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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偏执美人HE(快穿)—— by故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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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绛冷冷看她,将那药一饮而尽。
沈镜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包蜜杏,自己先吃了一颗,塞给闻人绛一颗。
对于荣阳公主这出格的举动,闻人乐和梅全没阻止,都在观察帝王态度。
而闻人绛只是拧着眉,鼓着腮,将那杏脯咽了下去。
闻人乐心中直叹气。
梅全心里有了数。荣阳公主确是个有大造化的。
沈镜趁着暖手的契机,悄悄给闻人绛把脉。她略通医理。
闻人绛默了默,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挥手要旁人下去。
“荣阳,朕一直没讲,为何找你回来。”闻人绛眉梢带了一些郁色:“朕重疾在身,命不久矣。死了,会将江山还给沈家。届时不管旁室谁继位,都会好好待你这个长公主,保你后半生荣华富贵。”
沈镜愕然中,闻人绛甩开她的手:“其他的,你不要再肖想。朕……”
他别过视线:“朕早已不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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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闻人绛继续道:“至于你那藏宝图,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以后莫要随意对人提起此物。”
沈镜踱至他的正面:“听起来对本宫有百利而无一害,若所言非虚,容本宫问一句, 您为何这么安排?”
“既是沈氏臣, 活一日, 便忠一日君。”
沈镜讶异望他。
闻人绛表情始终平淡, 没什么情绪。
沈镜拊掌:“高风亮节, 忠君爱国, 美意至此, 却之不恭,本宫再问您一句,您可是真心?”
闻人绛面不改色:“自然。”
沈镜一笑, 猝然上前, 攀着他的臂膀,贴上他的唇。
闻人绛瞳孔一缩, 被撬开牙关。
沈镜吻一下他的唇角,喘道:“忠君之事, 担君之忧。陛下好臣做到底,不如解了本宫的相思之苦。”
闻人绛推开她, 哑声呵斥:“放肆!”
沈镜无辜看他。
眼眸因沉怒亮如晨星,薄唇因蹂.躏红似芍药。
瘦削两颊漫上霞色, 衣衫拂动清苦药香。
是动静皆宜, 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美人无情,将沈镜赶出了暖阁。
献阳宫。
沈镜用了晚膳, 犯了食困。
闻人绛这个态度, 要完成重要剧情点难如登天, 咸鱼决定随遇而安,顺其自然。
想通,心安理得在殿门外摇椅上小憩。
周茂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沈镜之容,是灼灼的盛世牡丹,明艳不可方物。
大概没有男人不对这样的美人动心,除非是自知得不到的自我欺骗。
他从前何尝不是?
周茂不由自主,靠近耀眼的公主。
若非沈镜和闻人绛的亲密,他或许永远也醒悟不了。
沈镜下唇的破皮还在,周茂看得嫉妒,欲伸指覆盖那伤口。
一道男音在耳边炸响:“周大人。”
周茂吓了一跳,回神立即退了一步,主动解释:“陛下。秋晚风凉,臣见殿下没盖东西遮风保暖,故过来唤凝烟取毛毯。”
垂着头,没见到闻人绛通红的双眸。
闻人绛此时思绪不大清晰,还记得这人是荣阳师兄,随意杀不得。冷哼一声,将沈镜打横抱起,往里殿去了。
周茂站在殿外,望着闭合的殿门,心如刀锉。
孤男寡女,这般姿态,能在做什么?
为什么,他的爱意察觉的这么晚?早一些,哪怕在荣阳这回入宫前,一切都会不一样!
周茂痛苦地闭上了眼,下定决心,尽快除掉闻人绛,夺回公主。
沈镜迷迷瞪瞪,被放到榻上。
男人如瀑的长发落到她手心,丝滑冰凉。
沈镜睁开眼,见到那双红眸。
闻人绛迫近了她:“为何亲朕?”
红眸闻人绛比黑眸心思简单粗暴,缺乏忍耐的能力。掐住少女下颌,一瞬不瞬盯着她的反应:“你喜欢朕?”
受制于人的沈镜:“……嗯。”
闻人绛怔了怔,眸底不自觉地荡出喜意。
沈镜发觉红眸闻人绛情绪外露容易哄骗:“您呢?”她问:“您喜欢我吗?”
闻人绛不语,他没失忆,记得下午时在暖阁的话,怎会驳自己的面子。
当沈镜拿出笔墨,新写了婚书,却毫不犹豫按下指印。
沈镜喜不自胜。
关键剧情有了。
红眸闻人绛看她这么欢喜,控制不住地将人捞进怀中。
无比和谐的气氛中,帝王的红眸一点点转黑了。
黑眸闻人绛神情恍惚,瞬息想起一切,盯着娇软的公主和新鲜的指印,面色沉了下去。
沈镜恰在此时回望:“怎么这幅表情?”
闻人绛冷着面。
他并不想再和荣阳有感情上的牵扯!
那个红眼睛的蠢货!
沈镜眯了眯眼,小心收了一式两份的婚书:“您金口玉言,不会出尔反尔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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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骨纤薄, 意外有力。
轻松从她怀中取出两纸婚书撕碎,面无表情:“神志不清时签署的各类契约,不能作数。”
沈镜无可奈何,看他拢好了衣襟, 向殿外去了。
闻人绛带走了两纸婚书的碎片, 拿回寝殿, 放进一上着锁的银匣中。
银匣中别无他物, 除去新放进去的碎纸片, 只剩下一张旧婚书。
沈镜傍晚时趁机摸了红眸闻人绛的脉象, 大约知道病机所在。
次日写了药方, 吩咐凝烟去和太医院索要。
闻人乐当值,拿了纸,通篇一览, 大吃一惊, 将纸张摊开在桌案,再仔细看了一遍, 招呼在班的同仁:“快过来!看看这张药方!”
太医们纳罕地看着一向沉稳的闻人乐露出这幅神态,聚集过来。
待见到那药方, 无一不失言。
凝烟看着这群手舞足蹈,忘乎其形的太医们, 往后退了两步。
太医院院使捋着胡须,不住拍掌:“妙!妙!妙!联用炙龙胆、万年参提阳补气, 佐知母养阴。”
”要我看, 黄酒煎煮最妙!”
“鬼卿……这味药我怎么没听说过?”
院使哈哈大笑:“鬼卿就是咱们常说的山茝!”
“山茝?”
院使细细思量:“长在平地为山茝,在悬崖为鬼卿……”
众人接连拿过纸笔誊抄。
一人忍不住问:“闻人兄, 你这药方从何得来?”
“新发现了什么古籍么?”
“京中来了什么能人异士?”
他们的确看到凝烟, 知道那是后宫来的婢女, 并不认为这等名方能是后宫拿出来的。帝王尚未娶亲,现在后宫住的除去身份低微,大字不识一个的婢女们,就是那位楚姑娘,或荣阳公主。哪一个都不是精于医道的形象。
凝烟不懂药方的价值,看这群高高在上的太医因一张药方如此痴狂,心中发笑。
又因这药方乃沈镜亲笔所写,不免骄傲,挺直了胸膛。
闻人乐看着他们,说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名字:“荣阳公主的药方。”
院内哗然,闻人乐按方抓了药材,打算亲自给沈镜送去。
太医们面面相觑,一青年积极道:“闻人兄,且慢走,且慢走,不然我与你同去?”
他想和荣阳公主当面讨教!
谁不想?
太医们争先恐后毛遂自荐:“我善记忆,可以将荣阳公主的观点完备地带回来!”
“还是我去,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论笔速,谁能比过我?”
院使气得花白胡须乱颤:“不过见到一张药方,连基本的规矩都忘了吗?太医非召不得入后宫!”
年轻的太医们羞愧地低下头,听这位老院使讨好地向闻人乐道:“我与你同去吧。”
闻人乐失笑,看着自己这位老上司:“可以。”
他不仅是太医,还是皇帝堂兄,在后宫尚未充实的时间中,常常主动盯着闻人绛用药,巡逻的侍卫对他见怪不怪,见他带着一年过花甲的老太医一同,照例询问后放人。
献阳宫。
闻人乐将药材交给沈镜,确认:“这药方,可是您为陛下开的?”
沈镜点点头。
老院使问:“不知殿下师从何处?还是得了什么典籍?”
沈镜:“宫外一位高人的方子。”
老太医激动万分:“那高人现在何处?”
沈镜:“……不在世上。”
老院使以为高人仙去,连连惋叹,随后眼巴巴看着沈镜:“您那可还有其他名方?”
沈镜没背方子,拿来纸笔,将用药配伍的原则一一写下。
院使哆嗦着手,看了一遍又一遍,老泪横流。
换了药,闻人绛的精神肉眼可见地好转。和沈镜泾渭分明地待在宫中,十天见不到一次面。
沈镜落得清闲。
没两日,闻人乐天天拿着新编的医典请她指正内容。
郎才女貌,十分登对。
闻人绛一日忍不住心血来潮,绕路献阳宫,远远望见这一幕,眼眸当场变红。
他低语:“堂兄……那人是闻人乐吗?”
梅喜意识到闻人绛犯病,心惊肉跳。
青天白日,大庭广众,纵闹不出人命,帝王丢了面子,有他的好果子吃?
梅喜听不太清,提心吊胆地劝:“是乐王爷,您可要进献阳宫歇一歇?”
闻人绛:“真的是他……”
不少宫人看过来,梅喜头上直冒汗,一狠心,越矩向徒弟道:“愣着干什么,摆道献阳宫!”
闻人绛顺着他的话向献阳宫走去。
梅喜擦了擦汗,忙跟上。
几人一靠近,沈镜和闻人乐登时看出闻人绛的状态不对。
沈镜当机立断,示意梅喜将闻人绛扶进殿内。
闻人乐一脸担忧地跟在后面,一时不察,被回过头的帝王提着领子拎了起来。
闻人乐吓了一跳,他三脚猫的功夫,经不住打。
闻人绛郁郁看着他,他是沈镜爱慕的那个男人?
他们瞒着他,在宫中私会……
闻人乐小心道:“陛下?”
僵持之际,沈镜轻拽闻人绛袖口:“陛下,进来说。”
闻人绛眼瞳愈红,且变得湿漉漉的。
沈镜在变相为堂兄解难……
闻人绛放开闻人乐,冷冷命令:“以后不许再进后宫。”
闻人绛将沈镜拉进殿中。
“砰——”
殿门在众人面前合上。
闻人乐揉揉脖颈,问梅喜:“殿下没按时吃药?”
殿里有荣阳公主在,梅喜提着的心放下一半:“没呀,新药不苦。”
新药不苦,淡淡蜜甜。
药方里有一味蜂蜜,闻人乐一味一味问沈镜效用时,只这味蜂蜜没有药用。
小公主理所当然道:“他不是怕苦么?”
他见过的第一位关注药味的医者,是荣阳公主。
她并非表面那样无情。
闻人乐叹了口气。
殿里,闻人绛周身盘旋着森森戾气,将沈镜压在门上:“是他?”
他犯病时思维混乱,咸鱼不吭声。
在闻人绛看来却是默认了:“好啊,好啊……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原来是他。”
他喃喃问:“你们如何认识的?”
“这些年,一直都有联络吗?”
“你是为了他,为了他……他哪里比我好?”
眼前无数片段闪过,定格在两张破碎的婚书。
闻人绛完全不记得是自己撕了婚书,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你为他撕了婚书。”
他怒极,踉踉跄跄到了桌案前,翻出笔墨纸砚,立即誊写百余份,押着沈镜按指印。
“梅喜!”
他高喝:“滚进来!”
他将婚书交给梅喜:“依次发给各官员,告诉他们,告诉他们,朕将大婚!”
婚书可不是闹着玩的。
梅喜震惊地望向沈镜。
闻人绛:“还不去!”
沈镜在一旁:“去吧。”
闻人绛看一眼沈镜,皱着眉,将婚书抢了回来:“备车!朕亲自去!”
沈镜带了斗笠,黑纱罩住帝王的双瞳,陪他挨个大员府中撒婚书。
丞相府。
丞相夫人捡了婚书,看着落款一惊,连忙派家丁找坐班的丞相大人回来。
将军府,家丁捡了婚书。
尚书府,书童捡了婚书。
诸位大人匆匆赶回府邸,路上遇见,对视时,内心都有了某种预感。
马车尚未回皇宫时,闻人绛的眼瞳逐渐变黑了。
他揉了揉额,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坐在马车里。
盯着沈镜:“你……”
玉白的耳根窜上绯红,闻人绛呛了一下,难以置信地望着手中剩的一沓婚书。
沈镜懒懒枕在他腿上,十分单纯道:“本宫什么?”
帝王亲笔写下的婚书,撒给了群臣,没有撤回的道理。
闻人绛唇抿成一线,沈镜笑了一下,亲他的侧脸:“婚书上写的,是明年开春完婚吧?夫、君?”
闻人绛长睫颤了颤,羞恼地阖了双眸。
天气稍微冷一点,沈镜央闻人绛在江南给她建行宫。
她要在江南过冬。
闻人绛许了。
沈镜献吻,闻人绛心跳得快了两下。
开工时楚落岫禁足的一月之期尚未到,听到这个消息,恨得嚼穿龈血。
她不懂,怎么会这样。没到一个月,荣阳公主不但重新和闻人绛定了婚约,盛宠至此!反观她,在宫中苦苦守了闻人绛两年,什么都没有得到!
难道就因为她是后来者,是替身吗?
所以即便荣阳公主骄纵、傲慢、自私自利,闻人绛还是为她痴狂。
而她……徒有善良的内心,却丝毫不被珍惜!
她好恨,恨这不公道的命!
和她报信的宫女,看着她扭曲的五官格外畅快。
楚落岫嫉妒着沈镜,宫女嫉妒着楚落岫。同样寒微出身,凭什么楚落岫只靠一张相似荣阳公主的脸,就可以一跃成为人上人,受她的伺候呢?
楚落岫趁宫女午休,带了白绫,暖阁外下跪,噙泪高声道:“陛下!行宫不能修!今年蝗灾严重,百姓尚且吃不饱饭,您怎能涨此骄奢风气?”
她身边跪了一位老者,工部尚书,和她同样的观点,方因触怒闻人绛罚了俸禄,不改铁骨。
眼含泪水:“楚姑娘,您大义!”
议事臣子路过见这一老一少,纷纷叹息,心中对楚落岫的观感好了很多。
楚落岫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将腰板挺得更直。
闻人绛并非昏君,相信群臣的进谏,会让他幡然悔悟,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值得他珍惜!
而她的清名,将通过群臣之口,压着荣阳公主,传遍大江南北。

帝王于阁内议事, 一直没出来。
工部尚书劝道:“楚姑娘,要不您先回去?秋日土凉,姑娘家,别伤了根本。”
等在阁外的朝臣附和。
楚落岫一指白绫:“您可识得此物?百姓有难, 民不聊生, 今日若不能跪到圣上收回成命, 民女便三尺白绫在宫前吊死明志, 断不能继续心安理得, 享用锦衣玉食!”
群臣有感她的刚毅, 没例外地赤红双目。
血性强的, 和她一同下跪,大骂荣阳祸国殃民。
闻人乐拎着药盒打太医院过来,见暖阁前跪倒一片, 询问守门的梅喜怎么回事。
梅喜如实讲了, 闻人乐蹙起眉头。
自荣阳公主默出惊世的配药原则,嘱不署名, 在闻人乐心中的形象变得高大光伟。建行宫的事情一出,闻人乐起先想不通, 经院使提点,了解荣阳公主的真实意图——以工代赈。细一探听, 流水般的白银果非出自国库,而是荣阳公主的私库!荣阳在闻人乐的心中已是下凡济世的神女了。高洁无私, 看淡名利的公主, 被不知真相,受她恩惠的凡夫辱骂。
闻人乐忍不了, 对阁前这几位不辨是非的厌恶至极。
药盒递给梅喜, 走至几位前, 直言:“张大人、王大人、李大人、楚姑娘,你们口口声声心系百姓,心系的方式只是跪着辱骂一位无辜的女人吗?”
闻人乐讥诮一笑:“当然,不能奢求一群耳聋眼瞎的为百姓做什么。”
工部尚书入朝为官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骂耳聋眼瞎,怒上心头:“您何出此言?”
跪着的御史同样不忿,心道闻人乐若不给一个合理解释,定在史书上好好记他一笔!
楚落岫泫然欲泣:“王爷,您怎能因为和荣阳公主交好,便不顾是非,颠倒黑白?”
闻人乐失望地看着楚落岫。
他曾经真心想要撮合楚落岫和闻人绛,现在只觉得庆幸。
楚落岫若真的聪慧善良,不会众目睽睽作此无凭无据的妄断之语。
闻人乐寒声道:“你们批判荣阳公主建行宫骄奢,可知所有花费,都出自荣阳公主的私库?”
大臣们瞪大双眼。
闻人乐讥笑道:“连这都不知道,跪得情真意切,本王说你们耳聋眼瞎,可有错?”
工部尚书耳边嗡嗡作响,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耳光:“正值天灾,便是私库,应以黎民为先,怎能……”
闻人乐打断他:“不提你这观点正不正确,本王问你,你可知荣阳公主为何要建行宫?”
工部尚书蠕动着唇,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闻人乐将他的猜想说了出来:“以工代赈。”
他拂袖:“一群酒囊饭袋,爱跪便在这跪着吧,只别再叫本王听见你们抹黑荣阳公主!否则别怪本王见一顿打一顿!”
工部尚书老泪纵横离开。
其余跪着的大臣们也没脸再待着这。
众位围观的,皆若有所思。
和楚落岫想的一样,群臣们口口相传,将清名扬了出去。
不过是荣阳公主的清名。
暖阁,闻人乐趁闻人绛喝药的间隙,气愤地讲阁外的事。
闻人绛凉凉看他一眼,他恢复了理智,自然知道收了荣阳荷包那男人不是闻人乐。
闻人乐从前和荣阳并无交集。
但见到他这般维护荣阳,心中依旧泛酸。
闻人乐觉得后颈凉飕飕的:“瞪臣做什么?”
闻人绛移开视线,吩咐梅喜拟旨:张均、王奎、李易安,官降一等。
至于楚落岫,只派人将她送回周府。
楚落岫整日以泪洗面。
周茂看着她,总要恍惚,似是见到小时的荣阳公主。小时荣阳公主也会哭,只对着他哭。
楚落岫看出他在透过自己看另外一个人,心伤道:“你们都不把我当人看!我是人,不是其他人的影子!”
气急败坏,将桌面的茶盏扫到地面。
楚落岫在周茂面前从来温婉可人,何曾露出过这般利牙?
且她这般,越发像荣阳拙劣的仿冒品。
周茂连看她都不愿意了,振袖回屋。
周府婢女看不惯楚落岫。楚落岫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大人救她出青楼,给她吃的是珍馐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哪一点对不起她?在大人面前那般拿乔作态,不知好歹!
若真如她说的那样,不愿当荣阳公主的替身,可以走啊。她们想当,当不上呢。
面白心黑的挑唆:“楚姑娘,奴婢理解您,大人眼盲,鱼目当珍珠,辜负您的一片心意。”
楚落岫只觉遇到知音,婢女提议:“不然您走吧?何苦在这折磨自个?”
楚落岫毕竟是周茂真心爱过、爱着的女人。
谁规定,不可以同时对两个女人心动?
周茂回屋冷静,折回打算哄哄佳人,恰听见这么一句。
心中不免升起担忧,听出婢女的声音,想着一会发卖了她。
楚落岫柔柔的低语:“走?我能走到哪里去呢?”
周茂站定了脚步。
婢女:“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身?”
楚落岫哀婉道:“不,周茂不会放过我的。”
婢女:“您不常说,周大人君子之风,才敢放心地待在他身边。”
楚落岫:“不一样的。”
婢女急了,激将:“哪里不一样?您不会不想走吧?”
楚落岫哽咽道:“是啊,是我离不开周大哥,贪图他的温暖,可他为何要利用我?”
周茂站在门外,神色冷了下来。
换作一个月以前,听到这一番话,周茂必定开心至极。心爱的女人依赖他。
现在的周茂,因为对荣阳上了心,不再带着滤镜看楚落岫,只觉一股浓浓悲哀涌上心头。
他似乎从未看清过楚落岫。
周茂乞儿出身,无族扶护,在官场如鱼得水,在京郊神不知鬼不觉囤积私兵,自有真本事。一旦以官场的眼光审视楚落岫的言行,揣摩她的态度,不难发现,或许记忆中的楚落岫压根不存在。
周茂推门而入:“落岫,你不必恐惧。当荣阳的替身,的确对你不公平,按你从前说的,今后你我兄妹相称,我还是你的大哥。我会将你送回逍遥镇,以后你有什么难处,可以随时联系大哥。”
楚落岫神情慌乱:“周大哥,我不想离开你!”
“为什么?”
楚落岫讷讷说不出话。贫瘠的逍遥镇,能和堆金积玉的盛京比吗?当嫁之年,这时候回到逍遥镇择夫,不是毁了一辈子么?
周茂疑惑:“不回逍遥镇?你不是总怪我将你带来了盛京,将你看作替身?放你回去,给你独立的机会,为何不愿回去?”
楚落岫呜呜哭泣。
周茂没有错过她的一丝表情,此刻验证猜想,知道以往眼前人种种清高,都是仗着他的喜爱,自抬身价,面冷心更冷。
清高是假的。
善良呢?
温婉呢?
整个人呢?
有什么是真的?
周茂目不转睛看了楚落岫好一会,转身离开了。
他和属下换了值,深情望着献阳宫。
万幸,他重新找回荣阳公主。
万幸,公主心里有他,仍在按约定做事。
待大婚夜,配合得当,公主和江山,都是他的。
楚落岫不肯走,周茂没迫她,让她签了卖身契,成为周府的奴婢。
寒冷冬日,周茂在宫中见着荣阳和皇帝恩爱,出宫在房中拿楚落岫泄火。
楚落岫不再指责周茂拿她当替身的事。
周茂骤然改变的态度令她不知所措。
她决然不想放弃优渥的生活,费尽心机取悦着周茂。献媚的举动,令周茂越发清醒,对她越发嫌弃、无情。
周茂止不住地回想与沈镜的曾经。
忽而想到一个物件,翻箱倒柜找出来。
绣得丑丑的四爪龙。
周茂属龙,这是荣阳送给他的唯一一个,亲手做的礼物。
小周茂只知金银贵重,随手放在一旁。
成年周茂抚摸着稚嫩的线头,热泪盈眶。
沈镜和闻人绛的父母均故去。
二人一同守岁,在炮仗声中用团圆宴。
初一拜年,礼物陆陆续续送至献阳宫。
太医们的,朝臣们的。
闻人绛扫一眼,意外看见张均、王奎两人署名。两人素有两袖清风,独来独往的纯臣之名,连他这个皇帝没被问候几句,居然能想到给沈镜送礼。
想到江南那一片被救济的难民,哑然失笑。
荣阳当得起。
开春,行宫完工。
帝王南巡检视,归来便是婚期。
画舫荡江,春风和煦。
两岸孩童踏着湿漉街道,在初翠的柳枝下你追我赶,欢声笑语。
闻人绛给沈镜剥着葡萄,随意一望,望见舫头周茂腰间挂着的荷包。
金黄底色,丑得可爱的四爪龙。
闻人绛属龙,曾以为小公主一针一线,为他而绣。
谁料那年只收到中规中矩的玉屏风。
他一样珍惜,日常在寝宫放着看着。
但午夜梦回,免不得斤斤计较,小公主的荷包送了谁?
原来在周茂身上。
小公主的同门师兄,他的御林军统领,周茂。
闻人绛闭了闭眼,不动声色。派暗卫去查周茂。
返航时,暗卫带回八百里加急的消息。
暗卫捉了周茂底下的亲信。
亲信言周茂囤积私兵,要谋反。
荣阳公主,是共犯。
闻人绛执笔的手腕一顿:“什么?”
暗卫复述了一遍。
“咔嚓——”
朱笔折断。
闻人绛双眸极黑,似是被泼了一层浓暗的墨汁。偏偏脸色极其苍白,周身萦绕不散的阴鸷气息。
暗卫武功高强,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在这样的闻人绛面前,控制不住地心底发毛,深深埋下头。
这时,门外传来荣阳公主的询问:“陛下还在书房?”
梅喜道是。
沈镜推门,暗卫闪身至梁上,闻人绛于案后长身玉立。
饱蘸的朱砂滴到奏折,似不详血痕。
闻人绛抬眸。
沈镜端着药碗,对上那双幽暗冰凉的瞳仁。

屋里温度很低。
闻人绛喝了药, 突然唤道:“荣阳……”他问:“你可是心甘情愿与朕缔结婚约?”
沈镜颔首:“怎么啦?”
他将少女捞进怀中,凉气打在沈镜耳廓:“无事。”
京中天牢。
周茂的心腹管家受尽酷刑,并未改口,而其所言, 正在被一一印证。
他求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留着小人, 小人可以回去作为您的密探啊!”
闻人绛面色不变地放下刑具, 淡淡道:“好啊。”
暖阁, 闻人绛一遍遍净手。
由指尖到指缝, 无一处不漂亮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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