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大了真千金和真少爷—— by麦田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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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还没有经纪人?”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这边能给你安排一个?不用担心,合同的自由度很高,能提供一些不错的资源给你,我很希望你能接受,主要还是居贺今天实在抱歉……”
冬树有些拿不准, 最后她给小央打了个电话。
小央那边热热闹闹的,像是在聚会:“喂……我待会打给你。”
小央在那头没叫冬树的名字,她便猜到, 应该是在和一些人应酬。
她等了好一会儿,等来了小央的电话。
小央的声音比刚刚含糊了一些,像是喝醉了一般,但一开口, 他便说:“我没醉,刚刚吐酒了,待会就缓过来了。”
冬树听着小央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又喝了一大杯水,电话那头小央大大地舒了口气,终于开始和冬树说话了。
“怎么了?”
“是这样的……”冬树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小央安静地听着:“其实我之前想过帮你安排个经纪人, 但我一直找不到好的。”
“说实话, 这事你办得挺好的,自己吃点亏但没留后患。崖哥公司那边给你安排的经纪人肯定不会差,办事能力肯定不错。但崖哥那里出来的经纪人, 合同在他们手里……”
小央想了好半天:“还是同意吧, 崖哥当了几十年经纪人, 捧出来不少明星,现在很少主动开口了。”
“应该是为了堵你的嘴, 另外就是真的很抱歉, 还是接受了吧,你不接受,崖哥和居贺那里都不安心。”
小央说了一通, 冬树觉得有道理, 最后小央嘀嘀咕咕的:“我之前和居贺合作过, 当时看他就是有点花花肠子,怎么还不干人事呢……”
小央混了这么多年,词汇挺丰富的,将居贺骂了个狗血淋头。
冬树听着听着,脸上慢慢有了笑意。
这事她不能说给清卉听,现在能有人站在她的角度骂一骂,她便有了被袒护的安心感。
“多谢小央哥。”冬树真心实意地道了谢。
小央咋咋呼呼的:“谢什么啊,我什么都没做。以后有崖哥的人帮你,以后你发展不知道什么样呢,等你出大名了,还愿意叫我一声哥就行。”
“你永远都是我和清卉的哥。”
“当你哥行,我才不当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的哥呢……”
他们两个聊了会儿,彼此心情都好了很多。
小央今天也过得辛苦,为了新戏,他请了好多人吃饭,不停讨好着,喝了很多酒,脸上笑着,心里却厌烦得很,现在和冬树打了个电话,发浊的心都清净了不少。
真好,小央躺在了床上,头脑发昏,但心满意足,长了这么大,他还能有这么两个干净的妹妹……
冬树和崖哥表示同意了之后,崖哥很快便给她草拟了一份合同。
冬树把合同拍照给小央发了一份,小央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对比其他给小演员的合同,这份不算苛刻了。
这时候,冬树才敢和清卉说了一声,说自己就要签合同了。
清卉没什么问题,也帮姐姐检查了一遍。
冬树想过让崖哥把清卉也签下来,但她又担心之后有什么坑,她得自己先试了,把路走一遍,才让妹妹来。
“姐,我今天去银行,把钱给你打过去。”
“你哪来的钱?”冬树问她:“我只给你交了学费,奖学金只够你的生活费吧?怎么还能有多余的钱?
“这不是臭老头……这不是谷导吗,给我找了几个活,全都是拍照就行了。”清卉掰着手指头数:“我现在拍了两次男主角死去的初恋,还有一次女主角早逝的妈……”
她自暴自弃:“我觉得这样也挺好,不累,还有点钱拿。”
冬树安慰她:“以后慢慢会有机会的,不要急,那些钱你自己拿着就行,别太省了。和班里同学逛逛街,买点你们小女孩喜欢的东西,新衣服也要买……”
她絮絮叨叨的,清卉安静地听着,半响才说:“姐,我什么都不想买,我只喜欢你,我想你了。”
清卉从小这张嘴就很厉害,甜的时候很甜,气人的时候也很气人。
她那点捉襟见肘的小心眼子全都放在嘴上了,不过甜都是给冬树的,气人都是给既生的。
冬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就快了,你好好在家等我。”
冬树的戏拍完那天,她便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道具组的姐姐问过她要不要等全部戏份杀青了,冬树摇了摇头:“不等了,我妹妹在家等着呢,她那么小的孩子,我总担心。”
道具组的姐姐很理解:“我家的孩子也才六七岁,我离开久了也担心。”
冬树并没有解释自己家那个“小孩子”已经上大学了,她和道具组的姐姐聊着天,讨论了一会儿养孩子的心得。
她提前一天和挺多人告了别,专门还去找了崖哥:“崖哥,我家里有人等着,先回去了,多谢崖哥了。”
崖哥点点头:“说不定下次就在哪个剧组见了。”
崖哥站在保姆车前和冬树说话,车玻璃反光,冬树看不见里面的场景:“贺哥在吗?”
她知道居贺大概是不想见她,于是不等崖哥回答:“麻烦崖哥帮我和贺哥说一句,我就先回去啦。”
等她走远了,保姆车里仍然安静着,没有任何动静。
冬树还想找戴黛说一声,但一直没看到她人,只能先离开了。
冬树到了车站,她到的很早,专门给自己预留了时间,这么长时间的离别,她想给清卉买点小礼物。
就像小时候,她出门去拍戏,也总想给清卉和既生带点东西。那时候没什么钱,就带了剧组破损的道具,带了血袋,给他们看个新鲜。
现在的清卉长大了,可不稀罕这些东西了。
她在周边走了走,什么都没看到。
她有些遗憾,但这时候在街边看到了一个孩子,畏畏缩缩地站在角落里,手里还端着一个大竹筐。
她走过去,看到了里面有一些小野果子。
野果子很干净,每一个都不带枝叶,很明显是摘过的。冬树知道这样做有多花时间,她问:“这个多少钱啊?”
“五块。”孩子迅速抬起头看了冬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一包。”
这么些年了野果子的价格也没有涨上来。
冬树一低头,看到了孩子的衣服有些破旧,她忽然便想到了那时候他们也穿着的破衣服:“等我一会儿。”冬树告诉她:“我马上过来。”
她跑去了旁边不远处的童装店,根据那孩子的身高买了件衣裳,然后换了一大把零钱。
冬树把这件衣服和所有的零钱都放到了孩子的竹筐了,然后只拿走了一袋野果子。
孩子颇为惊讶,喜悦地看着冬树。
冬树摸了摸她的头:“好好学习。”她指向自己:“你看姐姐,当年也和你一样卖过果子呢。”
冬树的火车快到了,她拎着果子跑起来,向着车站跑过去。孩子盯着她的背影,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到这个姐姐,但不管能不能见到,孩子心里都有了一个梦想。
将来,她也想和这个姐姐一样,成为能给别人买外套的人。
冬树这趟火车时间挺长的,她只带了一瓶水,路上有点饿,但她仍然不舍得吃给清卉带的这一盒野果子。
到了京市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冬树从出站口出来便看到了清卉。
清卉穿着颇为艳丽的紫色长裙,站在人群中很显眼,周围的人频频望向她,猜测这样漂亮的女孩等待的是谁。
冬树出来的时候,清卉立刻飞扑过去:“姐姐啊!”
清卉声音委屈,似乎受了多少罪一样,冬树抱住她片刻便松了手:“又装可怜。”
“哪是装可怜啊,我是真可怜。”她想帮姐姐拎包,但太重了,她只能放弃。
“我在家里可无聊了,姐,我是真的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这就是冬树最大程度的情感表露了。
她们一起回了家中,清卉吃上了姐姐不远千里给她带来的野果子,很是满足。之后她们便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节奏。
冬树请了一段时间的假,现在疯狂补功课。
清卉她们的话剧终于排练好了,上台的那天,冬树作为家属专门去看了。清卉演的是女主角,穿着班里自己缝制的宫廷长裙颇为美丽。
冬树把自己的手拍肿了,她再次意识到已经意识到多次的事情:清卉是真的有天赋。
她要努力帮妹妹找找机会,也要在这样的环境中保护好她。
她们忙忙碌碌的,便忙到了期末考试,两个人成绩都不错。她们想好好休息几天,准备回蔚市看看姑奶一家的时候,冬树接到了电话。
“你好,我是崖哥给你安排的经纪人,我叫罗倾。”稳重的女声从电话里传过来。
冬树听过罗倾的名字,是跟了崖哥很久的人,大概四十岁了。她立刻问好:“倾姐好。”
罗倾直奔主题:“我手下不止你一个艺人,以后有事了才会联系你,你有事了就联系我。”
“现在有个机会,很适合你,是个女刺客……”罗倾干脆利落给她介绍了一通:“这个电影是大制作,业内预估能冲击年度票房冠军。”
确实是个好机会,冬树答应了:“好的,倾姐,我愿意去试镜。”
罗倾那边静了片刻:“是这样的,这个不公开试镜。我们和资方有合作,能内定几个角色,只要过了资方的眼,就能直接进组,导演那边也是认可的。这个角色我们争取得很艰难,毕竟你没有名气,但崖哥说这个必须给你。”
说到崖哥的时候,罗倾语气微妙,似乎觉得冬树和崖哥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但和居贺之间的事,冬树不好说出去,便保持了沉默。
罗倾微微停顿:“……但是这个需要你们去和投资商见个面。”
清卉正在一边偷偷听电话,听到这里立刻疯狂摇头:“不去,不去!”
倾姐似乎听到了清卉的声音,于是解释:“见投资商,是因为我们安排的艺人,他们见过了才放心。他们的钱总得花个明白,也算是表表诚心。”
“会有其他的几个演员一起,人很多,我也在场,到时候吃顿饭,敬个酒说个好话就行。”
“我们不逼艺人做不情愿的事情,”倾姐说话很直白:“但有时候,艺人是背着我们联系到后台的,所以我们只管联系饭局,饭局上的表现和饭局后的事情,都看你们自己。”
清卉还在不停小声念叨着:“不去,不去,不去……”像个没有感情的小复读机。
电话沉默的片刻,倾姐听到了清卉的声音,她笑起来:“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但你要知道,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就基本没什么发展,这辈子就这样了。”
“这个电影是彭老导的,彭老你知道的,拍的都是好片。这个角色是个非常好的机会,想要这个角色就得去吃这顿饭,这事全看你自己。”
话就到这儿了,倾姐再没多说,电话就此挂断了。
冬树和清卉沉默了挺久。
清卉很坚持自己的观点:“不要去,姐姐不要去。”
冬树却做好了自己的决定:“还是要去的,到时候恭敬点,保持距离,吃完饭就离开,没什么问题。”
毕竟,她们和小央关系好,小央和她们说过自己的生活,除了拍戏,其余的很多时间都用来应酬搭关系了。
冬树不会像小央那么积极地去讨好人,但若是需要的话,她总得去应酬。可能她去吃了这顿饭,投资人也记不住她,给不了什么好处。
但如果她不去的话,便可能被记住名字,之后说不定会有什么麻烦。
冬树耐心地和清卉说着这些道理,清卉闷闷不乐,她自然是懂的,但潜意识就是不想让姐姐去受这个委屈。
“我就是不想让姐姐去,”清卉的头垂下来,头发散在颊边:“一想到在饭桌上姐姐得敬酒,得说好话,我就难受。”
冬树能懂她,在清卉的心里,自己就是保护神。而自己受委屈对清卉而言,便是她也受了侮辱。
但又能怎么办呢?
“我是成年人了。”冬树只能抱住她:“成年人总要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
清卉忽然任性起来:“我也是成年人了,以后姐姐什么都不要做了,我去养家。”
冬树哄着她:“清卉还是小朋友,可以不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清卉在姐姐的怀里忽然流出泪来,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她只是忽然意识到,姐姐从小到大,其实都没有任性过。
清卉安静地闭上了眼睛,遮掩了自己流过泪的痕迹,她迫切地想有能力,想给姐姐支起一片天来。
两人最后没再对这事提出异议,但冬树给罗倾打电话说自己会去的时候,清卉坐在一边,没有再发出声音来。
等冬树电话挂了,清卉才抬头问:“在哪里?几点?我去接你。”
很快便到了这场饭局的时间,一大早,清卉便如临大敌一般:“姐,你得穿厚点。”
她絮絮叨叨的,想起什么就叮嘱一句:“只喝饮料,别喝酒。”
“别离开你的酒杯。”
“如果中途去卫生间了,回来就把杯子里的饮料倒掉,再重新倒一杯,不能让里面的液体离开自己的视线……”
这都是清卉提前问了小央得到的信息。
不过,小央也说了,这种聚会一般看投资人心情,人多的话其实问题不大,只要注意别说错话就行。
到了中午的时候,罗倾就打了电话,说让冬树准备出门。
冬树穿好了清卉给她准备的衣服,上衣是白色的衬衣,下面是牛仔裤,外搭了一件浅色外套。冬树换了运动鞋便下楼了,罗倾会在小区外面等她。
她下楼的时候,清卉眼巴巴地盯着她:“姐,我知道地方,我晚点去接你。”
冬树知道,如果不让她去接,她会更加担心,只能同意了:“行。”
她下了楼梯,转身一看,果然看到清卉趴在窗口,可怜巴巴地探出头,看到姐姐回头看她了,清卉立刻使劲挥手:“姐,我接你!”
只是简单一顿饭,被清卉搞出了龙潭虎穴的感觉来。
虽然冬树知道这顿饭大抵会吃得辛苦,但她心情仍然不错。到了小区门口,几分钟后,罗倾便到了。
冬树认出车牌,便直接上了车,这是一辆七座的商务车,冬树坐在中间排。罗倾也坐在这排,冬树和她问好:“倾姐好。”
罗倾打量了她一眼:“你得换件衣服。”她面容精致,穿着大牌套装,和传言中一样做事雷厉风行。
这套衣服是清卉精挑细选出来的,她说这套搭配又安全又暖和。冬树给自己争取:“我还是学生,这个挺合适的……”
罗倾发出了很短的笑声:“艺人穿得还不如我这个经纪人,投资人是看你还是看我?”
“更何况,”她缓声问:“你以为看起来像个学生对你是种保护吗?”罗倾话中有话,冬树理解了她的意思,于是不再坚持。
过了会儿,司机又开了一段路,接到了另外两个小演员,一男一女。
那两个艺人都挺激动的,从穿着上就能看出来他们做了精心的准备。女艺人穿了吊带的小礼服裙,男艺人穿了西装。
罗倾微微点了点头,但也给了他们一些其他的建议。
“把领带摘了,现在看起来太紧绷了,待会给你换个领结。还有你的裙子,很不错,但是头发不太合适,待会做个发型。”
在赶去造型室的路上,罗倾给他们讲了很多注意事项。
冬树才知道,原来他们三个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因此才被罗倾亲自接走,多做些准备。
罗倾将今天会来的人名字和地位讲得清清楚楚,冬树在心里记住这些称呼,绝不能出错。
到了造型室后,同来的女艺人被发型师带走做发型了,冬树被罗倾带去了服装间。
“我给你规划的路线,主要是能打的女演员。所以以后的宣传也是侧重这点,你的形象也应该是相匹配的。”
罗倾找到了一件衣服,示意冬树试一试。
这是一件黑白色的礼服裙,剪裁利落,冬树能想象到上身后的效果,能衬得她英气的同时,不失女性的美丽。
只有一个缺点,露的有点多。
“这个我不行,”冬树说。她开口的时候,罗倾的脸色便有些变了,有些嫌她看不懂形势。
但冬树有自己的理由,她诚恳说:“倾姐,这裙子真好看,我特别喜欢。”
“但我不是一直上学吗,没什么场合穿这种裙子,今天要是穿了可能不自在,到时候吃饭只顾着捂胸口了,表现可能就不好了。”
这算是个理由,罗倾知道她确实没什么经验,也不像今天另两个艺人一样跑了很久的龙套。罗倾的面色好看了一些,冬树继续说:“以后我肯定听倾姐的,我也是怕今天表现不好给倾姐丢人。”
冬树话说得好听,罗倾的神色彻底舒缓了,她点了点头:“那你自己看有什么能穿的,选好了给我看看。”
选择权到了冬树手里,但她知道,如果完全照她自己的喜好来,倾姐肯定不喜欢。于是,冬树选择时也作出了让步。
她心里有数,刚刚她已经违背了倾姐一次,不能再违背第二次了。
冬树在挂着衣服的衣架前走了走,拿出了两件衣服来给倾姐看。一件是半袖的长礼服裙,比较优雅保守,另一件是半肩式的礼服裙。
冬树私心里更想穿半袖的礼服裙,露得少一些,但不出她所料,罗倾给她选中了第二件。
这也是冬树能接受的范围内,她乖乖去换了衣服,罗倾终于点了头:“还不错。”
清卉化妆技术很好,冬树只略微补了妆,又戴了耳夹,便全都准备好了,她和那个同车过来的男艺人坐在沙发上聊了会儿天,等着做头发的女艺人全部完成之后,已经快五点了。
吃饭的地点是在市中心,但不是在商场里,而是在一处不显眼的胡同中。
车停在后门,罗倾带着他们走了过去。
在那个极大的包间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了,大多数都是和冬树一样的艺人,也有和倾姐一样的经纪人。
里面最大牌的,竟然是之前见过的宫亭。
冬树对宫亭印象一直挺好的,但她不确定宫亭还记不记得自己,她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和宫亭打了招呼。
“亭哥。”她怕宫亭想不起来,于是主动介绍:“我是谢冬树,没想到在这里又遇见你了。”
宫亭正站在柱子边和不同的人打招呼,脸上还带着应酬中的笑意,看到冬树的时候,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毕竟已经很多年了,并且,他们只一起拍了一天的戏。
冬树想了想:“拍外焰时,我是罗血衣的武替。”
宫亭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真切的笑容来:“小高中生。”
他记得她,冬树也笑了起来:“现在是大学生了。”
宫亭的手动了动,似乎想摸摸她的头,但周围的人太多了,他最后没有任何动作。
“待会就吃饭好了。”宫亭小声说:“大家做什么你就作什么,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又有人和宫亭打招呼了,宫亭笑容满面地迎了过去,冬树安静地走到了阴影处。
之前,罗倾告诉冬树吃饭的时间是五点半,他们是在五点十五左右到的,可是等到了六点的时候,那些投资人仍然没有来。
冬树穿着不习惯的高跟鞋,站得很累,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罗倾还在和其他经纪人聊天,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冬树慢慢意识到,这场聚会其实有两个时间,五点半是给他们的,还有另一个是时间给投资人的。
即将六点半的时候,罗倾终于回来了,她找到冬树和另外两个艺人:“六点半之后,李总他们就陆续要过来了。”
“我们要一起站到门口去迎接,记住,一定要笑,笑得好看点,等人齐了,就坐到刚刚给你们安排好的位置上。”
罗倾叮嘱完了,便带着他们三个到了门口,另外两个经纪人也带着自己的艺人过来了,宫亭站在最靠前的位置。
冬树站在同车来的女艺人的身后,她的高跟鞋站久了更不舒服了,并且包间外面是露天的小院,夜风习习,冬树身上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
过了会儿,外面终于有了声音。
两个说说笑笑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们上了年纪,大腹便便。宫亭率先问了好:“李总好,魏总好。”
宫亭笑着迎了过去,罗倾和另两个经纪人也跟着问了好,之后便是艺人们问好。
李总走过来,脸上带着笑意:“进屋吧,别把这么多美女冷到了。”大家纷纷道起谢来,冬树站在不引人注意的位置,跟着大家进了屋。
在进屋的一瞬间,暖气和灯光一起铺在了他们身上。于是,冬树看到了李总和魏总穿着看着普通的T恤,却被衣着庄重的他们簇拥在中心。
是了,他们这一身漂亮衣服不是为自己穿的。
就像困在笼中的鸟儿,悦耳的啼声也不是为了自己一般。
第53章 既然有人能做到,那她也可以
罗倾和其他几个经纪人又在门口站了会儿, 冬树这样的小艺人就在屋里陪着李总和魏总聊天。
没多久,其他几个投资商和相关领导都到了。
投资人坐在主位上,然后旁边是宫亭和几个经纪人, 其他的位置便是小艺人了。
罗倾和其他经纪人先将自己手下的艺人介绍了一遍。介绍一个的时候,艺人便要站起来,对着投资人那边鞠躬问个好。
等经纪人介绍完了,罗倾笑着问:“怎么样?各位老板, 我们这次的艺人都很符合角色,一定能把戏演好。”
李总一摆手:“你们选的肯定放心,但我们总得亲眼看一眼,看看新人们性格表现怎么样。”
魏总接了口:“是啊,我们可得把把关,罗倾你们只看长相, 我们还得看看人品和道德水平。”但魏总说人品和道德水平的时候, 眼神便黏糊糊地在几个女艺人的脸上扫了过去,很容易让人误解他说的人品到底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冬树也是女艺人,魏总的视线自然也扫过了她。
被看到的时候, 冬树全身不适, 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满是蜘蛛网的远古洞穴中, 潮湿又不怎么干净。
但很明显,冬树不在魏总的审美点上, 这个视线转瞬即过, 冬树松了口气。
她提高了警惕,既然有魏总这样的人,就很难保证其他的几位不是一样的想法。
介绍完之后, 便开始了上菜, 大家一边吃饭, 一边闲聊,热热闹闹地聊着天,对于投资人恭敬有加。
冬树坐在离投资人很远的位置,身边就是同车而来的另外两个艺人。这两个艺人很明显经验充足,虽然没参加过这种级别的聚会,但是也参加过其他相似的。
因此,他们在热闹的聊天中偶尔能接上话,适时地恭维一句,在这场聚会中还算有存在感。
但冬树只是脸上带着笑意,当有人说话时,她便认真看过去,不胆怯,但也不奉迎。她心里有数,既然不想参与太深,那就不要去迎合,但也不能表现得太不同。
若是闷头吃饭,定会被人认为不懂事或者胆子小,若是被人看轻了,到时候又是一桩麻烦。
现在这样就好,她表现得似乎是对聊天有些兴趣,但只是生性讷言,不善言谈罢了。
每个人面前都放了酒杯,时常有人举杯敬投资人,冬树便不得不跟着喝上一口。但她每次都喝得不多,她酒量一般,能喝,但不多。
于是,有几次她跟着其他人一起站起来,带着笑喝了酒,坐下来后便不经意地拿起了桌上的湿毛巾,作势轻轻擦拭嘴角的时候,便将嘴里含着的酒吐在了毛巾上。
她一直保持着冷静的清醒。而桌上的其他人却隐约有了醉意了。
魏总的脸有些发红,刚刚还克制的言行现在便有些放肆了,他很明显地看上了另一个经纪人手下的女艺人,总是盯着那个女孩,和她说笑。
魏总年纪很大了,那个女孩在这样的场合有些不适应,但对于自己竟然能被这样的大人物青睐,她受宠若惊,乖巧地和魏总聊天。
那个女艺人的经纪人视而不见,只是和其他投资人淡定地聊天。
冬树低头吃饭,她记得罗倾说过,她只负责将他们带来,但不管他们饭局上的表现和饭局后的事情。
但幸好,并不是所有的投资人都和魏总一样。其他人都在和经纪人聊天,宫亭很明显是有些地位的,他得体地笑着,参与在了投资人和经纪人的聊天中。
其他的小艺人便安静地听着,若是他们聊到了什么不重要的地方,便可以插上一句嘴,说笑一句。
这个布置得富丽堂皇的房间后面有一个钟表,冬树的视线多次扫过它,已经两个小时了,冬树想着,是不是快结束了?
她有些担心,清卉有没有出来找她,有没有等在胡同外面?
晚上这么冷,清卉有没有穿上厚外套?
她一晃神,便没有注意到李总的眼神已经停留在她的脸上了。
“这个……”李总开了口,但忘记了冬树的名字,于是看向了罗倾。罗倾陪着笑回答:“谢冬树。”
李总点了点头:“冬树。”
“是不是还没有给我们敬酒啊?”
李总笑得温和,冬树心里微微一颤,场中混乱,她本想混过去的,现在却不得不站起来了。
但她刚想站起来的时候,李总却摆摆手:“不用,冬树这样的姑娘啊,看着就让人舒心,哪用得着其他的呢。”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罗倾立刻暗示冬树:“不给其他老板敬酒都好说,李总都这么说了,总得敬李总一杯吧。”
冬树还是得站起来,她端起酒杯,恭敬地对着李总开口:“敬李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