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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 by桀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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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下意识地抱了抱它,像是溺水的人抱住了一根浮木。
“喂,奥托,别吓到别的朋友了!”
席影看见,在河畔边驻足着一个老年人,他的头发和络腮胡全白了,手上拄着拐杖,穿着一件灰色针织衫,他和蔼地对席影笑笑,然后像小孩一样蹲下冲萨摩耶招手。
作者有话说:
滴—— 傅老板火葬场名额预定成功!

老人朝她走过来,席影松开那只叫奥托的萨摩耶,她用手臂囫囵地擦脸,准备走,却听到身后的老人说:“年轻的时候我也曾崩溃大哭,埋怨家庭,埋怨这个世界。”
老人亲昵地揉揉奥托的头,白色的萨摩耶兴奋地在席影和老人之间跳来跳去,夕阳把奥托的毛染成金色,这片漂亮的湖畔上吹来的风挟着蒲公英,鹅卵石路干净美丽,一切都显得十分和谐。
“但是现在想想,那些都是什么事呢,当时遭遇的一切都变成了过眼云烟,现在想起都不痛不痒了。”
老人摸了摸膝盖,慢吞吞地走到路边的长椅,奥托跑到席影身边去舔舐她的手,然后往老人的方向跑了几步,像是在引导她过去。
“年轻人,看起来奥托很喜欢你,有兴趣过来和我这个老得快走不动的老头子聊聊吗?”
席影没有拒绝,她直觉他是一个和善的老人,奥托把她带过去,她坐下的那一瞬间,鸟掠过湖畔,树低垂,觉得自己整个心灵都在趋向平静。
“那个时候,我也是在这里,”老人的目光越过湖畔,凝望着落日,目光悠远平静,缓缓道来:“这里差点就成了我葬身之所,那时候的我执着尖锐,因此受到许多不公正的待遇,我创业失败,妻子和两个孩子在萨克森州飞往柏林的飞机失事中丧命,同年,我的母亲因为悲观和焦虑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赌博的父亲以给母亲交费为由,骗走了我身上所有的积蓄,我悲叹一身才华无处展示,痛失三个亲人,身上负债累累,遭人欺遭人骗,最难的时候,我带着痴呆的母亲躲在桥下躲避债务,第二天我就站在那边那座桥上,望着平静的湖面,思考用什么样的姿势往下跳。”
席影听得认真,她停止了哭泣,甚至因为老人的话揪起了心。
“跳河之后有个好心人拼了命把我救上来,上岸的那一刻我像重生了一样,”老人笑着,“我不再害怕任何东西,我的性格变得宽容和善,我不再怨天尤人,我认真地去解决并接纳生活里的所有坎坷,努力生活,积极进取,然后我到达了一个以前我从未接触到的世界。”
“答应我,让哭泣带走你所有的坏情绪,然后越挫越勇,永不言败,做一个人格独立、坚强的人,好吗?”
他们对视,席影觉得心脏里突然涌入一股清泉,所有的委屈、难过、沉重都随着老人的话飘远,她像个虔诚的教徒那样重重地点头,用坚定的目光看向老人,她说:“谢谢您。”
奥托乐此不疲地舔舐着席影的手,老人把它招过去,和善的目光里还有一丝肯定,“奥托喜欢的人,一定也是个不同寻常的人,相信我,奥托看人很准,你会冲破所有阻碍,成为一个美好的人。”
美好的人?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可以成为美好的人了。
他慢吞吞地从衣服里捻出一张纸片,纸片微微陈旧,上面只有一串电话号码,“下次再走进困境的时候,你可以打一下这电话,我这个老头子虽然老,但或许可以用贫瘠的语言给你一点安慰。”
席影双手接过那张纸片,小心地捧在手里,上面是一串手写的漂亮数字,老人很快带着奥托消失在夕阳之下,只留下一人一狗的遥远背影。
席影除了一身衣服身上没有任何东西,她就这么凭着记忆走回了酒店,足足走了两个小时,脚上走出了水泡,进酒店时看到陈常正好从电梯出来,“席小姐你回来了?对了,你的包。”
席影看了他一眼,满脸疲惫的神态,身上的衣服也乱糟糟的,脸上更是狼狈,接过他手里的包,却没有说什么,然后钻进了电梯。
冷淡如陈常也忍不住多驻足了两秒,不太忍心地看着席影。
席影回到房间先去洗了个澡,换完衣服去楼下买了涂脸和涂水泡的药膏,结果碰上从酒店餐厅出来的陈常,“席小姐,宴会上你没吃什么,一起来吃点东西吧?”
陈常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席影脚步一转,就随着他进了餐厅,她给自己选了两盘食物,然后坐到他们的餐桌上。
她没看傅斯里,低头专心地吃东西,吃得很快。
此时的她卸了妆,长发安静地扎在后脑勺,露出一个干净的额头,眼睛和鼻尖发红,耳侧有几缕发丝微微掉下来,耳朵白得透明,脸颊却有一道道指痕。
她把面包一片接一片塞进嘴里,一口一口地吃掉意面,如果噎住了就喝口水。
三个人坐在一起,两边都不说话,傅斯里吃得慢条斯理,席影狼吞虎咽,陈常想说些什么活络下气氛的时候,席影把刀叉一放,接着就端着盘子离开,好像多待一会儿都是煎熬,“我吃好了。”
他看着席影的背影,然后又看看彷若未闻的傅斯里,陈常摇了摇头。
陈常思索再三还是说:“傅先生,为什么不让席小姐知道,您根本没想让她做诱饵。”
反而任由她误会你,明明两个人都能心平气和地好好沟通,却偏要搞成这样。
这次傅斯里下了狠劲儿,约瑟夫赔掉了底裤,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这不符合他以往的做事风格,甚至可以说是极其反常。
对于傅斯里来说,没有什么比利益更重要,他得到了他的利益,就不会做赶尽杀绝的事儿,虽说约瑟夫好对付,但约瑟夫夫人不是个善茬,这样的做法等于自断后路,非常不利于傅斯里在德国扩展项目。
傅斯里放下了刀叉,眸色发冷:“陈常,你今天话太多了。”
陈常心里一凛,“对不起,傅先生。”
他似乎失去了用餐的性质,用餐巾擦拭手指,“而且她怎么以为是她的事,跟我无关。”
陈常不敢再多说,可是心里却在腹诽,真的无关么?恐怕不见得。
在柏林办了几天公之后,他们启程回国。
席影一下飞机就直奔医院,李秀莲手术得还算成功,开始在做手术后的辅助化疗,她的脸色比术前好了很多,但是化疗让她掉了不少头发,席影给她买了顶帽子。
西西也在准备术前检查,医生都说西西很乐观,术后生存时长很可观。
她开心地抱着西西,眼泪快掉下来:“西西,答应姐姐,你要快点好起来,等你康复我带你去旅游,和妈妈一起。”
西西也笑着,感动又庆幸:“好啊,谢谢你姐,对了,姐夫呢?他出差还没回来吗?”
“没有,”席影的笑缓下来,“还没有。”
“姐夫没给你发消息吗?好久都没见你俩在一块儿了,你们闹矛盾了?还是他欺负你了?”席西越问越着急,甚至拖住了席影的手。
席影别开眼,“没有,西西,你好好休息,有事的话姐姐会告诉你的,别担心了。”
下一秒病房的门开了,门口的人怒气冲冲,“席影!”
是何家卫。
席影脸色一变,马上站起来,她去赶何家卫,“出去说。”
“好家伙啊,电话电话不接,微信微信拉黑,你是要翻天啊!那我们今天就当着你弟弟的面说清楚,我何家卫今天要和你离婚,你要是不离,我就去法庭告你!”
何家卫冲进来,冲着席影一顿狠骂,席西下意识冲上来帮席影,被何家卫狠狠推了一把。
“何家卫!”席影尖叫一声,接住席西,眼睛亮得可怕,“你再敢动他一下,我杀了你!”
席影浑身防备,何家卫被吼得震了一下,也许是席影的话起了作用,他还真的一动都没动。
以前的席影从来都是温柔娴静的,她不擅争吵,不屑辩驳,与今天完全两个样子,现在的她眼里好像有一股劲,从身体深处涌出来,刺到了何家卫的眼睛。
“不要出来,在病房里等我。”她抛下一句话给席西,然后硬生生把何家卫推了出去。
因为席影刚才的话,何家卫收敛了一点,但话里还是不客气,“要么今天离婚,要么我就去法庭告你。”
“你再多说一百遍我也还是那句话,把我的钱一份不差地还给我,我们现在就离!”
“什么钱,”何家卫笑了,无赖尽显,“你还有什么钱在我这儿?你看看你这穿的,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呀,你妈你弟弟手术费好几十万吧?还有上次那个劳斯莱斯十几万,拿什么还的呀?去做鸡了吧!?”
“啪”的一声,何家卫把一把照片甩在了席影脸上,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席影把照片捡起来,好几张都是她和陈经理站在一起,由于角度问题,两人的姿势显得十分暧昧。
“这种人你也下得去嘴,席影你是真不挑啊,你让我觉得恶心!我随便弄几张放到法庭,你看看法官会怎么判?”
席影的手放在身侧,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黑白的眼睛让人看了害怕,她一字一句道,“你呢?你把你在ATG出的翻译事故推责给我,偷我的身份证和手机在外面借高利.贷?还没离婚就把别的女人带回我交房贷的家,把我殴打得尾椎骨受伤,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抛下我,这些事情,你敢承认吗?”
“敢啊,我为什么不敢承认,”何家卫得意洋洋,“但你没证据啊,你有你背锅的证据吗?我打你的时候你报警了吗?你有监控录像吗?谁看见我偷用你手机和身份证了?谁看见我往家里带那个女人了?席影我告诉你,你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你现在就是只鸡,没有翻译公司要你,985大学高材生,到头来还不是混得个去做服务生的下场?你就该拖着你一家子去死,没用的废物!”
“好,你尽管去告,何家卫,你要怎么告我我不管,反正我的一切都已经被你毁了,但是你敢动我家人一根汗毛,我会让你彻彻底底、从血肉到骨髓后悔你做的一切,我席影说到做到!现在你给我滚!”席影字字铿锵,声声掷地,毅然地指着何家卫的鼻子让他滚。

“陈经理,我建议撤掉斯图加特的项目,那里条条框框太多,光税务问题就够折腾了,设立厂房招的工人几乎全部罢工,我们的人天天堵在材料供货商门口,那边政府也沟通了,就是不交货,经营两年一直在亏损,长痛不如短短痛,我的想法是阉割了这条线,您看怎么样?”
“对啊,光咨询公司我就跑了不下几十趟了,没有办法,这批原料从别的渠道进根本来不及,路上耽误个几天,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我们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求你的,您就去和傅总旁敲侧击下,早早撤了这条线,也好过以后赔更多钱啊。”
跟在陈经理身后的人一个是ATG在德国斯图加特项目负责人黄立,一个是项目策划李维,两人都焦头烂额地跟在陈德秀身后求着,就差直接给陈德秀端茶递水敲背了。
“这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求我也没用,你们都知道傅总有多看重这条线,往枪口上撞这种事儿谁爱做谁做,我不伺候。”陈德秀大腹便便,走路却比谁都快,匆匆进了电梯,把两个人甩下了。
这下好了,两个人知道这个姓陈的不愿意帮他们,气得脑袋都快冒烟了。
本来德国这条线是陈德秀极力主张的要办的,现在出了事儿,这个姓陈的溜得比谁都快,两人一拍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电梯门一开,用手帕擦脑门儿的陈德秀遇上了正面走过来的席影,想到之前那事儿,他本打算装作没看到,没想到对方喊了他一声,“陈经理,留步。”
陈德秀哪里管她,转个方向就走,没想到席影毫不客气地拦到他面前,“有件事情,我想和您商量一下。”
ATG大楼,三层会议厅,气氛凝滞。
黄立和李维如实报告了斯图加特项目的情况,其实谁都听明白了这已经变成一个烂摊子,供货商不愿意给货,客户还催得急,工人集体罢工,工厂开一天就要耗上几万,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他们谁也没想到厂子会办到这个地步。
陈经理也战战兢兢,生怕傅斯里兴师问罪,虽然他没参与,但说到底这项目和他有点瓜葛。
而且ATG刚收购了德国的新兴物流ITM,说明傅斯里是决心把德国这一块业务做壮大成熟的,但这项目出师未捷身先死,以后再想发展恐怕更难,现在这项目在谁手上谁就倒霉。
“傅总,依我看,”黄立鼓起勇气,“德国那边的情况您也知道,这里两年一直在亏损,主要是市场不行,这条线,我的建议是撤掉。”
席影对着笔记本,认真做着会议记录,听到撤掉两个字时,她抬头看了一眼傅斯里。
他的手指平稳地敲击着桌面,眼神落在黄立身上,黄立一直在流汗,想从西装口袋掏手帕又不敢,除了席影飞快打字的声音,其他人都大气不敢出。
“你不能做,”傅斯里点头,放眼整个会议室,“谁可以?”
他这一眼扫过去,在座的各位身上压迫力激增,可就是没人敢说话,越是没人敢说话他们就越是希望有个人站出来,可谁都不是傻子,这时候谁敢往枪口上撞啊。
傅斯里的话落了半晌,几秒之后,一个女声说道:
“傅总,这个项目,我来做。”
全会议室人的目光都移到了席影身上,她穿着合身的职业装,眼神不卑不亢,直视傅斯里,毫无怯色,重复一遍,“我可以做。”
绿色幽深,周边是铺满繁华地砖的顶级私人庄园和老洋房,百年老橡树环绕,西北朝向是橄榄园,他们的车子停在私人马场入口。
席影跟着傅斯里下了车,高跟鞋随着傅斯里的脚步走得飞快,“我想要斯图加特的项目。”
傅斯里将外套服帖地垂在左手腕,得到的回答却是,“你可以走了。”
“我可以解决斯图加特的问题。”席影没有轻易善罢甘休。
“你没有这个资格。”傅斯里甚至不屑于停下,轻飘飘地抛下一句话。
“没有人敢接这个项目,我敢,没人敢负这个责,我敢。如果我失败了,结果不会更坏,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如果我赢了,斯图加特带来的利润应该不用我过多介绍。”
“除非,你怕我赢。”
傅斯里停住回头时,阳光透进席影的眼里,照射出她眼里不同寻常的执着,她的瞳孔偏棕,杏眼是很标准的美,皮肤白里透红,脸上的指痕已经完全消了下去,头发妥帖地扎起,职业装勾勒出细腰,浑身都有一种东方美人特有的美感。
她盯着傅斯里,其实后背微微起汗,她在用激将法挑衅傅斯里,激他把项目交给自己,当然这是在悬崖上走钢丝,激怒傅斯里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两人的眼神如同博弈,席影很难摸透他的想法,除了对他本能的恐惧之外,更多的是挑衅他的兴奋感,一想到他可能会因为自己的挑衅而产生恼怒的情绪,她就心头发烫、毛孔颤栗。
他的眉尾挑起,显然也是对她的话来了兴趣,眯起眼看向无垠的马场:“好。”然后指着她身后,用同样挑衅的的目光擢住她,那里有让她警铃大作的东西:“只要你能做到一件事,斯图加特的项目就是你的。”
私人马场内,草地碧绿无垠,一条长长的横亘在中央,其中分布着无数优良的马种。
席影随着侍应生走进更衣室,她给她一件红色的马术服、一双黑色长筒硬皮革马靴、一顶头盔,换好之后,席影深呼吸一口,由侍应生带她出去。
傅斯里已经换好马术服在休息区,坐在豪华的白漆凉亭之下,他对面坐着一个人,也是个年轻人,看起来二十六七岁上下,应该是个混血,身上有股十分热情的气质,与傅斯里冷冰冰的样子截然相反。
好看的眼睛直直地打量着她,然后转头与傅斯里说了什么,下一秒傅斯里的眼神袭过来,席影毫无痕迹地把眼睛移开,听见旁边的马童仔细问:“席小姐,请问您是第一次骑马吗?”
“没错。”
“第一次骑的话,我们会给您安排一匹比较温顺的马匹,我跟您说下注意事项...”
而在下一秒,边上已经有马童将一匹四肢修长、毛细皮薄、通体透黑泛红的马匹牵了过来,马身强壮足有1.5米高,外形看起来很温顺,马尾悠闲地微微摆动,随着马童的牵引优雅地走过来,席影身高168,只比马匹高出半个头,在强壮的马前,她的身材显得格外娇小。
傅斯里对面的男人霍云凌呷了口茶,饶有趣味地看着那匹万里挑一的纯血马,打趣道:“你那宝贝马脾气那么暴躁,我都开始有点担心那位美丽的女士了,万一摔下来,你不心疼?”
霍云凌是傅斯里多年好友,是位资深心理医生,常驻德国。
霍云凌打趣的话让傅斯里抬眼,漆黑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片刻后他举起茶杯与霍云凌手里的杯子相撞,“心疼什么,心疼我的马?”
霍云凌笑了,“至少这一场豪赌,你好像并不希望她输。”
“相反,你眼里的兴奋告诉我,你想看看她的极限在哪里,你期待把她挖掘得更深,傅大老板,很少见你对一个女人这么感兴趣啊。”
傅斯里瞧着远处,漫不经心道:“看来是你手里病人还不够多,分析到我头上来了。”
“不过千里马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你猜错了,她不过是个玩物罢了,你对她有兴趣?”,那语气就跟霍云凌感兴趣就会把席影送他一样。
“你可别,我可受不起。”他霍云凌可不相信这个男人的鬼话,傅斯里在生意场上前一秒还笑脸相迎下一秒翻脸不认人的样子他有幸见过几次,他还想再多活几年。
霍云凌摇了摇头,突然觉得远处的席影挺不容易的,毕竟被这么个猜不透心思的男人感兴趣还真挺恐怖。
马童把马领到上马石,席影听完所有注意事项然后走过去。
这只马看起来很温顺,看得出价值不菲,毛色黑到发亮,虽然席影不怕摔下来,心里还是有些不自觉的怵意,但她收起这情绪,甚至伸手摸了摸纯血马的侧身,马似乎喜欢她,悠哉地抬了抬脚,这时候席影已经基本不怕了。
“这匹纯血马是傅总的御用,上去的时候一定注意不要踢到他的后臀。”牵马的男马童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拉着缰绳站在一边,做了个请的姿势。
席影深吸了口气,然后把目光投向傅斯里那边,似乎在说'你要说到做到',而傅斯里也迎上她的目光,两人的视线火光电石般相撞。
他们的赌约是:只要席影能在这匹马上呆够五分钟,傅斯里答应她的要求。
五分钟而已,她肯定能做到。
她跨坐上去,比想象中的要轻松,马童把缰绳给她,席影轻轻地夹马肚子,马慢慢地往前走,一切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轻柔的风吹来,扬起席影柔顺的发丝,她微扬下颚看着前面,虽然她极力掩饰,但旁人依旧能看出她有一点紧张,好在马只是在慢走,她很安全。
霍云凌看了眼旁边的人,笑了。
傅斯里一瞬不瞬地盯着马场的方向,眼睛不带眨的。
席影时不时看下腕上的手表,在马上的时间过得格外缓慢,她努力告诉自己这马很温顺,很快能就到五分钟这些话。
不过她想错了个问题,像傅斯里这种人能看上的马,能是温顺到哪里去的马?
不远处有马童往马厩牵马,席影怕马会闪人,所以想着避让一下,稍微牵着缰绳往旁边去,哪里知道马像突然受惊似的狂奔起来,几乎没给席影一丝反应的时间,她牵住缰绳,却不敢用力,努力地把自己的身体贴向马背,双脚踩在脚蹬里,随时都有被甩出去的错觉。
马似乎铁了心要把她弄下身去,飞快跑动,一身马毛像短短的绸缎一样飘扬,席影被震得四肢僵硬心跳加速,缰绳透过手套勒得她生疼。
她只是拼命想着五分钟五分钟,五分钟到了就行了,她咬紧嘴唇,直到里面全是血腥味。
接着这马的前蹄突然跃起,整匹马瞬间呈现45度,席影终于忍不住尖叫一声,但双臂还是死死抱住马鞍揪住缰绳,死都不让自己落下去。
这么瘦的身材,在马上简直就像片飘零的叶子,但她就是不掉,倔得很。
就连霍云凌都忍不住站起来观望,嘴里“嚯”了一声,惊奇道:“傅老板,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骑这匹马的时候摔得有多惨?这下子一来就要被一个小姑娘驯服了?”
马蹄掉地,马又冲傅斯里的方向回去,这下跑得比刚才还快,席影伏在马背上简直度秒如年,风刮乱她的发丝,震得她心口生疼,马匹突然又是一掀,她猝不及防地掉了下去。
也许是沙地的原因,她并没感觉掉下去的时候身上有多疼,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感觉周围有很多人围过来,有人拍她的脸,有人在说着什么。
大概是怕她真的摔死了以后就没有折磨的对象了,傅斯里竟然破天荒地跑过来抱着她,手使劲地掐她人中,连衣领都乱了。
她努力睁开眼,费尽力气捏住他的衣角,浑身都疼,却倔强地仰起脸笑了:“五分钟应该到了,德国的项目...你得给我...”

医生给席影检查了一下,除了脸颊有点擦伤外全身上下都没什么问题,摔下来晕可能是紧张加脑供血不足导致的。
护士给她的颧骨上药时,席影打开微信给傅斯里一口气发了好几条微信,都是关于项目的话,不过这么多条微信发过去犹如石沉大海,一条回复都没收到。
结果下一秒她的手机响起,陈常来了电话,“喂?”
“席小姐,傅总批准你加入斯图加特的项目,相关资料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订了明早九点的机票,傅总还说...”
“他说了什么?”
“如果没有解决问题,那你就不用回来了。”
“那麻烦你告诉他,我恐怕要让他失望了。”
这边的席影挂断电话之后立刻离开了急诊室,路上给陈德秀去了电话,此时陈德秀的语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声音里带着笑意, “席助理。”
“我拿到斯图加特项目了,”席影侧过脸,出租车倒映出她的脸,脸上毫无表情,她已经许久没有好好地照过镜子了,现在的长相线条似乎比两个月深刻了许多,就连气质也陌生了很多,她愣了愣神,甚至觉得隐隐有接近傅斯里的趋势,想到这点时,她立刻转过脸去,“希望到时候你能遵守你的承诺。”
“那是当然。”
不久之前陈德秀更换了筹码。此次斯图加特项目的失败跟他脱不了关系,只要她做好斯图加特的项目,陈德秀会把那份能证明她清白的签字书给她。
席影去ATG旗下的商超采购要带去德国的生活用品,硕大的商超内人影憧憧,席影挑完东西刚推过一个转角,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席影第一时间找到掩体,看着远处这一对人。
男人穿着休闲装,拥着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她穿的衣服很宽松,两人几乎一样高,亲昵地靠在一起说着话,男人就是何家卫。
席影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拍了几张两人的背影。
何家卫和那个女的方向一转,就进了商超的婴童区。
席影的步子一顿,微微睁大眼睛看着婴童区那几个大字,然后把视线移到那个女人身上,宽松的衣服之下看不出情况。
两人停在了一排进口奶粉货架前,女人拿了一罐奶粉,做作地在何家卫面前摆了个样,何家卫挑了旁边一罐更贵的,然后把女人手里那罐放了回去,最后的那句话飘进席影的耳朵里:“我的宝宝得喝最好的。”
这一幕几乎刺伤了席影的眼睛。她回想过去,她和何家卫两个人为了房贷省吃俭用,他们甚至商量好结婚前几年不要孩子,吃的用的能便宜就便宜,能不参加的聚餐就不参加,以前的她觉得何家卫是顾家,现在她才知道他只是不肯为她花钱,省房贷不过是他找的烂到底的借口罢了。
他省下来的钱和他偷偷用自己身份证贷的款,应该都用到了这个女人身上吧。
席影捏紧购物车,铃声好巧不巧地响起来,她只能握着手机退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接电话。
“喂?”
“席小姐,你在定山路吗?”是陈常。
“嗯,你怎么知道,有事吗?”
“刚好路过这里,在停车场看到了你的车子。”
她的车?应该是何家卫开来的。
他不仅霸占了她的车子,还用她的车来接别的女人。
她以为自己是个很会忍耐的人,直到她看清何家卫的真面目,没有最恶心,只有更恶心。
陈常的声音还在继续,“是这样的,还有个报告需要你做一下,你有空的话回一下公司。”
席影嗯了一声,她现在一心的注意力都在那两个人身上,马上挂断电话,跟了上去。
两人买了很多东西,接着何家卫去结了账,之后和那个女人乘电梯上了停车场,何家卫一直小心地搂着她的腰,两人笑得很开心,何家卫举起钥匙朝车子摁了一下,车子叫了两声,在何家卫及那个女人上车之前,席影已经走到他们面前。
何家卫在后车厢放购物袋,也许是席影的目光太过锐利,那女人看见了席影,退了两步赶紧叫了何家卫。
“席影,你跟踪我?”何家卫把车厢一碰,两步并作三步到席影面前,用食指指着她的鼻子。
“你用我的车接别的女人,何家卫,你要脸吗?”席影站在他们面前,冷冷的目光扫过何家卫身边的女人。
女人听到这句话时看了眼何家卫,然后看向席影,仗着何家卫挡在她面前,讥讽道:“这明明就是家卫的车,三十万的车你也要惦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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