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偏执美人HE(快穿)—— by故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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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镜换上蒋潮的衬衫,擦着发丝。
蒋潮眼神淡漠:“我送你回去,别再做这种危险的事。”
沈镜钻进他怀里:“蒋哥,你还没有回答我,要不要和我领证?”
蒋潮盯视着她,默不作声。渴望,恐惧。两种剧烈的情绪让他红了眼眶。
这么多年,没对谁动过心,唯一一次,却被人踩得稀烂。
沈镜笑了一下:“不说话,就是默许。”
蒋潮是天生的美人,风吹日晒,皮肤依旧白皙嫩滑,五官依旧夺人心魄。
她吻上那两片红唇,蒋潮以隐忍的声调求道:“沈镜,放过我吧。”
沈镜解开他的衣扣,用行动说不。
蒋潮声线渐哑。
沈镜看着涌出乳白汁液,挑眉:“不是吃药了吗?”
量多到浸透两人衣衫。
蒋潮理智彻底溃败了,仰着长颈,似引颈受戮的天鹅:“没吃!”
多下贱啊,被骗的一败涂地,什么都不剩,却鬼使神差地没有吃那个药。
沈镜吻去他的眼泪。
二人在首都星领证。蒋潮摸着红色烫金的古老纸质文件,尚有些恍惚。沈镜真的和他结婚。从此成为没有血缘的一家人,生死相依,休戚与共。
蒋潮搬进沈镜在首都星的别墅——他曾经的别墅。
听他回来,罗北和黄冲第一时间赶过来探望。
罗北怀孕,黄冲的,四个月,风风火火:“没良心的,一去就没音信!要不是黄冲任务遇见,是不是打算永远不联系我们!”
黄冲小心护在她后面:“慢点!慢点!”
蒋潮问罗北:“我地址是你告诉沈镜的?”
罗北理直气壮:“怎么啦!她治好罗南,不应该吗?”
沈镜在蒋潮怀里仰面问:“不应该吗?”
蒋潮无声叹息。
蒋潮回首都星后应对一切体面且平静。
直到一夜沈镜起来喝水,发现他在书房,翻出来结婚证书,屏气凝神地望着。
眼睛亮亮的,笑得格外单纯。
沈镜心软得一塌糊涂,从后面抱住他:“很开心?”
蒋潮透明一样的耳骨红了:“嗯。”
转身环住沈镜,满天星河,落进他的眼中。
他曾受冤受辱,为平权遍体鳞伤。
曾心灰意冷,孤一人流落他乡。
怨过,恨过,伤过,痛过。
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年少一眼看中的小雪团,执著地穿越星河找到他,终于填满他冰冷空荡的胸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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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读心的厌世权臣 ??
“哭什么哭!叫相爷听到,仔细你的命!”
穿金戴玉的牙婆一甩帕子:“丞相府规矩森严,不比扬州家里,得相爷喜欢, 自是平步青云, 一步登天, 若是惹了相爷嫌恶。”她哼哼两声, 威胁意味甚浓。
垂泪的黄衣瘦马立即收了眼泪, 露出一个我见犹怜的笑。
李婆满意地前后打量自己这三位上等瘦马。
黄衣娇俏, 红衣艳丽, 白衣脱俗。
“一会进了门,好好表现,能叫相爷留下, 是你们的大造化!”
内院楼台水榭, 雕栏玉砌,花珍草奇, 一步一景。
四人行至净水院,牙婆向小厮通报后推门而入。
卧房光线昏暗, 药味浓郁,以至于有些呛人。似乎印证燕丞相, 这位先帝托孤之臣命不久矣的传闻。
外间摆设简单雅致,一榻一柜, 一桌一椅。
柜上瓶里斜插一支卧雪腊梅, 病恹恹的。
玄衣男人斜卧在罗汉塌上,清冷冷凤眸带了三分厌弃望来。
拿了一根竹板, 依次挑起三位瘦马的小脸。
《穿越之美男排排站》讲的是穿越女段明璃和霸道帝王赵翎的恋爱故事。
高中生段明璃穿越后意外砸进赵翎浴桶结缘, 此后因其活泼灵动、不拘小节的性格吸引谪仙丞相、温柔神医、邪魅教主等一众优质美男。最终段明璃选择和最初的赵翎成亲, 一生一世一双人。
众情敌中,赵翎最忌惮的无疑是谪仙丞相燕衡。
燕衡生得仙人之姿,芝兰玉树,实则心思诡谲,孤僻冷戾。
不但是他的情敌,更是他独立执政的拦路虎。
这么一个人,实在棘手,好在燕衡身体不好,久病不治。
赵翎和段明璃下江南时灵机一动,给燕衡送了三个瘦马,打算熬死他。
沈镜便是这三位瘦马之一。
她是牙婆最得意的女儿,成功破了燕衡元身,令段明璃对其失望。
烧了段明璃约他私会的书信,导致他未能赴约,令段明璃绝望。
换了燕衡补药,令燕衡一日不如一日,油尽灯枯。
咸鱼在这里断更。自由发展的世界中,燕衡发现了补药的问题,从鬼门关爬回来,彻底心理变态,得不到就毁掉,虐杀原主和男女主。
000提示重要剧情点[破元身,烧书信,换补药。]
提醒后闲聊[这回任务对象怎么都瘦脱相了,真难看。]
燕衡依次听着少女们的心声。
或许是天赐的机缘,从他十岁起,就能听见直接碰触到的人的心声,后来发展到隔着竹板碰触也能听到。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人心是不能注视的。
谁注视人心,就注定被人心所伤。
黄衣少女心中充满对病气的厌恶和恐惧。
红衣少女心中填满对权势的向往和渴望。
白衣少女……
白衣沈镜在心中纠正000[五官的形状其实很好,嘴唇薄薄的,一看就很好亲。]
燕衡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
紧接着他听到少女在心里叹一声[就是看起来不太中用,得养一养才能行房事吧?]
燕衡幽冷的眼眸一瞬不瞬瞪着心出妄言的少女。
自能听到心声,亲人心中算计他,利用他谋权谋利。
朋友心中怒骂他,表面反阿谀奉承。
女人心中惧怕他,却伪装柔言媚笑。
唯独没人敢如此……把他当做女子一般,觊觎妄想他!
[怎么在我这停这么久?对我一见钟情了?]
燕衡出离愤怒,又羞又恼,竹板微微颤抖,“啪”地,打在女子的红唇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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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眸疑惑望来, 既清且纯,倒是看不出心中的污言秽语。
燕衡收了竹板:“本相久病体弱,无力受用佳人,你们先在这当个丫鬟。期间若有情投意合的良配, 可自请离去。”
而后瞧着沈镜, 向小厮道:“今夜叫她轮值。”
黄衣女子向沈镜投以同情的目光。
相爷这句话的语气可不怎么和善。
小厮石川领三女登记信息, 安顿在隔壁百芳院。
格局布置大方典雅, 不算辱没御赐的身份。
夜幕四合, 沈镜擦洗更衣后, 随石川回净水院。
燕衡披了锦裘, 坐在小案前批折。
石川示意沈镜候立在榻侧,躬身退去。
批过一摞,燕衡勾起一抹玩味冷笑。
圣上所赐, 无故不得杀害。
他期待胆大妄想的少女自己作死。
室内静谧, 熏香袅袅。
翻阅纸张声无比催眠。
沈镜头一点一点,靠屏风睡着。
子时, 燕衡批完全部奏折,还未见少女献媚, 余光一扫,抿紧薄唇。
主子连口热水都没喝上, 居然自己睡着!
竹板打醒少女:“伺候本相沐浴。”
燕衡信不过人,平日生活起居不假他手, 此夜为诱少女行动冒犯实属破例。
谁知少女替燕衡解衣时[困、困、困……]
替燕衡擦身时[累、累、累……]
自拥有读心术, 知道许多密事,夜夜难以入眠。
今夜托这满脑子的困和累的福, 眼皮打架。
闭上眼, 又睡不进去。
少女在外间榻上睡得香甜。
燕衡喊了两次, 才将少女喊醒,隐隐不悦。
她不是倾慕自己吗?
现在不是追究其他的时候。
他叫少女拿被褥坐在地面不许睡,握着少女的手,听着无数的困和累,沉沉睡去。
沈镜一合眼,暗卫立刻出来,用竹板将她怼醒。
次日燕衡堪称精神奕奕。
沈镜顶着俩青黑眼圈,脚步虚浮,似被吸了精气。
红衣瘦马南袖在百芳院里等着,见沈镜这幅情态,以为沈镜快她一步得承雨露,嫉妒万分:“呦,在扬州假清高,原来是没找到合价钱的买主。”
沈镜一夜没睡,没力气和她拌嘴,砰地关了屋门。
南袖第二个值夜,去前仔细上妆,衣衫熏香。
哪知燕衡见她先是皱了皱鼻尖,让她回去换身衣衫,入夜后更是直接要她回院换沈镜去伺候!
南袖目送沈镜一脸不情愿地离开,气歪了鼻子。
第三间屋的流莺开着窗,看着这一幕默默祈祷,明夜也叫沈镜姐姐去伺候吧。
她怕死那个传闻杀人不眨眼的丞相大人!
上天垂怜,第三天沈镜没回来,她被告知不必去!
流莺喜极而泣。
皇帝下江南,早朝暂停,留京要员三日一会面。
沈镜伺候回府的丞相宽衣:“奴婢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燕衡挑眉,如今沈镜在他心里晋升为有用的脏心思漂亮蠢货。
只要不太过分,找到下一个替代品之前,倒不至于对她如何。
少女维持瘦马人设,莺声软语:“您听过竭泽而渔吗?”
燕衡放沈镜好好睡了一天一夜。刚睡醒,被流莺告知老夫人找三人谈话。
老夫人小乔氏并非燕衡亲娘,而是燕衡亲娘庶妹,燕衡爹的续弦。
独门独院里吃斋念佛,抄写经文。
仆人不多,只一个奶娘曹氏。
曹氏提醒:“夫人,瘦马们来了。”
老夫人深深叹息:“半月后,便是燕衡诞辰,我儿忌日。慧宁,今年,我儿可还会在底下孤苦。”
曹氏不敢多语,为老夫人掀了门帘。
老夫人看起来也没想要她的回答,慈眉善目地向瘦马们走去。
净水院。
燕衡注视着奏折:“做了什么?”
暗卫跪在下首:“送瘦马们首饰,讲您十岁无端鞭杀花侍,要她们小心您喜怒无常……一起操办您的生辰宴。”
“生辰宴。”
他低笑,捏紧了奏折,指节分明,流光映在其上,徒添一抹破碎。
沈镜上值一眼看出今天的丞相大人不大对劲。
没有批折,示意沈镜坐到榻下。
其余奴仆都懂事地退了出去,合上门窗。
屋里的光瞬间暗淡下来。
冰凉苍白的指尖拂了拂少女的发丝,声线冷质如玉:“今日老夫人叫你过去,说了什么?”
直接接触,比间接接触听得更清晰。
沈镜一一说了,毫无隐瞒。
燕衡:“你不怕?”
少女直视着他的眼睛:“不怕,您做事自然有您的道理,不会无端杀人。”
[不怕,您做事自然有您的道理,不会无端杀人。]
燕衡打量着她,轻哼一声,别过视线。
一个瘦马,竟是第一个没有相信谎言的人。
一盆又一盆的脏水,一个接一个的谎言,恍惚间,连他自己都怀疑过,是不是真的那样做过。
心头方软几分,听她在心中臆测[屏退他人,又这样摸我,不会想和我同房?]
[要不要维持人设,矜持一下?]
[身体可以吗?不会让我上位吧?]
随后便是情感一片空白的丞相大人的知识盲区。
干干净净的谪仙人,被迫见识了各种姿势。
燕衡瞪圆双眸,凝视着满脸单纯的少女,欲恼不恼,玉面飞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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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衫比我的还香, 清涩甘甜,市面没有这种香料,体香么?]
燕衡猛地收回手,胸膛起伏, 连连呛咳。
沈镜帮他顺背, 担忧道:“您怎么啦?没事吧?”
[这么瘦弱, 什么时候才能行房事啊!]
燕衡艰难推开她, 匀气喝道:“石川!”
石川隔门:“相爷, 什么吩咐?”
燕衡咬牙道:“沈镜……性情纯顺!带她下去抄百遍清心经提交本相, 日后用以观摩静心!”
百芳院。
清心经精简版本全文百页, 百遍的量,笔速再快的专业抄书秀才不眠不休半个月才能抄完。
抄后提交丞相,不能草书糊弄了事。
沈镜望着崭新的笔墨纸砚, 粗略估算, 语气轻快:“接下来的一个月是不是都不必轮值?”
一个月安稳觉!
石川叹气。他望少女多上值,有她在, 丞相不再郁气沉沉,奴仆日子好过。哄道:“快些抄。轮值的事, 我去请示丞相。”
沈镜当值被打发回来,罚抄经书。
南袖乐得多吃半碗饭, 遛弯趁沈镜睡着,将她门口食盒踢倒。
瓷碗骨碌碌滚出来, 菜饭和泥砂搅混。
流莺踌躇阻止, 被南袖一瞥,缩了缩脖。她胆小, 不敢对抗任何人, 也没有野心, 做瘦马因被兄嫂强卖。唯盼相爷所言不假,赶紧找个看对眼的,离开相府,过平常生活!
沈镜睡到戌时,醒来见到饭菜尽毁,皱眉。伙房早关火上锁,街铺收摊宵禁。错过早餐,午餐被老夫人召唤长谈。三顿不摄入热量,还在发育期的身体扛不住。
这个时辰,全府上下,只净水院有多余的饭菜。
燕衡常因公务误膳,放冷重温多次,最后厌厌看一眼不吃。
石川侯立院中,如履薄冰。蜀州突发地震,相爷焦头烂额,组织官员忙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沈镜不在,守夜职责落到他头上。今夜主子心情必定极差,一点小问题都会被无限放大。
送冷汗涔涔的京官们陆续出门,瞥到墙前少女:“你怎么在这?”
沈镜坦然讲错过三餐,眼睛亮亮:“相爷这里还有吃的吗?”
石川心道相爷独独对这少女特殊,并非没有道理。瞧着就让人心里舒坦,招人疼。
不由慈父心肠:“有的,你且在这等着。”
以往经验,燕衡今夜定一口不动,四菜一汤可以赠给少女。
不出所料,燕衡挥手:“撤下。”
问石川:“去这么久?”
石川不敢欺瞒丞相,上任因此被发卖的。燕衡难伺候,但贴身小厮报酬丰厚,干一年顶五年。将沈镜的事一五一十说出。
“饭菜放下。”
燕衡叫石川喊沈镜进屋。
沈镜静等,没等到食物,等到召令。
燕衡斜卧榻上。琉璃灯将冷郁美人面照得清清楚楚。
不远处红木桌面精致菜肴散发诱人芳香。
沈镜一进门,没忍住先朝圆桌看一眼。
燕衡看到这一眼,冷哼一声。
觊觎他,却如此不称职。
多少弄虚作假的爱慕者,都知道关心叮嘱他的餐食。
她只顾捡漏!
难道他比不过一桌吃食?
“扶本相起来。”
沈镜扶着他。
[燕衡不会要用膳吧?不会不会……]
本想问她心经抄得如何,敲打后放她走,闻言一气:“扶本相过去。”
[龙井虾仁,龙井虾仁,龙井虾仁……]
燕衡命沈镜捏肩,轻张玉口,咬下一颗莹润饱满,茶香四溢的鲜嫩虾仁。
寡淡无趣的食物,在少女渴望艳羡的心声中变得美味。
[十颗,九颗……!芙蓉鱼片……!]
晚膳量小,很快只剩竹荪菌菇汤。
石川立在一旁看懵,见到燕衡唇角似有笑意,再看沈镜,天降福星!
今夜是不是不会有事了?
燕衡慈悲地将一汤一饭赐给沈镜。
心中喊饿,用餐倒是斯文雅致。
燕衡瞧着她:“经文抄了一日,有何心得?”
除痴迷他的身体,倒没旁的缺点。肯改过自新,洗心革面,尚可考虑长久留在身边。
沈镜浓茶漱口,心虚一呛。
明显没认真抄多少。
派石川取成果,拿在手中一阅,白白净净一沓宣纸。
一滴墨点都没有。
石川尴尬:“许是用旁的纸抄的。”
沈镜顶着燕衡肃然的谛视,垂首:“没旁的纸。”
这就是全部。
轮值表中写满沈镜二字。
白日端茶倒水抄经补觉。夜晚地铺拉着丞相罚坐。
严重影响睡眠规律。
询问石川。
无事一身轻的石川乐呵呵地:“拉手睡?没先例啊!沈姑娘,你是个有福气的!”
燕衡私事石川还算通晓,亲娘难产,亲父自尽,继母不和,朋友疏远,不看杂书,长久独居……丞相大人二十六岁高龄,不会不通男女之事吧!
石川隐晦暗示:“许是心仪姑娘,不知怎么表达。”
沈镜觉得没那么简单。
尝试在燕衡入睡前询问原因:“因为利于安眠吗?”
燕衡没有立即回答,怔然片刻:“你想知道,便告诉你。”
低沉声线似从地府爬来的游丝,钻进耳膜:“燕乔氏所言,有一件事是真的。”
“亲弟因我而死。”
盯住愕然的少女:“我父,是我亲手所杀。”
燕衡身患寒症,肌肤白似薄雪,凉气森森。
寒气通过交叠的双手侵染着沈镜。
沈镜提醒他:“这是两件事。”
燕衡一笑,眼眸幽黑若渊,两颊咳出病态的殷红:“不,一件事。我常能见到他们在床前看我。”
暖屋中,明灯下,他似一具死去多年的尸骸,带着刺骨的凉意问:“现在,你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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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父是个懦弱无能的多情种, 唯一张脸能看。
靠脸骗了忠义侯府的庶女死心塌地未婚先孕,又对侯府嫡女一见钟情娶为正妻。
燕衡的“弟弟”其实比他大一岁。
十岁那年生辰宴,无权无势清贫如洗的燕府闯进一伙流寇。
两个身量差不多的孩子坐在一起,流寇掳了大一点的孩子就跑。
小燕衡大病一场, 迷糊醒来时, “弟弟”陈尸木棺。
死得极惨, 小小的身体, 五马分尸。
小乔氏红着眼眶为他擦身, 柔声说着:“衡衡没事就好。”
同时一道怨毒声音在燕衡耳边响起[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收了那么多钱, 怎么会认错人!]
小乔氏的音色。
小燕衡听呆了。
“燕衡?”
[傻了吗?呵, 当年那药没能弄傻他,反而害死姐姐……]
小燕衡恐惧地往被子里一缩,声音立刻断掉。
后来小燕衡知道, 那是人的心声。
“弟弟”头七, 暴风大雪,巨雷轰鸣。
小燕衡提了剑, 红着眼眶质问守灵的小乔氏。
或许是日子特殊,摸着楠木棺, 小乔氏没有再伪装:“是又如何?姐姐抢了我的夫婿,让我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我为何不能害她?”
小燕衡怒发冲冠,举剑就要为母报仇, 却被横.插进来的男人挡住。
燕父年过三十, 俊美如俦,吞吞吐吐:“衡儿不要!此事, 为父早就知晓, 你, 亲娘也知道。不信去看书房最底层的那封信件,你娘说她有错在先,不许为她报仇,亦或宣扬,否则死后也会不得安宁!”
小燕衡冷冷看着父亲,打算去书房取信验证,方转过头,感到长剑一道劲力。
胆怯自私的男人深爱妻子,不善经营世俗。
妻子难产而亡后,没有一天是开心的。
在“小”儿头七这一夜,终于鼓起勇气,撞上剑锋,随她而去。
小燕衡踉跄着跑出燕府。
厚雪埋了燕父的尸体,埋了小燕衡稚嫩温暖的心脏。
一室沉寂。
燕衡心中自嘲一时冲动,何必为难一个小姑娘,低咳:“逗你的。本相不信鬼神,你安心待在相府,替本相做事,本相不死,保你一生荣华。”
沈镜黯然道:“不望荣华,只望丞相一生顺遂。”
她听出燕衡刚刚说的事是真的。
少女的手温暖柔软,一直没有松开他,传递着人间的温度。
刚刚沉默并不源于惧怕,源于心疼。
燕衡被烫到一样甩开她:“本相乃圣上相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有何不顺!”
“难以入眠?”
燕衡面上挂不住,平躺下去,倒打一耙:“知道还不抓紧熄灯?”
灯灭了,一双小手重新将他冰凉的手捞过去,慢慢捂着。
燕衡长睫颤了颤,心头爬上一丝痒意。
欲抬眼望她,却突兀生出些许羞怯。
丞相大人说的荣华,是真金白银的荣华。
流水般的赏赐淌进百芳院。
南袖心气傲,并不觉得自己比沈镜差在哪,看得眼红,言语更加阴阳怪气,夹枪带棒。
流莺见沈镜如此受宠,在心底给自己打气,敲响沈镜的门。
哀求:“沈姐姐,你能不能帮我和力生说情,我们想离开丞相府。”
杨力生是每日来给她们送餐的伙夫,一来二去和流莺熟识相恋。
流莺找到意中人,更想赶紧离开风云之地,只是事到临头,临门一脚,不确定丞相会不会真放她走。
沈镜应下,当值时为她一提,流莺和杨力生顺顺利利从丞相府中出去。
南袖见到这幕,考虑到丞相实在不好接近,想到换个目标。
只是换谁呢?
府中除去丞相,只有下人。
她秉信宁为富人妾,不做穷人.妻,除了燕衡,换谁都不甘心。
转眼到了燕衡生辰宴。
因蜀地受灾,并未大办,只搭了小戏台,邀了娘舅忠义侯府一家。
戏唱至半,忽有烟花炸在天空。
燕——衡——生——辰——快——乐——
全城百姓都见到了这奢华美丽的六个大字。
一男一女从天而降。
男人俊逸邪魅,气质霸道,披明黄锦裘。
少女甜美可人,明眸灵动,着嫩粉夹袄。
少女雀跃喊道:“燕衡哥哥!你可喜欢我们为你准备的生辰礼?这可是江南几十个师傅整整一个月才做出来的!”
席上众人起身,燕衡向男人行礼:“谢陛下赏赐。”
段明璃受了忽视,噘嘴道:“什么陛下啊!这可是我设计出来的!”
赵翎宠溺笑道:“是,是,全是明璃的功劳。”
段明璃哼一声,蹦蹦跳跳到燕衡身边,才发现,他身边站了个极其貌美的女人,距离极近!
再一看,这人她认识!
顿时推开女人,气冲冲道:“你怎么执迷不悟啊!我不都说了吗?女人要用自己的双手勤劳致富,不能靠出卖身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以色侍人,安能长久!”
以色侍人,安能长久。
赵翎眼中露出几分激赏,少女总是能给他带来惊喜。
燕衡及时扶住沈镜的腰,让她不至于摔倒,淡淡开口:“沈镜是我的贴身丫鬟,并非以色侍人者。”
贴身丫鬟。
原来不是她想的那个关系啊。
段明璃俏皮地吐舌,喜上眉梢:“原来是误会啊,那还站着做什么,都坐下,坐下。”
燕衡没有坐:“段姑娘侮人名节,不该道歉吗?”
段明璃握紧香拳,并不服气:“她当过妓子,又和你站得那么近,那么暧昧,我才误会的!”
燕衡:“她当瘦马,非她之愿。且段姑娘曾言人生来平等,难道在姑娘心中瘦马不算人,才当不起你的道歉?”
段明璃想反驳,但燕衡说得太有道理,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她就是看沈镜不顺眼怎么啦!
燕衡怎么看不出自己喜欢他,才针对沈镜啊!
这不是很正常的争风吃醋吗?
上纲上线。
她跺了跺脚:“好好好!你今天是寿星,我道歉,沈镜,对不起,行了吧?”
燕衡颔首。
赵翎心疼地看着被迫道歉的少女。
心中对燕衡更是不满。
燕衡对少女不留情面,就是对他不留情面。
况且人生来平等?
那叫什么话?
人生来就分三六九等,都是命中注定,譬如他,帝王命,生来就要掌握江山,将黎民百姓踩在脚下。
当然,这话在善良心软的明璃面前不能说。
赵翎道:“落座吧。”
段明璃左边坐着霸道帝王,右边坐着谪仙丞相,感觉自己成为这个时代最闪耀的那颗星,心情才稍微好了点。
[真难选,到底是做皇后,还是做丞相夫人呢?]
燕衡往沈镜那边轻靠。
沈镜另一边是燕衡舅舅,肥头大耳,一身酒臭。
不禁感叹[燕衡喝了酒身上还这么好闻,真是难得。]
[近来瞧着圆润不少,什么时候能同房呢。]
[到时候悄悄嗅一嗅,是不是体香。]
燕衡眉心重重一跳。
见到沈镜落座,段明璃很不开心。
一个卑微丫鬟,凭什么和他们这群天之骄子坐一桌?
但燕衡刚提醒她说的“人人平等”,段明璃没法打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