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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失格—— by絮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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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这时电梯到达,双门开启,方斯延用一只手臂挡住了门边,让桑暮先进去,“我看你们这批实习生走了不少,能留下来也很不容易,这下也算苦尽甘来了。”
电梯里面只有桑暮和方斯延两个人,缓慢上升的时间里,聊的都是试用期转正这样的话题。
桑暮反复揉搓着装早餐的塑料袋,不知道该怎么和方斯延说这件事。
于公,他是隔壁部门的leader,照理说自己要离职的事没必要和他提。
但于私,他们是校友,师兄妹,也是朋友,既然提起来了,总没有刻意隐瞒的道理。
“这马上又要到月底了,快的话,你的转正答辩应该这个月就能完成,到时候——”
“方斯延。”桑暮打断了方斯延的话,犹豫了下,还是坦诚道:“我不会转正的,我打算离职了。”
尾音落下,电梯间有片刻的沉默。方斯延显然对桑暮的话很是意外,惊道:“离职?”
“什么时候决定的事,怎么这么突然?”
“其实也不突然啦,一直有这个想法,也是最近才决定下来。”桑暮的笑容有些尴尬,多少也算是自己的半个上司,和他当面说打算离职,氛围说不上的奇怪。
闻言,方斯延的眉毛微不可见地蹙起,嘴唇微动,似是要说些什么,不过纠结片刻,也只是问了句,“怎么想离职了,做的不开心吗?”
就算对方和自己有点私交,桑暮也不可能当面和这位公司高层吐槽起公司来。
“没有,私人原因而已。”
话止于此,桑暮没再说下去。
见她这样子,方斯延也明白了她的犹豫,不再多做追问。他眉毛舒展开,笑容温润,“那以后就没办法共事了,我还挺遗憾。”
原本还想不到把离职理由敷衍过去的话术,眼下方斯延自己止了话匣子,桑暮倒是松了口气。
“不是同事也是朋友呀,只是不再一家公司工作了。”
电梯上升的速度不慢,没说几句话就到达了桑暮在的楼层,“那我先走啦。”
“嗯。”方斯延淡淡应了声,看着她走出电梯,背影即将消失在转弯处。
上大学的时候,方斯延和桑暮的交集其实并不多。仅有的几次学生会活动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甚至连微信都是她入职从岛之后加上的。
虽然交集并不深,但方斯延对桑暮的印象却不浅。
大三运动会,系里各个部门的干部和干事都被拉来帮忙,那是方斯延第一次注意到桑暮。
低年级的萌新干事大多被派去搬运物资,女生也不例外。
院系的大旗不轻,旗子卷起来的时候分量更重。
平常这种重物都会先安排给力气更大的男生搬运,可那天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传到了一个小姑娘手里。
她穿着白色短袖和牛仔背带短裤,扎了个马尾,抱着旗杆站在队伍的最后面。
那天的太阳很大,风也很大。女孩掀起旗子的一角给自己遮阳,不知道和同伴说了什么,笑得肩膀颤动,连带着旗子一起,看上去晃来晃去。
风吹动她的碎发,凌乱地往脸上飞。
当时方斯延的第一印象是,是个漂亮的姑娘。
后来,方斯延从学生会组织架构里知道了那个女孩叫桑暮。
桑树的桑,暮色的暮。
不过,也就到这儿了。
他频繁参加各种活动,实习,很多时候甚至不在学校。
大三末尾赶上学生会换届,他们就更没有了交集的可能。
一直到毕业,他最后一次看到桑暮是在毕业典礼上。
或许连桑暮自己都忘了,那一年的毕业典礼有个向日葵投递活动,只要参与表白墙拍照打卡,就能得到一枝向日葵。
桑暮应该是被学生会拉去凑人头的,顶着大太阳拍了两张照片,获得了一枝还算灿烂的向日葵。
正巧那时方斯延和同学一起合影,就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桑暮。
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后,桑暮把手里的向日葵递给他,她说:“毕业快乐,前程似锦。”
至此,再无联系。
不知道是不是命运都觉得这段过往有些遗憾,竟然在几年后,让方斯延再次遇到了桑暮。
当时细微的情愫在重逢那刻弱细流穿过心脏,涓涓不可止。
不过他到底没算多勇敢,试探等待,确定她是否单身,是否还记得他们微不足道的那些交集。
怕太过唐突吓到桑暮,方斯延没有表现得过分殷勤。
毕业时间太短,系里请的校友多是毕业了很多年的成功人士,方斯延其实是自己申请返校的。
想要在桑暮的毕业典礼上,送她一束比当年还要灿烂的向日葵。
知道桑暮加班,他偷偷走到她那一楼层的茶水间,把空了的饮水机搬上新的一桶。
总是故意到桑暮的楼层,佯装在茶水间碰到,发现她总是会在自动贩卖机买同一种口味的饼干,他就联系行政,提议在贩卖机多购入这款小零食。
原本上下楼层的两个部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联系密切。方斯延请下午茶的次数比以往更多了,而且每次都有桑暮部门的份。
他总是想着,在一个公司总会有机会的。
可事与愿违,桑暮的身边不知不觉出现了别人。
那个男人和她靠得很近,那是他和桑暮从未有过的距离。
他们并肩走在伞下,伞大半向桑暮倾倒,男人的手臂衣袖被淋湿。不过他恍若未觉,伞拿得很稳。
方斯延一直都是远远看着她的那个,以前是,现在也是。
此刻看着桑暮的背影,方斯延还是不受控地叫住她。
“桑暮。”
闻声,桑暮回头,那表情像是在问他怎么了。
望向她的时候,方斯延话间哑了哑,不过片刻,又带上了温和笑意。
他说,“前程似锦。”
一如桑暮几年前在毕业典礼上同他说的那样。
桑暮愣了下,似是没反应过来,不过片刻也笑了,“嗯,你也是。”
从西岚回来没多久就是邢舟的生日,他自己倒没什么过生日的欲望,不过每年到这个时候,彭焰他们倒是很积极,提前一个多星期就开始商量庆祝的去处,就好像邢舟的生日只是他们聚会的契机罢了。
不过今年有了点变化,邢舟对生日的唯一期待,是怎么好好和桑暮一起过。
接桑暮下班后,邢舟说要给桑暮煮番茄肥牛汤,刚出电梯就要把人往屋里拐。
还是桑暮推了他一把,“我得先回去换个睡衣。”
“在我这儿也能换啊。”邢舟把钥匙拿出来,“房间给你用。”
“在你这儿怎么还,你家又没我睡衣。”
邢舟答得快,“穿我的衣服不就行了,又不是没穿过。”
“......”
桑暮把邢舟伸过来抱她的手拍开,瓮声瓮气道:“你真不要脸。”
闻言,邢舟笑出声,“我怎么听你骂我听得这么舒服呢。”
“......”
“因为你有病。”
“那你关爱下病患呗。”
“......”
桑暮不想理他,转身就要开自己那扇门,身后那人却在她拧门把时覆上来。
手腕被扣住,身躯相贴。
身体被人搂住,根本无法动作。
每次都是这样,被他抱着就像被铁焊住一样,桑暮被他的突然靠近吓了跳,“你、你干嘛?”
“我周六生日。”邢舟的指腹蹭过桑暮虎口,话声低沉带着笑意,“是不是想干什么干什么?”

第68章 荔枝
老实说, 如果不是许梓瑶前几天和桑暮聊天的时候,聊起下次出来聚会的事,顺便提了句邢舟, 桑暮还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生日。
他没说过, 她也没问过。
这样看,他们这个恋爱谈得还是有够奇怪的。
某种程度上, 他们确实是了解的太少。
给男朋友过生日算是个新体验, 送什么生日礼物成了难题。
生日是不是真的想干什么干什么不确定,不过二人世界算是被搅和了。
彭焰他们的动作倒是快,直接敲定当天的活动,还知道先把桑暮拐进来, 让邢舟想拒绝都没办法。
更妙的是, 他们直接用邢舟的名义租了个海边别墅轰趴馆,打算周五晚上先在别墅烧烤沙滩篝火, 第二天再离开, 美其名曰还给邢舟和桑暮空间。
虽然邢舟不差这点儿钱,但和桑暮之间突然多了这么多电灯泡,确实有够不爽。
不过看桑暮对去海边兴致还挺高,邢舟也就随他们去了。
生日过不过倒没什么, 主要得让这姑娘开心。
周五下午,邢舟先去了从岛楼下接桑暮,然后再带着她一起去别墅。
来的路上, 后备箱总是传来东西碰撞车厢的声音。因为要烧烤,邢舟干脆从家里自带了烧烤设备, 比租来的更干净, 装备也更齐全。
想着估计是东西没放好,一路上哐哐哐吵得人耳朵疼, 邢舟打算在桑暮下来之前把后备箱再稍微归置下。
结果没想到的是,还没等来桑暮,倒是等来了一个“老熟人”。
被方斯延叫名字的时候,邢舟正搬着碳烤炉往后备箱里放。
闻声抬头,就看见方斯延在他面前停下步子。邢舟把烧烤架往里推了推,手搭在后备箱盖上往下一扣。
“方斯延?”邢舟手掌拍了拍,打掉尘土。
他们没什么交情,最多算得上认识。能在这儿碰到的原因,方斯延不用想都知道。
他看了眼方才合上的后备箱,“准备带桑暮去烧烤吗?”
虽说之前几次遇见多多少少有□□味儿,不过如今这情况,邢舟自觉倒也没有和他顶着什么气焰的必要。
“嗯。”邢舟笑了下,“去趟海边。”
虽然知道桑暮要离职,但具体哪天方斯延并不了解。所以在邢舟说这话的时候,方斯延自然而然地把这个当成了桑暮离职旅行。
“这段时间天气好,正是在海边看日出日落的好时候。出去放松放松也不错,这会儿正赶上热的时候,与其顶着太阳到处面试,不如出去玩玩。”
“面试?”邢舟拧眉,“你说桑暮?”
方斯延愣了下,“是啊。”
略微停顿,他恍然,“最近这两年就业不行,都在说什么骑驴找马,她提前找到了是吗?”
停顿了下,邢舟低低应了声嗯。
听着回答,以为桑暮是在已经找好了下家的前提下选择离职,方斯延并没有注意到邢舟面上的片刻僵化,“那挺好,就是少个调整时间,累了点。”
话音落下,邢舟已经神色如常,“嗯,正好趁周末出去转转。”
“行,先不说了,好好玩儿,我先走了。”方斯延礼貌点头后便越过邢舟朝前走去。
肩膀相错的瞬间,邢舟的眸子暗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桑暮总觉得今天的邢舟有点奇怪。
他还是和往常一样给她开车门,见面的时候伸手过来牵她,可桑暮就是能感觉到他有点不高兴。
聊起海边的话题,邢舟浅笑着,回答自然。
桑暮努力把疑问压下去,只当是自己想多了。
海边别墅区有统一的停车地点,车子停稳后,桑暮边解安全带边问,“你有和他们说来这里帮着搬一下烧烤架吗?后面东西好多,我们一次性应该拿不过去。”
邢舟没回头,只看着方向盘,低声应道:“没有。”
“那我给他们发个信息吧。”
这样想着,桑暮便拿起了手机。可还没等她把手机解锁,腕上就突然扣过来一只手掌,把她整个人往驾驶座的那边扯。
唇在没有防备的时候被堵上,齿关开启,舌被卷住。
桑暮条件反射地抵住邢舟的肩膀,却被他抱得更紧。
突如其来的吻让桑暮愣了下,不过并不感到奇怪。邢舟喜欢和她亲近,特别是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亲密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所以只是反应了片刻,桑暮便乖乖闭上眼睛了。
和喜欢的人接吻的愉悦感,不可否认。
不过时间和空间有限,桑暮以为只是浅尝辄止,却被邢舟搞成了要翻天覆地的架势。
他用力吻她的双唇,勾她的舌根,津液交缠,渐渐热烈的声响在车厢内回荡,让人面红耳赤。
好半天,邢舟才放开桑暮。
他微微喘着气,手掌握着桑暮的后颈,和她分开些距离。
桑暮不经意地抿了抿唇,看向窗外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大黑了,“我们快过去吧,很晚了...”
但邢舟却没应她,只是在桑暮准备转身拉车门的时候开口问了声,“你要离职了?”
一句话,让桑暮的动作停在原地。
在桑暮的印象里,自己好像没和邢舟说过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
这么久的相处下来,邢舟不会不了解桑暮的性子。她够独立,有自己的主意,情绪经常自己消化,很少依靠别人。
他们聊起工作的时候很少,尽管邢舟能察觉到她可能遇到了些不顺心的糟心事,可桑暮面对他时总是表现得无事发生的样子。尤其在一起后,大多数时间都是开开心心的,从不会向他宣泄什么。
邢舟理解她的敏感,也明白她的用心,知道她不想让自己承担她的负面情绪,可仍旧不痛快。
这一路他心不在焉,纠结于问还是不问,晃神了很久。
有了前段时间的别扭,他不愿意再像之前一样把事情憋在心里,所以干脆问出来。
他以为,自己已经表现得够明显够主动了,可桑暮的倾诉始终没有完全向他敞开,不免心里会有疙瘩在。
“方斯延告诉我的。”他回答。
两个人的距离近,感受着他的盯视,桑暮因为这件一直无意识忽视的事情,心间突然拧了下。
关于打算离职这念头,桑暮是有告诉邢舟的打算的。只是朱长柯不回来,一直没定下来走的日子,再加上离职申请还没提交,这事儿也没个准信儿。
在桑暮心里,和邢舟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很开心,她习惯性地会过滤掉很多烦心事。是无意识的忽略,也是有意识的不想宣泄。
现在被他这样问,桑暮莫名心里没底,气氛沉默下来。
后颈的力道慢慢松了,桑暮看到邢舟慢慢靠坐回了主驾驶的位置。
“我不想只能从别人那里知道你想做什么。”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骤然低下来的语调让桑暮嗓眼一紧。
“你不需要有什么顾虑,我不是只能接受你好的情绪。”
“好的不好的都可以。”
被戳明心事的桑暮愣了下,不凌厉的字眼却足够尖锐。
邢舟偏了偏头,眼睛却没直视她。
“你可以和我说你心情不好,可以和我生气可以和我发泄怎么样都可以我不介意的你明白吗?”
急脾气使然,越往后,邢舟说话越有些急促,在密闭的空间里,一丁点的分贝增大都会显得格外清晰。
桑暮的指尖和肩膀无声地蜷缩了下。
余光里,她的一举一动都清晰。
邢舟突然心脏一缩。
无声的时间像被拉长,有什么话在胸膛处即将爆发出来似的,桑暮指甲几乎攥到掌心。
压抑的神色下是慌乱和急促。
一定要说些什么才好。
意识到自己说话急躁,邢舟偏过头,表情有点松动,刚想说些什么,身后的玻璃窗突然被敲响。
砰砰砰三下。
邢舟回头,就见玻璃窗上贴上来张脸。
“邢哥,你们再不来我们都要饿死了!”
彭焰双手弯曲遮到眉毛的位置,整个上半身几乎都贴上来,费尽心思往屋里瞄。
“邢哥,嫂子,这二人世界你们晚点再过呗!”
随后而来的郑宁泽也敲了敲窗户,“就是,邢哥自己的局怎么还迟到呢?”
从气氛里抽离出来的桑暮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回去,有别人在场,很难不生出几分窘迫和尴尬。
所以当她透过车窗看到徐梓瑶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叫她名字时,桑暮只能先放下此刻的复杂心绪。
回头看了眼邢舟,桑暮收回视线。
然而手搭上门把的那刻,车内突然咔哒一声。
车门上锁。
桑暮的动作僵在那里,没回头。
其实邢舟也就是条件反射,本能地不想在这个情况下和桑暮分开,可他也知道,现在并不是说话的时候。
不过片刻,门锁再次开启。
桑暮再次按向门把,动作一停,却没推开。
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栖坞和西岚,想到湖上的霞光,也想到雨夜的招待所。
那晚睡着前,邢舟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我想让你对我倾诉所有事。]
[好的坏的都行。]
他说过,她也听到了。
就在邢舟以为桑暮要下车时,她却突然扭过头来。
四目相视,邢舟怔忡地对上她的目光。
乱糟糟的环境,莫名被她的眼神戳得心口发酸。
好像仍是犹豫,但坦诚来得更多,像是鼓足了勇气。
“邢舟…我…我会和你说清楚的。”
“等明天,明天。”
紧盯着她,邢舟的喉咙滚了下。
而后,他看着她应了声,“好。”
邢舟的视线随着桑暮的背影移动,一直到车门被彭焰打开才回过神来。
“邢哥,看什么呢?”郑宁泽顺着邢舟目光看去,心下了然,“车里腻歪这么久还没够呢,嫂子都下车了,你准备在这儿过夜单相思啊?”
搁以往,郑宁泽这样嘴欠早被邢舟一眼刀看过来了,可今天却格外反常。
邢舟没什么反应,就像没听到似的,下车关上车门,直接往后备箱走,声音平淡,“搬东西吧。”

第69章 荔枝
别墅很大, 住他们几个绰绰有余。桑暮他们放了行李后便直接去了海边,他们租了顶天幕,一张长桌和几把椅子。
这回纪禾临时有事缺席, 七人组就变成了六人组。
桑暮和许梓瑶只负责拍照和吃, 和其他忙活的四人比起来,自然是轻松了不少。
只是许梓瑶发现, 桑暮好像有点不在状态, 总是走神。在她再次把ccd照片拿给桑暮看却没得到反馈时,许梓瑶在桑暮眼前打了个响指。
“宝,你想什么呢,走神好几次了。”
被脆响拉回神的桑暮看向许梓瑶, 不自然笑道:“没什么啦。”
“什么没什么。”许梓瑶直接把ccd放在边上, 拉着桑暮的手,“怎么回事儿啊今天。”
见桑暮有些欲言又止, 许梓瑶往不远处忙碌的烧烤架看了看, 然后凑过来小声说,“和邢哥吵架啦?”
闻言,桑暮秒回答,“没有。”斩钉截铁完又有些心虚, 眼神躲闪,“就是…有点奇怪。”
“奇怪?怎么说?”
纠结了半晌,桑暮嘴唇开了又闭上。终于, 她一咬牙,抬头直视许梓瑶, 说起这个话题还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我发现…我和他…好像有点不会谈恋爱。”
话音落下,空气沉寂了三秒。
许梓瑶噗嗤笑了声, “宝,你说话真可爱。”
“……”
“我说的是真的。”桑暮有点着急,“我、我——”
“好好好,现在就是我出场的时候了!”许梓瑶扭头,从背包里拿出来个拍照用的无镜装饰眼框,一只手像模像样地从鼻梁往上推了下,“请讲。”
“……”
怎么看怎么都有点不靠谱,不过桑暮想,总比她自己要来得有经验的多。
想了下措辞,桑暮温温道:“我工作不太开心,所以最近准备离职了,但我没和邢舟说…其实我只是怕他替我烦心而已,但是…他好像不喜欢这样。”
事情讲起来有点复杂,桑暮不知道许梓瑶听懂了没,刚要补充几句,许梓瑶朝她扬起手。
“我问你,工作不开心这事儿是不是从来没和邢哥提过?”
愣怔了下,桑暮点头。
“再问你,不高兴的时候是不是也不让邢哥知道?”
桑暮又点了头。
而后,许梓瑶摘下眼镜,“桑桑,我和你讲讲我和魏哲吧。”
“当时我们年纪小,都是第一次谈恋爱,也不知道怎么和对方相处。有的时候他让我觉得不舒服了我也不说,一是怕他觉得我矫情,二来我也有点小别扭吧,觉得就是要他来哄我来问我,所以因为各种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能让我生气。”
“你也能看出来,魏哲他人大条的很,有时候他知道我情绪不对,但也不知道怎么让我消气,冷战能冷好几天,他有此甚至还怀疑我是不是就是想玩儿玩儿他,怎么做什么都不对,其实很伤感情的。”
“我俩当时就是,屁话也不说,一点儿破事儿磕磕巴巴的,其实没那么麻烦。”
“刚开始恋爱,拧巴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毕竟都想让对方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嘛。”许梓瑶一只手撑着下巴,手指在脸上点了点,“不过既然喜欢,就不要害怕把负面的东西暴露出来,喜欢是喜欢真实的人,不是伪装出来的人。”
“真实的人就会有喜怒哀乐,有各种不同的情绪。”许梓瑶捏捏桑暮的手,“向喜欢的人倾诉其实很爽的。”
桑暮默默听着,紧绷的表情满满舒展开,晃而觉得,她和邢舟之间其实真没什么大事儿。
两个不会谈恋爱的麻瓜磕磕绊绊地往前走,其实邢舟已经很主动地在表达自己,只是她总还是有点胆怯了,怕真实的情绪表露会给对方造成困扰。
“瑶瑶,我感觉你像我的老师。”桑暮一本正经,真诚的瞳仁黑的发亮。
许梓瑶朝她挑眉,勾了勾手指,“来,再教你一招。”
看她神神秘秘的样子,桑暮疑惑把地靠过去。
许梓瑶一只手臂抱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捂在唇侧,“不要对需求感到羞耻,想说喜欢想亲亲想抱抱,或者想做就大胆说!”
“每次我主动和魏哲说要做他都特别兴奋,贼爽了!”
“……”
话是这么说,但是听到许梓瑶这么直白的建议,桑暮还是不自觉地脸红了。
看旁边的姑娘没了动静,许梓瑶歪着脑袋看她,“桑桑?”
她扫了眼桑暮,又扭头看了看一晚上往她们这边看八百次的邢舟。
而后,许梓瑶拍拍桑暮的手背,意味深长,“体型差好磕,但也辛苦,宝,家里一定放个质量顶好的床。”
桑暮转过头,把一片切好的西瓜塞进了许梓瑶嘴里。
这个晚上过得有点难捱。
吃吃喝喝的烧烤桌风平浪静,桌下却暗潮汹涌。桑暮和邢舟坐在一起,话很少。
或许是别扭还没解开,怎么都不自在。
邢舟靠在椅子上,时不时会给桑暮递烤串,开饮料易拉罐,除了没什么话,好像还是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同样的椅子,邢舟身量高,坐着也比桑暮高出不少。
他把烤好的鸡翅剃了骨头,再把鸡肉放在桑暮碗里,耐心程度在彭焰他们看来见所未见。
鸡肉的卖相倒是很不错,桑暮咬了口,眉毛微蹙。
皮还能说得上脆,但肉好老。
不过是邢舟烤的,桑暮也姑且咽了下去。就在这时,她如有所感,抬头看了眼正被魏哲喂千页豆腐的许梓瑶。
嗯,要敢于表达。
别紧张,迈出第一步。
桑暮把咬了一口的鸡翅放回邢舟碗里,很客观地做出评价,“难吃。”
嗓音一如既往的柔润,简单两个字,杀伤力极强。
邢舟愣了下,手上剔鸡肉的动作一顿,意外地看向桑暮。
被他这样盯着,桑暮有点脸热,不过仍没收回自己的评价。
片刻,邢舟脸上漾出丝笑意,他把手套摘了放在边上,“那就别吃这个了。”
而后,几口扒拉掉碗里的,抬头看向桌子对面。
“彭焰,肉老了。”
桑暮:“……”
桑暮:“???”
桑暮:“!!!”
被狠狠评价的彭焰不甘心地咬了口鸡翅,嚼了两下,终是不好意思道:“嫂子,你说的对,你等我再努力精进下。”
明白自己评价错人的桑暮狠狠抓狂,脑袋都要埋到碗里去。
怎么会是彭焰!!!
TAT!!!
海边篝火会在十点半的时候举行,他们几个吃完便搬了设备回别墅清洗加修正,等在房间休息会儿,差不多时间到了再出门。
许梓瑶换了条裙子在镜子前重新化妆,桑暮晚上吃的太咸有点口渴,就抱着个西瓜边吃边等。
时间不赶,有的是时间磨蹭,桑暮看了看浴室的方向,见许梓瑶还得有一会儿,就放心地拿出手机,打开微信聊天框。
看着那个熟悉的名字半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是能见面就好了。
这样不清不楚地好难受。
还得等到明天,有点不好过。
这样想着,鬼使神差,桑暮悄悄拉了门出去,就当下楼接杯水。
房间都在二楼和三楼,桑暮和许梓瑶不想爬楼梯,就选了二层的房间。
大家都在房间里,大厅和楼梯都没什么人,桑暮拉着扶手正准备往下,就在这时,头顶传来嘎吱一声。
紧接着,稳重熟悉的脚步响起。
桑暮抬头,和那双深邃凌厉的眼镜对上。
邢舟在房间里待不住,满脑子都是和桑暮的事,但总不能这个时候闯进她房间去,心里烦,就只能出来透口气。看见桑暮,邢舟也是一愣。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朝桑暮走去。
也就几步的距离,桑暮的手紧抠着扶手,无端感到紧张,心跳在邢舟在自己面前站定时达到顶峰。
楼梯只有壁灯,光线昏暗。
桑暮的手腕被拉住。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桑暮任由邢舟拉着自己往这一层空着的那间房去。
一前一后进了门,关上,黑暗的空间里传来门锁的咔嗒声。
窗帘拉着,只有微弱的光照进来,隐约能看见沙发和地毯。这是间游戏房,地方不大,有一面很大的显示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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