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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 by桀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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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不下西西和妈妈。
傅斯里的耐性很有限,她知道,只要他有稍微的不顺意,她得到的一切都会被瞬间收走,那时候的结果会比之前更可怕。
她妥协了:“没问题。”
在傅斯里面前不可以说不,不能说不行,现在的她所有的筹码都捏在傅斯里手里,她根本没有资格拒绝。
席影收拾好东西,马上拎起傅斯里的衣服跟上他。
除了他的大衣,她的怀里还有两叠厚厚的资料和一台笔记本,腰伤在坐着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人一站起来就有很明显的撕裂感,傅斯里走得很快,但她落在后面。
走到电梯口时,前面的人终于停下来,话里有起了讥讽,“还需要我等你?”
席影脑海里警铃大作,她艰难地跟上去,而傅斯里居然破天荒地为她拦了电梯快要合拢的门,她直觉傅斯里等她是为了做那件事。
但她的腰已经经不起折腾了,有了前两次惨痛的经历,她只要想到做.爱就会汗毛倒竖,形成了生理性地抗拒。
一想到这,她连和傅斯里站在一个密闭空间里都会觉得很窒息,辛亏傅斯里站在她前面,席影退了两步,把腰微微靠到后面一点,从电梯反光镜触到他的眼神时,席影又立刻把自己直起来,直得像一面旗帜,然后低头看往地面。
腰上像针扎一样,她很怕自己会治撑不住晕过去。
席影上了傅斯里的车。
傅斯里叙述第二天的工作内容,他的语速飞快平稳,席影打开笔记本飞快记录,之后他接了两个私人电话,车子就到了酒店。
席影在心里默念林华亭发给她资料里傅斯里所有的习性。
他的洗澡水要42度,睡前喜欢喝某个牌子的红酒,接他的电话最好不要超过三秒,每天为他准备两套西服,都需要熨平,每周都会去私人马场骑马,需要助理陪同,饭局要提前给他准备好胃药,不能吃辣。
席影一条条照做,给他的洗澡水测温度的时候突然收到林华亭的短信。
[还有一条,傅先生每周会给钟若琳小姐订一束鲜花,下面是地址,别忘了]
钟若琳,很耳熟的名字,她很快就想起来这是一个影星的名字,就连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的她也有所耳闻。
席影在浴缸前顿了很久,直到放的热水有些烫手,她探温的指尖一缩,温度计“噗”地掉进了水里,捞温度计时,她身后一响动,身后那个人直接把她抱进了浴缸。
是从后面揽着她的腰,把她半跪着放进浴缸里,她后背的衣服被他撩起来。
本该是很暧昧的姿势,她却疼得额头冒汗。
她挣扎了一下,却始终敌不过傅斯里的力气,她求道:“今天可以不做吗?”
傅斯里忽视了她的请求,挟着她的背往前推,让她不得不用两手撑住浴缸边缘,席影咬住下唇,拼命地催眠自己,准备忍过去,她刚闭上眼,就感觉到身后的触感瞬间消失了。
然后一根手指从她腰背靠下位置滑过去,她疼得一激灵,紧紧攀住他的手臂,浴缸里的水也随着她的抖动荡了两下,下意识地低叫了一声“好疼”。
她好像终于扫了傅斯里的兴致,他停下了动作,席影怕自己的拒绝会惹怒他,一动也不敢动。
等席影终于想转过去看他时,傅斯里站了起来把她扔在浴缸里,兀自离开。
席影僵在原地,几秒之后才狠狠地松了口气,衣服全湿了,她像只落汤鸡一样从水里起来,心里那股耻辱又突然泛起来,但她又有什么好耻辱的呢,所有的要求和筹码都是她提的,是她有求于人,是她等钱救命,她都已经准备好抛弃所有尊严了,为什么还要有这样的感觉呢?
无论她再怎么回避,心里还是有一种感觉泛上来,从开始到现在,她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如果说,傅斯里一直有女朋友,那她不仅作践了自己,还伤害到了一个她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为了钱,她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罪人。
她觉得自己既陌生又恶心,以前她觉得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现在却为了钱做这样的事,她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
席影带着满身疲惫回到医院,她真的太累了,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做完傅斯里交代的任务之后,她趴在母亲的病床前睡了几个小时,后面是西西把她推醒的,母亲要在凌晨凌晨三点进手术室。
席影给了母亲一个拥抱,把整个人伏在母亲的胸口,轻轻地依偎着她,“妈,你一定要好好的。”
“妈,对不起,我要出一趟非常重要的差,可能没有办法陪你到手术结束了,但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李秀莲这几天状况很不好,她有好几天都在昏睡状态,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这个女儿竟然瘦了那么多。
以前的席影漂亮大方,是个物欲很淡的孩子,自己也非常努力,她们的家庭虽然称不上非常好,但不用为了生计发愁,生活得挺幸福。席影在适当的年龄结了婚,对象也是个温和的人,她们在上海买了房子,有自己的车,工作稳定,李秀莲一直觉得自己的女儿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但没想到,她生了这么一场大病,自己的这场大病给女儿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就连西西没逃过这个病魔,这个家就这么垮了。
这场大病瞬间夺走了他们的精神气,李秀莲太心疼这个女儿了。
李秀莲摸摸女儿漆黑的长发,现在的席影瘦了很多,眼底满是黑眼圈,甚至连以前保养得非常不错的头发也出现了分叉,一想到这里,李秀莲的眼里就蓄满了泪水,这个女儿为他们的家付出了太多。
她来上海没工作几年,积蓄有多少她是清楚的,她又怎么能承担这两场噩耗呢?但这个女儿从来没向自己抱怨过,她也从来不在自己面前哭,每次她都是带着笑脸来的,照顾自己到深夜从来不喊苦不喊累,总是告诉自己能挺过去。
李秀莲问起费用的事情,席影就告诉自己放宽心,她给自己的力量,是支撑李秀莲在每次化疗痛苦得想一了百了之后活下去的动力,她连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何德何能生下这么一个懂事的孩子。
“妈答应你。”李秀莲吞咽困难,说话模糊不清,病痛不仅折磨她的身体还摧残她的心理,以前的她会怨恨苍天,为什么要让她生这样的病,为什么要让她拖累一家人,但在这一刻,她觉得一切都不再害怕,一切都不再怨恨:“妈会好好的,你放心去,妈答应你。”
手术车推进去,席影坐了一夜,母亲还在里面没有出来,但是她得走了。
席影捂着脸在手术室外等到七点,她的眼睛黑亮,脸色却疲惫至极,她的心像被悬吊在空中,一晚上都没有落地,那个生她养她给她毕生亲情的人,正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但是她不得不走了。
她抱住西西,“西西别害怕,妈会没事的,你要是累了,一定先去休息,姐姐同样爱你和妈妈,你们我一个都不能失去,答应我一定要挺住。”
除了等待他们什么都不能做,除了期望他们什么都不能想。
席影马上站起来,她头也不回地走掉,她的步子快而慌乱,她怕她忍不住一回头,就不愿意再走了。
可是家里需要钱,需要很多钱,这样才能给她们安全感,她捏住手心,眼泪滴到地板上,消失在尘埃里。

直到上飞机也没有收到西西的消息,她整理好自己,把昨晚做的那份总结交给傅斯里,结果马上被傅斯里打了回来,他甚至都没看几眼,“重新改。”
改对她来不难,以前她在CAG做译员时,最常做的就是改动。那时候译完一整本书要改,交给小组里校对要改,所有语法和词汇都要打磨得透彻了才算真正完成一个项目,改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
飞机上14个小时,她几乎有12个小时都在分析案例、敲WORD、查纸质资料。
她不管腰疼,忽略眼酸,手指疼就捏一下再打,飞机餐她也放在一边,她心里有一股劲儿,她要把这些东西改好,改到傅斯里心服口服。
但是席影太久没有休息好,实在扛不过去,在飞机上小憩了几个小时,醒来时发现傅斯里竟然依旧在工作。
也许是席影表现得太过劳累,就连陈常也忍不住“关心”了她几句,傅斯里破天荒地临到下飞机也没有为难她。
有专车接送他们下榻的城际酒店,他们各自进各自的房间休息,陈常给了她一份宴会名单,要求她在下午四点之前背熟上面的人名和事迹。
席影累得够呛,换上卡打开微信,西西终于报了平安。
她钻进房间洗了个澡,趴到床上半梦半醒间还在背人名,最后一份生硬的花名册终于被硬啃下来,才肯放心地睡过去。
她闹了三点的闹钟,刚起来洗漱,就听见房门外有人敲门,穿着白色燕尾服的waiter把两份礼盒给她,“席小姐,这是您预定的礼服。”
席影顿了一下,想到应该是与接下来的那场宴会有关,接过那个礼盒,说了声谢谢。
陈常也来敲她的门,让她马上准备,席影穿上那件晚礼服,而礼服竟然没有一丝的不合身,每一处都严丝合缝地贴合。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自己几乎觉得变了个人。
云雾般透明薄纱领口,胸口镶满细致的碎钻,灰色纱层落地长裙,银色红底细跟高跟鞋,原本的她总是把自己套在宽松的西装里,勾勒不出曲线,时常显得瘦弱,而这件晚礼服却撑起了她的身材,她看得有些怔忪。
她已经有很久没有这样看过自己了。
来接他们的商务车就停在酒店门口,陈常在车下等,他的装扮与平时无异,见到她时,他开门的手一顿,眼睛在她身上多停了几秒,然后冷漠地收回视线,打开门。
傅斯里已经在车上,他穿着一身银色西装,袖口绣着暗纹,十指修长,指骨交叉放在腿上,西装工整地几乎没有一丝褶皱,眼睛闭着,似乎在小憩。
车子是六座式,席影小心提着裙子,准备弯腰往里面坐时,听见旁边的人开口:“坐我旁边。”
她化了淡妆,头发仔细地梳过,微卷的发丝本来被夹在耳后,因为弯腰掉下来,她疑心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嗯?”
傅斯里没回她,席影的手臂一重,她失了重心,顺势往下倒,薄纱裙微微飘起,然后撞在傅斯里肩上。
她的鼻腔里钻进一股待着苦味的淡香,这股香味她很熟悉,四年前他的身上就是这个味道,这让她的心绪有一丝的恍惚,她仿佛听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沉重地跳动,在接触到那双冷淡的眼睛时,席影又把自己撑着坐回去。
一些压抑不住的情绪从心口泛出来,都是不合时宜的情绪。
她低着头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这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傅斯里了。
现在他们之间有的不过是一个冷血的交易,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堪的、见不得光的。她把自己搞价抛售卖了个好价钱,她贬损了自己的所有人格,还有什么资格期望什么超出金钱以外的东西吗?
此行傅斯里要参加的是一个私人宴会,而宴会的主人约瑟夫是一个有名的外贸商人,经营一家名为ITM的公司,是柏林有名的国际电子商务物流企业,仅仅用了五年时间就在国际空运、海运、报关、清关、运输、仓储方面有了一席之地,强盛时期分走了德国老牌物流DHL、DPO的一杯羹,不过近一年ITM来由于监管失误,资金运转陷入困境,甚至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约瑟夫不得已出卖自己的公司,向多家公司提出公平竞标交易,这次的宴会就是为这次竞标筹策,来的不少宾客都是对ITM有兴趣的人。
车子经过奢华的庄园,两片巨大碧绿的草坪平铺于道路两边,红色墙壁棕色屋顶,虽然有些斑驳但难以掩饰其中古老的气息,墙壁中间镶着白色窗框,墙壁嵌着西式灯盏,仆人在夕阳下开着机器悠闲地除草,半分看不出这个庄园的主人是个落魄到即将破产的商人。
经过两道爬满绿藤的黑色铁艺大门,车子总算行驶到了门前。
别墅更显恢弘大气,近看如同身置古堡,这更让席影打足十二分的精神,不能出一点差错。
早就等候在门口的管家礼貌地为他们开门,他的神情和善,却拥有一双精明的眼睛,眼神早早地在傅斯里与她之间扫了几个来回。
“傅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他们做了一番寒暄之后,管家将他们领入别墅,而屋内与外面的景象截然不同,红色地毯一直绵延到屋内,别墅拥有一个无比艳丽的穹顶,穹顶之上雕刻着罗马诺德代表作《巨人的陨落》,琉璃灯盏如梦如幻,陈旧的留声机播放着沙哑古老的音乐,柔和的浅青色纱窗帘被风微微吹起,巨型的落地窗微微开着,不少宾客驻足,在这里能看到深埋于红紫色云彩之中的落日,他们喝酒攀谈,好不愉快。
一位穿着西装的金发碧眼中年男人像他们走来,身旁的女人身材丰腴,穿着色彩图案淡雅的长裙,席影从记忆里确认这两位就是约瑟夫夫妇。
约瑟夫拥抱了傅斯里,而席影泽与约瑟夫夫人行了握手礼。
约瑟夫的长相高大英俊,年近四十,身材与面容依旧保养得很好,但他色厉内荏、外强中干,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从未体验过人间疾苦,真正有本事的人是约瑟夫夫人,她从小成长于一个异常艰苦的环境,是家中第七个孩子,她有一段令人津津乐道的往事,她曾经靠在桥下卖碟片起家,攒到自己的第一桶金时,凭借着自己敏锐的眼光,迅速将这笔钱投入做了物流,一个人养活一个物流车队,在当时众多小物流之中脱颖而出,她非常乐意听到别人提到她的这段往事。
她身价水涨船高,才遇到了约瑟夫,约瑟夫为夫人所迷倒,当时倾尽自己所有的积蓄投资到约瑟夫夫人的物流当中,两人越做越大,约瑟夫夫人甚至成了媒体红人,两人变成大众眼中的恩爱夫妻,结婚多年从未传出过婚变,几个孩子也都乖巧懂事,这一家人一时被传为佳话。
而生意上突然受挫似乎并没有影响到约瑟夫夫人,她的目光明厉,与傅斯里侃侃而谈,即使作为被收购的一方,身上也不乏女强人的气质。
席影不放过任何学习的机会,仔细地听着,却突然发现约瑟夫目光炯炯地盯着她,这种目光看得席影有些不适,她只能礼节性地对他微笑,从旁拿了支酒杯掩饰尴尬,而被发现约瑟夫不仅没有收敛眼神,还变本加厉肆无忌惮地将眼神在她的胸和臀部移动,他甚至插入傅斯里和约瑟夫夫人的对话,“LEO,艳福不浅,有位这么漂亮的女友。”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席影僵了一下,而他身旁的人游刃有余道:“你误会了,她是我的助理。”
傅斯里口的德文醇正清晰,发音上没有任何错误和拗口,声音低沉悦耳,就连学德文翻译的席影也不得不赞叹,他在德文上有极强的天赋,这种天赋绝对可以嫉妒死一大把的翻译专业学生。
席影却觉得手中的红酒味道晦涩难咽。
“原来如此。”约瑟夫的蓝色眼睛极其微妙地亮了一下,看向席影的目光多了几分揶揄,而席影侧了下身,对身旁的傅斯里说:“傅总,失陪一下。”
得到傅斯里和约瑟夫夫妇许可之后,席影转到别墅另一边,大厅内摆着齐整的弧形梯状长桌,餐食各种各样,有披萨、火鸡、烤鹅、利马豆、小红莓、姜饼、玉米粥等。
席影挑了碟玉米粥,填了填自己已经饿得不行的胃,玉米粥上有一层奶油和葡萄干等干果,她比较喜欢吃甜的,所以等她吃完的时候,傅斯里和约瑟夫夫妇已经不见踪影。
脚踝有些不舒服,席影弯腰捏了捏,而陈常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他看了眼她的高跟鞋,“席小姐,傅先生说他还会和约瑟夫夫妇交谈一会儿,让你先去休息室等他。”
席影觉得有些奇怪,傅斯里竟然还会考虑到她,但因为是陈常,她不疑有他,跟着他去了三楼的休息室。
休息室有几只皮质沙发,陈常没有进来,把她送到之后就走了,席影坐下查看了下自己的脚踝,她不常穿这么高的鞋子,所以和鞋子接触的那一片边缘有很明显的红,她把后跟微微拔出来一点才觉得脚好受一些。
手机和包都在商务车上,她百无聊赖,刚准备站起来看看外面庄园的景致,休息室的门就开了。
一个人从门外进来,那个金头发蓝眼睛的约瑟夫动作轻巧,十分熟练地样子把席影吓了一跳。
门“磕”地一下碰上,席影立刻站了起来,“约瑟夫先生?”
约瑟夫古怪地笑了一下,眼神在她的脸上逡巡,“席小姐,你在这里啊?”
席影边看着约瑟夫边往外走:“不好意思,是我打扰到您了吗?”
“当然没有,你完全可以在这里休息,睡觉也可以。”约瑟夫走得很快,他的白皮肤有一种很透的红色,像是喝醉了酒一样。
席影心里咯噔一声,“谢谢您,刚才傅先生有事联系我,我先走了。”
她刚握上门把,约瑟夫的手掌就摸到了她的手腕,手指顺着她的皮肤滑了一下,说出令人恶心的词汇,“怎么会呢,是他把你送到这里的不是吗?”

“什么意思?”
约瑟夫看着席影难看的脸色,笑里带着疯狂,“还不懂吗?你和傅先生不仅仅是上下级关系吧,你是他的...情.妇?席小姐?”
他的手搭上席影的肩膀,靠近时一股浓重的酒味窜进她的鼻子里,还想伸手摸她的臀部,声音醉醺醺的,“你真是漂亮,怪不得傅先生会喜欢。”
席影怵了一下,面浮怒色,甩开他的手,反手去拧门把手,“请你自重!”
“没用的,钥匙在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约瑟夫狭长的脸越发通红,眼睛浑浊,高大强壮的身体像座山,眼角的皱纹有格外奸诈的感觉,“跟着我难道不比跟着傅先生好吗?他对你没有感情,不然怎么会把你送给我呢?我很慷慨,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你这么做难道不怕你的夫人知道吗?还有你的孩子,约瑟夫,你只是喝醉了头脑不清醒,请你现在马上让我离开。”席影气得身体发抖,她强撑着自己的气势,警惕地盯着约瑟夫,同时注意周围有没有可能防身的东西。
“你的腿抖得像骰子,”约瑟夫对她张开双臂,缓慢地朝她走过来,眼睛盯着她的胸口,“来吧席小姐!”
约瑟夫突然跳过来踩住了她的裙子,她在惯性之下跌倒在地,然后一个天旋地转,她像破布袋似的被扔到那个沙发,约瑟夫像只疯狗一样撕扯她的裙子,她用蓄尽力气在手心,狠狠地掼到约瑟夫脸上,“滚!”
约瑟夫狂怒,冲上去疯狂给了席影两巴掌,席影两边侧颊立刻肿高,生理性眼泪被带出来。
约瑟夫一手扯住她的头发把她往后拖,席影感觉整个头皮都有撕裂的痛,双手绝望地乱扑,她尖声叫救命,约瑟夫又给了她一把巴掌,磕到了她的牙齿,很快就尝到了满嘴血腥味,无尽的恐惧、恶心、委屈、孤独擢住她的灵魂。
他的力气又大又野蛮,把她丢过去,席影绝望地看到他利落地撕烂了她礼服的前襟,布料轻飘飘地被他丢弃,外面的天光映照到他又疯狂又野蛮的脸,眼泪悄无声息滑过太阳穴掉入发丝,心脏彻底跌入无间地狱。
而于此同时,休息室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一个人鼓着掌缓缓地走进来。
“约瑟夫先生,好兴致。”
约瑟夫被来人吓了一跳,他马上从席影身上跳下去,双手不知该抱头还是叉腰,然后去捏自己的鼻梁,骂了两声娘,“真是喝多了,席小姐太热情了,傅先生,让你见笑了。”
而沙发上的席影滚下来,把自己缩成了一团,仿佛失去了生气。
傅斯里的眼神从席影身上飘过,他踱步到沙发前的一个茶几前,从茶几上纸巾盒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物体,笑得得体,“不会,只不过约瑟夫先生,有个东西你一定很感兴趣。”
他抬了抬手,门外的陈常就走了进来,手里是部笔记本电脑,他点了播放,刚才一摸一样的场景重现。
角落里席影缓缓抬头,失魂落魄地看着那个视频,她的睫毛颤了几下,然后把视线挪到了傅斯里身上,而傅斯里甚至没有看她,他的西装整齐得一丝不苟,没有片缕灰尘,唇上带着微笑,眼眸里却是摄人的光。
“你一定不希望你的夫人看到这个视频吧,毕竟她在之前就已经为你在媒体前擦过很多次屁股了。”
约瑟夫怔忡地看着那个视频,突然暴跳如雷,“你算计我?这是什么时候放的,你们联合起来骗我?!”约瑟夫捏紧拳头,一个箭步冲过去准备抢那台笔记本,却被陈常拦住了脚步。
“想要视频?我回头让助理发到你的邮箱,要多少份都可以。”他慢条斯理地解下西装纽扣,然后绅士地把衣服盖到席影的身上,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或者直接发给你的夫人,发给本地商业媒体,你猜猜约瑟夫夫人会怎么处置你,ITM会走到什么地步?”
如果说年轻时约瑟夫夫人对约瑟夫是爱情,那么中年之后两人之间只剩下一层利益的关系,两人在外界面前维持着良好的婚姻关系,营造出一种家庭和睦的美好假象,带动了个人的品牌经济效应,每当人们说起ITM,会先想起约瑟夫夫妇以及他们的佳话,这对于ITM的发展是功不可没的,如果约瑟夫再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丑闻,那么ITM的股价一定会在短时间内大跌,他们想把ITM卖个高价几乎也只能在梦里了。
“你想要什么?”约瑟夫走来走去,脸色焦躁,无能狂怒,“你用一个妓.女来勾引我,你的手段可耻、让人作呕!”
傅斯里盯着约瑟夫的眼睛,“以我之前给你九成的价格,把ITM卖给我。”
“至于手段,”傅斯里看了眼还在发抖的席影,“只要要能成功,什么手段重要吗?”
“根本不可能!克拉里不会答应的!你在痴人说梦!我做不到!”
傅斯里弯腰抹去席影眼角的泪珠,执起她的手,无比温柔地将她抱进怀里,“你会做到的。”
傅斯里将她带离庄园,他们重新回到商务车上。
陈常目不斜视,拿了药箱给傅斯里就自觉地下了车。
席影的嘴角、额头、手臂、膝盖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发型早已狼狈不堪,她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礼服前襟被撕碎了,和她的情绪一样。
车子陷入沉默,傅斯里静静地看着她,然后打开药箱,抽出一支碘伏消毒棉签,放到她嘴角的伤口上去,“痛吗?”
结果被她一把推开。
她的眼神黯淡,里面的湿润犹如一潭湖,清晰地照出傅斯里的脸,她的心脏犹如被放在烈火上炙烤:“高兴吗?”
她的鼻翼控制不住地翁动,黯淡的眼神逐渐转化为一把充满恨意的利剑,“是你提前让陈常把针孔摄像头放在休息室里,也是你告诉约瑟夫我在那里,你早就计划好了一切,甚至连约瑟夫喝醉,都在你的计划里了吧?”
傅斯里把棉签放下,夕阳的柔光打在他的身上,让他的脸一半在光明一半在黑暗,然后他无声地笑了,连装都不屑再装一下:“没错。”
几乎在同一瞬间,席影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手,然后猛然顿住,她浑身上下气得颤抖,眼泪簌簌地掉下来,脑子里那根弦好像崩断了,她疯了似的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把身上那件西装狠狠丢到傅斯里怀里。
她要拉门下车,结果被后面的人扯回去,傅斯里捏住她的脸,靠近她的耳侧:
“是你自己说的,把你这个人卖给我,我是个商人,物尽其用的道理你听说过吗?”他从旁拿过那个针孔摄像头,“还记得这东西吗?从你第一天来找我的时候你就带着它,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现在装清高,来不及了。”
席影疯狂地挣扎,一口咬在傅斯里的手上,咬破皮,咬出血,她把这几个月来受到所有委屈都发泄在这里,她的眼泪顺着流到嘴巴里,和傅斯里的血迹混合在一起,然后她终于起来,带着恨意咬牙切齿,红了眼:
“对,你说得没错,我可以为了钱去求任何人,我就是这么廉价,你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如果你再来晚一些,我忍一忍,约瑟夫或许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说完之后她毫不犹豫地从车上跳下去,顺着那片宽阔的庄园狂奔,她紧紧地捂住胸口,朝着夕阳落下的地方跑去,不管不顾地跑,被长裙绊倒,然后爬起来继续跑。
陈常看见那道身影,上了车,看见傅斯里的手上一片血迹,“傅总,要追吗?”
陈常拿过那个医药箱,“我给您上点药吧,”
傅斯里凝视着那个伤口,然后嘲讽地勾起嘴角,接着闭上眼,他的坐姿依然优雅,将手收回。
“不用,回酒店。”
席影跑啊跑跑啊跑,她把高跟鞋踢掉,把长裙的下摆撕掉系在上半身,她沿着那条湖畔跑,晚霞照耀湖畔、水面波光粼粼,美得如梦如幻,可是双脚摩擦着地面,流着血。
刮脸的冷风形成了一把把利刃,她回想着近几个月来的所有事,那些委屈都随着奔跑散发在风里。
这里暮色苍茫,她再也不用顾及任何人,嚎啕大哭出来,她想跳进河里清洗身上关于约瑟夫的味道,最终却停下来,跪在那片鹅卵石上,一簇一簇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她的眼泪好像流干了,只剩下火辣辣的疼,充血着。
然后她的脸颊突然被什么舔了一下。
柔软的舌头,席影被眼前的狗吓得往后一坐。
一只高大的萨摩耶热情地冲她摇着尾巴,只不过他的一只眼睛紧闭着,像是什么旧伤,狗狗蹭进她的手里,席影一顿,似乎感受到了狗传递的情绪,摸了摸它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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