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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偏执美人HE(快穿)—— by故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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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身体的异样,沈镜轻咳一声。
白玉棠不自觉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一瞬不瞬地盯着沈镜的动作。
偏偏还要竭力做出放松闲适的状态。
沈镜揉他发丝:“衣服在屏风后,我帮你守着门。”
屏风半透,白玉棠盯着她的背影冷呵。
这时候又要装正人君子。
无可辩驳的是,他的确因沈镜这时的退让松快些许。
到底是个男子。
一日内连续被两个女子轻薄,不是不委屈恐惧。
可他是白玉棠。
为帝者,不能有弱点,不能有恐惧……
白玉棠默念家训,将自己埋进温热的泉水中,阖上双眸,眼尾通红。
婚宴办在太和殿。
白玉棠原本该待在崭然一新的中宫等待垂幸。
半时辰前刚出独孤彤钻空子进中宫的事,沈镜不放心将白玉棠独自放在中宫,半醉捏着人的手不放。
白玉棠只好和她共坐蟠龙宝座。
于上首俯视群臣,滋味复杂。
入朝那一刻,白玉棠无时无刻不想着往上爬,做到最高,却没想到,真正第一次坐到最高,是在这个场景。
下座群臣由沈镜旧部和愿意投降的朝臣组成。
明显分为两派。
隶属独孤彤的朝臣们丧家犬一般嗲着毛,强颜欢笑。
沈镜部下大口喝酒吃肉,吵嚷不休。
白玉棠注意到,在沈镜部下的阵营中,有一位格外特殊。
下面席座间唯一一位男子,生得周正,很受其余女子尊敬。
帝后大婚的场合,他穿正红的衣袍,仿佛一场无言的挑衅。
江承祯似有所感,抬眸回望,观察着痴痴的白玉棠,越看越心惊憋闷。
生成白玉棠这个颜色,沈镜的突然变心,似乎也可以解释得通。
失去沈镜的喜欢,他还能帮心上人夺回皇位,成功坐上正统的后位吗?
心神不定,难免露出抑郁神色。
沈镜旧部有一军师鲁桉,留意到江承祯脸色不好。
鲁桉是江承祯师姐,青梅竹马,同是江湖神算子的弟子。
二人为沈镜所救,为报救命恩,才入她阵营,帮她夺得天下。
沈镜喜欢、追求江承祯,鲁桉知道。
江承祯看不上沈镜,鲁桉更知道。
甚至无比欣慰,因为她也爱慕着江承祯。
江承祯看不上沈镜,证明她还有机会。
她不希望沈镜和江承祯在一起,现在看着江承祯因为沈镜另娶他人黯然神伤,心中却也不是滋味。
沈镜的江山,有多少是她们姐弟二人出的计谋谋划而来?
难道沈镜之前的追求和真心,都是为骗她们姐弟卖命吗?
鲁桉酒精上头,越想越偏激,见沈镜偷亲那白发皇后,心头一梗,粗声调笑:“这美人,不知在前朝皇帝床上时,是否也这么美?”
拐着弯骂人放荡不干净。
没反应过来的众臣一阵哄笑。
反应过来的,当即收声,噤若寒蝉。
鲁桉自恃劳苦功高,沈镜草莽还要用她安定江山,说两句沈镜心头不乐意听的,沈镜也得忍着。
山寨称王,一路征战,都是如此。
谁知这回沈镜没忍。
酒坛子砸下来,正中鲁桉头颅。
力度巧妙,不至死,令鲁桉被砸得一懵。
酒水蜿蜒,流了满地。
沈镜醉声道:“鲁大人醉了,来人,将鲁大人扶回府。”
“鲁桉。”上座的新皇笑道:“你这两年辛劳,合该歇一歇。明日早朝不必早起,酒醒再上朝。”
殿内为之一寂。
江承祯在底下看着沈镜当众拂鲁桉的颜面,掐紧手帕。
沈镜以前多敬重她们姐弟二人?
怎么一个下午的时间,就都变了!
他的视线投向一脸痴态的白玉棠。
只是因为他吗?
不论如何,这人不能再留!
洞房花烛。
沈镜娴熟闭眼。
白玉棠经历独孤彤的袭击精神紧绷,难以安寝。
借着烛火,打量枕侧女子。
“睡不着?”
沈镜突然出声,白玉棠骇了一跳。
沈镜将他拥在怀中,懒懒安抚道:“日间吓着了?”
白玉棠盯着她俊逸的眉眼,摇摇头。
沈镜没再继续提日间的事,拥紧白玉棠,轻吻他的眉心:“别怕,我守着你,安心睡吧。”
白玉棠别过目光。
心口鼓噪不休,半晌转回头,说要守着他的女人神情安详,呼吸绵长。
白玉棠眉头一蹙,推推女人,一下没推醒。
我守着你,言犹在耳。
他皱紧眉头,将女人一把推到地下。

向床上一面无辜的白发美人投去询问目光。
白玉棠浅蹙眉尖,语气依恋,犹带恐惧:“梦梦坏。”
一双凤眸揉碎水雾,波光粼粼, 美不胜收。
倘原身在, 真会叫他骗过去。
沈镜自知是这位故意作弄, 好笑地坐到床边, 要他讲噩梦具体内容。
白玉棠怎么讲得出来。
言多必失, 不言语, 往她怀里钻。
沈镜将他搂着, 裹紧薄被,没再先睡,一下一下拍着人。
白玉棠被紧紧裹着, 微不自在。
一抹薄红窜上耳垂, 愈发衬得他容貌昳丽,若春晓之花。
在这异样的羞耻中, 白玉棠眼皮越发沉重,沉沉睡去。
按理来说, 帝王婚假,可免三日早朝。
沈镜刚登基, 情况特殊,不得不次日一大早早起应付朝臣。
是以脸色十分沉凝。
鲁桉昨夜吃瘪, 心思狭隘, 以为沈镜故意给她脸色看,当朝提出辞官。
沈镜捋剧情发现这刺头对关键剧情没什么用处, 欣然应允。
鲁桉黑着脸下朝。
沈镜旧部在这生杀予夺、翻云覆雨的皇权中幡然醒悟:沈镜不再只是她们的寨主姐妹, 而是真正说一不二, 主宰天下的皇帝。
无形中,旧部们收起从前的习性,对待沈镜变得谨小慎微,规矩有礼。
新皇沈镜杯酒释兵权的故事由此从京中传出。
完成早朝的任务后,雪花般的奏折接踵而来。
沈镜面对摞成小山的纸片默了一默,目光落到榻旁涂鸦的白玉棠身上。
白玉棠作戏作得足,认认真真描摹着字帖的字,鼻尖一点墨渍。
沈镜揣着手过去,违心夸赞那一团墨迹:“玉棠啊,认得的字可真多。”
白玉棠莫名所以,被牵到御座,按着坐下,坦然承认:“朕不识字,来,给朕念念。”
沈镜舒舒坦坦,躺在小榻,教白玉棠,允许画圈,不允许画叉。
白玉棠一开始以为新帝是在故意试探。
经过两日观察,发现新帝是真的懒。
懒到不愿意去新筛选个读奏折的心腹。
暮色四合,宫灯初上。
白玉棠执着笔墨,在朦胧的灯光下轻易模仿着一个个幼稚的字体。
心情复杂地看着一张张批阅过的奏折。
沈镜不识字,也不紧盯。
执掌天下的愿望,在阴差阳错的机遇中,轻易做到。
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他侧目,静静睨着小榻上的女人。
睡得香甜,没心没肺。
榻侧摆着三盏空盘。
瓜、果、桃、李、核桃、枣糕。
全被用得干干净净。
是她一日的功绩。
奏折堆砌成的小山还剩大半座。
白玉棠放下笔墨,微抿唇线,推醒女人。
沈镜握着他的手腕,声音模糊:“批完啦?”
白玉棠喊她起来:“疼、没批完。”
沈镜嗯一声,将人往怀里带:“哪里疼?”
白玉棠扬起一段细白的腕。
沈镜捏住那腕,轻轻啄吻。
白玉棠心跳快一瞬,垂下的长睫微微颤抖。
散开的白发落了满榻。
沈镜搂着人,力道适中地按揉着他酸疼的腕部,在他耳边轻吻:“累就歇一歇。”
浓烈的爱欲扑面而来。
白玉棠身心抑制不住地陡然发烫。
扪心自问,白玉棠意外地喜欢这些。
不曾拥有过的拥抱、亲吻和厮磨。
以及能将他牢牢包裹住的滚烫爱意……
沈镜笑道:“剩下的明日再批。”
白玉棠唇边笑意一顿,坐起身,衣襟大敞,锁骨几枚红痕,又被拖回爱抚。
日、夜、操、劳,不外如是。
白玉棠心腹宫春于沈镜登基第五日扮作小侍混进暖阁,见主子罕见地满面疲累,双目放空,学着布谷鸟引出白玉棠,问其近况。
白玉棠简单讲,宫春觉得不可思议。批批奏折而已,比当年白家家主的训练强度低太多。床上累着?不着痕迹地扫着白玉棠的手臂,守宫砂还在。
所以为何一副那么累的模样?
宫春将夺位计划再三和白玉棠核实后确认:“活捉沈镜?”
白玉棠颔首。
宫春不得其解,活捉比刺杀难度大得多:“您为何突然改变心意?”
白玉棠扬起一抹凉森森的笑:“缺个读奏折的。”
不识字,他可以教。
宫春思索片刻,明了。
难怪忽然不要沈镜死,这是要她生不如死!
主子定是想将沈镜做成人彘,放在宫中观赏,顺便物尽其用,让她读奏折!
主子今日依旧恐怖如斯。
宫春弓着腰,下去传递消息。
江承祯被沈镜的态度和鲁桉的突然离开打得猝不及防,心烦意乱,没心思亲自照料重伤的独孤彤,派纨青过去关照。
纨青才知“翠羽”竟是独孤彤假扮。
瞧着沈镜这边走不通,打起独孤彤的心思。
纨青生得不差,故作温柔,令被白玉棠和江承祯伤了心的独孤彤十分感动。
二人顺理成章滚在一起。
被前来送药的江承祯撞见。
江承祯早知会有这么一日,却没想到,这一日会这么早。
甚至早于他和独孤彤大婚。
退出门去,站在寒风凛冽的池边,那一刻,极其想念曾经为他拒绝过无数人,包括纨青的沈镜。
回到钟粹宫,江承祯唤来小侍,传上几坛清酒。
一杯杯清酒入肠,趁着三分醉意,江承祯行至暖阁。
他着一袭青衫,是山间朗朗青竹,温润如玉。
守阁人见他拿出沈镜昔日给他的腰牌放行。
江承祯一眼见到小榻闲坐的女人。
姿态慵懒,容色亦是世间数一数二的。
听闻她早朝刚为白玉棠训斥所有妄图塞儿进宫的大臣。
从前为何会对她那么不屑一顾呢?
如果他早前对她好一点,这被专宠的皇后,是不是就是他来做?
江承祯眼底涌起泪花,忽略桌案奋笔疾书的白玉棠,一个踉跄,就要摔进沈镜的怀中。
沈镜避开,江承祯眼泪颗颗砸落:“陛下,我特来辞行。”
沈镜愣一下,男主还没走关键剧情,辞行去哪?
她这么想,也这么问。
“啪。”
一根玉笔砸在桌案。
在寂静的暖阁格外震耳。
江承祯这才发现,桌案那边还站着个白衣谪仙一般的人物。
可惜,是傻的。
沈镜纵容一个小傻子在奏折上胡闹?
白玉棠走至沈镜身侧,揽着她,眼眶微红:“他,瞪玉棠。”

江承祯望着沈镜, 愁肠百结,欲说还休:“陛下,我没有。”
以往只要江承祯露出这幅情态,沈镜定对他百依百顺, 予取予求。
此时盯紧沈镜的神情, 却未在那张面容上找到熟悉的动容。
相反, 还有一丝厌烦。
江承祯眼中泄露一丝无法掩饰的伤怀。
他在这一刻真真切切感受到, 粗野的, 只对他一人好的沈镜, 是真的不在了。
“呜陛下——”
白玉棠忽地咽呜, 晶莹透亮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
沈镜疲惫地揉一揉眉心,吩咐侍从先将江承祯请出去,用绸帕轻轻擦着白玉棠的脸:“为何哭泣?”
白玉棠抽噎着:“他不喜欢玉棠, 会进宫, 抢玉棠的住所,不给玉棠饭吃, 打玉棠。”
沈镜:“不会的。”
白玉棠泪流不止。
魔音贯耳,绕梁不绝。
沈镜哄他:“玉棠不喜欢他, 朕这就让他速速离宫。”
走在门口的江承祯身形一僵,回首正望见那白发皇后俯首在沈镜耳侧, 软糯可怜:“陛下,不骗玉棠。”
沈镜背对着这边, 嗯一声。
江承祯心口皱缩, 酸疼如割,不能自己。
面对这边的白玉棠见他长久不动, 抬眸望来, 长睫尚沾着水珠, 一双凤眸森凉幽暗,不是一个痴人该有的眼神。
江承祯愣住片刻,怀疑看错,晃晃脑袋,白玉棠竟和沈镜青天白日亲吻起来。
啧啧有声,似打在心头的一下下重锤。
江承祯捂紧心口,慌不择路地逃走。
江承祯道自请离去不过以退为进,谁能想到沈镜真应许。
没办法,只好做足离别姿态,交代纨青照顾好独孤彤,暂且离宫。
乘着马车,去往沈镜老家江平。
沈镜老母沈福尚在江平安顿,很喜欢江承祯,在江承祯屡次婉拒沈镜的求爱后,一度想认他为义子。
江承祯打算利用沈福重回宫中。
江承祯路上遇到数次暗杀,皆被沈镜派去保护的人不着痕迹挡住。
早朝,宫春混进暖阁。
白玉棠慢条斯理拨弄白瓷瓶中柔嫩的花枝,问:“杀了么?”
宫春迟疑道:“九个都是顶级高手,一时半会难以得手。”
“咔嚓——”
花枝被白玉棠掐断。
宫春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深深低下头去。
良久,白玉棠冷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今夜大事,不可有误,去吧。”
宫春心头一松,快走至小跑离开。
原轨迹亦有白玉棠举兵夺位的举措。
其手下四员大将宫春、宫夏、宫秋、宫冬。
宫春分管信息沟通、夏秋负责招兵买马、宫冬隐于巨贾中,为大计提供源源不断的钱财。
被重生的独孤彤发现端倪,告知江承祯,借助原身的皇权,两方势力明争暗斗,昏天黑地。
现在独孤彤重伤,江承祯离宫,遏制白玉棠势力的只剩沈镜。
沈镜没动宫夏、宫秋、宫冬。
抓住宫春,利用文中提到的应急渠道,向宫外的宫夏、宫秋、宫冬传递消息:事情有变,行动取消。
夜色弥漫,月上天心。
白玉棠静静坐在窗前,心有不安。
约定的时辰过去,宫中仍一片安宁,未有变乱。
回想着和宫春对接的一幕幕,心头一凛,宫春在这宫中,是否过于来去自如?
沈镜让他批奏折,到底是因为懒,还是有意为之?
他是否因为轻视沈镜,松懈暴露?
越想越心惊,白玉棠指尖冰凉。
一件外袍罩在白玉棠身上:“怎么大半夜起来吹风?”
月光流淌,映着二人清醒的目光。
白玉棠轻声试探:“陛下,知道。”
沈镜近些日子哄人哄的疲累,且需要到锁贞笼的钥匙。
因此并不介意早日戳破白玉棠装傻的事实。
抚他微凉的脸侧:“知道,你是装的。”
白玉棠浑身一震。
他蛰伏、规划多年,从未想过,马失前蹄,栽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黄毛丫头手中。
成王败寇,白玉棠声音低沉冷冽:“陛下打算如何处死我?”
“玉棠觉得?”
白玉棠:“毒酒?”
沈镜:“肠穿肚烂,死得太丑。”
“刀剑?”
沈镜打量着不再伪装的白玉棠。
十分痴态,换作眉眼矜傲。
白衣白发,月色下似清冷谪仙。
只一双眼是红的。
她逼近两步,将人抵在墙面,呼吸可闻:“玉棠,朕不杀你。”
白玉棠气息一下子变得紊乱,发丝凌乱贴在身后,艰难稳住身形。
沈镜托住他,令被药物浸泡得敏感的肢体愈加颤抖。
白玉棠眼尾沁出一滴羞耻的泪。
沈镜低声笑道:“朕会帮你,得到一切你想要的。代价是,玉棠,给朕怀个孩子。”

白玉棠从未被这样对待过, 不断摇着头,断断续续的咽呜从喉咙逸出。
沈镜轻柔地吻他耳垂,诱哄:“玉棠,给朕怀个孩子。”
一声声, 一下下。
痛、爽、羞、耻。
身躯剧烈地颤抖着, 放弃般阖上眼, 清冷嗓音变得沙哑, 哭喘交代:“钥匙在御花园, 御花园。”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独孤彤苦寻不得的钥匙, 其实被白玉棠亲手藏在她眼皮子底下。
一顶玉盒, 几捧沙土,埋得严严实实。
这么私密的物件,当然不好叫旁人去找。
沈镜和白玉棠平复着呼吸, 趁着夜色, 一起去御花园第三棵柳树下挖出玉盒。
“咔哒——”
天旋地转,白玉棠跌在柔软的被褥, 发丝潮湿,铺满床面。
沈镜哄:“不要怕。”
白玉棠眼眸蒙上一层湿漉漉的雾汽, 凝成水珠,在惊喘中从眼尾颗颗滑落。
自从被揭穿真面目, 白玉棠一直做好赴死的准备。
谁料沈镜说话算话,除去夜夜强要他, 竟真对他言听计从, 纵容无度。
可惜,他从小到大, 唯一真正想要的, 只有皇位。
白玉棠自认委身沈镜不过权宜之计。
一直没有放弃通过其他途径联络宫外。
第一场秋霜降下的时候, 沈镜的亲生母亲沈福作为太上皇来到京城。
和其一同进京的,还有她新认的义子江承祯。
出于种种考虑,沈镜没有安排沈福和江承祯住在皇宫中,而是安排二人住在京郊的行宫,拥有可以随意出入皇宫的权利。
这对沈福来说无疑印证江承祯的说法,沈镜被狐狸精蛊惑,开始疏远从前亲人。
沈福和江承祯趁着早朝在暖阁找到白玉棠。
晨光熹微,白发的皇后只着素衣,枕着小臂睡在案前。
右手一枝朱砂笔,笔下是新批阅过的奏折。
沈福纵是乡野村妇,也知道奏折只有真龙天子能够批阅。
现在沈镜居然连这项至高无上的权利都赋予白玉棠,更加加深沈福对白玉棠妖媚祸国的不喜。
当即一声大喝:“还不起来!谁允你坐在这祸乱朝纲!”
祸乱朝纲这四字是江承祯教她的,用在后妃身上已是极其严重的定罪,按律当诛九族。
白玉棠长睫颤动,睁开眼睫,见一穿红戴绿的妇人掐着腰骂他:“我可不许你害我女!来人,把这狐狸精乱棍打死!”
而当初和他数次挑衅的江承祯正站在妇人身后含笑而立。
沈镜分配负责保护太上皇的护卫们这阵所向披靡,眼下却迟不敢动。
白玉棠站起,小腹微隆,已然显怀。
蹙着眉问:“你是?”
沈福随侍机灵,劝和:“太上皇,皇后毕竟有孕。”
沈福不屑道:“谁知道是谁的种!”
她可是听江承祯说过,白玉棠是个二手货!
任何男儿,被这样侮辱,都不会开心。
白玉棠孕期,情绪百倍敏感,瞬间面沉如水。
沈镜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冷声道:“朕的种。母亲来暖阁作甚?”
她自然而然站在白玉棠身侧,勾他的指尖。
白玉棠躲过。
沈镜再去拥他的腰肢。
江承祯掐紧了衣袖。

沈福天然具有家长里短的智慧。
成年女儿生出坚硬的羽翼翱翔九天, 早不是她可以望其项背的程度,不是她可以大骂呵斥的年龄。
爆竹一样的脾气并未对一步登天,成为人皇的女儿泄露分毫,哼道:“来瞧你呗!你这一走两三年见不着面, 你不想娘, 娘可想你!”
沈福喉头一哽, 真情流露, 沈镜内心并非没有动容。
母女二人相依为命的岁月历历在目。
道:“娘, 我也是才安定下来。”
未称朕, 而称我, 极大殊荣。
沈福内里惴惴不安的心情安宁下来,落座,拉着沈镜絮叨旧人旧事。
谈着谈着, 谈到江承祯身上。
她待白玉棠的偏见显露无疑, 拉过来温驯的江承祯的手,道:“镜儿, 这阵多亏承祯温柔贤淑,替你照顾娘。承祯没嫁人, 也没婚约,依娘看, 他当个皇后就很好!”
白玉棠冷目瞪向沈镜。
沈镜立时表明态度:“娘,我有玉棠, 不需要其他人!”
“一个嫁过人的, 哪配得上当你的皇后呢?”
沈镜牵过来白玉棠的手,郑重其事宣告:“我爱玉棠, 此生夫君只有一个, 就是玉棠。”
什么叫夫君只有一个?
就是寻常人家, 哪个女子没有三夫四侍!
阁内三人瞠目结舌。
沈镜面容肃穆,沉着嗓音:“娘,您若真疼女儿,就和女儿一样,好生对待玉棠,莫再说那些伤人的话。”
此句语气神态和威胁无异。
在亲娘和夫君的选择中,新帝选了夫君。
所有人始料未及。
场面一冷。
沈福伤了颜面,道乏累,和神思恍惚的江承祯一道离宫。
没走到午门,这场争端就被绘声绘色,传遍宫闱。
弱水三千,取一瓢饮。
戏腔唱词有望在一代帝王的身上实现,实在不可思议。
白玉棠孕后一直规避沈镜,不许沈镜多碰。
这个年纪,这个体质,怀上实属不易。
能有个亲生孩子,嘴上不说,万分珍惜。
前三月胎位不稳,行事不端,容易落胎。
这日午后小憩醒来,没急着下榻,静静望着身侧的女人。
女人的手搭在一层锦被上,锦被搭在他的肚皮上。
外面不知何时落的雨,噼里啪啦敲打着芭蕉叶。
凉气顺着秋风涌进室内。
睡前,是没有这层锦被的。
“此生夫君只有一个,就是玉棠。”
白玉棠心跳得很快,他羞怯地、迷惘地、近乎偏执地,望着沈镜,玉白的面庞渐渐染上一点血色。
沈镜睁开眼,一场急雨已然停歇。
晚霞斑斓,瑰丽多姿,白玉棠罕见地还在榻上。
目下青黑。
朝事操劳,对一个孕夫来说,过于繁重。
沈镜目光一路滑到微鼓的小腹。
这里孕育着一条生命,是她的血脉。
犹豫瞬息,将耳贴去。
白玉棠闭眼假寐。
感受到女人的举动,长睫剧烈地颤动着。
孕期抹油紧致肌肤,才不会产后肚皮松弛。
沈镜关紧门窗,从柜中取来精油,淡淡桂花香。
一颗一颗衣扣解开。
白玉棠倏地抓住沈镜:“陛下。”
清冷的尾音沙哑撩人。
沈镜抬眸,撞见他波光潋滟的凤眼。
似推拒,似勾引,挣扎不休。
白玉棠颤着声线:“太医说,不能纵欲。”
沈镜原本没有的心思,被顷刻挑起来,俯身一笑:“三个月,朕小心一点,不碍事。”
白玉棠微仰长颈,冷白的肌肤泛着薄红。
白发包裹着他修长的身躯。
他的父性很强,颠沛,痴缠,纵乐,都本能地护着小腹。
眼角含泪,哀求:“轻一点,慢一点。”
不是为他自己求的。
他喜欢激烈的爱潮。
——是为孩子。
沈镜眸光一深,狠狠吻上那嫣红的薄唇,逗弄着他的舌尖,要他眸光迷离,再吐不出一个字。

沈镜细心为白玉棠擦浴。
白玉棠眉宇间一抹和咸鱼肖似的慵懒, 视线由高山一般的奏折,澄净的温水,落到年纪尚小的爱人身上。
精力充沛,俊秀英武, 只是不识字, 到底不方便。
实际, 沈镜若识字, 对白玉棠的大业有弊无利。
可在这个柔软的午后, 白玉棠禁不住鬼使神差地开口询问:“陛下, 可想识字?”
沈镜动作一顿, 狐疑地问:“刚才弄疼了吗?”
不然为何想惩罚她?
白玉棠洞悉人心,又气又觉得可笑:“对,罚陛下学字。”
“啪嗒。”
布巾丢进水盆中。
年轻气盛的爱人黏糊糊缠来, 额蹭他敏感的侧颈, 倒打一耙:“刚还骗朕说没力气,看来玉棠精神得很。”
白玉棠一声惊喘, 捣乱思绪。
教学事宜不了了之。
江承祯腰牌被沈镜收回,只能靠沈福进宫。
沈福进宫次数屈指可数。
寥寥无几的次数中, 每次江承祯都要遇见独孤彤和纨青厮混调情。
沈镜只要白玉棠一人的宣告回荡在耳边。
嫉恨、懊恼,一点点蚕食着江承祯的心脏。
他清楚地知道, 自己在后悔。
沈镜英武不凡,谋略过人, 只是不识字而已。
他当初怎么会瞎眼, 一味拒绝枭雄一般的痴情人物,倾心只会几首酸诗的独孤彤?
独孤彤甚至连他的厌恶都看不出来。
沈镜为白玉棠成立内阁分权, 减轻压力那日, 江承祯下定决心, 放弃独孤彤,做沈镜的皇后。
绊脚石两块。
处理独孤彤简单,处理如日中天的白玉棠难如登天。
江承祯苦思,在沈福生辰前产生灵感。
白玉棠再美,出轨,沈镜还会喜欢吗?倘若出轨的那人是独孤彤,牵扯前朝,混淆血脉……
众目睽睽,就是沈镜舍不得那身皮囊,想保白玉棠,也保不住!
沈福过寿办在行宫,帝后重臣都要出席。
大喜日,无法再穿素淡的白。
正红衣襟,衬得白玉棠眉目浓烈,艳光四射。
雪花纷飞,如粉如沙,压低枝头寒梅。
行宫挂满灯花彩绸,喜乐沸扬,行路铺着赤色毛毯。
侍从替帝后开路,均不敢直视、偷瞄,怕见到那神仙妃子一样的面容,失魂丢丑。
掀帘进殿,众臣和沈福均在。
沈镜和白玉棠被迎至上座致辞。
浊气和喧闹迎面扑来,白玉棠修长的眉久蹙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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