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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 by桀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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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黑,她匆匆去看了几家出租房,房东态度都不错,但都不愿意降租金,她咬咬牙,租了一间月租金1000的一居室。
这间一居室在二楼走廊最尽头,有个单间的厕所,1.2平米的厨房在厕所对面,说是蜗居都是轻的。
油烟机下的壁砖流下一层黄黄的油渍,单间仅能容纳一张床,天花板上有一大片的霉点,墙壁上到处有被小孩画花的字迹和幼稚图案,门无论打开还是关上都会发出吱嘎的响声,边角有些生锈,看起来十分脆弱。
医院不好睡病床,她晚上照顾完母亲和西西可以回这里。
虽然小,但至少有个睡觉的地方。
她把椅子抵到门上,因为不放心,她干脆把整个床拖到门边挡住,即使这样,她还是睁着眼过了一夜,晚上听见有人敲门,她没敢开,一直把头蒙在被子里。
直到早上她才知道昨晚不是幻听,五点多的时候门被瞧得震天响,她不开门,外面就敲得更加响。
她从猫眼里一望,凑在那里的一张横肉脸吓得她一激灵,另外还聚着好几个男人。
她直觉不是好事,壮着胆子问:“是谁?”
“找你有事,快开门。”
“我不认识你们。”
“我们认识你,你叫席影是吧?”
“你们是谁?”席影刚一打开一条门缝,外面的人就强硬地推进来,几个看着一脸凶相的男人瞬间挤满了出租屋,“月头了,该还钱了。”
“什么钱?我不认识你们,我没有欠你们钱。”席影被逼进去,“你们再这样我报警了。”
领头的那个人甩了几张纸在席影面前,“前几个月你在网上贷了15w块钱,看看上面是不是你的身份证号码和手机?”
纸上密密麻麻的几行字,贷款时间从去年12月开始一直延续到上个月,大的有两万,小的有几百,利息高到可怕。
但她从来没在网上借过钱,她平时出门不带身份证,一般都放在家里,也没有遗失过。
手机密码除了她只有一个人知道,何家卫。
席影觉得自己一下子掉进了冰窟,“这不是我借的,我从没收到过这些钱,而且这是高利贷,我不会碰的。”
“不是你借的谁借的?白纸黑字上传了你的身份证。”几个人大笑,“我们每次催债别人都这么说,到头来还不是乖乖把钱吐出来,你也别想着跑,你家里人住在什么地方,在什么医院看病,家里人的联系方式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了,你要是不还,我们天天去闹,就不怕你不还。”
席影攥着手机偷偷拿在手里拨号,被一个眼尖的人发现抢过去。
席影同时被他的惯性扯过去,脸撞到墙面,磕到颧骨,她疼得龇起牙,一个人把她摁住。
“你别想着报警,哥几个都干了几年了,从没怕过,你报了也没关系,警.察能天天守在你家门口?你现在是在那家老餐厅上班吧?信不信我们现在就让你失业?”
席影因为颧骨的撞击皱起脸,她痛苦地大喊:“我根本没有借过的钱为什么要还,这世界还有没有公平有没有王法,谁借的你问谁拿去!我没有钱,你们想要最好把我的命都拿去算了!”
喊完那一瞬间她就后悔了,她怕死,她和普通人一样怕死,想好好地活下去,她怕这些狂徒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这个世界,谁不想好好活下去呢,为什么努力生活的她会一而再再而三遇到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偏偏是她。
“我知道是谁借的钱!你们可以去找他,何家卫,他叫何家卫。”席影飞快地说出他的名字,祈求地看着那几个人,“求求你们,不要去骚扰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
“网上写的谁的名字,钱就是谁借的,你说个天王老子也没用,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我要见到本金和利息,不然你惨了。”
几个人浩浩荡荡地离开,留下席影在出租屋里。
她死死地抠着手背的皮肤,好像不会痛一样,但实际上她很痛,痛得整个灵魂都在颤抖,她知道自己快被逼疯了,那根弦一直紧绷着。
屋子里有面肮脏的镜子,上面灰尘点点,席影从那里看清自己,旧伤还没好又添新伤,惨败得像死人一样的面孔,一整夜没睡乱糟糟的头发,她的面容写满落魄,可怜又肮脏,没有一丝生机。
如果可以,她想回到过去,狠狠给那个义无反顾和何家卫走进婚姻殿堂的自己两个大耳光,让那个她好好认清那个人面兽心的人,让她看看所看重的温柔表皮之下是什么样的丑陋恶心。
当她走到阳光下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阳光照下来温暖皮肤,但穿越斑马线时,她又开始变得恍惚。
她扪心自问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在她二十几年的生活之中,她爱好和平不争抢,她会帮助流浪动物,会帮助同学同事,为人处事尽量做到温柔平易近人。可为什么她要遭遇这些?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痛苦和屈辱,现在她终于明白那句“活着对于有些人来说已经是种奢侈”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活着对她来说,确实渐渐变成了一种奢侈。
她出神地望着路面,思绪像鸟一样飘散开去,如果一辆车恰巧从另外一个地方来的话,她会不会毫无痛苦地死去?
这样就不用再面对这个痛苦的世界,只要一下,一切都可以化成灰烬。
但是没有这个如果,因为当她决定闯过那个红灯的时候,一个深到可怕的念头活生生把她扯了回去。
她不能死,妈和西西还躺在医院里等她照顾,他们远比她更痛苦,他们还在被病魔侵蚀着,每夜都伴随着病痛哀嚎睡去,她死了,西西和妈妈谁来管呢?
她死了,恶毒的人还在逍遥快活,并且永远都不会受到惩罚,她甘心吗?
她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她要堂堂正正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永远不用担惊受怕走投无路。
席影去了那家酒店,可是没有人带,她连门都进不去,门童把她拦在门外。
她在微信上联系陈常助理,可对方也如同人间蒸发一样,微信不回,电话不接,她也没有傅斯里的电话,她用尽了所有方法都联系不到他。
没关系,她可以等,她从早上等到下午,太阳下山,月亮升起,星空升起,车子还是没有来,她还是等,到第二天早上八点,依旧没有见到人影,她几乎冻成了冰棍,就连酒店门口换岗的门童都快看不下去了,好几次来赶她,但她没走。
她已经大概有两天没有合眼,包括颧骨那里的乌青,应该很大概率看起来像个女鬼。
她给自己做了一晚上的心里暗示,再见到傅斯里时,她应该不会再感到害怕和羞耻,她在这里等了一晚上,什么脸面尊严她都不要了。
但在那辆车开来的时候,她的心依旧狠狠地跳了一下。
傅斯里下车的时候,甚至没有给她半分眼神。
她把自己的心脏缩进一个壳里,走过去,但是陈常拦着她,门童也把她往外拖,他似乎铁了心不想再见到她。
来不及了。
她几乎从自己的嘴唇咬下一块肉,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她的心脏抑制不住地狂跳,指甲深深陷入肉里,下颌紧绷着,她努力忍住眼角的湿润,盯着他的背影。
当着所有人的面,她跪在傅斯里面前,门童、陈常、酒店工作人员、宾客,无一不在看着她。
她卑躬屈膝地面对着这个男人。
抛掉所有尊严,又或许尊严早就在她向他妥协时就不复存在了。
她知道自己形若女鬼,以前身上所有的平静、淡然都被她扔到脑后,她看起来是如此地廉价低俗。
而且她求的不是别人,是四年前被自己一脚踹开的前任。
她不敢去想那些人的心思,连她都唾弃这样的自己,更何况是看着闹剧的旁观者,如果地上有个洞,她会毫不犹豫地躲进去,但是地上没洞,她也不能这么干。
她努力褪下身上那一层羞耻心,起码这样会让她觉得好过一些,但是收效甚微,那些眼神像岩浆一样射到她的身上,让她觉得自己已经踏上了岌岌可危的万丈深渊边缘,深不见底,摇摇欲坠。
没关系,再坚持一秒,再努力一秒。
但那个人甚至不屑回头给她一个眼神,门童尊敬地迎接他,助理跟在他身后,浩浩荡荡地进到酒店,好像无声地给了她一巴掌。
没关系,她还可以再等。
她浑身软倒下去,努力爬起来的时候因为腿供血不足软了一下,有个门童看不下去想冲过来扶她,但她自己很快扶着地面把自己撑起来。
她依旧站着,因为睡眠不足,面前的一切事物都变成了两层甚至三层,有时候她会闭眼,但很快她就又会睁开,她怕她睡着了就会错过傅斯里。
她也很久没喝过水,嘴唇已经干燥得起了皮,像冬天的枯树叶。
要是能有一口水可以喝那该多好,这样想着的时候,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嘴唇上突然滴到一滴水,原来是下雨了。
没关系,她不是没有淋过雨。
她甚至借助这场雨喝饱了水,只不过水里有泥土和灰尘的味道。
那个门童终于还是撑着伞过来,这次他不再恶语相向,甚至把伞撑到席影头上,话里很懊恼和无奈,“你这个人,怎么就是不肯走?你知道每天来求傅董的人有多少吗?真不多你一个,既然他不愿意见你,你又何必勉强呢,就算你真的,你今天死在这里,傅董也未必会看你一眼,何必呢?”
对啊,何必呢?
席影迷迷糊糊地想,大概是因为,在心底她还是有那么一丝侥幸和龌龊,觉得他会帮助自己的吧。
被冷水一淋,她的身体变得更冷更难受,像被瞬间丢进了冰窖滚了几个来回,又送进了火炉烤了很久,冷得连感知都出了问题。
被她护在怀里的手机催命似地响起,她接起来,电话对面就噼里啪啦传来骂声:“席影,你在外面都招惹了些什么人?刚才店里被闹得好好几桌客人都跑掉了,我算是见识到了,一个小姑娘长得漂漂亮亮竟然搞出这种事情,从今天开始你不用来上班了,真他妈倒霉,呸!”
电话嘟嘟嘟被挂断了,她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际,终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直直地往前倒去。
喉咙爆炸般地疼,浑身滚烫,呼出来的气也是热的,她咽了口水,感觉像刀割一样。
她的面前是一座巨大的黑白房屋,片刻之后才认出这是她的老家,她从小在这里长大,她的童年是平安喜乐、与世无争的。
坐着轮椅的爸爸被妈妈推出来,妈妈在笑,爸爸笑得更开心,西西跟在后面,他们每个人都脸色红润、身体健康——很快乐地从家出发,好像要去做什么事。
席影也很高兴地跑过去,但他们好像都看不见她,她的拥抱扑了个空,等她再回头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妈妈呕出一口鲜血瘫倒在地,西西七窍开始流血,爸爸捂着心脏在轮椅上抽搐,片刻之后,三个人一齐化为一滩尸水,转眼变成了黑白房屋里的三张遗照,来往的人络绎不绝,他们笑着,只有席影一个人在哭。
她呜咽着看着这一切,鼻涕眼泪口水都不受控制地流下来,胸口痛得不能呼吸,她想把这一切痛苦都甩掉,可她没有丝毫办法。
她猛然惊醒,眼泪几乎化成眼翳把她的眼睛糊住,她颤抖地去擦,发现脸颊、脖子、胸口、枕头上全是眼泪的痕迹。
还好,是在做梦。
她的身体很虚弱,虚弱地好像再多呼一口气就要再次昏睡过去一样。
但她发现这是傅斯里的房间。
昏暗的房间光线突然大亮,刺得她的眼睛又猛然流泪,她马上抬起双手把脸捂住,眼睛很痛,痛得她以为里面扎进了什么东西。
她从手缝里看到傅斯里。
他站在房间门口,冷冷地看着她,“你可以滚了。”
她努力适应这个光线,没有动,她想,不能滚,不能是现在。
她立马坐起来,眩晕的感觉使她再次跌到床上,她又囫囵地下床,没有穿鞋子,跑过去拉住了傅斯里的衣袖。
她只敢用两根手指扯住他的衣袖,那样就不会弄脏他的衣服。
傅斯里比她高很多,她只能仰视着他,她下尽千万般决心,把自己低到尘埃里,掩住眼里所有的恐惧,说:“我,把自己卖给你。”
傅斯里笑了,弯起的笑眼有格外的讽刺,“你不是已经卖过一遍了。”
席影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一字一句道,“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会听你的话,以后我就是你的一个..傀儡,永远。”
说完那两个字时,席影觉得有一口血冲上喉咙,她爆发了剧烈而可怕的咳嗽,腰背忍不住弯下去,蝴蝶骨可怕地突出,她这两天瘦了很多很多,本来她就不胖,原本是身材苗条,现在更是瘦得有些弱不禁风。
脖子上的淤痕和脸上的指痕已经有些淡褪,但颧骨处又新增了一道触目惊心的淤青。
“我早就说过你不值钱,你凭什么还觉得,我会大发慈悲再答应一次?”
傅斯里的话像刀,字字扎到她的心脏上。
席影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扶着门框,想起昨天一天一夜里查遍了所有傅斯里的资料。
她直视傅斯里的眼睛,背水一战:“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
傅斯里微微眯起眼,满声都是嘲弄,“你自己想想,这话你不觉得可笑吗?区区二十万都要靠出卖自己才能拿到,席影,谁给你的勇气说这种大话?”
他的目光实在太过刺骨,席影觉得身体发冷,她努力斟酌自己的用词,怕惹怒他,可她却发现自己根本掌握不到他的度。
席影刚一晃神,傅斯里就转身离开了。
她想都没想就跟了出去,目光比刚才更坚定,“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事,我都可以做,我可以努力帮到你。”
傅斯里坐回沙发,他没动,目光划过她,她的脸、她的脖子、她的胸、她的腿,一寸一寸地打量,他终于说:“过来。”
她忍住身上的麻意,走过去。
一本厚厚的资料册被扔到她的脚前,她听到傅斯里说:“我给你30分钟,记住里面的东西。”
她把资料捡起来,满眼德文,有很多专业词汇,是一份并购重组经典案例,厚厚的一沓,大约有一公分。
她不敢有片刻的迟疑,迅速翻开,即使是一本中文词汇的资料也很难在三十分钟内仔细看完,但好在她时常接触这类的翻译,脑力记忆能力也不算差。
时间很快流逝,快到她都不知道傅斯里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她没办法去深究,资料里又很多专业词汇需要查询,她需要一支笔,左右看了一眼,四下无人,她扑到茶几上,脊背低着,双腿跪在绒毯上,用傅斯里留下的一支金色外壳钢笔在资料上做了注解。
头发碍眼,她就把发丝夹到耳后,脑袋冒出些汗珠,她就用手臂揩掉,眼神发亮低头认真地看资料,争夺每一分一秒的时间,甚至忘了自己是个在发烧的病号,也浑然不觉自己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
在她纠结最后几页的词汇时,一股力把她挟到后面去,那本资料被一只手扔了出去,滑到很远处的地板。
傅斯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被他掐住腰,依旧以那个屈辱的姿势丢到沙发上去,她挣扎了两下,祈求道:“还有一点点,我马上就看完了。”
傅斯里的话让她绝望,“三十分钟已经到了。”
而傅斯里的动作更让她绝望,她闭了闭眼,抑制住那种源自内心的恐惧和颤抖,双手倏地攥住沙发的枕头,她背对着他,只能靠猜来想象傅斯里的心思。
他温柔地把席影耳侧垂下的头发捋到她的肩后,露出一只白皙圆润的耳朵,而他的另一只手把她的背狠狠摁在沙发上,让她无处可逃。
“第一百货吸收并购华联商厦的方式中,第二点盈利能力指标主要考查的是什么?”
席影的脑子飞快转动,在她思考时,傅斯里把她的脚踝往后拉,让她呈现一个趴着的姿势,然后突然。
她差点闷哼出来,脚趾猛然缩起,生理眼里瞬间冲眶而出,嘴唇上下碰撞颤抖,但还是努力去记忆,磕磕绊绊地说:“...以合并双方最近三年...加权净资产收益率的算数平均值..”
作者有话说:
修文中....

临走之前,傅斯里从席影身上起来,他看着被他撕破的一堆衣料,“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能不能留在我身边,取决于你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从这一刻开始,你的所有时间都不再属于你自己。”
席影在傅斯里的房间足足睡了有五个小时,两天没睡、一场大雨再加上傅斯里粗暴强势的做.爱方式,彻底夺去了席影身上所有的力气,再醒来时,她身体酸软得几乎滚下床,自己的衣服被傅斯里撕烂了,她不得不去房间里的衣柜寻找衣服,而傅斯里的衣柜里除了那些西装,竟然有女人的衣服。
席影匆匆赶去医院,为了不让母亲和西西发现她脸上的伤,她戴上了口罩把自己的脸裹得严严实实。
买了水果、买了粥,买了两本书还有收音机,拿去给西西和母亲解解闷。
可是她到的时候看见西西病房的门口围成了一团,席影把手上的东西一扔,冲进人群里去。
席西被被人扶着,他对面是那几个催债的人,大嗓门喊得恨不得整个楼道都听到,指着席西的鼻子骂:“你别以为你是病人你就横啊!你姐欠了钱,还钱天经地义,看看,这就是你姐的借款记录,你家有钱看病没钱还债,谁不用吃饭啊?没钱?没钱去做鸡啊,现在做什么捞不到钱?”
“你家在上海还有房子,实在没钱卖房子啊,你姐干翻译的,高级知识分子呢,开的车还是奥迪,有钱买房买车没钱还债啊?我们话就放在这里,你姐什么时候还钱,我们就什么时候滚蛋,否则我们天天来闹!一家子废物玩意儿,欠钱还有理了!”
席西挣脱旁人的拉扯,扑到催债大汉身上去,表情又痛苦又凶狠,“草你妈,不准这么说我姐,我姐才不会碰高利贷!给我滚!滚!”
席西出拳又快又狠,可那几个大汉哪里是吃素的,马上还了席西几拳,把他掀翻在地,病房里杯盘狼藉,护士的医疗推车被撞翻,东西落得满地都是,其中有护士在尖叫,穿白大褂的医生上来劝,场面混乱到了极点,可是几个人都拉不住席西,眼看为首的那个大汉又要一脚踢到席西的脸上去,旁边冲过来一个人死死地抱住席西,替他挡了一脚。
那一脚踹在席影的背上,她觉得自己的背瞬间疼得麻木了,腰像是断成了两截,差点连气都喘不上来。
有人在喊“警察来了警察来了”,席影眼前黑了两秒,在席西耳边喊,“西西,别跟他们打,你打不过的。”
“姐!你怎么样?”席西大惊失色,抱着她一下子哭了出来。
楼下警车在叫,那几个催债的人马上脚底抹油溜了。
席影整个背都僵了,动弹不了,她被人送去了急诊,四处脚步混乱,她只听见西西一直在哭,她趴在病床上被人推来推去,医生给她做了检查,医生不知道说了什么,西西还是在哭。
她想起来告诉西西自己没事,告诉他男孩子别哭,可一动就是疼,疼得意识都有不太不清醒了,她直觉自己的背可能被人踹坏了。
医生给她做了B超及好几个检查。
她终于再次醒过来,医生在给她做针灸热敷,背上还是疼,但是比刚才好了很多。
西西趴在一边背对着她削苹果,削了一会儿用手肘抹脸,抹得整个病号服袖子都是泪渍。
席影伸手扯了扯他的的衣服,“西西。”
席西没立刻回头,慌乱地把手往脸上胡乱一糊,然后才回头,眼睛红红的,担心地看着她,又勉强自己笑。
“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疼吗?疼的话咬我的手,你放心,医生说是肌肉软组织损伤,很快就能好的。”席西把手臂的袖子一撸,瘦削的手臂横在她面前。
席影摇头,“西西,你坐近点。”
席西坐在床沿上,席影趴着,勉强抬手碰到席西的脸,“男孩子不能哭,妈妈今天做手术,你先去陪陪妈妈,听姐姐的话,如果那些人再来你就马上报警,不要和他们打架,姐姐不能再看你和妈受伤了,知道吗?”
席西忍着眼泪,重重地“嗯”了一声,他痛惜地看着席影:“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为了我的病去借的高利.贷,咱不碰那东西,那些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大不了我不治了,反正我还年轻,肯定还能活好多年,你脸上的伤..是不是也是他们打的?”
席影的眼睛亮得吓人,脸上写满坚定:“西西,你好好听着,您是我弟弟,只要姐有一口气在,我就会帮你治,高利贷的事情交给警察,你好好休息好好陪着妈妈,把这次的病熬过去,只要你和妈好,姐姐就觉得开心幸福。”
席影刚说完,电话就催命似的叫起来,一看到手机上的号码,她下意识在心里喊糟糕,通话记录显示对方半个小时前来过电话,但是她没有接到。
电话对面的声音阴沉得可怕,“你很好啊,第一次就给我玩消失。”刚说完,对面就挂断了。
席影心下一凉,马上挣扎着从病床下来,腰上的上疼得她太阳穴突突地跳,叮嘱:“西西,姐姐有事情要去办,你去看看妈,妈手术之后记得给我报平安。”
她着急穿外套,可是动作幅度一大,扯动了她的伤口,她忍不住伏在床上缓了半晌,嘴里抽着冷气。
“姐,医生说你需要住院,你别去,再大的事儿也没你身体重要。”
席影摇头,坚定地对席西微笑,“没事,姐姐撑得住。”
刚进病房的医生也拦她,严肃的眼镜透过眼镜谴责她,“疯了吗?刚受伤就往外跑,腰还想不想要了?”
席影被训了一顿,她只能苦笑,硬是冲出了医院。
腰伤让她走路无法很快,一路上一直给傅斯里打电话,可是他一直不接,她急得没有办法,只好发微信给陈常问傅斯里现在在哪里。
她盯了手机半天,陈常终于回了消息。
[傅总在开会]。
她立刻打车去ATG,当她到大楼前台时,陈常在楼下等她。
陈常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提醒道:“傅总最讨厌的就是不守时的人,席小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傅总的助理,应该知晓这一点。”
陈常把她带到楼上,ATG的装潢远比CAG宏伟,旋转楼梯,高层望下去人如蝼蚁,奢华的吊顶灯悬在中央,来往的职工也都面无表情、忙忙碌碌,有的人会朝她的脸多看几眼,大概是因为她脸上的伤。
陈常把她领到她的工位,是靠近傅斯里办公室的一间小办公室,她对面的办公室里是一个面容非常凌厉的女人,名叫林华亭,陈常帮她打了招呼,以后就由她来带席影。
林华亭态度很冷,丢给了她一堆足有20厘米厚的资料,“这是过去两年里ATG的结构定位、投资、运营、资本运作、财经审核情况,三天之内看完它,另外傅总的日常应酬内容、会议记录格式、两周的日程安排、拟起草的信函稿件、傅总的生活习惯我都发到你邮箱了,你查收一下,以后把傅总的电话设置为特殊铃声,不能错过他的电话,一丝不苟地完成他交给你的所有任务,提前两周为他安排好日程,每天和他确认当日行程,你要提前为他订好飞机、酒店、饭店、会所,加班是常事,希望你习惯在下班之后接到上司的任何电话。”
席影很快投入到工作中,她有一个非常大优点,做事认真稳定,厚厚的一沓资料说看完就绝不会落下一个词汇,只不过腰伤太疼了,看到后来她有些坐立不安,每看一句话都都觉得背后的冷汗在淌,她忍不住停下来歇会,艰难地站起来揉了下自己的腰。
林华亭泡了杯咖啡回来,看她的眼神简直和傅斯里如出一辙,她的话又尖又利,“席助理,这里可和CAG不一样,傅总的助理不是那么好当的,收起你在CAG的那一套,很多人都觊觎你这个位置,不到三天就被换掉的人也不少,希望你知道,在ATG搞特殊是没用的。”
看来她的感觉是对的,林华亭看不起她,想想也对,一个在行业内有了巨大污点的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看不起,更何况是ATG的人呢,搞特殊她也说得没错,她就是跪着从傅斯里那把机会求来的,这一点,她无法反驳。
席影忍下腰疼,在平反污点和做出成绩之前,她没有资格生气和委屈,她老牛似地摸索那些晦涩的资料,一遍遍查着不懂的词汇,不知疲倦地一条条熟悉会议记录格式、傅斯里的日常行程、信函稿件、生活习性。
她没有退路,她必须借助这个机会留在ATG。
内容很多,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她把重要的事情做笔记记录下来全部存进手机备忘录。
不知不觉中,热闹的办公区域已经没人,偌大的办公室只余下她的一盏灯照在她的身上,整个人都像是沉了进去,甚至没有发现有人从董事长办公室里出来。
一件西装外套被扔到她的桌上,傅斯里松了松领结,“取消明天所有的行程,给我订明早九点飞柏林的机票,订库达姆大街的酒店,大概七天左右,你跟着一起去,明天上飞机之前总结出ATG所有的收购案例的心得经验给我,现在关掉电脑,走。”
“明天?我也要去?”她下意识问。
明天妈妈就要手术了,西西也需要人照顾,要去七天,手术有风险,医生说术后有感染的可能性,不能没人在旁边照顾。
傅斯里的目光定在她脸上,“有问题?”
她咬住牙,眼神闪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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