己来。”
谢淮谦也没勉强,将她放下,转过身要开灯,楼晚急忙拉住他的手,“等两分钟再开。”
谢淮谦了然地笑笑,握了握她的手,俯身拿起刚刚脱掉的睡裙递给她。
楼晚接过,摸黑穿上后掀开被子,挪到床边刚要下床,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了起来。
“哎——”话音消下去,楼晚略有些不安地看一眼房间门。
谢淮谦抱起她颠了颠,说:“你好轻。”
怕掉下去,楼晚只能伸手挂在男人脖间上,他笑了笑,就着透过窗帘的月光抱着她去了洗手间。
摁开洗手间的灯,楼晚挣了挣,声音越发小了,“你先出去。”
谢淮谦将她放在地上,倒也没为难她,“有什么不方便的跟我说。”
楼晚转身,点了点头,等他出去后把洗手间的门关上。
她撑着墙壁,小腿还有些发酸发软,抬眸看着镜子里脸色绯红的自己,心脏不可抑制地点儿点儿地发颤。
谢淮谦在门口站了片刻,直听到里面淋浴响起他才转身,走到落地玻璃窗前拉开一些窗子,微热的空气从外面争先恐后地往里钻。
屋外满月挂在夜空,皎洁月光洒向大地。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
嗓子莫名发痒,想抽根烟缓解一下。
他捞了捞西裤口袋,什么也没有,烟也和套一样被他放在车上了。
他光着脚转身,开了室内的灯光后目光一垂就看到床头柜上还有一个伞状的小台灯。
轻挑眉梢,他把大灯关了,转而摁亮床头柜上的小台灯,灯光是暖黄色的,照得室内氛围格外温柔。
早知道就开这个灯好了,她也不提醒一下。
桌面上放着几颗大白兔奶糖,纸质包装的,谢淮谦捏起一颗撕开包装放进嘴里,奶香味蔓延在口腔中,他仰躺在床上,安静地等着她出来。
半个小时过去,他有些不放心地下床,走到洗手间门口,刚要敲,门拉开,一室热腾的水汽涌了出来,她穿着那身黑色性感吊带睡衣从蒙蒙水雾中出来。
谢淮谦顿住,拉住她的手。
楼晚仰起眼眸看他,漾着水意的瞳孔激得他身体一烫,双手捧着她的下颌,低头亲了一口。
楼晚往后仰头,还是被他追过来亲了一口。
她挣扎了一下,提醒道:“屋里可没套了。”
谢淮谦轻笑,拇指摩挲着她白嫩的下颌骨,意味深长道:“要是有套,你今晚就完了。”
怎么个完了法,她倒是很想问问,难不成还有比刚刚更受不住的吗?
但她这会儿可不敢造次。
敏感地缩了缩肩膀,楼晚拉下他的手,往床边走去。
谢淮谦舌尖一顶,最后一截软糖滑下嗓子,他进洗手间,三两下洗完出来。
楼晚已经窝在床的最里侧了,被子倒是留出来一半。
谢淮谦上床,拉过被子盖上,转身拥着她,“换过床单了?”
颜色明显不一样了。
楼晚背对着他,身体猛地一僵。
低缓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睡吧,明天你们不是要去展会么,不动你了,就抱抱。”
楼晚嗯了声,缓慢放松身体,闭上眼睛。
谢淮谦拥着她,摸到她的手握紧,说:“兰山居里大部分家具都已经买好了,你忙碌之余找个时间去看看。”
楼晚还是嗯了声。
听得出来这一声已经很模糊了,谢淮谦没再说话,只是亲亲她的后脑勺,轻声说:“睡吧。”
等她平缓的呼吸声传来,谢淮谦虚虚搭在她腰间的手这才放下去贴着她的小腹。
她放松下的小肚子有一小点肉肉,他无声地笑笑,莫名就觉得好可爱。
两指合并捏了捏,他侧身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单手操作着给她转了十万,再大就转不过去了。
好在也能让她在乔一煜盘下商铺之前去应付那个房东。
本来是想给她他那张黑卡的副卡的,但还是和套一样全部都放在车上了。
——失策。
今晚真是大失策,戒指、套、烟、卡什么的都没带过来。
要不是她这里有一个,他都不知道今后得熬多久才能碰她。
放下手机,他撑起身体看了她一眼,微弱的动作使得她肩膀一松就平躺回来,谢淮谦放平胳膊接住她。
过了好大一会儿,看她睡得熟,他才轻抬起她的脑袋,伸手从她后脑勺下穿过。
楼晚迷迷糊糊惊醒,“怎么了怎么了?”
“我抱着你睡。”他说。
楼晚哦了声,脑袋歪在他肩膀上。
谢淮谦将胳膊从她脑后穿过去,抱着她,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低声说:“睡吧睡吧。”
楼晚脑子不太清醒地嗯了声,翻个身面对着她,脑袋往他肩窝里蹭了蹭,重新闭上眼睛睡去。
温热的呼吸喷在胸口,痒痒的。
谢淮谦垂眸看她,片刻,下颌搭在她脑袋上跟着她微浅的呼吸声睡去。
一觉好眠到天亮。
刺眼的亮光从窗帘缝里透进来,谢淮谦醒来看一眼时间,早上七点四十,不算很晚。
楼晚窝在他怀里熟睡着,素颜的她整个脸色都是淡淡的,脸颊和鼻梁骨上有几颗细小浅淡的小雀斑,唇色淡得都快失去了粉色。
他垂首亲了亲她的唇,早晨的生理反应让他想抱着她不管不顾地来一次,但又考虑到她的顾忌,他就只能抬起她的腿,腰腹往后退开一些。
躺了会儿,实在是煎熬,他侧首再看她一眼,轻轻地拉开她的手,撑着身体起身,扯过被子给她好好地盖上。
他撑着膝盖在床边坐了会儿,等了会儿也没等到消下去,今早这个反应过于固执了些,亲不到想亲的人,比他本人还要执着,昂首挺胸的。
谢淮谦侧首看一眼床上睡着的人,喉结滚了滚,转回头抬手拿过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站起来,扯过椅子上的黑衬衣穿上。
扣着纽扣转身,看了眼衣柜,神情若有所思。
进洗手间简单地洗漱一番,他走到床边撑着床看了会儿她呼呼睡的模样,垂首贴了贴她的唇瓣,直起身体往外走,拉开门出去。
客厅安安静静,一个人也没有。
阳台上的花花草草在晨风中摇曳着身姿,给这个不错的早晨带来一丝活力。
谢淮谦走过去,拿起喷壶接了水给花花草草浇了水,从阳台往下看,小区里人来人往,晨跑的、早起上班的、遛狗、遛孩的……
浓浓的人间生活气息。
他深呼吸了一口,放下喷壶进客厅。
厨房在中岛台后面,他走进去,拉开冰箱看了眼。
唐嘉仪睡醒一看时间,八点过十分了,眼睛瞬间瞪大。
踏马的,上班快迟到了!
一个鲤鱼打挺翻爬起来,化妆品和电脑全部塞进一个包里,随便洗漱一下涂了个简单的水乳,换了身西装,拉开门就出去。
听到厨房有动静,她弯腰扯了双高跟鞋快速换上,头也不抬,“晚晚,我的早餐就不用做了,下午下班了我去展会找你们哈。”
谢淮谦拿着吐司片转身,轻挑眉梢,冷淡出声:“哦。”
“不……”妈的,等等,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
唐嘉仪倏地直起身体看过去,对上男人戴着的无边眼镜,以及镜片后薄凉狭长的眼眸,一瞬间失去语言表达能力。
谁家一大早醒来, 男神出现在自家厨房的?
想着,唐嘉仪抬起手,轻轻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有点响, 但不疼。
清脆的巴掌声引得厨房里的男人转过头,奇怪地瞅她一眼, 随后毫无表情地转了回去。
会动欸……
唐嘉仪连做梦都不敢想, 这个男人会出现在自己家里。
她平日里顶多就是意.淫一下谢总同意了她的专访,他们在狭小的会议室里你来我往完成一个财经采访而已。
假的吧?
长得像而已吧?
听说世界上完全相似的人都有的。
真正的谢总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出现在她家的厨房,还拿着吐司片像在自己家一样的。
唐嘉仪一瞬仰头朝四周看去,熟悉的客厅、阳台、小花小草, 是她家没错。
她刚穿进去一只高跟鞋, 另外一只都没来得及穿上,一瘸一拐地、不敢置信地走近, 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颤颤出声:“谢总?”
谢淮谦往吐司片上涂上草莓酱,撩起眼皮看她一眼,神情淡漠得像是在签一份千百万的大合同。
鼻腔里哼出淡漠的一声,“嗯。”
唐嘉仪左边身体低着一些, 撑住中岛台,再次确认:“淮育资本的谢总?”
谢淮谦干脆放下吐司片,食指一推眼镜边框, 撑着中岛台,目光冷淡地觑着她, “要给你我的名片吗?”
一股子倨傲气场从他身上蔓延过来, 压迫感十足的气场下,唐嘉仪呼吸都放缓了。
妈耶!妈耶!
没错, 没错了!
这种气场绝对就是他了,没有那个假冒伪劣的能有他身上这种气场。
真的是她的商业男神、淮育资本、QMO商场的CEO谢淮谦谢总呢!
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还熟得和在自家一样?
这是她最想不通的,难不成老天爷听到她的祷告,给她空降一个谢总来?
唐嘉仪脑袋一片空白,愣愣摆手,嗓子像是被毒哑了一般一句话都吐不出来,平时雷厉风行的唐大记者这会儿就像是个二傻子一样。
谢淮谦轻挑眉梢,站直身体,重新拿起吐司片摆好,放进烤箱里。
整个过程姿态拒人于千里之外,明显不想跟她过多交谈。
唐嘉仪张了张嘴又闭上又张了张嘴,最终愣愣地转身。
一瘸一拐回到玄关,另一只脚踩进高跟鞋,两边肩膀一样平衡时,她忽然捶了捶鞋柜,一声压抑地尖叫:“啊——”
楼晚走在昏暗的雨天里,一道闪电忽然劈开夜空,直接朝着她和唐嘉仪劈来,生死攸关之际,闪电转了个弯把唐嘉仪给劈成了个窟窿头,伴随着她的尖叫声,楼晚瞬间睁开眼睛。
看清屋内的天花板,楼晚眨了眨眼,立即松了口气。
吓死她了,还好只是个梦。
唐嘉仪那声尖叫似乎还回荡在耳边,怪刺耳的。
楼晚翻了个身,动作缓了缓,被身体上的酸涩给震住。她想起什么猛地抬眸看旁边的床畔,那里已经没人影了。
忙撑起上半身看向屋内,没有。
连昨晚丢在椅子上的衬衣都不见了踪影。
他大清早的就走了?
也不给她打声招呼。
她伸手摸了摸他睡那个位置的床单,有一点点微微的热度,那就是离开还没多久。
不知怎么的,情绪微微有些失落,就连窗外的好天气都没法拯救。
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楼晚拍了拍脸,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拿下来摁亮手机屏幕,一张显眼的结婚证照片的锁屏出现在眼前。
她一顿,这不是她的手机,谁家手机锁屏用结婚证的啊,怕不是有……
等等,楼晚翻过背后一看,是黑色的,谢先生的?
他还没走?
那人呢?
楼晚一言难尽地再次看眼锁屏,好想给他换掉,但不知道密码。
她看了眼时间,把手机放回去,下床趿拉着拖鞋先拉开窗帘看一眼小阳台,没人。
她把空调关了又转进洗手间,也没人。
随着不大的地方转完,楼晚心脏忽然就高高提起。
她打开衣柜快速换了身居家的衣服,要拉开门前深吸一口气。
这个时间点,唐嘉仪早就上班去了。
她上班要到新城区那边,即便是开车,也会提前四十多分钟出门的,应该不会碰见的。
深度分析一翻,楼晚刚摸到门把手,屋外再次传来一声压抑地呐喊:“啊——”
心脏“咯噔”一声,伴随着这声“啊”,楼晚知道,什么都来不及了。
紧接着高跟鞋哒哒哒地快速路过客厅走到中岛台,唐嘉仪颤抖的声音传来:“谢总,您为什么……为什么,会在我家里呢?”
谢淮谦淡淡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慵懒和自得,“这也是我老婆家,怎么?我在不得?”
“老婆?!!”唐嘉仪声音拔高了一个度都变了个调。
楼晚深呼吸一口,拍拍脸告诉自己,没什么的,没什么的,人生百年很快就会过去的。
她硬着头皮拉开房间门。
中岛台旁的人和厨房里的人转头看她。
唐嘉仪敷衍地朝楼晚打了个招呼,又飞快扭头盯着谢淮谦。心中已经展开纸和笔就差当着他的面把录音笔给打开了,实在是不想错过这位大佬的一手新闻。
谢淮谦放下手里的盘子,从厨房出来路过唐嘉仪,走到楼晚面前,温声道:“先去洗漱一下,早餐快要做好了。”
“!!!”唐嘉仪瞬间瞪大眼睛。
怎么回事?速度这么快的吗?
大前天晚上她才让晚晚去勾引他,今天就已经勾到家里来了?
楼晚看一眼呆滞看过来的唐嘉仪,干巴巴地扯唇笑了笑,你今天怎么回事,上班上那么晚?
唐嘉仪眼角抽了抽,不上那么晚,我怎么会知道这么劲爆的事。
旁边小屋的房间门打开,楼霜从里面出来,见到‘姐夫’愣了一下,但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他,尤其是知道这人对堂姐还算好的情况下,神色如常地路过客厅去洗手间。
唐嘉仪眼睛再度大了一个倍,偏头问:“小五,家里多了个人你不觉得奇怪吗?”
楼霜听到叫自己的,疑惑地抬眸看她一眼。
夫妻不都是住在一起的么?
像家里的大伯父大伯母、二伯父二伯母、堂哥堂嫂他们都是住一起的啊。
如今三姐结婚了,有自己的老公,住在一起有什么奇怪的。
谢淮谦抬手在楼晚面前摇了摇,见她回神,他顺势握住她的肩膀给她转了个身面朝屋内的洗手间,“快去洗漱,不然去展会的路上会很堵。”
对啊,今天去展会。
楼晚一拍脑袋,快速去了洗手间。
谢淮谦见她急急忙忙的模样,笑了笑,返回厨房,路过呆滞的两人,他又恢复那副淡漠的神情,说:“小五快去洗漱,一会儿送你们去展会。”
听到去自己也能去展会,楼霜眼睛亮了亮,“我,能去?”
“能。”谢淮谦把其中一份烤熟的吐司片放在餐桌上,“快去洗漱。”
楼霜开心极了,哒哒哒跑进洗手间。
剩下唐嘉仪一个人在怀疑人生。
所以谢总不仅认识楼晚,还连带着楼霜也认识了?小姑娘那么自闭的人都接受了他,可见他们认识的时间绝对不晚。
她飞快扭头去看男人。
他似乎后脑勺也长了眼睛,冷淡说:“没做你的。”
“……”才不是这个,唐嘉仪忍了忍,没忍住问,“谢总,您刚刚说您老婆……”
“当然是楼晚。”谢淮谦转身,想起什么叮嘱道:“这件事她不愿意对外公开,你也记得保密。”
“……”她可保不住秘密,她可是记者啊,拿他的一手资料曾经是她最大的目标。
谢淮谦掀起眼皮瞧她一眼,眼眸微微眯了眯,说:“专访的事,你直接联系我助理就好。”
这么轻易的吗?
这么容易就拿到了?
唐嘉仪晕乎乎点头,在他眼神示意下,转身往门口走去。
关了门,她往电梯走去的脚步都是飘着的,忍不住感叹:晚晚可真给力啊,说勾引就真的勾引,还给勾引过来了。
简直就是梦幻一般。
谁能想得到啊,一觉睡醒,梦中的专访就塞进自己怀里了。
等楼晚洗漱完出房间门,客厅里已经没有唐嘉仪的身影了,楼霜乖乖坐在餐桌前吃着吐司。
男人站在中岛台旁,手里端着一杯牛奶,见她过来,把牛奶递给她,“随便做了点早餐填填肚子。”
楼晚接过,在他拉开的椅子上坐下,桌面上放着一盘烤得金黄的吐司,吐司片中间还裹上了果酱。
咬了一口,见他只喝清水,楼晚问:“你……不吃么?”
“不饿。”他实在是不想吃。
楼晚抿了抿唇,“那我给你随便做一点……”
谢淮谦按住她的肩膀,“别费事了,不然去展会来不及的。”
眼看着时间飞奔向九点,楼晚一口咬住吐司片。
去茶间遇的路上是他开的车,开的就是从他车库里挑出来的那辆白色路虎。
秋玥和夏晨已经早早到店,从店里搬运器材到楼前的平地上,楼霜下车,提着裙摆也跟他们一起。
今天的茶间遇员工全部都换上了新中式的服饰,眼前一亮的装束使得即便是楼晚这个经常跟他们在一块的人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秋玥还挽了个漂亮的小丸子头,凸显得她越发活泼可爱;夏晨的单眼皮配上黑青飞鱼服,一股子冷硬气质格外出众。
谢淮谦停好车,慢条斯理地从车上下来,看着朝气勃勃忙碌的众人,暗自挑了挑眉梢。
目光定在墨绿色高马尾的女人身上,她换了身之前从未见过的墨绿黑的新中式,头发不再是用簪子盘在脑后,而是高高扎起高马尾,清冷的妆容使得她气场一下拔高两米。
“老板。”身后传来乔一煜的声音,谢淮谦嗯了声,见他们都在忙碌,他便没有打扰她,转身上车。
黑色迈巴赫倒了个头,驶出古街二巷。
谢淮谦拿出手机,点进跟她的聊天页面,昨晚转给她的那十万她还没收。
他给她发去一条:【你们忙着就不打扰你了,下午再来找你。】
zien:【把钱收了,免得那个房东骚扰你。】
这两条信息楼晚还是坐上车了才看见,包括之前那条。
车是夏晨开的,见到白色路虎揽胜,男孩子爱车的心就被迷住了,问楼晚他能不能开开看。
楼晚求之不得呢,越野车型她开着确实不顺手,有人给开车她还乐得清闲。
她坐在后座上,看着橙黄色气泡框里那一串零,楼晚心脏颤了颤,掰着指尖数了数,十万……一口气给她转十万,不愧是他。
但楼晚不能要,房租困难这事她连顾墨蓁都没说,更别说要他的钱。
他给的已经够多了,她可不能再要他的了。
至于还差着的两万多的钱,楼晚犹豫着翻开通讯录,在父母和姐姐的号码上踌躇了一翻,重重地叹了口气。
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想麻烦家里人的,当初开店那三分之一的资金就是家里凑起来给她的,一年过去了她一毛不挣不说房租还贴进去,她都没脸跟家里人讲。
还有一天时间,让她再想想办法,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
楼晚熄了屏幕,看着飞速后退的街景。
手机震动一瞬,楼晚并不想看消息,她不知道要怎么回复他的那两条以及那一长串的橙色气泡框。
前排副驾驶上坐着的秋玥却忽然扭头看她,楼晚疑惑地眨了眨眼,眼神问:怎么了?
秋玥点了点手机示意她看。
楼晚打开手机,看见秋玥给她发过来的消息,点进去,表情包前面一条也是一个橙色气泡框,三个零之前加了个八,她给她转了八千。
下一秒,跳出一条新消息:【晚晚姐,我手里还有八千,你先拿去交房租,虽然少了一些,希望你别介意。】
楼晚看着消息,心脏一时间软绵绵的,她抬眸看向副驾驶,秋玥弯唇笑了笑,转回头去。
楼晚垂首看着手机页面,没收她的钱,她知道秋玥在还着之前的助学贷款,身上也没钱。
发了个亲亲的表情包,楼晚回:【谢谢小玥,不少了也不介意呢,只不过房租我已经凑够了。】
秋玥回了个真的假的表情包。
楼晚说:【是真的,明天就可以准时交房租了。】
秋玥发了个开心的表情包。
楼晚笑了笑,抬眸的瞬间看见身侧的楼霜也抬起眼。
小姑娘的嘴角抿得紧紧的,片刻,她从她的小包内层里一张一张地摸出五张红色纸币,一股脑塞进楼晚怀里。
抿着嘴角小声说:“我只有,这些,下次多给你。”
楼晚捏着手里带着温度的纸币,鼻尖一时间有些酸涩,一张一张叠好,她拉过小姑娘的包,把钱重新放回她的小包里。
楼霜不解地抬起头看她,以为她是嫌弃她钱少,眼眶红红的。
楼晚摸了摸她的脑袋,出门的时候她给她梳了个低马尾的鱼骨辫,发尾绑着跟她新中式马面裙同色系的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