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修仙界回来后我只想咸鱼—— by小柠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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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毛男人:“……”
好好说话不要骂人。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被拉到这里。
“……所以,”余皓的目光从苏坡、黎樾身上扫过, “要揍他一顿泄愤吗?”
“???”
卷毛男人闻言神色惊恐,不断后退:“你、你们要是乱来, 我、我就喊人!把医生护士都喊来!大家同归于尽!”
苏坡闻言摇了摇头,状似无奈道:“其实本来没想动手的,但是我这人, 很不喜欢被威胁。”
“尤其是这种,没水平的威胁。”说罢, 苏坡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袖间的卡片脱手而出, 吹毛断发般没入了男人脸侧的墙壁。
一缕头发被削断, 缓缓飘落在地上,男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他正欲喊叫, 黎樾不知何时已经近了他身,一个手刀斩在他咽喉处,男人被迫弯腰呛咳。
顾怀谣漠然视之,余光却瞥见, 那看似狼狈的男人手指间滑落了一个小圆球, 正无声地沿着地面滚动。
不等她有所动作, 一旁的闻述远上前,将小圆球碾碎在了脚尖。
“是傀儡术。”闻述远道。
卷毛男人见计谋被识破,狠下心来咬破舌尖,身躯瞬间化为木偶替身,真身则是悄然逃离。
“接连用了两个道具,其中一个还是保命的替身人偶,还真是舍得。”苏坡无所谓地笑了笑。
“可能他怕你们真打死他吧。”余皓回想了一下方才两人的神色,真诚道。
“怎么可能?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人,”苏坡眼底浮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意,“不过他要是自己在游戏里遇到什么,那就听天由命了。”
重新回到走廊上,只是这回后面多了一个闻述远。
闻述远一副不想交流的样子,几人自觉地没上去搭话,只默默看了一眼顾怀谣。
顾怀谣放慢了几步,走在最后:“你来凑什么热闹?”
“你的剑还在我这。”闻述远道。
顾怀谣从修仙界回来的时候,把本命剑忘在了隐居的雪山上。
闻述远寻不到人,只能守在剑的旁边,直到前不久感应到了隔世的剑气。
不过追来以后,一直人多眼杂,见顾怀谣没有主动暴露自己实力的意思,闻述远也没有添乱。
顺便,也是一个很好的见面借口。
“前面是值班室,里面灯开着,没有人。”黎樾道。
“留一个在外面,其他人进去找找有没有重要线索吧,”苏坡说着推开了门,“既然是‘游戏’,那就一定有通关的路线。”
值班室里东西不多,还算整齐,角落里摆了半箱的矿泉水,衣架上挂了白大褂和一顶帽子,抽屉里则是患者的名录。
顾怀谣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这些,最后落在墙上贴着的时刻表上。
[19:00熄灯]
这一行字被额外圈起来标红。
“还有一刻钟就19点了,”苏坡抬头看了眼挂钟,“不知道‘熄灯’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我先把这些档案文件都拍照记录一下,回头再看。”
走出值班室,苏坡几人打算先回房间观察情况,再做决定要不要晚间行动。
闻述远则是走到了顾怀谣身旁,将刚拿到的一串钥匙递到了她面前。
钥匙上贴了各色的小标签,上面还写了门牌号,似乎是对应不同楼层。
于是,等苏坡几人各自回到房间后,顾怀谣孤身来到楼梯间,闻述远已经在等着她了。
“我看你最近解决了不少事件。”顾怀谣按下电梯的按钮,闲聊道。
“初来乍到,想尽快了解感受,”闻述远垂眸,“毕竟是你所选择的世界。”
顾怀谣闻言笑了笑:“你是埋怨我不告而别的事?”
“没有,”闻述远目光平静而又澄澈,“你的选择,旁人没有立场干涉。”
只是那光辉太过耀眼,难以克制住飞蛾扑火的冲动。
“叮——”电梯停在了负一楼,厢门缓缓打开。
淡淡的腐臭味从其中散发出来,温度也比外面低上不少,内侧厢壁上贴了镜子,倒映出的人影微微扭曲。
顾怀谣没有动,闻述远很自然地上前一伸手,藏在镜子里的小鬼被一股强大的牵引力拽了出来,又被随手扔到了旁边。
“清理”过后,腐臭味消失,镜面也恢复正常,顾怀谣这才迈步走进了电梯。
电梯里最高只到三层,闻述远看了眼手中的钥匙,按下了三层。
“值班室的巡逻表上写了,三层是医生办公室和手术室,四层是院长室,”闻述远道,“如果有线索,多半会在这两个地方。”
作为一个刚从修仙界过来没多久的人,闻述远的适应能力确实很强。
“之前的那些事件,你也是这样一点点探索的?”电梯开始运作,顾怀谣看向闻述远。
“不全是,一开始都是直接放出神识,找到阵心,然后捏碎。”
闻述远顿了顿,转而又道:“不过我觉得,那样做的话,会让你感到无趣,所以也试着了解了一下‘规则’。”
顾怀谣眸中露出浅浅的笑意:“的确。”
电梯安安稳稳地停在了三楼,安全通道标识上绿色的灯光照得整层楼鬼气森森。
正想往前走,消防楼梯上忽然传来了几道脚步声,而后是熟悉的惊叫。
余皓:“哪个人这么不讲道德,把小鬼往消防楼梯上乱扔啊?”
苏坡:“这种小鬼不是一般只寄生在镜子里吗?这楼梯间里也没有镜子啊!”
黎樾:“别说了,不想浪费精力对付这种缠人的东西就跑快点!”
几分钟后——
余皓气喘吁吁:“跑不动了,这楼梯怎么这么长?”
苏坡也没好到哪去:“要不是你走路不看着前面,踩到了小鬼,我们也不至于被追着跑。”
余皓:“这长度,七楼都应该有了,不会是鬼打墙了吧?”
“……”
顾怀谣看向没有一点意外之色闻述远:“你是故意往楼梯上扔的?”
闻述远眉梢微微抬起:“电梯是干净的。”
言下之意——谁让他们自己不敢坐电梯。
“这个世界的人是很脆弱的,收敛一点。”
顾怀谣对他这些层出不穷的小动作无奈而又习以为常。
闻述远闻言乖顺点头,伸手在虚空中轻划几笔,淡金色的符咒浮现,下一刻,陷入“鬼打墙”的几人终于“打破循环”,来到了三楼。
“咦?你们怎么在这?”苏坡讶然。
顾怀谣懒得回答,看了眼电梯的方向,用目光示意。
“我们还怕电梯空间狭小,要是发生什么的话,被困在里面不好应对……”余皓见状叹息,“谁想到反而是楼梯出了问题。”
顾怀谣:“……”
其实这个思路原本是对的,如果某些人没有把电梯里的小鬼丢到了楼梯上的话。
三楼长廊的两侧分立了不少办公室,而手术室基本都设置在了办公室里侧,构造很是奇特。
随机用钥匙打开了一间,办公桌上立着一个名牌,上面写着“赵医生”。
左侧是书架,右侧则是装满了瓶瓶罐罐的玻璃柜,顾怀谣简单看了两眼,都和“妄想症”有关。
“按照套路,医院场景的游戏基本都和器官贩卖有关。”苏坡凑近了玻璃柜,仔细观察。
然而,瓶瓶罐罐里并不是想象中的人体器官,只是一些各种颜色的不明液体罢了。
闻述远从书架中层取下了一本略有些旧的羊皮书,纸张有些泛黄,似乎是上了年头,至于内容……
“巫术,魔法。”顾怀谣目光在书页上多停留了片刻,似乎有点兴趣。
闻述远见状将书递给她,又在书架上寻找起其他相关的书籍。
书页上画了不少示意图,注解则不知道是哪一国的文字,余皓试探着问:“这、这字你都认识吗?上面写的是什么?”
顾怀谣没抬眼,平静道:“不认识,但它画的有问题。”
“……?”
不认识也能看出来有问题?
余皓懵了:“哪里有问题?”
顾怀谣理所当然地看向他:“你不觉得这些法阵看上去不太协调吗?”
“……”
余皓面无表情:“真没觉得。”
在他眼里,那就是一团堆叠成圆形的乱码。
不等顾怀谣再开口,余皓先自行长叹了一口气,很有自知之明道:“姐,你不用解释了。我明白,这就跟‘语感’一样,我等凡人是学不明白的!”
顾怀谣:“……”
随手翻开下一页,顾怀谣的目光忽然停留在正中央的一个新的“法阵”上。
这个似乎……在哪里见过。
顾怀谣指尖轻轻地触碰上去,书页上忽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与此同时,角落里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碎裂声。
进来时的房门“嘭”地一声砸在了门框上。
窗帘无风自动,里侧手术室的门缓缓开启,黑不见光,宛若深渊。
顾怀谣将手上那一页的法阵撕了下来, 而后随手把书放在了一边。
她神色淡淡,每次只有在探索的时候稍显愉悦,一旦知晓了内核, 就连解决的兴趣都提不起来。
所以才会喜欢乱捡东西回去, 却又很快置之不理。
手术室里隐隐约约传来了窸窣的动静, 闻述远垂眸, 随手挥出一道劲风,袭向那片阴影。
阴影闷哼一声,而后在微弱的月光下现了身——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衣襟上晕开了一片血迹, 嘴角却依旧噙着笑,毒蛇般阴冷黏腻的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
顾怀谣看向他胸前的铭牌, 上面写着“赵医生妄想病院科室主任”。
看到了闯入办公室的几人,赵医生的神色很是愉悦,然而很快, 他目光落向了顾怀谣手边的书籍,霎时面容一僵, 眼睛微微眯起。
阴影中似乎有什么在酝酿, 顾怀谣懒懒地伸手, “咔哒”一声, 按下了灯的开关。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忽然被亮光刺了一下,赵医生下意识抬手挡在眼前, 靠得最近的黎樾趁机抬腿侧踢,踢中赵医生的腰部,强横的力道让人腾空飞出去,撞到了椅子上。
赵医生倒在地上, 片刻都没有起身, 黎樾正想上前查看状况, 顾怀谣喊住了她:“等等。”
黎樾下意识脚步一顿,与此同时,眼前闪过一道暗光,她后仰空翻,险之又险地躲开了那一记偷袭。
顾怀谣看向起身后笑容狰狞的赵医生,衣襟上的血迹已经停止了蔓延。
闻述远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手下留情”,可被正面击中的男人却并没有失去行动力,更不用说黎樾简单粗暴的物理攻击了。
顾怀谣看向他身后的手术室,书页上的法阵似乎在与其共鸣。
“里、里面好像有人!”余皓朝里瞥了一眼,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手术台上露出了两只手。
他话音刚落,闻述远一个闪身,直接走进了手术室。
迈入手术室的那一刻,地面上忽然浮现出了繁复的法阵纹路,正是顾怀谣撕下来的那一页。
赵医生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转身扑向闻述远。
闻述远头也没回,却精准地伸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颈骨发出“咯吱”的声响,随后被直接扭断,歪歪斜斜地倒向了一边。
像是处理了一件不足为道的小事,闻述远随手将他丢在了一旁。
已经挪到了门口,随时准备好逃跑的余皓:“……”
然而,即便是被拧断了脖子,赵医生依旧没有失去生机,地上的法阵也没有消散褪去的迹象,反而像是吸收到了更为强大的力量,散发出鲜红的光泽。
与此同时,黎樾忽然脱力,半跪在了地上。
她脸色不自然地苍白,唇紧紧抿在一起,额角渗出汗珠。
“能量被抽离了,”她强忍住颤抖,一字一句道,“这个法阵,不仅能抑制异能……”
“……还能吸收,”顾怀谣接上她的话,“使用的越多,被吸收的越多,直到干涸。”
顾怀谣向里走去,手术台上的男人形容枯槁,双手如老树枯藤,想来是挣扎的时候尝试用了太多的异能。
这个“游戏”对于分局而言,还真算得上是致命的针对。
不过……
顾怀谣随手在玻璃柜里挑了一瓶红色的液体,简单粗暴地扔向法阵的中心。
玻璃瓶碎裂,红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法阵中流转的邪气忽然一顿,而后像是找不到路的无头苍蝇,在新的“纹路”里乱窜。
随着“嘭”“嘭”几声细小的爆裂声,法阵偃旗息鼓。
“还、还能这样?”余皓目瞪口呆。
顾怀谣垂眸不言,神色淡淡。
“阵”的构造极为精妙,不是所有人都能用这种简单粗暴方法破坏法阵,只有远远凌驾于其上的力量,才能轻而易举地干扰。
所以,当年这个法阵第一次入侵修仙界时,也算是引发了一场空前的灾难。
直到有专精阵法的大师研究出了简单可行的“解阵”,广告天下,才终于彻底解决。
可时隔数百年,为何会恰好在这个世界,遇到以此法阵为内核的“游戏”呢?
稍作休息后,黎樾勉强恢复了行动力,手术台上的男人也逐渐情况好转。
然而,这个小法阵只是其中之一,遍布医院各个角落的不知道有多少。
顾怀谣懒得再动,看了眼闻述远,而后自顾自坐在了书桌边,开始翻看闻述远挑出来的其他有关巫术和魔法的书籍。
甚至不用言语交流,闻述远都很自然地领会到了顾怀谣的意思,任劳任怨地出去清理其余的法阵。
苏坡见状沉默了片刻,忍不住感慨:“他还真听你话。”
顾怀谣没有抬头,懒懒道:“把那边的书也搬过来给我。”
苏坡闻言起身照做。
顾怀谣示意他放在右手边,而后抬头道:“你也挺听话的。”
苏坡:“……”
完全没有多想,很自然就“听话”地动了手。
顾怀谣随意地翻起页来:“其实他也不是很听话,有时候还挺幼稚的。”
“比如说?”苏坡好奇道。
顾怀谣想了想:“比如,我让他和家里的小动物们和谐相处,但他总是去折腾它们。”
“再比如,我让他自己出去游历,但他偏要宅在山上刷存在感。”
“不过,比起其他人来说,算是比较省心吧,至少不怎么会给我添麻烦。”
“而且,办事效率还不错。”顾怀谣浅浅一笑,只是这么闲聊的片刻,法阵就已经被闻述远消除了大半。
顾怀谣一目十行地扫过那几本书,目光基本只在图案上停留。
等到最后一本翻完,闻述远也正好回来。
“只剩最后的四楼了。”闻述远平静地站在门口,一点都看不出来刚扫荡了一圈。
顾怀谣闻言将书页合上,起身:“那就走吧。”
四楼,院长办公室。
卷毛的金发男人喘息着藏在角落的衣柜里,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多余的声音。
“游戏”是团队交给他亲手植入的,他清楚地知晓游戏的内核和通关的攻略。
他先是用了宝贵的替身人偶逃出包围,又按照攻略的指示,成功破解了铁门的门锁。
然而,顺利却到底为止。
他信心满满,趁着熄灯过后宝贵的巡查时间从房间里出来,特意避开藏有小鬼的电梯,沿着楼梯向上没多久,就遇到了意料之外的问题。
——为什么攻略里说是藏在电梯镜子里的小鬼,会莫名其妙地躺在楼梯上?
肉疼地用掉了手上唯一一个破幻人偶,卷毛男人这才终于得以从“鬼打墙”的楼梯上脱身。
经过这么一耽误,时间有点紧张,但是夜长梦多,自己又已经用掉了那么多保命的道具,卷毛男人咬了咬牙,还是决定拼一把。
攻略里显示,熄灯之后的半小时,院长会在负一楼病房和负二楼太平间巡视。
要想通关,玩家只能先摸索出这个规律,然后趁着这短短的半小时,潜入位于四楼的院长办公室,破解藏在其中的主法阵。
而破解法阵的方法,攻略里也写了——
要么献祭十五个以上的玩家,让吸收“妄想之力”的主法阵一瞬间超出吸纳的限额;
要么自己藏在主法阵中心,启动整栋楼的法阵,去吞噬所有的其余玩家。
卷毛男人撬了锁进门,心里恶毒地想,如果不是你们非要把我也拉进来,说不定也不至于真的团灭。
然而,他刚找到藏在地毯下的主法阵,三楼陡然传来了小法阵爆裂的动静。
并且消停了没到半分钟,爆裂的声音又像是鞭炮一样,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发生了什么?卷毛男人震惊。
没等他想明白,院长办公室的门口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巡视的院长被楼上的动静惊动,提前回来了!
卷毛男人无暇多想,走投无路地钻进了旁边的衣柜里,开始怀疑人生。
——为什么每一步都和攻略里说好的不太一样?
院长似乎也是察觉到了危机,在办公室里不停地翻找着什么。
门口传来了平静而规律的脚步声,不紧不慢。
片刻之后,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
跟在队伍后面的顾怀谣先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布满划痕的门锁,而后目光落向一旁的衣柜。
好巧,有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衣柜中的卷毛男人此刻正屏气凝神,努力地竖起耳朵,试图辨别外面的动静。
一开始的脚步声有点重,像是一个小队的人,而门推开之后,一道单独的脚步声在寂静之中格外明显,并逐渐接近。
卷毛男人瞪大了双眼,心跳加速,默默祈祷着自己不要被发现。
也许是祈祷有了效果,脚步声在衣柜的半米之外停了下来,似乎没有再靠近的意思,外面也传来了对话的声音。
卷毛男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好险,看来是自己惊弓之鸟了,怎么可能一进来就有人发现藏在衣柜里的他呢?
如果运气好一点的话,外面的这些人被团灭,自己就在衣柜里多藏一个晚上。
虽然难受了点,但还是等第二天的熄灯时间再出来通关最保险。
男人正沉浸在自己的计划里,衣柜的柜门上忽然传来了“哒”的一道清脆敲击声,像是直接撞在了他的魂魄上。
男人猝不及防,一瞬间心跳骤停,浑身发冷。
下一刻,衣柜门被拉开,男人跌跌撞撞地掉了出来,姿态狼狈。
顾怀谣浅浅一笑:“好巧,又见面了。你是想偷偷来启动法阵的吗?”
明明是和缓平静的一句话,男人却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惊恐地抬起头。
眼看无路可逃,卷毛男人心一横,从怀里掏出最后一个木偶,狠狠地扔向法阵的方向。
“只要引爆法阵,你们所有人也都别想逃!”卷毛男人恶狠狠道。
然而,一道弧光闪过,木偶在半空中被切成了两半,提前坠落。
苏坡伸手将甩出的卡片回收,指尖灵活地转了个花样。
与此同时,顾怀谣踩住了在地上移动、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不起眼的另一只木偶。
“同样的招数用两次,真没有新意。”
◎得想个办法把修仙界的洞补上。不然简直没完没了。◎
院长室里冷气开得十足, 仿佛一个巨大的冰柜。
地毯下露出一小半的法阵纹路,色泽鲜红,像是饮满了鲜血。
木偶断成两半, 坠落在法阵之外, 卷毛男人无力地仰靠在衣柜上, 已经失去了反抗之意。
院长找到了想找的东西, 目露精芒,冰冷的视线从众人身上扫过:“我说怎么病房的门锁坏了一小半,原来是有老鼠跑出来了。”
“这不听话的小老鼠抓到了, 要怎么处理才好呢?”
以往每一次,偷偷溜进他办公室, 又被当场抓获的人听到这句话,都会掩饰不住惊惶,试图逃窜或者求饶。
然而这一次……
面前的几人无动于衷, 甚至那位一进门就朝衣柜走去,一点都没把他放在眼里的少女还淡淡一瞥道:“这种话从你口中说出来, 会显得很油腻。”
人至中年的院长:“……”
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
院长强忍住胸口起伏, 深吸了一口气, 冷笑道:“你们找死吗?不怕我现在就启动法阵, 让你们变成枯枝烂叶?”
“我不知道你们用什么办法毁掉了三楼的法阵,但这里的可和那些边角料不一样……”
话音一顿, 院长微微昂起头,“大发慈悲”道:“没有惹怒我的人,念在这是第一次,自行回去, 我不会多加计较。”
院长满以为这样能让少女被同伴抛弃在此, 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
然而, 所有人闻言都只是轻蔑地看着他,没有一点离开的意图。
自认为从未受过这样的冒犯,院长怒而一吼,猝不及防地将手中的药剂砸向了法阵正中央。
院长的假面被撕碎,露出底下沟壑纵横的干枯面庞。
地毯下的法阵被药剂引动,发出刺眼的光,源源不断地从周围吸纳能量。
先是从虚空中无形弥漫的灵气开始,法阵源源不断地将能量灌输到院长体内。
干枯可怖的面庞逐渐恢复了血色和红润,像是童话故事中返老还童的邪术。
随后,空气中无形无主的灵气被吸纳完毕,法阵的目标转移到屋里其他人的身上。
顾怀谣眸中浮起一层似有若无的笑意,漫不经心地在指尖划破了一道浅浅的伤口,一小滴指尖血滴落在地上。
“滴答——”
空幻的声音在虚空中扩散,浓郁的邪气一瞬间压过了一切,法阵被染成漆黑,剧毒一般的邪气不可逆地强行涌入院长的身躯。
“啊……咳、咳咳……这是……”院长目眦尽裂,用极为恐惧的目光最后看向顾怀谣。
顾怀谣浅浅一笑:“吃坏肚子了?”
从“游戏”中通关出来的时候,分局执行部还有很大一部分人茫然四顾,不知今夕是何夕。
“我才刚刚把房门打开,就有人通关了?”
“我还以为要先睡一晚,等第二天再行动的,所以这就‘躺赢’了?”
“我看了下,这次好像无人伤亡。”
“所以是哪位大佬带飞的?”
“咦?等等,怎么还多出了两个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向了突兀多出来的两个人身上——卷毛男人双眼无神地瘫坐在地上,闻述远则是负手站在一旁,神色淡淡。
“……这是?”
头一回听说从副本里出来后人数不减反增的,他们到底错过了什么?
“……”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我基本上也没做什么,纯浑水摸鱼来着。”苏坡跟李继权简单描述了一下事件经过。
随后,卷毛男人被带去了审问,会不会牵扯出身后的团队来还不好说。余皓作为关联者,也参与到了后续的协助调查中。
顾怀谣被放了半天的假,跟闻述远一同走出了分局。
正好四下无人,不等闻述远有所动作,顾怀谣的本命剑先一步自行跑了出来,激动地绕着顾怀谣转了两圈,然后在顾怀谣手边拱拱蹭蹭。
“别闹。”顾怀谣伸手把剑按住。
剑自己会动这种事情,在大街上被人看见了不好解释。
本命剑委屈地呜咽了一声,而后乖乖不动了。
画了法阵的那一页纸被顾怀谣带出了游戏,随手折起,放在口袋里,静观其变。
旁边正好路过了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有说有笑——
“你看昨天那个综艺了没?魔尊闯关的那个。”
“看了看了,尬得我笑死了,看预告他们今晚要直播洞穴试胆游戏,不知道那个魔尊又会出什么金句。”
顾怀谣:“……”
以“尬”为关键词出道,也是挺抽象的。
傍晚,郊区的一处山脚下,节目组正在聚众烧烤,顺便试一试直播的氛围,为接下来的试胆游戏预热。
事先准备好的、肥瘦相间的薄肉片放上烤架,滋啦作响,油香和肉香混合在一起,再撒上孜然,刷上烤肉酱,看得人口水直咽。
谢予烬不太习惯这样嬉闹的场合,懒懒地倚在一旁的车门上,孟晓沅却忽然小跑着过来,递给他一串刚烤好的五花肉:“尝尝?烤得比店里还香。”
谢予烬静静地看着他,没有接。
孟晓沅用余光朝摄像机的方向瞥了一眼,见镜头已经追着他的动作转了过来,连忙小声道:“镜头下面,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我们是一组的队友,太生疏又没有互动的话,会被注意到的。”
虽然不太明白,但见他一副为难的样子,谢予烬还是勉强接过了烤串。
镜头正好记录下了这一幕,孟晓沅松了一口气,抬头笑了笑,而后转身又加入了烧烤大部队。
五花肉烤得外焦里嫩,油几乎要顺着木签滴下来,谢予烬试着尝了一口,的确比在修仙界吃过的都要好吃。
他若有所思地望向在烧烤架边热热闹闹的众人:“凡人虽然弱小,倒也有可取之处。”
“……”
没来得及彻底走掉的镜头忠实地把这句话也记录了下来。
弹幕沉默了一瞬——
[……我以为不会有比昨天更夸张的。]
[哈哈哈哈尬死我了!]
[重要的不是尬与否,而是他竟然能一本正经、面无表情地说出这种话来!]
[替魔尊大大翻译一下:烤得真好吃,本座很意外。]
互动量飙升了一刻,节目组一看,直接发动嘉宾,开始了“投喂魔尊”的活动。
接连有人送来刚出炉的美食,谢予烬也没有露出什么意外之色,理所当然地接下,来者不拒。
照理来说,这么一个孤傲、不知感谢、不懂社交礼仪的人,早就该引起矛盾和不满了。
可谢予烬仿佛生来就有一种奇特的气质,理所当然到被他划分为“凡人”的嘉宾们都觉得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