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大了真千金和真少爷—— by麦田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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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城派来的人已经到蔚市了,虎爷爷他们去接人了。
那人会帮虎爷爷办些手续,等手续齐全,虎爷爷就要出发了。
既生帮不了什么忙,只能去烧了热水,然后他就去写作业了。清卉和冬树忙了一会儿之后,许老师就让她们也不要管了。
只有小吉和许老师两个人在收拾厚衣服。
忽然间,小吉大声喊:“妈,我那件蓝色的棉衣没带。”
那件棉衣是许老师的母亲还在世时给小吉做的,许老师有件一样的,这是许老师母亲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了。
“妈,我想回去拿。”
许老师看了下时间,他们和那个男人说好的,让他出去三个小时,现在才两个小时,他们两个现在回家一趟的话,男人也没回来,来得及。
冬树立刻跟上了:“我和你们一起。”
她和许老师还有小吉一起回了趟胡同,清卉和既生留在家里。
他们到了胡同里,姑奶正好出门:“正好,冬树来家里一趟,我腌了咸菜,你带回去和许老师一起吃。”
许老师轻轻推冬树:“你去吧,我和浩黎去拿东西就好,待会一起走。”
冬树点了点头,和姑奶回了家中。
姑奶收拾得很利索,冬树等着姑奶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外面隐约有些吵闹的声音,她觉得不好,立刻跑出去。
小吉家的院门还开着,冬树刚踏进去一只脚,便看见小吉的爸爸躺在内屋的门槛上,只露出一个头顶,可就算只露出头顶,冬树也看到了上面流出的大片暗红血迹。
小吉愣愣地站在原地,许老师面色煞白从屋里走出来,脸上有个鲜红的巴掌印,手臂还保持着推了人一把的姿势。
冬树如遭雷击。
小吉扭头看到了冬树,下意识站在了尸体前遮挡住。许老师迅速低头,用半边头发遮住脸上的巴掌印,然后她强装镇定,想说些什么。
但许老师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她能说什么呢?说自己是不小心?说自己也没想到?但她脸上的痕迹摆在这儿,不管是故意还是过失,她都脱不了干系。
她这辈子算是毁了,那她的孩子怎么办?
许老师的嘴唇苍白,冬树的视线投到了小吉的脸上:“衣服找到了吗?”
冬树的目光冷静地越过小吉身后地上露出的沾血黑发,仿佛什么都没看到,她紧紧盯着许老师和小吉:“你们不是回来找衣服的吗?还没找到吗?”
许老师立刻清醒了过来,她咬着牙说:“找到了找到了。”
“浩黎!”许老师轻声叫了小吉一声,他立刻明白过来。
小吉抱着衣服和妈妈走了出来,他们将院门关闭,并没有上锁,看起来和之前一模一样。
冬树走到了姑奶家,神色如常从姑奶手里接过了腌菜,然后道了别。
许老师带着两个孩子走出了胡同,她的脚发软,但努力走得平稳。
他们三个安静地走了一段,忽然间冬树开了口:“有人从港城来接虎爷爷了。”她如闲聊一般说起了虎爷爷即将离开的事情。
许老师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片刻后终于应了一声“嗯”。
虎爷爷回来得很晚,许老师带着小吉在房里关了门,小声地和虎爷爷说些什么。冬树不让清卉和既生走近,烛光摇晃着映下了两个下跪的身影。
虎爷爷本来是打算三天后离开的,但和许老师聊过之后,第二天他们便离开了。
冬树手里只留下了一封许老师熬夜写下的辞职信。
虎爷爷的哥哥派来的秘书,找了关系连夜给虎爷爷还有许老师和小吉办好了材料,第二天中午,他们便已上了飞机。
冬树将许老师的辞职信送到了学校里。
学校的老师都很遗憾:“怎么忽然就走了呢?”
“也不是忽然,”冬树和他们解释:“许老师早就做好了准备走的,只是她不敢往外说,生怕被人知道了,她就走不了了。”
这个理由说得通。
学校的老师都知道许老师丈夫的事情,要是被他知道了许老师的计划,说不定许老师真的走不了了。
“也好,”学校的老师叹着气说:“走了是好事,港城是个好地方。”
清卉有些难受,在家里发脾气:“小吉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他的好朋友啊!”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起码让我和他说句再见……”
冬树沉默地看着她,她太小了,冬树没办法告诉她,最后只能说:“小吉会想你的。”
清卉哭了很久,恶狠狠地找到了他们四个在动物园拍的照片,然后把上面笑着做鬼脸的小吉剪了下来。
又过了很久,黄叶胡同小院里蚊虫变多了太多,终于被人发现了异常。警察来了之后,好好调查了一番。
胡同附近都没有监控,死去的男人和别人关系都不好,谁都说不清他是哪天出的事,警察也只能大概猜测出事的时间是月初,应该就是1号、2号、3号那几天了。
“他的妻子孩子报过好几次警,说他打人,这样说来,他的妻子儿子有作案动机。”警察这么说:“更何况,他的妻子孩子都是前段时间离开的,有很大的嫌疑。”
胡同里凑过来的邻居面面相觑。
之前被丢过花盆的王叔大嗓门:“不应该啊。”
“许老师是2号一大早走的,2号下午我们还见到这个醉鬼骂骂咧咧的呢。”
“是吧?老婆子。”
王婶的视线盯着地面上,慢腾腾地应了声:“是啊。”
姑奶看了眼小院里,又看向了天上,同样地应了声:“我也看见了,这就是报应吧。”
胡同里好几个人隐隐对视,继而全都说自己在2号下午见过他骂人,有这么多证人都是这个说法,那么2号早上就离开的许老师的嫌疑立刻变小了。
酒鬼没有家人,自然没人关心案情进展,并且与港城对接的话,手续太过麻烦,需要层层上报,没必要自找麻烦。更何况,蔚市还有很多其他的案子要处理,再加上每年警局都有案件完成率的要求,这个案子也就迅速以意外结案了。
清卉知道了之后,沉默了好几天,之后,她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只是嘴里再也不提起那个名为小吉的最好的朋友了。
冬树上辈子杀过很多人, 在战场上她就是杀神。
这辈子她活得不一样了,但面对很多可怕的事情时仍然平和。尽管她习惯了很多事情,但她知道, 这些事情不应该被既生和清卉知道。
更何况,他们年纪都小,有可能会在不经意间说漏嘴。
清卉慢慢变成和以往一样的模样,有了新的朋友, 武馆附近开面馆的人家的小孩成了她新的最好的朋友,她们每天都开开心心玩耍,除了学习变得认真了一些之外,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但既生,似乎是知道些什么的。
既生写作业时,有时会抬头, 对着许老师和小吉住过的那间房发呆。
但冬树没问过他, 他们姐弟间保留了一份默契的沉默。
虎爷爷走后,果然如他预料得一般,久久没有回来, 但他邮了信来, 抱怨说哥哥果然身体没有问题, 说身体不行了是为了骗他过去的。
他哥哥生了很多孩子,拥有了很大的家族。
港城的侄子侄女对虎爷爷都很好, 虎爷爷虽然抱怨不习惯港城的生活, 但信中话里话外都是满意的。
虎爷爷孤独了一辈子,年纪大了终于有了亲人。冬树给他回了信,让他好好待着就好, 他们会守好武馆的。
虎爷爷信中隐晦地提到了许老师和小吉。
为了让许老师习惯在港城的生活, 虎爷爷认了她做干女儿, 小吉就是他的外孙了。
因为三人同样来自蔚市,在那里感情变得很是亲近,但许老师总觉得给虎爷爷一家人添了麻烦,执意搬了出去,正在找工作。
这让冬树放了心,许老师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有个依靠再好不过了。
吃饭时,冬树提起小吉来:“他在那里不太习惯,说话的口音和当地人都不一样,现在没什么朋友。”
清卉手里拿着一张饼,正在往饼里夹菜,听到了冬树的声音后,清卉愣了愣,片刻后有了回应:“哦。”
冬树和既生对视一眼,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很明显,清卉被小吉的不辞而别伤透了心。她视为人生中最好朋友的小吉就这样离开,自此他们人生中隔着大洋,也许再也不能相见。
虎爷爷走后不久,阿丁和阿呈便离开了,他们被虎爷爷拯救,过上了能吃饱穿暖的日子,因此尽心尽力地伺候着老爷子。
现在虎爷爷走了,他们也想做些自己的事业了。
更何况,有冬树他们三个守着武馆,不至于荒废,阿丁和阿呈放心得很。
虎爷爷在武馆里放了现金,阿丁和阿呈走时拿了一些,剩下的都放在小屋中,让冬树随时取用。
但冬树觉得自己能住在武馆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这笔钱,她一点都不想动。
冬树终于到了小升初考试的时候,这场考试她极为慎重。
其他科目全都没有问题,只要英语不拉太多分数,一中就稳了。
考试时,既生和清卉去接了冬树。
“姐,怎么样?”每次考完一门,既生都会问冬树。
冬树都会告诉既生:“还可以。”
只有考完英语之后,既生没有问,清卉抬头,眼巴巴地看着姐姐,想问但不敢。
但冬树主动开了口:“应该没问题……我觉得。”
考试成绩出来之后,竟然真的过一中的线了。
既生比自己当年考完试还高兴。
他们三个奢侈地去了次饭店,每人点了一道自己爱吃的菜。
“清卉加油啊,后年就是你了,要是你考上了一中,我们三个就又在一个学校里了。”
清卉连连点头:“我看到姐姐努力了有了这么大的进步,现在我觉得我也行。”
“那就好,”冬树笑起来。但既生瞅着清卉:“姐多努力,你又多努力?”
既生现在越来越有哥哥的模样了,这话清卉接不了,她十分生气,于是吃了既生点的菜好几口,挑衅地看着他。
“没出息。”既生瞥了她一眼:“你要是考上了一中,到时候我给你点两个菜吃。”
清卉现在还不敢发誓说自己一定考得上,只觉得哥哥太煞风景了,她拽着冬树的袖子撒娇:“姐,你看既生!”
“叫哥!”既生吓唬她。
清卉白了他一眼,继续对着冬树吹风:“姐,姐,你看他,多讨厌啊。”
清卉巴巴地给冬树夹菜:“姐,你看既生,仗着自己成绩好天天骂我,还惹你生气,不像我,我只会听姐姐的话。”
既生:?他好生气啊!
既生冷眼看着清卉。冬树性格有些硬,比起和自己一样硬脾气的人,她其实对软手段的人更无法招架。
若是之前清卉任性起来,冬树就直接抽她了。但现在小丫头软乎乎地撒娇,冬树就有些心疼她。
冬树威严地看了一眼既生:“今天都出来吃饭庆祝了,你就别说她了,让她也高兴高兴。”
既生:?
既生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懂得了一些道理。
他不看清卉,转头也给姐姐夹了一口菜。转身的时候,既生“哎呀”叫了一声,然后轻轻揉了揉自己的断腿处。
这一声叫痛声,立刻让冬树担心起来:“怎么了?”
既生摇头:“没事。”
他轻飘飘地看着清卉一眼:“就是最近学习太劳累,有些不舒服罢了。我不像妹妹,会说好听的话,我只会为了姐姐好好学习。”
冬树没反应过来既生这是在上眼药,她立刻觉得既生说得也对,清卉的嘴是花哨了点,要是能和既生一样踏实学习就好了。
冬树转头就说清卉:“你以后和哥哥学习,努力点。”
清卉如临大敌,仇视地看着既生,既生端庄地坐在椅子上,轻蔑地回望清卉。
冬树忽然间反应过来,这俩孩子……是在争风吃醋吧。
她忽然间有了昏君的快乐忧愁,最后她只能摆出长姐的威严来,给每人夹了一口菜算是安抚,这顿饭总算好好吃了下去。
饭后,他们三个在街上溜达了一圈。到了一家服装店后,既生强烈要去冬树去看看。
这是一家看起来就很精致的女装店。
冬树已经长得很高了,她运动量大,现在身体匀称,个子出挑。但是平日里都穿着姑奶缝的衣服,或者是武馆的衣服,像是套了个麻袋。
冬树卖山上的果子挣了钱,大多也攒了起来,偶尔给既生和清卉买文具和新衣服,她自己却是从来没买过的。
冬树觉得自己活过一次的人了,该享的福也都享过了,但这两个孩子可什么都没有过。
他们进了服装店后,冬树就想赶紧出去,这里又没男装,又没能给清卉的童装,没必要看了。
但既生看了眼衣服,就指着一条白裙子,让店员拿下来。
既生和清卉吵着,一致让冬树去试一试,店里还有其他客人,冬树怕吵到其他人,只能听了他们两个的。
冬树从试衣间出来后,清卉立刻“哇”得一声叫出来。
既生冷静地看着姐姐,他向来都觉得姐姐是最漂亮的,但这会儿,他十分自豪,想让整个世界都认可姐姐的不同和好看。
“别哇,”既生冷静地小声告诉清卉:“哇了不好讲价。”
清卉立刻闭了嘴。
冬树没想到他们两个是真的要买:“我没带钱。”她说着就要进试衣间,把衣服脱下来。
清卉死死拦住她央求:“姐,姐,你让我们孝顺孝顺你吧。”
既生凉凉说:“钱可是我从学校赚的奖学金,是我孝顺姐,和你有什么关系。”
清卉十分愤怒,现在将愤怒转移到讨价还价上去。她嘴灵巧,又跟着冬树卖过很多次果子,跟着客人学会了不少还价的说法。
“卖不卖?”她一手拉着要换衣服的冬树,一边娴熟地和店员说:“你看得出来,我姐不太想要,你再不答应这个价,我姐可走了啊。”
最后,他们用一半的价格把裙子买了下来。
冬树晕晕乎乎的,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刚小学毕业,就能被孝顺了。
这条裙子,确实好看,又是既生和清卉送的,既生已经付了钱,她也就接受了,穿着裙子就出了店。
清卉因为自己没能出钱,很有些不好意思:“姐,以后我挣大钱给你,给你买裙子,给你买小卖部最好看的本子。”
清卉搜肠刮肚,想把最好的都给姐姐:“我还给你天天喝可乐。”
冬树不想天天喝可乐,她怕自己牙疼。但清卉认认真真描述着她脑中最好的未来,冬树就认真听着,陪她一起期待着。
既生走在她们身边。
穿着裙子的姐姐实在太漂亮了,既生忍不住走得更加端正,尽管这样走路的方法,让他的腿有些疼痛,但他想在姐姐身边当个体面的人。
既生也想,也想给姐姐一个最好的未来。
忽然,有人拍了拍既生的肩膀:“小草啊,你姐呢?”
王星星和爸妈在散步,在人群中看到了显眼的既生便立刻跑了过来,不过他没看到冬树,很是好奇。
“王星星。”冬树叫他:“我在这里。”
王星星视线转过去,刚开始有些疑惑,慢慢变得惊恐起来。
“冬……冬……冬树啊。”
王星星结结巴巴地问:“好端端的,你……你穿裙子做什么?”
清卉立刻站出来:“我姐怎么不能穿裙子了!”
王星星的爸妈也走过来,把手里提的糕点坚持送了一包给冬树,等冬树他们走了,王星星还站在原地发呆。
“冬树……也是个女孩啊。”他嘀嘀咕咕的,王爸爸抽了他一巴掌:“人冬树本来就是个女孩啊。”
王星星却伤感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好哥们忽然变了个性别,他抬起头,看向冬树的背影。
他只考上了二中,他会想念冬树的,不管是好兄弟冬树,还是穿裙子的奇怪冬树。
不过,他会努力的,三年后,他一定会考上一中的高中部,再次和冬树成为最好、最好的朋友。
作者有话说:
王星星:我要再次成为冬树最好的朋友(单方面)
第29章 紫果子(一更)
虽然吃饭时清卉和既生吵吵闹闹的, 但回家后,既生还是给清卉讲解了她不会的题目。
他们的暑假开始了,于冬树而言, 便又到了卖果子的好时候了。
这个假期里,冬树没有作业,她是家里唯一一个没有作业的,除了拿着既生的初一课本提前预习下功课, 其他时间她便经常去郊外山上摘果子。
既生和清卉作业比较多,冬树便经常自己出去。
现在田里也是忙碌的时候,路边卖果子的人不多,竞争不激烈,她便从早到晚地呆在路边。
“姐,我听说最近有坏人……”早上冬树即将出发的时候, 既生忍不住开了口:“不然等我们一起吧。”
“我把今天的课文背完了就和你一起出发。”
冬树不想等, 最近暑假,早上时常有车进出城,光那一会儿她能卖出去三四份果子呢, 她不想耽误时间。
“没事。”她匆匆穿上外套, 顺便摸了摸既生的头。
既生本来已经收拾好了, 被她乱遭遭地揉了揉,现在头发翘起了一个小角角。
“你姐厉害着呢。”
冬树背着包就出了门。
清卉问:“哥啊, 最近有什么事啊?”
既生轻声告诉她:“我听说有人在人少的地方把年轻姑娘拖进了草丛里, 好几次了……”
清卉的心也微微一提,但她立刻转头安慰既生:“姐厉害着呢。”
既生没说话,他自然知道姐厉害着呢, 但姐那么厉害, 也是个漂亮小姑娘, 他是真的担心姐姐会遇到什么坏事。
姐姐肯定不会有事,但遇到了坏人也是非常坏心情的事。
既生严肃叮嘱清卉:“我们两个快点写作业,把暑假作业写完之后,我们也去陪姐姐卖果子。”
冬树背着包走过了路边,她心里一心一意盘算着今天能卖出多少果子,没注意到路边报社亭每份报纸的标题都是在讨论最近的案件和安装摄像头的必要性。
等她上了公交,车上没有座位,她站在靠后的位置,随着车的速度摇晃着。
冬树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前面坐着的中年人手中的报纸——雨夜事件。
她视线放在那个报道上,上面写着,最近又发生了同样的事件。
从前些年开始,其他城市便有年轻女性被杀害,死前还遭遇了痛苦的折磨,最近蔚市又发生了一起类似的事故,专案组判定应该是连环案件。
报纸上写着,作案人应该身体强壮,有一定的打斗技巧,让普通市民近期注意安全。
冬树有些出神,拿着报纸的中年人站起了身,准备下车了,他一扭头,便看到了冬树还在看他的报纸。
中年人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报纸给了冬树:“小姑娘多看看新闻,注意安全。”
冬树推辞着,中年人摇了摇头:“没事,我看完了。”
中年人下车了,冬树手里握着那份报纸,她细心将报纸放在了背包里,想着回家给清卉和既生看看,让他们注意安全。
到了郊外的时候,冬树便上山去摘了果子。
现在田里活多,来卖果子的人更少了。
但是今天路过的车还挺多。
中间还经过了一辆大巴车,车正好停在附近休息。车上下来了很多大学生,有个女大学生扎着马尾辫,笑得很好看。
她舒展着身体,走到了冬树这里:“小姑娘,这是什么果子啊?”
冬树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能吃,挺酸的:“我们叫紫果子,姐姐试试吧,有点酸,但挺好吃的。”
女大学生一边和她聊天,一边买了一些:“你是来做暑假实践的吗?”
冬树摇头:“不是,我是来挣钱的。”
她坦诚得让人心疼,女大学生是跟学校来做项目的,听到冬树才小学毕业,为了家里人才来卖果子的,坚持把她的果子都买了。
“你吃不了那么多,”冬树阻拦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挺酸的。”
那个女大学生招呼自己的同学过来:“我请我的同学们吃,用得了这么多。”
有另一个女生皱着眉头:“这东西不好吃啊……”
但买果子的女生还是坚持给她塞了一份。
冬树很感激,她还有十一份,最后只收了十份的钱,最后一份算是送她的。
等这辆车走后,冬树今天已经挣了不少钱了,这也是她今天本来想卖出的全部的数量。现在全都卖出去了,但时间还早。
冬树又上山了一趟,她摘了一些果子,准备带回家给清卉和既生吃。
她这次上山不着急,悠悠闲闲,但走了一会之后,竟然有了零星滴落的雨滴。
冬树不再耽误时间,将包放在头上遮挡着,便冲到了山下公交站的位置。她需要转一次公交,冬树有些忧愁,希望待会转车时雨不要太大。
她等来了第一辆公交,车上没什么人。雨天大家都不爱出门,尤其是最近还有杀人案。
公交车悠悠晃晃的,冬树到达了中转的位置。
她需要从这个公交站,向前走一点,到了马路对面便可以上第二辆公交车。
两个公交站之间很近,附近是一所中专学校,往日里学生来来往往很热闹,现在学生放暑假了,附近的商店也关了门。
中专学校的宿舍听说借给了外地的高校用来做暑期实践,也许过几天这里又会热闹起来了。
现在雨有点大,冬树下了车,便在公交站躲了会儿雨。
附近不远处有零星的人声,不过雨太大了,冬树看不到人影。
她耐心等雨的时候,忽然间视线被地上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是紫色的点点。
是郊外山上的果子。
她扭头看向了那所中专,今天遇到的那辆大巴是不是就是把高校的学生送来了这里?
那个姑娘……冬树忽然间有些忧虑。
雨很大,但她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放不下心来,她将背包背好,义无反顾走进了雨中。紫色的小果子似乎是不小心漏出来的,但冬树包得很好,如果不是外力作用下,果子是不应该露出来的。
冬树想如果这个果子一路掉落的目的地是校园里就说明没什么事。
但她走过去,果子越来越少,却有了被仓促中踩碎的痕迹,最后,果子的痕迹消失了。
前面,是一片杂乱的草丛。
冬树站在雨中,雨水模糊了她的感知,她听不清,也看不到任何。
但她冷静地继续向前,踏入了那片超过了她腰部的草丛。
雨中可见度太低了,冬树知道也许这里什么事情都没有,但若是她不来一趟,便永远无法安心。
忽然间,冬树的身体挺直了。
她的耳朵轻微地动了动,她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音,这声音她很熟悉,但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了,是刀子扎入□□的声音。
那边有人。
并且,那边的人似乎已经察觉到她的存在了。
她被野兽盯上了。
冰冷的雨中,冬树感受到了威胁。那人在告诉她,如果现在离开,便什么事都没有。
最好的选择便是离开,然后迅速报警,找人来一起面对。
但冬树想到了那个快乐地买走了她所有果子的姑娘,如果晚一点的话,她还能不能和今天一样鲜活?
冬树微微后退了两步,然后悄悄将背包拎在手中,在一阵风中,雨势被吹得倾斜,她的眼前有了片刻的清明。
瞬时间,冬树冲向左前方,这是刚才声音的来源。
她嘴中发出了巨大的声音:“我杀了你啊!”
她的动作和声音都有极大的杀气,藏在雨中的人下意识有了反应,拿着刀便挥向了冬树。
冬树终于找到了目标,雨中匕首的反光很难捕捉,在匕首即将刺入冬树身体的时候,她才看到了匕首划过的痕迹。
冬树奋力将背包挥舞向握着匕首的手,背包浸满了雨水,十分沉重,那只手中的匕首被这一击打飞了出去。
冬树趁机飞腿向前,将来不及站立起来的人飞踹在地。
这一刻,她看到了地上确实躺着一个长头发的姑娘,姑娘周身浸出了浓重的血迹,却在流出身边的时候被大雨冲散。
冬树看不清那姑娘的死活。
被她踹在地上的男人确实如同报纸所说,有一定的打斗技巧,刚被她踹在地上,便立刻起身,转身从兜里拿出另一只小刀。
冬树计算着,雨中视线不清,如果要将男人打倒,估计还需要些时间。
她自然能打,但她不敢拿地上躺着的姑娘来赌。
冬树忽然回头,对着自己来的方向大喊:“老师,老师!警察叔叔,这里啊!”
男人一愣,略一迟疑,终究还是跑掉了。
冬树一刻不敢耽误,她将地上的女生艰难背起来,往外走。她不敢把这个女生留在原地,她怕男人回来又补上一刀。
冬树背着女生,她个子不够高,女生的脚拖在了地上,但她咬紧牙,努力将女生的身体向上托了托,终于从草丛里走了出来。
冬树怕那个男人跟着,所以沉默着向前走了一段,警惕着周围的动静。等她走到了大路上,嘴里便开始大喊:“叔叔,老师,这里啊!”
她执着地坚持,装作是有人来寻找她们的样子。
她走着,终于看到了前面一柄红伞,伞下的人似乎听到了声音,疯狂一样向她跑了过来。
既生瘸着腿,跑得摔倒了几次,又迅速从地上站起来,挣扎着向姐姐跑过啦,终于站在了冬树面前。
“姐姐……”他将伞撑给冬树,雨水打在他脸上,泪水刚一流出便被雨水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