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大了真千金和真少爷—— by麦田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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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树想着王小助竟然也能被封年伺候一次,她越来越想笑,等她走出去时,外面的人已经不多了。
她找到了封年:“走吧。”
封年将王小助的半拉肩膀抗在身上,颇为嫌弃这股酒味:“走吧。”
忽然,冬树停住了脚,她左右看:“媚媚呢?”
她问封年:“她也去卫生间了吗?我怎么没看见她。”
封年看着她,冬树没反应过来,仍然问:“也该出来了吧?”
封年的眼神很奇怪,冬树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她看向封年:“媚媚呢?”
封年没说话,冬树忽然开始害怕:“媚媚呢!”
封年终于开了口:“和导演走了。”
和导演走了?
这句话,在冬树脑中翻转了好几圈,她才反应过来,什么叫和导演走了啊!
冬树利落地转身:“去追啊!”她有些责备封年:“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你怎么能让导演带走她啊!”
冬树已经坐在了副驾,催促着封年:“快啊!”
封年看向冬树,眼神平静中带着些怜悯。
“冬树姐,”他轻声问:“刚刚喝醉的是谁啊。”
“是导演啊,”他说:“所以不是导演带走了她,你明白了吗?”
导演醉得厉害,可是媚媚没醉。
“灯光师和其他几个男性工作人员去扶导演了,”封年说:“但是媚媚抱住了导演,说她自己就可以。”
导演醉醺醺的,与媚媚搂搂抱抱地上了一辆车。
冬树没说话。
夜风很凉,吹得她难受,甚至有些想吐了。她明明思路清晰,额头却开始发懵。
怎么回事啊,她默默想着,忍不住扶住了车门,撑住了身体,怎么那么难受啊,她也没喝酒啊。
冬树坐在副驾上,她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开了口:“她是我朋友……我总得问问她。”
问问她到底是不是自愿的。
如果她不是的话,冬树宁愿得罪导演,也要把她拉出来。
封年摇摇头,这事他看得多了,也觉得正常,导演有家庭,但是在外这些事情都做过。封年知道,在之前的剧组里,导演时常找个女演员,在剧组当一段时间的夫妻。
拍完戏之后,他们便各自回归自己的生活。
导演仍然是妻子的好丈夫,儿子的好爸爸。同样,那个女演员的戏份也会多上一些。
这次因为封年在,导演终究算是他的叔叔,总要在孩子面前留些面子,起码装出个好人样子来。因此没和之前一样搭伙。但现在媚媚已经主动成这样,又是长得挺好看的女孩,还拒绝什么呢?
但冬树姐不信,封年也只能陪她走一趟了。
封年将王小助放在了后排,让他躺好,然后,他坐在了驾驶座上,向着酒店奔去。
一路上,冬树拿着手机不断给媚媚打电话,但是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到了酒店后,前台的人帮忙把王小助送到了房间,冬树和封年去了导演住的楼层。
封年知道房间号,到了房间门口后,冬树的手颤抖着,按响了门铃。她按门铃之前,房间内隐隐约约有些声音。
但她按了门铃之后,房间内便没有丁点声音了。
她按了三次,门内始终没有应答。
冬树心里还抱着一些幻想,她趴在门上,小声喊:“媚媚,媚媚。”
她很想让媚媚听到,但又不敢声音太大,生怕周围的住户听到她在导演的房间门口叫媚媚的名字,会对媚媚不好。
“媚媚,你是不是喝醉了,走错了房间?”冬树说:“你说走错了,我就带你走好不好?”
但她说了很久,门内都没有声音。
媚媚不是在她面前离开的,所以冬树不信。是她把媚媚邀请过来的,所以她要对媚媚负责,如果媚媚不是自愿的呢?
她带媚媚来的,她便不能让媚媚受欺负。
封年站在她身后,看着平日里神采奕奕、总是笑盈盈的冬树姐贴在门前,满脸急切,一声声地叫着她所谓的朋友。
封年想着。
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天真和坚定了,几乎到了愚蠢的地步,让他……有些心疼。
“冬树姐,”封年轻声唤她:“走吧。”
“媚媚没说话。”冬树摇头:“她不说话,我就不走。”
她这句话后,房间内有了声音,是模糊的男人的声音:“……你走吧……”
然后是悉悉索索穿衣走路的声音,门终于开了。
媚媚赤脚站在了房门口,她身上只披了一件浴袍,头发散乱,口红蔓延出唇边,脸上没有表情地看着冬树。
冬树的视线绕过她的身体,看到了昏暗的房间里,靠在床头的导演的身影,还有床下那条熟悉的银色中裙。
冬树将视线收回,她试探着伸出手去,只要媚媚拉住了她的手,她就会不计后果将她带走。
但媚媚皱着眉:“谢冬树。”
她说:“你走吧。”
“别打扰我了,好吗?”
披着浴袍的媚媚转身,将房门再次关闭,关闭的那一瞬间,冬树看到她的浴袍滑下,媚媚赤身走向了床上那个身影。
冬树愣愣怔怔看着那扇房门,封年再次叫她:“冬树姐,走吧。”
冬树的心重重坠了下去,砸在了玻璃碎片上一样砭骨的疼痛。她终于转了身,向着电梯口走去,到了电梯口,却忘了按数字。
封年将数字按下,两人站在电梯里没有说话。在电梯下降的过程中,有人进来了,都是剧组的人,下楼去买些东西。
剧组的人看到了封年,便和他打了招呼。
封年悄悄挪了位置,将冬树的身影盖住,她现在情绪不对,最好不要和其他人接触。
是该让冬树姐回房间的,但看着她这个样子,封年实在担心。
他微微低头,看冬树姐现在的样子,他个子高,只看到她嘴唇有些发白,全身没了力气。
是朋友啊,冬树姐接那个叫媚媚的女孩来的时候,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朋友啊。
那她现在会是什么滋味?
封年看着发亮的电梯按键,有些记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感觉了。
哦,有些印象了,大概是小学一年级的时候?
学校组织了绘画比赛,那时候封年正在学画画,因此认真画了一幅画。他画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他们一家三口,牵着手去了植物园,爸爸还给妈妈头上插了一朵花。
这画现在想来,其实是有些丑的。
但当时的他觉得美极了。
学校是很贵的私立学校,肯定不会让学生们不高兴,于是贴心地给每个参赛的学生都颁了奖。有一等奖、二等奖,还有最佳色彩奖,最佳人物奖之类的,人人都有份。
拿到奖状之后,他非常想给爸爸看。
于是他在体育课偷偷跑出了学校。
爸爸说不让他去公司,但他知道爸爸的公司在什么地方。
那时候的封年就很有钱了,他拿着零花钱,上了出租车,去了父亲的公司。
他很聪明,绕过了前台小姐姐,还偷偷登上了去往顶楼的电梯,那里是父亲的办公室。
封年当时都想到了父亲会怎么夸他,他美滋滋的,满脸的笑,然后在门口,被惊慌失措的秘书拦下。同时,他看到了房间里,父亲和一个他没见过的阿姨手牵着手,温柔地说话。
那一天的感觉,大概会和冬树姐现在有些像?
他发现了原来父亲在法律上不是自己的父亲,母亲也不是父亲的妻子。
妈妈只是爸爸包养的女人罢了。
自那天以后,封年便失去了一切对生活的信念。即使后来父亲丧偶了,正式娶了他的母亲,封年也再也没有回到过一年级那天之前的状态。
很多事情,封年都知道是错的,但他根本不在意了。
爸爸是错的,妈妈也是错的,导演是错的,媚媚也是错的,但他自己本身就是个错误,他又有什么立场呢?
封年见惯了错误的事情,在他所处的世界中,重要的从来都不是道德。
但他知道,冬树姐啊,并不是和他们一样的人。那么冬树姐啊,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啊?
封年按了二楼的按键,他觉得冬树姐现在也许想喝点热乎乎的甜味饮料。
二楼的商铺大多都关门了,但咖啡店还开着,冬树脑子有些转不动,她下意识跟着封年坐在了咖啡店的角落里。
封年叫了两杯不含咖啡的热饮。
冬树双手握住杯壁,热度慢慢从她的掌心蔓开,她终于回了些神。
她知道,这并不是很大的事情,甚至在这个行业内是常态。
很多人都是这么做的。
但她仍然觉得难受。那是媚媚啊,那是在混乱的包间里,平静地笑着,将她从危机中拯救出来的媚媚啊。
她真的满心以为,自己能够给媚媚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她和封年沉默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她是后天的机票离开,”冬树终于缓缓开了口:“我们说好了明天一起吃个饭的。”
“不可能吃了。”封年冷静地告诉她:“她不会和你吃饭了,冬树姐。”
“她是我的朋友。”冬树只说了这一句,这让封年更加心疼了。
“冬树姐,”封年小声问:“她做这事,真的把你当过朋友吗?”
冬树大张旗鼓地将媚媚带了过来,介绍给所有人说,这是她的朋友。然后她的朋友就这样,当着别人的面,进了导演的房间。
她这样干,把冬树的脸面置于何地?其他人是不是会想,既然谢冬树的朋友这个样子,那她应当也是这个样子的。
“你把她当朋友,”封年总结:“我看她是把你当跳板,觉得你用处没有导演大,就不要你了。”
冬树低了头,他们没有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喝完了热饮,便各自回了房间。
这一晚,冬树睡得很难受,早上在闹钟响之前便清醒了。
她上楼去了媚媚的房间,敲了房门,在隔壁空房间里打扫卫生的阿姨探出头来:“这个客人退房啦。”
“阿姨,什么时候啊?”
“挺早的,”阿姨想了想:“走了得一个多小时了。”
而冬树和媚媚约好的出发前一起吃的饭,她果然没有来。
封年挺担心冬树的,他告诉了冬树媚媚现在的情况:“住到另外一个酒店去了……和导演一起去的。”
媚媚没有上明天的飞机,为了避开他们,媚媚和导演搬走了。
此后,导演照常去片场拍戏,和之前一样似乎没什么变化。但和导演相识多年、私交甚好的几个工作人员有时候会和导演开玩笑:“呦,精神了不少啊,有人照顾就是不一样了。”
他们说说笑笑,开着暧昧的玩笑,但是看到冬树的时候,便会住了嘴。偶尔哪天拍戏早早结束后,媚媚也会和导演牵着手、搂着腰,走在街上,恩爱亲热得像是一对热恋的情侣。
一天,冬树正在一家小小的水果店里时,她不经意抬头,便遥遥看到路边那条与小城格格不入的银色裙子,同时媚媚也看到了她。
冬树付好了水果的钱走出去,路上散步的媚媚和导演已经转了身,向着和冬树相反的方向离去了。
冬树现在愈发沉默了,脸上还是个笑模样,却话更少。
剧组所有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起那个“冬树姐的朋友”,好像媚媚不曾出现过,现在也已经不在这里了一样。
一段时间后,冬树从封年嘴里得到了最新的消息,现在也只有封年敢和冬树提起媚媚了。
“昨天走了。”
冬树抬起头,封年继续说了下去:“去下一个剧组了,导演给她安排了个角色,戏份还挺多的。”
“根本不用担心,”封年嘀嘀咕咕的:“人家啊,厉害着呢。只要踩上了一个跳板,就一级一级往上跳了。”
冬树低下头,继续看剧本,嘴里默念着台词,似乎根本不在意了一样。
封年很怕她多想,会心情不好,于是他在剧组里总是带着其他人和冬树一起玩,年轻人,乐乐呵呵地说笑,便能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全都赶走。
冬树慢慢恢复了正常,而她手机中那个号码再也没了消息。
媚媚,就这样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冬树咬紧牙关, 努力支撑。
她现在更加沉浸入角色中。她知道自己演的是什么,是一个在浊浊世间,凭一己之力为目之所及受苦受难的百姓讨公道的人。
只是,虽她武艺高强, 但终究只有一个人罢了。
她遇到了同样在为百姓努力的官员和郡主,她知道,郡主他们两个的地位和能力远高于她,于是她便甘心当了他们的刀。
她去最危险的地方找证据,她去最污糟的地方问线索,她躲开官兵的视线, 在大雪中潜入了河里, 终于寻到了还残有血迹的镶金小刀,然后将自己得来的所有信息全都交给郡主,以待大用。
侠女的角色, 需要的表情不多, 但冬树并不会因此而偷懒。
她自己之前研究过, 冷淡也不只是一种表情。更何况,为生民立命的人, 能有多冷淡?
在冷淡的表情下, 其实是一颗滚烫的心脏。
冬树尊重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于是绝不用一种表情演完全部戏份。就比如现在,她藏在房檐下, 身体受了伤, 她一只手捂住腹部, 防止血滴下,另一只手和双腿苦苦支撑,等到下面的追兵离开,才可以逃离。
现在的女侠,也是冷淡的,她向来对生死都看得极淡。
但证据还在她的手里,所以起码在今天,她不能死。
冬树身上吊着威亚,但她仍然用了力气,手脚都切实地贴在了墙壁上。室内温度高,她的鼻尖慢慢沁出了细密的汗液。她脸上看似没有表情,其实眉头微微皱起,牙关紧咬,拼命支撑。
镜头放大了每一个细节,她的痛苦便显得尤为真实。
本来拍到这里就已经可以了,但导演让摄像师继续拍下去,要拍到冬树鼻尖的汗滴融合,最后滴下的那一瞬。
封年不高兴了,他在旁边嚷嚷:“这不是欺负人吗!导演,差不多得了啊!”
但冬树仍然攀在屋角,什么都没说,周围的一切声音,她都置若罔闻,她在戏里,戏外便和她无关。
这个镜头拍了很久,远远超出电视剧里将会呈现出来的时长,到时候一定会剪辑掉很多,但留下的一定是最精彩的。
“很不错!”导演检查了一下刚刚拍的镜头:“冬树很不错,人物说服力很强。”
工作人员上前,帮忙给冬树解开威亚。
她额上有汗,有几个小演员和冬树关系不错,拿着湿巾想过去帮她,但他们还没过去,便被封年抢了先。
封年兴高采烈,为自己抢到了这个先而十分骄傲。
但冬树肯定不能让封年给自己擦,她从封年手里将湿巾接过去,道了个谢:“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封年觉得有些遗憾。
他觉得,他和冬树姐是朋友了,是朋友擦个汗怎么了。
王小助站在一边,冷漠地磕着瓜子。只要冬树在的时候,封年一般都很像个正常人,并且十分勤劳能干,王小助现在是整个剧组最舒服的了。
他嗑着瓜子,便拿到了两份工资。
除了嘴角有点上火起泡,其他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封年跟在冬树身后,她去哪,他便跟过去,冬树话不多,于是都是封年在说。对着外人冷酷的封年,现在絮絮叨叨的像个老妈子。
“冬树姐,”他说:“喝旺仔不?”
“冬树姐,是不是该补妆了?”
他又问:“吊威亚时肯定特别热吧?”
冬树出了汗,大家都看到了,这么明显的事情,他还得问一嘴,非要显得自己最细心、最关心她才行。
旁边帮忙给冬树拿衣服的工作人员满脸的一言难尽,但封年觉得自己问心无愧,朋友!他们时朋友,朋友就该这个样!
王小助背着包懒懒散散跟了上来,包很鼓,原来都是放封年的东西,现在放了几瓶旺仔,还有两包瓜子。
他从嘴里噗噗吐了两片瓜子皮,在心里吐槽封年引以为傲的所谓“朋友”:呸!你也有今天啊,舔狗!
但封年的状态,和戏里太傅公子的状态发生了微妙的重叠。这部戏成了封年的演技巅峰,导演都说“状态太好了,简直不像是演的。”
有时候,封年正看着冬树笑,导演便喊了:“卡。”
一个太傅公子仰慕女侠的镜头便拍好了,封年挺疑惑:“我还没开始演呢……”只有磕着瓜子的王小助看懂了一切。
冬树进了服装间,终于在里面脱掉了威亚衣,又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她想着明天的戏份,考虑着今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准备。换好衣服后,她便拿着戏服出来,送到了服装师那边。
服装师连忙接过来:“没事,冬树姐以后放隔间里就行,我们去拿就好。”
冬树摇摇头:“举手之劳,麻烦你们做什么。”
服装师拿着衣服转身,放到了需要清理的袋子里,一边整理一边和冬树说话:“冬树姐,我听他们说今天拍得挺辛苦?”
“还行,动作戏有点多……”她和服装师聊着,忽然看到了后面的柜子里露出来的一件裙子。
橘红色的,带着浅蓝的束带,是这件啊,冬树心里便想起了她带媚媚来试镜的那一天。
那天,媚媚就穿着这件衣服,她还帮媚媚收紧了腰上的束带,媚媚笑得很开心:“冬树,再紧点,显腰细。”
媚媚无声无息地走掉了,再没有人提起她。
导演仍然是那个斯文的样子,在拍戏发号施令时仍然专业又利落。他隔几天便会和家里打个电话,还是那个好丈夫、好爸爸。
一切都似乎毫无变化。
冬树微微有些出神,关于媚媚的事情,她没和清卉细说,因为一旦说起媚媚,就会说起那天在会所包厢里,她遇到李总的事情。
她怕清卉担心。
但她给小央打了电话,小央那边乱糟糟的,但他听出来冬树语气低落,于是专门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听她讲。
冬树说完了关于媚媚的事情后,小央叹了口气:“……这事多着呢。”
戴黛刚开始,也许也是这个样子的。
但冬树总是心里不得劲。
“管不了那么多的,”小央告诉她:“你能自保就已经很难了。”他见识多:“这种还好,有的啊,还会把你推出去讨好别人呢。”
“但她帮了我,我是真的很想很想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
小央反问她:“那你怎么知道现在的生活,对她来说就不是更好的生活了?你真的知道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冬树语塞。
平日里稀里糊涂的小央现在难得智慧了起来:“子非鱼啊……”他只说了这几个字,便沉默了,显得格外深沉。
冬树正想着他说的“子非鱼”,小央就问了:“欸,冬树,下一句是什么嘞?”
她一下子笑起来:“小央哥,你这可不行。”
小央理亏:“我这不是天天背台词吗,脑子装得满满的。”
“不过啊,我知道她帮过你,你就很想报答她,但是你给她安排的不一定是她想要的。”
“你不是说她自己也说过吗,她赚快钱赚习惯了,其实吃不了苦的。按你给她的规划,以后有角色就演,慢慢熬,她熬不住的。”
“那样的生活,也许对她来说才是折磨。”
小央总结:“你不用难受,其实这样的情况,她才是最习惯的,也许不是按照你想好的方法,但你确实帮到她了。”
“要是她在会所里,她身份就那样了,气氛到了,男人也许愿意说句好话哄哄她,但没谁真的给她提供资源。现在她用了你当跳板,身份干干净净,勉强算是个小演员出身,好往上爬。”
“我说句实话,那姑娘其实多多少少也把你当了一点朋友。所以她攀上了高枝,立马和你保持了距离,也是怕别人误解你是一样的人。她肯定不是个什么好人,但对你还算仁义。”
这是冬树从没想过的角度,不管媚媚是什么想法,冬树都无法知道了。
她们走上了两条不同的路,相向而行。
小央很会安慰人,冬树叹了口气,两个人在手机两端沉默着。
“冬树啊,你好点了吗?”小央小声问:“我都快蹲麻啦。”
冬树有点心疼:“你蹲着干嘛,快站起来活动活动。”
“我怕导演看见我拍戏的空荡偷偷打电话呗,刚刚正拍我的戏份呢。”
冬树没有再耽误小央的时间,电话就此挂断。小央扶着树,歪七扭八地站起来,嘴里还嘀嘀咕咕:“焉知鱼之乐呗,我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可不是什么绝望的文盲。不这么逗逗你,你怎么笑得出来啊。”
他腿麻得很,但毕竟是个粉丝数量很多的明星了,还得在人前装出来颇为得体的样子,只能在心里龇牙咧嘴得难受。
忽然间,他油然生出一种感觉来,觉得自己像个老父亲,为了儿女殚精竭虑。他被自己伟大到了,准备拍完回京市的时候,好好在清卉面前耀武扬威一把。
冬树自然不知道小央已经给自己定义了新的身份,她只是想着,江姑姑那人挺讨厌的,但是那句话说得挺有些道理的,人啊,就是在一直一直地走散。
有些人的离开是猝不及防,也有些人的离去是蓄谋已久。
从服装间出来后,封年兴致勃勃地邀请她去晚上一起吃饭:“我叫了剧组好多人一起呢,先吃饭再唱歌,冬树姐愿意玩什么,我们都陪着,可热闹了。”
冬树今天不想去,她想和清卉打打电话:“我今天有点累了,你们去吧。”
冬树离开后,本来还兴致勃勃的封年忽然间有些意兴阑珊,王小助用自己那张嗑瓜子起了泡的嘴问:“年哥,还吃饭去吗?”
“不去了,”封年说:“也没什么意思。”
王小助看了眼身后已经聚起来的挺多人:“但是……你让我邀请的人都到了啊。”
封年颇为洒脱地给他扔了张信用卡:“你去吧,愿意吃什么、玩什么都用我这张卡,密码就老的那个。”
王小助接住了卡,满脸的遗憾:“这多不好意思啊,年哥。”
封年摆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在封年开车驶离的时候,王小助还看着封年的车,大声喊:“年哥!年哥!你不在,我们玩得多没意思啊!没有你,我们可怎么办啊!”
封年根本没有理他的意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王小助对着车的背影目露哀伤,但嘴角已经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笑意。封年消失在拐角处的时候,王小助转身发出了一声兴奋的怪叫:“走啊!你们小王哥请客!”
清卉最近也挺忙的,能不能红全是运气,红气就那一阵,抓住了就能红得久一些,抓不住的话,这辈子说不定都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上次金昭玉也想要的那个角色,终于还是保住了。
小吉给冬树打了电话,他在港城,不方便过来,但很关注网上清卉和冬树的信息,于是知道前段时间的谣言事件。
冬树和他说了以后的宣传策略,小吉表示:“需要我做的,就直接告诉我。”
“等姐和清卉回京市了,就住我姑父在京市的别墅吧,里面只有几个日常维护的阿姨,你们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冬树觉得不太好,毕竟那是小吉姑父的,但小吉表示没有关系:“我主要是怕狗仔拍到你们,到时候网上一宣传,就是当红女星谢清卉和谢冬树斥巨资,租了旧小区一室一厅。”
“这也不好听啊,并且你们多少算是名人了,那边也不安全。”
话倒也是个道理,冬树答应了:“那谢谢小吉了,那我们借住一段时间,等我们看好了房,就搬出去。”
“不急,姐,你们不去也是空着。这几年就我上次去京市的时候住了一次,根本没人住。”
他们聊得挺好的,不过聊完之后挂了电话,冬树才反应过来,小吉上次不是说自己住酒店吗……
拍完戏之后,冬树回到了酒店,她先洗了澡,然后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给清卉打了个电话。
清卉前不久也进组开始了拍摄。
冬树挺担心她的:“在组里怎么样?”
冬树小心问:“有人骚扰你吗?”
清卉笑得挺开朗:“姐,你妹那么好看,又是当红女星,当然有啦。”
“不过我和剧组提前说好了,我身体不行,喝不了酒,这事别叫我。”
“还有人通过尽姐和导演想请我吃饭,我都拒绝了。不过现在天天都有花送到剧组里来,里面有小卡片,不过我没看过。”
“我和送花的花铺老板说过,我这边拒收,老板也挺无奈的,说客人的钱已经付完了,只要我在这里拍戏一天,花就一直送下去。”
“这种确实不好处理……”冬树有些忧虑,清卉倒是挺不在意:“小吉给我打电话了,我和他说了这事。”
“他也说让我别在意,那些富豪啊,怎么会盯着一个女演员呢。他们同时给好几个剧组送着花呢,到时候哪边的有回应,就和哪边发展一下感情了。”
冬树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圈里漂亮的不止清卉一个,当红的也不止清卉一个,那些富豪眼睛怎么可能只盯着她自己呢。
“那你别管了,他们爱送就送,反正就和你没关系了。”
“我知道了姐,我没管过,化妆师里有几个小姑娘,跑过来问我那花挺好看的,她们能不能用了。”
“我让她们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问我。现在剧组到处都有插花,可好看了。道具组的组长还说得谢谢我,省了不少道具花呢。”
“那就好。”冬树放了心:“你好好吃饭,你本来身体就虚,不容易吃胖,有胃口了就多吃点,知道了吗?”
“知道啦,知道啦,”清卉甜腻腻的:“姐,我想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