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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 by桀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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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影闭上眼不愿意再听。
看着席影的反应,傅斯里心里掩不住的落寞。他把下巴搁在她的肩旁,珍惜这一分一秒的相处,恨不得把自己所有想做的都告诉她。
“你这次这么着急去乌普萨拉是因为要竞争合伙人吧?”他眼里含着对席影的无限柔情,“你这个人好强,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一个位置证明自己,如果你想要,我会给你,这个合伙人,我会帮你争取到。”
席影深吸了一口气,皱眉,“不需要,我会靠自己得到我要的东西,如果得不到,说明它本来就不该属于我,我也不会强求,以前我求你是因为别无选择,现在不需要了,而且我讨厌别人查我的事情。”
傅斯里的眼神黯了黯,“好,但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动向...”
“你值得这个位置。”接着傅斯里坚定地看着她,语气笃定,“我再清楚不过,你的能力比谁都足以承担起这个位置,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因为这场雪错过公平的合伙人竞选。”
“我从来没有说过,其实三年以前重新遇见你的时候,你的才能、你的能力远远超出我的想象,你是一个非常非常优秀有魅力的人,不然我也不会在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被你吸引,”说这句话的时候,傅斯里眼中带着别样的光彩,仿佛在回忆当年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惊艳,“我希望你的能力可以有更广阔的用武之地,在更大的平台上大放异彩....我曾经利用过你,现在反过来了,你可以尽情地利用我,把那些你所失去的,全部从我身上讨回去。”
席影定定地看着他,几乎无法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她深深地看着傅斯里的眼眸,感觉到一种极其强烈的波动,好像里面的感情随时都要跳出来。面对那么目光灼灼的眼睛,席影挪开了视线。
说起这句话,他问出了一直以来都想问的话,“你还没有忘了我,你对我还有感觉,对不对?”
这句话让席影想起了三年前,自己也曾经是这么问他的,那时候的自己尚且带着一丝希望,她赌傅斯里对她还有一丝感情,但是现在想想觉得也够傻的,对方已经做到了这种程度,已经给予了她那么多的伤害和侮辱,她竟然还去奢望一份虚无缥缈的感情,对他伸出的援手始终保持幻想,却不曾想到就连伸出援手这一步都是他早就计划好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精心为自己设计好的圈套,就觉得当时的自己格外愚蠢,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坚持些什么。
而傅斯里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地苍白,所有以前他对于席影的伤害都反过来变成刺他的刀剑,一刀刀凌迟,让他倍感难受痛苦。
感情这种东西就是这么奇妙,今天在谁那,谁就高兴。轮到谁陷进去了,谁就逃不过。席影还爱着的时候,傅斯里任何一句简单的话都容易就伤到她,而今天她所有受到过的伤害委屈风水轮流转,原原本本地回到了傅斯里身上。在感情里,总是更爱的那个人会受伤,且没有人能逃得脱。
“没有。其实你完全没必要为我做这些,你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性格的人,我脾气很倔,决定的事情往往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我决定结束了,那就是真的结束了,我们都是成年人了,都知道感情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儿,今天感情来了,明天感情就会走,感情其实是最靠不住的东西。而且三年前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是基于金钱的,其实你我都心知肚明那时候我们之间就已经没剩什么感情了,就算还有也已经面目全非了,所以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何必还念念不忘呢。如果今天你没有找到我呢,你还会一直找下去吗?随着时间,你总有一天会发觉自己的执着只是因为不甘心,不甘心是我先离开的你,仅此而已,那么由不甘心引发的感情,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呢。”
“不是,”傅斯里咬牙,“我很确信自己的感情,如果无法确信,我不会过了三年还来找你。”
席影觉得这些话题她都已经说累了,她抬起疲惫的眼睛,平静地说道,“傅斯里,你的感情就像一团火,但是火是没有保质期的,而且火很容易就把人灼伤,你的感情让人望而生畏,无法得到安全感。你说无论等多久都可以,那我们换个方面来说,你可以一辈子都只有我一个吗,你可以保证永远忠诚吗?”
席影还没有忘记当年的殷禾和何家卫。作为一个经历过被出轨的人来说,其实她觉得对于男人来说,终身的忠诚就像开花的昙花,太难看到了。而且对于有的人来说,忠诚就像一个笑话。
人们听多了女人守身如玉的故事,却几乎没有男人会为了一个无法确认是否能得到的女人保持永远的忠诚。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下半身的快乐太容易寻得,风险太低,成本太低,也太难拒绝诱惑,而且普遍道德感低廉,可以把爱和快g分得很开,所以不忠诚就很容易,可以一直保持忠诚却比较少。况且傅斯里这样的男人,优秀成熟多金,能力地位兼具,他不需要出去找诱惑,诱惑会自动上门来,而且绝对不在少数。在乱花迷人眼的世界,席影不相信傅斯里这三年都没有别的女人,不相信他会为了自己守身如玉三年,而且就算真的没有,将来也会有,这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在现代人当中,有时候感情甚至比欲望更低廉。感情可以随意挥霍,那么忠诚也就成了一件不必遵守的事情。很多中年夫妻都过着貌合神离的生活,外面更是有无数花花草草,可见很多忠诚都无法熬过时间的摧残。
席影只是出了一道给所有男女最基础的题目,但是很多人都无法拿满分,因为忠诚是违背基本人性的,是需要的全力克制身心才能做的事情,终身忠诚是一辈子的事情,当背后没有足够坚定的爱和驱动力时,忠诚是没有办法维持一辈子的,只能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
而且这世界真爱少有,多的是永远无法填平的欲望。多少男男女女海誓山盟时忠诚的誓词,后来都变成了打在脸上的巴掌,变成一个个笑话。而如果一个人说爱却谈不起忠诚的话,那爱也只是说说而已的。忠诚也许不是检验感情的唯一标准,但却是最基础的。
当席影希望看到傅斯里的犹豫时,她听到他说:
“我可以。”
傅斯里深深地看着她,把那三个字他说得掷地有声,眼里流露的情绪至真至纯,“这三年我没有碰过别人,而且以后也不会有,你觉得保持忠诚对我来说是一件很难做的事情,是因为你不了解我对你的感情,但对我来说不是,我说过是你,就只会是你,当我确定的时候,我就不会再碰别人。而且总有一天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接下来的余生都只会有你。”
席影看着傅斯里固执的样子,只觉得他说出来的话很可笑,“人的一辈子很长,何必这么草率地下结论,说不定你明年就不是这样想了。”
就算是拥有非一般坚定意志的人,也无法完全断言自己的后半辈子,傅斯里凭什么这么说,又凭什么这么断定呢,她不会相信的。
不仅仅是对傅斯里失去了基本的信任,其实她对于一段成熟的感情、一段婚姻都已经失去了信任,她不认为自己能再维护好一段这样的关系,不仅浪费时间和精力,还可能遍体鳞伤。这三年来她没有建立任何新的稳定的感情关系,并不是因为她找不到,也不是因为机会不合适,而是她害怕再走入这样的关系,这种关系代表着稳定、坚固,代表着要把自己最柔软、最脆弱的一面给对方,全然信任对方,把对方变成自己除了父母孩子之外最亲的人,代表着负担起责任、忠诚,代表和永久的爱。但一次草率失败的婚姻和一次刻骨铭心的感情已经耗尽了她心里所有的耐性,让她失去了对婚姻所有美好的幻想。她害怕再次被伤害、被背叛、被浪费心血,而且再也对它提不起任何的期待及兴趣。所以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结婚了,而且她已经有了孩子和西西,已经不需要更多的陪伴关系。
而席影没想到的是,傅斯里真的有一天在努力向她证明这件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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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中午, 席影和傅斯里才被救出来。
这个时候傅斯里已经烧到快39度,席影被席西带走,他看着没有回头的席影, 握住手里依稀存留着却一直流逝着温度,有种被抛弃的孤独感。
回到斯德哥尔摩市内后,席影马不停蹄地赶到计划合作的公司, 果然如预料的一般, 因为晚到一步, 合同被同事截胡, 席影落了一场空, 而这种事恰恰是她最无法忍受的,明明完全有能力办到, 却因为一些不可控的因素导致失败,所以上头承诺的合伙人选举权也因此丢了机会。
她最近还有件头疼的事儿, 是关于她老板的儿子祁凛,一个非常合格的二世祖兼惹人讨厌的臭屁小孩儿。
真的应了他爸的话, 祁凛这个人非常讨厌被管束,谁管他他就喜欢跟谁对着干, 就这一个月, 祁凛就在她手里搞砸了好几个小案子, 要不就是上班睡大觉, 要不就是直接玩消失, 人影都见不着。
不过席影也不急,她挺能理解这些富二代小孩儿, 心高气傲, 总觉得自己天上地下独一份, 如果被人骑到脖子上管教, 那肯定没什么好脸色。
席影其实也不太想管教这个臭小子,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但是又不得不管,上面的压力就在那里。
这天,席影交给祁凛一个任务,去接见一家器械公司的销售代表,双方已经谈判过两次,但是公司还是觉得对方给的价格过高,想把价格再谈到预期范围之内。
这个任务本身不难,因为对方合作的意愿很强烈,在谈判之前联系过席影不下五次表达合作的欲望,在此之前,也有很多同类的竞品想要合作,在这么多家公司内选择了这一家,足以表达她们的诚意,所以这次谈价格不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只要摸索一下经验,找好套路就可以应对了,而且他被他爸逼着学过四年经济管理,应该对这方面很熟悉。
祁凛当然不会这么乖乖听话接下这个任务,所以席影还是花了点口舌。
此时,祁凛正坐在席影办公室的沙发上,一双鹰隼般凌厉的眼睛牢牢盯着席影,整张脸都写着桀骜不驯和不服气,身上还穿着赛车服,明显是刚从某个赛车场被他亲爹叫回来。
席影把助理刚送进来的文件放到祁凛面前,“看看吧,明天有个任务交给你。”
席影观察过祁凛,虽然说他是个双手一抬什么也不管的二世祖,但这个人非常聪明,有非常强的学习能力,如果好好教,那应该是块可造之材。可惜他一门心思扎在赛车里,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把他爸气得够呛。
“明天我有事,来不了。”
席影笑了笑,语气却很硬,“明天是工作日,你应该到场,你爸把你交给我,不是看你每天这么无所事事的,你在这里一天,就要发挥你的作用,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做点你这个年纪该做的。”
果然,祁凛脸色一沉,“那你说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席影坐到位置上,翻合同,“明天有个商务谈判,把价格谈下来,你去搞定。”
“如果我说不呢。”
“这句话留着去跟你爸说,按照规定,今天你在这里的身份是我的下属,而不是我上司的儿子,所以你需要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没有说不的权利,
。而且,我交给你的这个谈判的难度已经是全公司所有项目里难度最低的,就算是在这待了一个月的实习生也有能力独立完成,相信你也一定可以很顺利地完成,你要是完成了,你爸那里我也好交差。”
祁凛咬牙,“你少拿我爸来压我,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我对这些事儿就没兴趣。”
席影看了他一会儿,“也难怪你爸把你交给我,原来是块顽固不化的烫手山芋。这样,如果你把这次的任务完成了,我去跟你爸谈,而且你有个案子交差,也比较能说得通,怎么样。”
席影好说歹说,总算是把祁凛这尊大佛请到了谈判现场,本来是祁凛负责谈,席影旁听就可以了,但是中途却遇到了岔子。
几天没见,对方公司代表仿佛硬气了一大截,态度甚至有些傲慢,无论怎么说都不肯把价格降下来。谈不到席影心里预期的价格,她当然是不满意的,她猜测对方肯定临时有了另外的合作商,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估计他们也在权衡开价更高的那一方。
祁凛显然没办法把价格谈下来,第二场换了席影自己上,“我们目前面临着一个共同的目标达成,所以立场和利益是一致的,我们都希望这次谈判能顺利进行下去给彼此一个好的结果。市面上确实有很多....”
席影隐晦地点出了对方有另找东家的打算,但她了解市面上的基本行情,目前同行业能和她的公司抗衡的只有那么几家,基本可以大致推断出对方给的价格,她甚至不用去查就直接抛给了谈判方,并且分析出他们的弊端。对方给的价格虽然可能高于席影方给的,但是对方的公司可能在发展革新速度、多元化、更多利益合作这些隐形的方面都无法超越她们,从这些点切入,对方很快就放弃了坚持。
其实这种情况对于席影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太多变化的因素,所以她会时时刻刻观察并且记住每一个竞争对手的资料,分析他们的利弊,这样才能知己知彼,才能应对所有的突发状况。
一场简单的胜仗之后,回去的路上,祁凛替席影开车。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席影发邮件给助理,要他查一下究竟是哪家公司要来截胡的,抬起头就发现祁凛的目光时不时地往自己身上瞟。
祁凛脸色有些不自然,把头偏过去轻哼一声。
他只是觉得刚才谈判的时候席影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不得不承认,虽然平时看不出来,但刚才的席影确实很引人注目,她那种侃侃而谈的自信,会让人不自觉把目光停在她身上,有独特的闪光点,确实....有两把刷子。
他刚开始以为她靠的是别的手段坐上这个位置,现在看来也不全然是。
席影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低头发着邮件,不知道旁边这个年轻人已经看了她好几次了。
忙了一天了,席影买了菜回家,准备给西西和席泽做点好吃的,下车之后却看到一个人站在她家门口。
走近一看,是傅斯里。外面寒风凛凛,他穿得很单薄,脚上甚至只穿着一双拖鞋,似乎出来得很匆忙,不知道已经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大概是因为生病,他的脸色还很憔悴,嘴唇被烧得干燥发白,脸色苍惶而焦急。楼道的光影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有一种格外清晰的被抛弃的落寞感。直到看到她的的时候才发出了丁点儿亮光,重新恢复了欣喜和生机,好像高悬在空中的心才回到了实地。
席影还很清晰地记得以前的傅斯里,以前的他成熟、精致、高傲,总习惯把自己包裹在熨烫笔直的西装里。他们三年前重逢时的第一面,席影因为着急办事祈求地看着车内的傅斯里,而他只是漠然地把视线从她身上划过,那种高傲的、不近人情的感觉与现在简直天差地别。
现在他们之间好像对调了位置,祈求的那个人变成了傅斯里,他好像在一夕之间从那个高高的地方摔了下来,变得面目全非了。
席影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她实在不明白,傅斯里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步。
傅斯里的目光难以从席影身上移开,他只要看到席影,就觉得困扰他整夜的头疼都好了,他不舍得移开眼,连一秒都不肯。
席影没有多看他,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听到他说:“你终于回来了。”
听着傅斯里嘶哑到不行的嗓音,席影摁捺住心里那股无法言说的感觉。她在心里发过誓,她不会再因为任何一点恩惠相信眼前这个人,他不值得相信,无论他说什么,席影都只当听过,不会往心里去,自然也不会对他再产生丁点儿关心或同情的心态。
“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我就想来看看你。”傅斯里轻声说着,忍不住朝她走了两步。他失神地看着席影的脸庞、发丝,觉得有一丝恍惚,一想到自己之前从未珍惜过眼前这个人,就觉得悔恨无比,这些情绪像紧箍咒一样,不断在他的身体里绞紧,让他心痛无比。
而现在,面前这个人身上有他所有贪恋的温暖。他以前肆无忌惮地伤害过她,在无数件或大或小的事情上否定她、刺伤她,但自己现在仅仅是被拒绝几次,被忽略几次,远没有她所受的伤害来得多来得大,却觉得心痛得快承受不住了。他简直无法想象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彻底填补她过去,但他不会退缩,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他都要把她的心填补回来。
看到席影无动于衷甚至有些冷漠的模样,傅斯里失落地自嘲笑了一下,眼底一片悲哀,“昨天晚上发高烧的时候,我满脑子里全是你的身影。我梦到你又不见了,我找遍了所有地方,怎么找都找不到,我真怕你又跑了,还好你还在。”
“别推开我。”他抱住席影,长舒一口气,连手臂都有些发抖。他依旧能很清晰地回忆起梦里那种心碎成两半的感觉,想想都觉得难以呼吸,他真的没办法再忍受再一次失去席影的消息,这种事情经历一次就够他记一辈子的,再来一次,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了。梦醒的时候,他真以为席影不见了,疯了一样冲到她家门口,疯了一样打她的电话,直到等到她才松了一口气,“我现在吃饭,睡觉,脑子里全都是你,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没办法,我一点都控制不住。一定是报应吧,”他苦笑了一下,“我以前那么对你,现在该到我了,都是我活该,对不起。”
席影不喜欢被这么炙热的眼神看着,撇过头,“放开我。”
傅斯里的呼吸颤了颤,他垂下眼睛,像在寒窖里不舍得松开热源那样一点点强逼着自己松开手。
席影看到他眼中强烈的失望和难过,心里仿佛抽动了一下,她从来没见过傅斯里这么可怜的样子,包括那种强烈克制住靠近她的样子。
看到他这个样子,席影心里有一丝恍惚。其实她有时候也会想,傅斯里究竟在做什么呢,这么低声下气地靠近她,说一些看似真情的话,做一些他以前从来都不会做的让步,把自己都变得不像他了,他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呢。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根深蒂固的矛盾,无论是性格也好、三观也罢,都不适合再走到一起,如果强行扭转,只会让一切重蹈覆辙。
她本来想进门,却听到隔壁关车门的声音,她下意识回头一看,竟然是很久不见的陈常。
陈常正在从车上往隔壁院子里搬东西,看上去应该是一些居家用品,片刻,席影意识到这些是给傅斯里准备的。
“你住在隔壁?”席影心里隐隐有些不快,问道。
傅斯里一下子感受到席影眼里的不高兴,一时间有些着急,解释道,“....我想离你近一点,小泽还小,你和小泽两个人总会有不方便的时候,我只是希望尽自己所能帮到你们.....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不会每天都找你的。”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能照顾好他。”
傅斯里的脸色因为她的话而有些黯然,“昨天之前我在想,即使你回头看我一眼、对我笑一笑我也会很高兴,但是昨天之后我才发现,如果每天能看到你一眼,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我只是想每天多看见你一会儿,这样微小的愿望也不能让我满足吗。”
但这句话听在席影耳朵里又是另外的意思,“你是想拿那天你来救我作为筹码吗?也对,你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做出什么都已经算好了本利。你能来,我很感激你。说吧,你想从我身上要什么,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傅斯里又被她说难受了,眼神变得晦暗,咳嗽了两声,语气有些激动,“那天我做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因为我担心你,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是情不自禁的。我并不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些什么,那些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我真的只是想看到你平平安安的,你的安危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傅斯里漆黑的眼里因为发烧像氤氲了一团雾色,此刻的他就像一只生了病的野兽,依旧是自然界的一只令人望而生畏的庞然大物,依旧能奋力撕咬入侵者,但在病情缠身的时候,也情不自禁地露出柔情给饲养者,露出最脆弱最柔软最忠诚的一面给自己最信任的人,讨好她,悄悄收敛起身上所有的锋芒。
不得不说,傅斯里这样的眼神确实很让人触动,所以席影挪开眼,尽力不让自己为他所动。
她笑了一下,“那就巧了,你不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这里也没有什么会给你,你现在还生着病,好好休息吧。”
席影一说完他就觉得难受极了,这种难受又是不一样的感觉。是那种——他无论怎么把真心掏出来,无论怎么用满腔的真情剖出来给她看,她依旧无动于衷,甚至毫不珍惜地践踏一脚踢开的感觉,好像他现在说的一切都是一个笑话,让那些掏心掏肺的话变得一文不值。
傅斯里心里涌上巨大的失落,用眷恋的眼神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到一丝一毫或触动或关心的情绪,但是什么都没有。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就连我送上来给你你都不要?过去你所经历的一切,你不恨我,难道不想从我身上讨回来吗?”
傅斯里心底一片凄凉,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甚至需要这样去乞怜一个人的恨。她必须要找到一点和席影之间的纠缠和瓜葛,如果爱不在了,恨也好。记恨也好,憎恶也罢,起码他还有地方可以找突破口,他可以随着这些一点点攻破席影的城防。他真正怕的,是席影不再对他有任何感觉,没有期待、没有喜欢、没有失望、没有讨厌,什么都没有,怕她真的把他这个人隔绝在外,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再掀起她心里的一丝波澜。
“不想了,我早就忘记了,谢谢你昨天来找我,就当过去一笔勾销吧,再见。”席影疲于再讨论这个话题,她早就已经失去了和傅斯里再对话的耐心,拿钥匙打开门,头也没回地关上了门。
傅斯里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觉得在雪地里不断前行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冷过。他缓缓地蹲下去,抱着膝盖,忍不住捂住发烫的眼睛,他真不知道该怎么破除席影的心防了。
周末,席影趁着太阳正好,在院子里陪席泽打了一会儿羽毛球。
打了一会儿身上有点出汗,席影拧开水喝了一口,顺带拿毛巾给席泽擦了擦。席泽刚开始还乖乖地让她擦,后面就有点耍赖要贴到她身上去,没一会儿眼睛就闭着闭着要睡觉了。
席影捏捏他的小鼻子,把他抱起来准备回房间,小家伙却那圆乎乎的手点点旁边,“妈咪,那边。”
席影回头,看到傅斯里正从隔壁的院子看她,不知道已经站那儿多久。
她收回视线没说什么,席泽却捏着她的衣领,“妈咪,他是在等你吗?”
席影摇头,“不是。”
“可是他好像一直在那里看着你,目不转睛地。”
席影忍不住笑,“有进步,都学会成语了。”
席泽却没有跟着一起笑,黝黑的大眼睛认认真真地看着她,好像要看到她的心里去似的。
把席泽送回房间之后,席影准备去院子里打理一下花草,却没想到院子里的水管突然爆了。水柱冲上了天,水漏得到处都是,很快就把她的衣袖打湿了。
这里的花草都有自动浇水系统,如果淋太多水的话,花草很容易死。
她有点着急,这些花草是席泽自己种的,是他最宝贝的,有感情,每天都要看好多遍,浇坏了席泽肯定会心疼。
席影有些吃力地蹲下拧那个开关,但是没什么用,水还是不断地喷射出来。
她刚准备起来去拿工具试试,就听到身后的声音,“我来帮你。”
傅斯里是跑过来的,他以来就卷起袖子直剌剌地跪下去帮她处理水管。
席影看得出傅斯里是生手,动作很生疏,拧了几下都没有让水柱小一点儿。
水很快就把他的前襟打湿了,用工具鼓捣了半天,爆裂处出水量才算小了一些,很快傅斯里的上衣裤子都湿了,连额头刘海都没能幸免。
他跪在草地里,很用心地替她修理水管,裤管被弄脏了,浑身都湿漉漉的也没在意。
等水管完全被修好的时候,傅斯里脸上一点点滴着水珠,刘海全部湿透,他却跟没事儿人一样,整张脸都笑着,笑着仿佛跟她邀功似的,“修好了。”
席影下意识把视线停在傅斯里脸上几秒,其实傅斯里笑起来是非常好看的,他本身的长相就非常出众,笑起来更炫目,好像要把世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她见过傅斯里很多样子,阴沉的、充满戾气的、伤心的、疯狂的、难过的,无数的样子。可以这么说,他们两个人之间甚至比对方还要了解彼此,但这样坦诚的、发自内心的笑,只有在大学的时候她才看到过,只有那个时候他们才好无芥蒂地放下内心的防备,一起笑着闹着。在工作之后,她还真的从来没见过傅斯里这样的笑,仿佛要拨开云雾。
她看着面前这个湿透的、脸上带着讨好笑容的傅斯里,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怀疑面前这个人真的是真的吗,他真的是傅斯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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