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修仙界回来后我只想咸鱼—— by小柠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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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谣并不理会他的无能狂怒,看向了他身边的女生:“正常人都不会在垃圾堆里捡男朋友,除非你也是同样的货色。”
男人气势汹汹地想要上前,余皓身边的男生把手中的钉耙往地上一跺,丝毫不露怯。
“你们有种!走着瞧吧!”男人忌惮着收回了脚步,狠狠地瞪了几人一眼,转身朝左侧的厢房走去,寻找另几个同伴。
顾怀谣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浅浅一笑,她指尖微动,远在正厅里的两个纸人眉心没入一点暗芒,向前迈出了脚步。
“这位是我姐,这个是我好兄弟周祺。”余皓介绍道。
周祺笑着打了个招呼,而后奇怪道:“我们进来之后通道不就关闭了吗?怎么……”
余皓含糊道:“谁知道呢?这个地方的存在本来就不科学,发生点不科学的事情也正常吧。”
而后,余皓期待地看向顾怀谣:“姐,你要直接带我们出去吗?”
顾怀谣抬眸:“不继续玩了?”
余皓神色先是一僵,而后真诚道:“玩还是有点想玩的,但是……我不敢。”
“连棺材都睡过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顾怀谣奇道。
“什么?睡棺材?”周祺惊讶。
“……别提了!”一想到棺材里那个朝他笑的女人,余皓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但这么一想,最惊悚的部分都被他经历过了,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再说,他们现在队伍里还有个深不可测的“场外支援”。
“不管了!来都来了,不把结局走一遍晚上肯定睡不着。”余皓忽然下定了决心。
顾怀谣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也挺好奇这个故事的走向和结局。”
余皓:“……”
说了那么多,其实是你自己想玩吧?
右侧厢房被那对男女探索过了,应该不会剩下什么线索,左边厢房又全是人,不方便进去。
余皓想了想,决定直接跳过外院的关卡,去内院搜索。
“这里原本有两个纸人的,”余皓开始思索,“当时我手里没有‘礼金’,所以差点走向了BE剧情。”
“那么按照正常的流程,就应该是在外院搜寻到‘礼金’,然后以宾客的身份进入内院。”
余皓抬头看向内院两侧的房间:“虽然我不太懂古代的婚嫁流程,但是,宾客应该是来吃席的吧?”
周祺点头:“有道理,我看到左边的房间里好像有酒席,去看看?”
几人欣然前往,钉耙拖在地上,不断地传出刺耳的动静。
余皓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终于忍不住回头道:“你怎么还拿着这个?当自己是猪八戒啊?”
周祺无辜地眨了眨眼:“不拿着点武器,我心里犯怵。”
余皓:“……”
最后,为了不制造噪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周祺换了个轻一点的烧火棍拎在手上。
几人走进房间时,正厅中的两个纸人正好迈过了门槛,朝外院的方向走去。
“这桌上的菜竟然有一半是纸做的!”余皓惊道。
“嘶,还真是。”周祺倒吸一口凉气,凑上前去细看。
“这里有个柜子,上锁了。”小妍忽然道。
“密码锁,这个简单,你们找线索,我来用穷举法!”余皓直接开摆。
顾怀谣没去掺和,独自在屋里走了一圈。
灯笼、绸缎、甚至蜡烛都是红白相间的,处处契合冥婚主题。然而不知为何,这间屋子里没有喜字。
桌上摆着宾客的名录,顾怀谣随手翻开看了眼。
名录前面是女方宾客,好几页的袁家人。
而男方宾客则只有七个墨迹未干的名字,周祺也赫然在列。
“这是什么?!怎么写了我们的名字?”路过的小妍正巧瞥到了名录上显眼的字迹,皱起了眉头,“不光是我们,外面那五个人的名字也在上面!”
正在一碟碟纸菜上寻找线索的周祺闻声凑了过来:“真的!我名字也在上面!诶?但是少了余皓的名字?”
顾怀谣伸手摸了摸名录中间空缺的那一行:“被抹去了。”
周祺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瞬间瞪大了眼:“为什么?难道……难道他已经……凉了?”
余皓白了他一眼:“可能是我之前进来的时候,不小心给自己改了个身份。”
“怎么改的?”周祺好奇心顿起。
余皓嘴角僵硬地抬了一下:“我跟拦在门口的纸人说,我是新郎。”
“……”
屋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周祺绷不住笑出了声,朝他比了个大拇指:“6。”
余皓:“……”
可不是,都跟女鬼“同棺共枕”了。
“啊,锁打开了!”
手上传来清脆的“咔哒”声,余皓下意识地一拉,密码锁掉在了地上。
“果然还是穷举法最靠谱。”余皓感慨。
“毕竟现实又不是游戏,哪有那么多的‘规律’可以破解。”周祺附和。
怕柜子里突然蹦出什么奇怪的东西,余皓侧着身子,伸长了胳膊,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拉开了柜门。
柜子里缠着许多杂乱的红线,红线末端挂了几个金色的小铃铛,角落里躺着一个陶瓷娃娃。
“这玩意有点瘆人,要拿出来看看吗?”余皓求救的目光向身后望去。
见无人敢动,顾怀谣放下了手中的宾客名录,走到柜子前。
缠乱的红线交错,陶瓷娃娃化着浓妆,穿着大红色的嫁衣,笑容恬静。
顾怀谣伸手,交错的红线忽然无风自动,“叮铃铃”的声音清脆而又突兀。
与此同时,笑容恬静的陶瓷娃娃睁开了眼,缓缓抬起头。
余皓离得近,又忽然与陶瓷娃娃对上了视线,吓得腿一软,扶着墙才勉强站住。
顾怀谣却对这装神弄鬼的场面视若无睹,面无波澜地伸手穿过红线的间隙,握住了那只陶瓷娃娃。
陶瓷娃娃入手冰凉,触感顺滑,做工很是精致,连嫁衣上的金线花纹都清晰可见。
像是没有想到有人会如此大胆,陶瓷娃娃恬静的神色忽然变得狰狞起来,黑黢黢的眼珠转动,瞪向顾怀谣。
红线也一同被激怒,瞬间拉得笔直,在光线下反射出锋利的寒光,向顾怀谣的手腕绞去。
“小心!”余皓下意识惊叫。
然而,顾怀谣并没有躲闪,只是屈指轻轻在陶瓷娃娃的脑袋上弹了一下,娃娃狰狞的神色一顿,红线也静止下来。
“再闹就直接把你捏碎了。”顾怀谣话音淡淡。
“……”
刚刚那一下虽然看似很轻,却仿佛直接敲击在魂魄上,威慑之意明显。
陶瓷娃娃沉默片刻,乖顺地闭上了眼睛。
见到这一幕的余皓抽了抽嘴角。
“发生了什么?刚刚红线好像动了?”被挡住了视线的周祺不明所以地凑上前来,打量起恢复平静的柜子,以及顾怀谣手中的陶瓷娃娃。
顾怀谣随手将陶瓷娃娃放在了桌上,陶瓷娃娃手中的纸条飘落下来,纸上写着“生死不弃”,落款是一个“冯”。
余皓想起棺材里的女人,忽然明白了什么:“这么说,死掉的是新娘,因为生前收到过新郎‘生死不弃’的情书,所以做鬼也要逼迫新郎完成婚礼?”
“不止,女方宾客那么多人,男方却只有我们这些。我猜,原本就是女方有钱有权,男方孤身入赘,所以反抗不得。”小妍分析道。
“那我们这些人的作用是什么?为什么会成为男方的宾客?”周祺不解。
外院忽然传来了嘈杂的惊叫,凌乱的脚步声和重物砸在地上的沉闷声音混合在一起,听得人心里发慌。
片刻之后,一切安静了下来,只有规律的“咚、咚”声逐渐靠近。
透过窗户的缝隙往外看去,两个纸人正各扛着一个人,从外院回来,朝正厅一步步走去。
被抓住的两人睁大着眼,不停地挣扎,却被纸人牢牢禁锢。
不知是巧合还是必然,那两人正是方才“求合作”的一男一女。
“这是……”小妍望向外院的方向,果然,剩下的人都在远远目送,没有一个上前相救。
顾怀谣眸中浮起了一层浅浅的笑意:“新娘婚礼前意外亡故,心有不甘想拉新郎一起走。新郎虽无力反抗,却把心思打到了外来者身上。”
“——他想藏在暗处,找你们当替身。”
“不过……”顾怀谣话音一顿,看向了一旁的余皓,以及桌上不动声色地睁眼注视着他的陶瓷娃娃。
“新娘好像改变心意,看上你了。”
余皓:“……?”
◎“既然知道了故事线,就没必要在这里解谜了。”◎
“不是, 她看上我什么了?”余皓心情复杂,挪动脚步离那陶瓷娃娃远了点。
陶瓷娃娃脸色瞬间一沉,目光追着余皓移动的方向, 宛若毒蛇一样黏腻。
顾怀谣:“可能是看上你‘怂得可爱’吧。”
余皓:“……”
“既然知道了故事线, 就没必要在这里解谜了。”顾怀谣懒懒地看了眼陶瓷娃娃, 兴趣淡了不少。
余皓闻言眼睛一亮:“姐, 你要速通了吗?”
顾怀谣瞥了他一眼:“拿上那个,去正厅。”
“拿上这个?”余皓看向笑容满面的陶瓷娃娃,面有菜色, 连连退远,“我可不敢碰她, 万一她要以身相许怎么办?”
本想要自告奋勇上前的周祺闻言脚步一顿,也一同退远。
小妍见状叹了口气,随手拿起桌上的空盘子, 盛着陶瓷娃娃,小跑两步追在了顾怀谣身后。
“……”
陶瓷娃娃沉下脸色, 正欲给胆敢把她当做一道菜盛起来的女生一点颜色瞧瞧, 顾怀谣稍稍回眸, 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了它身上。
狰狞阴翳的脸色瞬间僵硬, 陶瓷娃娃讨好似的笑了一下,安静地闭上了眼。
正厅里, 纸人将掳来的两人钳制着。
明明是纸做的身躯,却仿佛钢铁一般,无论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顾怀谣迈过门槛时,正好看见其中一个纸人将之前“求合作”的男人按住, 跪倒在棺材前。
男人被迫低着头, 神色惊恐, 语无伦次道:“不、不对啊!你们看、看清楚,我是男的!男的!冥婚不都是抓女的吗?那边那个才是女的啊!”
女生闻言先是一愣,而后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想死,我就该死吗?”
男人还想争论,余光却正好瞥到了走进门来的顾怀谣几人,顿时输出转移:“幸灾乐祸的来了?你们等着!就算我死了,做鬼也要拉你们一起!”
顾怀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太吵了。”
话音落毕,钳制住他的纸人伸手扼住了男人的咽喉,男人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旁的女生见状变了脸色:“是你操控纸人去抓我们的?”
顾怀谣毫不避讳:“加快一点进度而已。”
“本想看看你们会如何应对,现在看来,都是一丘之貉,无药可救。”顾怀谣神色有些冷。
说罢,顾怀谣伸手拿起了盘子里的陶瓷娃娃。
陶瓷娃娃面露惊恐:“你要做什么?!”
顾怀谣没有理会,随意地往前一抛,“哗啦”一声,陶瓷娃娃碎在了男人面前。
碎裂的瓷片弹起,划破了男人的脸,几滴鲜血溅在了棺材板上。
“咚——!”
棺材里忽然传出一道猛烈的撞击声,男人吓得一个哆嗦,要不是纸人还禁锢着他,恐怕早就瘫坐在地上了。
“咚——!咚——!”
撞击声愈演愈烈,下一刻,棺材盖陡然被掀开,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缓缓站起。
顾怀谣一挥手,两个纸人眉心的暗芒微微闪动,而后松开了手,朝外走去。
棺材中的女子微微垂着头,新娘妆掩盖了厚厚脂粉下的死气,长长的睫羽微微颤动,而后猛地睁开了眼。
霎时间狂风大作,红衣女子浮空飘起,从棺材中“走”了出来。
她眼睛睁得有些不自然,唇边的微笑更是僵硬得诡异,低头看向了跪在棺材前,离得最近的男人。
男人跌坐在地上,不住后退。
红字女子见状,勾起了唇角,猛地俯身,以一个不正常的姿态,瞬间贴近男人的眼前。
惨白的面孔近在咫尺,男人吓得大叫起来,红衣女子眼中流露出一丝嫌弃的意味,缓缓张开口。
“救、救命……”
男人身体瞬间僵直,喉咙中发出“咯、咯”的声音,绝望地目睹着自己的魂魄一点一点被吸食的画面。
顾怀谣漠然视之。
片刻之后,男人无力地仰倒在了地上,双目无神,气息全无。
红衣女子餍足地起身,目光落向了躲在顾怀谣身后的余皓,眼里再无看向刚才那个男人时的嫌弃,只剩下愉悦和心满意足。
她缓缓走上前一步,吸食了魂魄之后,惨白的面色似乎多了一抹红晕。
她抬起手,指节像是被拉长了一样,点上丹寇的指甲尖锐可怖。
角落里的女生终于再也承受不住恐惧的压力,尖叫着朝门外跑去。
然而,刚跌跌撞撞跑到门边,便迎面撞上了归来的两个纸人。
纸人的脚步没有停顿分毫,撞在身上的女生对它们而言就像是一只渺小的飞虫,兴不起一点波澜。
女生倒退着被弹飞,又撞在了硬物上,浑身都疼。
但她此刻却已经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了,余光瞥到身后大红色的衣摆,女孩惊悚着缓缓回头,才知道自己撞上的“硬物”不是别的,正是新娘的双腿。
新娘低下头,朝送到嘴边的食物笑了笑。
“啊!不要!”女生哭喊着扑倒在顾怀谣脚边。
顾怀谣不置可否地瞥了她一眼,让门口的纸人进来。
归来的不仅是两个纸人,还有一个身穿新郎服饰的男人。
男人像是有所忌惮,在纸人的左右夹击下不敢放肆。
“冯郎。”新娘似怨似叹。
男人只当是她指使纸人去抓了自己过来,一时间神色变幻不定,最后却停留在温柔谄媚上:“娘子对这些外来的宾客可还满意?若没有看上的,冯某再去替娘子寻新的。”
新娘没有回答,屋里一片寂静。
屋外隐隐约约传来了人声:“右边这屋子里有个密道!”
“不行,密道里面有门,门上有锁,要找到钥匙才能走。”
“钥匙会在哪里?左边我翻过了,没有。”
“右边也没有。”
“那就只能在中间那屋了,但是……”
正厅的门一直没有关,众人看着里面的诡异场面,不敢上前。
余皓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以我多年打游戏的经验,这最后的通关办法肯定是揭发新郎的背叛和阴谋,让新郎新娘自相残杀,宾客拿了钥匙赶紧跑。”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余皓感受到新娘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头皮发麻,“他们一拍即合,狼狈为奸,可能自相残杀不起来了。”
余皓的感觉还挺准,他刚说完,新郎新娘的目光就同时凝聚在了他身上,恶意满满。
余皓:“……”
“我看到钥匙了!在那边墙上挂着!”屋外忽然有人喊道,“里面的兄弟坚持一下,把鬼引开,我们去拿钥匙,右边房间有密道!到时候一起跑!”
话音刚落,新郎越过了纸人,和新娘一起朝余皓的方向冲去。
“——!”
余皓果断地围绕着顾怀谣,跟两人开始了“秦王绕柱走”的对决。
“……”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惊叹:还可以这样的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拿去钥匙!”屋外的人鼓起勇气,一拥而上冲向了挂着钥匙的墙边。
不知是谁先跳起,伸手摘到了古铜色的钥匙,旁边的新郎新娘瞬间转移了目标,一同朝手握钥匙的人掠去。
那人一声惊呼,闭着眼朝屋外冲去。
“关门关门!快关门!锁上!”混乱之中,不知是谁喊道。
“等会儿!我还没出去呢!别关!”先前扑倒在顾怀谣脚边的女生连忙起身大喊。
然而,外面的人像是没有听见,又像是故意听不见,“嘭”的一声,门在她眼前无情地关闭,她疯狂地拍打大门,却只是徒劳。
顾怀谣冷眼旁观了这一场闹剧。
“你当初锁门把同伴关在门外,现在,你的其他同伴锁门,又把你关在了门里。”余皓看向绝望拍门的女生,心情复杂。
“走吧。”顾怀谣目光穿过房门,落向右边厢房的位置。
下一刻,四人消失在原地,正厅里只剩下失去目标的新郎新娘、被关在门里的女生、以及先前被吸食魂魄的男人的尸体。
女生绝望地闭上了眼。
走到门前才发现,右边厢房的门也被锁上了。
“这些人也太过分了吧?”周祺忍不住气道。
“是啊,只顾着自己逃跑就算了,还动不动锁门,真就断人生路了?”余皓也皱眉道。
小妍一言不发,眼里却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他们不锁门,怎么自断后路呢?”
顾怀谣笑了笑,伸手一划,指尖凝聚的邪气将铜锁无情地切割开来。
厢房里一片狼藉,拿着钥匙跑掉的三人横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密道的门被打开了,可迎面而来的却不是生路,而是手持利器、全副武装的高大纸人。
见屋门被打开,纸人缓缓转身,眼神冷戾。
然而,几秒之后,纸人依旧站在原地,没有一点主动攻击的意思。
余皓试探着往屋里迈了一条腿。
纸人立刻目光一凝,向前挥刀。
余皓连忙缩回了腿往后跑,纸人却没有追上来,又停下了动作。
“它好像不能离开这间屋子。”小妍犹豫道。
“所以说,如果这几个人不锁门的话……”周祺看向房间里的一片狼藉,桌椅都被推倒,摆件也碎了一地,三人身上无数的刀口,可见当时情况的惨烈。
如果不锁门的话,就能很轻易地退出房间,纸人不会追击。
“姐你说的‘自断后路’原来是这个意思啊。”余皓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不知该作何想。
“因果相连,很有趣不是吗?”顾怀谣神色悠远。
下一刻,指尖落下一滴火焰,沾上木制的房屋后,瞬间蔓延开来。
空间震颤,火焰将一切烧成了灰烬,露出藏在深处的密道。
穿过密道回到现世,密室逃脱的店铺已经被异象局封锁了,探测的仪器滴滴作响。
苏坡刚赶到现场,便得知,事情已经解决,被困在密室逃脱里面的人自行通关出来了。
“通关了?这么快?拿着攻略速通的吧?”苏坡有些惊讶,转头一看,发现了倚在墙边的顾怀谣。
“你该不会……就是正巧参加这次密室逃脱的其中一个吧。”苏坡走上前去。
顾怀谣点头:“算是吧。”
“那他们怎么没找你记录事件经过?”
一般如果有内部人员正好是经历者,那都会是事件描述的主要参考对象。
顾怀谣眼神示意他朝旁边看去:“有个话唠自告奋勇。”
那边,余皓正发挥他“凡事从头叙述、不分主次、不分详略”的本事,滔滔不绝。
苏坡:“……”
苏坡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警报声打断了他,工作人员小跑上前,神色凝重:“苏神,又有一件异常事件,能量等级比这边高一点,是SS,目前得知有十几人被困。”
“这么频繁?‘灵气复苏’的推测真的要应验了吗?”苏坡喃喃道。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一转头,目光落向了一旁的顾怀谣:“一起去呗?”
顾怀谣拒绝:“我是非战斗人员。”
“被困的人里面有三人是同一S级工作室的成员,通过手段向外面传达了信息。”工作人员将手中的接收器打开,收到的是一片视频。
视频拍摄角度很低,画面抖动,有些模糊,应该是为了隐蔽。
顾怀谣无所事事地瞥了一眼,正巧看见画面中,教堂的高穹顶下、彩色玻璃前,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
那道黑色的身影缓缓回头,俯瞰地上的受困者,面容俊朗,眼神轻蔑,像是在看一群蝼蚁。
低沉的声音经过音质不佳的设备处理,显得有些喑哑:“此处虽不及魔宫奢华,倒也勉强可以一住。”
顾怀谣:“………………”
很快, 顾怀谣的手机上也收到了这一段视频。
视频经过了剪辑,专门把男人转身后说话的那段单拎了出来。
[李继权:你看看这人是你们修仙界的不?]
“……”
顾怀谣回了他六个点。
[李继权:我就知道,这种不太正常的多半就是你们修仙界的。]
顾怀谣无言以对。
随后, 李继权的电话打了过来:“听说你现在正好跟执行部的人在一起?”
不等顾怀谣回应, 李继权继续道:“那你也一起跟着去吧, 视频里面这人看上去不简单, 你人缘好,去协助处理一下,回头给你补休一天。”
说完, 李继权立刻把电话挂了,不给顾怀谣一点拒绝或是讨价还价的机会。
“……”
算了。本来也是要去一趟的。顾怀谣收起了手机。
教堂在郊区, 同时作为旅游景点使用。
乘车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人等在入口了。
槐山凶宅事件里见过的娃娃脸少年笑着打了个招呼,跟苏坡讲起了目前的情况。
顾怀谣则是看向了他身侧的另一个人:“你怎么也来了?”
温槿礼简简单单一身长裙, 戴了顶防晒的帽子,闻言笑了笑, 解释道:“李主任刚刚发了段视频给我, 问我认不认识上面的人。”
“我一看, 那不是三界大会时远远见到过的魔尊吗?我就回, 认识啊。”
“李主任二话不说,就让我到现场协助, 还说可以补休一天。”
“我都没来得及跟他解释,我认识人家,可人家不认识我啊,电话就直接挂断了。”
“后来又想了想, 来凑半天数也没什么问题, 还能倒赚半天休假, 所以就过来了。”
顾怀谣:“……”
简单的交流之后,苏坡走上前来:“之前对外联系的人除了那段视频,就联系不上了。”
“现在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不同SS级事件之间难度差距其实挺大的,之前也有发生过大佬折在里面的事情。”
“你们确定没问题吗?”虽然说的是“你们”,苏坡的目光却自始至终都只落在顾怀谣一人身上。
顾怀谣静静地回视。
“轰”地一声,教堂内传来了巨响,所有人都下意识望向了声源处。
“走吧。”顾怀谣平静地迈上了台阶。
教堂内部,穹顶有几层楼那么高,彩色玻璃在阳光下五彩斑斓,煞是好看。
“有一股,冰冷的味道。”娃娃脸的少年犹疑道。
顾怀谣看向前方,桌椅翻倒了一片,打斗痕迹明显。
“是刚刚在外面听到的动静吧?就算是刚刚发生过一场战斗,他们人呢?怎么一个都不在?”温槿礼左右张望。
正疑惑着,柱子后面探出了半个身影。
藏在柱子后面的人听见动静,远远地观望,不敢靠近。
苏坡正要走上前询问,那人却忽然一脸惊恐地看向温槿礼,转身跑远。
“……?”
温槿礼茫然不解:“是我把人吓跑了?我怎么了?”
“不清楚,特殊事件里一般会有一定的‘机制’,或者说是‘规则’。”苏坡皱眉道,“但我们进来以后什么都没碰,按理说不至于触发什么……”
话音未落,正前方的小门里走出来一个身穿长袍的男人。
男人神色僵硬,眉头耷拉着,脸拉得很长,一举一动之间有种“非人”的感觉。
随着男人的走近,苏坡不动声色地抽出卡片,藏在袖中。
男人却目不斜视,径直无视了苏坡,走到了温槿礼的面前,眼神一瞬间变得冰冷而阴沉:“教堂内,不可戴帽。”
温槿礼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男人伸出了掩在长袍中的手,朝温槿礼的脖颈抓去。
苏坡手腕一动,袖间的卡片脱手而出,在一片锋利的寒光中,刺向男人伸出的手臂。
然而,卡片却仿佛撞上某种坚不可摧的东西,被弹了开来。
苏坡目光猛地一颤,他的卡片连钢甲都可以穿透,怎么会……
一击不中,已然失去了先机。
温槿礼眼睁睁地看着那双手朝自己颈间抓来,身体却僵硬得无法动弹。
糟糕,要凉。
脑海中刚冒出了这个念头,一只手从侧面伸了过来。
顾怀谣根本没有阻挡对方的意思,只是轻飘飘地摘下了温槿礼的帽子,而后——戴在了长袍男人的头上。
“……”
还可以这样的吗?
长袍男人的手已经几乎触碰到了温槿礼,却在毫厘之外顿住了。
温槿礼镇定地后退一步,拉远了距离。
男人眼珠转动,看向自己头上的帽子,神色愤怒,恶狠狠地瞪向“罪魁祸首”顾怀谣。
顾怀谣丝毫不慌,真诚反问:“戴了帽子,会怎样?”
长袍男人神色一僵,消失在了原地。
见长袍男人就这样消失了,藏在暗处的人一个个走了出来。
其中两人看上去还算镇静,走上前来:“你们是来支援的吗?”
苏坡点头:“没错,说说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吧。”
其中一人叹了口气:“我们是组队接了工作室的单子来的,一开始评级S,想着可以试一试,不行就及时撤退。”
“结果没想到,刚进来没几分钟,评级就上升到了SS。”
“我们本打算立刻撤离,但却发现出口不见了。”
“紧接着就是教堂里忽然出现了视频里的那个人,那人太古怪,我们以为他是事件的‘核心’,就偷偷拍了视频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