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修仙界回来后我只想咸鱼—— by小柠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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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还要再进去看看吗?”男人不确定地问道。
“当然。”苏坡上前一步,从怀中摸出卡片,闭目凝神,重新将火狮唤了出来。
火狮耷拉着眼,不耐烦地替他推开了门,在阁楼里晃悠了两步,回头看向苏坡,示意他里面没有异常。
“谢啦,你先回去吧。”苏坡正想把它再收回卡片里,顾怀谣走上了前来。
火狮瞬间来了精神,甚至还摇了摇尾巴。
“停电了,很不方便,你去看看。”顾怀谣看着脚边的火狮,吩咐道。
火狮“嗷呜”应了一声,瞬间神清气爽,蹿到了外面。
苏坡:“……”
阁楼里堆满了杂物,众人试图在杂物堆里翻出些有关“火灾”或者“失踪”的线索来。
顾怀谣则是坐在杂货箱上,懒得加入。
阁楼里有一个角度倾斜的天窗,透过玻璃可以看见外面的大雨。
雨珠击打在木板和玻璃上,有节奏感的白噪音让人昏昏欲睡。
“我还是觉得这里的味道不太一样。”娃娃脸的少年皱眉道。
“烧焦的气味?”苏坡看向他。
“不是,不光是那个,”娃娃脸少年抓了抓头发,“好像……还有一点雨水的腥气。”
苏坡皱了皱眉,目光落向了天窗。
天窗紧闭着,雨水顺着排水渠流淌,没有渗进来半点。
他走上前去,试探着伸手一推。
天窗没有锁,一推就露出了缝隙,风和雨水都钻了进来。
“对,就是这个味道。”娃娃脸少年一拍手掌。
苏坡松开了手,把天窗复位关上,脚下的地面上有些许潮湿的痕迹。
刚刚有人开过窗?可他们聚集在阁楼门口就是因为门从外面打不开……
苏坡:“有一个鬼故事,不知道你们想不想听。”
“……”
“这里可能,除了我们,还有一个人。”苏坡缓缓道来。
凶宅的探查告一段落,火狮也成功地让别墅恢复了供电,在顾怀谣脚边打滚撒娇。
顾怀谣随手拍了拍它的脑袋,然后示意苏坡管好自己的小动物。
晚上六点,众人聚在大厅里,一边吃车上带来的速食,一边交流信息。
“六个失踪大学生的随身行李都在房间里,没有带走,也没有被翻动的迹象。”
“别墅里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只有大门那边,有一部分被扯断了的鞋带,可能是仓皇出逃的时候留下的。”
“那一截烧焦的袖子,应该也有解释了。”在阁楼门口被魇住的男人举了举自己的袖子,露出上面的焦痕。
“所以,很可能是大学生们探索阁楼的时候,遇到了相似的情况,受到惊吓,于是匆忙往外跑。”
“那么重点就是,他们是什么时间点遇到问题的,以及到底有没有跑出这幢别墅。”
“对了,他们不是来直播的吗?直播录像里面能看出点什么吗?”苏坡忽然道。
李继权摇了摇头:“直播录像基本都是前半夜,几个人关了灯玩那些网传的灵异游戏。”
“……招鬼之类的?”
李继权点头,神色无奈。
不知道“鬼”有没有招出来,反正“人”是给整丢了。
“还有你刚才说的‘鬼故事’……但整幢别墅都只有六个人的痕迹,没有‘另外一个人’。”
“啊哈哈,我也只是猜测,没有的话就更好了。”
话音刚落,楼上的地板传来“嘎吱”一声。
“……”
“是、是那个现象对吧!就、就是总能听到楼上玩弹珠声音的……那个什么现象!”科学解释率先出现,却难以掩饰语气中的惊恐。
顾怀谣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咔哒”一声,异常清脆。
楼上:“……”
一片沉寂,没有再传来第二道声音。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狂风呼啸,别墅边的一棵大树不堪重负被吹倒在地,将下山的路挡了个严严实实。
本来冒雨下山就很艰难,此刻更是不可能了。
“楼上的房间还挺多的,实在害怕的话,多点人聚在大厅里凑合也行。”
“或者我找点小动物们出来热闹热闹。”苏坡从怀中摸出一叠卡片,玩笑道。
气氛轻松了一点,陆陆续续有人开始找今晚的室友,顾怀谣也起身往楼上走去。
温槿礼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来:“谣神,你是要去抓这个凶宅里面捣乱的‘鬼’吗?”
顾怀谣神色淡淡,脚步没停:“不,我去找掉在上面的东西。”
温槿礼礼貌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作者有话说:
掉在上面的东西——还没有姓名的男主。
◎“别惹事,不然就把你扔回去。”◎
阁楼的门紧闭着,沿边走廊的墙壁上,奇诡的纹路不自然地战栗。
顾怀谣孤身一人,行走过的地方,墙上的纹路几乎要缩成极细的丝,往深处钻去。
她视若无睹,站定在阁楼的门前。门自觉地打开。
淡而清冽的雪竹气息传来,让人想起世外的山峦。
“你怎么在这。”顾怀谣看着数米之外的少年,神色淡淡。
少年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像一只想靠近又怕被嫌弃的动物幼崽。
“我感应到了你的剑气。”少年说道。
旁人都是误入时空缝隙,掉进了这个世界,只有他,是强行破空而来。
见顾怀谣不言语,少年微微垂眸,也许是因为刚经历了一场时空颠簸,他唇色有些苍白,看上去更显落寞。
如果不是见过他在修仙界大杀四方的场面,一定会被他现在示弱的外表所迷惑。
早知道会让龙傲天男主跑偏成这样,当初就不该随便捡回去。
看着面前“可怜落寞”的少年,顾怀谣不冷不淡道:“别惹事,不然就把你扔回去。”
深夜,走廊里传来了动静。
像是有人用指甲在墙面上划过,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那声音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门口。
片刻之后,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敲门声极有规律,“叩、叩、叩”三声,连中间的间隔都没有变化。
身处凶宅、又是深夜,门外是什么东西不言而喻。
温槿礼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地望了眼顾怀谣的方向。
顾怀谣像是没有听见,静静地躺在床上。
温槿礼睡意全无。
但是以她从恐怖片和灵异小说里得来的经验,开门必凉。
好在,敲门声并没有持续太久,停下来之后,屋内一片宁静,睡意袭来,温槿礼不由地打了个哈欠。
然而,哈欠打到一半,就又被紧随其后的撬锁声打断了。
温槿礼:“……”
现在的鬼怪都学会“撬锁”了?
她下意识又望向了顾怀谣的方向。
顾怀谣终于起身。
她眼里有些被打扰的不悦,不客气地走到门前,打开门,对着门外的黑暗冷冷道:“再弄出动静来,就把你扔出去。”
“……”
门外静默了一瞬,而后黑暗缓缓散去。
顾怀谣关上门,随手在门上写了个“静”字,淡金色的光芒没入,再听不见任何扰人的动静。
温槿礼愣愣地看着,难掩羡慕之色——她在修仙界的时候,画一张符,得精心备好纸笔朱砂、静心凝神、分毫不差,画出的符效果如何还要看玄学。
而顾怀谣仅仅是徒手写字,便能有无法匹敌的效果。
“……”
这就是差距吗?
有了顾怀谣的“恐吓”和符咒的加成,后半夜平静地伴着雨声度过。
——直到第二天早上,门板被猛烈地撞开。
彼时的顾怀谣正坐在窗边看雨,听到动静回头,看向了撞门时没收好力,踉跄了几步的男人。
“你、你们没事?”
屋里没有想象中的惨烈场面,男人不好意思地退到了门外。
“能有什么事?”温槿礼睡眼惺忪,茫然抬头。
一看,门口不知何时已经围了一圈人。
李继权越过人群,站定在最前面,一字一顿地震惊反问:“能有什么事?我们敲了这么久的门,你们都听不见吗?”
“……”
温槿礼想到昨晚那道“静”字符咒,沉默无言。
是真的听不见呢。
“算了,没事就好,”李继权叹了口气,转而又道,“昨晚是不是没睡好?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温槿礼:“……”
伴着雨声入睡,睡得特别香。
至于奇怪的声音……
“好像有指甲划墙的声音,还有……敲门声。”温槿礼答道。
“敲门声?”苏坡神色有些严肃,“你们没开门吧?”
“……”
开了,还把鬼怪恐吓走了。
苏坡自动把她的沉默当作了否认:“幸好,如果开了门,遇到什么就难说了。”
“没错,今天早上我们看见,拐角处邹明的房间房门大开,里面很乱,有打斗的痕迹。”
李继权沉声解释道:“跟他一间房的司机师傅也一同失踪了。”
思索片刻,李继权又道:“天快亮的时候,外面雨停了。如果他们是仓皇之间往外跑的话,应该会在泥地上留下痕迹。”
撞门的男人摇了摇头:“不可能往外跑的,你想啊,旁边房间就是同事和队友,遇到问题肯定是就近求救。”
李继权:“那你住在隔壁房间,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男人神色尴尬了一瞬:“一开始有听见他在那骂人来着,后来睡太死了,就不知道了。”
“没事,”苏坡笑了笑,从怀里了摸出一张镀银的卡片,“我让银羽出来找他们。”
银色的光芒在卡片上一闪而过,收起翅膀仍有半臂长的鸟儿停在了苏坡的手腕上。
它眼睛微微眯着,像是刚睡醒,神态高傲。苏坡一边给它顺毛,一边让它帮忙找人。
那长长的尾羽上像是镀了一层银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很是好看。
顾怀谣不由多看了两眼,而后又兴趣寡淡地收回了目光——羽毛上有杂色,没有小金好看,也没有小金可爱。
然而,她收回了目光,银羽却是眼睛亮起,扑腾着翅膀悬停在了她面前半米远的位置。
还有意无意地在顾怀谣手边落下了一根最闪亮的羽毛。
顾怀谣抬眸,冷漠道:“我不喜欢会掉毛的。”
“……”
银羽失魂落魄地飞出了窗外。
苏坡不由想起了昨晚回来后萎靡不振的火狮。
谁懂啊?是真的很不对劲啊!
银羽出去寻人了,众人也没有放过别墅里的任何线索,在邹明他们的房间里又找了一轮。
“无所事事”的人则是聚在了大厅里。
苏坡倚在楼梯上,远远地看向顾怀谣。
太淡定、太从容不迫了。
如果真的是实力深藏不露的大佬……那她还真是一点都不装。
不过……
苏坡看向正小心翼翼凑到顾怀谣身边,不知在说些什么的温槿礼。
这位好像也没有过一点害怕的表现,但身上的灵气浅淡且不稳定,恐怕只能应付得了最简单最低级的鬼怪。
都好怪。
思索间,外面阳光像是被乌云遮住了,天色忽然暗了下来。
苏坡余光一动,敏锐地察觉到,墙上的纹路变了。
他站直了些,眼里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扫过整片大厅。
“嘭”的一声,大门被风关上,惨淡的光线从狭小的窗口照射进来,氛围立变。
幽幽风声中,大门正对着的神像缓缓睁开了眼,朝聚集的人群望去,慈悲的笑容也仿佛变得僵硬而诡异起来。
顾怀谣抬眸,不闪不避地与神像对视。
神像的眼珠静默片刻,而后悄然调转了方向。
——惹不起。
作者有话说:
恐吓力十足。
“分局把‘槐山凶宅’的资料传来了。”李继权看了眼顾怀谣。
明明是她上报的文件,却对内容一个字都不记得。
但一想到是顾怀谣,李继权又觉得好像还挺正常的。
——因为文件不是我写的,家里有人代劳。
顾怀谣无辜地想。
“最早可以追溯到五十年前,别墅里住了一家四口,家境还算富裕。”
“然而,一天夜里,遭遇了入室抢劫。具体情况无从得知,只知道最后凶手放了一把火,毁尸灭迹。”
“屋里找到了四人的骸骨,但是那个年代侦查手段有限,槐山又经常下雨,最后没抓到人。”
“二十年前,有一家人收购翻新了这幢别墅,还请了大师做法,墙上那些纹路和大厅里的神像就是这么来的。”
“后来那一家人也不知道是搬去外地了,还是失踪了,这幢别墅一直空置到现在,偶尔会有‘探险’的人来参观。”
李继权简单说完,抬头时却发现众人神色不太对劲,疑惑道:“怎么了?我讲的很吓人?”
只是公事公办的介绍,连一点渲染都没有,不至于这样吧?
“那、那个神像……好像动了一下?是、是我眼花了吧?”有人神色惊恐道。
“我、我好像……也看到了……”另一人附和。
“确实动了。”
站在楼梯口的苏坡缓缓走了两步,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银色卡片脱手而出,“咔嚓”一声,卡片一角插进了神像的额头。
神像表面的釉质脱落,露出瓷片细细的裂缝,它顶着那张卡片,头部缓缓转动,朝苏坡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下一刻,眼白被漆黑的瞳孔覆盖,神像张口,满屋墙壁上的咒文都蔓延出来,像是从墙上渗出了血迹。
咒文绕过了顾怀谣所在的那一片区域,只朝苏坡一人袭去。
苏坡手中火光一闪,火狮从卡片中现身,朝周遭的咒文一声咆哮。
漆黑的咒文像是忌惮火狮周身的火焰,徘徊不前,与此同时,楼上也传来了动静。
肆虐的火光紧紧追在众人身后,火系异能的黎樾断后,一群人忙不迭地跑到了大厅。
“嘶,这什么情况?晚上都没这么大动静,怎么白天反而……”
男人拍了拍外套上被火焰燎过的地方,焦痕直接脱落,化为了齑粉——又报废一件衣服。
“神像一个,墙上一个,还有一个应该是阁楼里的。”苏坡眉头皱起,也想不明白它们为何会偏偏在这个时候暴/动。
“换个思路,或许不是特意选在了白天,而是夜里有什么东西震慑住了它们。”苏坡眼里闪过亮色,下意识望向了顾怀谣的方向。
“想那么多做什么?直接灭掉就是了。”黎樾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也是。”苏坡闻言一笑。
不管是什么缘由,藏在暗处的鬼怪一齐暴露,简直是送上门来的好事。
在场几人都身经百战,此刻形势明了,连交流都不必。
火狮昂首怒吼,周身的火焰四散而去,将墙上脱落下来的漆黑咒文逼至角落。
黎樾掌心一翻,一团炙热的火焰跃动而去,将咒文一寸寸燃烧。
阁楼里追来的“火焰”试图朝众人扑来,娃娃脸的少年双手朝前伸起,一道冰墙挡在了前方,又延伸出去将“火焰”冻在了冰块里。
神像怒目而视,苏坡笑着掐了个手诀,插在额头的卡片骤然闪耀出银光,将神像熔化成灰烬。
三人联手,制伏暴露出来的三个鬼怪只在瞬息之间,冰火相间,宛如一场视觉盛宴。
紧闭的大门重新打开,遮天蔽日的乌云也缓缓移开,阳光倾洒而下。
“这、这就解决了?好像比想象中的容易很多?这下我们可以回去了吧?”温槿礼犹豫着站起身来。
“那肯定,都被烧成灰了还能不死?”
“早知道这么简单,昨晚就应该把这些东西逼出来,快刀斩乱麻!”
“我先出去看看路好不好走,发动一下车子,住在这凶宅里瘆得慌。”三辆车的其中一个司机说着就起身往外走。
大厅里还残留着恶意燃烧之后的臭味,众人纷纷掩鼻起身。
温槿礼也正要往外走,却被顾怀谣轻轻扯住了袖子。
“诶?”温槿礼脚步一顿。
“还没结束。”顾怀谣淡淡道。
下一刻,门口传来惊叫声:“人呢?我看着他走到外面的!怎么一眨眼就……就不见了?”
苏坡眼神一凝:“我和银羽之间的联系断开了。”
“现在情况基本明了了。”
“失踪的关键点恐怕就是在特定条件下走出大门。”
“这整个事件中,凶宅是辅,槐山才是主。”
李继权坐回了沙发上,脸色不太好看。
他刚刚已经迈出了脚步,差点就走出了别墅的大门,离“失踪”只有半步之遥。
见他满脸冷汗,顾怀谣想了想,安慰道:“没事,只是凭空消失而已,又不是当场抹杀,场面还是挺温和的。”
“……”
李继权不由地顺着她的话,想象了一下血光漫天的场景,脸色更青了。
你还不如不安慰。
“你好像一点都不着急。”苏坡手插在兜里,缓步走到了顾怀谣身边。
顾怀谣仿佛没听出他语气中的试探:“因为现在是上班时间。”
而后,顾怀谣又转身对李继权道:“昨天下午五点到今天早上九点,一共十六个小时加班,正好折合两个工作日的时长,说好了要给我补休的喔。”
李继权:“……”
苏坡:“……”
温槿礼:“……”
还可以这样?学会了。
说话间,门外起了风,雨后泥土的气息洗去了屋内的阴霾,众人不由地看向门口。
一道银色的光从门外直愣愣地冲了进来,扑向了苏坡。
苏坡看着扑进怀里的秃毛鸟,目瞪口呆:“银羽?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毛……毛都掉光了?一根不留?”
银鸟呜咽着往他衣服里钻,一副没脸见人了的样子。
顾怀谣抬眼看去。
苏坡说的竟然一点都没夸张——原本银光闪闪的尾羽全部消失不见,连翅膀上和脑袋上的绒毛都没剩,比起鸟来,更像是一只被拔了毛的鸡。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凶宅周围竟然有专门拔毛的怪物?”温槿礼也惊诧道。
银鸟闻言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恐怖的场景,身形一颤,哀叫一声,钻回了卡片里。
“它说,一个可怕的男人,在它飞出去不久后,忽然出现在它面前,轻描淡写地一伸手,就抓住了它,而它毫无反抗之力。”苏坡说着,神色终于凝重起来。
淡淡的雪竹气息从屋外传来,顾怀谣动作一顿,想起之前银羽在自己面前示好,留下了一根最闪亮羽毛的场景,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
又惹事。
这么一想,昨晚在自己恐吓过别墅里的鬼怪之后,还有人失踪,恐怕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这凶宅周边的恶意并不算太浓,按道理来说不会有那样实力的怪物才对。”苏坡皱眉道。
他向来游刃有余,此刻却终于感受到了超出掌控的不安:“不能再拖下去了,得主动出击,速战速决!”
顾怀谣欣然起身。
正好,她也需要去“教导”一下某些人,什么叫做“不惹事”。
迈出大门,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身后的别墅明明近在咫尺,却给人一种逐渐远去的错觉。
石板路上,苏坡领路,娃娃脸的少年断后。
火狮则在队伍中间,试图不动声色地往顾怀谣身边贴贴。
“源头在山上。”苏坡似有所感地抬头,望向了山巅。
那里阴云密布,随时酝酿着一场大雨。
“六个学生已经失踪一整天了,如果不能尽快找到他们,恐怕凶多吉少。”
李继权神色凝重:“还有昨晚失踪了的那两个人,以及刚刚在门口消失的……”
他话音未落,一阵阴风挑衅似的扫过,树叶“沙沙”作响。
暗处的阴影悄然拂过,下一刻,路边的树藤飞舞起来,自上而下,猛地砸在地上,将队伍切割得四分五裂。
阴气从四面八方涌来,空气黏稠得像是沼泽,火狮身上的火光也被压制得黯淡下去。
苏坡立即合掌,各色的卡片霎时泛出鎏金般的光彩,短暂地击散了阴气。
然而,就这么片刻的工夫,人群中已经又消失了三人,顾怀谣也失去了踪影。
“消失”了的顾怀谣闲庭信步地朝山巅走去。
槐山上弥漫的阴气畏惧着她的气息,就连方才的袭击,也是单单避开了她一个人。
不过她并不“领情”。
借阴气的遮挡脱离队伍后,便无情地将其挥散,“残骸”丢在一旁,被落叶吞噬。
挥手间,身后空无一人的凶宅燃起了大火,木头燃烧时的脆响在山间回荡。
片刻之后,顾怀谣站在了山巅的阴影中。
不远处便是恶意的源头,层层叠叠的藤蔓将“核心”包裹在最深处,隐约可以看见异世的裂缝。
果然,是时空裂缝带来的影响,让事件升级了。
然而,顾怀谣神色淡淡,并没有出手解决的意思。
她懒懒地站在一旁,对虚空的方向道:“我不是说过‘别惹事’吗?”
他指尖微动,缠绕的树藤散开,露出昏迷在其后的失踪人员。
除了最初的六个大学生,其他人都在。
顾怀谣目光淡淡扫过,停留在唯一一个被梦魇魇住、连昏睡都不安稳、面色惨白的邹明身上:“他惹你了?”
少年冷冷地瞥了邹明一眼:“我听见他对你出言不逊,还试图操控鬼怪袭击你。”
如果不是顾忌着那句“别惹事”,可能昨晚发生的就不是失踪而是惨死了。
不过,就算留下了性命,这场梦魇的心理阴影也足够折磨他不短的时日。
顾怀谣不置可否:“那那只银鸟呢?”
“……”
少年神色僵硬了一瞬,而后心虚似的别开了视线:“它碍眼。”
“之前你也试图拔过小金的毛。”顾怀谣道。
少年:“……”
“还有当年,总是把小纸人压在石头底下。”顾怀谣又道。
少年:“……”
沉默片刻,少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身侧传来的动静打断了。
苏坡沿着山路一路跑了上来,停下的时候还气息微喘。
“原来你在这里啊,我还以为你也失踪了!”见顾怀谣毫发无损,苏坡不由地松了口气。
然而,这一口气还没松到底,他便看见了顾怀谣对面的少年。
少年装束奇特,神情“怪异”,实力更是一眼看不透。
苏坡皱眉,警惕地朝顾怀谣身前站了站:“你是什么人?”
少年见状眯了眯眼,神色不虞。
苏坡忌惮于少年莫测的实力,少年则是顾忌到顾怀谣“别惹事”的吩咐,一时间,谁也不敢先动手。
于是,等李继权好不容易爬上山头,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这“沉默对峙”的场面。
看穿着,那个陌生的少年好像又是修仙界穿过来的。
李继权终于忍不住吐槽:“你们修仙界是漏了个洞吗?怎么又来?!”
失踪的人都找了回来,苏坡尝试了好几种办法,才终于将邹明从梦魇中唤醒。
醒来的那一刻,邹明一个仰卧起坐,“垂死病中惊坐起”,正好与顾怀谣对上了视线。
没等顾怀谣说些什么,他便身子一软,又晕了过去。
看来是真的留下了心理阴影。
正巧住在邹明隔壁的男人见状走上了前来,犹豫道:“那个……其实昨晚我听见他在房间里……说了些不太好的话,关于你的。”
黎樾也不知何时走到了顾怀谣身边:“这人心比天高、睚眦必报,上次在你面前出了丑,后来又被传出去一些话,可能会迁怒于你,对你不利。”
“谢谢提醒。”若不是他心术不正,也不至于落到现在的境地。
经历了这场梦魇,恐怕以后连见都不敢再见我了。顾怀谣不在意地笑了笑。
“那也是你的熟人?”李继权擦了擦爬山时流的汗,走到了顾怀谣身边。
他努了努下巴,朝顾怀谣示意不远处的少年:“你在修仙界人缘还挺好的?”
少年长身玉立,对周遭的一切都毫不在意,目光只在顾怀谣身边流转。
“算是吧。”顾怀谣勉强点头。
“那这次的这位又和你是什么关系?”李继权又问。
“……”
顾怀谣稍稍沉吟:“这很难描述。”
——按照顾怀谣穿越前的原本剧情,这是将在成长过程中,杀了她证道的升级流龙傲天男主。
但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顾怀谣穿越的时间线早了一百年,以至于她修为达到巅峰时,龙傲天男主的剧情才进展到“莫欺少年穷”的部分。
于是,她一时心血来潮,把被族人追杀的龙傲天男主捡了回去,放养在她隐世的雪山上。
从此,龙傲天男主彻底跑偏。
“这次的核心有点古怪。”苏坡试探着朝恶意的源头伸手。
包裹着核心的藤蔓不安地涌动,幽幽蓝光从罅隙中逸散出来,给人一种神秘而危险的感觉。
古怪是当然的,因为这不是执念汇聚而成的魇阵,而是两个世界间被打破的通道。
如果不及时合上,恐怕“灵气复苏”的进度又要上升一大截。
想到这些,顾怀谣抬眸看向了“始作俑者”,从修仙界破空追来的少年闻述远。
意思很明确——你惹出来的麻烦,自己处理。
闻述远于是从暗处走了出来,褪去无害的伪装之后,少年气势凛然。
他凝神目视那片幽光,抬手一握,时空裂缝不堪重负地向内坍缩。
霎时间,藤蔓无序地乱舞,却又在下一刻,被寒气冻在了原地。
苏坡离得最近,不由地打了个寒噤:“嘶,这位兄弟,不要无差别攻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