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大了真千金和真少爷—— by麦田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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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所大学位于京市的大学城里,能离清卉要报考的艺术大学更近一些。
冬树上了大学后的第二年,清卉也如愿考来了京市的这所艺术大学,她们两个学校离得很近,在兼职攒了一些钱之后,她们两个在校外租了房子,再次拥有了自己的小家。
这和她们三年前那个除夕规划的人生没什么两样,只是从三个人变成了两个人罢了。
冬树下了课之后,大大地呼了口气。
她的同学们还在讨论课上的一些知识点,她却走出了教室。
冬树学化学,是高三班主任的建议,说毕业了好找工作。班主任也建议过冬树去考军校,但冬树查过资料之后便拒绝了。
如果进了军校,就要军事化管理,清卉出问题的话,冬树根本没办法及时赶到。
当初清卉和既生都想去研究炸药,把大清山炸平,最后既生走了,清卉学了表演,竟然是冬树学的专业最为接近两个孩子当时的梦想。
但冬树学了一年多的化学,终于发现这不是自己的兴趣所在。比起在实验室里盯着试剂慢慢发生变化,她更愿意出去动动拳脚。
如果她没有别的技能,毕业后便只能去找化学专业的工作了,做着不喜欢也不擅长的工作,普普通通过一辈子,但她现在并不是没有完全的没有选择。
课上,她的手机便震动了好几次,冬树看了眼,是小央的电话。
她将电话拒接,回了条信息:“在上课,下课联系。”
所以,现在她要给小央回个电话。
大一时,课程比较多,她没时间去找剧组拍戏,大二现在轻松了一些,她便能抽空进组了。
“冬树啊,”小央在第一时间接通了电话:“我打听到有个角色,你看愿不愿意来试试……”
小央说着角色的事情,语气昂扬,听起来意气风发,熬了这么些年,他也终于熬出来一些小名堂了。
他们当时在西市参演的那个冬树看的不太明白的意识流恐怖电影,上映后平平无奇,在国内没激起一点水纹,但谷导持之以恒,坚信这部电影是蒙尘的宝藏,不停地向国外的各个电影节投稿自荐。
两年后,也就是在冬树考上大学的那一年,竟然真的得奖了。
对此,冬树心情颇为复杂。因为电影实在有些可怕,冬树和清卉没敢去电影院看,只在网上搜了零星几个场面,说实话,那种氛围极其吓人。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瞎眼的伯乐就更加罕见了。
此后,谷导十分兴奋,再次想开拍一部更加意识流的电影,到处找人投资,但投资人都是向钱看的,立刻便看出来谷廉这个人确实有些才华,但他所谓的艺术对国内人民来说,还是有些太过超前了。
于是,投资人们全都拒绝了他。
谷廉导演自此郁郁不得志,一边重捡老本行,给电视台拍节目挣工资养家,另一边继续寻找愿意拿钱给他打水漂的伯乐。
不过,这对参演过电影的演员来说是好事。
谷廉很会拍人,尤其是会选角度拍美人。男主角没什么名气,看起来硬朗,但被谷廉拍出了情深的模样。男主角后来靠着这部电影,终于有了更好的机会,现在有了小小的名气。
而小央也比之前进了一大步,终于靠着几个出色的镜头被其他剧组接纳,慢慢有了更多的戏份,甚至担任起男五号的重任,最近还有了自己的粉丝团。
虽然冬树和清卉没能得到什么明显的好处,但她们参演的电影获了奖,就是能写进简历里的亮点。
小央继续介绍:“大剧组,投资高,预期很高,非泛投资的……演个丫鬟,对主子很忠诚那种,挺拉好感的。戏份不多,需要一定的武术基础,应该能在省级以上电视台播放,算是个好机会。”
非泛是圈里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冬树肯定要去试试的,她问好了试镜的时间和地点,又问:“有适合清卉的角色吗?”
小央想了想,觉得很难:“她那张脸吧,肯定有合适的角色……”
“太出色了,但又没什么名气和资本,绝对当不上女主角,但又不能比女主角好看,太难了。”
小央最后只说:“能来试试,但我估计她应该找不到角色了,谁家的女配能比女主还好看啊。”
清卉确实越来漂亮了,自从上了大学后,她上了化妆课程,每天花在化妆上的时间至少半个小时。
她之前未显露的美丽终于全部展示出来。
冬树时常盯着清卉,感慨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清卉从小身体弱,所以现在个子不高,也吃不胖,鼻梁细挺,不说话时,眉目柔婉。她的唇色有些浅淡,所以平日里只用粉色的口红。
她最好看的,是一双眼睛和唇,眼睛并不十分大,但与她同样小巧的脸蛋相得益彰。双眼皮线条清晰流畅,在眼角还延申出一点长度来,上睫浓密,下睫不浓,但很长。
清卉没有表情时,便楚楚可怜,当她盯着人时,便让人生出想呵护她的感觉来。
漂亮的人很多,但漂亮还能有记忆点就更为可贵。
最为珍贵的是,清卉有着和外表不同的坚韧性格,她简直像块小牛皮糖,什么都不怕,总是笑嘻嘻的。
大学的同学们以为她是天生的乐天派,其实她是经历了情绪激动后的心脏病爆发,她永远记得从病床上醒来后,看到姐姐憔悴的模样。
她的姐姐只有她了,所以她不能出一点事。
清卉乐观地认为,生死之外,都是小事。
清卉学校很支持学生们出去试镜,因此,冬树找了个自己课少的时间,定了车票,然后告诉了清卉,清卉和老师发了个信息,说自己出去试镜,立刻便收到了“同意”的回复。
她们回了租的房子里,她们钱不多,租的是学校附近的老小区,环境颇旧,但很安静。
房子只有一室一厅,被布置得很温馨。
她们提前收拾好了行李,到了时间便出发了。
这次的戏是大投资大制作,圈里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一块香喷喷的饼,因此每个演员都要经过正式的试镜环节,不再像之前一样,导演看一眼,说句行了就可以了。
小央不在这个剧组里,他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消息,他能做的也只是给冬树提前打听好角色,看看哪个适合她,也打听下哪个角色没有被内定。
看来看去,也只有一个丫鬟的角色了。
她们到了海市,没敢直奔试镜的地方,而是找了个酒店休整一下。
冬树收到了小央发来的资料,找到了丫鬟那一页,认真看介绍。名为剑声的丫鬟性格刚强,寡言少语,忠心为主,最后为了主人的大业付出了生命。
尽管她的主人是个反派,但剑声却不让人讨厌,甚至显得有些悲剧。
冬树默默看着,想着应该怎么演。虽然她已经演过几部戏了,但全是电影,也都是肢体动作更多,这种需要表情表演更多的戏份,还是她第一次尝试。
试镜要求演的是其中一段:剑声听到主人需要将一份密报送出去,然而外面已经被重重包围了,为了帮助主人,她决定孤身犯险,她跪在地上对主人郑重承诺,自己拼上性命也会完成任务,然后含泪离去。
小央和冬树讲了,这种戏主要考察台词和情绪,台词一定要精准,最后如果能做到眼中含泪便可以十拿九稳。
冬树把台词默读了好几遍,全都记在心中,清卉怂恿:“姐,演一遍给我看看。”
冬树便站在屋中,开始演给她看。冬树知道自己的缺点,当穿着自己的衣服时,她便很难进入角色,换上了戏服和妆容,便更易进入角色。
但试镜当天,她没有穿戏服的机会,只能硬演。
果然,现在她演的就不对劲,明明知道自己应该是丫鬟剑声了,声音和情绪却仍然属于谢冬树。
清卉皱着眉看她:“姐,不是这样的啊。少主,我去吧,这句,要说得更重一些。”
清卉为了展示给她看,直接“噗通”一声跪在床上,对着冬树声情并茂:“少主……我去吧!”她看向姐姐,眼中满是说不出的决然爱意和情深意重。
冬树看着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是天赋。虽然环境不对,但冬树看进清卉的眼睛,便恍然进入了戏中。
她忽然间想到了当时看那个叫郑毅的演员演戏的感觉,能将周围的人都拉入戏中,郑毅现在已经是影帝了。
冬树顺着清卉的情绪,重演了一遍,这一次,清卉终于点了头:“走的时候最好顿一秒,有那种想回头、却没回头的感觉。”
冬树佩服极了:“这都是你们表演课上教的吗?”
清卉颇为不屑:“我们表演课教的理论多,主要还是看自己,姐,你别忘了,我可是专业课第一欸!”
清卉学了表演之后,比平时学数学时开心多了,冬树觉得这样看来,这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冬树在旁边继续背台词,清卉躺在床上看姐姐发给她的资料,她想找找里面有没有自己能试镜的角色。
她觉得里面郡主和名妓的角色挺适合自己的,其实女主也适合,但她知道可能性基本没有。清卉给小央打了电话,问问自己能不能去试试这三个。
但小央说,这三个角色都是被内定的。
投资商投资的一个条件就是女主的人选,另外郡主和名妓这两个角色也都被制作人送给了两个正当红的小明星。
现在冬树和清卉算是踏进圈里了,有些事小央也不瞒着,从他这里听到总比从别人那里见到好,还能早点做好心理准备。
“女二,就是那个郡主的角色,是戴黛演,已经定了。她现在风头挺足的,其实没演过几部戏,全是捧上来的。她会说话,也放得开,背后金主最近喜欢她喜欢得紧,你们争不过她。”
小央和她们很熟了,所以肆无忌惮开玩笑:“要是清卉也愿意,其实肯定能比戴黛混得好,清卉可比她漂亮,肯定不少人喜欢,只要豁得出去……”
话音还没落,清卉就在电话这边骂他了:“你要是放得开,我和我姐还能沾点你的好处呢!我可听说了啊,有不少人喜欢你这样的小白脸呢!”
小央被她气到了,他觉得自己在这里好好给她讲内幕呢,开个玩笑就被怼,这孩子真是狼心狗肺!两个人在电话里也能吵,吵得正在背台词的冬树脑壳子嗡嗡的。
“别吵了,”她制止了这场无意义的争吵:“你小央哥要是愿意放下脸面,早就不至于现在才演上个男五了,还高兴得屁颠屁颠的,一天和我们炫耀八百次。”
“至于清卉,”冬树威严宣告:“只要我活一天,我就能让她活得干干净净。”
作者有话说:
既生(崩溃):我希望我姐和我妹能少拍恐怖片
第49章 推她一把(一更)
到了试镜的那天, 清卉专门给姐姐画了个妆,她知道姐姐的问题,于是专门将妆化得更浓一些。
妆容越重, 冬树越能代入角色。
清卉化妆的技术很好,冬树本来长相就不柔和,经过清卉的手之后,她眉目间英气更重。
清卉细细给姐姐描了唇线, 然后涂上偏紫的口红,还扎了高马尾。冬树站在镜子前,微微蹲了马步,任由清卉摆弄。
随着清卉的手落下,冬树也渐渐变了些模样。她眼睛极为明亮,在清卉画好的眼线衬托下, 更加夺目。
清卉的鼻梁也很挺, 但轮廓柔婉,冬树却是更偏凌厉一些,若是冷着脸的时候, 几乎带了杀气了。
清卉看着姐姐, 觉得惊艳, 一想到这样的姐姐竟然养大了她,给她洗澡, 哄她睡觉, 她心里便隐约有些荒谬和幸福的感觉。
她十分仰慕地看着姐姐:“要是穿上了古装,姐姐实在俊秀极了!”
清卉今天不试镜,她不是个钻牛角尖的性子, 既然小央说得清清楚楚, 她看上的几个角色都定好了人选, 只是走个过场,她又何必非得陪着他们演这么一出,当个陪衬?
清卉简单地散着头发,妆容清淡,拎着小包便陪着姐姐出去了。
试镜是在演艺公司的大楼里,丫鬟一角来试镜的不多,毕竟资料里写了,需要一些武术基础。
因此,丫鬟剑声便没有安排额外的面试日期,只要到了和助理报个名,里面便会在其他角色的面试过程中穿插进行。
冬树到了之后,和助理报了名,然后助理便将她们带到了十四层。
“在这里等会儿,”助理说:“今天是女二的试镜,上午场还有三个人,这三个之后便是你了。”
冬树道了谢,和清卉一起坐在了门口等待。
清卉觉得挺有意思的,女二啊,她伸长脖子往里看,女二不就是已经订好了戴黛的那个角色吗?
清卉从窗户的缝隙中,看到了里面正在试镜的女孩。
女孩和她差不多年纪,长相清秀,演得很认真,单词背得极好,努力争取着机会。
但是越认真,越显得越可怜了。
小央说了,女二早就定好了,只是走一遍流程罢了,但是这些来试镜的女孩并不知道,心中仍然抱着幻想。
里面女孩的表演结束,导演组的几个人义正言辞指出了她的一些问题,让她等之后的通知,女孩出来的时候,脸上满是紧张和期待。
清卉收回了视线,不再多看。
冬树不管清卉,在心里默默背诵着台词,按照助理说的,应该还得等上个一个小时左右,但中途,助理忽然来叫她:“下一个人还没来,现在有个空档,你来吧。”
冬树立刻从座位上起来,清卉给她比个了加油的手势,然后看着姐姐进入了房间中。
刚开始是自我介绍阶段,冬树不卑不亢,介绍得十分流畅。
她一进屋的时候,导演组的人眼睛便亮了。
今天是女二的试镜,女二的设定是男主角的堂妹,是一个郡主,生性纯良,天真可爱。
因此,面试组已经看了一上午的娇俏少女。
有些演的好,便还算是能入眼,但也有些对天真可爱的理解有些偏差,演出来便有些油腻了。
几个小时的糖味有点超标,忽然来个了英气的,便像是花香腻人的暖春里忽然吹来了一缕来自冬天的寒风。
恰到好处。
冬树并不知道,她只是简单往这儿一站,便已经得到了接近满分的印象分。
坐在中间的人点了点头,冬树便要开始正式开始表演了。
她牢记住妹妹的嘱咐,努力入戏,控制住脸上的每块肌肉,台词更是一字不错。但说实话,对于导演组的来说,这样的表演只能说是合格。
他们拍过很多电视剧了,见过浸淫演艺圈多年的人的表演,虽然冬树的长相和气质让他们很满意,但目前来说,表演方面有些欠缺。
这部电影,他们自己知道,很多主要角色都被塞了人,演技大多是有问题的,所以其他的角色,他们必须把控好。
导演组有两个人开始窃窃私语地讨论着,有些纠结是不是要再等等,是否能等到气质和冬树差不多,但演技更好一些的。
而冬树在台上,即将演到要下跪的一幕了。
她听到了导演组说的话,知道自己有些悬了,但她又不可能去解释,说自己穿上戏服,进入片场的氛围便能更好一些。
她没什么资本让他们去相信她。
她必须要他们心动。
“少主,我去吧!”冬树嘴里说完了这一句,然后她俯身向前,膝盖重重磕在了地面上。
这一声颇大,将还在窃窃私语的两个面试官给吓了一跳。
冬树穿的是黑色的紧身薄裤,这是实打实地用肉和骨头撞在了地上。之前也有面试剑声的女演员演过这一幕,虽然也都磕在了地上,但是动作比较轻柔,会有一个借力,不像冬树,一点力气都没藏。
导演组还在惊吓的时候,冬树脸上表情却一刻都没有变化,继续演了下去。
一个女面试官终于反映了过来,她有些震怒:“怎么能这样!”她站起身:“怎么样了?受伤了就送医院!”
冬树终于等到了这句,她扭头对着导演组一笑:“谢谢姐,我没事。”
她若无其事一般:“我不是练武吗,平日受的伤多着呢,这不算疼。我想演得更好一些。”
她就这样,让导演组正式记下了她:那个姑娘,是真的练过武。演技不是最好的,但是对自己狠。
等冬树表演结束,对着导演组鞠躬退下,她抬头的时候,便看到了她的简历被单独放到了一个文件夹里。
冬树面带微笑,走了出去,留给导演组一个稳妥的背影。
但一出了门,她的膝盖便有些发软。
这不是大问题,她是练过的,自然知道怎么摔能最大程度的避免伤害,现在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没有很疼了。
冬树以为一出门,清卉便会奔过来扶住自己,但她出了门后,却没看到清卉。
忽然,她听到了身后有些争执的声音,她扭头看过去,便看到清卉面前站了两个人。
站在清卉面前的两个女人,一个穿白裙,一个戴墨镜。
她们声音不大,但语速挺快,似乎在争执些什么。
冬树有些担心,急忙走过去:“怎么了?”
那个穿白裙的人长相很是漂亮,冬树觉得她很面熟,多看了两眼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小央说的被内定了女二的戴黛吗?
虽然戴黛算不上特别出名的大明星,但对于冬树和清卉来说,也是她们够不着的咖位,怎么会吵起来?
戴黛挺生气的,但她有着明星的矜持,没有说话,而她身边的女助理喋喋不休:“我们黛黛的时间多宝贵啊,竟然拦着我们……”
清卉挺委屈的:“我在这儿等姐姐……”
但这一句出来,黛黛和女助理的面色就好了很多。
“好了,”戴黛摆摆手:“算了。”
她带着女助理径直离开,进了面试的房间。
“怎么回事?”既然事情没有闹大,冬树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小声问清卉:“怎么和她对上了?”
清卉解释:“我站在门口等姐姐,然后她就过来了,直接就想推门。”
“我就拦住她说里面有人正在面试,她就不高兴了,然后她的助理就开始说我,说她们时间珍贵……”
但是清卉不想让她们耽误了姐姐的试镜,于是坚持拦在了门口,结果惹得戴黛更不高兴。
戴黛还放了狠话,说“你肯定选不上任何角色!”
看样子,戴黛以为清卉也是试镜女二的,所以对她敌意比较大。
“算了,”这事冬树也没办法,只能劝她。
“她记下我了,”清卉没精打采的:“以后要是真的有交集了,她肯定使绊子……”
“我也不喜欢她……”清卉嘀嘀咕咕的:“她们推了我好几把……”
冬树皱了眉头,看到妹妹这么委屈,她心里也不舒服。
两个人走到了面试房间门口,偷偷往里看,看到了导演组对戴黛的态度与对其他人完全不同,很是亲热,但为了过个明路,戴黛还是要表演的,毕竟还有摄像头全程录像。
但戴黛表演的时候,便有面试官忍不住轻轻皱了眉头。
也不是说演得不好吧,只能说太格式化。生气就是瞪眼,撒娇就是嘟唇,害羞就是揪手指……
但不管怎么说,都还算是过关的,更何况,戴黛已经被内定了,导演组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冬树看着,却忽然生出了一个主意来。
“清卉,”她小声问:“你想让她也不舒服一下吗?”
“你也去选女二,演给她看。”
清卉自然是能演的,她昨天着重看了女二和青楼女子的戏份,兴头上来了还演了给冬树看。冬树自然知道,清卉演的比这个戴黛要好得多。
她想让清卉出口气。
“但是,”清卉有些担心:“姐姐以后可能会进组……”她担心戴黛会为难姐姐。
但冬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姐怕过什么。”
这一句,便让清卉安心了。
是了,她默默想着,姐姐怕过什么?姐姐和犯罪分子死命搏杀,姐姐敢和校长谈条件,姐姐敢独自跑到很远的地方拍戏赚钱。
她唯一一次看到姐姐怕,就是那次手术了。
姐姐最怕的,就是清卉过不好。
她一下子安了心,对着冬树笑起来:“好。”
在屋里戴黛演完之后,导演组不咸不淡地点评了两句,主要还是夸奖,两边其乐融融的时候,清卉推门进来了。
“导演好,”她局促地站在门口:“我是上午场最后一个面试的。”
人太多了,导演组也不记得人数了,但其中一个面试官隐约记得戴黛应该就是最后一个了吧。
面试官开口问:“上午的不是结束了吗?”
清卉满脸茫然:“可联系我的时候,就是说的今天上午啊……”
“我专门从学校跑过来的,坐了好久的车,好难请假啊……”小姑娘声音很小,几乎带着哭音了。
年纪大点的男面试官立刻心疼了:“应该是的,是我们记错了。”
戴黛脸上的笑几乎维持不住了,她刚刚看到这女孩,就有点担心,怕她是来试镜的,她能看出来,这女孩比她适合。
戴黛虽然争取来这个角色,但其实并不稳当,当时和那个老男人说了不少好话,撒了好多娇。别人看她靠着大山步步走得轻松,但谁知道她天天如履薄冰,生怕自己表现不好就失了前程。
因此刚刚脾气不好,但是听这女孩说,她是来等姐姐的,戴黛便不生气了,怎么现在她竟然真的是来试镜的!
刚刚和她们吵架的时候,这个骗人精嘴巴叭叭的,贼利索,可不是现在这么可怜的样子!
她倒是想看看,这个讨人厌的能演出来什么样!
戴黛往旁边走了走,没有出房间,她背景大,导演组自然没人劝她出去。
清卉不管她,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女二的试镜,导演组要求演的是花灯节出行。花灯节的那一天,郡主和家中兄弟姐妹一同出门游玩,她看到了很多花灯,玩得很开心。回头间,她看到了一个男人在河边放下了一盏河灯,河灯照亮了男人的英俊侧脸,她一愣神,便迷失在男人对着河灯专注祈愿的姿态中……
而她并不知道,她看上的这个男人,便是最大的反派,而她觉得美丽至极的花灯里,写的是灭她皇帝叔父河山的大愿……
清卉对戏有自己的理解,她对数字毫无敏感度,而对情感十分敏锐。
昨天,她就对姐姐说:“这一段啊,是喜中藏悲。”冬树一想也是,初见看似欢乐,但其实已经藏了最后的结局。
刚刚,戴黛演的全是欢喜。
她拉着姐姐的手时是快乐,买到花灯是快乐,见到喜欢的男人还是快乐。
但清卉很明白所有的情绪都是复杂的。
于是,台上她笑着拉着姐姐的手,脸上是纯粹的快乐,而眼睛中是对花灯的好奇。买了花灯之后,她小心翼翼地举着问:“二哥,你看我这个,是不是比你手里的还要好?”
眼神狡黠,是藏不住的骄傲。
而最后,她遥遥望见了那个拨动了她心弦的男人时,面露憧憬,继而便是怅然若失。而这股怅然若失将会在故事的结局变成真正的悲剧。
她脸上的憧憬、爱慕、躲藏和遗憾,几乎让导演组在瞬时间想起来应该搭配什么样的背景音乐。
应该是花开盛极将衰的曲调才对。
清卉演完之后,对着导演组鞠了一躬:“谢谢各位老师。”
导演组久久无人说话。
很久后,才有人开了口:“不错,只是……”他得找点理由来解释她的不好,以证明这个角色确实给不了她。
但他“只是”了半天,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导演见识多:“还不错,不过经验不足。”
这句话轻巧,只提经验,不提其他,不算是违了本心。导演觉得有些遗憾,他终究是能力不够,不能为自己导的剧选择最合适的角色,但他郑重把清卉的简历收走,将来一定会有合作。
清卉已经知足。
而戴黛站在旁边,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了。她的手握在鳄鱼皮的包柄上,感到了强烈的生气,继而便是嫉妒,最后却变成了隐隐的悲伤。
如果,她演技也有这么好,是不是就不用天天讨好老男人了……
上午场的面试结束了,清卉走出了房间,迎面和冬树击了个掌:“耶!”
戴黛和女助理也走了出来。
女助理看到了清卉的动作之后,颇为生气:“你在得意什么,角色又不是你的……”
但话还没说话,戴黛就制止了女助理的话,她走过来,现在的状态已经和刚刚完全不同。
“你好,我叫戴黛。”她伸出手来。
但清卉戒备地看着她,记着自己刚刚被推了几下,觉得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清卉可以任性,但冬树不会。更何况,刚刚清卉凭自己的实力狠狠地下了戴黛的面子,已经足够了。
于是,冬树伸出手来,握住了戴黛的手:“你好,我是谢冬树。”
戴黛看出来,两姐妹中冬树才是领头的那个,她不再理清卉,而是问冬树:“愿意和我吃个饭吗?”
清卉并不愿意,她拉了拉姐姐的手:“姐……”
戴黛不看清卉:“就在对面的饭店,我不会做什么的,只是聊聊天。”
最后,她们四个一起去了对面的饭店,找了个包间坐下了。
清卉还有些戒备,但冬树已经和戴黛聊起来了。
“对,我们原来在蔚市。”
戴黛颇为感慨:“蔚市啊,我知道。我家之前在村里,我妈去世前有时候去城里卖菜,那时候我听说过蔚市,觉得是个可遥远的大城市了……”
女助理严肃地制止戴黛:“戴黛!”她暗示:“第一次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