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偏执美人HE（快穿）—— by故里安

婚姻毁了，工作毁了。身上一分钱没有，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三。
哪一步走错了？她好后悔，好想回到最初！
许梨紧紧抱着膝盖，轻轻啜泣着，眼泪不住地落下。
夜里容澜拆开那个匿名信封。
里面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银行卡的信息、密码和一句祝福。
薛晴说：卡里三千万，干净钱。祝你们新婚快乐，白头偕老。
容澜知道薛晴暗下里一直在帮华荣科技。
他和沈镜商量着，将卡里的三千万匿名捐了出去，用作儿童的重大疾病救治。
定好资金怎么处理，容澜关灯，钻进被中。
沈镜就着一线从窗帘缝隙中飘进室内的月光见到他幽黑的双瞳。黑眸弯成笑眯眯的模样，眸底落满揉碎的星光。
他鲜少有笑得这样单纯、开怀的时候。
沈镜心头一跳，凑近那殷红的薄唇。
一床月色旖旎，胜似仙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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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挡箭牌宫女*阴郁督主 ??

“大胆！竟敢冲撞贵妃！”
白杨树下, 宫婢高喝，贵妃伸手止住了她，以手帕捂着鼻尖，搭着宫婢的手站起来：“这是哪宫的宫女？”
宫婢：“回贵妃, 这是乾清宫的司膳宫女沈镜。”
贵妃打量沈镜冷笑：“原来你就是沈镜。一股子狐媚子味, 回去洗洗干净再来伺候, 熏得本宫脑仁儿疼。不吃了, 秋瑾, 扶本宫去马车上歇息。”
任何一个年代, 用“狐媚子味”对女性进行品格羞辱都杀伤力十足。
树林里立刻响起宫人们窃窃的笑声。
“还得是贵妃娘娘说话贴切, 瞧她那胸那臀，非得穿那么紧绷的衣裳，不是狐媚子是什么？”
“脸看着就不安分！”
“听说东厂那位, 也曾是她的入幕之宾！”
流言蜚语很快将沈镜淹没了。
沈镜捏着食盒, 站在原地垂着头颅。
和她一道来的清秀少女担忧道：“镜姐，你没事吧？”
沈镜仰头露出一抹倔强的笑：“有什么事？也不是头一回了。不就说两句。”美艳的眸底是明晃晃的野心, 小声道：“非烟，等我真正成了皇帝的女人, 肚子里再揣个皇子，看谁还敢再欺负我们！”
楚非烟下意识摸了摸小腹, 烟眉轻蹙。她依旧不习惯沈镜对皇帝的臆想。一边觉得沈镜可悲，一边不可避免地吃味。转移话题：“镜姐, 咱们也回去吃饭吧！”
《宫女皇后》讲述宫女楚非烟和少年皇帝萧彻的甜蜜爱情。
二人爱情中唯一一点波折来自东厂督主檀止。
事业上, 少年皇帝年初亲政。檀止作为辅佐其八年的大伴，把持朝政的权臣, 是其势必要忌惮、铲除的隐患。
感情上, 檀止受宫刑前, 曾是风度翩翩的世家子，和原户部尚书嫡长女楚非烟有过一段婚约。这些年在宫中，楚非烟一直想要重续婚约，和檀止对食，这事儿简直成了萧彻心头一根刺，对檀止不除不快！
檀止本人城府极深，武功高强，朝上不乏党羽，眼线遍布天下。
但这难不倒英明神武的少年皇帝。
他聪慧地找到一个突破口——沈镜。
沈镜是楚非烟在辛者库时认的结义姐姐。泥腿出身，长相美艳，一心攀龙附凤，出人头地。
最初萧彻只将她当做局势未稳时给楚非烟的挡箭牌。他痴迷沈镜，所以不幸皇后贵妃，赏赐照顾甚至私会楚非烟变得顺理成章。
后来得知沈镜竟然认过檀止当干爹，动了心思。
萧彻利用沈镜对檀止下毒废他的内功，再命其做假证污蔑檀止谋逆。
檀止被判秋后问斩，沈镜被灭口。
萧彻稳定局势后遣散后宫，迎楚非烟为后。
咸鱼在这里断更。
自由发展的世界中，檀止在狱中燃血为功走火入魔，越狱杀了正在大婚的萧、楚耗尽精血而亡，小世界崩坏，咸鱼穿来。
关键剧情：下毒废内功，做假证污蔑谋逆。
此时剧情进行到沈镜已经成了大半年的挡箭牌受尽宫人针对。
而楚非烟和萧彻在沈镜这个靶子的掩护下已经定情，珠胎暗结了。
贵妃故意说沈镜身上有味道冲撞她，就是因为楚非烟孕期情绪不稳定需要陪伴。
一年一度的秋猎，楚、沈本没资格参加，萧彻破例带了她俩。
贵妃骄傲善妒，午时没忍住发作了。
这次破例也为沈镜吸引到皇后的敌意。后宫之主忍不住，头一次明面上对小宫女出手。
以冲撞贵妃的罪名，傍晚时吩咐身边的嬷嬷盯着沈镜去冰凉的溪水边沐浴，罚她不许进暖和的马车，在秋风寒霜里湿着头发冻了一夜。
沈镜高热不退，重病将死，檀止用药物救了沈镜，引来萧彻的关注和调查，才知道沈镜认过檀止当干爹。萧彻继位曾严查宫里不正当的对食关系，兼之他将沈镜调去了乾清宫，这层不清不楚，引人遐思的干爹关系，在那时便不了了之了。
沈镜和楚非烟一同用了午膳，傍晚时候果然和剧情一样，被皇后的嬷嬷压着洗澡受冻。
薄暮冥冥，轮值夜班的侍卫们尽忠职守。
除了这些侍卫，只剩一簇小火堆陪着沈镜。
火堆实在太小了，可怜巴巴的，一阵微风就变得奄奄一息。
烤不干发丝，暖不了身子。
沈镜披散的长发冻成了一块冰坨。
宫人们都以为皇帝是被拘在了太后的马车里才顾不上给沈镜出头。
却不知萧彻哄睡了太后，此时正在沈镜的马车里。
两个宫女一辆马车。
萧彻在马车里抱着楚非烟，温柔地替她按揉着小腹：“还难受吗？”
揉着揉着，变了味道。
楚非烟欲言又止：“陛下，镜姐还在外面。”
萧彻才不在乎沈镜：“放心，冻不死人，她不在外面，咱们怎么见面，你不想朕抱着你？”
楚非烟轻声惊叫，和着萧彻的节奏浮沉着，彻底将沈镜抛在了脑后。
火堆将要熄灭了。
咸鱼冷得牙齿打架，不得不去远处捡枯枝。众矢之的，没人会帮她。
将要走出侍卫们的保护圈时，一支箭矢擦过了她的身侧。
“锵！”
“锵！”
“锵！”
沈镜立刻找了掩体，旁观东厂抓人。
檀止从天而降，一招杀得那黑衣贼人半死不活。
他着紫色官袍，身形高瘦，负着手，落在荒芜的山野间，冷声呵斥：“废物。”
东厂二、三把手战战兢兢地认错，指挥手下压下贼人。
檀止看了眼沈镜，漠然地与她擦身而过。
沈镜趁机拉住他冰凉的袖口。
东厂二、三把手身形一顿，跟在檀止后面呼吸都不会了。
沈镜这姑娘，他们听说过，没接触过。
貌似辜负过老祖宗。
辜负老祖宗，人现在仍安然无恙，要么传闻是假的，要么这姑娘动不得。
二人眼观鼻鼻观心，默契地一动不动。
檀止垂眸。
沈镜见到他眉宇盘桓不去的郁色和冷戾。
天寒地冻，咸鱼不想和原剧情一样重病难受，咽一下口水：“干爹，我能去您那待一晚上吗？”
檀止红唇微勾，嗓音阴凉，如毒蛇吐信：“沈姑娘叫咱家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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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止猛地振袖：“沈姑娘如今是圣上眼前的红人, 咱家当不起这一声干爹。”
那一截绸缎从沈镜手心抽出去，檀止迈步离开。
话说到这个份上，脸皮薄的或胆子小的此事就到此为止。
沈镜望着那道挺拔如竹的背影，跟了上去。
檀止对沈镜的特殊实有渊源。他最初戴罪入宫, 受尽欺凌时, 受过小沈镜的一饭之恩。
一别经年, 他认出了沈镜, 沈镜没有认出他。
有这份恩情在, 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 并不会对沈镜如何。
檀止不喜旁人近身, 马车按例只载他一人。
檀止进车厢，沈镜嗖地跟着钻进去。
牵马小太监目瞪口呆，见二把手三把手不作声, 心领神会地当没看见。
沈镜坐到离檀止最远的位置。
檀止没料到沈镜胆大至此, 阴鸷地盯视着她。
沈镜软声告饶：“您看我这头发，在外面真的会冻死！”
檀止的车厢宽阔, 不止有小桌，还点着油灯。
灯光下沈镜十分乖巧地巴巴看他, 五官慢慢和小沈镜重合了。
檀止不动声色地阖上双眸，冷冷道：“下不为例。”
沈镜笑眯眯“哎”了一声。
车厢温暖舒适, 冰块一样的头发很快化冻解开半干。
沈镜拨了拨发丝，檀止期间一动未动, 睡着了一样。
他这些年大抵很是抑郁糟糕, 眼下隐着青黑。这么闭着眼，眉心也是浅浅蹙着的。
皇后马车。
侍卫敲了敲车窗, 递进来一张纸条：沈镜进了檀止的马车。
皇后面色难看。
本想借着秋猎除了沈镜, 没想到沈镜居然能攀上檀止。
皇后挑着油灯, 烧了纸条。
这么一来，不能直接对沈镜下手了。
不过可以顺水推舟，把沈镜塞给檀止。
想到这，经日锁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细细敲定了计划，嘱咐身边的郑嬷嬷和御前侍卫统领哥哥通了气。
次日一大早，天蒙蒙亮，沈镜的马车被御前侍卫们团团围住。
皇后计划借担心沈镜的名头寻找沈镜，在檀止的马车里找到沈镜后，为沈镜和檀止求情，让皇帝为这一对“有情人”指婚。届时沈镜骑虎难下，进退维谷。倘若不认嫁檀止，太后怎会允许皇帝娶一个和太监不明不白过过夜的进后宫？她得一辈子无名无分地跟着皇帝了。倘若肯嫁，此后不能再勾引皇帝，和太监对食的，哪个不是遍体鳞伤？
皇后胸有成竹，久敲沈镜马车门不开，示意侍卫强开。
却没想到和衣衫不整的皇帝四目相对。
皇帝正和衣不蔽体的清秀宫女在做那种事！
皇后耳边嗡地一声。
皇帝不是喜欢沈镜，喜欢到为她守身如玉吗？那宫女怎么回事？
皇帝穿好衣裳，下了马车。斥责了皇后，勒令在场众人不得乱说。
但和楚非烟的事还是不胫而走，半天传遍内宫。
痴心沈镜的流言一下子破了。
一直隐于人后的楚非烟，也进入了宫人们的视线。
贵妃午时率先发作言饭菜难闻，将饭菜泼了楚非烟一身，要她跪地反省。
这是沈镜以前的待遇。
楚非烟看沈镜从前不觉得如何，泼饭菜么，换身衣裳就好。
自己受着，才知道刚出锅的饭菜多烫，砂砾多硌，遭人冷言冷语的时候多难堪难熬。
皇帝听闻消息，却没像从前一样纵容贵妃。
楚非烟肚子里有他的皇子！怎能受此折磨？
他大步流星赶过去，打了贵妃一巴掌，将楚非烟抱走了，下旨封为德妃。
这般便是昭告，皇帝喜欢的压根不是沈镜，而是楚非烟。
沈镜不过是个立起来的靶子。
而楚非烟，也真正成为皇后和贵妃的眼中钉，肉中刺。
楚非烟暴露于人前，沈镜就没什么用处了。
萧彻以前为做戏和沈镜亲密过，承诺等到不必做戏时再不见沈镜。
楚非烟那时道不必如此，萧彻在心底想，到时一定要找个由头杀了沈镜。不然楚非烟始终会有芥蒂。
到了该杀沈镜的时候，萧彻意外从侍卫长口中得知沈镜和檀止少有人知的干亲关系。
现在的萧彻眼中，家国天下重于儿女私情。
因此非但没有杀死沈镜，反而在到达行宫后，态度和蔼地召见沈镜。
他对沈镜的世故圆滑心知肚明。知道沈镜不会因为楚非烟的事使小性子。也知道沈镜势必会答应他的条件——接近檀止给檀止下毒除掉檀止，成功后换一个妃位。
萧彻打心眼里看不起这样趋炎附势的人，对撒谎欺骗利用她也没有一丝愧疚。
给她下了需要每月一解毒的毒药，便打发人下去了。
楚非烟不知道这一层。只觉得萧彻违背誓言，放过了沈镜。站在走廊口，看着明艳的沈镜从萧彻的卧房走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眼底闪过一丝嫉妒。
萧彻不但放过沈镜，还私会着沈镜。
楚非烟眼里含着一包泪，心里有了危机感，夜里对待萧彻的态度不免讨好谄媚起来。
萧彻却觉得不快意了。有时候喜欢就是喜欢那股劲儿。萧彻本源代码决定，他永远会被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女人吸引。对他趋之若鹜的，则注定被他嫌弃厌恶。
萧彻不晓得这一点，只晓得今夜怎么做都没感觉。
楚非烟泪眼汪汪问：“陛下，怎么啦？”
萧彻莫名地烦躁，不露声色推开了她的索求，温柔道：“做多了对皇儿不好，睡吧。”
翌日秋猎。
善骑射的男女都可以进去猎场一展雄姿。
檀止独自骑白马，玉树临风，几分风流。
沈镜骑矮脚红马溜溜达达跟在他后头。
檀止加速，甩开沈镜。
午间在溪边用干饼，却见草丛中钻出来一道红影。
沈镜递给檀止香喷喷的烤鱼肉。
檀止眯了眯眼，用特殊的阴柔声线嘲讽：“沈姑娘如今成了宫内的笑话，才几次三番回头投奔咱家？”
沈镜吃了一口另一只烤鱼：“我心里一直有督公，那时才不愿和您认干亲。结对食倒是可以。”
檀止眉心跳了一跳，细白纤长的指接过那鱼，毫不犹豫丢进了溪水中。
他起身打了打灰尘，黑幽幽的瞳仁泛着森冷的光，一字一句凉声威胁：“沈镜，不管你打得什么主意，离咱家远点儿。”
言罢右手一掷，一颗石子弹出，正中右侧树干。
“轰”地一声。
三人合抱的粗壮大树拦腰折断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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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小将从林中打马而出, 着急喊道：“这阉人可是要迫害你？”
小将身量高大，剑眉星目，乃贵妃娘家嫡亲弟弟齐诀，一十八岁血气方刚, 战功赫赫嫉恶如仇。
本对恣意妄为的东厂不满。入宫面圣时对沈镜一见钟情, 远远望着心上人叫东厂督主欺负, 怎么能忍？
当即挥鞭攻向檀止。
阉人二字是檀止的禁忌。
檀止眸色一沉, 一点没留情面地回击。
砂石齐飞, 地动山摇。飓风阵阵, 树枝乱颤。
沈镜在掩体后高声解释误会。
话音刚落, “砰”地一声，齐诀狼狈摔下马，手中长枪不知何时到了檀止手中。
檀止于黄沙滚滚中长身玉立, 银白枪尖正对着齐诀的咽喉。
齐诀看着他面无表情的美人面寒意陡生, 汗毛炸起。
檀止的武功竟这么厉害。不会真对他下杀手吧？
檀止欣赏够了，微一扯唇, 嗓音低柔扎心：“齐小将军有到处乱吠的功夫，不如和咱家学学武功, 免得去沙场丢人现眼不说，平白送了性命。”
齐诀张嘴, 哇地呕出一口鲜血。
檀止嫌弃地后退半步，丢下长.枪, 用手帕擦拭握过抢的一双手, 牵马离开。
沈镜问齐诀：“没事吧？”
在心爱的姑娘面前丢了大脸，齐诀挫败地摇了摇头, 灰头土脸爬起来不甘道：“总有一日, 我会为民除害, 杀那阉狗！”
沈镜看着这位年轻的小将军。
齐诀是朝堂的中立派，纯臣党。连齐诀都这么评价檀止，其他阵营的朝臣口中，檀止只会更加不堪。
众口铄金，唇舌相传的讨伐下，是檀止洗不白的一身清誉。
然而沈镜清楚地知道，檀止是权臣，却不是奸臣。
知道他用多大的力气才扶住摇摇欲坠的江山，开创大邺朝几年短暂的盛世繁荣，不该被如此污蔑诋毁。
沈镜平静地问：“檀大人哪里称得上一害？”
齐诀脱口道：“沈姑娘在深宫有所不知，东厂残酷滥刑，京中百姓现在听到东厂的名号，都吓得直哆嗦！”
沈镜问：“除了重刑，檀大人可有滥杀无辜残害忠良？”
齐诀讶异于沈镜向着檀止的话风，愣了下：“没。”
“可有作威作福鱼肉百姓？”
“可有收受贿赂结党营私？”
齐诀紧锁眉头。
沈镜：“齐将军，京中的确流传着针对檀大人的流言，但评价一个人怎能人云亦云？除去重刑，檀大人上任以来，可有半点能为人诟病的地方？便这重刑，八年前您在京中，不过八年，就忘了那时少女泥土掩面不敢洗澡无父兄护卫不出门的境况吗？”
齐诀沉默下来。
“那时欺男霸女，残害百姓的贪官污吏有多少？若非檀大人雷霆手段，百姓安能有今日的安宁生活？”
沈镜道：“这样的官，不是害，而是福。”
密林中，牵马的檀止被动听完全程，哼笑了一声。
齐诀心知沈镜说得没错。但对心上人褒扬其他男人这事不舒坦，不快道：“沈姑娘，你为何句句向着那阉人？阉人都不男不女，心思阴险，你千万莫被迷惑了！”
沈镜：“若非迫不得已，哪个男子愿意净身？便是净身，照我看，檀大人却比世间多数人要健全磊落，称得上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齐诀横眉竖目瞪着沈镜。
沈镜坦然自若。
檀止脚步一顿，捏紧缰绳，长睫垂落，盖住了眼底繁杂晦暗的情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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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诀问：“你觉得檀止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那我呢？觉得我如何？”
沈镜在那飞扬的浓眉之下，见到一双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眸。
齐诀期待地凝望着她。
不远处，檀止听出了齐诀语言中的调情之意, 从情绪中走出, 鬼使神差地没有动弹。
他想听听, 沈镜会如何评价这位冒进的小将军。
沈镜：“您为国为民镇守边塞, 是我和百姓中的真英雄。”
檀止闻言冷冷一扯唇角。
黄毛小儿怎能称得上真英雄？
沈镜的评价水分过大。
黄毛小儿听不出客套和奉承, 美滋滋难免骄傲地自谦了几句。
檀止眸中染上几分不悦, 觉得无趣, 迈步欲走，听齐诀郑重其事地问：“那你可愿意嫁我为妻？”
少年将军诚恳地许诺：“你若愿意，我这就和父亲说, 求圣上赐婚！”
檀止抿紧薄唇, 翻身上马，在听到沈镜的答案前, 出了密林。
沈镜道：“多谢齐将军赏识，您是个大英雄, 可我心中已经有人。”
齐诀黢黑的面容难掩失望：“你难道真的心仪圣上？三宫六院有什么好待的？光我姐姐一个，就够你受的！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他说：“我们齐家男丁从不纳妾狎妓, 我会对你好的！”
沈镜摇头：“我喜欢的并非圣上，而是檀大人。”
齐诀虎目瞪如铜铃, 大惊：“檀止？”
那个阉人？！
沈镜点头。
齐诀下意识想讲檀止的坏处, 可刚刚那些坏处，已被沈镜一一辩驳了。
他看着沈镜认真的神情：“难怪你为他说话。”
沈镜笑道：“那是客观的评价。”
齐诀第一次爱上一个姑娘, 第一次表白, 第一次被拒绝, 心中难受得紧：“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沈镜：“您会遇到真正适合您的人。”
齐诀鼻头一酸，垂头闷声道：“这山林里不安全，投放不少猛兽，我把你送出去吧？”
沈镜和齐诀一道走过蜿蜒的山路。
齐诀憋不住地看她昳丽冷淡的侧脸。齐诀对沈镜一见钟情，真正令他决定要娶她，是在很久之后，他第二次班师回朝。沿着红砖绿瓦巍峨宫墙走过，匆匆一瞥见她于满天红霞中蹲着，在小巷喂一只漂亮的乌云盖雪流浪猫。他亲娘早逝，见到那温柔的神情，很想当那只小黑猫，很想喂那只小黑猫，也很想和她生个小黑猫一样可爱娇小的娃娃一起投喂。
齐诀鼻子又是一酸，他天生勇猛胆大，训练时没哭过，打仗时没哭过，受伤时没哭过。这时却红了眼眶。
天际雷声轰鸣。“哗”地暴雨倾泻。
沈、齐二人当机立断撇下马进到就近的山洞躲雨。
沈镜衣衫全湿。
暴雨打断少年的悲伤，急忙脱下最外层的防雨铠甲，给沈镜披上了。
檀止离了密林，遇见了萧彻、楚非烟一行人。
檀止请了安，应邀加入萧彻的队伍。
萧彻对檀止的感情其实十分复杂。最初檀止是他的依靠，后来檀止是他的情敌，再后来，檀止是他的心头大患。
唯一不变的，是他对檀止能力的认可，以及微妙的攀比心理。
萧彻猎到一只棕熊，三只野鸡，一只兔子。一问檀止空手至今，不住地开心，但见到楚非烟不错眼地偷窥檀止，那点浅淡的开心便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醋意，和对楚非烟的占有欲。
楚非烟一见到檀止就愣住了。
时隔经年，她已经成了皇帝的女人，内心深处还是忘不掉这位有过婚约的檀大人。
檀家落难前，檀止曾是最年轻的状元郎。
长安街上一袭红衣走马观花，郎独艳绝无人可及。
彼时小小的楚非烟和娘亲坐在茶楼雅间，看娘亲素手一指骄傲着说：“非烟，你看，那是娘为你定下的夫君呢。”
楚非烟不是故意偷窥檀止的。
她也知道，作为德妃再这样做，会给檀止带来麻烦。
可是能怎么办呢？
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楚非烟出神时，脸颊被萧彻掰了过去。
萧彻故意当着檀止的面，给了楚非烟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
楚非烟又惊又羞，头埋在萧彻怀中不肯见人。
萧彻哈哈大笑，余光瞥向檀止。
檀止神色自若地纵马，自始至终没有关注萧、楚二人。
但他眉眼间萦绕的阴郁让萧彻误会。
萧彻低头看着怀里女人泪光盈盈的模样，只觉得那股失去的激情又回来了。
逢暴雨后，一行人避之不及，几息浇了个通透。
侍卫报：“陛下，东面有个山洞，不若去避避雨？”
萧彻点了头。
走进山洞，见早有两匹马停在洞外，一白一红，互相依偎着取暖。
檀止认出沈镜的红马。
进了山洞，果然见到齐诀，和肩上搭着铠甲的沈镜。
铠甲一到肩头，沈镜立时脱了下来，还给齐诀，见萧彻一行人走了进来。
萧彻看着这一幕，分不清沈镜是本来就想还给齐诀，还是见他来，才想还给齐诀。
心头升起一股不适。
沈镜不是喜欢自己吗？怎么和齐诀拉拉扯扯暧昧不清的？
檀止同样分不清。
齐诀和沈镜问安，异口同声，默契十足。
这两人郎才女貌，一刚一柔，般配得很。
檀止想到齐诀问：“你若愿意，我这就和父亲说，求圣上赐婚！”
这等飞上枝头的机会，料想没有宫女会错过。
檀止心口莫名一堵，冷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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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止的衣袍早干干爽爽。
齐诀从未这么用过内力，下意识去望沈镜，沈镜悄默声行至了檀止身边：“督公。”
檀止斜乜她，
沈镜巴巴望着他：“能不能帮我也把衣裳烘干？”
檀止勾唇讽问：“找咱家帮你作甚？那不有齐将军吗？”
沈镜：“和齐将军有什么关系？”
檀止视线在她和齐诀之间晃了一圈, 明白了什么, 顿了顿道：“伸手。”
温和的暖意由掌心传递过来, 沈镜的衣袍渐渐由内而外变干。
檀止人漂亮, 手也漂亮, 羊脂白玉雕成的工艺品似的。
沈镜下意识摩挲, 不舍得放开。
檀止心头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这姑娘在众目睽睽下占他的便宜！
檀止心脏莫名快了一拍, 突兀地收回了手。
沈镜：“不继续啦？”
檀止瞪视她。
沈镜和他对视，眼底干干净净的。
檀止冷硬道：“快干了。”
沈镜靠近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