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 by桀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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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改文改到疯掉了.....然后就是这个月我要完结,请大家监督我!!!立下重誓,这个月完结不了我就不姓桀!!!!!感谢在2023-07-09 00:20:22~2023-07-13 05:08: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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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席影一直在忙新项目的事情, 公司又进行了一轮融资,拓展了新的方向。
结果瑞典突然收紧了政策,本来能注册的项目现在要更严格的手续和审核, 有的直接告知得等一两年,除非直接钱一次性全部投入,否则就得等着到时间。然而公司帐面上的钱已经全部投入到其他几个项目里, 还远远不到回血的时候。如果前面的项目得等一两年才能批下来, 那就直接影响到后面的进程。
张珂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第一时间打过来说帮她想办法, 席影回绝了, 因为这笔钱不是小数目, 席影知道最近张珂手底下也刚投了很多钱进项目,都是重中之重的项目, 手里肯定没有现金流,属于自顾都不暇的状态。席影能猜到张珂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关闭项目, 拿回项目款帮她填这个空子,但这个办法对他来说风险和损失太大, 也不一定能解决她的问题,所以没必要冒这个险。
席影把手里几套房子加上手里的股票都卖了, 回了点血, 但是对于总体来说还是杯水车薪, 只能解点近渴。她每天都在开会, 看看能不能找出个办法既能不用那么快提供资金, 还能保住这个项目,开得焦头烂额也没讨论出什么结果来, 只能先试着跟银行那边交涉。市场每天都在瞬息万变, 这笔钱晚到几天都可能错过最佳的风口期, 从而增加无意义的成本。
这种压力, 不是一个两个的问题,稍有不慎,所有人的利益都会受损,所有人都指着她,饶是向来四平八稳的席影也觉得很吃力。
事出紧急,谁都没准备,一下子要那么一大批资金。席影只能亲自带了人去见这边的几个行长。
约了几位行长吃饭那天,她跟几个合伙人行色匆匆地走近饭店,被叫了一声才看到旁人,“好久不见,席小姐。”
席影愣了一下,“陈常,好久不见,你也在这里吃饭?”
小半年不见,陈常明显和之前不太一样了,穿着和谈吐都有了很大的改变,他指了后面那个位置,位置上的人一看就是生意人,也冲她微微点头,“来谈点生意。”
陈常站起来和她握了下手,眼尖注意到她有些凝重的神色,“你也来聊事情?”
“对,这里约了人,那你们先谈,我先走了。”因为事情着急,所以席影跟陈常聊了两句之后就匆匆告别了。
那几位行长都是一样的答案,银行没有那么快能下贷款,就算能下,也需要一个资产强劲的担保人。席影问了有没有别的渠道能尽快下款的,这倒是没直接给她回绝,都说可以帮她找找办法,让她回去等电话。
谈完事之后,她碰巧看到陈常正好也在走出来,陈常告别了那几个人,过来跟她打了声招呼。
看陈常有话要说的样子,席影让几个同行的人先走。
陈常还是一贯地有理有节,“席小姐,刚才吃饱了吗,要不要换个地方再吃一点。”
席影刚才确实只想着谈贷款,饭一口都没动就出来了,被他这么一说,确实有点饿起来了,“不用了,我还有事情,一会儿就走了。”
陈常点点头,也没有勉强她,两人随便寒暄了一会儿,聊到陈常的工作:
“我已经不在傅先生手底下做事了,目前在瑞典找了几个项目,在做医疗器械生意。”
席影怔了几秒,点点头,“那恭喜你了,进展还顺利吗?”
他笑了笑,“还行,手上这几个利润还不错,准备再找些人,多加几条生产线,打算做芬兰和德国的出口。”
席影看着陈常的变化,突然有点时光匆匆的感慨,陈常身上这种意气风发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些恍然。在她的潜意识里,陈常对于傅斯里更像一个长者,傅斯里这些年的事情都是他事无巨细地在处理,没想到有一天陈常也会离开他。
“挺好的,你看着...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陈常坦然,“.....其实我能出来单干多亏了傅先生,有了他帮忙我才能稍微施展拳脚。”
提到了傅斯里之后,陈常明显感觉到席影有些沉默下来。
“他最近怎么样?”
听到这个问题时陈常脸色显出几分凝重,随后才说,“我也不清楚。自从离开傅先生之后,就很少再听到他的动向了,最近也不太能联系上他。”
席影点点头,也没多问,陈常似乎倒是希望她能多聊聊傅斯里,话题一致在他身上打转,看到她似乎不是很想聊起傅斯里,才转到其他话题上,“刚才看你脸色挺凝重的,是公司有什么事儿?看看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席影觉得没必要告诉陈常贷款的事儿,就随便答了一句,“都是小事,没什么大碍。”
陈常想到刚才那几个面熟的银行面孔,猜到席影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儿,也没多说,点了点头。两人走到分叉路口要告别的时候,陈常递了张名片给她,“席小姐留张名片,如果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席影礼貌接下名片,就匆匆和他告别了。
席影之后还拜访了另外的银行,给的答案也是一样的,她知道那边肯定有渠道,就是一个开不开先例的问题,不过权利在人家手上,只能静下心来等通知。不过到底是没有着落的事情,席影周一一个早上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刚开会的时候财务就告诉她有一笔巨额的现金汇入公司了户头,足足有近五千万,比她目前需要的资金还多了一千万。
凭空多出这么一笔钱,公司的人松了一口气,这么一笔钱,好比是绝处的一杯水,足够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但席影是半点高兴都不敢有,甚至有几分不安,马上让人去查来源账户,最后查到账户竟然是陈常的。
席影心里一紧,拿出了陈常的名片联系了他。
两个人刚面对面坐下来,陈常就承认了,“是我公司账目上的钱,之前那几个项目运气好赚了一些,所以就直接划到你公司的户头了。”
席影皱着眉听完,“为什么?”
“离开傅先生的时候,他托我帮衬你。所以你有困难,这个忙我肯定要帮的。席小姐,这笔钱你钱不用着急还,等你把问题全部解决了,再来想还钱的事也不迟。”
席影目光凌厉,逼问陈常,“我不信,这笔钱到底是谁的?如果你不想说,我就把钱原封不动退回去,我跟你没那么大的交情,承不起这个情。”
陈常看了她许久,像是败下阵来,终于妥协了,“是傅先生的钱。”
听到这个答案,席影身上微微僵硬,她早就猜到有这个可能性,但是没想到亲耳听到答案时心里还是狠狠地一酸。
他已经输了对赌,那他这几千万从哪里来?席影这么聪明,不会连这个都猜不知道。一想到这些,席影就觉得一心口复杂的情绪,压都压不下来。要说动容,席影绝对不可能没有,她这两个礼拜到处求人,求爷爷告奶奶,处处碰壁,说实话那种难堪跟压力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突然来了这么一笔钱,能把她要搞定的事情都搞定了,就跟给快渴死的人一口甘露一样,是本能的动容。
但这笔钱何尝又不是一道枷锁,她已经承受太多来自傅斯里的给予,如果再接受这一笔,那账怎样才算得清,“那我就更要退回去了,我不会收他的钱。”
陈常语气诚恳,“席小姐,我不建议你这么做。目前你的公司还没度过难关,等你处理好这些问题之后,再处理这笔钱也不迟。”
“我自己有办法,用不着他。”
陈常沉默了地看了席影一会儿,那感觉犹如看到席影的残忍,无奈苦笑道,“你的办法就是等着银行一个希望渺茫的音信?只是一点帮助,你也不肯接受吗,难道傅先生的一切就那么让你避之唯恐不及?席小姐,我实话告诉你吧,这是傅先生早就变卖了所有的不动产放在我这里的资金,他把基金、股票、所有投资房产地皮全卖了,卖得一点都不剩,这是他手上所有的钱。他知道你一个人办公司不容易,料到你可能会出现资金缺口,花这么多心思去准备,这钱本来就是以备你的不时之需的。他只是想给予你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让你不至于在危急关头去求人,是真心实意想帮你,难道这也不能接受吗?”
陈常字字真心实意,席影内心无法不动,尤其当听到“这是他手上所有的钱”时,本能地为傅斯里的执着感到一种荒唐的地步,这种愤怒和震撼甚至让心脏都为之颤动,难道她就真的值得他付出一切,值得他付出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不知道为谁道出苦涩,陈常的语气凝重,每一个字都包含情绪,“他了解你的心气,知道你不愿轻易向人开口,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妥协,他就是不想再让你陷入求人的窘境,所以找我找了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以我的名义把钱借给你,让你不用有过多顾虑,你要是不戳破,也就当这一页揭过去了,你度过危机,落得心安,傅先生也放心,难道不好吗?”
“其实这些钱早就准备好放在我这里了,放在我这也是放,而且他说过,这些钱他不会再收回去。难道傅先生的帮助就这么让你抗拒,你宁愿焦头烂额地等,或者去求助别人,等银行一个希望渺茫的回音,也不肯用这些钱解决燃眉之急吗.....就算你真的觉得这钱拿着烫手,那就先垫着,等你度过难关的时候按银行利率换回来还不成吗?”
陈常深感席影的倔强,到了这么危急的时候,还不肯接受帮助,宁愿去等去求外人也不肯接受傅斯里的良苦用心,足以见得席影斩断与傅斯里羁绊的决心,这种避之唯恐不及的做法,又何尝不是一种狠心?
就算是普通朋友借钱,当对方不肯收时,都要骂一句“你到底把不把我当朋友!”,何况是他们之间深重到已经无法言说的关系?
“不用了。”
陈常张了张嘴第一次不知道说什么了,过了会点了点头,脸上一片失望之色,“我会转达给傅先生的。”
临走前他像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她说,“席小姐,你总是最懂怎么伤他的心。”
简单的一句话,终于打到了席影的心脏一样,让她心口泛出一股酸痛,久久难以散去。
席影把钱全部退回,等了七天,终于等到了银行这儿的音信,经过数次的交涉,成功拿下贷款,那一口终于落下了。
因为度过了这次重要的危机,公司所有人都很高兴,搞了一次团建,吃吃饭唱唱歌,席影却在这种活跃的气氛之下,觉得心口一丝空落落的寒意。
入冬了,窗外下了很大的雪,雪厚得把路面覆盖起来。合伙人劝酒、下属敬酒,席影喝了很多酒。
在得知那些钱是傅斯里变卖家产给她准备的,她是什么心情?难道真是做到了无外无物、无波无澜?还是不想再承一次如此厚重的情?究竟是不想与他再产生瓜葛,还是不想他用倾家荡产的代价为自己度过难关?
世界上疯子那么多,有哪个会真的傻到把自己弄到倾家荡产的地步?自己这心里真有拒绝陈常时那么利落?那种震惊,甚至于那种得知他变卖所有家产的心痛,都是无法隐藏的。傅斯里付出的一点一滴,她是否真的能无视?
在这样的处境之下,她甚至生出一种恐惧,觉得愈发清晰且沉重。甚至还有午夜时刻,那种陌生的情绪波动,一次次让她不堪其扰,让她想把傅斯里这三个从脑子甩出去都做不到。
那种自相矛盾,让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这么放下傅斯里,让她的脑袋都快爆炸了。
她甚至开始猜测,把钱全交给了陈常,那他自己又怎么办?
席影畅快地喝了不少酒,然后吐了一回,感觉那点酸水全吐没了,把胃都吐空了。她觉得喝醉了,傅斯里这三个字就不会再来烦她了。
跟司机说了个地址,席影头痛得厉害,一上车就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才愣了,原来自己跟司机报了傅斯里的地址。
席影怔怔地看着眼前那栋房子,有些出神,甚至想像不到自己来这里的原因,只是在喝醉的时候本能地报出这串地址。
她摸了摸头晕的脑袋,想着既然到了这里,就下了车吹吹风醒醒酒。结果刚下车,就看到房子里二楼亮着的灯光和一个....人影。
这时的对视有一种很恍惚的感觉,即使此刻两人隔了有几十米,但就是这么准确一眼就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
傅斯里浑身都僵硬了,不敢置信地看着落地窗外的人,他不敢相信伫结于心的、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就那么站在外面,他都怀疑自己看花了眼,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冲出门外,快得好像她下一秒就会消失。
两人在寒风中对视,久久都没有说话,傅斯里连指尖都在颤抖,怎么都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她。
在出来之前,傅斯里明明有无数的话想说,出来之后却沉默了,直到察觉到她身上浓烈的酒味,脸色微变,“你喝酒了?”
他把她带了进去,用毛毯把她裹得紧紧的,点燃屋子里的壁炉,倒了杯热水塞进她的手里。
席影感觉一股一股的醉意涌上脑子,胃里就像快要爆炸一样,晕得就连眼前的人都在晃,忍不住抓紧身上的毛毯。
看到她难受的样子,他忍住想把席影抱进怀里的冲动,“你为什么来找我?张珂呢?”
他蹲下来看着她,看到她被风吹红的鼻子和被雪微微打湿的头发,觉得心里好不容易面对她积聚起来的冷静土崩瓦解了,忍不住开口问,“为什么要喝这么多,你喝醉他不知道?他就是这么照顾你的?”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傅斯里转身去拿了条毛巾蹲在她面前给她擦头发,在毛巾与湿润的头发摩挲的时候,傅斯里就下意识地把动作放轻一些,再放轻一点。
在隔着毛巾感受到来自她的温度,那种感觉,仿佛让他枯草一般的情绪奇迹般得到了舒展。他为自己感到悲哀,自己真的无可救药地需要着眼前这个人。
他一直忍着,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面前这个不知道还清不清醒的人:“你不是不想见到我吗?不是想离我远远的吗?为什么还来找我?张珂知道你来找我吗?”
她不用说什么做什么,就这么静静地盯着人看就有一种独特的魅力,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像要直直看进人的心里一样,有一种温柔的攻击性。在她喝醉之后,这种攻击性就稍稍减弱,因为喝醉,眼里浮现些许红血丝,那双泛红的眼睛就更让人产生一种浓厚的保护欲。
在感觉到她的醉意之后,傅斯里牢牢握紧她的手腕,“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连续好几个问题,也许察觉到傅斯里语气暗含的怨怼,席影微微挣了一下手,仿佛不太舒服,傅斯里的表情顷刻之间变了一下,随即松开,深吸一口气,“为什么?”
席影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她虽然醉了,但是依旧坐得很安稳,微微涣散、漆黑的目光就这么直直地低头望着他,才说:“我不知道。”
听到这句话时,傅斯里就这么蹲在她面前,复杂的目光投射在她的脸上,似乎要直直地看到她的心里。他极力压抑着自己去猜测这四个字的可能性,可那些奔腾的想法疯了一样占据他的脑海,他几乎无法压抑住那种痛感,也难以压抑住自己对面前人的这种渴望。
他不知道席影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在拒绝他所有靠近之后,还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忍着,忍到太阳穴显现青筋,唇线绷紧,脸上呈现出一种极其压抑的神色,当心里忍到发痛、压抑到极点的时候,突然站起来离开了。
五分钟之后,他端了一碗东西过来放到她面前,“喝了,我让张珂来接你。”
席影因为醉意逐渐上脸,靠在沙发边,闻言迟缓地看他一眼,但是没有动。
傅斯里只得蹲下来一点点喂她,喂完之后,傅斯里的眼神几乎离不开她。
感觉到自己的留恋,傅斯里艰难地逼自己移开视线,然后逼自己打通一个电话。
“喂?”很快张珂的声音就出现在电话对面,但是当电话接通的时,他却被一只手握住了手腕。
席影抬头,却看见傅斯里手臂几乎颤了一下,打通的电话里已经传来张珂的声音。
他回头,看见席影的手正握住了她的手腕。看到她摇了摇头,也看到自己的手臂上因为用力微微爆出的青筋,在无限地挣扎和犹豫之后,他最后摁掉了电话。
他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冰凉的温度,极力压抑住反手握住的冲动,“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
下一秒,傅斯里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席影微微低头,抱住了他,把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闭着眼微微蹭了蹭他的下颌。
傅斯里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因为她的触碰,他浑身都僵硬了,僵硬到连每根手指都在微微颤抖,连心脏都咚咚咚跳着,因为这是他做梦都想要的一个拥抱,他甚至都不敢伸出手来拥抱她,因为怕一出手她就会变成一个幻境。
她身上的味道冲击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这么久以来,她不会不知道,她对他一直都是抗拒、远离,只要一点点靠近的举动都会让他沸腾。
他用尽力气才说服自己把席影拉开,眼里浮上些许痛苦和挣扎,“这算什么?”
“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要抱我?告诉我,你这么做,张珂知道吗?告诉我!”
傅斯里的声音虽然还是平稳的,但他的每一个表情都在透露着这种忍耐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看着几乎失控的傅斯里,席影半晌才说,“他不会知道的。”
“什么意思?”
他的的脸色无恙,但声音几乎有些颤抖,用力地抓着她,“你要跟张珂结婚了,那这算什么?”
“你告诉我这算什么,为什么要抱我?你还认不认得我到底是谁?我是傅斯里,不是张珂。”
他颤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已经遵守约定离你远远的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你希望我做第三者?觉得你对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是不是?你是不是忘了,我如果要拥有你,就要完完整整地拥有你......”
曾经他从何家卫身边抢走席影,是因为他知道席影的心根本不在何家卫身上,何家卫欺骗她伤害她,但今天他不确定席影心里是否有张珂,而且和他有婚约,那他还有这个气量接受这个三角关系吗?自己爱的人不是唯一属于自己,他能接受这种痛楚吗?
说到最后,傅斯里的脸几乎有些微微狰狞,心脏在见到这个人之后就痛得厉害,难以抑制的痛。他没想到自己矛盾到这个地步,一边祈求一个席影心里还放不下他的可能性,一边又怕得到她的答案。
而就在这一刻,席影突然揪住他的衣领,吻了他,她感受到傅斯里的呼吸一滞,然后就勾住他的脖子,吻得更深。
在被吻住的一霎那,傅斯里产生了好几秒的停滞,一接触到她的唇舌,傅斯里几乎浑身都绷紧了,仿佛有电流流窜而过,停止了的呼吸。
席影能从他微微发抖的看出他压抑的程度,甚至开始享受傅斯里身上表现出来的那种痛苦和挣扎,她不得不承认,她喜欢看这些表情。
她闭上眼,感觉酒精在血液里膨胀、爆炸,也许她是在借由喝酒这个名义,去肆无忌惮地把内心里奔腾的一些东西宣泄出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难得满足一次自己的任性,去和眼前的人□□。她有一种冲动,只想按照身体本能驱使去做,这样就不用负责任、不用担心后果,等醒来都可以归结为喝醉了这三个字。
在强大的震颤之后,他几乎疯了一样摁住席影的后脖颈,把她推到沙发上,“为什么?”
在长久的挣扎与沉默当中,傅斯里终于丢弃了冷静,不管不顾地吻下去,发了疯似的汲取着那醇香浓郁的酒味,攻城略地,似乎要把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到这个吻中。
在兴奋的同时,他的潜意识里透射出可悲,因为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席影醉酒后的冲动,也不知道她是否把他当成了张珂,更不知道她酒醒之后会不会后悔,也不知道她是否会重新投入张珂的怀抱,好像只是在这梦境一样的境况里汲取一点点被施舍的甘露,格外珍惜。
整整一年半,他没有碰过席影。但席影之于他,就像水于鱼、鱼于猫。那种感觉,犹如珍宝失而复得,想也知道,那种力道像是要把她生吞了。席影刚开始还能应付,到后来就转胜为败,甚至产生了退却,却已经无处可躲了。当她感觉到微微的窒息时,想张大嘴巴呼吸,却被傅斯里借机吻得更深。
在这样的激烈的吻里,喝醉的席影甚至产生了一种眩晕的感觉。
她微微闭上眼睛,在沉闷的呼吸里享受着,随即她感觉到lingkou微微一凉,她一惊,再睁开眼时,lingkou的纽扣已经不见了,不知道弹到了哪里。
她被傅斯里握着后颈,所以只能稍稍抬起头,露出锁骨以上那一小块皮肤。
抬头,只有傅斯里一双充满欲念的、充满压迫性浓黑的眼睛,还有挣扎、自控。
傅斯里控制着呼吸,但席影还是能听到他呼吸里隐藏着的一丝兽性,和一些濒临崩溃的理智。
他匍匐在她身上,但是席影产生了一种是自己在控制着他一举一动的错觉。
他就低着头这么伏在她身上低声呼吸着,一点点平息着躁动,卑微地挣扎着,终于偃旗息鼓,“我叫张珂过来接你。”
虽然这么说,但傅斯里没有作出任何要放开她的举动。
席影看着他,“嗯”了一声。
但他不仅没有放开她,手劲甚至还稍稍增大了一些,仿佛怕失去什么。
她很清楚此刻的傅斯里已经忍到了边缘,但他不会失控,只会崩溃。他会在千万沸腾的情绪之中不断攻击自己,逼自己控制自己,除非她开口。
席影看到傅斯里极力克制的狂热,看他把自己框在一种分寸之内,所以他身上呈现了一种违背本性的矛盾感,让他处于两种极端,一种是占有她的所有,一种是顾虑她的一切感受——她知道甚至能感受到这种割裂的感受有多痛苦。
席影勾住他的后颈,用眼神滑过他脸上每一个角落,闭上眼,终于放过他一般,带了一丝命令的口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席影几乎是同一时间被摁住了腰,他用鼻尖抵住她的,终于像是承受了巨大的震颤,在黑暗之前疯狂地吻了下来。
席影醒的时候,脑子有一种宿醉后的疼痛感,一睁眼就看见了傅斯里的脸。
他应该早就醒了,正在侧躺支着脑袋看她,那样子很出神,察觉到她睁眼,漆黑的眼睛一下子就浮上了喜悦,“你醒了。”
席影低头看了看自己和傅斯里没穿衣服的上半身,以及被子下面依旧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微微皱了下眉,按了按太阳穴,昨晚的一些场景涌上脑海。
也许是长时间禁欲加上醉酒带来的后果,他们上床了。
席影坐了起来,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看到她要走,傅斯里本能抓住她的手,“你要去哪里?”
“回去。”
“告诉我,我们这算什么?”
“喝酒误事。”
傅斯里似乎被刺痛了,深深地看着她,“仅仅是这样?”
席影也看着他,顿了几秒,“我们都是成年人,难不成还要为对方负责不成?”
他的脸上霎时出现一种怆然,还不死心地挖掘最后一丝可能性,把她摁了回去,“你敢说你来我这里,就没有半点想法,你敢说你找我都是因为喝醉了。”
气氛紧绷到一定程度,让两个人都沉默了。
他突然握紧她的手腕,觉得心都颤了,哑声道,“你还忘不了我是不是?”
这句话出口时,两个人都愣住了,曾几何时,席影对他说过一样的话。那时的席影,也在绝望中期待最后一丝可能性。
如此卑微的语气,席影做梦都想不到会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看到他如此渴望地向她要一个答案,席影觉得怎么都不是滋味,因为曾几何时,她也是那么期待地去寻求一个答案。
“你想多了。”
他张了张嘴,几乎说不出话来,接着激动地问道,“我不信,那你为什么来找我?为什么阻止我联系张珂?又为什么让我碰你?”他捧着她的肩膀,试图从她眼中看出一点点感情,哪怕一点点也好,可是结果让他失望了,里面什么都没有,那种感觉,就跟席影承认心里有他再亲口否决一样,跟坐过山车一样。
席影比他冷静多了,甚至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昨晚你也没有吃亏,你何必纠结这些呢?重要吗?”
“重要。”傅斯里突然激动起来,这两个字如同宣泄情绪一样脱口而出,而后他立刻压住这些情绪,定定地凝视了她许久,很久才低低颤声道,“当然重要,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得到之后,再失去就会显得格外艰难,即便只是那么露水情缘般的一夜,也让他格外害怕再次失去她,一想她要再次抽离投入别人的怀抱,他的心脏就像被凌迟一样地痛。他整晚都没敢闭眼,就这么看着她,不是不困,就是怕天一亮她就又走了,哪怕多看一秒也好。
看见席影低头扣纽扣,傅斯里终于坐不住,“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昨天我喝醉了,我们只能算是各取所需。”
他的话语里渐渐升上一种落寞,哑声问,“你又要像以前一样走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