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 by桀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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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
自她到傅斯里身边之后, 傅斯里向来很少吻她,或者几乎没有吻过,他们之间的肢体接触仅限于doa, 多的是□□,却缺少爱意。
但在大学时期,傅斯里常常吻她, 初尝jg时, 他甚至会小心翼翼地吻去她眼角所有的眼泪, 满怀愧疚地抱着她在她耳边道歉。
那时候席影羞涩内敛, 鲜少主动, 偶尔一次破例都会让他兴奋得无以复加,傅斯里深沉热烈, 席影能很清晰地触碰到被爱着的感觉,那时候的她完全享受着他带来的安全感。
但他现在却没有任何反应, 几乎像一座雕塑,冷冰冰地看着席影吻他。
这几个月来, 席影被傅斯里教会了许多,唯独在接吻这件事上没有任何进步。
她向来被动, 婚后常常拒绝何家卫吻她, 唯一的经验就是大学和傅斯里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但那已经足足过去五年之久, 所以她的吻技依旧十分生涩。
此刻亲吻傅斯里是她的一种耻辱, 但是席影还是要试一试。
从第一天进到傅斯里的地盘时她就在赌,赌傅斯里对她的感情。
她知道自己的灵魂已经劣迹斑斑, 出卖□□已经是她这辈子都无法放下污点, 比在翻译行业里无法立足更甚, 所以也不介意再恶劣一些。
她想找到傅斯里的破绽。
她自私地进行一场赌博, 一旦她察觉傅斯里有任何在乎她的痕迹,她就能借着这个情绪离开他。
她深知就算把自己论斤两卖了也不值百十万,按照傅斯里的能力,他远能用这些钱mai一个比她长相身材好上百倍的女人。
她没办法。只能发狠似的做了一个晋江不允许的动作,没有任何技巧,只是抓着晋江不允许的东西,单纯用晋江不允许的方式的方式做了晋江不允许的动作,晋江不允许的形容词着他的晋江不允许的地方,横冲直撞地做着晋江不允许的动作。
她无法勾起傅斯里分毫,却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
她死死地捏住他的衣领,攀住他的后颈,眼神始终落在他的表情之上。
但是她在这个吻里感觉不到一点点回应和冲动,甚至连他的晋江不允许的感情也感受不到,只有嘲讽。
他的毫无反应就像一个凌厉的巴掌,狠狠地打到了她的脸上。
她终于从傅斯里的唇上离开,浑身被抽走了力气似的坐了下来,别过头去没看傅斯里,似乎极其失落,“我要睡了。”
寂静片刻,她扯起被子打算钻进去,手下的被子却被拉了过去,连人也带了过去。
她的手一撑,不小心靠到傅斯里的怀里,因为倾着身体,她的额头大概只到他的肩颈处。
席影挣扎了一下,傅斯里固定住她的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谁教你讨好人只需要讨好一半的?你那个在CAG名声不错但是出轨成性的丈夫?”
何家卫成功地引爆了席影的情绪。
在大学毕业之后没有多久,席影就遇到了何家卫,其实当时的席影身边有很多追求者,条件不错的也有,但是席影在其中选择了何家卫——最平庸的一个。
那个时候的何家卫与傅斯里简直是天壤之别,傅斯里性格、能力、外貌都很出众,何家卫十分普通,圆滑、会看脸色,最大的特点大概就是看起来脾气还不错,当时的席影甚至没多做思考就选择了他,她也常常在想自己到底为什么选择何家卫,后来慢慢地心里有了答案——因为何家卫安全,她看中了何家卫的安全。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觉得何家卫是没有威胁的,他适合当婚姻里的一个合作者,但是无法触碰到她内心一隅,这让她感觉到极其地安全舒适,只要双方遵守底线和承诺,生活就会过得很愉快。
她痛恨何家卫的行为仅仅是因为何家卫打破了他的底线,唯一的错误就是没能深入了解结婚对象的人品,此外再无任何后悔,此刻却觉得无比耻辱。
她知道傅斯里在讽刺她的择偶眼光和标准,讽刺她已经沦落到这种田地,需要找一个渣到泥土里的男人共渡后半生。
席影终于控制不住情绪,“你和他有区别吗?傅总,说这些话之前不妨看看您自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傅斯里笑了,“这个姓何的就这么好,值得你到现在还为他抱不平?”
何家卫这三个字在席影的耳朵里和渣滓没什么区别,她听到就会生理性反胃,但是在傅斯里面前就不一样了。
她的眼神与他的对峙,“是啊,起码他还是我丈夫,一日夫妻百日恩,谁能保证一辈子不犯错呢。”
傅斯里手劲大得她的腰一疼,“所以他没有教你求人者要有求人的姿态?还记得你在酒店外跪的那一场吗,忘记了那个时候的滋味了?”
“你什么意思?”
傅斯里像拍宠物一样拍她的脸,“我能让你站起来,也能让你像过去一样跪下去,但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很多事情就不由你了,趁着我现在对你的身体还有点兴趣,适可而止。”
席影第一刻就想到了还在医院里的西西和妈妈,“你想干什么?”
傅斯里摸了摸她的发丝,很柔软,然后慢慢地扼住她的后颈,将她推向自己,“别惹我生气,否则后果自负。”
接着他低头吻了她,温柔轻缓,但是后来他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舌尖,让席影眼前一下子涌上了眼泪。
傅斯里放开她静坐着,她抱着自己的双膝,浑身发冷,然后把被子拉上。
过了一会儿,他应该是要走了。
她说:“傅斯里,我恨你。”
傅斯里看着她,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无所谓。”
席影的牙齿发酸,声音微乎其微,像是绝望中带着某种希望似的:“既然你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陪我吃那么久的蟹黄面?”
陈常说傅斯里对蟹黄过敏,但是席影从来不知道,她只知道大学的时候傅斯里陪她吃了两年的蟹黄面,没有一次落下。
房间里的脚步声顿了一下,接着又重新响起来,门阖上之后,房间彻底恢复平静。
席影像脱了力一般地坐下来,她的脸上不复刚才的悲怆,甚至毫无表情地擦去那些眼泪。
至少不是一无所获,她想。
程越敲了席影的门,五分钟才得到她的回应。
开门,程越便看见她有些浮肿的眼,“眼睛怎么了?”
“没事,怎么了?”
“想邀请你一起吃早餐,可以吗?”
“我没有胃口,谢谢。”
“你很会拒绝人。”
席影脸上没什么表情,“如果让你感觉到不舒服,那抱歉。”
程越还是锲而不舍:“那如果是我有些话想和你说呢。”
谢家的餐厅是西式的,席影其实不太适应早上用刀叉,“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至少吃一点,鹅肝不错。”
“嗯。”
她没多少胃口,吃了一点就放下了,在她喝柠檬水时,程越突然说:“我想邀请你加入程氏。”
席影倏然抬眼,接着收回视线,“你在开玩笑?”
程氏和ATG的业务方向一致,算得上是商业竞争对手。
程越放下刀叉,“没有,我是认真的,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
“你想让我出卖傅斯里?”
“我看得出你并不想跟着他。”
“你能开多少价?”
“只要你说,只要我做得到,只要你想,我还可以分百分之一程氏的股份给你。”
席影把柠檬水喝完,她喝得很慢,一口一口慢慢地咽下去,像电影里的慢动作回放,更像在思考:“我签了保密协议的。”
程越此刻更像只狡猾的狐狸:“不用着急回答我,我等你考虑清楚。”
席影的眼角格外好看,薄薄地内卷,看起来格外干净纯粹,她盯紧程越:“你想做什么?”
程越看到她的反应,“很简单,我要ATG,其次,我要傅斯里身败名裂,所以,我需要你给我傅斯里所有的动向。”
“你不怕我告诉他?”
“所以我在赌。”
谢家马场。
这里在进行一场马赛,所有来宾都会进行抽签,每个团体之间抽出一个人进行比赛,最先到终点的就能获得奖品。
而谢家抛出的奖品也相当丰厚,是一个谢家参与的、很多人都虎视眈眈的项目。
席影的脚伤比昨晚好了很多,但是没完全好透,她看着马童递过来的参赛证,脸色不太好。
经过上次那件事儿之后,席影对马有相当大的恐惧,导致她一进马场就很想离开,她很难不想起那次被马摔下来的悲惨情景。
但是这时候马童已经把马牵过来了,这匹马看起来比上次的还要雄壮凶猛,懒洋洋地走过来,蹄铁比席影的手掌还要大学多。
她站直身体,看着匹马就觉得后背发僵,似乎脑边还有那时候被马甩得七荤八素的感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脚踝一受力就有针刺的感觉,她忍了忍,止住弯腰去揉脚踝冲动。
陈常就在旁边,有些担心地看了眼她的脚踝,又往傅斯里的方向看了眼,看出来她对马的恐惧:“席助理,要不你还是去和傅先生说一声,你去找他,他肯定不会让你上场的。”
“不用,谢谢。”席影语气淡淡地,但语气却十分固执,她甚至伸手去摸马的鬃毛,“我可以骑。”
固执也好,傻瓜也罢,席影不想去求他,省得再给他羞辱自己的机会。
陈常看着她,叹了口气,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劝她:“小席,这是何必呢?”
陈常话里有话,所指的并不是这一件事。
陈常已经跟了傅斯里快三年了,对他的脾气秉性不能算是知根知底,大致的了解还是有的。傅斯里并不是个锱铢必较的人,至少在陈常看来,傅斯里的情绪极其稳定,几乎很少为私人生活中的事情产生情绪波动,生意场上的恩怨碰撞也很少能影响到他,输赢都不会骄躁,作为一个情绪管理极强的人,他只有在席影的这件事是例外的。
只有在面对席影的时候,傅斯里会失去波澜不惊的态度。
如果两个人都能不那么固执,各退一步,好好沟通,大概就不会是现在这么一个局面。
也许当局者迷,但他这个旁观者却能看得很清楚。
席影却觉得她一次次地放下底线、放下颜面去求他,不过是满足了他的劣根性,示弱是无法博得同情的,悲惨的样子只会让他又可以肆无忌惮地蔑视她,把她的尊严丢到地上,一次次去践踏,一次次去嘲讽,玩腻了的时候,再当成垃圾毫不心软地扔掉。
她也知道可以变成软弱温顺的样子,短暂地示好,迷乱他的眼睛,再挑选一个最佳的时刻反击,让他防不胜防、措手不及,但是看到他和谢娆谈笑风生的时候,她就觉得眼睛进了针,一点也装不下去了。
既然别的办法都不行,那么就赌一赌,赌一赌傅斯里对她并不是完全的恨。
席影跨上了马,动作明显有些僵硬,这匹马比上次那匹甚至还壮了一些。
周围有很多人跃跃欲试,他们有的是老总随行的下属,有的是精通马术的女伴,比起席影,他们的动作显得格外从容,有的人会回头看席影,好像不会骑马在这里是件特别稀奇的事儿。
席影的动作笨拙,一看就没怎么学过骑马,她怕自己再摔下去,调整了身体在马鞍的位置,刚拉缰绳,脚下的马就剧烈地晃了下脖子,急匆匆地跑出几步路,颠簸程度不低,席影也算是顽强,死拽着缰绳不放手,身体前倾,保持好一个角度。
她像片叶子似的被马震得晃晃悠悠,动作虽然不够美观,但也算是稳住了。
傅斯里遥遥地看着席影笨拙地驾驭那匹马的样子,视线落在她有些发白的脸颊上,还有被汗珠沾湿的额头,起身对身旁的谢娆说:“失陪一下。”
席影很笨拙,一上来她就知道她驾驭不了这匹马。
但是没有办法。
她试着稳定马匹的时候,看到傅斯里正走过来。
也许是傅斯里身上的侵略性太过浓重,马看见傅斯里竟然退了两步。
席影大概猜到他的意图,“你干什么?”
“不想摔死就下来。”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她下马。
傅斯里牵住她的马,那马竟然乖乖地任他抚摸毛发。
席影明知自己不可能控制这匹马,但听到他的话就是莫名地执着,“不用,我自己可以。”
傅斯里盯着她半晌,“不是每次都有上次那种运气。”
席影不想听他多说,冷然牵着缰绳准备绕开他,却被他夺走了缰绳。
傅斯里就势上马,席影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他强硬地拎进了怀里。
席影强烈的挣扎带动了脚上的伤,她捏紧缰绳,忍着疼痛,执拗地侧过身:“我自己来。”
傅斯里垂眸看着她的侧颈,握紧她手中的缰绳,调侃道:“这是谢家最烈的马,比上次那匹可野得多。”
席影被他激起了斗志:“马烈,又怎么样?”
那匹马仿佛听懂了他的话,两只前蹄上扬,激烈地晃动上半身,朝天嘶吼一声。
这声差点把席影震下去,席影简直像片凋零的树叶摇摇欲坠,脑内瞬间一片空白,只感觉到傅斯里轻松地掐住她的腰,顺着她的手,恶劣地在她耳边说:“坐稳了。”
她听到自己小声尖叫了一声,还没缓过神来,就感觉自己身体一晃,身下马匹飞一般狂奔起来,带动她的身体剧烈震动。
十几匹骏马一同奔跑在草地上是十分壮观的,马匹精致光亮的毛色飞扬,蹄声隆地,带着人的欢呼和尖叫,一起奔向终点。
进入小道,马声嘶扬,地面震荡。
席影被震得想吐,马往后一仰,她无法找到着力点,胡乱之中抓到了什么就紧紧地攀住。
上次骑马给她带来的阴影不小,但与这次的速度比起来,算是小巫见大巫。
她被晃得头昏眼花,胃里翻江倒海极其想吐,紧绷到连牙齿都在颤抖,被迫紧紧抓住身边的着力点。
她知道自己抓的是傅斯里,但她实在是一点都不想靠着他,努力借着力离开他的胸膛,但是一到拐点或者密集的地方时,他只要一拉缰绳,惯性就会使席影就会再次摔回去,心惊得脑子一片空白。
她不得不像个挂件一样依着他的手臂和胸膛,以防自己滚落下去,同时产生极其耻辱的感觉。
她与傅斯里呈现两个截然不同的状态,她时刻恐惧自己会摔下马去,傅斯里却好整以暇,在马场上如履平地,她狼狈不堪,而傅斯里甚至连呼吸都没乱。
接着她绝望地听见背后的笑声——近在咫尺、肆无忌惮,比风还张扬的声音,大概是在嘲笑她此刻的软弱无能。
席影的情绪在这种状态下彻底崩盘,过往所有的耻辱、委屈、不甘和记恨在同一时间涌上了心口,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再求这个人,于是所有情绪化做了诅咒——
“傅斯里,你这个混蛋,无耻...”
她想大声骂他,可是话却因为大风被阻在喉间,实际发出的声音像蚊子呓语,实在是苍白无力。
席影怀疑他是故意的,她气得头颅发晕,牙齿咬得酸疼,想再骂他,胸口像堵着,加上大风肆虐,她连呼吸都十分困难,更勿论是大声说话了,只能勉强抓住傅斯里的马术服,不让自己的身体掉下去。
脚踝上的疼痛炸裂般蔓延开来,在马匹上震荡更是一种凌迟的痛苦,这种漫长地等待更让她几近崩溃。
马场的赛道远比她想象得长的多,似乎是为了惩罚她的咒骂,马儿没有丁点降速,反而变态地加速。
马奔驰的时候眼前的一切晃动得很厉害,马蹄着地的每一下都使她的脚踝产生钝痛感,她不得不蜷缩在他怀里,以他给的仅存的安全感抑制住卡在喉咙的尖叫。
她彻底失去了力气,浑身的肌肉都软下来,不可抑制地发着抖,呼吸的节奏不受控制。
她的脑海里一次次浮现出上次从马上摔下来的场景,越是抑制,越是忍不住去想,想到就觉得喘不上来气,整个人都变成了软软的一滩泥。
她这辈子都不会再骑马了。
一想到他极有可能正悠然地欣赏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她就恨不能立刻杀了他。
她苍白着脸,胃里的翻涌几乎无法忍住,几经翻涌,她终于勉强地说出几个字:“.....我想吐...”
她以为自己的声音是没有起伏的,不至于听起来像是在求他。
可是她并不知道自己整个身体暧昧地倚在他的怀里,随着马奔跑的动作,与傅斯里紧密接触,就连声音也被马晃得软弱无力、听起来不仅不强硬,甚至还有种隐隐的哭腔。
她从来不用这种嗓音说话,即便是当初最无助的时候,她也不善用撒娇。只有小时候生病难受被烧得晕晕乎乎的时候,她才会窝在母亲的怀里撒娇要一个甜腻的糖水罐头,但随着长大之后她的性格逐渐要强,也就没有对别人撒过娇了。
踏入社会之后,生活中所有的一切都要求她成长为一个理性独立的女性,所以撒娇对她来说是有些难以启齿的,无论是对何家卫还是对身边人,她都习惯保持一个非常有礼疏离的态度。
她也没想到自己说出来的是这种语气,只觉得难堪耻辱,咬住了下唇,脸色白了几分。
在她心里,撒娇是给自己最亲近的人的,对别人她是万万开不了这个口的。
更别论对傅斯里说这种话。
此时手上的缰绳一紧,马匹竟然嘶吼一声,急剧降了速度。
她被逼得撞进傅斯里的怀里,视线不小心和他对上,她忍着胃里的翻涌,恼怒地瞪着傅斯里。
他的眼神自上而下扫了席影一遍,然后低头去看席影紧紧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和紧贴他的亲昵姿势。
她的脖颈白皙如玉,散乱着蓬松柔软的黑色发丝,耳廓一轮淡红,耳后有一颗清晰的小痣,脖颈好看的弧度一直蜿蜒到衣领以下,马术服腰际被黑色皮带勒紧,细得好像轻轻一折就能折断。
也许是感觉到了席影的恨意,傅斯里轻轻在她耳边诱导:“你要是在床.上也能这么...大概会少吃点苦。”
他的的留白暧昧到了极致,明明马蹄声震荡,席影却能听清从他胸膛里发出的笑声。
“混蛋...”
傅斯里饶有兴致地盯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看她怒目却无力的眼神、看起来更像是在撒娇的苍白脸色,至于骂声,也是软绵绵的软语。
明明很生气咬牙切齿却连骂都没力气的样子,简直比平时冷冰冰的态度有趣太多。
这让席影倍感羞辱,明明是他故意加快速度,让她借住他的力才能维持平衡,他却反咬一口,弄得好像是她在故意贴近,颠倒是非黑白。
这个王八蛋。
她以前以为傅斯里只是高傲,现在她弄清楚了,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耻的混蛋。
到终点的时候,很多人都已经到了。
她被傅斯里拎下马,丢在一个角落,她好像没有骨头似的蹲了下去,胃里一直在翻涌,由于早上没怎么吃东西,什么都吐不出来。
她听见有人跟傅斯里说话:“傅总今天状态不佳呀,往年您可次次都跑第一,今天是马不行?”
傅斯里骑的那匹马正被马童签走,随声一晃鬃毛,纯黑顺亮的毛发和矫健的肌肉无一不昭示着这是一匹难得的好马,她听到傅斯里的声音:“马是好马,太烈,降不住。”
“这世上还有你傅总降不住的事儿?以前您不是最喜欢烈马了,还记得去年的时候您可是以一己之力甩了大家一分多钟,连我的马术老师都没快过您。”
“傅总吴侬软语在旁,哪里还顾得上名次呀....”
席影不想听他们说话,把脸埋在臂弯里,垂下头一动不动,浑身瘫软得不像话。
手里不知道被谁塞了瓶矿泉水,席影喝了半瓶才觉得状态缓解,至少脑袋不那么晕了,缓过来的时候发现傅斯里和陈常在旁边。
陈常看她抬起头,从她手里接过矿泉水瓶,很关心地递了块毛巾给她:“席小姐,没事儿吧?”
席影摇了摇头,对比傅斯里刚才的恶劣行径,陈常此刻的关心显得十分温柔,虽然她没有力气,但还是勉强自己勾起笑容:“谢谢。”
“没事儿就好。”
傅斯里拿着湿毛巾擦拭每根手指,看到席影对陈常的笑,将毛巾丢到陈常怀里,“弱不禁风。”
席影干脆撇过头不看傅斯里,扶着树起来,脚步一深一浅地朝前走去。
傅斯里看着席影的脚踝,从陈常手中拿过喝了半瓶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两口。
陈常看看傅斯里,又看看自己手中留下的满瓶矿泉水。
他有两瓶水,一瓶席小姐喝过了,一瓶没有开封过。
傅总的洁癖很严重,严重到无法接受别人的触碰,有应酬的晚上可能会洗个两三次,对衣食住行的卫生程度苛刻到令人发指,常去的城市会配有专属的套间,就是因为他无法接受和别人共用一个房间,刚才才拒绝了马童给的毛巾。
他连酒桌上的别人夹过的菜都不碰,洁癖到如此刁钻的傅总,却喝了席小姐喝了一半的水。
作者有话说:
一整晚都在和审核斗智斗勇呜呜呜呜
◎高烧◎
所有带着不同目的来拜访谢安祖的人都知道, 外面已经悄然变了天——双雄割据的场面即将消失。
谢安祖已经拿住了南方医疗器械出口的命脉,此次又吞并了恒创这个新起之秀,恒创的超强技术支持加上谢家令人胆寒的实力使剩下的ATG岌岌可危。
傅斯里的此刻的处境不亚于在刀剑上跳舞, 没了傅建东坐镇,这个没到而立之年的男人想扳倒谢安祖几乎难于上青天。
但ATG近期的动向也不一般。大量高价购入超声波发生器、扩展非洲版图投入人员、频繁调整缩小其他项目板块,众所周知在医疗器械中最常用到超声波发生器的就是超声波体外碎石机, 但没人觉得此时的非洲需要如此大量的超声波体外碎石器。
所有人都在猜傅斯里的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是被谢安祖刺激得急病乱投医了?还是说得到了什么先行消息, 预测了非洲即将爆发的下一个新趋向?在这个商场如战场的世界中, 他们就像嗅觉灵敏的吸血怪, 哪里有血腥味就疯狂涌向哪里,绝不可能放过一丁点儿消息。
就连此刻的席影都在猜傅斯里到底在想什么。
但这个人可怕的点就在于——他能让所有人都坐立不安, 他操控着所有人,自己却气定神闲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席影始终整理不出头绪, 她看着眼前的东西,很想找出一个突破口。
不对劲, 处处都透着不对劲。
那种试图揭穿傅斯里把戏的兴奋感张牙舞爪地向她涌来。
她桌上摆着被谢安祖收购的恒创历年来的项目书、傅斯里历年的合作计划项目名单、此次傅斯里项目企划。
她始终觉得谢娆那次在佛堂提到的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谢娆是想通过她的反应得到什么?
她在网页搜索这个名字, 很快跳出介绍。
陈旺, 原名陈史进, 恒创的主心骨, 兼任董事和技术总监, 可以说恒创几乎所有的医疗器械专利都与此人有关,对出口医疗器械有超强的敏感度, 对形势有异常精准的预判能力, 但很可惜恒创因为资金流的问题于近期被谢家收购。
程旺的照片只有寥寥几张, 长相平庸, 放在人群中不会让人看第二眼的普通样貌,席影却觉得有些熟悉。
席影的记忆力很好,如果是近期遇到的程旺她一定会有印象,但是她想不起来,那么一定不是近期。
她翻找着傅氏几年前的东西,一切以文字、照片记载的东西,没有,一切都没有。
她一遍遍地问自己,是在哪里看到过?
事情一筹莫展,连网络上也没有关于傅斯里和陈旺一起的报道,越是干净就越显得可疑——同行业竞争对手怎么会连一个共同的新闻报道都没有呢?
她捏着额角,才察觉自己兴奋得额头起了层汗,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条手机推送消息引入眼帘:“著名演员陈启慧向慈善晚宴捐赠500万...”
她站了起来,打开刚进ATG内网,当时林华亭要求她记住傅斯里近年来所有动向,包括他参加的慈善晚宴。
一张,两张,三张...她很快就找到了那张。
照片很普通,是给别人几乎看不出任何问题的程度,但是席影迅速在里面捕捉到了陈旺的身影。
照片中,傅斯里在台上接收颁奖,他足以让人忽略所有的目光,自然也不会让人注意到台下被拍到的陈旺身影。
陈旺戴着口罩,只在镜头中出现了半张脸,但这不妨碍席影认出他。
而在网络介绍中,陈旺出身于赤贫家庭,接收社会福利较多,小学初中都读的慈善学校,所以为人正义
这张照片足以说明傅斯里和陈旺并不是完全没有关系,但这并不是直接证据。
她需要找到一些东西来支撑这个想法。
她不断查找陈旺的信息,终于在商业网站上察觉到一条消息,慈善学校的最终受益人很大可能就是陈旺。
也就是说傅斯里从四年前就认识了陈旺。
一种可怕的念头从她心底里浮上来——傅斯里会不会从四年前就已经算好了今天这一步棋,甚至连棋盘怎么摆、棋子往哪里下他都早就想好了。
她被惊得浑身发寒,没有什么能够比拟她心里此刻的震惊。
一旦陈旺受到谢安祖重用,陈旺会将会成为傅斯里扳倒谢安祖最有力的棋子。
那么傅斯里一切所作所为都有了解释,傅斯里与陈旺里应外合,利用陈旺抓住了风向、提升了技术,预判非洲形势,加大对超声波体外碎石机的投入,非洲**爆发,但是这种**的特效药有非常强大的副作用,其中一种就是结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