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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失格—— by絮枳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8-01
桑暮搬进新家的第一天,有人敲响了出租屋的房门。
来人穿着简单的黑T,留着头板寸,一脸凶样带着痞气。
他低着头,语气漫不经心。
“邻居,商量个事儿。”
“考虑一下,搬走吧。”
“这地儿不安生,闹鬼。”
“……”
签租房合同前,房东告诉桑暮,隔壁住着她儿子,最好少搭理。
后来,她终于明白了房东的用意。
这人,就是一喜欢拈花惹草的混不吝。
邢舟隔壁搬来个姑娘,长相温软,一看就是他妈喜欢的类型。
可是,他不喜欢。
和这姑娘当邻居,简直就像身边住了个间谍,专门给他妈通风报信。
能怎么办,给人送走呗。
受房东所托,桑暮硬着头皮来修车行找邢舟。
隔着些距离,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男人。
万年不变的黑T,肩膀很宽,背部肌肉紧实,汗水顺着手臂线条而下。
男人转过来时,桑暮清楚看到他脸上沾上的黑印,更添几分凶戾。
桑暮放下东西转身要跑,差点被地上的工具绊倒。
邢舟握住桑暮手臂,还没用力就已经红了一圈儿。
看着桑暮那有几分畏惧的神情,邢舟不悦皱眉,“见鬼了?能不能看点路。”
租房合同到期,桑暮打算收拾东西走人。
邢舟堵在门口,拉着她的行李箱不放,“上哪儿去?”
桑暮:“不是你一直想让我搬走的吗。”
邢舟心里一堵,真自己给自己气受。
“走可以,和我合租。”
闻言,桑暮看向他身后那间只有一张床的屋子,“......”
桑暮现在终于知道,最初邢舟说这里闹鬼,闹得是哪只鬼了。
阅读指南:
1.职场新人vs车行老板
2.女主身高162,男主身高193
3.sc/he/体型差身高差肤色差
4.狗男人狠狠打脸,轻松小甜文
5.文案“拈花惹草”有天大乌龙!不会有啰里八嗦的误会
————————————
内容标签:都市情有独钟近水楼台天作之合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桑暮┃配角:┃其它:《声色吠乱的清晨》求收~
一句话简介:正文完/甜妹租客vs糙汉伪房东
立意:努力积极,生活永远热烈

第1章 炎夏
五月初的栖坞,日头已经到了毒辣的时候。地面热浪蒸煮着整座城市,空气都带着密不透风的黏腻感,活脱脱像个蒸笼。
桑暮拉着两个沉甸甸的行李箱贴着路边走,并不繁茂的树荫遮不住多少光线,阳光刺辣的几乎让人睁不开眼。从地铁站到江槐小区也不过就十分钟的路,桑暮却感觉已经走了半个小时。
快到中午,小区看不到什么人,只是在路过单元楼时,能闻到隐隐飘出来的饭菜香。
偶尔会看到几辆临时停放在门口的电动车,光是看一眼那发亮反光的皮质座椅,就能想象到上面烫的能煎鸡蛋般的温度。
电线杆歪七扭八,线路横在天上,偶尔会有几只叽叽喳喳的麻雀驻足。小区住户的窗子都是老式防盗窗,放眼望去能看到上面挂着的杂乱衣架,拖鞋,还有不知品种的盆栽。
有户窗边悬着支没彻底拧干的拖把,滴答滴答往下淌水,再流进开裂的地缝里。
十几栋楼分布得不算均匀,弯弯绕绕的路和广场分割,排序错综复杂。
长发被桑暮扎成了一个松散的低丸子,两侧的头发有些汗湿,不舒服地黏在脸上。她的呼吸渐渐加重,口干舌燥。
没一会儿,眼前出现排长台阶,分开健身器材活动区和剩下的几栋住宅楼。
没错,就是这儿了。
桑暮记得,她住的那栋就是过了这排台阶的第二栋。
三十多度的高温下,桑暮拖着个两个重物走到现在已然疲惫,望着眼前数不清的石阶,桑暮顿觉头晕眼花。
她的步子停了停,在台阶前缓了几口气。
低头看了眼两个箱子,桑暮决定搬上两趟。
她先选择了其中比较大的行李箱,两只手一起提着,身子往□□斜,箱面贴着右侧大腿,手臂和腿侧一起使力。她调整着呼吸,艰难地一步步往上走。
学校离她租的地方有点远,从早上开始已经拉了一路行李。现在只稍稍用力,大臂就一阵酸疼。离校时,她把能带的东西都塞里面了,现在这架势堪比抗大米。
桑暮全神贯注着脚下和行李,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
台阶暴露在烈日下,阳光曝晒,周围没有任何遮挡。所以当影子落在自己周围的时候,桑暮突然就被吓了跳。
那是个很高大的身影,很快覆上来,对比强烈,轻而易举就能把她完全笼住。
黑影盖住太阳光,刺目的视野也变得更加清晰。
两人前后交错的瞬间,像动物世界里凶悍的野兽围堵住草丛里不谙世事的兔子。
尽管青天白日,桑暮还是不由得心脏一紧。
脑子里闪过无数种被当街打劫后跑路的可能,只是看这身板,桑暮觉得自己如果反抗,可能会被一拳捶死在台阶上。
还没来得及做好反应,下一刻,行李箱的把手被人按住。
是个男人的手,手掌很大,骨节分明,手背上鼓起交错的青筋。他握住的是把手另一侧,并没有碰到桑暮。
“我帮你。”
男人的嗓音低沉,声线像是被沙砾蹭过,微哑。
闻声,桑暮步子顿住,不经意松掉的力道被男人接了过去。
刚一偏头,只模糊看到边侧脸。紧接着,手上的重量卸了,男人提过她的行李箱往台阶上走去。
桑暮愣神的功夫,男人已经走出了好大一截。
方才暗下来的阴影又重新暴露在阳光下,眼睛被光线晃了晃,桑暮抬头望过去,只看到个背影。
男人穿着黑色的短袖,两手各提着个行李箱,却毫不费劲。
桑暮这才发现,方才被她搁置在楼梯下的另一个箱子,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男人手中。28和24尺寸的两箱重物,快有桑暮半人高,可他提着竟也就不大一点儿似的。
男人肩宽,轮廓强壮,使力时肌肉绷紧,手臂线条分外明显。
桑暮小跑着跟上去,方才还没缓过劲儿来,呼吸微重。
扶着箱子站稳,桑暮抬起头,光刺进眼里,让她条件反射眯眼避了下。眼睫眨动的瞬间,那男人也偏头看了过来。
方才隔得远尚觉高大,此刻停在他身边,桑暮才切切实实感受到两人的身高差距。
也就到他肩膀的位置,同他说话,脑袋会仰得发酸。
因着他偏头的动作,光线再次被挡住。桑暮晃了两下眼,视野慢慢变得清晰。
男人带着顶鸭舌帽,帽檐之下是双深邃的眼睛。眼神锋利,眼皮褶子很浅,冷淡的眸光好像在审视人一般。他微微蹙眉,看起来情绪不佳。
这里台阶高而长,男人提着几十斤的东西一口气爬上来,气都没喘一下。
被他这样盯着,桑暮突然紧张,磕磕巴巴又说了声:“谢…谢谢。”
这目光,确实称不上多友善。
好在男人很快收回了视线,只撂下去“不用”,便大步离开。
桑暮在原地舒了口气,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不由得想起方才行李箱上那个青筋交错的拳头。
大,骨骼感重,看起来很有力量。
桑暮心脏突突跳得厉害。
不为别的,吓得。
江槐小区是个老小区,楼层矮,电梯设备老旧。楼道昏暗,声控灯也不太灵敏,墙边堆着不少纸箱酒瓶,还有些已经泛黄破损的小学课本,被个蛇皮袋装着,几乎要爆开。
电梯的空间很小,四周都是木板,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开锁小广告。里头闷热,还有股奇怪的霉腐味道。上升时摇摇晃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好像随时都会掉下去。
桑暮推着行李箱走进出租屋的时候,恨不得立刻着床就睡。
然而连地板都盖着层灰的房间,还是让桑暮打消了这个念头。
三十多平的一室一厅,家具电器倒是一应俱全。
桑暮从客厅桌上找到遥控器,进房间开了空调。
老式的机器,机箱已经泛黄,还好还能作用。呼呼的冷气吹过来,解了房间里的闷热。
总算活过来了。
就在这时,手机嗡嗡响动了两声,是房东发来的消息。
[汪曼云:到了吧桑桑,今天天热,可别中暑了。]
[汪曼云:我给你提前在冰箱放了几瓶矿泉水,还有个黄桃罐头,没吃饭吧,先垫垫。]
[桑暮:谢谢阿姨,简直救我命啦=w=]
[桑暮:我刚进门,正准备收拾收拾呐。]
[汪曼云:那我也不打扰你了,收拾完赶快休息休息。]
[桑暮:好嘞~]
桑暮从冰箱拿了瓶水出来,边喝边考虑着从哪儿开始收拾屋子。
大四下半学期没有课程,桑暮的毕业论文二稿后就已经基本定稿,比身边大多数人的进度都快出一大截。
毕业答辩安排在五月底,桑暮也没闲着,干脆趁着这段空档参加了春招,很顺利地拿到心仪offer。
已经入职小半个月,桑暮还是没能适应那几乎长达一个小时的通勤时间。
反正没几个月就要毕业离校,桑暮就提前收拾东西搬了出来。
这个小区虽然旧了些,但已经是通勤和价格考量下来,桑暮能找到的最好的房子了。
其实最开始桑暮的父母是不赞成她独居的,桑暮是邮桉人,离栖坞有三个多小时的动车车程。在父母的期待里,总是希望孩子能离家近一点。
再加上桑暮是个女孩儿,从小性子又温吞,怕她出门在外受委屈,也不安全。
也得亏桑暮耐着性子软磨硬泡,总归是说服了他们。
说起来,桑暮能找到这房子还是个巧合。手机软件上租房难以越过中介,听毕业学姐说很多小区门口常常会有手握房源的阿姨,找她们直租更靠谱也更方便。
所以那段时间她常游走于公司附近的各个住宅区,有回路上去超市买水,刚好碰到了被水果重量崩断塑料袋的汪曼云。
桑暮就这样偶然帮了把,两人闲聊间,汪曼云热心表示自己有套空房,线就这样搭上了。
下午,桑暮把带来的行李整理好便打算去小区菜鸟驿站拿堆了一晚上的快递。
包裹远比她想象的要多,除了学校寄过来的东西,还有她前两天买的一些生活必需品。
驿站最后一辆公共推车在桑暮进门的时候被借走了,没办法,只能徒手搬。
离校的时候,桑暮是连着自己的枕头被子一起打包的,当时一股脑放进行李袋,现在哼哧哼哧搬的时候才知道有多费劲。
驿站的小哥见桑暮东西多,给了她一个大箱子,可以把小件装在一起。桑暮不想在烈日下往返两趟,于是一边用脚抵着箱子推,一边用手扯着装满了东西的编织袋。
赶得巧,桑暮进单元楼防盗门的时候刚好看到有人进去。也顾不上脚边的大箱子,桑暮拽着编织袋就匆匆忙忙地跑过去。
“等一下等一下!”
或许是里面的人听到了她的声音,在电梯门合上的瞬间,从里面伸出了一只手。
扣着门边抵住,四指根骨分明。
桑暮松了口气,一边说着谢谢一边把编织袋丢进去。她头也没抬,转身匆匆道:“稍等稍等,我还有个箱子!”
没几秒的功夫,桑暮便抱着纸箱跑进电梯。
那只手一直抵着电梯门。
桑暮喘着气,终于踏进电梯,那人松了手,电梯门缓缓关上。
“谢谢谢谢,麻烦你了不好——”
桑暮终于抬头,看向电梯里那个帮她等电梯的“好人”。
一身黑衣,鸭舌帽。凌厉的眉眼,高大笔挺,目光逼人。
桑暮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同一天遇上那个男人两次。
“不好意思……”桑暮小声地补完了没说完的话,身体不由自主地往电梯拐角挪。
这人气势太强,又生的高大,总能让桑暮想到凶兽恶犬之类非人的形容,在这样的密闭空间,桑暮保持着足够的距离。
她把箱子放在地上,打算去按个楼层,然而令她惊奇的是,5楼的按钮已经被点亮。
不自觉地,桑暮用余光瞥了身侧的男人一眼,却猝不及防对上了男人看过来的眼神。
锐利,直白。
桑暮立刻退后了几步,低头不再看别的地方。
上升的电梯间,没人再说过话。
门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没往出走。桑暮诧异,难道这人并不住在这个楼层。
也没多想,桑暮正被他的气势压得慌,一手拽着编织袋就丢了出去,然后再折返回来搬快递箱。
男人一直没往外走,立在门边,只桑暮一人进出忙碌,那场景看着有些诡异。
直到桑暮抱着箱子出电梯,她才不经意注意到,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电梯键旁边,而他的手指正抵着开启按钮。
所以,他是为了帮她开着电梯门,好方便她搬东西?
桑暮想到这里的时候,人已经踢着编织袋走到了家门口。
她打算先把快递箱放在地上,然而东西太多,纸箱合不上,落地的时候有小物件从里面掉了出来。
不过想象中的声音没传来,有人接住了那不安分的小盒子。
桑暮扭头,男人的面孔有些意料之内。
他把东西重新塞回纸箱,似是要走,迈出半步后又突然停了下来。
男人回过头,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些别的情绪。
只可惜,这情绪算不上好。有些冷淡,还有些不耐。
他双手插着裤兜,冷眼瞧她。
“你住这儿?”

第2章 炎夏
栖坞的天儿热得能烤化鞋底,人到路上走半圈都得噌噌冒烟。不过那日头再旺,也没邢舟现在的脾气旺。
从外头刚回来,身上又出了层汗。
邢舟随手把钥匙扔在玄关,径直走向厨房打开冰箱门,拿起听冰啤酒。虎口卡住,单手叩开易拉罐拉环。液体滋滋冒出,发出清脆的气泡声。
冷气铺在胸膛上,解了几分闷热的燥意。
邢舟仰起头,一通猛灌。喉结利落地上下滚动,两滴酒液顺着下颚线滴落。
鸭舌帽被他摘下扣到茶几上,邢舟关上冰箱门,扯了窗边的藤椅,迈步一跨就靠坐在上面。双腿散漫地踩着地板,藤椅随着他重量的落下明显地前后晃荡。
日头有了西沉的趋势,橙黄色的光透过生锈的防护窗落进来,不刺目,只是烧人般的闷。
五层楼的高度,能听到窗外叽叽喳喳的雀鸣。小区附近有所小学,此刻到了放学的点儿,楼下闹哄哄的,尤其还是周五,充斥着小孩子放学的嬉闹声。
邢舟喝完了剩下的小半罐啤酒,正要去关窗,手机便响了起来。
偏头一看来电提示,邢舟本就不算舒展的眉峰皱得更紧。
空了的易拉罐没有任何防御能力,轻易被他捏扁揉压。邢舟把破罐子丢进垃圾桶里,叮当撞了几声才安分下来。
他按了接听键放在耳边,却没开口说些什么。
听筒另一头像是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没等他开口便先抛出了话。
“还知道接你妈电话啊,我以为你把我拉黑了。”汪曼云劈头盖脸,听起来怨气颇大,“你忙什么呢,给你发的消息也不回。”
邢舟从躺椅上坐起,往下拉了拉领口,让热气散些。他双腿自然分开,脊背微弓,手肘随意撑在膝盖上,用力搓了搓眉骨。
“下午去了趟车行,没看手机。”
“我猜也是,每天就知道和你那堆车和工具泡一块儿,整天没个休息不见人影。我看啊,你认它们爹妈得了!”
闻言,邢舟轻笑出声,“我叫它们爹妈,它们也得应我啊。”
“你!你这臭小子!”汪曼云被他这散漫劲儿顶的哑口无言,嗓门儿都大了些,“要我说,就找个正儿八经的班上怎么不比修那车好?整天搞得黑乎乎像个碳似的有什么好玩儿的!”
邢舟:“……”
“行了行了!今儿不和你吵这事儿!”汪曼云话锋一转,听着语态都变得柔和不少,“你隔壁姑娘可搬来了啊,今儿刚住进来。”
“姑娘?”尾音的疑问分外明显。
电话那头的汪曼云想翻白眼,“合着我和你说的你压根儿没听进去是吧!就前几天,我来你这儿给你送东西的时候遇见个小姑娘,人还好心把我提了把东西。”
“她今年刚毕业留在栖坞找工作,来附近找房子租。我看人姑娘不错,长得白白净净的。”
“咱江槐那儿不还有套空房吗,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干脆就租给她了。”
电话那头的邢舟低低哼笑一声,“这年头居然还有助人为乐得房子的好事儿,妈,要不我扶你过次马路,你考虑考虑,把房子租给我?”
“……”
“你租个什么劲儿!你那房子不够你一个人睡啊!”
“不够。”
邢舟回答得干脆,完全没有因为睁眼说瞎话而有分毫耳热。
“得得得,我也不和你多废话!”汪曼云懒得和邢舟掰扯,直入主题:“小姑娘文文弱弱的,要需要搬个行李什么的你可得主动点儿,听到没!”
闻声,邢舟没答。
汪曼云的嘱咐还没完,“人还没毕业呢,你一大老爷们儿平常出门把你那衣服穿板正了!别没规没矩的让人家看笑话!”
原先这层楼就邢舟这么一户,他自然放得开。
出门丢垃圾拿外卖没一点儿顾及,夏天天热,常常是穿个大短裤就开了门。
如今隔壁有了人,还是个姑娘,自然是不能太随意,省的吓着人家。
其实,邢舟对隔壁租出这事儿是故意装傻,原也是隐隐有点烦躁在。
上周回家吃饭的时候,邢舟偶然听见汪曼云打电话。
她声音不小,邢舟听了大半。
那时她和对面说说:“江槐那边不错的,虽然房子旧了点,不过家具全地段好,门口就是地铁站,你上班肯定方便!你来的正好,帮我盯着点我家这臭小子,他一个人搬出去久,我想管都管不住!”
邢舟这几天正为这事儿窜火,当初他嫌受家里约束太多,一毕业就开始独居。建了个修车厂还挺不受汪曼云待见,没少为这事儿争执。
倒不是看不起汽修的工作,汪曼云纯粹是想让邢舟过个安生日子,朝九晚六节假日双休,空闲时间还能多陪陪家人。可他执意捣鼓自己那个破厂子,好好的写字楼不进非得当个没个正点又辛苦的修理工。
就这事儿,汪曼云回回见了邢舟都得念叨,软硬兼施还是行不通。
邢舟其实并不怪汪曼云,她思想传统,看孩子寒窗苦读十六年,她认可的那些工作总比修车厂来的好得多。
厂子离江槐小区不远,也为躲个约束,邢舟在这老小区一住就是好几年。虽是汪曼云的房,照旧按月付房租。
原本对面那间一直空着,谁知这通电话直接给邢舟的生活来了当头一棒。
且不说这旧房子隔音差,邢舟不能像从前一样没顾忌,做什么都得收着点。要是朋友来找,更是得小心翼翼,麻烦又不讨好。
就是单论自己的处境,邢舟也觉得有些不妙。
从今年年初开始,汪曼云就一直劝邢舟搬回去,话里话外让他考虑要不要换份工作。
汪曼云对邢舟从小属于严苛那挂的家长,处处都管得严。
从小时候报什么兴趣班,到大学读什么专业,事无巨细。
可谁知邢舟不仅没管多好,还凭凭生出一身反骨,和她对着干那是家常便饭。
这么一合计,邢舟对汪曼云的目的摸了个七八。这哪儿是要找租客,分明是找个间谍埋在对门,专门给她通风报信。
起初邢舟也表达过抗拒,甚至想直接付双倍的租金,把隔壁那间也租下来,然而汪曼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今儿居然直接让人搬进来了。
后面汪曼云说了什么,邢舟基本没认真听,只是敷衍地应着声。
通话间,邢舟清楚地听到隔壁的门开了又关上,或许是出门拿了外卖。
挂了电话,邢舟直视门的方向。
不成,这人,得送走。
在出租屋忙活了一下午,桑暮总算是做完了卫生,还把行李箱的东西都归置了出来。
空空荡荡的屋子总算是有了点人气儿,看着都温馨了不少。
桑暮收拾厨房的时候才发现,汪曼云给她放了几罐牛肉酱,留了便签,说是自己做的好吃又干净。还让她千万别跟自己客气,说这房子旧,有什么需要维修的随时说。
说起来,汪曼云是真照顾她。
这一天下来,身上出了汗,打扫家又搞得自己灰扑扑的。
桑暮身上闷的难受,急需洗个澡清爽一下。
或许是白天消耗了太多体力,桑暮的困意来得比以往早很多。甚至连外卖都没吃完,她就想赶紧扑到房间里好好睡上一觉。
然而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把她吓得一激灵,人瞬间清醒不少。
刚刚独居,难免会考虑到安全问题。
虽然现在没多晚,但这夜间的来人还是让桑暮提起了警惕。
“谁?”桑暮轻轻问了声,耳边静悄悄的,没人回答。
她走向玄关,小心翼翼地透过猫眼看,可还没等她的目光对准位置,门墙的另一头就传来道低沉的男声。
“隔壁。”
尾音落下的瞬间,猫眼中的视野也已清晰。
男人站的位置靠右,没能露出整张脸,只有条手臂看得分明。
桑暮想,若不是知道门外的人是谁,仅凭这看到的一部分躯体,她是绝对不会开门的。
这小半边侧影生的野蛮,深夜到访,足够让人心惊胆战。
桑暮停顿了下,正要开门,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睡裙。袖子到手肘,裙长刚过膝盖,只是刚洗过澡,又是独自在家,她没穿内衣。
桑暮火速转身小跑到房间,从衣柜里拿了件外套穿在身上,然后又蹬蹬蹬跑回门口。
紧接着,桑暮的手按向门把,慢慢拉开一条缝。
入目就是男人的胸膛,肩膀,顺着往上,两束目光骤然撞在一起。时间有片刻停滞,桑暮猛然间产生了想关门跑路的冲动。
门口这人看着不太友好,像是来催债的。
这个时候,门开的宽度刚好容纳下男人的身体,桑暮嗓眼一噎,进退两难。
比起白天,桑暮更加清楚地看到了他的长相。
来人穿着简单的黑T,肩膀很宽,紧实有力的肌肉不过分粗犷,恰到好处的贲张。五官轮廓冷硬,一脸凶样带着脾气。没了鸭舌帽的遮挡,板寸显得他越发有攻击性。
桑暮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小半步,抬起头看他,迎面的压迫感极强。
“有…有事么?”桑暮的指甲紧抠着门边,声音莫名弱下来。
邢舟的目光稳稳地落在桑暮身上,直视着她的眼睛。
那对瞳孔像水淋过的葡萄,乌黑透亮。她放下了头发,自然垂落在肩侧,这样的距离,邢舟甚至能闻到股淡淡的发香。
也不知道她刚才在忙活什么,隔着门都能听到小跑的动静。
怕不是以为有人入室抢劫,找家伙什儿忙着御敌来了?
邢舟扫了她一眼,细胳膊细腿儿,贴在门边上,两手空空,看着也不像啊。
稍顿,邢舟开了口。
他低着头,语气漫不经心。
“邻居,商量个事儿。”
闻声,桑暮疑惑:“什么?”
邢舟双手插兜,没怎么绕弯子,开门见山。
邢舟:“考虑一下,搬走吧。”
桑暮:“……”
邢舟:“这地儿不安生,闹鬼。”
桑暮:“……”

签租房合同前,房东阿姨告诉桑暮,隔壁住着她儿子。混账一个,少搭理。
起初,桑暮知道帮她搬行李的男人就住在隔壁时,还没有很快地想起汪曼云对他的形容。
然而现在,桑暮因为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开始尝试把他与那并不好听的两个字挂钩。
除了一开口就赶人走,混账的也就是长相了。
不过搬家这样累死累活的事,竟能被他用如此散漫的口吻说出来,桑暮哑口无言。
眼前的姑娘一直不说话,只是微微蹙眉看着他,邢舟实在摸不清她的想法。
莫不是被吓到了?玩笑开大了?
“邻居,听见我说话了?”邢舟伸手朝她挥了挥,微拧的眉毛透露出些不耐烦的情绪,不过没太在语言上表现出来,“考虑考虑,换个地方住。”
正当邢舟打算用一种更委婉的方式提议搬家的事时,桑暮冷不丁开了口。
“你不也没搬走?”
“我搬什么。”
“不搬。”
“……”
少女的嗓音温和,像涓涓细流般悦耳绵长,却有渗透山石的威力。不莽撞,用最寡淡平静的态度,直接把人接下来的路堵死。
其实说出这话,桑暮也有几分心怯。
若他真的铁了心要赶她走,桑暮自知是毫无办法的。或许他转转手腕,就能把桑暮连人带东西像扔垃圾般一起丢出去。
可桑暮又能如何,总不能真信了他的鬼话。
忽而冒出来的这三句给了邢舟一个措手不及,没有问原因,没有生气,没有对他的提议有任何反应,只是拒绝,拒绝得非常干脆。
邢舟无意识地拧眉,懒散的模样收了收,身体微动。
原本尽力保持镇静的桑暮却在注意到他微小动作的瞬间破了功,她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了下身子,抓着门把手的力道骤然收紧。
男人宽阔的身形几乎挡了视野,桑暮平视的地方可以看到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和薄薄衣料下结实的肌肉轮廓。
封闭的楼道,只有颗昏黄的旧灯泡。其实桑暮没怎么看清邢舟的表情,只觉得他的五官凌厉的很,看着强势又凶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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