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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养大了真千金和真少爷—— by麦田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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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生其实没那么在乎清卉会不会喜欢自己,因为平日里,他教她数学的时候,时常会批评她没脑子,那时候清卉就会说不喜欢他了。
清卉的喜欢,和数学息息相关,并不怎么珍贵。
既生明白,只要自己还是她的哥哥,生完了气,她永远还是喜欢他的。
但既生仍然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一定会对姐姐好。
冬树正在练拳,她穿着短衫,这件短衫还是很久之前虎爷爷送给她的。
那时候她个子不高,短衫显得有些长,但现在穿在身上便有些偏短了。衣服被磨出来了毛茬茬,既生和清卉给她买了一件新的,但她舍不得穿。
毕竟练拳伤衣服,身上这件还能穿,她就不想折腾新的,于是新买的那一件被她庄重地挂在了衣橱里。
“下次再穿。”她总是这样说,但清卉和既生一直没等来姐姐穿新衣的下次。
虎爷爷看样子不会回来了,信也越来越少了,最近的一封信上,他语气满足,终于融入了哥哥的家中,开始贪恋家庭的温暖。
阿丁和阿呈几年内也不会回来了,但他们邮了信来,说自己的生意做起来了,开始有了稳定的客源和货源,信里还夹了一些钱,给冬树他们日用。
冬树想的明白,等他们三个上了大学了,武馆就要还给虎爷爷了。
他们在这里住了这么些年,便是最大的幸运,他们要感激虎爷爷的帮助。
但房子终究是虎爷爷的,虽然虎爷爷可能不回来了,那这个房子也应该是阿丁的,毕竟他才是虎爷爷除了哥哥一家之外,唯一的亲人。
冬树在吃饭的时候,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清卉和既生。
清卉有些不舍得:“我们住了好些年啊……”
她时常在院子里蹲着将砖缝中的野草除掉,对每个石砖的缝隙都清清楚楚。
但既生立刻接受了,开始想下一步:“清卉才初二,还得住四年,我后年就高考了,我在学校里就开始兼职。”
“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可以住在学校里,等我毕业的时候,一定能攒够租房子的钱了。”既生十分乐观:“到时候我们还能住在一起。”
“但这样就有个问题,”清卉缓缓开口:“我一定要考到和你们在一个城市的大学去。”
既生一定会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而冬树成绩不差,一定能在京市考上一所大学,最大的问题就是清卉了。
冬树和既生盯着清卉,目光沉重。
清卉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悲伤地预感到自己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果然,在这天之后,既生对她更加的严格了。
在冬树的高一这一年里,小央忙得厉害,中间又给她推荐了一个当武替的机会,但冬树那时候正要期末考试,只能遗憾地放弃了。
冬树还收到了公安局寄到学校的感谢信,也如愿获得了学校发的奖金。同时,她还收到了一封信。
信是当时那个被当枪使的年轻人写的,他为自己当时的冲动和愚蠢表示了歉疚。
因为这份愧意,他隔三岔五就给警局打电话,直到冬树的感谢信发出去了,才终于安了心。
冬树看了信,波澜不惊地将信与清卉收到的情书放到了一起,之后这些都不会被打开。
接下来,他们三个度过了一个冬天,又一个春天,又在越来越热的天气中,迎来了夏天。
暑假之前的期末考试中,既生一如既往,仍然是第一名,他发挥很好,也是蔚市的第一名,几乎是一中公认的神灵。
学校曾找他聊过,有保送的机会却被既生拒绝了。
只有考出来的状元才能获得最高额的奖励,既然他能考上,那他自然会选择最优解。
冬树的成绩稳稳提升,终于跨入了班级前十,成为了第九名。
清卉的进步不是很明显,和上次的名次基本持平。但既生看了她的试卷后,保持了乐观的想法。
“是有进步的,”他指着试卷分析:“这次数学试卷的错题,答案都很合理,只是计算中有了点误差。”没再出现奶奶十九、孙女三十八之类的离谱答案。
既生用赞赏的目光看向清卉:“蠢东西开窍了。”
清卉受宠若惊,她努力挺直了后背,感到十分骄傲。
她开学才初三,还有足够的时间进步。
这个暑假,他们三个心情都很好,既生给他们规划得很好,到时候,既生会上京市最好的大学,冬树可以冲击一下位处同一个大学城的理工大学。
至于清卉,就得等她上了高中之后,看看成绩再评估了。
“实在不行的话,”既生安慰她:“你可以在大学城附近捡垃圾,也能见到我们。”
清卉十分气愤,但她是家里成绩最差的,有些心虚,不敢和哥哥吵,于是她立刻发挥了天生小绿茶的天赋,委屈巴巴地看向姐姐:“姐姐,你看他……”
冬树被清卉的小眼神一看,立刻批评既生:“不许这么说妹妹。”
接着,冬树转头哄清卉:“要是你捡垃圾了,我也陪你去。”
一听有姐姐陪,清卉立刻觉得捡垃圾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了,她乐颠颠地强调:“就我和姐姐捡,不带烦人的坏东西!”
坏东西既生觉得自己很无辜,他也不想去啊。
暑假对他们来说,是个学习冲刺的好时候,冬树习惯早起,每天都六点起床,先练半小时拳,然后便开始读英语。
等到了七点左右,既生和清卉也醒了,他们再一起读会儿书,之后便轮流做饭。
早饭后,他们休息会,便又开始学习了。
既生开学就是高三,冬树开学是高二,清卉就要初三了。
离他们上大学、实现梦想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他们每日里都很忙碌,但心中充满了希冀,积蓄了无尽的热情和力量去迎接一个未来。
既生满心欢喜地以为,在他们奔赴向未来的时候,未来同样奔赴向了他们。
暑假结束后,老师们也看紧了既生,他们一中出过市高考状元,但是也许这一次,他们学校能出一个省状元了。
到时候,班主任和各科教师都会是蔚市炙手可热的人物,因此,他们看既生的眼神,就像是看亲儿子一般。
而既生心绪平静,虽然校长没再提过,但他还记得当时自己和姐姐争取清卉入校的条件,其中一个便是自己要考上最好的大学。
他有信心,所以不慌张,每天有条不紊地掌控着自己的节奏。
既生高三的第一个学期以全省联考第一名圆满结束。
寒假里,冬树筹备着新年。
明年九月份之后,既生就会在大学里了,不能和现在一样天天回家了。
因此,冬树很珍惜这个新年,她甚至难得的奢侈起来:“买个新锅,我们在家里吃火锅吧。”
清卉高兴得不得了:“年夜饭就吃火锅吧!”她立刻盘算起来:“我想吃鱼片和土豆片……”
冬树拿着一张纸记录着清卉说的想吃的东西,但清卉的小嘴一直不停,叭啦啦几乎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东西都报了一遍,最后,冬树威严地将纸折起来:“你失去发言的权力了。”
既生现在在姑奶家里,帮洛洛和洛洛的弟弟辅导功课。
姑奶现在每天陪着两个孩子,不用再和年轻时一样,剑拔弩张地面对这个世界,慈眉善目了很多。
既生来的时候,背包里背了两大块肉,是冬树让他送过来的。
等辅导完洛洛之后,既生给她布置了作业,年后开学前洛洛做完了直接送到武馆就好,既生会给她讲解。
等既生要走的时候,姑奶给他背包里已经装好了一大包炸丸子和带鱼。
姑奶一家要回村里过年,所以他们从不一起。
既生背着背包,感觉重量和来时没什么区别,他满脸带着笑,拄着拐回了家中。
他没注意到,他走过胡同的时候,一辆车在他身后驶来。
车上下来了几个看起来就不同的、穿着西装的人,走进了胡同里,径直走向了姑奶的家门口。
后天就是除夕了,既生满心雀跃,他有些算不清楚,这是自己和姐姐妹妹一起过的第几年?
天太冷了,他身后的背包里的丸子散发着暖洋洋的温度。
他放弃了思考,不管这是第几年,他们都还有无数个年要过。
在五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甚至五十年后,他们三个都会和现在一样,在一起忙忙碌碌地筹备着新年。
他可能会和清卉吵吵闹闹,姐姐在旁边笑着看他们。
这就是既生想象中,最好的一生。
他回了家中,果然看到清卉蹲在地上在摘菜。姐姐在屋里准备炖肉了。
既生将丸子拿进厨房里:“姐,要不要做丸子汤?”他说着话,便开始准备往锅里放水了,但外面清卉大声叫起来:“今天不喝丸子汤!”
“姐啊!”清卉鬼哭狼嚎:“丸子肯定是新炸的,今天就吃丸子吧!”
既生对着外面喊:“就你事多!”
冬树摸了摸丸子,确实还热着,脆脆的,于是点了头:“吃丸子吧。”
他们三个忙碌着,商量着后天除夕年夜饭吃什么,盘算着家里还需要买什么东西。
他们聊着年夜饭,已经感受到了过年的情绪,心里充斥着一样的欢快。
过年是个很特殊的事情,明明平时他们也这样生活在一起,但过年就是能更快乐、更满足。
忽然间,外面有了敲门声。
清卉和姐姐在和面,手上满是面糊,只有在加热丸子的既生手上还算干净,只能他去开门了。
他满脸的笑意,还因为刚刚和姐姐妹妹聊天而感到快乐,门开了,他看到了门外停着的两辆黑色豪车,还有几个穿着西装的人。
这几个人穿的衣服很整洁,看上去就很高级,但他们脸上满是严谨和恭敬。
“请问……”来人的视线克制地、不引人注意地扫了一眼既生的右腿:“您是谢既生吗?”
既生茫然地点了点头。
那些穿黑西装的人面色更加恭敬:“您的家人让我们来接您回家了。”

第44章 令人作呕的亲情
既生站在原地, 他一直在厨房忙碌,因此只穿了一件毛衣,现在冷风吹过, 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你们找错人了。”他努力平静地回答:“我是谢既生,但我的家人就在这里。”
他随即转身,就要关掉房门,但一双带着白手套的手轻柔地抵住了门, 露出了一道缝隙。
“既生!”清卉在厨房里大声喊:“哥哥啊!帮你的好妹妹烧点热水呗!!”
既生沉默着,没有回应。
清卉着急起来:“哥哥啊!”
冬树终于开了口:“既生,怎么了?”她有点担心既生:“要不要我出来帮你?”
厨房里有走动的声音,是冬树要走出来了。
既生看向门外,抵住门的手十分坚定,没有让开的意思。
门口的几个人恭谨地低着头, 脚下站得牢固。
既生看出来, 他们没有离开的打算,但是姐姐就要出来了,他只能让了一步, 打开了门, 又对着身后喊了一声:“姐姐, 有人问路,我去帮下忙。”
厨房里的脚步声停下了:“远吗?远的话我去。”
“不远, 我去就行了, 姐姐和清卉快点,我有点饿了!”既生语气中满是欣喜,但面色冷酷得像是凝了冰。
他向前一步, 关上了武馆的门, 他甚至谨慎地拉了拉房门, 生怕冬树和清卉从缝隙中看到他。
等他确保没了缝隙,姐姐真的看不到他之后,既生终于松了口气,他拄着拐,打算向左侧走几步。
但是,他刚一走动,就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快步走来,伸出手搀扶住了他。
这让既生觉得很不适,他站定身体,用力甩了甩手,将那人的手甩开。然后,他克制地保持了对陌生人应有的礼貌:“谢谢,我自己可以的。”
他们站在了角落里,既生面对着他们终于开了口:“你们是谁?”
黑西装微笑着看向他:“您不好奇您是谁吗?”
既生同样地笑了起来:“我知道我是谁。”
“我是谢既生,”他指向武馆那边:“我的家人都在那里。”
他的目光收回来,冷漠地看向对面:“所以,你们是谁?”
既生的抗拒太过明显,黑西装脸上一直维系的恭谨和胜券在握终于有了挫败的痕迹。
“我叫段季,是嘉明集团的总助。”
这是既生没接触过的词语,他问:“什么是总助?”
“是总裁的助理,”段季回答:“也就是您二叔的助理。”
既生沉默了,片刻后,他摇了摇头:“我没有二叔,我的家人都在这里。”
段季假装没有听到,继续说下去:“您在小时候遭遇了一场意外,走失了。这么多年里,您的家里人都在寻找您。”
“老爷子,也就是您的爷爷,想念了您很多年,家里的房子一直留着您的卧室和玩具间,听说找到您了,老爷子在家哭得不能自已。”
“老夫人很多年前便去世了,去世前还在念叨您,你的父母很是疼爱您,给您留下了十分珍贵的财富。”
“那些财富……”段季的语气放缓,隐隐有了诱惑的意思:“足够您过上随心所欲的生活。”
“家里人都很想念您,一知道您的消息,便立刻让我们前来迎接,老爷子叮嘱,务必接您回去,全家过上一个团圆年。”
“您家里还有十几个亲人,都很激动,在等您回家。”
既生看着他,目光平静:“你们找错人了,我的家人都在这里。”
段季本以为这不会是个多难的活,现在忽然间觉得有点为难,他刚刚已经在暗示了。他打听到了这个孩子家境不富裕,甚至可以说是十分贫困了。
所以,段季着意在言语中暗示,暗示他本可以拥有硕大的卧室,拥有自己的玩具间,还能拥有一笔随心所欲的财富。
甚至,他还为这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勾勒了一个团圆的梦,说他的家人都在期待地等他团圆。
段季觉得,这孩子不会拒绝这样的财富和爱他的家人。
他试图继续诱惑:“您的家人都在等您团圆……”
既生笑起来:“你们从哪里来的?”
段季有些疑惑,但还是如实回答:“京市。”
“京市啊,”既生点了点头:“我去过京市,京市离蔚市不算远。”他视线看向不远处的豪车:“开车的话,也许是三个多小时?”
段季想了想,慎重地点了点头:“是的。”
既生视线慢慢移向天空,他眼中似乎看到了一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到。他自言自语一般:“你说我还有十几个亲人?”
“你说亲人们都很想我?”
“你说我爷爷想我想到哭泣?”
他平静地问:“所以他们一个都没有来?没有来接这么宝贵的我?”
段季忽然语塞,他费力解释:“老爷子年纪大了,受不得劳累……”
“啊?”既生遗憾地开口:“想必其他的家人应该都是同样的年迈吧。”
段季终于放弃了挣扎,不再进行辩解。他忽然间有些佩服这个少年,从自己的话中竟然找到了一些微妙的地方。
“到底找我做什么?”既生冷漠地问。
但这是段季不能说的事情,他只能保持了沉默。
既生知道,这个人只是集团的员工,也许并没有权力知道或者说出一些隐秘的事情,既生不再问他,而是再次拄起拐杖。
“我并不厌烦你们。”既生被风吹得有些冷,因为穿的单薄,他身子有些抖,所以走得一瘸一拐:“只是你们来得不巧,我要和我的家人过团圆年了。”
没人再阻拦既生,他走到了门口,艰难跨过了门槛,然后关上了武馆的大门。
关上大门的那一瞬间,他对门外露出了客套的微笑:“新年快乐。”
他背对着门外的一切,一步步走向自己最珍视的幸福——厨房里,冬树和清卉正在锅里下面片。
既生真的不讨厌那些人。
他只是有些厌恶那些自称他家人的陌生人。
他们高高在上,洋洋得意,似乎在施舍一般,想在除夕夜之前试图用团圆的名义绑架他。
既生知道,也许自己真的是他们的家人。
但在那些人的行为中,既生没有看到一点他们对姐姐的尊重。
养大他的姐姐啊,那些人并没有表示出半分感谢和敬重。
那便不是他的家人了。
在之后的几天里,段季和那群黑西装没有再出现,既生过上了一个安稳的年。他顺遂惯了,在学校里就没有他解不开的题目。
所以这个难题,他打算留给自己来解,所以未曾将题干告知冬树和清卉。
冬树毫无察觉,在火锅中认真捞菜:“清卉要的土豆,多吃点。”她又捞起几片藕片:“藕片也熟了,既生吃点。”
既生先给姐姐的碗里夹了两片,又给自己一片,还有两片,他说:“给清卉。”
清卉正吃着土豆,土豆已经煮的烂烂的,刚进嘴,便化成了一团。即使有些烫,清卉仍然吃了一大口,她含含糊糊说:“我不爱吃藕……”
既生没等她说完:“吃什么补什么,给她补补心眼子。”
清卉立刻生气了,她赌气一般,将碗里软烂的土豆艰难戳成了心形,用勺子送到了既生的碗里。
既生颇为惊讶:“以德报怨啊?”
冬树也问:“怎么给你哥哥送了个心?”
“给他补补良心啊,”清卉气呼呼的:“明年就不会欺负他那么善良、脆弱、可爱又美丽的妹妹了!”
他们和以往一样斗着嘴,既生笑容灿烂,与往常无异。因此,冬树还毫无察觉、无法预料到既生将会离开她们很多年。
事实上,既生也满心以为自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他们明年、后年、所有的年都会一起过。
他们三个认真讨论着既生的高考。
“听说考试当天要穿红色的衣服,”冬树这是听胡同里的老太太说的,这是大事,冬树要谨慎些,所以打算采取这个做法:“既生好像没有红色衣服?”
“不用红色的衣服吧,”既生说:“给我身上系个红色的布条也行吧。”
他们很快达成了一致,高考那天,冬树和清卉会提前把小学用过的红领巾系在既生的拐杖上。
“我们穿红色的衣服去接哥哥吧。”清卉有了另外的主意。
既生没意见,正好趁机给姐姐买件新衣服:“也行,听说最后一场考完的时候,门口全是家长,人特别多,你们穿红色,我可以立刻看到你们。”
“红裙子,红裙子!”清卉大声喊着:“红裙子比红上衣好看。”
“可以买红裙子,主要还是图个吉利。”冬树强调。
这么重要的大事,一定要有仪式感。
过年的快乐持续了好几天,但在大年初四的时候,一伙人上门了。
冷酷着一张脸的老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武馆的大门,开门的冬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她大声问:“你们是谁?”
老人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一副尊贵惯了的模样,老人身边的人开了口:“我们是谢既生的家人。”
冬树愣在了原地。
这一伙人径直进了武馆中,清卉和既生匆匆从屋中出来,刚刚他们正在学习,被这嘈杂的声音吓了一跳。
清卉还在茫然地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既生看到来人的时候,面色一下子便沉了下来。
迎面而来的老人看到了既生,面色有些犹疑,但瞬间便调整到了惊喜和感动的模样。
“我的孙儿啊,我的怀屹啊!”
既生下意识看向了被重重人影挡住的姐姐,看到了姐姐有些无措,但还算镇定,他松了口气,也调整好了表情。
“你们是谁啊?”既生装作惊吓的样子,然后在老人的解释中,适时地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和对面这家人其实一样。
一样的虚伪。
几乎令人作呕。
来的人全都挤进了武馆里。
冬树被隔离在人群之外,她终于听清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一直都知道既生不是她的亲弟弟,但她觉得这没什么关系。她想过,她会在既生高考后告诉他的来历,到时候寻不寻找父母都由他自己拿主意。
冬树万万没想到,在高三的第一个学期结束的时候,他的家人竟然找了过来。
也算是好事,冬树站在墙边,身边是清卉。清卉面色平静,但袖子下,紧紧握住了姐姐的手。冬树同样紧紧回握住她。
既生的家人找来了,以后既生便多了家人,虽然有些心酸弟弟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弟弟,但冬树也为他高兴着。
她想着,既生这么优秀,等他高考完,他的家人们便可以分享她和清卉同样的喜悦了。
她踮着脚往里面看,不再试图往里面挤,不去打扰既生和亲人相认的幸福。
冬树听到了一些声音,她隐隐认识到,既生的亲人并不是一般人……
老爷子握着既生的手,激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老爷子身后的人,同样的面色激动,但既生却总是觉得怪异。
看啊,他这个爷爷一直拉着他的手,却只是浅浅握住了指尖的部分。他的家人们一直在述说他们寻找他的艰难和找到他的惊喜,却无人问他一句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既然他们能找到他,既生觉得,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
对于失而复得的宝贝,是不是应该对宝贝的保管人表示一些适当的感激?
但既生的视线慢慢发散,便看到了姐姐和清卉站在无人的角落里,像是无关的局外人。看到姐姐脸上的落寞和勉力维持的笑意,既生的心越来越冷。
他也曾猜测过自己的来历,也曾认真想象过亲生的父母应该是什么样子。但这么些年过去了,心中最重的只有姐姐和妹妹。
能被家人寻回固然是好事,但这不应该影响到姐姐。
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应该姓江,叫江怀屹。
江家人一口一个的“怀屹”,既生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叫我既生吧。”
少年笑得腼腆:“我还有些不是很能接受新的名字,我叫既生,谢既生。”
一直握着他手的江老爷子不引人注意地松开了他的手,老人体弱,他有些累了。江老爷子已经当了很多年的上位者,早就忘记了纡尊降贵的滋味。
江老爷子本不想来的,对于这个孩子,他早就没什么印象了,若不是找回后对江家利益有好处,他其实一点都不希望这孩子回去。
毕竟,在外面普通人家长大的,没受过什么精英教育,怎么配得上当他们家子孙?
江老爷子本想着,十几岁的孩子罢了,没什么见识,让段季开辆好车,多带些人,耍耍威风,便就带回去了。
之后,等带回了家里,带他见见尊贵的生活,家里人再演演血脉情深,自然心就跑到他们江家来了。之后自然是说什么,他就怎么做了,根本不必花什么心思。
只是,事情竟到了这步田地,还得麻烦他老人家亲自来一趟。
又看到怀屹现在这副残缺的模样,还自称什么谢既生,江老爷子心中对他越来越不喜。
江老爷子累了,有些想坐下,但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椅子,便微微皱了眉头。身后便有人识趣上前,在冬树常坐的那把椅子上垫了一条金色的毛茸茸的毯子。
江老爷子不再嫌脏,坐在了毯子上。
既生脸上的笑意更加冷淡了几分。
“怀屹,”江老爷子身后笑盈盈的女人站出来,刚刚介绍过了,这是既生的姑姑:“跟我们回家吧。”
既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另有其他的江家人开了口:“是啊,这些年苦了怀屹了。”这人说着话,眼神不遮掩地扫了武馆里一遍。
“我们都安排好了,家里给怀屹留的房间重新布置了一番,还给怀屹新买了海市海边的一套房子,专门给怀屹放松心情。”
“你堂哥堂弟的好朋友,都想认识你呢,他们都是好孩子,只是现在还在我们家里的海岛上,暂时没赶过来,以后让他们带你去玩。”
“这样吧,我做主,下个月让怀屹去国外先待一阵子,这样的大事,可能心绪不宁。听二叔的,怀屹啊,你就去那不勒斯住几天,那里有座古城,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去一趟,在古城里看看生死,就觉得啊,什么都是小事……”
有人轻轻打了二叔一下:“去那种穷地方做什么,要我说,还是我带着怀屹去买点东西,他们年轻孩子喜欢什么就买什么,电脑啊,还有什么球星的衣服,搞点签名款来……”
这些江家人嘻嘻闹闹的,亲热地给既生勾勒出一个崭新的世界。
这个新世界里,有很多很多亲人,也有很多很多钱。
跨进了那个新世界,他便一脚跨进了仰着头都看不到的天端。
他不必再想着如何去赚奖学金,如何在大学里打工,不必思考如何减少花销,如何中午对食堂阿姨说好话,好让阿姨多打一点菜。
既生心动了。
他眨了眨眼睛,想把冬树和清卉带到他们说的那个海岛中,想给姐姐妹妹买最好看、最时尚的衣裳。
“怀屹,走吧。”江老爷子说。
既生笑起来:“我们家里真好,爷爷。”为了那些能让姐姐和妹妹生活得更好的钱,他立刻改变了叫法:“我真想回家。”
但他立刻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是不行呢,我马上就要高考了。”
他认真说:“等我高考完吧,等我高考完我就去看你们。”
但二叔立刻夸张地笑起来:“高考?”
他笑得张扬:“还高考什么啊,怀屹。”他摇着头,觉得十分可笑:“我们江家人不需要,就算考到了最好的大学,最后不还是争着抢着想来我们家里的公司当个小员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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