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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 by桀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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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常突然来了电话,说席影还是没有任何踪迹,连私家侦探都找不到她,估计有人在背后帮她,还得继续查。
他挂断电话,刚抬起头就看见被关在笼子的无毛猫朝他叫了两声,可怜兮兮得好像昭示着他们都是被遗弃的那个,显得格外讽刺。
片刻的寂静之后,他像是终于忍到极点,突然将手机狠狠砸出去,整面红酒墙壁应声而碎。
他颓丧地滑坐了下来,看着散了一地的碎片,眼底压紧到充血,无法控制地颤抖着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
傅斯里已经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了。脑子好像已经不属于他身体部件的一部分,他完全没办法把席影从脑子里驱逐出去,每天每夜,甚至每一秒都没办法不去想她。
她就像牢牢扎了根一样,让他头痛欲裂、痛苦不堪。他的脑子就像个永动机,只要他醒着,就会控制不住地想她,想到连他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他疯狂想起他们大学时度过的那段日子,想起他们之间每一次情动,失控般被对方吸引的样子,想起心无芥蒂、为彼此敞开心门的样子。
他们颤抖着、虔诚地享受着彼此的味道,交予天生契合的身体、狂烈地给彼此留下烙印,穷极相见恨晚的悔恨、深入骨髓的予取予求、欣赏。
那时候的他们都恨不得把彼此刻进身体里,灵与肉的吸引就像烧沸的开水,只要对上眼神,就能引爆最强烈的化学反应。
那段美好的时光,就像毒药一样令人食髓知味、流连忘返,也让他快忘了这只是段尘封已久的回忆。
只要想起席影那种明媚动情的笑,他几乎瞬间就会沸腾起来,瞬间陷入那种痴狂的迷恋当中。
那时候她只需要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立刻让他产生反应,勾起他狠狠亵渎她、占有她的本能。
是席影让他知道自己身上还有那么兽性的一面,任性、危险、癫狂、毫无节制。
也让他知道,自己在席影面前,这辈子都没有做绅士的可能。
他拼命想丢弃的狂涌不止,他所需要的理智全部丢盔弃甲,即便他用再暴力的手段宣泄,也没办法抵得上脑海里分毫的狂嚣。
恐怖的念头丝丝渗上来,他完了──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软弱无能。
以前他觉得就算他忘不了也没关系,时间一久,她会自然消失在某个角落。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可能永远都没法忘了她了,因为现在较五年前之更甚,如果以前只是偏执,那么现在他的偏执长成了一个庞大的怪物,快把他自己也吞噬了。
他忍不住想,她能去哪里?拖着一个生病的弟弟,她能躲到哪里去?才刚做过手术,她还能去哪儿?
一个又一个问题被抛出来,都只汇成了一个问题──她怎么样了?
心里沉重的钝痛几乎快杀死他,把他打得七零八落。
只要一看到那团红色的血水,他就觉得连呼吸都上不去,体内那股疯了弦就快崩断一般,快到达极限了。
他恨席影私自打掉了属于他们共同的小生命,但同样也想象不到,从体内取出这样的团块需要遭受什么程度的痛苦,想象不到如果再也找不到她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他们从最后一次见面到现在,也才七十个小时而已。以前忙起来他一个月都见不了席影几次面,而这次的三十多个小时,却像在割他的血管,几乎要超出他的负荷。
无论他如何不愿面对,始终无法掩盖一个事实──他怕了,他真的怕了。
他怕席影就这么从她的生命里消失,怕再也没办法见到她一面,怕再也没法听到她的近态,怕再也没法触到她的温度。
他已经输了,输得彻彻底底明明白白,或者应该说他从来没有赢过,用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留住她时,他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了。
他想席影想得都快疯了。他想马上就见到她,连一分甚至一秒都等不了了。
或许是眼泪已经流尽了,席影再也哭不出来了。原来极度的悲伤会让人浑身被抽干一样失去力气,她就这样呆呆地跪在灵堂前,看着妈妈的照片,连天亮天黑都不知道了。
也许她的灵魂还在岩浆里尖叫、求救,但是躯壳就像死了,成了一副行尸走肉,麻木、冷漠、没有力气。
因为傅斯里一直在找她,她和西西没有回老家,而是去了妈妈生病前最想去的一个城市,选择在那里举办葬礼,只有这里才是傅斯里猜不到的,也算圆了妈妈生前最后的遗愿。
在Lojeze和张珂的帮助下给李秀莲办了最简单的火化丧葬。送别之前,她尚且觉得自己还活着。送别后,尘归尘、土归土,她再也见不到这个挚爱的亲人,就连思念都只能寄托在那一方小小的照片里,好像有一个叫“席影”的人随着李秀莲的死去,也同样完全消失了。
张珂进来的时候,席影还维持着佝偻的姿势,他心里一疼,将一碗面端过去,“小影,多少吃一点儿吧。”
这两天的丧葬礼间,席影好像一下子又瘦了,更清肃、更脆弱──原来人真的能在五官、身材没有大变化的情况下一下子变成了一副精神气。
她虽然活着,但精神气一下子颓靡了,憔悴得让人心疼,浑身写着苍白,让人想好好把她呵护起来。
席影没动,只是愣愣地看着李秀莲的骨灰盒,摇了下头。
她哭的时候,总是默默地流泪,清简的脸庞上直直地流下一行泪,有多少次张珂想把她抱进怀中,但都克制住了自己。
他知道席影现在还无法接受自己,他会等她到能接受自己的那一天,他永远都不会像傅斯里那种丧心病狂的混蛋一样掠夺她,他会用自己所有的诚意去融化她,直到她愿意对自己敞开心扉。
人与人之间是无法感同身受的。但也许是太喜欢了,张珂甚至觉得自己仅仅看着她,就能感受无数针扎进心头的痛苦。
他迷恋地望着席影,心怀坚定。他一定会一直陪着她,直到她走出所有的低谷,重新变回原来那个耀眼的席影,即便要对傅斯里对抗到底也在所不惜。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彻底帮席影逃离傅斯里的魔爪。
张珂温柔地看着她,“小席,你愿意出国吗?我在国外结识过很多胃癌专家,他们一定能治好西西的病。如果你愿意,等安顿好这里的一切,我带你去找他们,我会为你解决好一切,好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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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恋◎
“我会帮你, 会照顾你,直到你把肚子里的孩子好好生下来,一切都有我在。”张珂温柔的目光笼罩着她, 他真切地笃定自己想照顾面前这个女人,他会好好对待她,直到她真真正正地对自己敞开心扉。
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 他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内心。这么多年, 他就没忘掉过席影, 再次重逢, 她再次唤醒了自己内心的那股强烈的冲动, 她让自己产生想要保护的冲动。
他不在乎这个孩子是傅斯里的,只要他能陪在席影身边, 只要她能幸福,他都甘之如饴。
听到张珂极为真挚的语言, 席影心里仿佛有雪意消融,触动至深, 她眼里有盈光闪烁,“谢谢, 但是...”
他不想让席影觉得自己是对她有所图才提出要帮她, 张珂的眼神如同甘洌, 清澈直净, “小影, 至少我们同学一场,你叫我学长, 曾经也帮过我不少忙, 所以对我千万不要见外。我是真的发自内心想要帮你, 而不是想要求你什么, 我希望你知道,我...我和傅斯傅斯里不一样。如果你实在觉得不好意思,就当是欠我的人情,随便你还什么给我都行。”
“而且你现在正是应接不暇的时候,我希望你明白,在朋友面前,不需要逞能,也不用有所顾及。”
一切从简,葬礼办得很仓促,张珂和Lojeze都出了不少力,过两天他们就会就把李秀莲的骨灰带回家乡安葬。
而做完这一切,就是他们离开的时候了。
医院里那些假的证明就像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可能。
Lojeze已经为席影准备妥当,五天之后他们会飞离国内,之后她就再也不用受到傅斯里的摆布了。
张珂默默地陪着席影,眼里是无法掩饰的迷恋,他会永远帮席影掩盖孩子的秘密。
他没告诉席影,他自己的公司也不好过,这几天顶了很大的压力,压力全部来自傅斯里。
傅斯里现在已经是他们这片领域里的大牛,随随便便一句话都能给同行施下重压,这几天突然疯狂地查探他的动向,疯了一样给他使绊子、动手脚,压价、掠夺项目、以更高价收购张珂方公司的技术,搅得到处人心惶惶,好像是下了狠心跟他耗,逼他交出席影的下落。
近几天傅斯里甚至丧心病狂到彻底终止了和巴泽尔的合作,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他的行踪、去向遭到了很严密的监控。傅斯里的人脉网太强大了,张珂私下派了人专门对付他的眼线,可还是被他抓住了些蛛丝马迹。
大概不出几天傅斯里就能找到席影的下落。
如果到时候席影被他找到,按傅斯里那疯狗一样的性格,他真不知道傅斯里会对席影做出什么来,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而现在自己公司和傅斯里硬碰硬无疑是以卵击石,所以他必须尽快带席影离开。
但所有关于傅斯里的动向他都不会告诉席影,她现在需要的是安静,他不会让任何消息干扰到她。
这天席影在为李秀莲叠纸钱,她换了新号码突然来了电话。
来电是个陌生的电话,她胎动得厉害,没留神就接了起来。
她听见电话里来自地狱般阴魂不散的声音,克制到极致,也阴冷到极致,“席影。”
那两个字,好像把愤怒咬进了血肉里,咀嚼成碎片,熬成毒。
到底还是来了。
席影心脏一抽,手机差点掉在地上,猛地倒退一步。
她痛苦地想摁掉电话,却发现手指抖得厉害,连按键都对不准了。
此刻的她对傅斯里没办法保持理智,她没办法听到他的声音,没办法想到他的脸,只要一想到就会联想到他变态的控制欲,就会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太怕傅斯里发现医院的一切报告都是伪造的。
张珂看见席影骤缩的瞳孔,马上抢过她的电话,他没想到傅斯里这么快就查到她的新号码,“傅斯里,你还想干什么!?”
电话对面的声音更加阴森了,“她果然和你在一起,张珂,你猜猜你的公司还能开多久?”
短时间内被找到的情况让张珂怒不可遏,“傅斯里,你就是条疯狗,我警告你,别再找席影,也别逼我们,她不想见到你,也跟你已经毫无瓜葛。你要是敢乱来,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
张珂此刻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明显是外厉内荏,他知道傅斯里这种人软硬不吃,跟他来横的只会让他更疯,于是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
但谁知他这句试图震慑的话反倒成了引爆傅斯里最后一丝理智的导火索。
“我们”两个字让傅斯里彻底瞪红了眼,他像受伤暴怒的野兽四处踱步,倾泻出危险的信号,给电话里留下了死一般的沉默。
他深吸一口气,仰起头颅盯着吊顶灯中最亮的那一片缓缓闭上,感觉到胸腔被丝丝酸痛擢住,狠狠撕扯他的神经,疼得他想爆炸。
再睁开时,他眼中的神采几乎已经不能再称为正常人人,里面的悔意已经被妒火覆灭,燃烧成熊熊火焰。
他快把手机捏碎了都无法缓解来自于身体深处的阵痛,他的女人,打掉了他的孩子 ,现在跟别的男人跑了不知所踪,这几天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毫无掌控。
“我们”,才几天这两个人就成了我们了,好得很,真他妈够亲热的。一想到席影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不知道和姓张如何甜情蜜意,他就根本压不住体内快沸腾的嗜血分子。
他疯了一样找她,着了魔一样担心她的安危,到头来,她和张珂成了“我们”。
“席影,我给你24小时的时间。你只有两个选择,自己回来,或者我绑你回来。”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甚至没有给他们留机会猜测傅斯里究竟查到了多少,是不是已经得到他们的具体位置?
但他们都明白——傅斯里的话,绝不是说说而已。
Lojeze提出要来接席影,但张珂随即准备走。
姐弟俩没什么东西要收拾,他们必须尽早离开。
而就在车子开出不久后出了状况。
张珂的车速本身就不慢,但渐渐地,路上多了不少跟着他们的车子,张珂也察觉出不对劲,踩紧油门。
随着加速,几辆黑色的车子也加快了速度,甚至开始并行上围住了他们,看得席影心头直跳。
为首的那辆车尤为凶猛,一路上猎豹一样不要命地逼近张珂的车,有好几次他的前胎和张珂的车身产生了剧烈的碰撞,数次尝试逼停他。
西西也感觉到不安,马山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席影抱紧西西,捂住他的耳朵。
张珂皱眉看了眼后视镜,踩下油门,“你们坐好了。”
万分凶险,千钧一发之际,张珂咒了一声,只能紧踩刹车,车被紧急刹停。
不过逼停他们的车也不好过,车窗瞬间被撞碎,刹车拉出刺耳的声音。
惯性让席影地往前摔去,她惊魂未定,就看见车门就被猛地打开,一双布满狰狞血迹的手臂伸进来,把她拽下了车。
千钧一发之际,绝望死死擢住了她的心脏——是傅斯里。
车辆相撞,导致傅斯里的车窗玻璃破碎,他整条手臂因此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割伤,可他根本没注意直冒的血迹,而是牢牢地制住了席影,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姐!!”西西也被冲上来的几个大汉抓住了手臂,直接被抬了下去。
“西西!张珂!傅斯里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她心里狂颤,在傅斯里的怀里剧烈地挣扎起来,面前的傅斯里就跟疯了一样。
眼睁睁看着包围四周的黑车上下来许多人,把张珂和西西分别拽下车。
“傅斯里,席影她不想跟你走,她再也不想再见你,你明白吗!”
张珂的话让傅斯里的血压隐隐飙升,傅斯里一抬头,那些人就收到了指令,把张珂拎到了车边。
多对二几乎没什么悬念,西西被反拧着双手塞进了一辆车里,张珂则被人摁在车上抡了几拳,没两下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席影被他掳走,他无力地怒吼了几声,接着也被那些人扔到一辆车的后备箱里。
傅斯里看都没看张珂,而是紧紧攥住席影的双手,把她抱上了车,动情地盯着这几天几夜都在想的脸,他兴奋得发抖,眼里疯狂而执着的迷恋快把她淹没了。
而席影眼里的刀子也把他的心脏划得几乎七零八落,她的脸上只有对席西和张珂的担心,他沉痛地咬牙,“想所有人相安无事就别动。”
嘴上虽然是威胁的话,但他心里其实想亲她,想抱她,想嗅她,想哄着她,想让她高兴,想感受她的一切。甚至,开始心疼她的一切。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怎么会为了她把自己坚铸的内心弄成这个样子。
只是抱着这具身体,就开始忍不住去想她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忍不住去想这几天她究竟是怎么过的,忍不住想她失去了至亲,会经历什么样的痛苦。
失而复得的快感让他再一次笃定,席影已经成了他脑内一颗毒瘤,任他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去除,没法忘、没法忽视,只要想起来就会悸动。
他紧紧盯着她的脸,能明显地感受到心脏深处传来的阵痛。
短短几天,她瘦得太快了,看她眼里的惶恐和掌心里几乎只剩骨头的手臂,他只觉得心头发酸,心脏跟被锐物击打过似的,疼得他双眼发烫。
他把席影塞进车里,席影马上缩到另一边使劲儿拉车门,那边的车门被锁死了,未果之后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要把西西和张珂弄到哪里去!?”
她浑身竖起防备,仿佛随时都会发起攻击,像看万恶的敌人一样看着他,没有柔情,只有尖刺。
他有很多话想问,想问她是不是和张珂好了,问问她是不是真的打掉了他们的孩子,问问她有没有丝毫的愧疚感,想问问她这几天去了哪里,想问问她这几天怎么样。
无数想要宣之于口的话最后却变成了:“只要你听话,他们都不会有事。”
席影看着傅斯里,狠戾之中充斥着无法掩饰的颓丧,他咬紧牙关的样子,好像被劫持掳掠的那个人是他一样,他仍然是衣冠楚楚的样子,可眼下却泛着青灰色,紧绷着呼吸,连额头上的青筋都在颤。
他的眼里是深不见底的光,但除此之外,却包含着浓浓的眷恋,把席影完完整整地笼罩在里面,但席影只觉得恶心。
他忍不住扑上去,把她死死地抱进怀里,胸膛如同铁铸,将席影裹得喘不过气来,仿佛这样才能得到全部的安全感。
他深深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这种味道让他想得几乎发狂,让他的心脏猛跳,让他紧绷了到快失去韧性的神经有了奇迹般的弛缓,如同大旱逢春雨,瞬间活了过来,就连一路上以来的愤怒都被掩盖了下去。
他心里有种不安的预感,即便用这样的方式把她强留在自己身边也无法再留住她的心。但他不后悔,他不能让她走,他没办法想象她走了是什么样,他没办法了,只有这样能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坚硬的外壳之下,是一颗怎样摇摇欲坠的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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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影被带回了京衡, 手机和身上带的证件都被收走了。
傅斯里抱她下车进门。在门碰上的那一刻,席影被推到墙上,她还没来得及尖叫呼救, 一个不容反抗的窒息的吻袭了上来。
他掐着席影的双颊,铁铸的虎口牢牢卡住她的牙齿关节,让她只能张开嘴承受他的入侵, 左手却垫在她的后脑, 让她不至于被迅猛的力量磕到。
傅斯里的鼻尖抵着她的鼻尖, 唇舌长驱直入, 近乎凶猛的攻势瞬间夺走了她的呼吸, 仿佛一瞬间有如同岩浆的浓烈情绪迸发出来,将他和她一起裹挟进去。
他勾动着她的舌尖, 不由自主地从她的唇舌间汲取源源不断的能量。
没有任何技巧,他把连日来所有的情绪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粗野又疯狂。
他真的疯了,要不然为什么连做梦都在想她的味道, 只是一个简单的吻,就燃爆了他内心的火焰, 如同一举燎原, 漫天飞火。
他希望和她一起沉下去, 沉到底。
傅斯里单手攥紧她的双腕举高摁上墙壁, 让她没有反抗的余地。
一想到这几天一直陪着她的是张珂, 他就如猛虎般舔舐她的颈部,野蛮地吮吸她的耳垂, 报复性地啃咬着她的嘴唇和腔壁, 不至于让她很痛, 但是绝对难以逃脱非常难忍, 如同一种缓慢的惩罚,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把她一口吞下去。
男女的体力悬殊实在太大,好像无论她怎么挣扎,都能被傅斯里牢牢抓住。
傅斯里清楚她的每一个点,耳垂、舌尖、侧颈,都是她的敏感点。他以前就很懂得怎么取悦她,如果不是这一年来僵持的关系,他们一定能在c上获得十分的和谐。
他每一下的啃噬都精准地踩在她的兴奋区,让她随之战栗并且失去力气。
席影被吻得脑子发懵,血液好像一下子涌上了脑海,剧烈的挣扎很快耗光了她的力气。她只能悲哀地眼睁睁地带着恐惧看着呼吸一点点被他夺走,身体好像机械一样被他摆弄着,被动地承受着这个充满□□的吻。
这个吻好像带着他无尽的情绪,他似乎在发泄着什么,想要把它们通通传到到席影的心里,带着凶狠、带着怨愤,还带着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直到她的身上一凉,傅斯里把她推上流理台,捏着她的脚腕架到肩膀上时,席影才猛然惊醒过来,蓄力往他脸上打去。
“啪!”
傅斯里脸上留下了重重的红印,他喘着粗气抬头,眼中仍有含着水光的癫狂,如同野兽被打断进食的不满。
他疯了,他真的疯了,席影被他眼中流动的情绪震慑住。
席影抖着手整理好衣领,牙齿咬得双颊酸疼,“滚开。”
可她一走就马上被傅斯里抱住了,严丝合缝,不留一点挣扎痕迹,她听到他咬牙道,“不滚,我滚了让你和那个姓张的远走高飞吗。”
她双手双脚发冷,已经不知道面对他时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恨吗?大概也不恨了,妈妈的去世已经夺走了她所有的心力,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之后带西西走,然后顺利地把孩子生下来。
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这个人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为什么还能羞辱她至此,为什么还能一次又次地打破她心里的防线,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
如果爱上一个人的代价就是这样,那么她愿意一辈子都不要了。
与其说是恨,不如说她已经对傅斯里关闭了所有感官情绪,竖起了高大的心墙,她要彻底远离这个人,再也不会因为他的言行再掀起内心的任何一丝波澜。
可是为什么这个人还不愿意放过她,就算她真的做错了什么事,也应该偿还够了吧。
傅斯里顶着脸上火辣辣的疼,没有半点愤怒,只是双臂收得紧紧的。他将嘴唇轻轻与她的后颈碰了碰,身体深处是失而复得而激动的战栗。
吊了几天的心终于落了地,他抓住她了,可胸腔里竟然还是觉得空落落的,甚至空落得发痛。
此刻他想操.她,操.得她说不出任何话,想看她因为自己露出意乱情迷的表情,想看她因为自己而哭,想看她再也做不出抗拒的动作,可这一切□□的狂潮都比不上期望得到她一个笑来得强烈。
他明明有一万种办法再逼她留在自己身边,但竟然可悲地希望她对自己露出一个最简单的笑。
他厌倦了针锋相对的局面,他只希望席影对他展现最自然、最放松的状态。
他深深地吸着气,执着地盯着面前这张让他又爱又恨的脸,看得有些痴迷了,甚至溢出了深深的眷恋,好像只是这样看着她、抱着她,就能享受到世上最美妙的时刻。
她好像就是有这种魔力,带给他的安定情绪是任何其他人都给不了的。
他想她,才几天没见她,就想得神思不定,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重逢之后,他几乎从没有用这么软的话跟她交流过,他张了张嘴,哑声道,“你开个条件,留下来。”
这句话代表了示弱。一旦示弱、一旦臣服,那就意味着在感情里永远处于下风,卑微地双手将感情奉上,可以任由挥霍和践踏,任由伤害,让自己的情绪永远被牵着走,永远臣服、永远失败,低贱如蝼蚁。
他还是为了席影,把自己逼到了这个地步。
“过去的一切一笔勾销,留下来,我会给你想要的东西。”
她身体一震,他的帐可以一笔勾销,可是她的呢?
席影哀然地看着他,身体里的力气在面对他时好像爆发了一样,挣扎间实打实地甩了傅斯里两巴掌。
她冷冷瞪着傅斯里,声如寒冰,“你到底想怎么样,放开我!”
傅斯里完全不觉得痛,他甚至想席影能打狠一点,这样就能让他变得清醒一些,不会再做些傻逼似的蠢事。
可他忍不住,他着了席影的魔,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能放开她了。
看着席影剧烈的抗拒,傅斯里眉间浮上痛苦的神色,他揽紧她的腰,把头埋到她的脖颈之间,万般狂潮抵在心口却无法说出来,“我想怎么样,你不知道吗?”
无论他如何欺骗自己,但事实摆在眼前,这几年来他从没放下过她。
如果他能放得下,就不会用尽办法找寻她的踪迹,如果他能放得下,就不会折磨彼此这么久,即便用冷硬的外表伪装自己,其实从没有一刻放下过。
他以为感情会随时间被平息,却没想到像燎原的星火一样越烧越旺,越来越不受控制,最后引火自焚。
他无所不用其极地监视她,做贼一样躲在暗处探查有关于她的一切,到病态时,甚至连她简单做在咖啡馆和人喝咖啡的模样都要看上半天,他嫉妒每个接近她的人,无论是有意的、无意的。
甚至当她传出怀孕的消息时,他的第一反应是难以抑制的狂喜,对,是狂喜。
在满腔的恨之中生出那些可怜的、无法压制的狂喜,就像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这种对于自身的背叛形成一种扭曲狰狞的快意,深深地折磨着他,也被他深深摁在心湖底部,无法窥光。
他隐秘地、热切地想拥有和席影的孩子。一想到那是同时流着他们两个人血液的孩子,他就觉得血液沸腾无法压抑,他甚至希望孩子的眉眼能像她,像她一样漂亮、气质出众。
可她一再地破灭他的幻想,甚至不惜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
他的目光沉沉地留在席影的腹部,产生了浓烈的奢念,从她身上落下来那团血肉还摆在家里,如果她没有堕胎,那么孩子现在应该正在顽强地生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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