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大了真千金和真少爷—— by麦田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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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能让他在死去时和爷爷奶奶一样,能微笑着看自己床边的人,然后慢慢闭上眼睛。
这便是他为自己想好的最完美的结局了。
小宜并不懂得太多,她一路顺风顺水,虽然小镇上物资不怎么充裕,家庭也不够富足,但她得到了世上所有的爱意。
上次被谭总觊觎便是她遭受的最大的打击了,但那次打击也被冬树化解,没给小宜留下太深的阴影。
现在她认认真真地回想着,想为小央哥找到更多的书生的素材。
有时候她说了什么,小央便会问得细一些,有些小时候很流行的小吃和游戏,他都不知道。但小央和小宜年纪并没有差很多,他们是一代人,并不应该有这样的代沟。
小宜慢慢便反应过来,小央哥的过去远不如自己轻松。
她便讲得更加细致起来,尽力地将所有的事情都描述清楚,笨拙地想提供最大的帮助,也想让小央哥在自己的讲述中重新过一遍少年时光。
小央经历很多,看人很准,虽然小宜小心翼翼地掩盖着,假装着毫不在意,但仍然轻而易举被小央看出来她的照顾来。
但小央什么都没说。
小央已经明白了什么是少年气,当定妆那一天,他鬓发如飞,书生服上身,小央走到了化妆室外。
外面很多人等着了,阳光透过树影打在他脸上,小央没有笑,他微微仰了头,睥睨一般看向前方。
不甘、不服、不认输。
这便是少年气了。
在京市,小央演得很好,但在古城这里,他的妆造和角色会有很大变化。他穿上了羊皮的长袍,里面是灰色的棉衣,脸上留了络腮胡。
原本睥睨的表情,现在只剩了恭谨和稳重。
战事厅中灯光已经铺设好,收音和摄影也已经站在了各自的位置上,屋中演员们已经摆出了商议战事的动作和表情。
小央站在屋外,等待着进来的时刻。
冬树喊了开始,屋中静止的一切便动了起来。
扮演副将军的也是冬树拜托既生找来的演员,他叫余渊,年纪也不小了,但比钱岱年轻些。当时被雪藏是因为和某二代在同一个剧组里,二代是来玩的,一时兴起,其实并不认真,也不专业。
但二代很爱指手画脚,整个剧组不管是演员、还是导演都得听他的。
余渊那时候年轻,正是不怕事的时候,整个剧组就他顶撞了二代,自此再没了前途,也失去了恋爱多年的女友,这么些年的沉寂,早就将余渊打磨成了沉默的男人,再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
副将军的戏份比较多,是重要人物,他最崇拜的便是将军,但为了让敌国轻视,为了给故国挣出一线生机,将军明知陷阱,却故意步入,殒命于京城中。
自此,军队全在副将军手中,故国战事全靠他一人。
原本爱笑的副将军一夜沧桑,整个人都沉默下来,积蓄着力量,以图大谋。
余渊换上副将军的衣服时,冬树便立刻觉得感觉对了。余渊沉寂多年的经历使他和副将军的角色有了一些微妙的重叠,他不动不说话,便能让人读懂他眼中隐忍的愤怒和悲伤。
余渊现在带着副手,在战事厅中讨论着对面的军力,因为人多,屋子里光线有些昏暗,等到了冬树的手势后,小央便大步从外面走进来。
他推门的那一刻,阳光从外面倾泻而入,屋中众人同时扭了头看向了门口,镜头便定格在这一幕上。
冬树大声喊:“卡!”
“不错,”她先夸了一句:“但是有些问题。”
她指出了一些细节:“余渊,将军的手放的位置不对,明明在讨论山地,手却指向了沙盘上河流的位置。”
“还有小盛,表情有些大,注意收着点。大家视线注意跟着余渊的手指动,别乱看,要专注!”
谷导坐在旁边,有些疑惑冬树怎么会看得这么细,他根本没注意到余渊的手指,只注意到大家的动作和表情了。
谷导怎么都想不明白,并不知道这是冬树的本能,将军不能做出错误的指导。谷导只能自己找了理由,他想着,应该是自己年纪大了,精力不足,有注意不到的也是正常的。
不过冬树现在对于导演一事越来越熟练了,刚开始还需要谷导的指导,清卉也时常表演给姐姐看,让她知道差距在哪儿。有时候冬树还会和彭老打个电话,问问自己困惑的地方。
但现在,她越来越能统筹全场,拍摄流畅度很好。对于画面的布局,她不怎么擅长,但学习到了谷导的风格,现在已经基本掌握,很有些美感。
并且她观察力惊人,总是能发现大家都没能发现的问题。谷导现在便意识到,在冬树的电影里想找到穿帮的镜头,是相当困难的事情。
屋中的戏份又拍了两次,终于得到了冬树点头。
之后便是街道上的场景了,布景早就完成,要拍的是边城百姓的生活,虽然每日都面临着战争的危机,但百姓们仍然尽己所能好好地生活着。
街道上,商贩如常展示着货物,虽然物品种类有些少,但也是他们努力生活的证明。
只是这里群众演员不好找,需要去一个小时车程的小镇上招人,不怎么方便。剧组想了办法,将能用上的人都用上了。
钱岱、小宜和贺林在这里只有一个城楼送别的戏份,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自告奋勇来帮忙演商贩。
穿上了普通的布衣,头发梳着平民发式,脸上没有什么妆,冬树怕穿帮,自然不会给他们镜头,他们只要低着头或者侧着脸,远远地当个背景板就好。
秀宁姐和小禾也被拉了过来。
秀宁姐挺紧张的,但她胆子很大,不然也不能一个人辗转多处、养大了孩子。清卉和她讲了讲后,她便松了口气,表示自己明白了。
“不就是和平时做饭一样吗。”秀宁姐演的是路边卖馄饨的,她稳重地说:“我不用演,平时做什么现在做什么就行,只是穿的衣服不一样了。”
小禾演的是吃馄饨的,他和剧组的人都熟悉了,现在妈妈也一起演戏,他也不觉得害怕了,待会就准备闷头吃馄饨。
谷导和他妻子也来当了群演。还有一些工作人员都被拉了过来,他们跟过好几个剧组了,虽然自己没专门学过演戏,但基本上能明白怎么演,这种群演的角色,倒不是很难。
宝宝哥站在一边看着,他觉得自己丑,脸上还有些疤痕,怎么都不会让他演戏的,毕竟,他坚定地觉得,演戏那是漂亮人才干的事。
宝宝哥就站在一边乐呵呵地看热闹,没一会儿却被冬树抓住了。
他被媚媚拉走,封年帮忙给他还换上了戏服,手里还拿着道具刀,演了屠夫。
宝宝哥很是紧张,但他皮肤黑,脸上微微有些刀疤,倒是和边城屠夫的角色极为吻合了,摄影师小声和冬树说:“待会给他个特写。”
姑奶坐在椅子上,笑嘻嘻地看宝宝哥紧张的样子,她说话有时候还是不好听,现在就和荷花婶子吐槽:“丑子也能演戏呢。”
宝宝哥听到了这句,姑奶对他很好,两个人出身差不多,倒是有些共同语言,他知道姑奶没有恶意,傻兮兮地对着姑奶笑了笑。
姑奶笑得正开心呢,下一秒,姑奶也被清卉不满地叫住了:“姑奶,你怎么闲着呢!”
姑奶和荷花婶子是来给冬树帮忙的,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她们两个也逃不了,被清卉拉去了化妆间,换了戏服出来。刚刚还猖狂嘲笑宝宝哥的姑奶现在战战兢兢,提着戏服的裙子走路都不稳了。
“我这样的丑子也能演戏呢?”她小声问清卉。
清卉忙着呢,敷衍着回答:“您最好看了,最漂亮的老太太。”
这话虚假得厉害,姑奶这辈子从年轻到现在,从没被人夸过一句好看。她越来越慌,但宝宝哥拎着刀,整个人僵在了铺子前,身边围着几个演员给他讲怎么演。
看到有比自己更害怕的人,姑奶慢慢建立了信心,颤颤巍巍走到了镜头里。荷花婶子也害怕,但现在姑奶都吓成这个样了,婶子只能强装镇定:“妈
,就走一走,假装讨价还价就好了。”
“妈,咱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这个照相机了?”
姑奶也有些了底气,点点头:“我知道了。”
话虽这么说,但真的到了拍摄的时候,姑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当时怎么就没同意让荷花和祥文来呢,自己这么大年纪了,非得出来受这个洋罪干嘛……
作者有话说:
祥文:好消息——我妈想我了!
坏消息——我妈想让我去受罪(
第109章 比利益更重要的事情
拍摄进展顺利, 但一天拍摄结束后,小央和清卉同时收到了尽姐的电话。
尽姐气咻咻的,小央和清卉都是她手下的艺人, 原本她手下只有小央,并且小央还不出名的时候,尽姐只是个普通的小经纪人,天天陪着笑, 给手下艺人们争取机会。
但后来她手下有了小央和清卉,都算是热度极高的艺人,尽姐也扬眉吐气了。
之前是她求着品牌商看看自家的小艺人,但后来,便是品牌商客客气气和她谈代言了。
小央和清卉名气大,尽姐底气也足, 谈来的合约争取到了不少有利的条款。
但现在, 尽姐又难得地感受到了当年被冷落的感觉。
“真不回来吗?”尽姐可怜兮兮地问:“再不回来,品牌可就不续约了。”
回不回来,自然说的不是回京市。
而是能不能离开冬树的剧组。
冬树的剧组确实招募到了不少人, 对于那些既生找来的被雪藏的演员, 杜导没什么办法也并不在意。
并且, 这些演员被冷落多年,早就没了前途, 也没了在意的东西, 杜导没什么能威胁他们的,也并不将他们看在眼里。
但小央和清卉可是圈内当红的明星,直接跑去了冬树的剧组, 这不是明晃晃地表示自己根本不在乎杜导吗?
谭总已经进去了, 还得在里面再呆上好多个年头, 但他的家人可没全进去,虽然现在势弱了,心里的气一直都在。
并且,谭总的朋友们还是好端端的。
朋友这个词,其实没有什么褒义和贬义的成分,并不是专属于好人的东西。
好人有朋友,坏人也有朋友
谭总自然也是有几个狐朋狗友的,甚至因为他当年玩得开、花钱大方,那几个朋友多多少少对他也有些真心实意。
虽然他的狐朋狗友和他一样,都没什么能力,就是靠着家里吃喝玩乐,挂着个虚职,但看上去也是上层顶体面的人物了。
谭总家出事的时候,那几个朋友被家里压住,不怎么敢为他说话。但现在杜导意思出来了,他们便是极乐意帮帮忙的。
虽然他们不敢去对付江家,但现在这事简单。
毕竟,打压几个小明星而已,是他们十分擅长和熟悉的事情了。
冬树剧组里的几个人没落的这些年,便多少有些他们的功劳。
有人联系了封瑞,让他管管他弟弟。
封瑞苦笑着:“您说,我要是管得住他,会让他去那边瞎闹吗?”封瑞也不怕暴露家丑了,和电话对面一直诉苦:“我是真的管不住啊,老头子老来得子,他妈也就他一个儿子。”
“我倒是想找人把他抓回来,但怕他回来闹死闹活的,老头和他妈要是闹起来,我是真的扛不住。您看我把他合约全解除了,他有一点在乎吗?银行卡冻结了好几个月了,宁愿在剧组讨饭,也没说过要一分钱。”
封年天天和秀宁姐说好话,不愁吃不愁喝的,偶尔从罗起那里整点小零食,日子美滋滋。
“您要是能想法子让他回来,我真的谢谢您了!”
封瑞态度光棍,虽然有些丢人,但是这副作态倒是没了让人去威胁他的动力。
封年的事,就这么算了。
毕竟,那就是个二傻子,什么都不管的,根本没有软肋。
封瑞确实没什么办法,太狠的法子他也不想对弟弟用,要是真的骗他说爸爸妈妈病危,他是一定会回来的,但是没这个必要。
封年这孩子不懂事,但是真的义气,封瑞嫌他不懂事,但也是真的疼爱他这份和全家都不一样的天真。
封年无所畏惧,但小央和清卉不是。
他们都是从底层打拼上来的,最是知道现在地位的来之不易,也是最好威胁的。
杜导做这事并不费力,只是饭桌上轻飘飘几句话罢了,便主动有人去给他做了,毕竟,圈里背景能和杜导相提并论的,根本没几个人。
王尽收到了品牌方的不续约通知,这让她极为头大。
王尽记着冬树对清卉的恩情,她是生意人,不看亲情,但也得念着上次冬树将清卉捞出来的事情。所以,小央和清卉说要去冬树的剧组,王尽也只能默许了。
她乐观地想着,等冬树那边拍完了,赶紧让小央和清卉和进新的剧组,便也不耽误什么。
但她没想到,自从小央和清卉进了冬树的剧组,她便再也没收到过新的剧本邀请了。现在连品牌方都要解约,这不就完了吗!
王尽和小央、清卉处了那么久,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脾性,小央最重利益,有些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将得失摆在明面上,他便能接受了。
而对于清卉,话得软着说才有用。你要是刚强起来,她能比你更刚强,明明是个小白花的长相,却土匪做派。
有些女孩是水做成的,但清卉,她就是钢筋混凝土。
当然了,她姐更是刚强,一家三个人里,竟然是看起来最稳重的既生最好说话,还算是能讲讲道理。
王尽的电话给清卉打了过去,清卉倒是挺耐心,王尽说多久,清卉便听多久。
但王尽翻来覆去地说了好多遍,清卉的态度始终如一:“我得陪我姐。”秉持的就是一个油盐不进。
王尽头疼得很,只能去找小央。
她满心觉得小央能好好沟通下,给重利益的人讲讲利益,他不可能不让步。王尽觉得小央是最省心的艺人,重利益的人才是知好歹的人,才是能笑到最后的人。
现在是多明显的得失啊,一边是冬树那个不知死活的、胡乱组起来的小剧组,另一边是他千辛万苦得来的星途璀璨。
王尽觉得,小央不可能想不清楚。
但电话里,王尽巴巴地讲了一通,讲他即将失去的代言,讲他正在流失的粉丝量,讲本来对他投了橄榄枝的新剧组现在观望的态度……
小央听到了最后,最后诚恳地对王尽说:“尽姐,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
他很擅长沟通,一句话便将自己和王尽的立场拉到了一起。被清卉拒绝了一整个下午的王尽瞬间就被感动了,她觉得果然小央还是理解自己的。
但下一秒,小央的话便转了画风:“只是尽姐啊,人这辈子活个什么劲呢?”
他提了个问题,没等尽姐的回答,便自顾自说了下去:“人总得有些心里重要的东西,不一定比自己的命重要,但一定比身外之物重要。”
“当年我在蔚市拍戏,当个小龙套,之前遇到了些不好的事,总觉得全天下都是坏人。冬树请我去她家里,我都想着她是要害我,家里肯定有坏人。”
“但一进门,家里俩孩子,一个少了一条腿,一个心脏病。”
“她信我。”
“我就和他们住了三天,但那之后我便觉得自己看见过光了。这么些年了,我们从没有断过联系。”
“清卉被谷导邀请拍戏,要不是她和冬树想起把我叫过去一起拍戏,我现在指不定还在哪里跑龙套。”
这话王尽没法接,她不接小央这些关于过去情谊的话题,试图和他说一说现在的利益得失。
但小央告诉她:“尽姐,其实我火了之后你也知道,有其他的公司对我提出过邀请,给我更好的资源。”
“但我没去。”
他说:“你知道我爱钱爱名利,但这些东西我没有也能活。”
“但没有这两个妹妹不行。”小央告诉她:“有了她们,我才是现在的我,我过年才有了个去处,我才有了个家。”
“如果没有了她们,我成功给谁看?”
“总有些东西比钱更重要,当年我没有为了更好的资源离开我们公司,现在也不会离开这里。”
王尽哑口无言。
当年小央火了之后,确实有大公司来邀请他。王尽所在的公司很小,和艺人的合约都很宽松,违约金很少,当时火了的小央确实有资格离开她。
但他不仅没离开,还给她带回来一个清卉。
当年的王尽能为了小央的选择高兴和感动,现在的她便没有多少资格来逼迫他离开冬树。
电话两边便沉默了下来。
王尽实在无话可说,片刻后小央终于开了口:“你就当我……”
他想说你就当我死了吧。
但这话说出来便像是赌气了一样,并且不怎么吉利。小央没说,他想了想,改了说法:“反正我年老色衰,你去捧新人吧。”
这话也不好听,像是青楼的小倌和恩客说的一样,带着股恩断义绝的意味。
小央确实不亏欠王尽和公司,他为公司挣来了很多钱,也挣来了很大的名气。这么多年处下来,肯定是有感情的。
王尽并不想和他恩断义绝。
她只能听了他的话:“你呆着吧。”她有了些想法,既然小央和清卉都不走,那她也只能和手下和两个最火的艺人保持相同的立场了。
她挂断了电话,便开始联系冬树。
冬树正在拍戏,现在是一场武打戏,章凌指导得不错,演员动作都很到位,但出了些她之前就意识到的问题。
演员因为知道下一步动作,也怕自己受到伤害,下意识在对手攻击发出之前,便护住了自己的身体部位。
这要是在其他剧组,算不得什么大问题。
但这是在冬树的剧组。
她不允许在她的剧组中,在她最擅长的部分,出现任何问题。
这场戏便是演员们拍得最为痛苦的一场戏了,他们的导演实在太懂武打戏了,一点小小的不足便要重复拍摄。
在冬树指出问题之前,演员们根本就没意识到,原来自己的肢体语言有那么多问题,原来在混乱的武打戏中,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特色和记忆点。
因为拍摄次数太多,冬树让现场暂停,大家休息一下,思考一下问题,不懂的来问她。这时候,她接到了王尽的电话。
“你把我手下最好的两个艺人拐跑了。”刚一接通,王尽就这样说了。
王尽听起来十分失意,冬树没办法对着这么低落的王尽说小央和清卉都是自己跑来的,赶都赶不走,这太像是炫耀了。
于是她不为自己辩驳,安静感受着王尽的悲伤。
“他们是公司最宝贵的,”王尽轻声说:“那我也只能站在你这边了。”
“你们什么时候拍完,什么时候上映?”王尽问:“宣发做了吗?”
“我这边的资源都给你。”
“我一直求稳,这次,我也赌个大的,”她声音有些虚,但说的话十分坚定:“我赌你能拍出成功的电影来。”
作者有话说:
冬树(茫然):我真的没有邀请过小央和清卉来,他们非得来,劝都劝不走
冬树(欲语又止):……尽姐,虽然你也来帮忙了,但我也没邀请过你……
王尽(羞愤但无话可说)
清卉和封年(扯着嗓子):这叫什么!这叫我姐的人格魅力啊!
有了王尽的帮忙, 宣传便可以做起来了。
原本这事是安排给既生的,但王尽做这事更加熟练些,对全套流程都了如指掌, 既生和她打了电话,说了说现在的情况。
没多久,王尽便带着团队来了一趟,给剧组的主要演员先拍了造型照, 之后经过后期处理,会在合适的时候发出去。
王尽在工作的时候,既生陪在一边,她虽然忙碌着,但仍然抑制不住地抱怨着,惋惜小央和清卉已经失去的一些代言。
既生安慰她:“肯定有代言的。”
他现在对姐姐的电影很有信心, 只要能上映, 虽然票房无法保证,但风评一定不错。他知道,这部电影肯定会被人阻挠, 上映困难。
但他会帮忙疏通关系。
“要是电影反响好, 以后不愁代言。”既生告诉王尽。但王尽愁苦地看了他一眼:“那要是不行呢?”
既生觉得不会不行, 但王尽看上去极其需要安慰,既生慎重承诺:“我的公司可以让他们代言。”
王尽来了这一趟, 倒是安心了一些, 虽然打算好了要来帮忙,但终究是心里没底,总觉得这个剧组乱七八糟, 除了她的宝贝小央和清卉, 都是些没名气的人。
但来了这一趟之后, 她倒也真的安了些心。
拍造型照片时,演员们几乎不需要摄影师的指点,自己便能摆出最合适的动作,表情也极为入戏。
余渊穿着铠甲,往镜头中大刀阔斧地一站,铠甲上是造型团队给他涂抹上的红色痕迹,肤色偏黑,脸上有些污泥的痕迹,不需要解释,王尽便立刻看出来这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
媚媚和贺林除了有单人照,还合拍了一张照片。
两个皇后隔开些距离,脸上表情不同,贺林柔婉,媚媚表情严肃,同时看向了镜头。
她们身穿不同的后袍,媚媚的裙摆很短,隐约露出了鞋子来,贺林的衣服做旧了,两个人的衣服都黯淡,但遮不住她们眼中的光辉。
皇后的衣着都如此,便能想象得到当时的情况到底有多么得严峻了。
小央和清卉的照片,是王尽拍得最认真的,毕竟这才是她最关心的人。
小央和清卉来的时候,王尽忍不住和他们嘟囔着,她没敢把意思说得太明白,主要还是想让他们快点回去。
小央和清卉假装没听到,根本不接这个话。按清卉的性子,肯定是要和尽姐怼上两句的,但小央提前和她说好了,说尽姐也不容易,让清卉别说话。
拍照时,小央换了两套造型,一套书生、一套说客穿的羊皮袍。虽然王尽觉得小央来这个剧组是有些吃亏了,但说实话,小央的两个造型都很合适。
这是小央从没有演过的角色,以往总是温柔痴情程序化的男二,现在也有了棱角和爱情之外的志向。
而清卉在镜头中,也和以往不一样了,比起她那张绝色惊人的脸,她眼中的情绪和身上的气息才是更为吸引人的东西。
王尽看得出来,小央和清卉是真的喜欢并尊重着现在的角色,他们站在那里,便已经不再是自己。
王尽终于不再说话,花了几天时间拍好后,她收拾收拾便离开了:“我先回去处理下这几个角色的后期,确定下风格,过段时间再来拍一次其他人的。”
冬树给她送了别,陪着她走了挺远一段距离,王尽沉默着,冬树自然也不会开口,她不擅长说话,很怕自己说错了让王尽更难受。
王尽忽然体验到了罗倾的痛苦,当时冬树和小宜出事后,罗倾给王尽打了电话,她们两个不熟悉,但因为清卉和冬树的关系,王尽和罗倾也勉强算是朋友。
那时候的罗倾,心情苦闷,无处宣泄,只能说给也许懂自己的王尽听。
“倾姐说得对。”王尽点点头:“和你一起做事,最是安心,也最是烦心了。”
说完这句,王尽便干脆利落地上了车,走掉了。
宝宝哥送他们,开的是大货车,驾驶座坐不下几个人,王尽和团队的人都坐在了车厢里,秀宁姐贴心地放了好多小板凳,王尽费劲巴拉地上去后,便和其他人一起坐在了小板凳上。
宝宝哥的货车开动了,冬树站在原地,看着车厢里塑料小板凳上的王尽满脸的失落,仰望着天空慢慢远离了。
冬树想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
也许是在夸自己,也许是在埋怨。
冬树对于想不明白的事情不执着,她返回了剧组,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呢,她不能耽误。
武打戏确实花了些时间,她纠得太细了,在武打戏这一块,没人能指点她。谷导根本说不上话了,他没冬树懂得多,自己乐得清闲,和妻子一起在旁边散步,窃窃私语地可怜着又被冬树揪住的演员。
“从空中摔落不是这样的,”她和道具组说:“威亚再调整下,掉落的人怎么可能方向发生改变。”
她没讲物理,但在重力牵引下,人确实应该垂直降落,而不是在空中飘来飘去。
但现在威亚位置不对,从城墙上摔落的人总是有些飘荡,其实这个镜头不重要,在整部戏中也就是几秒罢了,观众甚至可能注意不到这一幕。
但冬树仍然坚持着再调整下。
演员有些累了,甚至也觉得有些委屈,觉得导演实在太过较真。他鼓起勇气问冬树:“导演,我觉得这样就够了。拍这个真的好累啊。”
冬树看向了他:“是吗?”她点点头,没什么批评的意思,友好地告诉他:“你累了就歇会。”
“不行的话,我来当你的替身。”
她打包票:“我演这个挺好的。”
但那个演员立刻拒绝了,开玩笑,哪有让导演给演员当替身的?更何况,他们都知道导演是真的能把这一幕演得比他们更好。
但要是真的让导演当了替身,并且演得更好的话,那还要他们这些人做什么?
他们是来演戏的,不是来丢人的。
冬树曾是圈内最顶尖的武术演员,这一点再次被大家认识到,他们有了更大的压力,不管重复几次,他们都想让她满意。
能让她满意,便说明自己真的达到了圈内高级水平。
封年坐在一边,嘴里不停地啧啧啧,他觉得自己这个太监是演对了,要是和罗起一样演了侍卫,还得有武打戏,那不就在冬树姐面前丢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