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失格—— by絮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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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舟躺了下来,手还拉着桑暮,“不早了,快睡吧。”
见他没有回床上的意思,桑暮迟疑了下,“你就睡这里吗?”
“嗯。”邢舟没动,“我觉得这地儿挺好,睡觉。”
桑暮看了眼双手相牵的地方,邢舟手掌大,手腕粗,轻松就能包裹住桑她的拳头。白色的床单上,两个人的肤色差异明显,却又莫名相合。
想到什么,桑暮刚要开口,邢舟便先说了句话。
“放心,我心里有数。”
“明天早上你醒来就看不见你对象了。”
“......”
语气淡淡,却莫名好像有股控诉的意味。桑暮没说话,莫名觉得自己像个渣女。
然而邢舟却是紧了紧拉着桑暮的力道,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睡姿。
“不过至少你看不见的对象是我。”
尾音落下,便没了动静。
听到这话,桑暮愣了下,而后唇边勾起个浅浅的笑意。
她闭上眼睛,很快便生出困意。
邢舟的手和他身上一样,干燥又温暖,极有安全感。
今晚是个好眠夜。
清晨桑暮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果然已经不见邢舟的踪影。
桑暮伸了个懒腰,在床上坐了会儿。头发有些凌乱地搭在肩上,桑暮昨晚休息的很好,精神也提上来不少。
回想起昨夜,桑暮觉得有些羞赧的同时,还有些不可思议。心口甜丝丝的,陌生的欢喜感遍布全身。
她舒展了下肩膀,看着时间迅速下床洗漱,然后敲了隔壁房间的门准备结伴去吃个早餐。
岩溪村的当地美食不少,村落里大大小小的早餐店不少,桑暮他们找了家门头看起来比较老旧的走进去,人不算多,挑了个靠近门口的位置。
拍摄会在今天中午左右结束,下午一行人就回乘坐大巴返回公司。形成比较赶,中间几乎没什么自己休息的时间。
只要三个女生的早餐时间格外放松,听到桑暮说找到了U盘,祝松月他们都为她松了口气,至少少了个被朱长柯刁难的机会。
提到怎么找回来的,桑暮也只是用丢在别的地方没注意这样的话术草草敷衍过去。
没一会儿就要开工,几个人抓紧时间聊东聊西,基本脱不开对朱长柯的吐槽。
在这种时候,桑暮多是认真听着她们说,还会从这两个老员工那里知道不少八卦。
快吃完的时候,桑暮突然听到身后一道低沉的男声。
“老板,一个烧麦两个肉包一杯豆浆,打包带走。”
“好嘞!”
这声音粗哑冷淡,桑暮下意识的回头看,就和昨天晚上拉着自己亲的人视线对上。
能看得出来,在这里见到桑暮,邢舟自己也是一愣。
在村里找了个地方跑了跑步,刚想找个早餐店解决吃饭问题,结果一进门就撞上了。
不知怎么,桑暮突然心虚,猛地转回身,把手上最后一口小笼包吃完。
反倒是祝松月,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你后面!有个目测一米九加的大帅哥!”
而此刻,一米九加的大帅哥正站在门口等老板打包,顺便扫了个付款的二维码。
“别管帅哥不帅哥了,快喝你的粥,柯哥在群里催啦!”另一个女孩子提醒道。
“对对对,快快快!”祝松月埋头喝起来,“不然一会儿又要被说!”
趁这个时间,桑暮找到了机会,“我吃完啦,那我先去结账。”
“可以可以。”祝松月点头,“一会儿我们转你钱!”
心怀其他心思的桑暮拿着手机快步走出去,老板在门口有小摊,收款码就挂在摊位上。出门右转,门内便看不到桑暮了。
刚出了门,桑暮差点和男人撞上。
邢舟站在那里看过来,应该是专门在这里等着她。
白日里见面,好像会比夜晚更赤.裸些,桑暮无端有些害羞。
邢舟笑,“来找我的?”
故意这样问,桑暮没顺着他答,只道:“我来结账。”
刚想越过邢舟去扫码,桑暮的手臂却被他拽住。
男人低头看她,“我已经结过了。”
闻言,桑暮抬起头。男人的气息包裹住她,瞬间覆上来。
邢舟抬头看了眼早餐店内,人还没出来。
他微微弯腰,在桑暮耳边低语。
“这次还没得到公开的名份,见个女朋友还要东躲西藏的。”
“回去给点补偿?”
沉默了下,桑暮抿抿唇,问:“你想要什么补偿?”
没想到桑暮真的会答应,邢舟脸上的笑意很深。
他垂眼,盯着桑暮的唇,良久。
感受到他视线的方向,想起昨夜,桑暮面上微热。
邢舟的目光没有移开。
而后,桑暮听到他说了句。
“下次可以重一点吗?”
男人的话从左耳窜到右耳, 桑暮脑中掂量了两个来回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唇缝下意识抿起,桑暮害羞的耳尖一烫。扭身就不想理人,被邢舟硬生生拉回身前。
“好好好我不说了。”邢舟低头朝她道, 说话时, 还把她特意带离了小笼包蒸屉旁边,以防白烟烧到她。
桑暮被他半护在怀里, 往墙壁那边挪了挪, 然后小声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在海边跑了跑步,回来打算吃个早餐就碰上你了。”邢舟看了眼早餐店的门口,“你什么时候回去, 和同事一起吗?”
桑暮点头, “拍摄完应该要中午之后了,回去可能五六点吧。”
“五六点…”邢舟琢磨着, “那行, 回去一起吃饭?”
从邻居转变为情侣,桑暮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愣怔了两秒才慢半拍地点了点头。
见此,邢舟无奈笑了下, 手指拨了拨她的耳垂,“看来你还不太习惯你这个男朋友,以后我得多刷刷存在感。”
桑暮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 没应声。
这时,老板出来把早餐打包递给了他。邢舟接了过来。转而对桑暮道:“快回去吧, 我也先走了, 晚上在家里等你。”
这话说得有些含糊,乍一听就像他们住在一起似的。
不过桑暮没多纠结这个, 点头说了声,“好。”
原本预计的是下午两点折返市区,奈何收尾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镜头拍到了路人,需要重新补拍。
因此,回去的时间便被硬生生地拖到了下午四点。
这里离丛岛写字楼还比较远,回去估计天都要黑了。
大巴里没开灯,因着累了两天,大家都有些疲惫,趁着路上的时间皆是埋头小睡。公路边昏黄的路灯透过车窗照进来,黑暗的车厢里有几道橘黄色的色彩。
桑暮的头靠在车窗上,大巴路过红绿灯口的时候停住,惯性使然,让桑暮的身子不自觉往前倾,脑袋也从玻璃上蹭过。
她悠悠转醒,揉了揉眼睛,打开手机看了眼,屏幕上显示了两条微信消息。
[邢舟:到哪儿了?]
[邢舟: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车厢里很暗,桑暮刚睡醒,无法完全适应手机屏幕刺目的光线,她眯着眼睛把亮度调到最暗。
[桑暮:有点突发情况多拍了会儿,我回去可能不早了,你先吃饭叭。]
隔了半小时才回复的消息收到的是秒回。
[邢舟:行,没事,我等你。]
刚想再回复什么,就在这时,车厢前突然传来几声拍手的声音。
一抬头,坐在第一排的朱长柯站起身转到后面。
“醒醒哈,大家都醒醒。”
这突兀的男声在车厢里骤然响起,打破静谧,熟睡的大家慢慢醒过来,皱着眉毛看向前方。
朱长柯看了眼手机,“快到了哈,这两天大家都辛苦了,这个月咱的团建费还没用,时间也不早了,咱就在公司楼下找家店吃个饭。”
话音落下,打消了车内弥漫的困倦,大家开始商量起来,聊着吃什么菜系,去哪家餐厅。
桑暮的困意也没了大半,想到邢舟还在家等自己,就更不想去团建了。
至少在她看来,周末团建和加班没区别。
到了地方后,桑暮立刻给邢舟去了条信息。她也不知道自己放邢舟鸽子会不会让他生气,对面只秒回了一个“行”字。
大家挑的地方是家东北菜馆,就在公司的写字楼对面。大巴停在写字楼前面的广场上,一行人刚下车,就在写字楼正门看见个熟人。
桑暮兴致缺缺,还是朱长柯一声喊把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斯延!”朱长柯几步走过去拉住来人,“你大周末的怎么来公司了,最近是不是忙飞了,到处见不到你人。”
“这不是刚开完半年会,确实会忙点,所以周末也得加班。”方斯延礼貌地退开些距离,看着乌泱泱的一群人,下意识寻找,果然在人群的最后看到了桑暮。
隔着些距离,桑暮注意到方斯延朝自己看过来。毕业典礼之后,他们也有段时间没见面了。桑暮朝方斯延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朱长柯热络地邀请道:“赶巧了,我们也是。这不刚从岩溪村拍完东西回来,打算一起去吃个饭,你吃了没,走走走一起啊!”
原本想婉拒,方斯延又看了眼角落里那个低着头的小脑袋。
“你们部门团建,我去蹭饭会不会不地道?”方斯延笑着打趣。
“你这话就见外了昂!”朱长柯一听就来了劲,推着方斯延就走,“来来来走吧!”
于是因为这样一个小插曲,方斯延成功加入了桑暮他们团建的队伍。
东北菜馆的人不少,他们订不到包厢,干脆就挪了两张桌子拼到一起。
有领导在,饭桌上也不算能聊得开,话题基本围绕着工作。不过方斯延这人幽默风趣,无聊的内容也能被他说得极有意思,消解了大半的沉闷。
桑暮还是比较少在这样的饭局里插话,把注意力放在填饱肚子上面。
和方斯延说上话还是在饭局结束之后,朱长柯的车停在公司,其他人基本都住在公司附近,走路就可以到家。方斯延罕见地没有开车,只有他和桑暮准备前去地铁站。
“最近比较忙,感觉咱们在公司都没怎么见到过面。”方斯延不动声色地让桑暮走到马路内侧,同她并肩而行,隔着适当的距离。
桑暮笑了下,“公司人这么多,可能见到了也没注意。”
闻言,方斯延没应这话,只是默默地把话题移到别的上面。
地铁站离公司很近,步行七八分钟就到了,不远处就是地铁站口传来的炽白灯光。
方斯延在这几百米中,已经偷偷看了桑暮好几次。眼看就要进站,方斯延终于开口叫住了她的名字,“桑暮。”
身边的人停了步子,桑暮也偏头停了下来,“怎么了?”
时间不算特别晚,马路上还有不少疾驰的汽车和小电驴,从他们身侧呼啸而过。
停顿了几秒,方斯延朝桑暮走了半步。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道厚重的男声打断。
“暮暮。”
听到这个称呼,桑暮自己也是一愣,不过熟悉的嗓音还是让她在听到的瞬间就回了头。
邢舟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从不远处走向他们,双手插兜,姿态闲适,步子大且稳。
见到突然出现的邢舟,桑暮心间一喜,“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怕你这么晚回家不安全,来接你的。”说话时,邢舟带笑的眸光掠过满脸惊讶的方斯延时,特意加重了不安全那几个字的语调。
可不就是不安全吗。
才分开多久,就有人来撬墙角了。
邢舟自然地拿过桑暮肩上的包,两个人离得很近,手臂几乎要擦到一起,“车就停在对面。”
两个人超脱朋友的亲密让方斯延身上僵了僵,“你是...邢舟?”他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目光从邢舟又移到桑暮身上,“你和桑暮怎么会...”
一时间,方斯延有点语塞。
突然萌生的猜想止不住地冲击着脑海。
画面有点怪异,桑暮想起他们曾在车行碰过面,那么邢舟和方斯延认识倒也不奇怪。
“方斯延,他是...”头一回正儿八经地向外人说明他们的关系,桑暮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迎上邢舟的视线,她还是大方道:“是我男朋友。”
温软的嗓音也落进邢舟耳朵里,他偏头看了眼桑暮,唇边扬起个明显的弧度。
怎么说,被承认的感觉还挺爽。
反观方斯延,很显然,他因为这个答案愣怔了好几秒。
片刻,方斯延敛起眼神,强拉出一抹笑,喉咙空空地咽了下,嗓音干涩,“原来你们认识啊。”
想起当时在车行的情状,桑暮有点尴尬,“其实那时候在车行,也算不上认识...都是巧合吧。”
她没有和外人谈论自己恋爱历程的兴趣,只能含糊过去。
看出桑暮的回避,方斯延也没多问,哽着嗓子硬是憋出个字,“嗯。”
气氛安静下来,邢舟的拇指往身后指了下,冲方斯延道:“要不走吧,捎你一程。”
闻言,方斯延脸上露出个浅浅的笑意,仔细瞧,不多几分真心,“没关系,我就两站地铁,你们赶快回去吧。”
桑暮没注意到他眼中隐藏下的情绪,只笑着同他道:“那我们就先走啦。”
一直到看着桑暮和邢舟消失在自己视线里,方斯延双腿都没有迈开的动作。
足底有些僵硬,方斯延抬眼看了下地铁站,沉默了几秒,转身往公司停车场的方向走。
裤兜里鼓起不明显的一块儿,方斯延从中拿出了串车钥匙。
握在掌心,力道渐紧。
两天的奔波在桑暮身上体现最多的就是困倦,路上昏昏欲睡,进了电梯才清醒了一些。
而这清醒也多是因为邢舟在自己身边,关系的转变让她还没完全适应。
路上姑且还能用浅眠掩饰不自然,电梯里才是更封闭的私人空间。
桑暮习惯性地紧靠着电梯墙壁,和邢舟隔着些距离。
邢舟宽壮的身体几乎能挡住老旧窄小的电梯口,他站在那里一直没说话,电梯内很是安静。
就在桑暮以为会相安无事下电梯时,停在五楼的那刻,邢舟却突然伸手拉过她。
身体因为巨大的力道倾过,桑暮直接撞到了邢舟的怀里,被他揽着腰贴近。
心脏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贴近狂跳,邢舟低眼看她,低沉的嗓音压过电梯达到的提示音。
“隔这么远,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刚谈对象就被甩了。”
“......”
桑暮还没说话,电梯门开启,邢舟半搂着她走进楼道。
“你一直在地铁站口等我吗?”桑暮问。
“嗯。”邢舟没着急拿钥匙开门,目光牢牢盯着她,眼睛里有危险的笑意,“你那个学长对你还挺好。”
“你说方斯延?”桑暮没察觉到邢舟的深意,“还好吧,他对谁都挺好的。”
原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邢舟却又问了句,“毕业典礼向日葵,他送的?”
“向日葵?”桑暮反应了下,老实点头。
虽然已经猜到结果,可是想起当初送给桑暮那细弱的一枝,邢舟还是拧了眉。
“你这是什么表情?”桑暮歪歪脑袋,“他怎么你啦?”
看着眼前小姑娘好奇的眼神,邢舟一只手托着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这边搂了搂。
“老子没和你干的事儿他干了,你说该什么表情?”
隐约意识到邢舟情绪的来源,桑暮抿抿唇。她和方斯延的交集并不多,最亲密可能也就那次毕业典礼送了束花,记忆里好像话都没怎么说上几句。
不过察觉出男朋友可能生出了醋意,桑暮还是开始为哄人想起了办法。
片刻,她伸手放在邢舟的大臂上,轻轻拍了两下。第一次做这种事,桑暮不太自然,手上的动作明显僵硬。
桑暮心里没底,带着几分试探性,温声开口,“那...要不你以后再送我一次?”
闻言,邢舟脑子一懵。手臂上的力道轻的像是用羽毛拍过,温软指尖在肌肉上点了点,触感转瞬即逝。
看着桑暮认真地做着自己不熟练的事,邢舟的心脏好像都化了一半。
操,他心里暗骂了声。
而后,邢舟抓着桑暮的手按进掌心里,弯腰靠近她,轻轻贴着她耳边,“我比较急。”
男人的气息笼过来,感觉整具身体都被他包裹。
条件反射的,桑暮问了句,“急什么?”
邢舟回答得很快,“急着要补偿。”
刚想开口继续问下去,桑暮的话却突然卡住。
脑子里冒出早上在岩溪村那间老早餐店的情景。
当时邢舟也说了差不多的话,只不过当时,他对于“补偿”的定义更清晰些。
明白了他的意思,桑暮脸上热了起来,没再说话了。
楼道里的声控灯黑了下来,两个人紧贴在一起,交换着彼此的体温。
而后,桑暮听到邢舟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
“去你屋还是我屋?”
见桑暮不说话,邢舟弯唇,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哪里都可以?”
老实说,桑暮有点不知所措。面对亲密时的紧张像潮水般涌过来, 桑暮不抗拒, 却真真切切感觉心跳快得有些让她喘不过气来。
男人的呼吸很热,在皮肤上烧起层温度。周围是铜墙铁壁,气息似被掠夺,窄挤的空间分不出多少能被吸入的气体。
桑暮另一只手无声攥紧, 他们制造的分贝尚不能点亮声控灯, 响动极轻。
偏偏邢舟靠着她耳侧问,桑暮想装没听到都困难, 干脆就把沉默进行到底。
然而, 桑暮的头刚刚低下去一点,邢舟就突然偏过来吻到她耳后。
那处细嫩的皮肤很是敏感,桑暮的脑海里好像能清晰地描摹出他的唇型。这应该是他全身上下最柔软的地方,碰到的时候却仍旧让人战栗。
细微的电流感从颈侧血脉窜进身体里, 桑暮没敢动。
头发被只粗糙的手小心拨开,脖子里堆着的长发落到人掌心里。纤细白腻的脖颈线条漂亮,邢舟的手掌搭上去, 回拢,轻松握住。
从耳后再移到脖子, 唇贴着桑暮的颈边游移。
桑暮的心跳声更剧烈, 她甚至都觉得邢舟会察觉得到。因为邢舟的动作,她被迫扬起头来, 不自觉揪住邢舟的衣角,紧攥。
腰身被搂得更紧,根本动弹不得。
吻擦过她耳边的时候,邢舟低低叫她,“暮暮。”
有些粗厚的嗓音,却分外缱绻,让人听着耳热。
邢舟轻吻到桑暮的耳垂,侧脸,握着她的肩膀推抵到门墙上。
他低眉看着桑暮卷翘的睫毛,沉声问她:“刚才说我是你的什么?”
一时间,桑暮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她抬起眼皮,带着疑惑温温地啊了声。
“刚才在地铁口,你和方斯延说的。”邢舟引导着桑暮的思路,“你说我是谁?”
记忆回溯,桑暮仔细想了想方才的回答,唇边稍稍停顿,仍是有些羞赧,不过还是说了,慢吞吞的三个字,“男朋友。”
很简单的回答,却让邢舟感到莫大的畅快。
“嗯。”邢舟笑着应,“这名分听着挺舒坦。”
能看得出来,邢舟是真的高兴。桑暮对他这个奇奇怪怪的反应感到有趣,笑着说,“你好像真的很在意名分这件事。”
“还行吧。”邢舟眉骨扬了下,“主要是你给的,我高兴。”
桑暮心脏又溢出几缕甜,罕见地接了句,“那如果我不给呢?”
闻言,邢舟眼睛半眯起来,目光饶有意味,“可以,如果你想试试地下刺激的话。”
“......”
桑暮抓狂,她就不接那句话!
眼瞧着眼前的姑娘脑袋又要低下去,邢舟直接捧着她的颈侧,让她和自己对视。
“再往下老子就亲不到了。”
“......”
邢舟盯着那挺翘鼻梁下的唇,昨夜只是轻轻碰了下就险些让他失控。
想再来很多很多遍,想直接黏在她身上。
喘息更深,情绪即将喷涌而出的时候,声控灯却突然亮了。
整个楼道顿时被黄色的光线笼罩,变得格外明亮。
黑暗被打破,桑暮吓了跳,不自觉地往邢舟怀里缩了下。
被人打扰的不悦直接把邢舟暧昧的欲.态点燃为烦躁和怒火,他手臂搂着桑暮,而后扭头看向电梯间的方向。
彭焰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走进来,声控灯的亮起正是因为方才他进来时的那声弹舌。和楼道走廊内男人的眼神对上,彭焰的步子一停,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不是!那谁?!
操!怎么邢哥怀里还搂着个姑娘?!
怎么有点眼熟?!
操!桑暮?!
这俩在这儿干啥?!
操!这么猛?!
几秒钟的时间,彭焰的脑子里自问自答了好几个来回。眼神惊恐中带着点兴奋,兴奋中带着点好奇,好奇中带着点诡异。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邢舟的语气实在算不上好,好像下一秒就能把彭焰活剥了。而后,邢舟拉着桑暮的手让她站在自己的斜后侧,知道她不好意思,大半身躯挡着。
桑暮被突然出现的彭焰吓得够呛,脸红的站在邢舟身后。
邢舟的裤缝边缘,两个人的手十指紧扣。
见证这一幕的彭焰双眼放光,视线从他们的脸往下移到双手交握的地方。
“邢哥,你这可就不地道了。”彭焰挑挑眉毛,“和嫂子成了的事儿怎么也不和兄弟说一声。”
边说着,彭焰歪了半个身子去看桑暮,乐呵呵地同她挥了挥手。
邢舟还在为彭焰打断他们这事儿恼着,脸色黑得像碳,“告诉你让你给老子添堵?”
上次去车行的时候还没顾得上和彭焰打招呼,现在再见面的时候他就换了称呼。还是在这种情况下,桑暮羞赧的简直要钻到墙缝里去了。
无意识的,桑暮的指甲抠了抠邢舟的手背。
感受到那挠痒痒般的力道,邢舟觉得不能再继续和彭焰扯皮下去。
“大半夜来这儿有事儿就快说。”
彭焰自知不能再故意惹他的暴脾气,赶忙回归正题,“我那屋,今儿晚上停水,我澡还没洗,来你这儿凑合一晚上呗。”
邢舟拧眉,“车行的地儿是不够你睡非要来我这儿?”
“这不是晚上还没吃饭,想来你这儿开个灶。”彭焰笑得没心没肺,“得,这次是我来的时机不对。”
“不过邢哥,嫂子,您二位要是不收留我,我估计真得风餐露宿流落街头了。”
“......”
邢舟深深喘了口气,从兜里拿钥匙扔进了彭焰怀里。
“滚进去!”
“得嘞!”
随着一声关门的响动,彭焰除了留下个意味不清的眼神,人溜得倒是快。
气氛被打破,此时此刻,也不太适合再继续下去。
看着邢舟的侧脸,唇角绷直,眼神像灌满了冰刃,估计如果彭焰再待下去,邢舟可能真的要把他从五楼扔下去。
桑暮轻轻点了点邢舟的虎口,“那你早点休息叭,我先回去啦?”
邢舟偏头看她,欲言又止,终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声。
“明天早上给你买早餐。”邢舟的手掌在桑暮毛茸茸的后脑勺上摸了摸,“想吃什么?”
桑暮想了想,“烧麦吧。”
“行。”邢舟帮她把钥匙从包外面的夹层里拿出来,送进锁眼扭动,“回去早点休息。”
“嗯。”桑暮点点头,拉着门把手开了条缝。
她走进门内,手刚要摸向灯的开关,手腕却从身后被人扣住。
后背贴上来一块胸膛。
邢舟搂着桑暮的腰,从身后抱着她。
紧接着,桑暮的下巴被人扣住,轻轻使力,脸被迫扭过去,唇上落下一片柔软。
静悄悄的空间里,传来声很清晰的吮吻声。
男人的气息靠近又离开,留下点点湿润。
桑暮的脸几乎瞬间爆红,甚至忘了反应。
怎么!声音!能!那!么!大!
“你...你干嘛...”唇上的温度还在,方才那响动好像能直接弄亮声控灯。桑暮声音温吞,不好意思直视他。
邢舟紧拧的眉毛舒展了点,话语间意味深长,“等下次...”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
一晚上的悸动让桑暮的心脏有点承受不住,关门后,桑暮直接从冰箱拿了盘荔枝一连吃个五六个,胸腔的滚烫才消了点。
第二天还要上班,桑暮迅速从房间拿了换洗衣物走进浴室。
衣服比较少,桑暮没有开洗衣机,直接把衣服放进洗手池。
然而还没开水龙头,放在一旁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桑暮看了眼屏幕,是邢舟的视频电话。
犹豫了下,桑暮点了接通,而后把手机卡在了浴室壁龛上,镜头正对着自己。
屏幕那边模模糊糊的,显出邢舟的脸,四周是瓷砖壁,应该是在浴室,格外亮堂。
手机传出来流水声,邢舟的五官轮廓清晰,水珠从眉骨滚落下来,从下巴处掉进水池里。
桑暮低头洗衣服,没抬头,“怎么了,刚回去就打视频。”
“还不是彭焰不长眼非要这个时候来,不然我能这么早回来?”
桑暮笑了声,拧干手里的毛巾,“那你总不能真的让他流落街头。”
对面一时间没说话,桑暮也没在意。专注揉自己手中的短袖,这时,耳边却传来点不知名的轻微响动,像是衣料摩擦的声音。
紧跟着,花洒声明显。
桑暮手上的动作一停,抬眼看,对面的镜头不知对准了什么,模糊一片,好像是水汽,又好像是浴室的瓷砖墙壁。
“邢舟。”桑暮犹疑着叫他的名字,“你在干嘛?”
模糊的水声里,传来男人醇厚的嗓音,“洗澡。”
“……”
紧跟着,水声停了。桑暮看到手机被拿了起来,镜头移动,画面里有湿淋淋的洗手池,还干着的毛巾,和脱下来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