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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偏执美人HE(快穿)—— by故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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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镜扶他去隔壁休息,白玉棠要食酸杏,沈镜亲自去寻。
“布谷——”
“布谷——”
小侍们低声交流,讶异北方寒冷冬日还有布谷鸟在。
白玉棠认出宫秋的声音,沉思一瞬,主动走出偏殿。
沈镜回来,偏殿空空荡荡,没白玉棠身影,宫人回道白玉棠只带红玉去寻沈镜。
沙漏一点点流逝。
殿外猛然爆发一阵骚乱。
红玉被抬进来,后脑钝器伤,死不瞑目。
众臣、家眷、侍从们围拥过来。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现场验尸断案。
注意到白玉棠不在,殿内众人纷纷交头接耳。
沈福问:“怎么回事?皇后呢?”
她对白玉棠依旧抱有偏见,很不满意。
沈福一随侍冲进偏殿,上气不接下气:“陛下,太上皇,奴才瞧见皇后在絮和宫、絮和宫……”
沈福踹他:“你倒是说啊!”
随侍跪伏在地,吓得一激灵:“在絮和宫私会女人!”
举殿哗然。
此情此景,和原著江承祯污蔑白玉棠的场面相差无几。
不过换了时间地点。
000提醒[宿主,不要忘记走关键剧情。]
相信诬陷,打至流产,关进天牢。
无人关注的角落,江承祯望着这场戏剧,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侍卫接话:“陛下, 确是在絮和宫旁的假山下发现的红玉!”
沈福暴怒,恨声大骂:“好啊!我就知道那是个不省心的贱货!”
絮和宫,女子黄牛一样的粗喘隔着宫门,清清楚楚。
破门, 一男一女倒在地面。
然男子一张圆脸, 却是纨青!
江承祯不敢置信瞪着一双纠缠的男女。
怎么会是纨青?
白玉棠去了哪里!
“啊——”
纨青捞衣勉强盖住身躯。
独孤彤仍意识不清, 浑噩痴缠。
秽乱宫闱, 当诛九族!
纨青爆发一股大力, 踹开独孤彤, 扑倒江承祯腿边, 抱腿哭求:“陛下救命!公子救命!她强迫奴才……”
江承祯反应过来,跪下哀泣:“这贼人到底如何混进宫来的?太上皇,陛下, 您们要为纨青做主啊!”
沈福心疼地扶起江承祯:“承祯放心, 镜儿一定会查明真相,给你和纨青一个公道!要我看, 这事和皇后脱不了关系,皇帝, 你怎么看?”
沈镜示意侍卫制住独孤彤:“先找皇后。来人,一刻钟之内, 行宫里里外外都搜一遍!”
侍卫们抱拳应是。
这时南边假山拐出一人影,白发红衣, 出尘绝世。
阎王打架, 小鬼遭殃。
众臣多将今日变故归为争风吃醋的斗法,默契地一齐缩脖子。
白玉棠直指江承祯与独孤彤联手设计沈镜, 又反水设计他白玉棠, 设计今日苟合一事, 意图后位。时间线、行事法,桩桩件件,合理通顺。
独孤彤三字一出,众臣皆神色大变。
侍卫掐独孤彤后颈,迫其抬脸,去掉易容。
在场的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江承祯厉声呵斥白玉棠胡言构陷,倒打一耙。
他聪慧机敏,短短瞬息,编出不相上下的故事。不过将和独孤彤合作的主角,变成白玉棠。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众臣噤若寒蝉。
沈福再糊涂,知事态严重,不许半点模糊差池,没插话。
白玉棠隔着众臣,与沈镜遥相对望。
北风席卷,雪沫飘扬,庭院肃杀沉滞。
000悄声提醒[关键剧情]
沈镜错开目光,白玉棠心里咯噔一声,语气陡然变冷:“沈镜,你不信我。”
这一句可算捅马蜂窝。
哪怕清清白白,对圣上直呼其名,可谓大不敬。
古往今来,蟠龙宝座上的,有哪个受得了这种挑衅?
果不其然,沈镜怒形于色,下刻移至白玉棠身边,掌劈其腹。
白玉棠未料沈镜对他动手,并无防备,重重跌落在地。
血色蔓延,厚雪染得湿红。
他迷茫地睁大眼,颤着手摸到腹部,清晰感觉到有什么在不可逆地流失。
泪珠滚落,和血水混为一体。
谁都没想到,沈镜会这么狠。
沈镜冷声道:“皇后和江承祯私通前朝,打入天牢待审。”
关键剧情完成,提示音响起。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这一刻,众臣对小皇帝的冷血心领神会。
“你要的,朕都会给你。”
“玉棠,给朕怀个孩子。”
言犹在耳。
白玉棠身形颤抖,似哭似笑:“你不信我。”
他状若癫狂,侍卫们一时均未敢近身。
黑化值节节拔高,000惊蹿,沈镜看着白玉棠,既烦躁,又心虚。
白玉棠视线和她相撞,右眼瞳仁众目睽睽下,一点一点,化成红色。
沈镜皱眉,问000缘故。
000解释不清,急忙翻资料。
白玉棠似一截枯败的腊梅,踉踉跄跄,勉力而起,盯着沈镜,一字一句,哑声道:“沈镜,你负了我。”
你不信我。
负了我。
或许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雪落在白玉棠眉上发间,模糊了他的神情。
断断续续的笑声从他喉咙里发出,悲至冷,有至无。
少顷,白玉棠抚掌三下,九成驻军亮出刀枪,森森利刃对向沈镜。
宫夏、宫秋、宫冬从暗处飞出。
一场顺水推舟的宫变和考验。
沈镜没能通过。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白玉棠提剑, 一步一步接近包围圈,剑尖在雪地上划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噪音,掠过沈镜,刺向江承祯。
江承祯大惊失色, 连连后退:“皇后!皇后饶命!”
直被逼入死角。
江承祯涕泗横流:“皇后!不!白相父!求您, 您饶我一命!我对您有用!我知道独孤彤部下藏在哪里, 只要您饶我, 啊——!”
银剑高举。
“噗呲——”
纨青被江承祯扯来挡灾, 剑没心口, 当场毙命。
再击, 天象异变。乌云越滚越多,汹涌压下。
“轰隆——”
墨铁云底,划过一道Z形闪电, 恰劈在白玉棠鲜血淋漓的长剑。
江承祯惊骇万分, 险些失禁。
长剑折成两截。
举断剑,天边悍雷凶猛, 无声威胁。
四面八方,窃窃私语:江承祯受天雷庇佑, 不该死。
白玉棠出师,名拨乱反正, 实谋朝篡位,独孤彤是傀儡, 众人心知肚明。
这到底有违纲常。
跟着这样的主上, 会有前途吗?
白玉棠拄断剑,茕茕孑立。
亲人害他。
爱人负他。
天不助他。
白玉棠面色极其苍白, 到透明的地步, 瞳孔一红一黑, 冷冷盯着江承祯。
宫夏逆着退缩的人群向白玉棠奔去,一人比她更快。
沈镜扶住白玉棠冰凉的手腕,夺下断剑。
宫夏戒备地盯着沈镜。
白玉棠冷沉的视线,挪到沈镜身上,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
沈镜压下满腔苦涩,轻声道:“玉棠,现在不是时候。”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白玉棠审视沈镜,滚烫的泪,猝不及防,滴到沈镜的虎口。
沈镜心口一缩。
白玉棠循着沈镜侧颈狠狠咬下,鲜血四溢,深可见骨。
殷红薄唇,伏在沈镜耳侧,吐息冰凉,阴鸷疯狂:“沈镜,我不会放过任何人,就算是老天爷,也拦不住我。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白玉棠那日讲完生不如死,陷入昏迷。
沈镜暂且被收押天牢,未吃什么苦头。
沈福则被沈镜残部顺利营救出去。
一日、两日、三日……五日,铁门全开,宫夏站在外面,示意其他人退下,独自走进牢房,环视一周:“你在这待得倒是舒服。”
沈镜坐在一团茅草上:“什么时候兑现诺言,宫春?”
早在白玉棠兵变前,宫夏被暗中捉住,和答应与沈镜合作的宫春神不知,鬼不觉,互换身份。
沈镜配合白玉棠夺权。
宫春在其后帮沈镜证明真心,留在白玉棠身边。
宫春烦躁:“我倒想帮你解释,主上一直昏迷——他中了情蛊。”
“情蛊?”
牢房光线昏暗,隔着一层面.具,也能看出,宫春脸色难看:“独孤彤的手笔。中蛊人会疯狂迷恋上第一次承欢对象,一旦理智回归,想要清醒,就会被蛊虫反噬,七窍流血而亡。”
沈镜怔愣片刻,眼前浮现白玉棠那一只红眸。
宫春打量着沈镜,沉声问:“沈镜,我问你,你对主上,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沈镜颔首。
宫春掏出一把匕首和一枚瓷瓶,放到沈镜身边:“这蛊发作,只一味药可解——真心人的心头血。连饮七七四十九日。沈镜,我再问你,你到底是否真心?”
“真心才有用。”
“是。”
沈镜摩挲着造型简朴的匕首:“人心头血有百滴,即使每日只取一滴,我也很难活下来。”
宫春:“是。”
沈镜倏然对上宫春的双眼:“我该如何信你?”
宫春将沈镜打扮成宫婢,带她去中宫。
白玉棠静躺在床帏中,眉心几道折痕。
他不算年轻,落胎、受伤、中蛊,身体受不住,肉眼可见地憔悴沧桑。
探脉,果是中蛊之兆。
沈镜叹息一声,指尖一点一点,将一双黛眉抹开。
沐浴、更衣、取血。
未免多生事端,除去第一日守着,唯每逢七,才能偷去中宫看一眼。
十四日,夜里传来消息,昏迷大半月的白相父,终于苏醒。
沈镜的心头血日复一日,秘密运往中宫。
经过取血,宫春对沈镜十分信任。消息不吝惜向其传递。
白玉棠架空独孤彤,成为实际上的皇帝。
重赋税,苛极刑。民不聊生,哀怨遍野。
一意孤行,筹谋十万童男,十万童女祭天,为早逝的孩儿祈福——陪葬。
在上述政令对比下,大费金银,修行宫,征女宠,似乎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二十一日,沈镜照例易容,夹在一众御膳房的女婢中,进入中宫。
檀香、酒香、药香,混在一起。
女婢们侍立两侧。
珠帘掀开,一人缓缓走出,是只着中衣的白玉棠。
经过调养,面上终于微微有了几分血色。
一红一黑的眼眸,眸光划过两排女婢们的姣好面庞。
姿容尤盛的陌生红裙女子,随在白玉棠身后,替他披上外袍,捻酸道:“可有相中的?”
“姿色平平,难以入眼。”
沈镜心中微妙地一堵,垂下眸。
女子娇笑:“说你们难以入眼呢,还不滚出去,免得耽误食欲!”
婢女们鱼贯而出,沈镜跟在队伍中间。
然而走至桌边时,一只手拉住她的衣袖,力道很轻。
红裙女子面露不悦。
沈镜猛地回眸,与白玉棠对视。
他满目阴冷,薄唇掀起一角,一寸寸收紧力道,声音听不出是喜是怒:“你是谁家送进宫的?”

◎贴身侍女。◎
沈镜顶着不属于她的甜美面庞, 沉着道:“奴婢凌昭,尚书凌鸣嫡次女,去年春选入宫。”
白玉棠挪开目光,冷声吩咐:“你今后在本相身边贴身伺候。”
红裙女子攥紧裙摆, 望向沈镜的眼神, 要杀人似的。
此女并非旁人, 正是本远在边境, 独孤彤堂妹独孤芳, 除独孤彤外, 皇室仅剩血脉。流落在外终是隐患, 遂将其接到京城软禁。却没想到,在白玉棠露出残暴阴鸷的一面后,桀骜不驯的独孤芳春心萌动, 主动要求为婢伺候。
除去被要求贴身伺候的沈镜, 其余女婢袅袅离去。
沈镜布菜,独孤芳暗用内力打她手腕。
凌昭不会武功, 沈镜没避。
“当啷——”
公筷掉落。
白玉棠不追究。
独孤芳窝火更甚,胸脯起伏, 凉茶直泼向沈镜颜面,呵斥:“笨手笨脚, 布菜都布不好吗?”
沈镜被泼得满面茶水茶叶。
白玉棠不轻不重:“废物。”
白相父当然不会猜不出沈镜的失手有问题。
——是独孤芳不爽利,故意找茬。
这样二选一的时刻, 还是选择偏向独孤芳, 而非“凌昭”,或公道。
沈镜眉心不可抑制地一蹙。
独孤芳得意, 不耐烦叫沈镜下去整理仪表。
沈镜被白玉棠留作贴身侍女, 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宫春无法, 继续将凌昭藏在她在宫中的小院,天牢那,则用心腹易容代替沈镜。
收到相父下午亲临天牢的消息,宫春心惊肉跳。
幸而白玉棠仅是到最里间看一眼“沈镜”,甚至没对话,转而行至斜对面牢房。
这里关押着独孤彤和江承祯。
开门,腐臭味扑面袭来。
独孤彤仰躺,两眼大睁,遍体鳞伤,没了呼吸。
江承祯坐在她旁边,疯子一般,捧着一条断臂在啃。
腐肉碎渣满地。
白玉棠发现外界无法伤害二人,而二人可互相伤害后,便让牢头将二人关在一处,不给吃喝,不予理会。
见这幕,众人惊骇万分。
“呕——”
纵见多识广的牢头,也忍不住,快速退到远处。
白玉棠瞧着,乐出来,一指沈镜:“你看,这是否是生不如死?”
他的声音快活至极。
但眼神,却没一点快活。
沈镜涩声回:“是。”
独孤芳见着这样癫狂的白玉棠,眼神明亮。
极冷极净的躯壳,至暗至疯的灵魂。
强烈反差,令独孤芳怦然心动,如拥珍宝。
出天牢,御辇行至轩辕台。
方正土坑体积以惊人速度迅速扩大。
一黄袍老道携徒,用朱砂于童男童女面上勾画丑陋符篆。
“求——哇呜——”
“爹——”
“我要娘——”
“老实点!”
“别哭!”
“听不懂话么!”
鞭笞声。
哭音愈发低忍而凄凉。
十万童男,十万童女,只集齐百分之一,将轩辕台挤得密不透风。
老道见白玉棠,立刻放下朱砂笔下台,谄媚汇报进度。
沈镜跪向白玉棠:“相爷,奴有一言。”
白玉棠睨她:“讲。”
“自古殉葬,讲究心甘情愿,殉者哭啼不止,被殉何来安宁?相爷心疼幼儿,慈父心肠,奴感之每每泪目。自愿入殉,常伴佳儿,只求放过这些童男童女,他们家中想必亦有慈母父,夜夜哭泣。”
白玉棠盯视沈镜半晌,眸底迸出一簇火苗,无比的恨和怒。
右脚狠狠蹬向沈镜肩膀,将她踹进土坑。
他在坑边,雪狐白裘罩于白衣外,长身玉立,分外清寡。面亦煞白,没什颜色。只一双眼黑幽幽、赤烈烈,锐利得叫人胆战心惊。
语气阴沉,能滴出水一般:“殉葬,你配吗?”

中宫, 白玉棠纵酒, 眼眸蒙着一片阴翳。
独孤芳觑着,见他喉结性感滚动,美酒顺交襟滑入不可言说的地方, 意乱神迷吻去, 一巴掌扇来,脸颊刷地红肿。
独孤芳怒冲冲掐住那截薄腕。
白玉棠嘲讽地勾唇。
独孤芳不敢对他做什么。殿外陈兵, 孤独芳怕死。
独孤芳果然低头道歉,言鬼迷心窍。
白玉棠叫她滚出去, 透过花窗,望着濛濛夜色里的皇城, 线月隐于天边。
他提盏羊角宫灯,脚步虚浮, 行至轩辕台。
沈镜跪在没膝的雪中。
有人跪着, 和站着无异。
有人站着,比跪着卑微。
宫灯照亮沈镜胸口血渍。
白玉棠了然, 是取心头血的伤口崩裂。
他能第一眼认出沈镜, 因为所谓昏迷, 只是不能动弹,并未失去意识,阴差阳错,偷听到沈镜和宫春的对话。
因此知道身边宫夏是曾被沈镜俘获的宫春假扮。
知道取心头血的事。
知道沈镜真的爱他——至少,心甘情愿为他取血。
那又如何?
沈镜亲手杀死他们的孩儿。
肚皮未愈的伤疤,便是无可抵赖的铁证。
天光乍亮。
白玉棠歪头打量沈镜,凄怆一笑,忽觉索然无味。
他根本做不到杀死沈镜,叫嚣要她生不如死,更像用来逃避复仇的卑劣托词。
独孤芳回到住处,心神不宁,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隐见天明,等白玉棠传召,等来一杯毒酒。
独孤皇室最后一丝血脉“病逝”,白玉棠于早朝拿出伪造的独孤彤遗诏登基。
新皇践祚,大赦天下。
用于殉葬的童男童女送归还家。
与童男童女一齐被丢出宫的,还有沈镜,和暴露的宫春。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即便宫春确实对白玉棠忠心耿耿。
减赋税,均田地,改善农具,开凿运河。
百姓家里有粮,经济蒸蒸日上,生活质量稳步提升,对白玉棠这前所未有的男皇帝,从抗拒到拥戴。
沈镜和宫春在临京合开酒馆。
沈镜出资出配方,宫春干活当掌柜。
二人都在禁行榜上有名,余生不许进京。
沈镜托采诗官给白玉棠带东西。
采诗官们春日从皇城流散向四面八方,游历各地,秋日再回皇城,为皇帝带回各地诗歌、见闻和礼物。
第一年秋,沈镜托采诗官带的礼物是亲手酿的补酒。
第二年秋,是一首赞诗。
两件礼物,令小小候补采诗官连升两级,成为采诗总卿。
第三年秋,采诗总卿盘着核桃等在门外,见沈酒商抱出三岁左右,玉雪可爱的男童。
“啪——”核桃砸在地面,碎成两瓣。
采诗总卿愕然——这孩童和当今圣上八分相似。
沈镜轻笑:“大人,你敢赌一把吗?”
采诗总卿这些年对沈镜和白玉棠的过往略知一二,猜出这孩童身份不简单。
沈镜要她带男童面圣。
确是一场豪赌。
君心难测。
赌赢青云直上,赌输性命不保。
马车驶至宫门。
采诗总卿掀开车帘,一阵恍惚。
正撞见下早朝,帘内男童五官引起群臣阵阵喧哗。
开弓没有回头箭,采诗总卿咬牙,抱男童面圣。
沈镜和宫春被锦衣卫一路押至御书房。
白玉棠坐于上首,情蛊解去,右瞳仍是赤红。
一袭白衣,寡淡得似在守丧。
眼神在二人间来回梭巡,嗓音压得很低:“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粉雕玉琢的小团,在他身侧木质摇篮里甜甜午睡。
沈镜据实相告。
白玉棠早年亏损过重,太医道胎心渐弱,恐成死胎。
沈镜想出提前剖腹取子,再以特殊容器和内力蕴养,置死地而后生的办法。
怕白玉棠伤心两次,故在确定孩子能存活以前,都没向外透露风声。
宫春应是,补充细节。
白玉棠抖了手,去摸男童温暖的脸蛋,猝不及防落下两行泪珠。
采诗总卿荣升礼部尚书。
宫春官复原职。
小团白念卿认祖归宗。
独沈镜半点好处没捞到,弄清真相,被过河拆桥,连进京资格都没重新获得。
幸而小团早慧,知晓母亲的艰难,夜里哭闹要娘亲,沈镜得以再次入宫。
哄完小的,再哄大的。
连着两个月,白玉棠终于松口复合。
当夜小的挪出中宫,交给嬷嬷带。
白玉棠喃喃:“我总觉得,不真实。”
沈镜摸上衣带,指尖的温度,令他不住打着哆嗦。
干枯三年的男人,愈发敏感。
眼尾薄红,是一枝带露饮泣的白牡丹,惊喘着,轻叫着,席卷欲.潮。
泠泠月辉,摇曳满床。
白牡丹舒展尽瑰丽的花瓣。
白玉棠上位,眼睫湿透,哭得打颤:“别再负我。”
沈镜拥紧他,寂静的夜,两人鼓噪心跳相贴:“好。”
?? 恐怖游戏npc ??

走廊聚集着一群穿着校服的少男少女, 口中不断涌出对沈镜的攻击与恶意。
沈镜揉着右腕, 质问英俊少年:“唐玄鹤, 你确定护着杨黛?她刚在你怀里向我挑衅。”
沈镜性格不屑说谎。
杨黛故意挑衅, 更不可能。
唐玄鹤皱眉:“会不会是看错?”
杨黛泫然欲泣:“真是误会。毕竟咱们是来……”
她压低声音:“阿镜, 生死攸关, 能不能不要这样。”
众人望向沈镜的眼神越发不善。
沈镜冷笑, 只盯着唐玄鹤。大小姐一向如此,高傲、骄纵、不可一世。这么多人,能入她眼的, 从来只有唐玄鹤。
“你信她, 不信我。”
唐玄鹤微怔,她从未对他这样冷言冷语过。
旋即更令其他震惊的事发生——沈镜从背包里掏出一张泛黄婚书。
三下两下, 婚书撕作碎屑,丢进垃圾桶。
“你我婚约, 就此作罢。”
沈镜利落转身,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谁都没想到, 苦追唐玄鹤五年,才将其追到手的沈镜, 放手会这么干脆。
娃娃脸干笑:“正好, 有情人可以……”
瞥见唐玄鹤铁青的面色,知趣收声。
杨黛见唐玄鹤怔怔看向垃圾桶的情态, 忍不住小声啜泣。
快上早自习, 教室剩九个空座。
八个在教室右侧。两两一对, 一共四排。正是他们这回八个高三转校生——任务者刚选的座位。
另一个空座则在教室最左边的角落,临着垃圾桶,同桌正低头做题,身姿单薄笔挺,校服洗得发白,过长刘海和厚重黑框眼镜压着少年五官。
沈镜扬眉,径直走向最左边的角落,一脚把垃圾桶踹到后门边,才放下书包落座。
少年笔尖一顿,流畅字迹在纸面继续。
其后进来的一行人见此纷纷望向唐玄鹤。
唐玄鹤半握着拳,按原计划落座,纹丝不动。
他是济真门大师兄,代任掌门,怎能被沈镜接二连三当做软柿子拿捏。
不是不想和好,沈镜貌美且
他在等待一个合适的,让沈镜主动服软的时机。
沈镜被养成废物,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恐怖世界里,除去他,还能依靠谁呢?
“沈镜!你怎么和邬迎坐一起啊!”
前排,肉乎乎的小胖墩大声嚷道:“垃圾男有精神病,会传染!你坐他身边,不觉得臭吗?他天天去翻垃圾桶!”
班里视线都集中在这一角。
有男孩附和:“对啊!好臭的!”
“死老鼠的味道!”
少年当然没有精神病,同样没翻垃圾桶。
排除异己,恃强凌弱,以谋利取乐,是人类刻在基因的本能,放在学校,呈现出一种天真的残忍。
他没做过,但在这所学校,没人在乎。
任何一种团体都会天然形成剥削者和被剥削者。
这所私立高中90%学生是富商权贵后代。为高考撑门面,被补助金、奖金吸引过来的10%贫寒学子,就是这学校里隐形的被剥削者。
老师对90%学生行为无可奈何,劝专注学习。
贫寒学子抱团抗争,可能性不大。人少,且是竞争互斥的关系。他们都需要成绩和钱。
少年薄唇抿成一线,不置一言,默默加快解题速度。
高中三年,他早习惯这程度的欺凌,只想保证高考稳定发挥,考到最顶尖的学府,拿到学校巨额奖金给姥姥治病。
他一定想不到,他根本活不到期盼的高考。
他只是恐怖游戏里的npc,被沈镜亲手杀死在高考前夕。
《恐怖之主》讲述济真门五师妹杨黛和大师兄唐玄鹤的开挂一生。现实世界,灵异现象增多,引发恐慌,式微道统出山。济真门作为最早出山的一波,主动参加同时段,莫名出现的恐怖游戏,通过解决游戏boss,得到随机掉落的道具——人间早已无处寻觅的法器、功法、灵异体质等。通过早期积累,济真门迅速崛起,而杨黛和唐玄鹤也在九死一生的游戏中定情,成为笑傲天下的神仙眷侣。
二人情路上有两大反派配角。
一是济真门原掌门之女,与唐玄鹤有婚约的大小姐沈镜,主要出现在二人定情前段添堵,后死于游戏《校园怪谈四则》中的镜鬼,死得人人称快,既为女主杨黛的情路让路,也为男主继任掌门合理化。
二是由沈镜亲手创造的镜鬼,少年邬迎。开始,沈镜故意利用这个精致冷漠的少年引唐玄鹤吃醋,后由于一直找不到第四则怪谈镜鬼,经过第三则怪谈会笑的蒙娜丽莎的提醒,众人决定造一个镜鬼出来。因众人不能高度OOC,做事要符合游戏给的学生身份,无法肆无忌惮行事。无依无靠,没有反抗能力邬迎被选中,为让他有足够怨气,沈镜杀掉他,又在他面前,杀掉他唯一的亲人,姥姥。邬迎如愿成为怨气盈天,失去神智的镜鬼,杀死沈镜后,被女主杨黛意外滴血收服,成为其灵宠,开启修炼恢复神智和男主的争宠路。
原始世界沈镜写至邬迎成为镜鬼后坑文。
自由发展的世界,邬迎吞噬沈镜,不但没按大纲,被女主收服,反而团灭男女主,小世界失去支柱坍塌。
000记录任务面板的关键剧情,对高难度习以为常,宿主总有办法解决,它人性化一耸肩,志得意满,陡然生出无敌寂寞的感叹[这个小世界有3处关键剧情,1.利用邬迎感情被识破分手,2.亲手杀死邬迎,3.亲手杀死邬迎的姥姥,刺激邬迎成为镜鬼。宿主没问题的吧?]
沈镜没回应,她侧身,拄着腮,专心致志观察新同桌。
少女生得明艳大气,微风拂过她海藻般的长发,窗外树叶飒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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