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 by桀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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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
席影没有答应傅斯里的要求, 也没有明确拒绝,她需要一点思考的时间。从德国回来之后她又去看了一趟张珂,具体了解了一下张珂的近况。
张珂设立在瑞典的分部如今也是一片萧条, 两个连续失败的项目给了他们一个沉重的打击,席影去看他时,张珂正在办公室忙于应付各方投资人、信托银行、私人基金会打来的电话, 眼下一片乌青, 脸色情绪比一个礼拜之前更加焦灼难耐。并且这些人非常不好说话, 纷纷要求退出投资, 要求立刻归还本金, 这些人大多数好的时候就跟亲兄弟一样,什么好话都会说, 一旦出现什么问题,全部都作鸟兽散, 催得一个比一个急。
席影向给张珂一些帮助,但她做的是进出口的项目, 跟张珂这方面不太搭得上边,只能尽力给他介绍一点有意向投资人的人脉。但张珂面临的是十来个亿的资金缺口, 是资本的角逐与较量, 不是什么项目都帮的上忙的, 这点帮助对他始终是杯水车薪。而且张珂在业内的信誉也因此大大受损, 很少再有投资人放心再把钱交给他, 除非现在立刻就有一个十亿加的投资人出现,才能填得上这些空缺, 所以现在张珂的处境犹如在悬崖边, 进退维谷。
看到张珂的情状之后, 席影心里愈发地愧疚。
如果不是因为她, 傅斯里不会这么快跟张珂产生正面冲突,不会对张珂这么赶尽杀绝,张珂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这种认知让她更加厌恶傅斯里的所作所为。她在内心感叹,那些熟悉的挫败感和无可奈何又回来了,她以为三年以来自己努力了那么久,已经完全能够掌控自己的生活不被搅乱,已经完全能够抵挡傅斯里的影响,但没想到依旧回到之前的老路,因为资本力量而不得不做出妥协。
她甚至产生了这样的感觉——如果无法彻底离开傅斯里的视线,她将会永无宁日,因为傅斯里就是个疯子,他太可怕,太懂得拿捏人的软肋。
而且傅斯里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直面紧逼的人,他现在学会了迂回,他会不停地找到一些曲线来达到他的目的。
可能早晚有一天,她会再次完全地逃开他,逃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才能终结这一切的渊源。
她根本无法接受让步,谁也不知道傅斯里会借着席泽这一个突破口再继续做出什么样的纠缠。这样一个要风得风要雨的雨的人,她真的看不透他到底还想要什么。
晚上睡觉的时候,席影特意在席泽的房间里多留了一会儿,她决定好好跟席泽聊一聊,听听他的看法。只是摸着孩子柔软光泽的头发,她就觉得心底充满了安全感,真个身心都放松下来。
随着孩子的长大,他对于自己的意义不再只是世界上一个亲人这么简单,更慢慢地成为了她的心头肉,成为她一天疲惫工作下来所有的寄托和希望,只要看到他在慢慢地、平安地长大,就觉得异常满足。孩子给她的勇气,是任何其他事物所不能给予的。这让她觉得当初自己留下这个孩子是一个多么正确的选择。
席泽人小鬼大,眼睛特别尖,凑近席影做了个鬼脸,伸手摸摸她的眉心,“妈咪,你今天是不是有不开心的事?”
席影其实不知道怎么开口,让傅斯里接触孩子几乎是她心里的一个雷区。在她的私心里,孩子只属于她一个人,她以前甚至想都不敢想让傅斯里知道孩子的存在。而且她害怕傅斯里靠近孩子,因为这将成为一个无法控制的变数,基因的力量是强大的,她根本无法保证孩子是否会跟傅斯里产生感情,也根本无法保证傅斯里会不会伤害孩子,以及他会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跟她争夺孩子的抚养权。
总而言之,傅斯里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当初傅斯里差点杀死这个孩子,就注定她不会分出孩子的一点点感情给他。但此刻,对于张珂的愧疚、歉意以及对孩子的担忧将她挤压着,让她难以做出选择,她真的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了。
但换个角度讲,傅斯里归根结底还是席泽的亲生父亲。
这个年纪的的孩子,或多或少会有对父爱的需求和憧憬,席影就好几次听到席泽悄悄叫张珂爸爸,无论怎么说,她始终残忍地剥夺了席泽拥有父爱的权利。
在别的孩子快乐地享受父爱的时候,席泽只能从张珂身上汲取类似的情感。这从一开始就对他是一件不公平的事,而且她从来就没有问过席泽的想法。有时候大人总觉得孩子的意见是不重要的,只要懂得接受就好了,但事实并不是这样,孩子远比大人想象中要懂得多得多。
“如果...”她在心里想了很多,但开口的时候却不知道怎么说了,只能顺着大概的意思说,“小泽,如果有一个人,他想每周来看你几次,你...”
席泽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席影,“是那天那个人吗?”
席影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孩子的心思是最纤细最敏感的,“那他会成为我的爸爸吗?”
席影懂席泽的意思,摇了摇头,她绝对不会接纳傅斯里。
席泽钻进席影的怀里,格外满足地“喔”了一声,看着席影的眼睛格外明亮。
席影斟酌着词汇,用手比划着,“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就是..生你出来的人,但是...”
“只要他不会成为我的爸爸就好了。”
席影捏捏他弹弹的小脸,“为什么?”
席泽支支吾吾地说,“.....因为...因为我同学说,他爸爸总是把他一个人扔家里带妈妈出去玩,还让他一个人睡,不让他睡在妈妈床上。”
席影听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席泽脸红红的,抱住席影脖子哼了一声,“妈咪,我才不要让你和别人睡,你也不准抛下我和别人玩。”
席影拍着他的肩膀哄他入睡,他睡着前嘟囔着,“我还是喜欢张叔叔,因为张叔叔人很好,也不会分走你的爱,妈咪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妈咪.....”
思考再三,席影最终还是答应了傅斯里的要求,她允许傅斯里每周看席泽两次,每次最多两个小时,但是不允许他把孩子带离她的视线,更多的要求免谈,傅斯里也爽快地答应了。
她只能这么做,毕竟这是能在最短时间内解决张珂燃眉之急的办法。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她不想张珂因为自己陷入绝境,只有这样才能解决他的困境。
这天Lojeze恰好在瑞典办事,俩人好久都没聚了,所以席影提出让她来家里吃饭。
碰巧在马尔默读书的席西突然打电话来,说本来放假要下周,但是因为天气问题提早定了机票回来,晚上就到斯德哥尔摩。张珂听说席西要回来,可能因为事情出现转机,电话里的语气很不错,马上推掉了手头的工作,要来席影家里蹭一顿吃的。
难得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席影准备去超市买一些食材好好做一顿大餐,却在出门的时候碰到了傅斯里。
外面下着密密的小雨,风中夹杂着刺骨的寒意,傅斯里连伞都没有打,任由斜雨打在他的头上、肩上,很快衣服上就湿了一大片,头发也被打湿了,耷拉在额头前面,倒是让他显出几分年轻柔和的狼狈,少了平时那种生人勿近的漠然。
他从车上提了两大袋东西下来,是很多新鲜的食材,应该是刚从超市买来的。
在席影的印象里,傅斯里身上可以看到无数非常鲜明的的特性。她不得不承认傅斯里有非同一般的耐力、狠劲儿、强悍、偏执、疯狂、挑剔、霸道,也正是这些特性造就了他在名利场上久居上位的无往不利,让他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商人,但他身上惟独缺少了一份贴近人间的烟火气息。
在那大半年里,席影最常见到的就是他压在身体深处最疯狂的欲望、将猎物吃吞入腹的掌控欲,以及他居高临下、神秘莫测的样子,她需要不断地去揣度他、摸清他,“狼狈”这样的词汇在他身上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直到前几天,傅斯里身上依旧有着那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和侵略性,很容易让人产生恐惧和退让,就连他口中的“在乎”都带着一种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感觉,但就是两大袋东西,使傅斯里这么一个锐利的人竟然变得有几分柔和,让人有一种愿意去舒适地直视的感觉。
这样一个男人非常适合站在食物链顶端,但像现在贴近几分生活气息,会让席影浑身都觉得不自在。
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傅斯里太吸引人了,褪去那一层光环,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注意他。
以前的席影实在想象不出,这个男人收起身上那些凌厉的边角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现在竟然看到了。
他拎着那些东西跑到她身边,可以看出他很高兴,眼中带着足够将人溺毙的深情,“我买了很多菜,晚上我给你和小泽做饭吃。”
席影握了握掌心,防备地摇头,“不用了,我自己会做。”
傅斯里的眼神牢牢盯着席影,他现在几乎每时每刻都想看到席影,对她的留恋像野火一样,所以见到她的每一刻都恨不能看个够。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克制的了,殊不知在别人眼里那就是豺狼虎豹的眼神,几乎恨不能把席影直接就拆吞入腹了。
“让我给你们做顿饭吧,你放心,我只是想给你们做顿饭,其他什么都不做,真的。”
他看着席影的眼睛,心里是难以压抑的渴望。三年来,他拒绝无数试图靠近他的人,在他看来,没有人再像席影一样能让他体会到爱的感觉。而只有爱和欲结合到一起的时候,灵和肉才会攀升到巅峰,如果无法得到这种感觉,那还不如没有。所以他近乎残忍地用这种方式惩罚着自己,逼自己为她守身如玉,为她献出所有的忠诚和专情。也同样用这种方式忏悔过去伤害她的一切,在这种忍耐的痛苦和漫长无期的等待之中,试图尝尽她当初的辛酸苦楚。
此刻他想像以前那么吻她,吻遍她身上每个角落,让她yiluanqingmi不能自已,他很想完全占有席影,并不只是因为yu望,更多的是心中难以抵挡的爱意,他想尝遍她的味道、吻尽她的呼吸、享受她的每一分每一秒,让她的眼里只有自己、身上只有自己的印记、连呼吸都只有自己能掌控,再也容不下任何别人,一想到这些,他就兴奋得连血管都被电打过似的。
他对于席影的占有欲太强了,他希望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每分每秒都不愿意错过,这些占有欲强的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会隐隐心惊。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不受控制,这种占有欲总有一天会造成不堪设想的后果,伤害到席影,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他真的太想念席影浑身上下都是自己印记的时候,想念她因为自己无法自抑的时候,而现在却只能压抑住本性,甚至要做出卑微祈求的姿态,才能讨得她的一分浅薄的关注。而他身上对席影的这些占有欲却像一个定时炸弹,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压抑多久。
席影此刻当然不知道傅斯里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只是很不习惯傅斯里这样,兀自要撇开他走出去。
“你就这么讨厌见到我,只是做顿饭也不行吗?”傅斯里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失落和悲愤,席影抬头,看见他被打湿的肩膀,眼神格外狼狈,看得席影都皱起了眉。
“每周两次的探视时间,我用这个换。”
张珂来得很早,也是拎着一大袋食材进门,撸起袖子说要给席影好好做一顿大餐,在看到傅斯里的时候脸色就变了,他很聪明,几乎一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争相在席影面前表现,双方的眼神都恨不得把对方吃了,却都忍着进厨房拿起了锅铲,暗中较着劲。
张珂洗着菜,冷笑,“你还有脸来小影家里,忘了上次她有多不想见到你吗?还想再打一架?”
傅斯里连正眼都没给他,低头切菜,“省省力气,你打不过我。”
张珂越发愤恨,炮语连珠,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你是知道她现在喜欢吃什么?还是知道孩子喜欢吃什么,我告诉你,她和小泽都特别喜欢吃我做的东西,你才省省力气。”
傅斯里恨不得现在就往张珂脸上印一拳,他压抑着心里疯狂的怨愤,冷笑着,“可是她接纳过你吗,就算她暂时抗拒我,但她也曾经是我的女人。我完完整整地得到过她。不像你,只敢懦弱地以朋友自居,从来都没走进过她心里,而且我一定会让她再对我敞开心扉,她注定是我的。”
“注定是你的,你以为小影的感情是商品?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扔掉的东西?是,你是曾经得到过她,但是你珍惜过她吗,你对她好过吗?你费尽心机用卑鄙的手段得到她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拥有她的心,她根本就不爱你了,要是她爱你,她会逃开你三年连生了孩子都不让你知道?而且你唯一的筹码——她把小泽生下来完全就是她需要一个家人来陪伴她,而不是因为那是你的孩子。”
这句话直接戳中了傅斯里的软肋,他脸上浮现着嗜血的狰狞,“至少她生了我的孩子,你呢,你有什么,她的怜悯和感激?”
张珂脸色一变,扔下铲子揪起傅斯里的衣领,压低声音,“要不是这是在小影家里,我会让你后悔说出这些话,你这么纠缠小影,只是在作无用功。”
傅斯里也不甘示弱,抬手握住张珂的手腕,暗自用力,直到看到张珂微微扭曲的脸色,他神情幽暗,“后悔,我的字典里就没这个词。我不像你,再怎么样不会懦弱到让一个女人替我去求情。你现在连自保都做不到,一切都免谈。只有我能给她全部想要的,你根本就不了解她,你从来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所以你这辈子都得不到她。”
张珂的脸色难看至极,“放屁!你跟我谈了解,你以为你有多了解她!你以为你耍这种花招就可以得到她的心?你痴心妄想!你这么逼她,只会让她越来越恨你!你根本就不知道爱字怎么写!你的爱如果就是强迫、威胁,那你绝对不可能得到她的心!”
“我当然了解她,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你只知道她是一个冷静克制界限分明的人,社会要求她成为一个这样的人,不代表她就真的喜欢这样。她真正喜欢的是一些打破常规的东西,甚至刺激、危险、超脱于世俗要求以外的疯狂,而这些只有我能满足她,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当初她就不会拒绝你选择我。而且我可以为了得到她做任何事,我可以跟她耗一辈子,缠着她一辈子,耗到她没耐力再推开我,耗到她不得不接纳我。”说到这里,傅斯里阴暗地笑了,“我根本没有怕的东西,只要她愿意原谅我,捅我两刀都无所谓,但你不行。”
这三年来,傅斯里无数次在梦里见到席影,却连伸手抓到她的能力都没有,他想要席影,这种欲望已经冲破了一切,他早就已经等不及了。没有人比他更迫切,没有人比他拥有更可怕的坚定。所以无论怎么样,无论用什么办法,他得到席影只是时间的问题,他迟早会得到席影的心,得到他们的孩子。
张珂愤怒地呼吸着,他扭曲地看着傅斯里眼中隐隐要冲破眼眶的癫狂和话语里的笃定,觉得脊背一片发凉,他低声咒骂,“他妈的你这个疯子!”
傅斯里的话像是扎进了张珂的内心,没错,他有怕的东西。他的性格造就了他有太多需要顾及的东西,瞻前顾后有时候是种优点,对于风投这种冒险系数高的行业来说,谨慎是非常必要的一个特性,但对于感情来说,其实有很大的弊端。
这三年来,他帮席影逃离傅斯里身边,以好朋友的身份待在她的旁边,每天嘘寒问暖、温柔以待,照顾她给她温暖,保持朋友的克制和理智,始终不敢逾越一步,就是希望席影有朝一日幡然醒悟,能真正地看到他的存在,能够真的对她敞开心扉,愿意真正地接纳他,让他成为她的爱人,他无数次告诉自己这是爱的克制、是尊重。
他自认为自己足够爱席影,他可以三年雷打不动地留在席影身边,帮助她、照顾她,给她力所能及的一切支持,等待她敞开心扉接纳自己的一切,但其实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等席影多久。他有很多次都很想逼席影做出一个决定,他想让席影承认这段关系,但是他不敢,就连偷偷的一个吻,都要思前想后,怕惹她不开心。
以前他以为自己可以等席影很久,以为自己的爱能足够支撑漫长的等待,但是经过三年他发现其实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持,并且爱其实是可以被时间打磨的。人都是自私有所求的,都希望自己付出的有所回报,所以在经历过等待后,他发现自己无法想象席影一辈子都只视他为朋友的样子,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继续多久,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对席影的爱是否还能经受这样无休止的等待下去,他真的很需要席影的呼应。
而且他忽略了爱的本性是占有,是不顾一切疯狂地占有,如果爱一个人,会疯了一样想得到她,也许有人的深爱是克制,但张珂知道自己能够克制自己的感情,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无法笃定自己对席影的感情有多深厚,值得他付出怎么样的程度。
他无法否认自己甚至是有点羡慕傅斯里的,傅斯里可以直截了当地表达他想要的,像野兽一样歇斯底里地去抢、去争夺,毫不压抑自己的野心,甚至不计后果,不达目的不松口。这种人很可怕,除非他死,否则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止他。
而他则需要像罩在壳子里一样,和她保持最克制的距离,把自己框在一个\'礼\'字之内,把自己框在一个人设之内,压抑自己想对她做的一切,而这一切归根结底是因为他怕被席影拒绝——他怕被拒绝之后连朋友都做不成,害怕席影漠然以对,更怕失去脸面。他爱席影,但尚且放不下面子,他的潜意识里更希望体面地被席影所接受,更希望席影能主动回应他的感情,但是这在爱里恰恰就是一大招输棋——很多机会恰恰就是在等待中流失的。
出于职业原因,他在付出之前,他需要反复衡量、反复计算后果,测算是不是能够得到相应的结果。可以说在潜意识里,他需要席影为他这三年来付出的一切做出回报,而不只是简单地朋友之间的互利。
他愿意为席影做到什么地步?其实他自己也说不出,或者说,他潜意识里愿意为席影付出的东西是有限的,只是不愿意直视罢了。
他不像傅斯里是个疯子,无法为一种爱情不计后果付出一切,这在他看来是一种相当愚蠢的行为。
傅斯里看到了张珂眼中的溃败,得意地笑了,“你早晚会输的,因为其实你和席影属于一种人,你们都被这个社会的要求框得太死,限制太多,瞻前顾后,怕这个怕那个。你做不到不顾一切得到她,而我不一样,为了得到她,我什么都做得出来,我有无限的精力和她耗,耗到她重新爱上我、离不开我为止。”
张珂恶狠狠地盯着傅斯里,却不由自主地想到席影。在他眼里,席影是一个非常有原则、有防线的优秀女性,她有坚定的意志,成熟的思想系统。但现在他真的不得不开始怀疑,席影的防线究竟会不会在某一天被傅斯里迅猛的攻势下冲垮,因为傅斯里真的太像洪水猛兽,对此,他没有任何把握。
但张珂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弃吗?至少我还比你多一个筹码,小泽很喜欢我,还想让我当他的爸爸,我照顾了他三年,这三年的感情你一辈子都找补不回来。”
他成功地看到傅斯里的脸色变得铁青,“无论你怎么说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席泽是我的儿子,你怎么知道有朝一日他不会接纳我,别忘了,他身上流着和我一样的血,基因的力量远比你想象的强大。”
席西刚到家就去接席泽放学了,席影替Lojeze磨了两杯咖啡,客厅里充满了咖啡豆暖洋洋的香气,她端着咖啡盘腿坐上沙发,难得慵懒地靠着Lojeze,露出职场上所看不到的一面。
厨房被两个男人占满了,席影只觉得混乱无比,根本不想进去,干脆坐下来和Lojeze聊聊天。
这些年来,Lojeze已经从巴泽尔的帮手退居幕后,婚姻上也梅开二度,所以整个人更加容光焕发,浑身都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魅力。
Lojeze和她关系越来越好,不仅仅是她的合作伙伴,更是一个良师益友,在这三年给了她颇多的帮助和指导。
Lojeze看着面前这个女人,自己一路见证了她的成长和蜕变,从当年她狼狈地向自己求助开始,到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成为一个好妈妈和好的合作伙伴,就觉得异常感慨。
她挑了下眉,指了指厨房,“不怕他们在里面打起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厨房里面两个人简直硝烟四起,要不是这是席影家里,估计两个人直接把房子点了。
“打起来就报警。”席影难得开玩笑地说着。
“怎么样,让两个大男人争着献殷情是什么感觉?”Lojeze有些揶揄地调侃她。
席影捧着咖啡,对此敬谢不敏,耸了耸肩,“没有感觉。”
不仅没什么好的感觉,还觉得相当头疼。
“可惜我已经结婚了,如果我再年轻十岁,我一定两个都要。我可记得傅当年是恨不得把你关起来,现在怎么三百六十大转变,这就是驯服的魅力?”
席影不认为傅斯里变了,她根本不相信傅斯里会因为自己而改变,也无所谓什么驯服不驯服的。他还是那个傅斯里,霸道、掠夺、不择手段、不懂得尊重为何物,只不过会换上伪装、收起利爪来获取他想要的。当他有朝一日发现无论如何都讨不到他要的好处时,他总有一天会失去耐性、露出原貌,恢复那个让人恐惧的傅斯里,只是她不知道那一天自己和家人又会因为那样的傅斯里受到什么影响。一个人的本性是很难改变的的,傅斯里更是如此。
所以大多数男人说要改变、忏悔,也都只是说说而已,面上表现优良,但是本地里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真的有愿意痛改前非的,也只是极少数,所以她选择不去相信。
说起来,她也不知道当年的自己怎么会爱上这样的傅斯里,明明知道他性格里的疯狂因子,却还是无可救药地沉溺下去,以至于后来收获那么多的伤害、侮辱,所以绊到过的路走一次就够了。
而傅斯里,在他身上谈驯服就更加滑稽了,席影了解他比自己更深,他不会被驯服,他的基因里就写着他只会去驯服别人。况且她也曾经以为自己能够驯服傅斯里,还不只是得到了遍体鳞伤。
想到这里,席影有些失神地想到那天傅斯里嘴里的“在乎”,她的心里不是没有波澜的,任何一个人听到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说出这样的话都不会心无波澜,但她早就不是小姑娘了,不会因为听到一些虚无缥缈的情话或者承诺而欣喜不已。如果她十年前听到这句话可能会无法自抑地心动,但现在只会去想——傅斯里究竟还有什么目的。
他的偏执、疯狂,看似是在诠释着他的在乎,为他的感情不断加码,但其实他本身就是这么一个人,并不是因为在乎才变成了这样。她时时刻刻警醒着自己,不要被傅斯里的任何样子所蒙骗,只要内心稍起涟漪,就会在心里逼迫自己想起三年前那些过往,逼自己回忆一遍那些屈辱、痛苦的日子。
而傅斯里这种人很棘手,他不像一般人,他没有原则、不要脸面,要他放弃几乎比登天还难,唯一可以击退他的只有时间,所以席影告诉自己,只要守好心防耐心等着就可以了。
席影和Lojeze看了会儿电视,没过多久两个人就把菜做好了。
席影回过头时,看到傅斯里正往餐桌端菜,他脱掉了外套,留下一件白色西装衬衫,袖口整齐地卷起到袖口,露出一截线条性感修长的小臂。
傅斯里天生就是人群里的焦点,无论他穿成什么样,他始终是最夺目的那一个。席影曾经见过他穿这样一身参加酒会,与重磅的大牛谈笑风生,当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傅斯里身上,无数人巴结他讨好他,很多跃跃欲试的人拼了命都想跟他聊上两句。
而就是这样一个眼高于顶、从没亲手下过厨的一个人,现在腰上围着一件明显显小、席影平时做饭会穿的陈旧围裙,脱掉了身上惯有的自然老练,正低头认真笨拙地摆着餐盘,显得格外滑稽又违和,这让席影有一种错觉——傅斯里似乎正在试图用最贴近她的方式,讨好她,这让席影心里又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仿佛是察觉了她的视线,傅斯里抬起眼看向她。
他现在的目光总是非常地浓烈,里面蕴含着对席影如火一般滚烫的期冀和绮恋,他这样的人,连眼神都在逼人正面接受他的情绪,毫不掩饰地进攻,毫不掩饰地引诱。
席影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视线,看到她的反应,傅斯里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竟然更出来了啊啊啊啊啊啊!!!
为了写这些屁股粘在椅子上一天了呜呜呜呜感谢在2022-12-06 03:44:50~2022-12-07 23:01: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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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定◎
虽然席影刻意回避, 但还是能感觉到那股滚烫的视线落到身上,一秒都没有离开,那种炽热的温度几乎能把人灼伤。
席西回来的时候, 菜已经基本上准备齐了,当年那个需要依靠姐姐活着的半大的孩子,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能独当一面、挺拔俊俏的青年。经过治疗, 他已经完全恢复健康, 脸色也晒成了小麦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