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友分手后他去当了天师—— by总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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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就是要去继承家业做这一行,觉得危险或者不体面,才和她分手的呢?
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
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是这样就能接受他突然提分手这件事,而是可以接受他没有选择恋爱时两人一起规划的未来,就这么做了个……天师?这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不好。
只要是他的话,似乎怎么样都可以。
乐瞳眼里不自觉带起了希冀,抓住秦嘉的手臂,口干舌燥地催促道:“你说话,为什么不说话?你要是不说话,那我就……”
就当他默认了。
最后几个字没说出来,因为秦嘉开口了,答案并不是她想要的。
“不是。”他转回头来,有些长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一些眉眼,“不是因为这个。”他的音色很轻,但很有力量。
乐瞳听得心头一跳,抓着他手臂的力道加大,秦嘉微微皱眉,却没有挣开的意思。
“我其实不介意这些。”她抿抿唇,不知道自己还在尝试什么,“你做这一行也挺神奇的,我没遇见过,也很好奇,你可以跟我说说,我没有那么害怕这些,有你在的话,你都可以搞定,我觉得这也挺好,应该也挺赚的吧……?”
她连珠炮似的说了很多,秦嘉实在听不下去,抓着她的手将手臂抽出来。
“瞳瞳,对不起,但真的不只是因为这个。”
不只是因为这个。
那就是确实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
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乐瞳后退了一步,神色有些恍惚,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如果这会儿有个地缝,她肯定就钻进去了。
这一幕和一年多前重合了,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她当时挽留他的话。
【是不是我脾气太坏,你太累了?我以后改改,不老使唤你,多关心你好不好?】
【有什么非要分手的必要吗?我又不贪图你们家的钱,我和你在一起时候也不知道你以后会继承什么百亿资产。】
【……就不能不分手吗?】
字字句句都在耳边,乐瞳眼睛酸涩地划过秦嘉的脸,还记得那让她彻底沉默的一句话。
【到底为什么?我不信只是因为有钱了,你不是那种人。】
【你就当我是那种人吧。】
【我不信!我没办法当你是那种人!我明明白白告诉你,除非是你真的不爱我了,否则我绝对不会分手。】
那个时候秦嘉是怎么说的?
他就和现在一个表情,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很淡地看着她说:“那就是我真的不爱你了吧。”
耳朵剧痛了一下,乐瞳飞快捂住蹲下去,脑海中分手的画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瞪着血眼珠的沈家阿婆。
天旋地转,一片漆黑里只能看得见那双血眼珠,乐瞳出了一身的汗,整个人如同癫痫了一样,直到被人抱在怀里安抚,后背用一种奇特的指法按压了片刻,鼻前拂过淡淡的臭味,人才逐渐冷静清醒下来。
她慢慢睁大眼睛,看到父亲担忧的脸。
“爸?”
原来抱住她的人是他。
她又往旁边看了看,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她不知何时回到了偏房。
“好好休息吧,天快黑了,秦嘉去你大哥身边了。”
事情由乐风起,自然也该从乐风那里结束,秦嘉去那里无可厚非。
乐瞳沉默不语,乐正岩慢慢说:“你突然昏迷抽搐,情况很不好,我本来想送你去医院,但秦嘉给你闻了什么东西,又给你按了一下背,你就好了。这会儿车还出不了村子,就暂时先不去医院了,你觉得呢?”
乐瞳点点头,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抽搐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突然进入脑海的那双血眼珠。
或许是看她耽误了秦嘉太长时间,生怕自己的女儿和女婿不能完满,沈家阿婆来警告她了吧。
想到自己可能真的经历了鬼缠身的事情,乐瞳觉得这个偏房里都有些阴森狭窄。
她紧紧抓住父亲的手,乐正岩不禁一笑:“你这个样子,倒是有点像小时候了。”
因为母亲去世早,乐瞳是父亲一手带大的,从小就很粘父亲。
还是长大之后其他同学老是笑话她是爸宝,她才逼着自己更加独立一些。
乐瞳趴到父亲肩上,刻意不去想出事之前和秦嘉的那些对话,问父亲:“大哥那里不用爸去看着吗?”
“你二伯他们都在呢。”
“二伯……”乐瞳想起二伯一家,皱皱眉,“二伯母一向不乐意二伯多管大哥家的事。”
在很早以前,二伯母甚至还怀疑过二伯和大伯母有什么首尾,要不是后来大伯母卧床不起,病得实在凄惨,她可能还没那么轻易放过这件事。
“那我也不去了。”乐正岩慢吞吞道,“亲疏有别,你是这个世界对爸爸来说最重要的人了,爸肯定是陪着你。”
乐风确实有危险,可被缠上的乐瞳也不安全,谁知道今天那个缠着乐风多年的东西不能得逞后,会不会再来骚扰乐瞳?
父女俩待在一起,无聊了就看看手机,时间过得也不算慢。
很快天就黑透了,乐瞳扫了扫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
乐正岩给女儿的脚踝重新上过药,就扶着她一起去外面吃饭。
本来六点钟就是饭点儿,但碰上这么多事,做大锅饭的早就吓跑了,只能自己人安排,是二伯母和沈家的人操持的,他们人不算多,现买现做,这才刚忙活完。
乐瞳坐到木制的长条板凳上,看着桌子上冒着热气的饭菜,乐正岩特地给她盛了好多肉,唠叨着最近伤筋动骨,该好好补一补,可别减什么肥了。
乐瞳点点头,正要动筷子,就看见沈妍从后房里出来了,身边还跟着秦嘉。
秦嘉一身黑色,在昏黄的灯光下看着有些单薄,但也只是看着,脱掉上衣,他的肌肉有力结实,既不夸张也不瘦弱。
“拿着他的衣服,一路走到那座断桥上,在上面站够一个小时,一直喊他的名字,路上不管遇见谁和你打招呼或者叫你都不要理会,更不能回头。找个人陪你去,远远看着,时间到了就叫你回来。”
秦嘉边走边嘱咐,俊秀的眉眼间有些掩不住的疲倦,扫视一周问:“谁陪你去?”
问题一出,没人吭声,安静极了。
这也可以理解,这种事是个人都得避讳一下,白天帮忙按着乐风的小伙子差不多都被叫回家了,哪怕都是姓沈的,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牵扯进这种凶险的事情里。
沈妍心如止水地抱着丈夫的衣物,正想说自己一个人去就行,就听见大哥说:“我去吧。”
她一怔,诧异地看过去,沈家老大没看她,撇开阻拦的妻子道:“我去,妍妍走前面,哥在后面守着。”
沈妍眼眶一热,紧咬下唇点点头。
秦嘉自然无意义,目送他们离开后,对乐瞳二伯道:“再找几个年轻人,找一间没有窗户的水泥房,里面的家具最好能全都搬出来。”
乐瞳二伯犯了难:“没有窗户的?这可不好找啊。”
“绝对不能有窗户。”秦嘉说,“不能让他有任何可以出去的机会。”
点开手机看看时间:“今天十二点之前,他必须一直待在那间屋子里,大门让人守好,无论发生什么,十二点之前都不能开门。”
沈家老二这时说:“我记得老宅子那边好像有个看地的屋子,是没窗户的,但不是水泥的,是木头盖的。”
木头不牢固,时间长了更是容易损毁,可这也比没有强。
秦嘉刚要说可以将就,乐瞳的声音传来:“我家有。”
方才游刃有余从容不迫的人突然就僵住了,头都不敢回,眼睛垂下去盯着地面,薄薄的唇紧抿地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别怂啊嘉哥,把头抬起来啊!敢做就别怕看人家的眼睛啊!
◎胸口护身符一片滚烫。◎
乐瞳仿佛没看见秦嘉异常的反应,平静说道:“带大哥去我家那边吧,我们那个老房子有一间没窗户,还是铁门,很牢固。”
沈家老二忙道:“太好了,但要怎么带过去?”
乐风现在被关在屋里,门边和窗边都有人守着,里面什么情况无人得知。
“唔。”秦嘉出声,“我带过去。”
他抬脚便走,好像身后有人在追,乐瞳淡淡地看了看,跟父亲道:“我们也回去帮忙吧,这里人手明显不够。”
乐正岩是有这个意思,可乐瞳腿脚不利索,还被缠着,他是真不放心。
“他应该也会跟着去,他在哪我在哪,应该会比较安全。”
这话里的“他”指的必然是秦嘉。
秦嘉带着被蒙住头昏昏沉沉的乐风出来,听见这话飞快地瞥了乐瞳一眼,没有反驳。
于是乐正岩就带着乐瞳一起回去了。
他们家离这边不算远,一行人在夜幕中前行,走了大概七八分钟乐正岩就停下了。
太久不回来,老房子无人修缮,已经杂草丛生。
铁门上了锁,但锁芯生锈,拿钥匙都打不开了。
正烦恼着要不要强行破锁,秦嘉把乐风交给其他人,哪怕他们满脸写着拒绝他也没停留,腾出手来绕到前面,擦着乐瞳的肩膀过去,对乐正岩低声道:“我来吧。”
乐正岩看了他一眼,把钥匙递过去,秦嘉说了句“不用”,然后从斜跨的背包里取出一叠黄纸,一支朱砂笔,开始写写画画。
那朱砂笔样子就跟自动水笔差不多,只是里面填充的颜料是朱砂,非常现代化,省去许多不便。
怎么说呢,科技与玄学结合,挺赛博的吧。
没一会儿他就画好了一张古怪的符咒,比起文字她更愿意称呼它为图画,上面有几个小人,姿态各异,竟还能瞧出几分可爱。
他并拢食指和中指,在符咒上镇了三下,接着用符纸将铁锁包住,几秒钟后只听咔哒一声,锁开了。
“……”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乐正岩小声和乐瞳说:“他这个技能,用不用去公安局备案?”
乐瞳:“……谁知道呢?”
秦嘉时间不多,几乎是争分夺秒,开了锁就一马当先地进去了。
荒了很久的房子,半夜三更带着鬼缠身的人过来,哪怕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几人也吓得瑟瑟发抖。
很奇怪,乐瞳反而是他们之中最淡定的。
大概是破罐子破摔了吧,她甚至还有闲心想,就她家这个老房子的氛围感,林正英大师来了都得给三分薄面。
乐正岩拨开杂草嘀咕着:“事情了了得把房子修一修了,这样荒着坏风水啊。”
老房子虽然没人住了,可毕竟是他们这一房的“祖宅”,就这么荒着,按老一辈的想法来说确实不太好,怕影响后代。
乐正岩总觉得乐瞳这次被缠上,就和这个有关系。
以前是没钱,要供孩子念书,还要生活,修不了房子,现在经济条件好些了,确实该捡起来了。
“把人放在哪啊?”
一直守着乐风的人实在是抗不住了,急切地询问秦嘉。
秦嘉顿了一下,目光从乐瞳身上划过,落在乐正岩的位置。
“请问那间房在哪儿?”
乐正岩发现,秦嘉这个人说话特别有礼貌,听着就让人很舒服,感觉被尊重,但这样的礼貌多了,又像是在保持距离。
当然不是特别和他,是和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
乐正岩领着人往前:“在这儿。”
乐瞳腿脚不利索,就慢吞吞跟在后面,她看着被蒙住头的大哥,突然觉得这看事儿还真是和看病一个道理,真到了关键时刻,没什么尊严可言。
上次在城里见面,乐风虽然也是瘦瘦高高的,人却很精神,笑起来很英俊,做事雷厉风行的。
这样的人现在被农资编织袋套着脑袋,周围的人避入蛇蝎,与当初简直天差地别。
乐风被他们带进了那间布满灰尘的屋子,这里早就不通电了,不过大家都带着手电,强光手电一打,屋子里亮如白昼,陈旧的摆设配上鬼缠身的人,味儿太正了。
乐瞳发现自己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大家都离得远远的,就跟面对乐风时差不多,她也不觉得尴尬,毕竟如果是自己遇见这样的事情,也会离事件中心人物远一点。
秦嘉是唯一的例外。
他将乐风的手腕反向捆在身后,头上蒙的袋子没摘,只是低下头从底端朝里看了一眼,不知看到了什么,他眉头皱了皱,清冷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厉色来。
“都出去。”
大家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听到就一哄而散。
乐正岩扶着乐瞳走到门边,其他人看到她忍不住问:“瞳瞳不用在里面吗?她不是也……”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因为秦嘉冷冰冰地看了过来,那个眼神也不说多凶狠,甚至称不上有多浓重的情绪,可就是让人说不出话来。
乐瞳回头的时候,秦嘉已经收回视线,他将屋子里并不多的家具都搬了出去,两张桌子一把椅子,在她幼年的记忆中已经完全模糊,不记得原本是用来做什么的了。
屋子里足够空旷之后,秦嘉将乐风摆成盘腿的姿势,这才起身出来,将铁门关住。
他把在大门上的锁挂在了这扇铁门上,又拿了张画好的符贴上去,黄纸红字,在手电强光中给人强烈的安全感和宗教神秘感。
“麻烦你们守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让他出来。”秦嘉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机械表,“坚持到十二点。”
他说完就要走,有人拦住他,看着比他年纪大不了几岁,一身腱子肉,横出来的手臂却在发抖,说话还不停咽口水。
“大、大师,你去哪啊?你不用在这里吗?”壮汉汗如雨下地问。
秦嘉:“请不要叫我大师。这里不需要我,你们只要守好就行,我会在其他地方解决源头问题。”
也就是说源头不在这里?自我认为理解正确的人们松了口气。
路过乐瞳的时候,秦嘉匆忙的脚步停顿下来,在其他人炯炯有神地注视下给她开小灶。
“你戴着这个。”
护身符模样的符纸被红绳串着,秦嘉帮乐瞳戴在脖子上,乐瞳为自己的安全着想,没有拒绝。
只是抬头看看周围:“大家没有吗?”
亲戚们的视线顿时热烈起来,可惜秦嘉的回答让他们失望了。
“他们不需要。”
其实想想也对,被缠上的只有乐风和乐瞳,这护身符如果必须被缠上才能要,那还是算了吧。
说来他们从前也不都信这个,但经历了这么多变故,再不信的人也相信了。
比如乐瞳,她摸了摸胸前的护身符,将它塞进衣领里,认真地问:“谁来看时间?”
这么多人守门,仔细数数有七个,年轻男生有四个,乐正岩和乐瞳的二伯也在,多少能帮上忙,好像乐瞳来看时间最合适。
她正要说自己来,就听见有人提议:“定个闹钟吧,响起来就知道是时间到了,比自己时刻盯着省事还便捷。”
机器是值得信赖的,就像开车遇到危险一样,自己快速间断地轻点刹车,在某种情况下不如使劲踩一脚,将汽车的ABS激活,由汽车电脑控制飞快连点来得准确快速。
没人有异议,提出建议的人就设置好了十二点的闹钟。
“好了,折腾这么久,这都十点多了,看好这扇门,再熬一个多小时就行了,大家坚持住。”
众人附和着他的话,不用近距离接触乐风的时候,他们轻松不少,因为还有一个多小时,他们待着也是无聊,半个小时后见无事发生,都放松地开始聊天,有的甚至刷起了短视频。
乐瞳扫了扫窗外,再看看紧闭的铁门,上面的符咒明晃晃地惹人眼,突然有些心里毛毛的。
这不安很快成为了现实。
在十一点半的时候,铁门里突然有了动静。
“啊……啊!啊!!!”
乐风凄厉地哭喊尖叫着,好像正在折磨、虐杀,痛苦极了,所有听到的人都白了脸。
铁门被重重敲响,巨大的力道让所有人靠在门边的人都浑身一震。
“快挡住!”
乐正岩提醒着,大家才反应过来,迅速抵住铁门。
“放我出去,我好难受,二叔,三叔,瞳瞳,我好疼!我好疼啊!求求你们让我出去,我好疼,疼死了,救命!我要出去……”
铁门不停发出巨响,乐瞳崴了脚也想付出自己的一点力量,上前帮忙抵着门。
不经意地一抬头,就看到铁门上砰地一声,被撞出一个人脸的凸起来。
铁门仿佛变成了模具,印出乐风痛苦阴鸷的脸庞,眼睛位置的凸起似乎还能滑动,带着神采狰狞地盯住乐瞳。
乐瞳浑身一凛,胸口护身符一片滚烫。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不可能还不吓人吧!(阴暗爬行)
感谢在2023-06-03 10:04:48~2023-06-06 21:01: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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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
铁门里的人不断撞击,使得门上扭曲的人脸引子越发清晰,隐隐还能闻到血腥味。
“帮帮我三叔!三叔你快放我出去!我要死了!求求你了!”
乐风惨绝地哭喊求救,乐正岩听着心中十分不忍,手上力道稍稍有些松弛,乐瞳一把推上去。
“不行!”乐瞳按住父亲,“别心软!按住了!”
乐正岩使劲甩了甩头,咬牙坚持着,乐二伯却有点掉链子,心惊胆战地后退了一步,被乐正岩快速拉回来。
“你上哪儿去!快按住啊!”
铁门里明明只有乐风一个人,却拥有抵抗七人的力量,最前面的四个年轻小伙汗如雨下,肌肉紧绷,乐二伯吞咽着勉强回来,一把年纪的人了,被吓得六神无主。
“那脸、那脸太可怕了,这孩子哭得太可怜了啊……”
谁又会听不出乐风的可怜呢?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不断惨叫,好像正被人千刀万剐,这可是他们的血脉亲人,若非如此,谁又愿意大半夜参与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
乐风从小就是个要强的孩子,因为父亲早逝,这世上的不幸似乎都降临在他家中,他努力想要证明自己,可学业一波三折,后来就连健康平淡的人生都成了奢望。
少时就经历过一次的噩梦多年后再次重演,凄厉的哀嚎和越来越重的血腥味,让人们脑海中浮现出他血肉模糊的悲惨情状。
太可怜了,他真的很可怜,这样可怜的人,不能再让他这么痛苦了,放他出来吧!
七个人脑海中不约而同地产生了这个念头,堵门的力道都松懈下来,铁锁咔哒一声险些被里面的人撞破,还好门上的符咒金光一闪,将那股巨大的力量推了回来。
带着护身符的乐瞳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声道:“大家醒醒!坚持住!时间还没到!”
众人回过神来,下意识又堵了回去,方才里面的惨叫声突然就消失了,一片寂静,周围连夜晚的虫鸣都消失了,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喘息。
“怎么回事。”有人小声说,“不会、不会出事了吧!”
“刚刚风哥叫得那么惨,咱们是不是该进去看看?”
“是啊……风哥不会出事了吧!可别因为咱们一昧地听那个外人的,反倒害了风哥!”
这个念头一出,大家都有些动摇,他们都是为了乐风能好才来的,如果反而因为他们害死乐风,那这辈子心里都过不去。
有人提议:“要不咱们稍微离个缝儿看看?”
“我觉得可以,就一条缝儿,应该问题不大,这血腥味好浓,风哥可万千不能有事!”
乐正岩眉头紧蹙,其实也有点担心,暂时没出言反对,是乐瞳再次阻拦了他们。
“你们不愿意听秦嘉的,就不该叫他来帮忙。”她严肃地说,“他说不能开就一定不能开!”
“可风哥都这样了!他要是死在里面怎么办!我们是为了救他才来冒险的,他要是出事了,我们不就成了杀人凶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不肯让步,非要打开看看乐风怎么样了。
一来是真的担心,二来也是怕承担责任。
警察可不信什么神鬼之说,他们只看事实,今晚是他们堵门,憋死了乐风,谁都别想逃掉牢狱之灾。
乐瞳还想争取,可身为父亲的乐正岩都不吭声,她心里也明白他们是不会让步的。
越发浓郁的血腥味传出来,乐瞳自己也开始心慌意乱,她看着一双双几乎发红的眼睛,一人难敌多手,最后只能被迫做出选择。
“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我可以去秦嘉那边看看情况,但你们要向我保证我走之后绝对不能开门,一条缝都不能开!”
一听乐瞳要去找正在处理“源头问题”的秦嘉,乐正岩第一个不同意,但乐瞳抓住了他的手,坚定地看了回去,乐正岩张张嘴,终是什么都没说。
其他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样也可以,于是点头保证道:“那瞳瞳你快去,你早点回来,你回来之前我们不开门,也不留缝,但你一定得快点。”
乐瞳没回话,不敢耽误时间,立马转身走了,心里一直默念着快一点快一点,千万别出事。
其实她也不知道秦嘉去了哪里,就只能一个人在夜幕中寻找。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就要十二点了,只要再坚持一下下就好,可她心中就真的不担心乐风吗?
以前她读到过国外一个真实的驱魔案件,最后人是被活活病死饿死的,教会被判了有罪。
或许秦嘉也不可靠呢?
胸口护身符烫得惊人,周围杂草丛生,走在里面都很担心会不会遇见蛇。
这深沉的夜幕之中,好像遇见蛇都是最不恐怖的事情了。
怕的是遇见其他东西。
乐瞳加快脚步,一边走一边喊秦嘉的名字,所幸秦嘉并未走远,乐风这个问题关键就在这里,他肯定不会走太远。之所以选择在外面,更多的是不希望被打扰,也不希望乐瞳看到他那个样子。
可她还是来了,法坛的火光给她指引了方向,她喘息着跑过来,看到一身黑袍的秦嘉。
他面前摆着一个简易的法坛,法坛上有个青铜香炉,香炉里面点了六支红香,香烟袅袅之后是四面旗子,旗子有青、黄、白和红四种截然不同的颜色和图腾。
旗子底端插在另一个香炉里,香炉周围贴满了黄色的符纸,符纸上用朱砂写着各种她读不懂的字,幽暗的烛台在法坛桌案的边缘围了一圈,桌案的最上方,悬着一道长长的黄符,符上写着铁画银钩的四个大字——神光普照。
乐瞳被这充满玄学宗·教色彩的神秘画面震撼到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秦嘉看到了她,但这会儿已经无暇顾及她的心里会怎么想他,必须继续他的法事。
“奉请祖师降坛场。”
秦嘉捏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就好像仙侠剧里看到的结印一样,食指指腹奇妙地燃起火焰来,他将指尖送到唇边咬了一口,吐出一点血来。
“血食猖神,一合只悉,翻坛破阵,猎取生魂。”
话音落下,乐瞳只见几个巨大的影子腾空而起,模糊的火光之中,隐隐能看到他们双目圆睁,勇武凶悍的面孔。
秦嘉手握一面五方旗,压着烧了一叠符纸,高声喊出一个字:“敕!”
火光冲天,巨大的黑影越过乐瞳这个旁观者消失,乐瞳被震撼得久久不能回神,是秦嘉抓住她的手腕才把她唤醒。
“不是让你在那里等。”
他穿着那件黑色长袍,衣袂上有金线绣的复杂图腾。
乐瞳心情复杂地抬起头:“……你这个,算是什么教派?”
秦嘉夜色下的脸表情晦暗不明:“跟我回去吧。”
时间快到了,兵马派出去,就看成果如何。
秦嘉带着乐瞳走了几步,突然弯腰咳嗽起来,乐瞳赶紧扶住他,看到他擦嘴角的动作。
他不会是吐血了吧!
“你没事吧?”
这么紧张的时刻,乐瞳也顾不上两人之间如何不欢而散,脊背发麻地去他嘴角一探究竟。
秦嘉按住她的手,避开说:“没时间了,快回去。”
乐瞳哪里敢不听他的话,刚才发生的事情实在超出她的想象力,她人都麻了。
和乐瞳一样,此刻屋子里的人也正在最紧要关头。
戴着护身符的她刚走没多久,失去气息的乐风就再次喊叫起来。
他这次的反应比之前更加强烈,乐正岩堵在最后面,不让任何人在女儿回来之前后退。
作为最亲的三叔,他现在是豁出去信任着乐瞳愿意信任的秦嘉。
“三叔,你想要我死吗三叔!我爸在看着你们啊三叔!你怎么忍心要我死啊!”
乐正岩不寒而栗,好像真的能感觉到有双眼睛阴毒地盯着自己。
可他还是努力保持清醒,没有后退半步,还对其他人说:“就快到点了,坚持住啊!不要功亏一篑!”
众人被他激励着没有后退,铁门已经被撞得完全扭曲,或许是看这里出不来,里面的乐风开始找其他出口。
乐正岩朝四周一看,秦嘉离开前在水泥房旁边全都撒上了不知名的粉末,如今那粉末成了克制里面人出来的法宝,不管乐风如何去撞击水泥墙面,都无法撞出缝隙来。
与此同时,正在往回赶的秦嘉又咳嗽了几下,似乎那边乐风闹得越凶,他这里受到的伤害就越大。
乐瞳有点担心,想和他说话,看着他肃穆冰冷的侧脸又不敢开口,只能加快脚步,不让自己的伤脚拖延他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