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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养大了真千金和真少爷—— by麦田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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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那个场,合不来。
只要还能练武术,她便什么都不介意。
“之后看看吧,等忙完这一阵,看姐姐想做些什么。”
既生这样说。
再没有多少人联系冬树了,原本如日中天的她立刻查无此人。只在一些剪辑视频中出现,作为观众对难得的能打的女演员的怀念。原本时常响起的手机现在也没了消息,之前簇拥在她身边热情喊“冬树姐”“谢老师”的人,也全都消失了。
只有小央在拍戏间隙回来了一趟。
他最是看得懂形势的人,现在什么都没说。
“我原本想说我养你的,”他看了眼既生:“现在看来也许我不用出太多的钱了。”
他没停留太久:“家里少了个挣钱的,我不能歇着。”
身周的人都忙忙碌碌的,只有冬树,二十多年来,她头一次清净了下来。

清卉不能总陪着姐姐。
她手里已经接了戏, 既生好不容易将她从这件事里撇清,不能就这样错过手中的大好机会。
清卉拖着时间,又陪了姐姐几天, 被王尽天天打电话催促很多次,最终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剧组。
她去演那个不怎么正能量的被网暴然后复仇的角色了。
既生那边也慢慢忙碌了起来。
谭总那边已经基本解决,几桩案件正在审理中,他大抵是要被送进去关上几年了。既生送出去的航运股份, 现在也起了作用。
江二叔和小姑现在起了争执,都想要更多的股份。
既生在这个间隙,默默地开始展开自己对嘉明电子的图谋。
清卉进组后,便不怎么能来看姐姐了,既生也时常出差,只有小宜还坚守在冬树身边。
刚开始不怎么喜欢小宜的清卉, 也慢慢接受了小宜的存在, 有时候会给她打个电话,问下姐姐的情况。
小宜早就崇拜清卉学姐,在陆陆续续的沟通中, 两个人慢慢有了点朋友的意思。
冬树在京市实在无聊, 人一遇到点事, 就容易想家,于是她决定回蔚市一趟。
已经暑假了, 小宜也要和她一起去。冬树觉得没有必要:“你回家就好, 也挺久没见过你爸妈了。”
小宜认真地摇头:“我妈说了,让我陪着冬树姐。”其实她妈还说了,以后冬树就是和小宜一样的亲女儿, 但小宜怕冬树姐不同意, 就没说出来。
一家子死心眼, 冬树也没了办法,只能带着这么个小尾巴回去了。清卉和既生也抽了时间,陪着姐姐回蔚市。
荷花婶子以为来的只有冬树和清卉,没想到黑色的车上下来了四个人。
清卉和小宜颇为慎重地将冬树从车里扶出来,一个在车里搭手,一个在车外接应,明明冬树已经伤全好了,现在却被照顾得像个重病患者。
既生看着姑奶和婶子笑起来:“姑奶,婶子,我回来啦。”
祥文叔正在家里做饭,听到了声音小跑着出来,看着门口的男人,祥文叔有些不敢信:“这是……”祥文叔看了一眼清卉。
清卉点点头:“是我狼心狗肺的哥。”
祥文叔立刻忽略了狼心狗肺四个字,激动地跑过来:“我们既生回来啦!”
姑奶那张嘴,仍然没好到哪里去。
荷花婶子的超市已经开了好几家了,挣了不少钱,也买了新房子,但姑奶恋旧,仍然住在黄叶胡同里,不愿搬去楼房,祥文叔和荷花婶子把洛洛送去了大学后,便和姑奶一起住在胡同里。
姑奶走到了冬树身边,认真看她,冬树脸上的疤痕已经基本痊愈了,但仍然有些痕迹。
姑奶眼神满是心疼,语气全是责备:“我那么大年纪还去过几次医院,你怎么还不如我呢。”
说着埋怨的话,姑奶却轻轻挽住了冬树的胳膊,冬树知道姑奶一辈子都这个样,笑着回她:“是啊,姑奶身体多硬朗啊。”
婶子年纪大了,不怎么看新闻,最近才知道“冬树受了伤,再也不能拍戏了。”但她现在看冬树的身体,似乎没有任何问题。
小宜反应很快,立刻将事情讲了一遍。
婶子点点头:“冬树没错。”她一直很担心两个孩子那个行业受委屈,现在不做了也好,没什么可惜的。
然后,婶子便开始计划起来:“先在家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去超市看看,冬树看愿不愿意给我帮忙,当个经理什么的。”
他们进了姑奶的家中,大铁锅里已经炖好了菜,祥文叔忙着将菜盛了出来。
“人多,再来个小凉菜吧。”荷花婶子说。
祥文叔做了很多年饭了,没什么意见,立刻又去准备小凉菜了:“拌个皮蛋,再拌个黄瓜吧。”
既生和清卉坐在屋子里,一个给皮蛋剥壳,另一个扒蒜。两个人在外面光鲜亮丽,现在扒蒜剥皮蛋照样手脚灵活。
小宜在家里也是做惯了活的,跑来跑去地拿碗筷。
他们来时穿了很家常的衣裳,现在便像是回到了他们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就是他们六个生活在这个小院里。
菜全都做好了,原来六个人坐着刚好的小桌子现在显得拥挤了起来。
炖菜里放了很多东西,有土豆,还有蘑菇。姑奶给冬树夹了大棒骨:“养伤啊,就得吃大骨头。”
姑奶也说:“当好人可比拍戏重要。”姑奶这辈子光是活着就颇为尽力,没办法做太多能力之外的好事,但她打心眼觉得,冬树这么做没错。
他们说着话,吃了饭。
清卉和小吉还有许老师打了电话,得到了同意后,冬树和小宜会住到对面的小院子里。
姑奶之前每个月都会进去,把许老师的家收拾一遍,现在里面很干净,能直接住进去。
既生和清卉出去了一趟,买了些日用品回来,冬树自己坐在许老师的院子里。
院子里养的花开得很好,当年许老师将花照顾得精心,花也只是开得蔫蔫巴巴,现在姑奶不会照顾花,顶多只浇浇水,花倒是旺盛了起来。
冬树的心情挺复杂的。
当年她和既生清卉,从大清山走出来到了蔚市,第一个见到的便是许老师和小吉。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许老师和小吉走了,她竟然回来了,还住进了许老师和小吉的房子里。
这么些年,她似乎走了很远,又似乎从未离开过黄叶胡同。
这倒成了她两辈子以来,最为悠闲的一段时光了。
武馆开了,阿丁和阿呈仍然没回来,在大草原定了居,开着成片的大牧场。武馆被租给了其他人,开起了少儿补习班。
阿丁和阿呈知道冬树的事情了,他们也没多说,定期邮来了牛奶和牛肉,说要给冬树好好补补。
清卉多留了几天,陪着姐姐在小时候走过的路上溜达,她们两个素面朝天,看不出在电视上光鲜的样子来,并且她们在电视上消失太久,从没有人认出她们来。
“姐,”清卉倒是对现在的情况颇为满意:“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这就叫出走半生,归来仍是素人。”
这是用来嘲讽圈内糊咖的,但用到现在她们俩的身上,倒也不违和。
清卉自鸣得意,觉得自己说了很合事宜的俏皮话,冬树有些想笑,但其实一想,又没有什么好笑的地方。
她轻轻拍了拍清卉放在轮椅后的手:“就你会说话。”
待了几天后,既生和清卉便离开了。冬树和小宜一起,她带着小宜走过了当年上学的学校,和卖果子的山脚。
小宜是清卉的忠实小迷妹,颇为兴奋:“这就是冬树姐和清卉学姐上学的地方吗?”她探着头向里面看:“果然不一样啊。”
只是个普通学校罢了,硬生生被她加了层滤镜。
在蔚市一段时间后,许老师给冬树打了好几个电话,邀请她去港城,说请她去散散心,虽然姑奶有些不舍得,但也觉得冬树多走走是好事。
于是,荷花婶子给冬树和小宜买好了去港城的机票。
冬树在网上看了看,找到了一些信息,决定了在港城的行程,小宜有些不乐意,但也没说什么。
她们下了飞机后,许老师和她的丈夫便已经等在出口了,两人中间还签了个长得和小吉很像的女孩子。
许老师变化不大,冬树一眼就认了出来,她大大地挥着手。
许老师略一愣怔,立刻笑起来:“冬树啊!”
皓灵乖巧地叫了声:“姐姐好。”
陆总和他们打完招呼后,温和地带着孩子跟在他们身后,许老师紧紧拉着冬树的手:“现在怎么这么瘦了啊。”
冬树小时候也不胖,但这段时间的休养,她被清卉和小宜牢牢看着,不能剧烈运动,时常待在家里,便显得苍白憔悴了许多。
许老师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心疼地拉着冬树的手。
小吉开车在外面等着他们。
冬树和小宜住在了许老师的家中,小宜陪着皓灵玩,许老师带着冬树在卧室里聊天,皓灵拉着小宜,一会儿送个水果,一会儿送份糕点,家里来了客人,小姑娘十分高兴。
许老师给冬树准备了衣服,让她换上,然后许老师检查了她身上的伤痕,确定都已经痊愈才松了口气。
“我还想去看看虎爷爷。”冬树告诉许老师。
许老师知道冬树肯定有这个想法:“我问过了,老爷子现在身体不太好,和他的哥哥都在国外疗养院,不怎么回来了。”
这就没办法了,冬树觉得有些遗憾:“以后还有机会……许老师,我还有件事要做。”
当年为了得到虎爷爷的帮助,冬树承诺了自己会为他参加武术比赛。当年年纪小,不到比赛的要求,现在年纪到了,也有了时间,终于可以履行诺言了。
正好,今年的比赛在港城举行,冬树在查到消息的时候,早早就报好了名字。
小宜有些不同意,觉得太过危险,但她信冬树姐,因此没有反对。
“也好,”许老师不拦着着她,但也像个妈妈一样叮嘱:“到时候量力而行,能做到什么地步就做到什么地步,别强撑。”
许老师知道冬树惹了人,但清卉怕她担心,没说那么详细,许老师一直以为不过是些摩擦罢了。
因此,她觉得冬树参加比赛大概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但从到了港城的第二天开始,冬树便真的开始了认真的训练。
她意识到,自己从头到尾最喜欢的、最擅长的,其实都是武术。
她比其他人幸运,擅长和喜欢的是同一件事情。不能演戏了,其实她没有那么在意,只要还能打,她就能给自己打出一个不一样的明天。

许老师一直陪着冬树, 皓灵不上课的时候也跟着。
冬树在练拳的时候,偶尔目光向后,便看到许老师、小宜和皓灵, 三位年纪完全不同的女性,乖乖地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看她。
她们四个,和谐得像是一家人一样。
没多久,便到了武术比赛开始的日子。
冬树报上去的名字是龙虎武馆, 赛场上每个参赛集体都有自己的小旗子,挂在上空飘扬。
许老师拍了照片记录下来,颇为高兴:“要是虎爷爷看到了,肯定激动得不得了。”
虎爷爷这个小老头,喜欢武术,喜欢打牌。其实武术练得不好, 牌技更是糟糕。刚开始的两个徒弟都是为了恩情、为了让他高兴才练武术的, 而胡同里的牌友,则是因为他大方又能输,才聚到了一起。
但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头, 明明这辈子没一点出色的东西, 却帮到了很多人, 被很多人真心地惦记着。
冬树报名的是拳术。
现在的武术比赛分开了男女场次,第一天冬树抽签后, 在现场走了走, 看了看会场,便离开了。
明天才是正式比赛的第一天,按照抽签的号码来进行选手自选的拳术展示, 下午场开始比赛。最后的成绩会综合拳术展示和拳术比赛的结果, 当然了, 拳术比赛的结果占分值比较高。
冬树换上了许老师准备的宽松衣服,这是许老师和小宜商量着一起亲手做出来的,白色的立领上衣,还有宽松的白色长裤,带着黑色的线条,十分流畅。
冬树号码比较靠前,上午场第九个便是她的拳术展示。
她展示的,便是自己最熟的军中拳术,她一招一式认真演练了下来,评委们也认真看看着,觉得招式普通,但动作流畅有力,行动间颇有古韵,因此获得了很高的分数。
下午场等待了一会儿,便到了冬树上场的时候。许老师和陆总带着皓灵坐在观众席给她加油。
小吉有空时也会过来,坐在场地不远处,预备着不时之需。
小宜就跟着冬树身边,手里拿着水和毛巾,就像是助理一样,牢牢盯着,随时准备冲上去。
只有冬树一个人上场的龙虎武馆,当初报名时,组委会没听说这个名字,疑虑重重,冬树表演过之后才得以顺利报名,现在加上许老师一家人和小宜,看来人数倒是挺多了。
站在冬树对面的是一个年纪和她差不多的女孩,穿着太极服,两人相互对视着,鞠了一躬,在一声哨声后,比赛正式开始。
对面的女孩是专职练武的,家有传承,但毕竟年轻,耐不住性子,率先冲了过来。
冬树想好了,这次自己一定要收住力气,点到为止。
对面的女孩动作很到位,冲上前来便是一个侧踢腿。这动作冬树很熟,她选择了同样的回击方法,也一个侧踢腿,小腿和对面迎面撞在一起。
但冬树经验更充足,她使力时用了巧劲,虽然相撞时两人受的力一样,但冬树没怎感受到痛感,女孩的脸色却猛然收紧,嘴唇都死死咬住了。
在对手因为疼痛迟疑的一瞬间里,冬树抓住机会,她飞身旋转,将对手绊倒在地,牢牢按压在地上。
趴在地上的女孩挣扎片刻,也不能有丝毫松动,只能放弃,这场比赛时间极短,裁判宣布了输赢。
听到了裁判的哨声后,冬树将女孩松开,两人再次面对面站定,相互鞠了躬。
对面的女孩仍然觉得有些疼痛,微微蹙着眉,但态度很好,不曾因为自己的失败而有半分不虞。
冬树忍不住盯着她看,心里越发觉得欣赏,觉得她很有古时武人的气度。
冬树忍不住开了口:“你刚刚的动作太硬了。”但话一出口,她就觉得有些不妥,当着失败者的面说她不好,是不是会让她不高兴?
但那个女孩认真回忆着,然后问冬树:“哪里硬?”
她家是练武世家,她爸手把手教了她习武,从来没说她这个动作硬过,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孩又怎么能看得出来?
她不怎么信冬树说的,但细细一回想,她们两个做的其实是一样的动作,这样说来,既然自己输了,那一定是有不如人的地方。
女孩看起来没有不高兴,冬树便继续说了下去:“你和我之间的距离没有估算好,应该根据距离和我的身高改变抬腿的高度的。”
动作很到位,却没有根据对手的情况来进行调整。
女孩想着,好像却是有些道理,平日里她都是和爸爸或者师兄们一起练习,爸爸和师兄们个子高,她习惯了这个高度的抬腿,今天这个高度其实有些不适合。
她们越聊越投机,下一场的人就要来了,她们还在场地说话,裁判摇了摇头,将她们赶了出去。
到了场下,她们记下了彼此的姓名。
“冬树,谢冬树。”
“章凌,百意拳的章凌。”
小宜跑过来,想给冬树擦汗,但比赛时间太短,冬树衣服都没乱,根本没出汗,小宜颇为遗憾,觉得自己没有派上用场。
冬树带着小宜去了许老师他们的座位上。
章凌也去了自己的座位,冬树隔着远远的距离,看到了章凌远远对她摆了摆手,冬树也对着她打了招呼。
然后冬树看到章凌和身边的男人说了些什么,男人和章凌长得很像,听着她的话,看了冬树一眼,点了点头。
当天就没有冬树的比赛了,但第二天有两场,都在上午。
冬树在会场又看了会儿,便离开了,晚上需要好好休息。但下午的这几场看下来,她心里倒是有了很大的信心。
毕竟几千年过去了,时代发展迅速,中间有过无数的战争和灾难,加上热武器的发展,其实武术已经成了很小众的东西。
即使是一些所谓的传承,其实中间也断过。
因此冬树看下午的这些人比赛,动作招式都很到位,但动作间并不流畅。
武术,其实并不死板。
冬树练的最熟的便是军中拳术,军中将士们都会学这一套,每个招式都相同,但其实将士们人人高矮胖瘦不同,相同的招式用在不同的人身上,便会有不同的调整。
冬树自然不懂得百家传承,但她能看出来选手们有些招式其实太过僵硬。
武术刚开始,是以能胜为目的,而不是为了将动作展示出来。
冬树觉得自己获胜的希望很大,第二日,面对一个年纪颇大的对手时,她心态仍然平静。果不其然,在比赛中,对手又有了同样的问题。
还是实战不足导致,冬树轻轻巧巧便找到了对方的疏漏,趁机而入,将对方完全压制。
裁判宣布冬树胜利之后,对面年纪颇大的女选手却看着冬树开了口:“听章凌说,你看出来她动作有问题了。”
“那我呢?”她问:“也有问题吗?”
冬树认真回想着:“你那一拳,力道太大了。”她演示着:“我知道你那一拳是抱着必中的想法来的,但若是击不中,你力气也收不回来了,才给了我机会。”
“总得给自己留余地。”她这样说,这也是她在战场上学到的东西,战事那么多,不能每一次都抱着必死的想法去,总得给自己活命的余地。
这位对手,其实力气比冬树还要大一些,因此冬树没有和她拼力气,而是灵活。
“谢谢。”对手很是恭敬:“您武艺确实厉害。”
这一场冬树打得还算久了点,小宜兴冲冲跑过来:“冬树姐,喝水!”
冬树不渴,但小宜太过热情,她也只能喝了几口。
在接下来的一场中,来了一位和章凌年纪差不多的女孩,看上去很是活泼,还未开始比赛,她便说:“我知道你,章凌告诉我了。”
看来章凌交友广泛,并且十分藏不住话。
女孩兴致勃勃:“要是我能打过你最好,但要是打不过你,你帮我看看哪里有问题好不好?”
冬树便答应了。
女孩甚至连章凌都不如,输得和章凌一样快。
赛后,冬树认真和她说了些自己在比赛时发现的问题。
在之后得几场比赛中,她都遇到了类似的情况,刚一上场,对手就提出了请求来。
冬树一路面对了很多对手,她其实并不是所有方面都比对手强,有些对手力气比她大,有些比她灵活,有些招式她从未见过。但她毕竟经验多,尸山血海战出来,又隐忍多年,对很多事情有了自己的思考,虽逢强敌,但从不落下风。
就这样,她一路赢了上去,并且她发现自己似乎出了些名气,在会场中走一走,便会有人笑着和她打招呼:“冬树!”
和她打招呼的,男的女的都有,但冬树并不认识这些人,但他们笑容真诚,冬树便笑着回应:“你好。”
有一天下午结束时,冬树即将离开,章凌来找了她:“明天你有时间吗?”
“我两个师兄也想和你打一场试试,”章凌打包票:“就在会场,没其他的意思,肯定不下重手,但你也不怕这个,我知道的,他们只是想让你看看他们的动作有什么问题吗?”
冬树无事,便答应了,她们说好时间之后便分别了。
冬树砖头走了几步,便听见章凌在身后又叫了她几声:“我知道你之前是明星了!”
冬树扭头看她,小宜也看了过去,章凌笑起来:“我家人打听了你的事。”
“干得漂亮!”章凌可可爱爱地双手对她比了两个大拇指:“我们学武之人就应该做这种事情才对。”

章凌的师兄长得五大三粗, 让冬树立刻生出了亲切之感。
“我师兄和你师兄长得有些像。”冬树说的是她小时候的阿丁和阿呈。
当时的阿丁和阿呈高高壮壮,夏天穿着短打衣衫,走在路上能吓哭好几个小朋友。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安安分分当上了牧场主。
阿丁给冬树邮来的照片上, 两个穿藏蓝棉袄的红脸蛋胖子勾肩搭背笑嘻嘻地看着外面。
他们早就没了当年的模样。
章凌的师兄们正在当年阿丁和阿呈的年纪,冬树看到他们就觉得亲切。
小宜倒是有些害怕,她没怎么看过这种太过强壮、感觉下一秒就要杀人越货的壮汉,下意识害怕冬树姐和他们有矛盾。
但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 冬树已经挽起了衣袖:“哪位先上?”
章凌的大师兄先来,其他人就在旁边看着。
这次不是比武,算是冬树的教学演练,所以动作比较慢,几次交手之后,冬树便站在原地:“是有些问题, 但不严重。”
章凌叫大师兄, 冬树便跟着这个叫法来了:“大师兄,你有些太过预估对方了。”
这是很多演员在演武打戏中遇到的问题,因为知道剧本, 而会下意识提前做出防御的动作来。大师兄的情况类似, 他不是因为知道对手的动作, 而是因为自己懂的拳法多,看到对手的手脚动了, 便会下意识猜测是哪种防御方法, 继而做出自己的动作。
这个方法其实在大部分时候是准确的,因为很多人在面对攻击时做出的反应基本相同。
若是被攻击了腿,那大抵就是要抬腿了, 要是被攻击了腹部, 那大抵是要伸手护住腹部的。
“但要是对方的反应在你预料之外, 其实就没用了。”冬树告诉大师兄:“现在你再出一击。”
大师兄立刻出手,一拳击向冬树的耳侧,若是正常来说,冬树应该避闪,并且伸手护住面部。于是,在冬树反应未作出的时候,大师兄便已经出手,要攻向冬树即将避闪的那一边了。
可是,冬树没有按照他的猜想行动。
尽管耳边有风,普通人一定会下意识躲避,但冬树眼睛都没眨,脑袋更是没有动,当即踢腿,击向了大师兄的胸膛。
她躲过了他的攻击,一声巨大的碰撞声,大师兄身体不稳,快步向后退了好几步。
他心服口服:“你说得对。”
之后,冬树又给章凌的二师兄找了找问题。
章凌和小宜去买了水来,给他们休息时喝,章凌觉得挺好奇:“你这么厉害,怎么还和我们一起参加比赛啊。”
冬树心情挺复杂:“我以为我没多厉害……”她以为自己这些年没多少进步,以为自己打不过很多人。
但事实上,她从未断过练习,更主要的事是,即使过了两世,身份不同,环境不同,她的心态却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逐渐找到了内心的真正价值。
在之后的比赛里,她一路过关斩将,也时常被人邀请,在没有比赛的上午私下里沟通。
很多人遇到她都会口称“您”,但这种尊重却没有和之前的“谢老师”一样让她感觉到不适。
这次,她不是靠着地位,而是靠着自己的实力,也真的帮助了他们。
许老师和皓灵场场不落,看完了冬树的所有比赛。皓灵原来有些不太敢和冬树亲近,因为她不苟言笑,不像妈妈一样温柔,现在也天天“冬树姐姐”“冬树姐姐”得叫起来,满心满眼都是崇拜。
小吉和陆总要去公司,没看完全部比赛,但冬树的表现也足够让他们觉得骄傲了。
冬树来港城参加比赛这事,之前没告诉清卉和既生,怕他们担心。但后来小宜在电话里告诉了自己倾慕的清卉学姐。
清卉倒是没有反对,只觉得遗憾,现在拍摄进程过半,强度也大,她没办法请假了,只能拜托小宜多帮她拍照,也给姐姐录像,全都发过来。
既生已经不是清卉“世界上最讨厌的人”了,清卉在将小宜发来的视频好好欣赏了之后,也会给既生发过去。
在清卉一天忙碌的拍摄和既生心力交瘁的工作后,兄妹两个就像是超级狂热粉丝,认真研究着姐姐今天的表现到底有多棒。
“倒是要感谢谭总了。”清卉说:“之前和姐姐参加访谈,我就觉得姐姐有些不是很习惯。哥,你看她现在多高兴。”
既生认真看着屏幕里的姐姐,小宜今天的拍摄角度不好,隔着好多观众,冬树的身影不怎么清晰。
但既生仍然觉得,姐姐在很明显地发着光,他隔着人群也能清楚看到那个耀眼的光点。
“你说得对,”他对清卉的发言表示了赞同:“也是多亏了他。”
“之前我开车撞他应该轻一点的。”话虽这么说着,但他们对于已经在监狱里蹲着的谭总并没有什么同情和后悔的情绪。
兄妹两个默契地恶劣笑起来,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冬树很顺利地走到了最后,刚开始因为她年轻而摆出老年人姿态的评委,现在也很明显地谦逊起来。
到了比赛结束的那天,冬树穿着许老师和小宜赶工制作的新衣服登上了领奖台,她理所应当地得到了女子拳术冠军。
但这个奖项无法概括她的实力,于是组委会又给了她一项额外的最佳新人奖。
冬树站在领奖台上,淡定地拿着奖杯,许老师兴奋地给她多角度拍照,然后发送给虎爷爷的侄子。
虎爷爷不会用智能手机,只能通过侄子联系了。
老头现在身体不好,躺在病床上看着照片兴奋得咋咋呼呼,让医生护士都来看自己的徒弟有多棒。他是真的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任何缺憾了。
小宜也很激动,拿着手机旋转拍视频,发给清卉看。冬树觉得许老师和小宜是有些夸张了,殊不知,手机的那段,虎爷爷、还有清卉既生,都在催促着许老师和小宜再多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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