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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养大了真千金和真少爷—— by麦田雪人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8-02
为了这个目标,她付出很大努力
妹妹漂亮爱哭,她锻炼了妹妹的心智,让妹妹成了非常厚脸皮的孩子
弟弟寡言,因为残疾被人欺负,她带着弟弟锻炼身体,并且成为了成绩第一的学神
她把两个孩子教得特别好,除了钱,他们什么都不缺
只是,怎么就有人哭哭啼啼说自己是孩子亲爹妈了呢?
女将军不说话,让孩子们自己做决定
后来,节目采访里,主持人问当红女星:请问在你的人生中,谁是影响最大的人?
女明星(花痴脸):我姐!我姐特别好,我姐会……
总裁处理完一桩并购事务后,面色严肃,忽然手机响了
接了电话后,总裁声音立刻变得甜腻腻:姐姐……
阅读提示:文里没有假千金和假少爷,只是三个孩子一起长大的故事
中后期部分涉及娱乐圈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古穿今 姐弟恋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冬树 ┃ 配角:小花,小草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弟弟妹妹又在吹我了!
立意:家庭和谐,互帮互助

她身穿铠甲,心中想着一些事情。
太子会安置好自己的母亲。自己只要为太子拦住二皇子一刻钟就行。
不远处有了车马的声音。
她握住手里的剑,想起了边疆的风沙。如果还在边疆就好了,就不会参与到皇家的事情中。可她作为战场中拼杀出来的女将军,终究还是名气太大,被一旨宣进了京,住进了将军府。
她位置太高,武艺太强,皇子们都想让她效力。
太子手里握住了她的母亲,她只能为太子效力了。
车马声越来越近,宁冬树冷静地抽出刀。她明白这一次后,自己不会有活命。
若是她没拦住二皇子,二皇子登基后,一定会杀了她。要是她拦住了,太子登基,为了显是自己兄友弟恭,定会杀了她为二皇子报仇。
她最好的结局,就是死在这里。
虽然心里都已清清楚楚,但她忽然间,心头却有些痛楚。
她这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皇帝?
为了燕国?
都不是啊,她刚开始,只是想让母亲,让两个妹妹都活得像个人罢了。
但现在,母亲被关在太子府里。大妹死在了一场仗中,宁冬树记得大妹死去时,腿被砍下来了,满地的血啊……
小妹从小心疾,虽然自己当了将军后,找了神医,但小妹终究还是没活到及笄。
宁冬树闭了眼睛,身后有了刀剑声。
她转身挥刀,身后溅起一片血。
二皇子带了不少人闯皇都,她一个人又能拦多久?
她不知道,只是机械地挥着刀,心里却想起了小妹熬夜燃烛,为自己缝的衣裳。
宁冬树的膝盖受了伤,她拖着残腿,又忽然想起了大妹为自己挡了一箭。大妹应当就是那一箭后,没了力气了,才被砍断了腿,在地上挣扎着死去。
宁冬树刀刀狠厉,但心中却是柔情。
若有来世,她想着。
若有来世,她想用自己一生,换妹妹的健康快乐。
宁冬树身上已经有了很多伤口,但她仍然挡在这条路上。
直到身后的皇都,有了烟花的声音,她才颓然放下了刀,任由迎面的刀砍在她脖颈上。
二皇子站在不远处,看着燕国传奇女将军倒下。
“算了,”二皇子摆了摆手:“他竟能找了她来,这是命。”
只是,二皇子又回头看了看地上的尸体。
可惜了她……
宁冬树恍恍惚惚,忽然看清了面前。她记得自己已经死了,但现在,竟然又站在了地面上。只是,面前昏暗,她有些看不清。
她面前有个老头在走动。
“没救了啊。”老头叹着气。
“小树,和你奶奶告个别吧。”老头说。
宁冬树向前走了一步,看到了床上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太太。
这一眼,她就落下泪来。她心中有了些记忆,是她的奶奶啊。
一个老太太,带着三个孩子,艰难度日。
只是,奶奶撑不住了。
宁冬树成了奶奶的小树,她用了小树的身体,就替小树送奶奶一程。
小树轻轻拉住奶奶的手,希望她能安心。
老头还在说话。
“你家里苦啊……”老头叹了口气:“你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老头想说,那两个孩子,都是残疾的,你不若抛弃了他们。老头也想帮忙养这三个孩子,只是他实在没有能力了。若是三个都活不下去,还不若让健康的那一个好好活下去。
可惜了小树啊。
但孩子奶奶的身体刚凉,老头不敢这么说。
小树拉着奶奶的手很久,直到奶奶的手彻底没了温度。
她想起了家里的弟弟妹妹。
“我得回家,”小树冷静地说:“我得和弟弟妹妹一起,给奶奶送别。”
老头点了点头:“你昨夜背着你奶奶过来的,当时我看你面色发青,以为你也不行了呢。”
小树没出声,也许那时候,她是真的不行了。
老头从屋外推来了一个旧木板车。“用这个吧,”他说:“这个送你了。”
老头帮忙,把奶奶放在木板车上。小树和老头道了谢,推着板车,便出发了。出了门,她才发现,这是在山上,周围全是树木。
现在是上坡路,她步步艰难。那来时的小树,又是怎么背着奶奶过来的?
她深吸一口气,推着车继续前行。
不远处,有了狼嚎声。
小树身子并不健壮,但她战斗的本能还在。她站在原地,用心感知周围的情况。
然后,她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往左前方砸过去。
左前方的野兽受了惊,一双绿眼睛往后退了段距离。
小树隔空与那双绿眼睛对视,她不强壮,但眼里是风沙血战。
片刻后,那双绿眼睛悄悄消失了。小树继续推车回家,她用了很久,才到了半山腰的家中。
院子有些破旧了。
木头门早已褪没了颜色,门上挂了条木头,就当作是门锁了。她把木头拿下来,进了院子,黑漆漆的屋子里有了声响。
“姐姐?”一个嫩嫩的小声音响起来。
小树知道,这是她的弟弟妹妹了。
弟弟小草,妹妹小花。
一个小孩从屋子里跑出来。
虽然条件艰苦,但奶奶把孩子养的干净。跑出来的小孩留着平头,穿的衣服满是补丁,但干干净净,不见脏污。
小树回了她:“嗯。”
她不知道怎么对小花说话,也不想去美化死亡这件事,只简单开了口:“奶奶死了。”
小花愣在原地,她太小了,不明白什么是死。但她悄悄摸了摸奶奶的手,奶奶却没有和以往一样回握她。
小花忽然明白,以后奶奶可能都不会拉住她的手说话了。
她的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
小花只有三四岁,开始学着大人说话,她记得奶奶总说日子太苦了,落完了泪,小花仰起头:“奶,不苦了。”然后她帮着姐姐,把推车推进了黑漆漆的屋里。
外面冷,这是奶奶最后一夜了,不能凉着。
屋里还有个孩子。
“姐。”小男孩轻声唤。
小树又嗯了一声:“睡吧。”
她说:“明天,我们把奶奶葬了。”
屋子里潮湿,但收拾得还算干净。小树脱了衣裳,觉得非常疲惫,她把小花小草揽在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小花小草睡在姐姐的两边,两个孩子隔着姐姐对视着,明白了各自的想法。
他们只有姐姐了。
三个孩子,一个去世的老人,在屋里过了一夜。
第二天,小树还睡着,她累了太久了。外面有了敲门声:“小树!小树开门啊,王大夫叫我们来的。”
小树立刻惊醒,她穿上衣服,去开了门。门口站着几个年轻人,看到了屋里的几个孩子,有些心软。
“才这么大一点……”有人轻声说。
是啊,三个孩子而已,最大的也才六七岁。
才那么大一点,命运的尘就砸了过来。
几个年轻人说明了来意,是王大夫找了他们,说这里有个老人去世了,家里只有孩子,没法子入土。于是,他们过来帮忙。
小树道了谢,从屋里推出奶奶,小花跑过来,想帮忙推车。
小草可怜地坐在床边,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姐,”他轻声喊:“我也想去送奶奶……”
但他只有一条腿。
那几个年轻人把推车接过去。然后,小树把小草背起来,小花跟在她身边。小花有心脏病,脸色苍白,也走不快,小树便放慢了步子,不让她着急。
三个孩子跟着这几个年轻人,往外面走。
他们走到了不远处,这里埋着很多人。年轻人挖了坑,让三个孩子洒了第一把土,然后土一锹锹盖上。
黑色的简陋棺木慢慢被掩埋。
小花和小草呆愣愣看着奶奶的坟,虽然大概知道,以后不一样了,但这毕竟是他们第一次直面死亡。
小树和这个老人没有多少相处的时间。她来时,她已经去世了。
但她知道,这位老人,对三个孩子有恩。她扭头对弟弟妹妹说:“奶奶以后都不回来了,给奶奶磕头。”
这句不回来了,让小花小草难过起来。
他们哭出了声。
小树带着两个孩子,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头。
之后,那些年轻人帮她,把两个孩子放在板车上。来时,板车是已逝去的生命,回时,是两个幼小的孩童。
几个年轻人推着板车,跟他们回了家。
小树知道,若是在自己的时代,旁人帮了忙,是要做饭款待一番的。可是,家中粮食不多,她给不了什么回馈。
想了想,她跑去房里,拿了几个窝窝头,分给了那几个年轻人,算是谢意。
那几个人接了窝窝头,心里一酸。
三个孩子,怎么活啊……
忽然,有个心善的,忍不住开了口:“不若,去我家吧。”
“起码有口饭吃。”
但话一开口,那人就有些后悔了,他家也不富裕,他一冲动将三个孩子带回去,自家的孩子该怎么养活?
但幸好,小树摇了头:“谢谢大哥。”她声音平平板板:“我不去你家了。”
她微微抬头,眼睛绕过树木,看到了很远的地方。
“我想,”她顿了顿,又说:“我想带着弟弟妹妹去大城市。”
她有两个弟弟妹妹啊。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弟弟没了一条腿,妹妹天生的心疾。
她觉得,这就是上辈子的两个妹妹来找她了。她们终究还是担心姐姐,跨域了那么远的时空和生死,跟过来了。
小树记忆里听奶奶说过,奶奶说,山里什么都没有,但外面的大城市啊,许是能治好小花的心疾。
小树拿定了主意。
这辈子,她不会再让两个妹妹辛苦了。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这段时间里我阳过了,也结婚了,终于有时间啦,希望大家都身体好好的,快乐一整年!

山里还有些人家。
第二日下午,便有人来找小树他们了。三婶子是拿着陶罐来的,里面是难得的鸡汤。她的儿媳妇坐月子,家里才有了这点好东西。
三婶子来了之后,便忙着给三个孩子一人倒了半碗鸡汤。
冬树将自己的碗往三婶子那里推了推:“婶子吃。”
三婶子笑了笑:“我在家吃过了。”她看着冬树的目光,有点心疼,又有点无能为力。冬树太懂事了,自己的孙子明明和冬树一样的年纪,还在家时常哭闹着要吃糖,冬树却得抚养着两个残疾的弟弟妹妹。
“小树啊,”三婶子轻声叫了她一声。
鸡汤里零零散散还有些切碎的蘑菇,冬树将碗里的蘑菇挑出来,放到小花和小草的碗里。听到三婶子叫自己,她抬起头:“婶子,怎么了?”
冬树一抬头的时候,小花和小草便悄悄又将自己碗里的蘑菇又挑到了姐姐的碗里。
三婶子看到了他们三个之间的小动作,心里更加酸涩得难受。
其实她今天是有事才来的。她堂哥的邻居夫妻身体有些问题,生不了孩子了,听说了小树之后,求她来问问小树愿不愿意给他们家做女儿。
可三婶子也明白,她那个堂哥的邻居家,愿意要懂事又健康的冬树,可是不愿意要残疾的小花和小草啊。要是冬树走了,六岁的小草和刚四岁的小花,又能怎么办?
三婶子心里一阵阵难受,等到三个孩子吃了饭刷碗的时候,她最终还是开了口。
她让小花和小草去屋里歇着,她站在冬树旁边,小声问:“小树,我家有个亲戚……家里没孩子,问你愿不愿意去?”
“那户人家很好,为人良善,就是实在生不了孩子。”三婶子轻声说:“以后家里也只有你一个孩子,肯定对你很好。”
冬树刚刷了两只碗,碗上有缺口,划了一下,让她的手有些疼。她站直身体,看向三婶子。屋里还有两个孩子,她要是走了,小花和小草怎么办?
但冬树看过去的时候,三婶子的视线躲躲闪闪,并不敢直视。
冬树前世也是从苦日子过出来的,她知道有心疾的孩子,和缺了一条腿的孩子,其实很多时候都被人在心中视为抛弃了。
冬树无声叹了口气,没问她那两个孩子怎么办,她继续将最后一只碗刷干净:“不了,婶子,我得带着我弟弟妹妹去大城市看病。”
三婶子一惊:“你们三个孩子,怎么去啊?”
冬树也不知道,但她极为平静:“总有法子。”
冬树看得很明白,在这个大清山里,她带着小花和小草,最好的也就是能活下来。既然如此,还不如出去找一找活路。
山中人家住得分散,也都没出过远门,冬树找他们问了问,自己又去找了找,终于发现在山脚下,其实有条盘山路,山上偶尔有大车经过。
冬树心里有了计划:“我带你们去搭车。”
小草拄着拐杖,右腿膝盖下空荡荡的,家里布料不多,奶奶就没给他做多余的裤腿,小草有些胆怯:“奶奶说过,那是大货车,不带人的。”
冬树点头:“我知道,我们给钱就好了。”
小花嘴里喊着手指头,她太瘦了,像个孤苦伶仃的小鬼怪,声音嫩嫩的:“我们……没有钱钱。”
“会有的,”冬树告诉她,小花这样,让她觉得可爱又可怜,于是冬树伸手摸了摸小花的头顶,小草抬起头,期待地看着姐姐。
冬树只好又摸了摸小草的头顶,两个孩子的头发都不长,毛茸茸的,隔着头发能感受到头顶散发的温热,让冬树心里变得柔软起来,但信念更加坚定。
“我们会有……钱钱。”冬树学着小花的幼稚措辞。
小花只有四岁,姐姐说什么,她都信,于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嗯!有钱钱!”她的小脑瓜有些简单,从钱钱立刻联想到下一步,她吸了吸口水:“钱钱……有糖糖!”
但小草已经六岁了,比妹妹多出的两年时光,已经让他明白了更多的事情,他小声说:“挣钱很难……”
“我在呢,”冬树说:“有我在,你们什么都不用怕。”
冬树出门打听消息时,遇到的村民也会劝劝她。有些人隐晦地劝她放弃两个孩子,自己去找个更好的活路,也有人劝说冬树长大一些再离开,但都没有劝动。
既然没有劝动,村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尽管他们知道小树带着弟弟妹妹出发,也许是死路一条,但他们家里也都养不起三个孩子,只能闭嘴。
村民们竭尽所能,给了他们能给的帮助。
有人给了她饼子,有人给了她自家捡到的罕见的山珍,没有人给她钱,毕竟大家都没有。
最后,还有一户人家提供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我记得你奶奶之前说过,在蔚市里好像还有个亲戚,住在黄叶胡同,但亲戚关系有点远。”
意思很明显,有亲戚,但人家不一定愿意帮。
冬树记下了那个远方姑奶的名字和住址。在之后的几天里,她去了山中,摘了不少蘑菇,她胆子大,虽然身体还弱,但上辈子的本领都还在,敢在林子里走得远一些。
没几日,她便摘了不少蘑菇,甚至还找到了松茸。
在山中确实危险,有一次她又遇到了狼。她和狼正面相对,这次狼不打算退了,呲着牙准备进攻。冬树权衡了一下自己和狼的力量,若是她再大一点,就敢和这匹狼打,但她现在实在太小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冬树不着痕迹,轻轻往后退了一步,在狼奔袭过来的刹那,她迅速攀上了身边的大树,树下散落了她摘的蘑菇。
狼在她脚下盘旋了很久,甚至还吃了一口她掉落的蘑菇,觉得不好吃,又吐了出来。它仰着头盯着头顶的小树,甚至还在树下睡了一觉。
小树不急不躁,她只是有些担心小花和小草会不会害怕,但她宁愿让两个孩子害怕一会儿,也不敢冒险下去。
等到狼终于放弃了,冬树才下了树,捡起那些蘑菇回了家。
她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小草坐在有些发黑的木头椅子上,费力地用大包裹将姐姐找到的蘑菇都装起来,这就是他们的路费了。
小花也想帮忙,但她手小,还总是想到炖蘑菇就流口水,小草嫌弃她,于是赶走她,让她在一边看着。
冬树坐在一边休息,她看了看地上几袋蘑菇,盘算着路上的花费。
蘑菇自然是越多越好,但他们三个力气有限,带不了太多,目前这些就够了。并且,天就要变冷了,等到下雪的时候,他们就更难出去了。
在小花和小草有些开始发困的时候,冬树做好了决定:“我们明天就出发。”
村里有人愿意买他们这间房子,但是冬树拒绝了。虽然奶奶留下的这间房子也许能卖上些钱,让他们日子好过一点点,但冬树仍然不想卖。
她将小花和小草抱在了板车上,给他们盖上被子,然后在他们的脚边堆了装满蘑菇的袋子。
小草手中紧紧地握着拐杖,那是削得很粗糙的树干,却是他行走的全部依仗。他伸着头,看姐姐认真将房门关上,又锁上了院门。
“奶奶,我们走了。”冬树对着院子喊了一声。
小花坐在板车上,她没出过远门,现在只觉得兴奋,学着姐姐喊:“奶奶,我们粥啦!”她一直都苍白的脸色现在甚至有些难得的红润了,
小草没有说话,他忽然间觉得有些害怕。
残缺的身体,让他成熟得更快一些,他敏感地意识到,自己和妹妹都是累赘,他畏惧着他们即将踏上的这条路。
冬树和小花告别的声音响过之后,山中并没有回应,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恍若在给离家的三个孩子送别。
冬树站在板车前,将绳子搭在自己肩膀上,然后双手握住了车把。她身子矮小,却孤身担起了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所有。
但在板车上小花和小草的眼中,走在前面的姐姐的后背,便是世上最坚定、最可靠的港湾。
“睡会吧,”冬树没有扭头,一步步向前:“等我叫你们时再起来就好,饿了一定要告诉我。”
小花激动得不得了,大声说:“我不睡!”小孩子一兴奋,便有些认不清自己,小花郑重宣告:“我永远不睡!”
这条下山的路是村里人走过的,还算是平整安全。
冬树拉车拉得平稳,小花兴奋了一会儿,便困倦了,迷迷糊糊缩在被子里睡着了。板车上蘑菇很多,蘑菇的味道伴着小花的梦,让她睡得香甜。
但小草没有睡,他手中一直紧紧握着拐杖,盯着周围的草丛,为姐姐防备着一切危险。
小草看了小花一眼,觉得这就是个小傻子,但这是他妹妹,就像他和小花,都是姐姐的亲人。
就算是累赘,姐姐仍然把他们背上了。
所以,就算有些嫌弃流口水的小花,小草仍然给她轻轻掖了掖被角。
冬树不再说话,车子有些重,她调整着呼吸,匀速向前。
她心思平静,没有目标地发散着,想着曾经的很多事情。想到了大妹和小妹,也想到了现在的小花和小草。
还有那间她坚持着没有卖的房子。
她不能卖,那是奶奶的家。
也是小树的家。
冬树带着小花和小草离开了,那件房子,便留给奶奶和小树。
她们都会有自己的归处。

第3章 没头脑和不高兴
山下那条盘山路距离有些远。一大早,小树带着小花和小草出发,一刻不敢停歇。
在林中过夜实在太过危险,她必须在天黑前到大路边。于是,她只是在中午时停了一会儿,坐下来吃了些东西,其余的时间都在赶路。
小花从上车开始睡了挺久的,等她睡足了觉醒过来时,便闹着要下车和姐姐一起走一会儿。
小花有心疾,冬树想了想:“能跟着我走,但累了一定要说。”
冬树也想对两个孩子说些温柔的话,但他们现在情况艰难,她宁愿让小花和小草知道真实的情况。
“如果你累了不告诉我,还继续走路的话,”冬树声音平整,没有起伏:“你就会生病,但我们没有钱给你治病,到时候我就要去要饭了。”
要饭可不是什么好事,小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乖乖答应:“我走不动了,就告诉姐姐。”
她小声叮嘱:“姐姐,不要饭。”
小花只有一点点大,但她下车后,板车仍然轻松了一些。冬树拉车的速度变快了一些,小花走在姐姐身边,试图将挂在姐姐肩上的绳子握在手里帮忙。
但绳子被姐姐绷得紧紧的,小花也只是将绳子拉住了而已,并没有使上半点力气。但小丫头很自豪,她的小手搭在绳子上,她便自以为贡献了一份力量。
小草一直没有说话,他假装在睡觉,但其实紧紧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看到小花下车自己走路,他心里有些难受,若是他有一双好腿的话,他也想下去跟着姐姐走路,还能帮忙拉车。
他多么想做个有用的人啊。
但他现在什么都做不到。他有些记忆了,所以懂得多,也更加害怕。他有些怕,怕自己被姐姐抛弃。
他隐约记得,之前自己是有另外一个家的,但在模糊的火光中,他失去了所有。
有时候,小草觉得说不定那些记忆是一场梦,但他又清晰地记得一些食物的味道,那都是奶奶没给他们买过的东西。
松软的、白色的、甜蜜的如同云朵一般的糕点,黑色的、但仍然是甜蜜的硬块块,这是做梦都想不出来的奇妙食物,所以小草很确信,自己应该是被奶奶捡回来的孩子。
他被捡来的时候,妹妹和姐姐都在了。
这个家,也许只有他是外来者。
因此,小花可以无忧无虑,当个快乐的小傻瓜,但小草心事重重,他悄悄在板车上坐好,握好自己的拐杖,谨慎地看向四周,他要变成更有用的人才好。
冬树刚开始拉车有些累,但她很快找到了窍门。他们走的下坡路,车上的东西比她要重,车子时常微微扬起,在扬起的时候,冬树便借助板车的力,将整个身子都压上去,脚下悬空,向前飘荡一段距离。
冬树体重小,倒成了一件好事,这段下坡路走得甚至比平常村里人走得更快一些。
等到林中的日光开始泛黄的时候,小花坐在板车上喊起来:“我看见路了!”
她的描述有些贫乏:“大路……好大好大!”
小花生怕哥哥看不见,热情洋溢地介绍:“这样看,很大!”她将手往两边伸展:“这样看,也很大!”
小草瞅了瞅她:“那应该是长。”
那是一条很宽,也很长的路。
“那不是很大很大,”小草说:“那是又长又宽。”
但小花已经听不到了,她快乐地叫起来:“姐姐,是不是到大城市了?”
看到盘山路的时候,冬树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在林子里过夜了。她听到小花的问话,虽然冬树也没见过大城市,但她知道这肯定不是。
“不,这只是通往大城市的路。”来自古代的冬树告诉现代的小土包子。
小花不管,她激动起来,伸着手喊叫。
盘山路上有车呼啸而过,小花敬畏地看着远去的车辆,她心中的喜悦参杂进了一点点忧愁:“我们……没有钱钱……”
小草拍了拍身边的蘑菇:“我们有蘑菇。”
但蘑菇并不能当钱花。
冬树推着板车,站在路边对着远来的车辆招手。大多数车都呼啸而过,司机们见惯了路边求助的人,有些是要钱,有些是蹭车,他们出门也都是挣辛苦钱,管不了太多。
偶尔,有车会停下。副驾有人伸出头来问:“你们做什么?”
冬树仰着头:“我们想搭车,去蔚市。”她指着车上两个眼巴巴的孩子:“我带弟弟妹妹去投亲。”
她生怕拒绝,赶紧接上下一句:“我们摘了蘑菇,全都给你,算是路费。”
但司机车上并没有这么大的空间给三个孩子,蘑菇不是多值钱的东西,不值得让他们专门去收拾货物。
司机听了她的话,摇了摇头,继续出发了。
小花一直笑着的小脸慢慢垮了下来,她小心翼翼扯了扯冬树的衣袖:“姐姐……”
冬树盯着马路,觉得不是个办法。
她向来喜欢公平交换,收获和付出应当是匹配的,所以她对司机说,自己想用蘑菇换一趟乘车。
她知道自己带着弟弟妹妹很凄惨,但她不想利用别人的同情心,于是她用被子将小草的腿遮住,不让别人看到小草是个残疾的孩子。
但现在很明显不行了,天色有些发黑了,经过的车也越来越少,他们耽误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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