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偏执美人HE（快穿）—— by故里安

想要杀了她。
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出手。
玄天宗下。
一望无际的试炼梯直通云端。
沈镜放下小南凇：“最后这一程，需要南凇自己走。”
小南凇走出两步，回头问：“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再见？”
沈镜：“等你长大。”
小南凇忽然伸手，递给沈镜一片冰蓝色的花瓣。
他叫沈镜蹲下来，微微贴近，小声道：“这是我的花瓣。”
合欢花通体皆宝，花瓣服之容颜不老，益寿延年。
湿漉漉的瞳仁充满依恋和不舍，奶声奶气说：“姐姐等我。”
等我长大，等我变强，等我保护姐姐。
一路同行，他发现神仙姐姐没有他刚开始认为的那么强。
会灵力不继，会被人打伤。
沈镜笑着摸摸他的头：“好。”
下一瞬，“扑通。”
沈镜神魂摔出了灵府。
肉身跌在了寒玉床上。
南凇红眸缓缓变黑，添了些清醒的情绪。
黑瞳依旧冰凉，将那些疯狂，都深深压抑了下去。
寒风从没有关严的窗缝透进殿中。
心魔这么一折腾，倒是阴差阳错，躲了药性。
南凇盯视着沈镜，神色复杂。最终哑声道：“滚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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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衫凌乱, 残红未退，相当没有震慑力。
沈镜拿出小南凇送她的那片冰蓝花瓣感叹：“师尊和小时真是判若两人。”
南凇瞳仁一缩。
本体花瓣未灭灵前和他共感。
沈镜这样放在手心打量抚摸，和打量抚摸他有什么区别？
南凇轻轻颤抖着，所幸同样和小时判若两人的徒弟没有继续折辱他, 将花瓣收进乾坤袖中。
“呼啦——”
窗外诡异起了一阵风, 吹起雪沫。
木窗开的缝隙大了一些。
通身漆黑, 双眼澄黄的纸鹤飞进殿中。
南凇见怪不怪。他知道, 沈镜有一个同伙。同伙靠这纸鹤联系指挥沈镜, 而沈镜对那同伙唯命是从。
纸鹤围着南凇绕了一圈。粗哑难听的声音从尖喙传出：“他元阳未破？药怎么不用？”
沈镜语气不好：“殿里点的不是你那香？压根没用。”
纸鹤飞至香炉查探, 疑惑：“莫非是假药？”
沈镜讥讽：“谁知道, 忙你的正事就好，管我做什么。”
谢临渊操纵着纸鹤，面露不快。
没找到宁鹭, 费心关注沈镜, 她还不领情。
不过拥雪宫前他没帮沈镜，略有心虚。
且一日没彻底毁掉南凇, 一日不能安心，沈镜用处尚大。
因此温和道：“我会再设法找些药来。”
纸鹤化为碎光。
南凇谛视着装腔作势的大徒弟。
她隐瞒了心魔的事, 欺骗了那同伙。
“师尊怎么这么看我？”
寒玉床上现出一床被褥。
昔日有灵气护体，睡寒玉床利于磨炼心性, 精进修为。现在再直接睡，无异于找死。原剧情一开始忽略这一点, 险将南凇生生冻死。沈镜铺好被褥, 好心提醒：“再看，我可忍不住。纵不双修, 合欢花妖的津液也有治愈灵府的作用。”
南凇倏地想到宁鹭吵嚷的那句：“……沈师姐偷亲你。”
那是强吻！
辟谷丹放到桌面, 沈镜欣赏着南凇面上的霞红, 笑眯眯地：“师尊，晚安。”
言罢退出主殿，加固拥雪宫的防护，回到暖洋洋的偏殿。
月至天心，星垂夜幕。
南凇拿了十个灵力球，一袭雪衣踏出拥雪宫，转瞬至藏书阁顶楼。
视线飞速在咒术区移动。
禁咒当然不会出现在这里。但凡咒术，总有共通。他挑了三本，一目十行拓印在心，有了些头绪，移形回了拥雪宫。
次日沈镜发现灵力球用光，默默补上新的，将旧的换去聚灵阵中蓄积灵气。
南凇猜她一定察觉了不对。
灵力球不该用得那样快。
但没有任何反应。
她没有拆穿他，像心魔，和那药的事一样。
没再迫他合欢。
反而看似无意，实则细心地照料他。
辟谷丹、新衣物、灵力球……
她甚至不厌其烦，一遍遍帮他压制心魔。
南凇不得不承认，自己看不穿这位大弟子。
一个月过去。
沈镜放出南凇闭关的消息。
欲寻他指教的弟子们直叹可惜。
宁鹭捏着瓷瓶，不知如何是好，联系狐离，狐离沉思片刻，收回瓷瓶，叫她不必再管，安心看戏。
沈镜照例换了灵力球，衣袖被人扯住。
“砰——”
殿门关了。
南凇坐在床边，垂着眸：“合欢吗？”
沈镜掐着他的下颌抬起，见到一双红眸。
心魔在控制躯体。
被发现了，心魔不退反进，一把将她揽到腿上：“犹豫什么？你不想修复灵府？”
宫外一阵吵嚷。
戒律长老传音进来，格外严肃：“沈镜，出来一下。”
他们破不掉拥雪宫的防护屏障，没有南凇或沈镜的允许进不去。
心魔勾唇，咬住沈镜耳垂：“不理他们。”
五岁那年的幻境对南凇没用了，它日渐衰弱。
再不破坏沈镜和正主的合作会消失。
戒律长老喊：“沈镜！”
间杂着年轻修士的愤声：“闯进去！”
“抓出来！”
“做出来这种事，说不定早逃了！”
心魔扯开腰封，低哑磁性的声线刺激着沈镜的耳膜：“你心跳得很快。喜欢么？我能看出你的喜欢。他同样能看出，假正经，其实比谁知道得都多。五岁那年被卖，可学了不少东西……你说得没错，他本性.淫，偏作出冰清玉洁的姿态，殊不知雪白衣袍下的身躯，多么渴求这些……”
戒律长老试图强破结界。
沈镜帮他合上衣襟：“我出去看看，不要出来。”
心魔面色难看，复将衣襟撩开。
那人已然走了出去。
赏罚堂里停着一具宗门男修尸身。
那是戒律长老的入室大弟子，宗里前途无量，受人敬爱叶嵘师兄。
检伤发现死于沈镜独创的无间剑法。
崔姓道侣悲痛欲绝，剑指沈镜：“是我害了叶郎！昨日撞见沈镜和妖皇狐离密谋攻宗，告诉了叶郎，叶郎去查沈镜，一夜未归，今日被发现死在宗外荒山，如不是去出任务的弟子碰巧发现，说不定已被野狼吃了！你们不要拦我，让我为叶郎报仇！”
宗主、各大长老均到场。堂下站着一众旁听的弟子。
人群中，宁鹭一听妖皇狐离四字，便咬紧了唇瓣。
她知道，沈镜不可能和狐离有关系。
叛徒，杀人，罪名够沈镜死两次。
她不喜欢沈镜，不至于杀她。
可如果站出去，帮沈镜澄清，不就暴露自己和妖皇有联系吗？
且……妖皇，她不得不多想，这是不是狐离的安排。
自己站出去，会不会伤害狐离？
宁鹭绞着袖口，下定决心，顺其自然，不对这事多做干预。
沈镜打量叶嵘尸身：“确是无间剑法，但世上会这剑法的，不止我一人。宗门藏书阁里至今还藏有我的剑谱。”
她望向崔女修：“你说撞见我和妖皇狐离密谋攻宗，何时何地撞见，有什么证据？”
崔女修：“证据？我那时心慌意乱，没想到用留影石、留声石留下证据，不然叶郎何用独自查你，惹来杀身之祸！但我看清，你是在傍晚时分，和妖皇在幽潭私会！”
沈镜独来独往，南凇闭关，没人能为她证明行踪。
崔女修问宗主：“那妖皇狐离一双狐狸眼，穿红袍，长发至臀，对也不对？”
宗主颔首。
崔女修：“起先我并不认得那是谁，只听他自称本尊。叶郎听我的描述，给我看的妖皇画像！”
沈镜观察叶嵘心脏的伤口，再问崔女修：“你亲眼看见，亲耳听到？”
崔女修：“宗主！事情这么清楚了，还和这叛徒废话吗？我亲耳听见，妖皇许给她重建灵府的妖法，她将玄天宗出卖了！”
旁观的弟子们义愤填膺。高嚷要沈镜偿命！
宗主是位仙风道骨的长须修者，大乘期圆满的境界自带威压。
肃穆问：“沈镜，你还有什么话说？”
沈镜不卑不亢：“宗主，敢问这位崔女修的修为可是元婴后期？”
沈镜修为跌至金丹，宗主惊讶于她不靠阶级碾压，也能看出高阶修为：“的确。”
沈镜：“区区元婴后期。不说妖皇为何要在幽潭密谋，不说妖皇密谋攻宗要事，为何不设结界，只说这等修为，能靠近到亲眼看见，亲耳听到和妖皇的密谋的距离，妖皇会察觉不到，放你离开？”
堂中众人均是一愣。
崔女修：“宗主！您知我不善口舌，我和叶郎鹣鲽情深，曾舍命救他，怎会拿叶郎的性命骗人？”
宗主一时没有发声。
崔女修趁众人不备，挥剑刺向沈镜。
她过于急切要杀死沈镜了。
沈镜躲开，众人控制住崔女修，沈镜忽然问：“我记得你和叶师兄有一个孩子，怎么没来？”
弟子们互相问。
“叶绣呢？”
“没看见。”
“不在屋里。”
沈镜与崔女修对视。
崔女修生着一双媚眼如丝的狐眸。
沈镜问：“叶师兄一定很信任你吧？我们剑修，很少前心中剑。”
一经提醒，众人一个激灵，心中生出可怕猜测。
崔女修知道今日杀不掉沈镜，崩溃嚎啕，连连向宗主磕头：“宗主，救救叶绣！她被狐离抓去了！”
真相大白。
满场喧哗。
叶嵘死在他最爱的女人手里。
宗主答应救叶绣。
根据宗规，崔女修死罪难逃。
戒律长老亲自动手，不成想，崔女修死后，尸身转瞬变成一只火红狐狸。
她是狐妖。
群情激奋，痛骂妖族。
宁鹭盯着狐狸眉心的火云图案白了脸色。
妖皇狐离也有一个。
他曾言，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有。
他待妹妹如珠如宝，妹妹却因不喜他的统治，逃跑了。
他伤心非常，前阵子刚找到妹妹，一直苦恼如何让妹妹回家。
宁鹭还因此羡慕过狐离的亲妹妹。
崔女修不会是狐离的妹妹吧？
如果真是……现在崔女修死了，狐离不会放过玄天宗的！
沈镜孤身回了拥雪宫。
一进殿门，猝不及防被按在门上。
心魔没有说谎。
南凇的确会很多技巧。
红宝石一样的眼眸揉碎了星辰，美不胜收，低笑道：“闲事解决了？我用窥尘镜看了，你真聪慧，我更喜欢你了。我们继续，一起摘掉他的面具，剥开他的衣裳，让世人看看他的真面目，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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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后，你我师徒缘尽，你便自请下山去吧。”◎
“唔——！”心魔怒道：“你给我吃什么！”
沈镜迫使他吞咽下去：“清心丹。”
吸干修为, 得南凇自愿且无防备，和心魔合作并无益处。
红眸转黑了。
南凇刷地收回手，踉跄退了两步。
夜里心魔钻出来，在他耳边嗡嗡：“你明明恨这个人间, 为何不敢承认？”
“伪君子, 南凇, 你不敢告诉她, 你解了锁灵咒和共死咒, 继续囚在这拥雪宫, 真是为了知道她的真实意图吗？”
“我就是你, 你就是我，我知道……”
南凇睁眼，眸光冷得骇人, 捏碎了心魔的幻影。
得知亲妹身死的当夜, 妖皇率领众妖前来屠宗。
宁鹭躲在众弟子中，怕得要命。
怕死, 怕暴露和妖皇干亲的关系。
狐离一袭红袍，睥睨着濒临破碎的护宗结界和蝼蚁一样的人类修士, 笑得癫狂：“本来没想这么早解决你们，既然如此, 便新仇旧账一起算吧！”
他的目光划过人群中的宁鹭，疯狂偏执。
宁鹭很像他的亲妹——崔女修, 狐瑛。他不懂妹妹非要逃离自己的保护, 为何会被那个卑微弱小的蝼蚁骗娶，本欲借机一箭双雕, 迫妹妹亲手刺杀叶嵘, 让她痛彻心扉才能记住教训, 从此和小外甥女安安心心待在自己身边，谁料这群人类竟敢真的杀了他的亲妹！
狐离以为狐瑛身为妖皇之妹，人类怎么也要给两分薄面，却没料到狐瑛恨极了他，压根不想承认和他的血脉关系，且在杀死叶嵘后，心生死志……于是痛彻心扉变成了狐离。
至今狐离仍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错，他决定杀尽玄天宗，只留下肖似狐瑛，但温顺听话的宁鹭。
狐离抓起小叶绣，让她看清违逆舅舅的下场。
六岁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里全是惧怕和悲伤。
短短两日，爹娘惨死，宗门将灭。
看她长大的戒律伯伯，给她法器叔叔阿姨，哄她玩耍哥哥姐姐都要没了。
妖物铺天盖地前赴后继。
结界几近消散。
宗主、长老、弟子们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一弟子吓破了胆，提出建议：“交出沈镜。”
他说：“那狐妖不是说，妖皇给她的任务是杀了沈镜？可见妖皇的目标是沈镜，我们都是被她连累的！”
凤族公主和几位师兄说着出去请援兵，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不知回来他们还能不能活着。
宗主目光扫过弟子们稚嫩的面庞，朗声道：“妖皇针对玄天宗不是一天两天，他对我宗优秀弟子大多有过针对。妖族野心可有止境？今日一个，明日一个，来日是不是要交出整个玄天宗的性命？玄天宗建宗以来遇见过数不清的危机，没有一次退缩息事，才能成为当今天下第一仙宗，你们多是剑修刀修，当知一往无前的道心多么珍贵。”终归心生不忍：“实在惧怕，就此下山逃命去罢。”
那弟子：“交出沈镜不过权宜之计，弟子是为宗门考虑。她已废了，倘今日玄天宗全宗覆灭，可值得？”
宗主深深看他一眼：“万物刍狗，一宗可比一人高贵？一人可比一沙高贵？今日我为道死，便是值得。肉身固去，我道永存！”
那弟子面红耳赤，犹疑道：“要不要派人通知拥雪宫？”
宗主叹了一声：“南凇重伤闭关，此刻打断，轻则修为倒退，重则爆体而亡，枉送性命。”
他指了一个小童子：“去叫沈镜，她若不愿来，不必勉强。”
“砰——”
最后一次撞击，结界碎了。
漫天妖族乌云般压来。
玄天宗弟子们纷纷拔剑，含泪高喝：“肉身固去，我道永存！”
“我道永存！”
“杀啊——”
建议交出沈镜的弟子见此一咬牙抖着胳膊，也冲上去，与蛇妖缠斗。
残肢遍地，血流成河，竟无一人退缩。
宁鹭躲在宗门后，手脚瘫软。
她敬佩他们的义无反顾，但她和他们不一样啊！生在和平安宁的异世界，长在父母亲族呵护下，生平遇见最血腥的事是过年杀鸡，为小鸡掉了两颗眼泪。
妖皇将小叶绣放在大后方，全力参战。
宗主和长老们全力对付妖皇。
谢临渊支援前，一瞥宁鹭，愣了一下。
她是这辈最天资聪颖的小师妹，在宗门常常越阶挑战，指责他人剑招软弱，不够刚硬；剑招死板，不够多变。
谢临渊怎么知道那是她看小说学来的套话？享受众人惊艳钦佩的目光，才一说再说。她也知道，师姐师兄宠她，不会伤她。
谢临渊对宁鹭愈发敬重爱慕。
可勇往直前的天才少女现在躲在门后，畏畏缩缩，连剑都没有拔。
酣战中，妖族逐渐占了上风。
弟子们心头漫上绝望。
却见一雪色人影从天而降。
竟是持剑长老！持剑长老出关了！
带伤之身，南凇的加入未能迅速逆转战局，但仿若一针强心剂，给了弟子们更多克敌制胜的信心。
妖皇狐离狠心使用秘法，妖力暴涨。
宗主、长老们接二连三被狐爪所伤，跌落在地。
对付狐离的只剩下南凇强弩之末。
狐离狂笑，狐爪一掏，取南凇的性命，熟料一道剑意骤然从旁刺来，横穿他的丹田，与此同时，一道身影挡在了南凇身前。
狐离丹田碎裂，妖力逸散。
谢临渊趁机补剑，狐离尸身化为一只火狐。
妖物们见此惊变，士气萎靡，四散逃了。
南凇抱着怀中少女落到地面，迷茫望着她背后血色：“沈镜……”
少女燃血为灵，越阶一刺，救了宗门。
以身为盾，纵体一挡，救了南凇。
众人见这一幕，心头大震。
沈镜哪里是废物，分明是心怀大义的不世天才。
曾经为救师弟妹废了灵府的沈镜是。
眼下为救宗门奄奄一息的沈镜亦是。
变的是他们。
是他们在漫长岁月中忘了沈镜过往的贡献，此时才重新想起。
有师妹哭了出来：“沈师姐！她当年，当年挡在我面前，也是这样。我对不起沈师姐！”
“她也救过我。”
“她教过我。”
南凇抱着沈镜上了拥雪宫。
她耗尽气血，这么重的伤，寻常丹药并无效用。
好像注定要死了。
少女将头靠在南凇肩上：“师尊，有止疼的药吗？有点疼。”
南凇将她放到寒玉床上，一字一句：“没有。”
一滴水珠落到脸颊，沈镜讶异抬眸，见到南凇通红的眼眶。
有一刻，她没能分清，对面的是南凇还是心魔。
南凇挥手关了殿门，掐住她的下颌，盯进她澄澈的眼底：“为何帮我挡这一击？”
沈镜坦诚：“当时没有多想。”
南凇垂眸，遮住眼底浓烈的情绪。
命都没了，修复灵府有什么用？
至今他总算想通少女犯上的真实意图——她对他生了不该有的妄念。
所以囚他却悉心照料他。
为他驱心魔、骗同伙。
舍命护他。
所以千方百计，想要靠近他，和他双修。
可他是她师尊，更一心求道！
本该慢慢疏导她的感情，情势危急，唯有双修，才能救她性命。
只是……
南凇褪了外袍，玉面似冰，无情道：“我叫你如愿一次。此次后，你我师徒缘尽，你便自请下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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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
灵力化成白绫, 蒙住沈镜双眼。完全见不到男人，只能感觉到他微颤的指尖。乌发倾下一段冷香。
这样激烈的事，南凇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仍是灵山巅最干净那捧枝头雪，皎云端最高洁那轮婵娟月。
灵气游走, 修复断裂的经脉, 将大功告成时, 变故陡生。
南凇体内灵力不受控制地在向沈镜逆流。
金丹、元婴、出窍、化神、合体……沈镜一一突破。
随之而来的, 是南凇不断跌落的境界。
大乘、渡劫……
南凇试图强行中断, 然而下一瞬, 少女嘴角流下一线鲜血。
过多的灵力骤然输入, 没有功法辅助炼化，少女将爆体而亡！
南凇微微睁大眼眸，随即面沉如水。
少女承受不住如此磅礴的灵力, 昏了过去。
心魔适时跑出, 来回乱窜，欣喜万分。这种情况, 唯有杀了少女，才能保全自身。心魔知道南凇对沈镜动了心。预感到, 沈镜死在南凇手中，自己将变得多么强大！
时间推移, 见南凇还不动手，焦急：“还不松手？你会被吸干修为！看看你的境界！”
心魔怪叫：“炼虚！你跌到炼虚期！还要继续下去吗？”
“南凇！你难不成想变回那个谁都可以欺凌的可怜种吗？”
“合欢花妖身份暴露……”
气急败坏的尖啸戛然而止。
南凇分神, 暂碎心魔, 猛地喷出一口血，染红了沈镜的衣袖。
沈镜醒来灵府重建完毕, 已是大乘期圆满, 半步成仙。
这是南凇原本的境界。
南凇坐在床边, 淡淡道：“你醒了。”
若非沈镜作为高阶者可探出南凇修为尽失，光从外表，看不出他和此前的任何变化。
沈镜坐起：“我们的修为互换了？”
南凇颔首：“大概功法出了差错。”
沈镜抓住他的手腕：“师尊，再修一次，将修为还你！”
南凇注视着少女的反应，没看出任何问题：“试过，无用。”
沈镜讶然：“那……多试几次？”
南凇紧抿着唇。他不情愿做那等事，眼下似乎没有其他办法。
沈镜建议：“徒儿灵府恢复，可以试一试神交。”
神交……
“南长老！南长老！”
宫外小童在唤：“宗主唤你过去！”
南凇拿了灵力球，随小童行至宗主书房。
宗主和另三位长老全到齐了。
南凇一进门，大乘期的宗主察觉到不对劲：“师弟！你的修为！”
南凇隐瞒双修的部分，只道为救沈镜，散尽修为。拱手：“师兄，我正要与你提这件事，如今我和凡人无异，长老之位该让与他人。”
宗主长叹一声：“此事容后再议，我这里有要紧事。”
千年一加固的万魔渊封印提前松动。封印为万年前九位仙人献祭仙躯结成，此次松动，实属不该。神算门门主卜卦为不祥之兆，将有强大魔物出世。
宗主道：“各宗决定派精锐前去加固封印，铲除魔物。此去危机重重，人心惶惶。南师弟，你是当今第一剑，有丰富对战妖魔的经验。便不出手，站在后方指点，也能安阵。我会将你重伤的消息告知各宗门主，不迫你出手，后日你随我一同出发，可好？”
南凇应了，宗主松了一口气，转而问：“沈镜如何了？”
南凇：“已无大碍。”
宗主隔窗眺望巍然神秀的仙山，眉宇染了一丝悲哀之色：“师弟，这一去九死一生。后日出发，我私心想在明日，将临渊婚事办了。倘若真没能回来，若有幸，能为我谢家留个种。”
南凇正疑惑，为何宗主儿子娶亲和他商议，听宗主缓缓道：“沈镜和我儿青梅竹马，心性纯善，对宗门有大恩，是佳媳的不二人选。她灵府破碎，无法修炼，这样一来，也能更好地留在玄天宗。两全其美。你觉得呢？”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沈镜无父无母，是被南凇在溪水边捡到的弃婴，襁褓里除一张写着“沈镜”二字纸条别无信物。
在宗主眼中，南凇作为给她第二次生命、养她长大的师父，自然有权利决定她的婚事。
南凇愣了愣，迷茫地感受着心口的紧缩滞闷。
他喘了一息，压抑住异样的感受，寒声道：“的确两全其美。只是这事，还要问过沈镜的意思。”
他说：“我到底不是她的父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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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拿出两块木牌：“师弟多虑。你看这是什么？”
南凇不明所以, 接过木牌。红绸系在一块的两块木牌，一块朱笔写谢临渊，另一块写沈镜。沈镜的笔迹。玄天宗灵药峰下有一棵姻缘树，相传将这种木牌抛在上面, 能挂住便有白头偕老的缘分。不少年轻的男修女修将自己和心上人的名牌抛上求个吉兆。
“若非碰巧捡到木牌, 我也不知道那沈丫头的心意。你这当师父的, 等着喝我儿的徒婿茶吧！”宗主：“师弟？”
南凇回过神, 周围空气变得粘稠无比, 让他呼吸困难, 头晕目眩。
沈镜心仪谢临渊, 那为何囚自己？只是为了修复灵府？
南凇捏紧木牌，只想立刻回到拥雪宫，问个明白：“师兄做主即可！”
宗主哈哈笑着指挥另三位长老分工。
南凇出了书房腾云, 被一位追出来的长老叫住。
“南凇师兄！”
回首, 是灵药峰峰主持医长老济芳真人。
姿态婀娜的清丽美人，三十余岁。望着眉目如画、冷俊非凡的师兄, 仍似豆蔻少女一般红了面庞：“师兄既欲让出长老的位置，可想过今后如何生活？”
南凇：“重新修炼。”
济芳真人含情道：“在哪修炼？”
南凇蹙眉：“山中闭关。”
济芳真人见他不开窍, 直白道：“师兄如今重伤，不似往日康健, 独自山中修行令人担忧，不如来我的灵药峰修炼。”
她柔声道：“我也可为师兄护法。”
南凇看出她眼中闪动的情意, 轻轻摇了摇头：“不必。”
济芳真人欲再劝：“师兄！”
南凇腾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