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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 by桀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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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想着,倔强地转过身,身体却再也支撑不住直直地坠下去,坠入一片黑暗里。
她在梦里见到了何家卫和赵婧,包括一些以前的同事,都是些她不愿意见的人。
梦里的何家卫比现实里更张牙舞爪,他甚至起了心思伤害西西和妈妈,席影不顾一切地冲他跑过去,却突然被自己的声音叫醒了,在慌忙之中,她好像喊了一声何家卫。
车子开了一点窗子,风刮进来,傅斯里把视线移到女人身上。
白皙的脸颊上没有血色,眉头皱在一起,脑袋无意识地随着行进移动,她应该是梦到了什么,糊涂在说梦话,额头的发丝被汗沾湿,估计是冷了,身体下意识地缩在座椅里。
傅斯里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手却摁了窗锁,把车窗的最后一丝缝关紧,车内逐渐回暖。
身旁的人不安分的动了动,傅斯里没去理她,却发现一只手扯上了他的衣角。
要不是有安全带的束缚,她现在估计已经不在座位上了。
傅斯里刚想不留情面地把她的手拿开时,就见席影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和那次她来求他一样。
她大概总觉得自己把情绪藏得很好,其实她的身体比自己脸上任何一个神情都诚实,那次她咬着唇,眼色湿润,眼底藏着不甘和恐惧,身体抖着,好像在说着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其实已经过了这么几年了,一段深刻的感情对于男人来说,并不是非常难以遗忘的,他的骄傲不容许他为了一个不在乎自己的女人驻足太久,他向来觉得事业对于男人的吸引力远大于爱情,而且按照他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找一个比席影优秀很多的女人。
他本不想再多掺合进这个女人的生活里,原本他决定放过她,过去的事情就当作没有发生过,可这个女人却不知死活、一次又一次地闯进他的生活,而且是以一个有夫之妇的身份。
他承认,他确实想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吃点苦头,想看她求饶哭泣后悔的样子,他要看看她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他的视线微微移到她的唇上,下唇被轻轻咬住,她自己大概不知道这样的动作会引起男人怎么样的情绪。
席影的手攥皱了他的衣服,而后皱紧眉,呜咽了一声,只有两个字非常清晰:“...家卫...”

席影这一声把自己叫醒了。
她擦干额头的汗好好坐起来, 发现自己在傅斯里的车上,难得一见的是,傅斯里竟然在开车, 更反常的是他竟然
只不过他紧绷着下颚,目不斜视地驾车,车子好像在提速, 加速的感觉让她感觉很不好受, 心脏咚咚咚好像要跳出来。
近日里她常熬夜久坐, 身体被弄得很糟糕, 有时候完成一天的工作后站起来都会觉得耳鸣和心跳加速, 许久没重视,刚才竟然昏倒了, 而且还晕在了傅斯里面前。
现在他是在干嘛?良心发现亲自开车送她去医院吗?
想到这里,席影嘲弄地勾了下嘴角。
她越难受他就越开心, 送她去医院只是怕她死在他的房间里吧。
心理和身理上的刺激让她一阵难受,虽然车子是减震款, 但车速太快了,她有些承受不住。
“你能不能开慢点?”席影终于忍不住说道。
可是傅斯里置若罔闻, 车速越来越快, 根本不见慢下来的迹象。
“我要下车。”席影的唇色越发苍白, 现在腹部的疼痛消下去了, 胃里开始难受起来。
这人要是一倒霉, 什么事情都开始找上她。
傅斯里自后视镜睨她一眼,依旧没说话。
人一病这气性就开始大起来, 她的胸口起伏一下, 但还是把理智拉回来。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她没功夫再和傅斯里折腾, 明天早上很早飞斯图加特的飞机,飞机上根本不可能睡好觉,她必须要保持体力,她侧过脸恨恨地斜望傅斯里一眼。
两人的视线登然碰在一起。
她又重复一遍,“让我下车。”
傅斯里开的这条路离市一医院很远,她要回去看看妈和西西再走,去机场的又是一大段路,她不想再浪费别的时间。
想着,席影伸手去阻傅斯里的方向盘,她也是脑子里糊涂了,竟然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来。
一道急刹,傅斯里把车停在路边,这里来往车流小,路灯昏黄,乍一看去路上几乎没什么人。
席影想都不想就要拉门下车,可是傅斯里的动作永远比她快了一步,中控锁一按,车门关得严严实实。
“你要干什么?!”
席影拉了两下门无果,心里一惊,回过头去质问他,车内没亮灯,视线只靠外面的路灯,她瞪瞪着傅斯里,整个人像竖起倒刺的刺猬,脸色苍白脆弱,眼睛却亮得出奇。
席影在大学的时候留的是长发,发丝天生有些栗色,工作以后忙,所以剪成了齐肩发,这些日子都没空好好打理,不知不觉又长到那时候那么长,柔软的头发被夹在耳后,浅浅的鬓发像绒毛一般。虽然长了岁数,但席影皮肤发质身材几乎都没怎么变,除了憔悴一些,现在她几乎与那时候一模一样。
“你来求我的事情,你丈夫知道吗?”
席影的睫毛一颤,她看着傅斯里的眼睛,“什么意思?”
傅斯里的神情晦暗不明,他的一边侧脸隐藏在黑暗里,由暗处看着席影,他轻笑,“这么在乎你的前夫?”
在乎,席影以前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她才会和何家卫结婚。但是自从这些事情发生之后,她发现自己对何家卫只有一种情绪,就是厌恶,甚至连恨都没有,只是单纯的厌恶,厌恶自己为什么会和这样一个人结婚,厌恶何家卫的出轨,厌恶何家卫用低劣的手段转嫁他的错误。
在乎这种情绪或许从来就没有在她和何家卫之间产生过。
席影没有回答,无论她对何家卫是什么情绪,和别人是无关的。她不想也不屑在别人面前谈论这一段失败的婚姻,因为这就等于变相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败,只会让她觉得更加挫败。
“这和你无关。”她不去看傅斯里,声音极度冷静,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她用来挽尊的一种方式。
“我一碰你就表现得三贞九烈、痛苦万分,遇到前夫就可以笑盈盈地称呼我为男朋友。”
“咔哒”一声,傅斯里突然解开安全带欺上来,他的左手支在她的靠椅上,右手钳起她的下巴,把她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手劲很重,几乎在一瞬间就把她弄痛了,席影用手去推,却避无可避,还被他抓住手折到身后。
她肺里的空气被压了一些出来,呼吸艰难。
她直到现在才感觉到恐惧,惹怒了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黑暗的近距离内,席影看见他又露出那种轻蔑的冷笑,“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希望你记清现在自己的身份,你把自己明码标价卖给我,就该有商品的自觉。”
“没有买家会愿意买一个心里还装着别的男人的女人,如果你连这个都做不到,我马上断了你两个至亲的医药费,你信吗?”
信,她怎么能不信。
现在的她被行业加入黑名单,身败名裂、身后拖着债,家里两个病人,除了傅斯里没人能帮她。
她现在就是寄人篱下低人一等,傅斯里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只要傅斯里一不高兴,随时随地都可以收回给她的一切。
她早就给自己打过很多预防针了,但听到这样的话时,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揪紧心脏。
对啊,他们之间只是金钱交易,她还在期待什么呢,她还有什么好期待的呢,在德国的时候他甚至利用她做那样的事,从一开始答应她的条件,他打的不过就是羞辱她、报复她的心思,她还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那一段感情早就在四年前就已经彻底结束了,即便有什么也不能再作数,那只是一段不堪推敲的过往而已,既然是一段决定丢弃的感情,她就不容许自己再捡起来。
她咬紧牙关,眼睛里的光如同烧灭的蜡烛那样一点一点灭下去,倔强地偏过头望向窗外,其实她并没有在看什么,只是想在这个难堪的时候远离傅斯里的视线,不过她也明白,再怎么挪开脸,那道视线依旧跟着她,那么鄙夷那么冷漠。
可惜傅斯里连半点逃避的机会也不给她,捏过她的下巴,整个人伏了上来,动作迅速不容抗拒。
席影没有准备,她下意识地逃,可是右手被他折到身后,他把她的背摁向自己,身体被他挟住,无论她怎么避,都避不开傅斯里。
她惊出了一身冷汗,傅斯里承袭他一贯的风格,吻里没有一丝丝的温柔。
她的姿势让她难受得几乎发疯,傅斯里握住她的脖颈儿往后,让她尽可能多地承受他的吻,他的压制让她呼吸困难,却怎么都推不开。
这是重逢之后傅斯里第一次吻她,亲吻她的唇。
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折磨来得更贴切一些。
他大概是在借由这个吻来告诉她,她是他的东西,不要试图挑战他的控制欲。
做.爱时,傅斯里从来只会直入主题,即便是情到浓处的深吻,他也会刻意避开席影的嘴唇,就好像有一种特殊的仪式感。
而这次,他深深地吻住她,让她逃无可逃,席影被迫承受着,眼角流出生理性的眼泪,她在这方面的欲.望并不强烈,一场没有感情的深吻和做.爱一样,只能徒增人的难受甚至难堪,这对于她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或许他就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既然她选择了这条路,就得承受着,不管她有多不愿意。
席影刚开始会反抗,到后面就不动了,她很难受,也知道自己越挣扎傅斯里就越来劲,所以干脆不挣扎了,等他觉得满足了或者没劲儿的时候,自然就会放开她。
只不过她低估了傅斯里的耐性,她不动,他也有的是办法折磨她。傅斯里轻易地长驱直入,舌头刮过她的牙齿,找到她的舌头。
一阵尖锐的疼由舌头传入脑海,她闷哼了一声,却让他更深入地搅动她的唇舌,她的舌尖被他咬住,收不回,疼得几乎麻木了,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条砧板上的鱼,毫无尊严,任人宰割。
她都不知道傅斯里什么时候松开的她,她的脑子缺氧空白一片,就以那么一个姿势缓了很久,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流逝。
席影在飞德国的飞机上睡了一路,醒来的时候眼皮肿得老高,双眼皮变成了单眼皮,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用手机照了一下,不出所料,眼里有不少红血丝,她忍了忍疼,重新打开斯图加特工厂的资料。
同行的是黄立和李维,两人坐在席影前面的位置,黄立在前面观察挺久的,看席影醒来,就拿了片蒸汽眼罩给她,“这个挺舒服的,待会儿睡觉戴上试试。”
席影愣了一下,没有拒绝,说了声谢谢。
黄立的目光她很熟悉,席影从学校出了社会,之后依旧有很多男人追求她或者想和她保持暧昧的关系,但是她很快就遇到了何家卫,拒绝得多了,周围对他有意思的男人也就避而远之了,但是这种眼神一直没有少过。
下了飞机之后,他们约了车,赶到了斯图加特工厂,即便席影做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面前的景象惊到了。

雾色沉沉, 灰蒙蒙的天气笼罩着斯图加特,他们经过层层的红色砖瓦房,车子停在工厂前。
雄浑的工厂伫立在面前, 犹如一头死气沉沉的巨兽,工厂停工,工人全部罢工。
这所工厂做的是电子设备, 供应商迟迟不给原料, 这边没办法交货, 甲方就天天来人在厂子里蹲着。
席影跟着黄立李维去了办公室, 供应商的人已经联系不上了。
工厂租金昂贵, 包括原料和辅料长期闲置导致报废的隐形成本都很让他们头痛。
“工人罢工的原因是什么?”
黄立看了李维一眼,“有位工人因为工资的问题和主任起了冲突, 可我们已经给所有工人都加过一次补贴,后来甚至闹来了警察, 不过没用,工人依旧集体罢工。”
“但我们给的时薪已经是11.35欧元, 这个时薪无论在哪里都不算低,工厂亏损很严重, 我们不能再做出让步了。”
席影飞快下决定, “带我去见供应商。”
本来供应商已经跟他们签订了合同, 到期给货, 没想到的对方宁愿违约也不肯把这批货交出来了, 两重困难加在一起,到时候可能真的交不出东西给甲方。
黄立惊异地看了眼席影, 不知该说她胆大还是莽撞。
此刻席影的唇抿着, 步履如飞, 手上拿着一叠供应商的资料, 正低头仔细浏览。
他们这边派了很多人去处理这件事,包括连黄立自己都去过,没人成功,而且说不定还有危险,往常他们都是一群人一起去好壮胆,因为那些工人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一言不合还会动手。
“要不要我联系...”
“我们两个就够了。”
黄立看到席影志在必得的眼神,犹豫:“你不怕他们找事儿?”
席影终于把注意力从资料转到黄立身上,“担心的话你可以留下,我自己一个人去也可以。”
席影耳旁有一小簇绒毛般鬓发,她的长相属于温柔大方的类型,她平时不怎么笑,会显出几分严肃。
他留在在德国很多年了,审美也颇受影响更喜欢丰腴的身材,不过眼前的席影依旧让他眼前一亮。
她很瘦但是不过分,典型的东方美人,身上有种很独特的气质,连黄立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一路上注意了席影许多次。
供货商的园区地方不远,黄立带席影下了车,不过他们要求见人的请求受到了拒绝,门卫直接把他们拦在了门口,不让进。
席影用很流利醇正的德文和门卫解释,但是对方根本不听她的,只是赶苍蝇一样驱赶着他们。
黄立早就料到了是这个结果,也不去拦,等席影自己碰了壁,才说:“之前我们就试过,可惜他们守得太严。”
席影看着那片园区的围栏,思考着什么。
黄立看着她,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蹲点的事儿也干过,这帮人很贼,换着车开,我们根本拦不到。”
席影摇了摇头,转身,“走吧。”
就这么走了?
黄立跟上去,席影穿着一套西装套装,银色小西装,阔腿西装裤,脚上换了一双白色的平底鞋,很轻易就能看出她优良的比例。
最后她停在一片围墙边缘,回过头来问他,“可以上吗?”
黄立怔了一下,这围墙可不算矮,大概比席影高出两截,墙上倒立尖尖的铁刺。
他没想到席影会问他这个问题,他原以为席影走的是淑女风格,没想到不等他回答,席影两下就攀上了墙壁,白色板鞋踏在墙缘,轻松地避过那些倒刺,朝他挑眉,“你在外面等我,我马上出来。”
黄立有些诧异,同时心头如同一阵微风拂过。
这还是黄立第一次见席影笑,之前几天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在飞机上,她都淡着脸色,眉间好像藏着愁意。
黄立当然不能让一个女人独自闯进别人的园区,也攀着墙爬上去,不过爬得有些吃力。
跳下去的时候黄立不小心靠到了席影的肩膀,鼻尖闻到席影发丝的香味,清香,一点都不浓郁,像芦苇轻撩过湖面,引起阵阵涟漪。
黄立顿时有些心猿意马。
两人穿过硕大的园区,这里停着几辆大型集装箱车,办公楼和厂房相邻,不少员工进进出出。
席影藏在车后,探出头看办公楼的方向。
那边走出两个人,黄立定睛一看,认出了那两个人,一个是供货商的经理,另一个人也脸熟得很,是本土的同行,两个人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兴奋地交谈着什么,黄立仔细听了两句,大概是尽快交货,合作愉快之类的官话。
回到自家的办公室之后,李维没忍住情绪,“果然是这个卢卡斯在搞鬼,狗改不了吃屎!”
卢卡斯是同行,前两年就和黄立李维打过交道,当时也是因为供货商的问题,本来两家约定好井水不犯河水,没想到在这里等着。
“本来我们找的不是这家供货商,原来合作的那家因为经济效益不做了,所以才找的这家,没想到卢卡斯把我们的东西全截胡了。”
黄立从外面赶回来,“查到了,附近的集装箱车队信息都在这儿了,车队不多,两三家的样子。”
席影把资料拿过去,“这样,你先联系着几个车队,未来两个月,我们租下他们所有的集装车。”
“两个月?!”李维不解地看着席影,“为什么要租两个月的车队?”
黄立大概明白了席影的想法,卢卡斯的厂房在很远的园区,配件过去要一定数量的集装箱车,但是这样做的风险太高,“卢卡斯一定一早就找了车队,我们这样,可行吗?而且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具体交货日期。”
“他能用的办法,我们也可以用。”席影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亮光,“加价,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们具体的交货日期还需要你去查一查,卢卡斯应该很急。”
黄立明显被她振奋起来,“好,我去联系车队。”
李维:“那我去查他们的交货日期。”
席影点头,“之前罢工的工人有领头吗?”
“有,是个叫弗雷德里克的人。”
“有具体住址吗?”
席影一个人驱车前往弗雷德里克的住址,没让黄立跟着来。
按照GPS导航,车子渐渐驶入一片看起来十分富裕的地区,巴登符腾堡州中部内卡河谷地,这边区域靠近黑森林,路上行人不多,而仅仅过去了一公里远的车程,景象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里的空气萧索,繁杂的树木底下尽是枯黄的树叶,房子的颜色明显比刚才的建筑逊色了许多,大多比较老旧,席影找到这个弗雷德里克的住址。
青藤从他家老旧的墙壁缠绕过去,敲了门,一会儿才有人开。
一个白皮肤女人开了门,她精神疲惫眼神却十分警惕,在她身上扫射了几遍,“有什么事?”
席影做了自我介绍,女人叫奥古斯特,但当她一提到工厂时,奥古斯特的脸色就发生了变化,似乎不愿意再与聊下去,“我老公不在。”
见她要关门,席影着急地前进一步,这才发现奥古斯特的腹部隆起,似乎是怀孕了,屋子里也传出小孩子的声音,有个男孩跑上来站在女人的身后,大大的眼睛望着她。
席影估计屋子里应该还有至少两个孩子,大概地猜出奥古斯特丈夫煽动罢工的原因。
“可以容我和你聊聊吗,关于您老公的工作问题。”
奥古斯特要关门,席影只好上手拦住,奥古斯特关门关得急,差点夹到她的手。
“如果你们的家庭经济状况遇到了什么问题,可以和我说说,我愿意倾听,相信你们也有不满的地方,都可以和我说说,而且我是一个人来的,无法对你们造成任何伤害,请相信我,可以吗。”
沉默的奥古斯特终于没有拗过席影,让她进了屋。
屋子比她想象得更简陋,屋子里共有两个男孩、两个女孩,都穿着宽大的衣服,一张陈旧的床,客厅与卧室没有实物相隔,客厅没有电视,棕色的皮沙发已经斑驳成块状,餐桌上是冷硬的面包片,地板有边角微微翘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腌臜的味道。
奥古斯特给她一杯咖啡。
一个女孩儿还很小,躺在有些脏的婴儿椅里,在哭闹,奥古斯特也不避讳她,直接把孩子抱进怀里喂奶。
德国是社会福利最发达的国家,但贫困的家庭依旧存在,奥古斯特让她坐下来,“你看到了我们的家庭状况,弗雷德里克现在在外面找了短工,工资要比以前高得多。”
“几个月之前,我查出怀孕,我没有工作,我们无法按时交上房租,没有供热和供暖,我们一家人的收入全靠弗雷德里克,他不能再在你们工厂干下去了。”
“这一个厂的所有员工之中,几乎大部分的家庭都和我们家一样,即便有社会福利,我们依旧生活在贫困线之下,所以并不是我们想罢工,生活所迫。”
席影放眼看去,几个孩子浅咖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里有种超越年龄的成熟感,他们的衣服已经很陈旧,边角破碎翘起,其中一个女孩乖巧地在厨房鼓捣着什么,然后端出了一杯咖啡给席影。
对于孩子,人始终是有恻隐之心的,像他们那么大的时候,席影在上着各种补习班,虽然时有抱怨,但是生活无忧,对比起他们,也算生活得极其幸福了。
还没等她说什么,奥古斯特突然捂住了肚子,低下头说不出话来,额头冷汗直冒。
“你怎么了?”席影放下咖啡,去关注奥古斯特的情况。
她想把奥古斯特怀里的孩子放进婴儿椅离去,奥古斯特紧紧地捏住她的手,看上去疼极了,倒抽着冷气,一声一声难过的□□从她的喉咙里穿出来:“肚子...”
接着一股细流样的红色从奥古斯特的腿间缓缓流出。
席影大惊失色,赶紧摸出手机,“我帮你叫112。”
通话很顺畅,电话对面的工作人员简单地向她询问了状况,但是告知了她一个坏消息,这里的地址处在郊区,市区里离这里最近的医院赶过来也需要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他们会用最快的时间赶过来,也希望席影能做好急救措施。
席影匆匆挂了电话,奥古斯特看上去已经疼得不行,婴儿车里的孩子也随着哭闹起来,房间里一时间乱成一团。
“放松,放松,”席影迅速把沙发清空,让奥古斯特卧躺下去,“慢慢呼吸。”
奥古斯特的情况看起来并不乐观,她很痛苦,握紧席影的手几乎把手腕掐出一圈青紫。
席影很急,但是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慌,她自己没有生产经验,只在书本上接受过科普,按理说羊水破了不该流血的。
回头对两个小孩说:“帮我拿两条干净的毛巾过来。”
大孩子吓得快哭起来,只能一心把希望寄托在看起来很冷静的席影身上。
奥古斯特痛苦地叫起来,席影趴在她身边把她的身体摆正,“你的手机在哪里,我们要联系你的丈夫让他赶紧回来。”
奥古斯特指了个方向,孩子很快拿了电话打给他们的父亲。
她的面庞惨败,冷汗热汗糊在一起,满脸褶皱着,几乎晕厥过去,嘴里一直在喊着什么,叫声如杀猪一般惨厉,席影帮她清理了下腹,满毛巾满手的血迹,连她自己也紧张得满头大汗,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呼吸,呼吸。”
她问身后的小孩,“周围有什么小的诊所吗?或者有什么邻居有孩子的?”
女孩儿说:“有,有一家诊所。”
“好,你们快去找两个邻居过来。”
孩子奔出去,席影一直在安抚奥古斯特,没一会儿,孩子带着个男人进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奥古斯特要生了,帮我把她抬到我的车上!”
“最大的孩子跟我上车,其他的留在家里,如果你们爸爸来了,告诉他她的妻子在附近的诊所!”
奥古斯特身材很肥硕,两个人费了好一阵力气才把她转移到车上,并在她的腰下塞了枕头,期间席影一直没有放开她的手,并安抚着,“没事的,你放轻松,我们很快就带你去见医生,保持呼吸。”
席影把钥匙丢给了那个男人,“你来开车,你知道最近的诊所在哪里吗?”
席影把视线奥古斯特身上移开,才发现帮助她们的是一个东方长相的男人,看起来像是中国或者韩国人,说的是德文。
“五分钟车程。”男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坐好了。”
“麻烦了。”席影去照看奥古斯特,奥古斯特已经昏厥过去,而旁边的孩子看着母亲默默地擦眼泪,席影心中不忍,祈求着车子能快点再快点。
车子开得又快又平稳,她们很快就到了诊所。
他们把人带进诊室,医生似乎也被他们吓了一跳,赶紧给奥古斯特做检查,“我不是专业接生医生,只能暂时帮你们做一些应急处理。”
席影点头,马上联系医院改了地址,告诉他们赶紧来诊所,并且有医生在为奥古斯特做紧急处理。
“考虑是子宫收缩,羊水已经破了。”医生检查了奥古斯特,“帮我把孕妇躺卧,看宫口开的情况,宫缩不太好...”
席影带着孩子坐在在诊室门口,孩子抱着手祈祷,歇下来之后席影才注意到旁边那个男人,他站在门口,因为帮助搬运奥古斯特,所以他的手上也有不少血迹,垂着手,席影与他对视的时候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席影站起来,诚挚地感谢,“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一个人搬不动奥古斯特夫人。”
男人微勾嘴角,竟然用中文回答,声音很好听:“不用谢。”
“你是中国人?”席影有些惊讶。
“看起来不像吗?”
“那倒不是。”
他的打扮很年轻化,五官很标致,皮肤很白,所以席影第一眼以为他是韩国人。
“我叫程越,你呢?”他伸手。
“席影。”席影没有在意他手上的血迹脏污,大大方方地握上去,笑道:“席慕容的席,影子的影。”
程越的眼神留在席影笑得毫无杂质的脸上,然后滑到了她的手,也沾着血污,但是异常白皙细腻,“好名字。”
“你是奥古斯特夫人的朋友?”他问。
“有公事找奥古斯特夫人,没想到正好遇到这件事。”
她的头发是披散的,因为流汗有些潮湿有几缕贴着耳际,出汗好像给她加了一层滤镜,美得有些失真。
察觉到程越盯着她没说话时,席影下意识地问:“怎么了?”
“头发。”程越说,他抬起手指稍稍往她耳际的方向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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