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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来听雨—— by词树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7-31

屋子里好像没有第三人了,那不成还真是……他?
她有些迟钝地扭头再次看向身边的男人,目光不自觉又被那节性感的骨头给吸引过去。
“楼小姐。”喉结继续滑动,低沉的声音传出:“你揪疼我了。”
“啊?”楼晚一惊,这才发现她五指成爪紧紧抓着人家的腰,高定衬衣都揪皱了。
她慌忙放开往后退,脸烧成一片红云。
“对,对不起。”
“没事。”谢淮谦抬了抬眼镜,微微歪头看向她的眼睛,“还喝水么?”
楼晚的视线被他推眼镜的修长手指吸引去,继而又被他这副带着眼镜的斯文禁欲模样给吸引住。
她才发现这人近看更好看,无边眼镜增加了他斯文败类的淡薄,高挺的鼻梁架着鼻托,镜片内的眼眸深邃狭长,正定定地注视着她。
灵魂都要被吸进去了。
救命,这是什么男狐狸精?
她要晕乎过去了。
“嗯?” 他疑惑。
别嗯别嗯,楼晚连忙撇开眼睛,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呼啦啦浮起一堆各种大学期间看的废片。
“楼晚。”他轻轻地喊了她一声。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他喊她名字,有正式、平等对待她的态度,楼晚心底忽然就没有那么排斥他了。
她抬眸看他,谢淮谦抬了抬手里的水杯,再次重复:“还喝水么?”
摇了摇头,楼晚看着他直起身体,黑西裤缓慢拉直,腿部原本有些的皱褶也渐渐消失变回平滑笔挺。
他站起后,她眼睛平视过去正对着的就是他的腰腹之间,后知后觉一个女生不能盯着男人这个位置看。
她缓慢仰头,视线从腰间的西裤裤腰爬上去对上他垂首看着她的目光。
很温柔,他的目光很温柔。
今晚的他,跟上次她遇见的他完全不一样。
像是,变了一个人。
退去了冷漠,整个人如同温润的翩翩公子。
是夜晚在作祟?还是酒精在搅乱?
又或是突然发现她这个人也是有优点,所以改变对待她的态度。
楼晚忽然就很想问他,为什么看不起她,为什么要说出她是垃圾这样的,与他形象气质极其不符合的话。
她实在不理解哪里得罪他了。
想啊想,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
谢淮谦原本要走,见她定定地仰着脑袋看着自己,往日清冷的容颜此时都有些软乎乎的可可爱爱。
他没忍住伸手,但也只是碰了碰她的头发,轻声问:“怎么了?”
楼晚呆呆地看着。
“哪不舒服么?”他又问。
楼晚摇了摇头,眼皮很重,她闭下缓了缓又睁开,看着眼前的人。忽然心生一个胆大的念头,且逐渐地不可控制,越来越强。
她伸手拉住他的手。
谢淮谦没收回,给她拉着。
这给了她很大勇气,楼晚梗着脖颈,质问的话到了嘴边拐了个弯:“谢先生,我好看吗?”
谢淮谦神情一顿,沉沉的目光压下,定定地回视着她,半晌,应了声,“好看。”
楼晚轻笑起来,清冷的容颜中带起一丝妩媚,谢淮谦一时间定住,她拉着他的手在使力。
他被她拉着往下扯,只能先放了水杯,在床边坐下。
楼晚跪在床上直起身体,鼓起很大的勇气,在他刚刚坐下的时候就冲了过去。
原本是要直奔主题直接强吻的,没成想他的眼镜挡住了她的脸,仅仅只有一厘米的距离就能亲上的唇却硬生生被迫停下。
热热的鼻息在俩人中间蔓延,楼晚隔着一层薄薄的镜片与他薄凉的黑眸对上。
一瞬间孤勇散去,只剩下无尽的窒息和尴尬。
楼晚干巴巴地扯唇,移开脸往后退,却在下一秒看见男人抬起手,修长的指尖捏着镜腿把眼镜拿下来。
拿了眼镜后他的眉眼轮廓越发深邃,狭长的黑眸定定地注视着她,另一只手抬起,朝着她勾了勾。
什么……什么意思?
不发火?也不像上次那样说她,更没有甩手就走?
还允许……亲他?
她呆住一瞬,刚刚那一鼓作气已经散完了,再不敢放肆,杵在床上一动不动。
等了两秒,不见她过来,男人伸手贴着她的背,将她搂过来。放眼镜的同时,他俯首凑近她的脸,碰了碰她的唇瓣。
唇上软软的一瞬就离开,楼晚眨了眨眼,回神,就这样?
她的神情直白而好解读,谢淮谦勾唇轻笑。
没了眼镜的遮挡,他笑起来其实很温柔,狭长的眼尾微微上翘,像只狐狸精。
楼晚被美色迷住,直到唇瓣被湿润的唇抿了抿她才回过神,本就有些迷糊的脑袋瞬间被唇上的柔软触感占据。
湿润的唇瓣相贴着轻吮她,很温柔,很温柔。
她被蛊惑住,也合起唇瓣抿了抿他。须臾后,从他唇瓣中又探出条更湿软的物体,一点点滑过她的上下唇瓣。
好痒……
她不由自主地启唇想要咬住那条滑不溜秋的东西,却让它得了逞,狡猾地钻进她唇内勾住她的舌尖兴风作浪。
空气渐渐稀少,她被亲得浑身都发软,伸手去推他。指尖碰到滚烫而又凹凸有致的身体肌肉时,便又不由自主地开始一点点摸着过去。
他没阻止她,只是搂在她背上的手移到她后脑勺上紧紧压着,让她逃不出他的禁锢,任由他放肆掠夺。
隔着一层衬衫,楼晚始终碰不到真正的皮肤温热质感。她心痒得厉害挠了一下,开始扯衬衣下摆,没扯出来。
再次使劲,还是没扯出来。
谢淮谦放开她的唇瓣让她换气,嗓音低哑:“有衬衫夹,扯不出来的。”
楼晚瞥他胸膛,伸手去摸纽扣,仰头看他一眼,见没反对便开始一颗一颗解开。
肌理分明的胸膛一寸寸露出来,直到解到最下面倒数第二颗的时候都还没看见所谓的衬衫夹长什么模样,腹肌倒是不错,指尖匆匆地摸了一把。
她仰头,控诉道:“没有。”
谢淮谦无奈,拉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衬衫夹不在身上,而是,”顿了顿才说,“在腿上。”
楼晚的目光往下滑,怎么没看出来?
她也是酒壮怂人胆,这会儿敢直接上手去摸。
还真的是。
手压上去后,大腿的西装布料上出现一道被皮环箍着的痕迹,就像女生戴在大腿上的袜夹腿环一样。
刚刚他站着她都没看见,坐着的时候也不明显,只有用手压下去,那道痕迹才出来。
没想到他这样高高在上的贵公子,西装革履之下居然戴着这种东西。
莫名就,有点兴奋!
他居然会戴在大腿上诶……
第一次发现这样的神秘东西,楼晚的眼睛都直了。
手掌压下去,腿部肌肉就会被勒紧,进而绷起来。
摸了会儿,她整个人都快趴到他身上去了。
谢淮谦一手扶着她身体,难耐地仰起头,吞了吞干涩的喉咙,低低喊了她一声。
楼晚没应,一心放在新东西上。手没忍住就顺着大腿肌肉的线条开始摩挲衬衫夹的带子,一点点往上爬。
到达腿部,忽然横生变故,一只手猛地压下来,拉走她的手。
“别摸了。”声音沙哑。
“我要看。”她盯着那看了片刻,好奇地眨眨眼。
修长的手指抬上她下巴,将脸蛋扭开。
她又转回来,仰起头看着他,重复一遍:“我要看。”
谢淮谦垂首回视着她,指尖摩挲着白皙的下巴,片刻,勾唇道:“那我可就被你看光光了。”
衬衣已经被解开,再脱去裤子,那可不是就看光了。
“我不介意。”楼晚眼睛一亮,她没看过真人版的!
她真的不介意,这么优质的男色,是她赚了。
这以后,他要是再看不起她,那就是看不起他自己了。
再说她是垃圾,那他就是连垃圾都睡的人了。
脑海不可控制地兴奋且期待,血液都开始沸腾,楼晚看向他那节性感的喉结和那颗细小的痣。
她凑近,唇瓣贴着感受它的生命力,指尖一寸寸顺着解开的衬衣一路向下,路过西裤移到自己身上。
白皙的指尖缓慢勾起腿侧旗袍的高开叉,贴着他骨头的声音低媚勾人。
“谢先生,今晚,我能睡你么?”
谢淮谦:……
喉结狠狠滚动着,狭长深邃的眼眸里深暗浓稠得化不开。
片刻,他突然伸手一把勾起她的腰,俯首凑上去含住她的唇,擒着人往身后的被褥里倒去……

清晨, 亮光从窗外透进来。
楼晚迷迷糊糊睁开眼,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一时间都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那梦有些离谱, 她居然会梦见她胆大包天把一个惹不起的人给睡了。
妈的, 逃还来不及呢,睡?也就是在梦里了。
只是这头顶的天花板怎么有点陌生?视线缓缓往下移动, 墙壁上的画是莫奈的《睡莲》?
嘶……好贵。
一些模糊的记忆呼啦啦回到脑海里, 楼晚唇角抖了一瞬,她快速往自己盖着的被子看去,是浅灰色的冰凉蚕丝料子。
真的不是在她房间。
所以,不是梦?
缓缓扭头往身侧看去, 一张放大的白皙精致俊颜枕在她脑袋旁边。没了眼镜, 睡着的他也没了那锐利的冷漠。
漆黑的额发不像往常那般往后打理回去,而是乖巧地垂在额头上, 看着就像是男大学生一般。
可楼晚知道, 像不等于是。
她闭了闭眼,造孽!喝酒误事!
拉起被子看了看,身上穿的不是那件旗袍,而是一套纯白棉布的睡衣。
她这一侧的床头柜上散落着几个小盒, 而身体的不适也在告诉她,昨晚她还真没带怂的,就是上了。
她再扭头看一眼安安静静地睡着的人, 有些不能理解,他还当真就从了她了?
那个高高在上的, 一身冷漠俯瞰着她的男人就这样, 被她轻而易举地,拽下来了?
脑海里的记忆乱七八糟的, 但她还是记得清楚,是她先勾引的。
她是怎么敢的啊?!
楼晚吞了吞干涩的嗓子,他昨晚也喝了酒吧?
不会找她算账的吧?
小心翼翼地拉开被子,她撑着床缓慢坐起来。床单的颜色有些不一样,按理原本该和浅灰色的被子一个色的,但这会儿居然是白色的。
楼晚把腿挪到地上,脚底心那一块木木地扯疼,是抽筋的后遗症。但是关于是怎么抽筋的,脑海里就模糊了,没有具体的印象了。
扭头看一眼身后还在睡的人,半张侧颜埋进枕头里,睡得正香。
不知道后来他是怎么给她穿睡衣的,楼晚低头看一眼自己,想起昨天穿来的衣服还在顾墨蓁的换衣间,总不能穿着睡衣就溜,目光放在床边放着的旗袍上。
算了,都穿过了,不差这一次,反正都是还不起的。
她伸手拿起旗袍,边撑着床起身边谨慎地盯着床上。
没动静,很好。
光脚抱着旗袍跑进洗手间,她连灯都不敢开。匆匆换上后抱着睡衣出来,看一眼床上的人,把睡衣放下,弯腰扯起鞋子就要悄悄溜掉时,脊背皮肤猛地一激。
她深吸一口气,直起身体,侧脸就和床上躺着的人对上视线,一时间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狭长的眼皮耷拉着,睡眼惺忪地放空两秒,谢淮谦伸手摸到床边,她睡过那一半已经凉了,瞬间睁开眼扭头看过去,她半弯着腰站在床边。
看着她有些窘迫的可爱模样,他没忍住弯了弯唇角。
撑着身体坐起来一些,身上盖着的被子滑下去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胸膛,他也没在意,伸手拿过眼镜戴上,这才扭头看她。
“起这么早。”开口的声音懒洋洋地带着些低哑。
楼晚不知道该回什么,沉默着把鞋子放下去,撑着床边穿上。
镜片后淡薄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移到细白的腿上,脑海里浮出这双腿搭在肩膀上的画面,顿了顿,谢淮谦扭开脸,扯过衬衣披上。
声音温和:“要回去了么?我送你。”
“不用!”楼晚急忙站直身体,抿了抿唇,说:“谢先生,昨晚,昨晚大家都喝了酒,酒后的事就当是没发生过。”
扣着衬衣纽扣的修长手指一顿,他缓慢掀起眼皮看向她,沉默片刻,说:“我没醉。”
“发生的所有事,”他笔直地盯着她,“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楼晚避开他的目光,“大家都是成年人,就,有些时候难免会冲动了一些。”
谢淮谦敛眉,垂下目光继续扣着纽扣,淡淡说:“既然是成年人,就要为冲动的后果负责。”
楼晚抿了抿唇,“昨晚确实是我冲动了,是我的错。”她看他一眼,“谢先生要是觉得理亏,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都可以赔偿。”
她想找自己的包,才想起包在顾墨蓁房间。
瞧着他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去,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冷,楼晚一把抓过手机,“我,我先走了,就不打扰您了。”
眼睁睁看着她像阵风一般刮走,幽深的眸色如同深潭里的漩涡。谢淮谦闭了闭眼,嘴唇抿得平直,紧紧握起拳头,手背青筋暴起。
片刻,他下床扯过裤子快速套上,大步走出房间门,刚出去就和楼梯口站着的姥姥对上目光。
他缓了缓脸色,开口唤道:“姥姥。”
顾老夫人抱起胳膊,静静地注视着他。她这个大外孙平时即便是在别院里也会梳理整齐才从卧室出来,一副老沉做派。
这副衣冠不整,衬衣随便扣起来,头发也没打理的模样倒是少见。也正是这样,顾老夫人倒也才记起大外孙还是气血方刚的年纪,没真像他表现出来那么沉稳老派。
她问:“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谢淮谦捋平衬衣,慢步走到姥姥身旁,一手扶着她的胳膊,带着她往楼下走。
顾老夫人侧目瞅着大外孙,见他面色沉着,唇角也敛得平直的模样,猜到了一些,停住脚步,脸色慢慢板起来。
“还没在一起?”
谢淮谦抿了抿唇,半晌,嗯了声,说:“我会负责的。”
顾老夫人的脸色已经可以说是难看,“知道你们年轻人不在意,但是这样没感情的……”
“不是没感情。”谢淮谦打断姥姥的话。
顾老夫人侧目看他脸色,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在给大外孙插刀。也是,上次见到楼小姑娘来家里的时候,老爷子可不是说过他像只孔雀一样么。
“打算追小姑娘了?”
谢淮谦点头。
顾老夫人的脸色这才好一些,早些年没退休的时候她是老派严肃的文学家,传统思想和现代思想碰撞之下依然觉得现代年轻人的这种习性对女孩子的伤害要更大。
更何况楼小姑娘还是外孙女最好的朋友,昨天人家还那么辛苦的给她做了一个别出心裁的祝寿糕,转头自个家就这样对不起她,说出去都要被人唾弃。
她拍了拍大外孙,语重心长地说:“楼小姑娘很好的,性格、脾气,人也漂亮,还会做一手了不起的糕点。这样的姑娘难追一些很正常,你别给我摆你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听到没有?”
谢淮谦点头。
即便是姥姥不说,他都知道她是一颗蒙尘的明珠。
就是这短短的相处机会,还是他从助理乔一煜手上抢过来的。
“追女孩子不是对待下属,最重要的是要用心。”
“要是有什么难处一定要跟姥姥说,虽然不一定会帮得上忙,但帮你们约着见见面什么的,老婆子的脸还是豁得出去的。”
谢淮谦再次点头,把姥姥扶着坐在餐桌上。
他走到门外,站在台阶上往林荫道看去,喊来李叔吩咐一句。
楼晚走到上次的位置,身后如同复制一般再次驶过来一辆黑色加长林肯商务车。
依旧还是李叔,话还是那句:“楼小姐,城区有些远,我送送你。”
楼晚腿上不舒服得厉害,还穿着高跟鞋,倒也没推脱,她坐上车,拿出手机看一眼给顾墨蓁发的消息,还没回。
那就是还没醒。
可她出别院的时候没遇上任何佣人。
李叔边开着车边说:“楼小姐每次都离开得那么早,怎么不等墨蓁小姐醒来呢?”
楼晚心不在焉地回:“要回去接我妹妹,还有店里要 开门,就想着早一点回去了。”
“这样啊。”李叔点了点头,“那下次楼小姐离开的时候记得吩咐一声,别一个人悄悄地走,别院里可不止我一个司机。”
“再说从别院到城区十多公里路,脚能走废咯。”
楼晚应了声,倏而抬眸,出声问:“李叔,那现在是……有人让你送我的么?”
“是的,淮谦少爷让我赶来送一下你。”李叔有些不好意思,“每次都没能及时发现楼小姐出别院,我这个管家是真的该退休了。”
“是我不想打扰你们。”楼晚忍了忍还是问:“那上次……不是墨蓁吧?”
李叔开着车的手摩挲了一下方向盘,抬眸看一眼后视镜,“还真不是,也是淮谦少爷让我送你下山的。”
楼晚握紧手里的手机,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早餐过后,谢淮谦开着车出了别院,拿起手机给周洁打去电话。
“谢总早。”周洁疑惑,大清早的老板怎么给她打电话?
谢淮谦打着方向盘,目光掠过旁边的林荫道,思索着说:“去找D家珠宝定制负责人,尽快在今晚之前做出一枚戒指。”
顿了顿,加上一句:“求婚用的。”
周洁喝着咖啡一呛,“好,我这就联系。”她抱着咖啡快速跑进大厦,看见自己食指上的雕花戒指,急忙问:“对了谢总,要多大尺寸和什么款式的?”
“款式简洁一些就行,尺寸……”谢淮谦脑海里浮现出昨晚她抓着他手指的触感。她的手指是纤细修长的,连指甲都是很好看的形状。
指尖合拢轻捻,片刻,他说:“就按女士最小的尺寸来就好,让他们赶一些,最好今晚就拿到。”
挂断电话,谢淮谦开着车先往老城区驶去。
近来往这里走的次数是过去的一年之多,老城区要比新城区更有烟火味儿。
街道小巷里都是早市的繁华热闹,往来卖菜卖早点的小摊小贩比比皆是。
前方的人行道上,一对推着自行车的中年夫妻缓慢走过,男人手里推着车,另一手还紧紧拉着他身边的妻子。
谢淮谦的目光随着他们一直走到对面的马路上。
结婚、夫妻。
多么有生活气的两个词。
也是原本离他特别远的两个词,这么快就来到了自己身上,而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愿意。
从前要是有人说他在28岁这年甘愿坠入婚姻深潭,他一定会嗤笑。
从小生活在离异家庭里,父亲一心看中能力,拿他和大哥比,和周围大院里的天赋之子比,把他看作是一把能力的利器。
而母亲呢,没和父亲离异前在家发疯,天天哭着抱怨父亲不放她自由,疯狂起来还会在家里砸东西。
离异后,母亲只选择妹妹,带着妹妹走后就了无音讯,从没有想过要不要带他走,也从没回北城看一看他。
没人问过他的意愿,当他只是一件物品,丢来丢去。
如果以后的婚姻也是这样的冤家怨侣,那结婚又有什么意思,干脆单着好了,起码自由自在。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期待着婚姻早日到来?
是从他即便误解她是陆斐昀的女朋友也要上赶着去见她;
从他迫不及待买下婚房;使了手段赶走乔一煜这个最强劲敌;扯上亲妹谋划相亲局……
只是因为结婚这两个字是由她带来的,所以他会期待,期待和她一起生活,一起过日子。
最近这段时间里他常常不受控制地幻想,幻想婚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少不了像昨晚那样的吧?
事情结束后,他抱着她去浴室里简单地冲洗了一下。
或许是喝了酒加上运动过度,整个过程她都没醒,洗完他给她包上浴巾,先放在房间的单座沙发上。
他转身快速换了床单,原本的灰色床单扯下来,上面一片颜色较深的痕迹让他顿了顿,扭头看沙发上熟睡的人。
即便进去的时候有感觉到阻碍,可看她没怎么喊疼,他就没在意,没想到原来还真的是。
他们都把第一次给了对方。
他没忍住走过去,撑着沙发边,抬起她的下巴细细地吻了会儿,直到她迷迷糊糊地挣扎,他才放开她。
幽深的眸光注视着她歪朝一边的睡颜,他轻轻捏了捏她鼻尖,说:“明天起来,可一定要记得。”
他把床单叠起来,放进旁边的衣柜下层,重新换了白色的,铺好后,他走过去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正要躺上去一起睡就看见她左抓一下,右边也抓了一下。
浴巾裹着睡到底不舒服,他转身拉开衣柜,翻过一圈找出一套白色纯棉的睡衣,拿出来小心地给她换上。
过程中免不了起异常,但他不忍心再打扰她睡觉,只是低头贴着她轻轻地亲了会儿。
他在她旁边躺下,一会儿拉过她的手握着,一会儿又轻轻地转身拥着她。
没法说清这一晚心里的波动有多大,只是一想到以后也是这样的生活,他就满心柔软。
“晚晚。”他试着喊她一声,这样很亲昵的称呼。
室内寂静,只听得到他的心跳声和她轻微的呼吸声,两道微弱的声音融合混在一起,奏成夜的乐章。
他仰躺在床上静静聆听着,片刻,转身拥住她,轻声说:“祝寿糕很漂亮,蛋糕也很好吃。”
洗手间外的走廊那会儿,她离开后他转身去了糕点房,被分食一半的祝寿糕已经被推回来了,几个佣人手拿着盘子在分享。
见他进去,纷纷站起来,他摆了摆手让他们继续,拿起一片一次性盘子,接过佣人手里的划刀,划了一份出来,细细地品尝完。
原本,他只是想和她多说说话,让她不至于每次看见他,都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发展得如此迅猛,确实是在意料之外。
但也好,跳过认识那一步,先在一起,日后再慢慢了解,也不失为一种相处方式。
深更半夜里,他拥着她很长时间没能睡着,拥着拥着没忍住亲吻也没忍住异常,只能边亲边受罪。
如果以后也是这样的夜晚……
鼻腔有些异动,他回过神,抬手推了推眼镜。

楼晚让李叔在古街路口把她放下就行, 早晨的天有些阴,雾蒙蒙的像是要下雨。
关上车门,楼晚谢过李叔, 脚步匆匆进小区, 刚走到自己那栋楼前,旁边停着的黑色卡宴车门突然推开。
一道身影从车上下来, 嗓音有些沙哑:“晚晚, 回来了啊。”
楼晚脚步定住,扭头看向他,想到昨晚闹的不愉快,她生硬地喊了句“陆总”, 随后扭头就要走。
“我已经跟家里说好了, 今天就去周家退婚。”
陆斐昀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整夜没睡的脸色有些暗沉, 眼底一圈青黑, 白色妥帖的西装也有些皱褶。
“昨天晚上喝了些酒,说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你不要生气。”
楼晚抿着唇,转头看向他, 强调一遍:“陆总,你要做什么都跟我没有关系,不用特意来告诉我。”
“怎么会没关系呢?”陆斐昀勾了勾唇角, “你不是介意我有未婚妻的事么?”
“我不介意。”
“说不介意,可又不愿意跟我, 说到底还是介意的。”
楼晚:“……”
她侧过身, 离他远一些,“我就是不愿意跟你, 这跟你有没有未婚妻没关系。”
陆斐昀定定地看着她,半晌,伸手捻起她肩头的一缕发丝,“等我把周家的婚事退了,我会重新正式追你。”
楼晚有些不耐烦地扯回头发,脖颈上的一抹痕迹一闪而过,陆斐昀顿住,双眸微微一沉,一把握住她的肩膀。
“这是什么?”
楼晚侧目,没能看见自己脖颈上什么东西,但见他抬手想往自己脖子上来,立马侧开,把头发放下来。
猜也猜得到是什么,她淡淡地说:“昨晚和人睡了。”转头看向他,唇角扯起一丝笑,“这种事陆总经历得多了,怎么还问我是什么呢?”
陆斐昀脸色沉得不能再沉,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我会把周家的婚事退了,到时候我们就去领证。”
不就是想要一个正式的名分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么,他陆斐昀给就是了。
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楼晚深呼吸一口,“我不会跟你结婚的。”
说完转身就走,没成想刚走两步,胳膊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扯过,整个身体被按在旁边的卡宴上。
“陆斐昀!”楼晚反应过来急忙挣扎。
陆斐昀紧紧按着她,眼尾发红,咬牙切齿地说:“不是要结婚么?与其去相亲,不如就我们俩好了。”
“你疯了!”眼看着他头凑下来就要强吻她,楼晚使劲推他。
“哎哎哎,陆总陆总!这青天白日的有伤风化啊!”旁边传来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打断他的动作。
楼晚扭头见到唐嘉仪,如同见到救命恩人一般,趁着陆斐昀不注意一把挣脱,快速走到室友身边。
唐嘉仪赶紧把楼晚挡在身后,笑眯眯地上前,递出一张名片:“不知道陆总记不记得我,我是南城财经社的记者。”
陆斐昀没看她,看向楼晚的双目中满是狠戾之色,“我不介意你昨晚和谁睡的,但结婚,你只能跟我结。”
楼晚回:“我说了不可能。”
陆斐昀勾了勾唇角,嘲讽:“那你就看看你的茶间遇在南城开不开得下去。”
“你!”楼晚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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