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那年,肆意不羁的少年双手撑在书桌上,唇角轻挑:“宋书音,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京大?”
宋书音因为这句话,成绩从年级下游到物竞国集保送京大,几乎没有离开过文市的她拿着京大的录取通知书,孤身到陌生的京市。
那天祁越生日派对,一人举杯调侃:“越哥,还是你行,这么快就拿下物理系那个小结巴,学校里多少男的前仆后继,她看都不看一眼,那辆跑车归你了!”
宋书音脚步顿住,物理系那个小结巴,指的是她。
她从小患有口吃,说话容易结巴。
自那天后,祁越没再听过宋书音说一句话。
很多年后,祁越路过一家蛋糕店,从门口出来的情侣低声议论:“这家店的老板娘蛋糕做得好吃,人还长得那么漂亮,可居然是个哑巴,唉。”
祁越猛地一下冲进店里,声线颤抖:“书…书音,是你吗?”
先校园后都市的破镜重圆
校园——温软敏感小结巴×痞拽洒脱学神
都市——甜品师×言语治疗师
主角高中好好学习考京大到大学才谈的恋爱
双c双初恋
内容标签: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先校园后都市的破镜重圆
立意: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了他的影子里。◎
文市九月的早晨,不到七点就已经带着太阳的燥热,宋书音端着肠粉忙进忙出,身上的蓝白校服不怎么透气,白皙的额角已经出了一层细汗。
她在邻居开的肠粉店打工,再过七八分钟就要出发去上学,傍晚放学回来再继续帮手。
一份香气四溢的肠粉被放在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桌上,视线往上,便能看到一位身着灰色职业套装的中年女性,一丝不苟的齐肩卷发,出色的五官,整个人带着一种干练的距离感。
令人难以忽视。
周围穿着宽松到有些变形的短袖短裤,脚踩人字拖的食客时不时往她那瞥去一眼,然后再细细碎碎地八卦着什么。
而她却像什么都没感受到似的,从容不迫地按照自己的节奏,品尝一份看起来很不符合她身份的、10块钱的牛肉蛋肠。
仿佛置身于米其林餐厅。
宋书音对她印象很深,记得她大约是半年前第一次出现的,一个月会来两三次,有时候是早上,有时候是晚上。
邻居李叔李婶开的这家肠粉店也算是小有名气的网红店,虽然开在城中村,但也一直有网友过来打卡,到饭点经常是要排队的。
这个点,店外水泥地上打的十张矮桌子就已经全部坐满。
店里,抽屉式肠粉机不断向上冒出白汽。
“你懂什么,这说明我做的肠粉正宗。”李叔干瘦的脸上满是自豪,手上打蛋、放肉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停顿。
李婶又往那位女士的方向瞅了一眼,还是皱着眉头,边打包边小声道:“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她一看就是有钱人,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稀罕你一盘肠粉?”
李叔竖起眉毛,转头瞪着李婶,正要开口说话,身后就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随之是一片嘈杂的人声。
“好端端的人怎么倒了?”
“额,该不会是这肠粉不干净吧?”
宋书音看到这情况,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过去,一边扶着那位晕倒的女士,一边看向店里求助,李叔立刻关了肠粉机想出去看看,却被旁边一脸慌张的李婶一把拽住。
“你干什么?”李叔低吼。
李婶死死拉住他的手臂,呼吸急促,语气却十分坚决:“不关我们的事,东西都是我一大早去菜市场买的最新鲜的,不可能有问题!你这一过去,都不知道要被她讹多少钱,我早就说她不对劲,这回好了吧……”
李叔听她这么一说有些犹豫,他们夫妻做了二十几年肠粉,虽然店里装修一般,但食材都是新鲜干净的,自己吃的也是这些,从来没见过谁吃了出毛病的,确实不该是他们的问题。
“可也不能什么都不管吧。”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在上面点了点解锁,眼神飘忽,“我打个120。”
话音未落,李婶已经将他的手机夺去,直接关了机,斥责道:“你那么热心肠干什么?这里人这么多,自然会有别人叫救护车,用不着你来操心。你知道叫一次救护车多少钱吗?你打了,万一叫你垫钱怎么办?”
一直没出面的李叔李婶引起了食客的注意,一位烫着羊毛卷的大妈转过头看着他们问:“老李,人还晕着呢,你们叫救护车了没有?”
李婶抢着要撇清责任,下一秒,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的响起。
急促的,像她的呼吸。
医护人员动作十分迅速,李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位看起来很贵气的女人已经被抬上担架。
羊毛卷大妈一手摆着催促道:“快啊,你们夫妻俩谁跟着一起去医院啊?”
李婶听到医院立刻回过神来,跟着去医院一定是要花钱的了,所以他们俩谁都不能去。
她眼神一转,然后落在穿着校服的小姑娘身上,指着她,语气像是在赶人:“书音你去!”
宋书音站在原地,发愣地看着李婶。
不等她思考,李婶已经拿起她的书包推着她往救护车走,嘴上振振有理地说着:“店里不能没有人看着,你李叔走不开,我又要回去叫小伟起床不然他该迟到了,你跟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宋书音不懂拒绝,就这样被推上救护车,抱着书包坐在一角。
医护人员各忙各的,似乎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
安静的医院走廊,宋书音孤零零地坐在病房门口,眼神透着无助和迷茫。
从上车到医院,没有一个人问过她是谁,让她去哪里办什么手续,更没有李婶担心的缴费问题。
她是想帮上忙的,但这里好像并不需要她。
医护人员明显是认识那位女士的,称呼她为“齐董”,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宋书音拼凑了一点信息——救护车并非是在场的路人打120叫过来的,而是那位叫“齐董”的女士佩戴的智能手环检测到身体数据异常后自动触发的警报。
宋书音时而看着紧闭的病房,时而盯着手机屏幕,无意识地扣着手指上的死皮,距离早读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她担心自己会迟到。
这时,一道温柔的询问从她头顶落下:“同学你好,是你送齐董来的医院吗?”
宋书音条件反射地抬起了头,眼前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
女士看到她点头,继而自我介绍:“我是齐董的秘书,齐董已经醒了,她想当面和你说声谢谢,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女孩错开相交的视线,低垂着脑袋,声音有些颤抖:“她她她没事就好,我先去上上学了。”
“那我让司机——”不等秘书再次开口,她就抱着书包匆匆离开了。
秘书看着她慌张又瘦弱的背影,无奈一笑。
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
宋书音听着教室传来的整齐划一的朗读声,踩上楼梯台阶的双脚都在发抖,尽管她一再尝试深呼吸放松,但都无济于事。
站在高二十五班门口,她咽了咽口水才鼓起勇气开口:“报报报告。”
话音一落,班级里立刻爆发出一阵毫不掩饰的嘲笑声。
明明来的路上已经练习过无数遍了,为什么还是会结巴?
宋书音心里一阵懊恼,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脑袋垂得更低了。
她最害怕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按理来说她应该早就习惯了,但他人那些鄙夷不屑的目光还是让她忍不住头皮一阵阵发麻。
班主任付惠娟拍了拍讲台示意安静,然后朝门口看过去,那眼神竟然和台下坐着的同学们没有半点不同。
“开学第一天就迟到,这个书你还想不想读了?要不干脆收拾东西回家算了?”
尖锐刺耳的声音像烂鸡蛋一样砸向门口的女孩,她的脸上却没有一点愤怒的反应,反而羞愧难当地道歉:“对不起老师,我我我下次不会迟到了。”
付惠娟看到她这样懦弱无趣的反应,眼里的嫌恶更深了,扁了扁嘴说:“行了别在这妨碍同学们早读,去走廊罚站。”
宋书音顺从地点了点头,然后往左边走了几步,背对着教室的窗户,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就在她第三遍默背昨天预习的那篇文言文的时候,身后教室突然传来一片惊呼。
“卧槽越神真的转来我们班了!”
“妈呀我还以为是分班名单打错了,没想到是真的!”
和刚才那种看好戏的起哄声不同,宋书音从中听出了佩服。
余光瞥到门口站立的一个身影,她小幅度地转头看了一眼就又低下脑袋。
男生的个子很高,黑色书包随意地挂在一边肩上,整个人的姿态十分松弛,一点也没有迟到的紧张感。
班里的八卦声依旧不断,丝毫不考虑当事人就站在门口。
“竞赛大神来我们平行班干什么?”
“是啊,我要是保送京大直接连课都不上了,才不来学校受这折磨。”
“看你们叽叽喳喳像个什么样?”付惠娟板起脸呵斥,同学们见状立刻收声。
她抬起下巴,提着一口气说话:“祁越是吧?”
“是。”男生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付惠娟见他这副模样,心里的火更大了。她最不喜欢祁越这种类型的学生,平日跟老师称兄道弟的,带着一帮男生逃课逃学,偏生他成绩好家境也好,你还拿不了他怎么样。
他一来,这班里的风气准给他带坏。
从知道分班名单的那一刻起,付惠娟就打定主意要给他立个下马威。
这下正好。
“迟到就自觉到走廊罚站。”她沉着一张脸说。
祁越无所谓地扯了下嘴角,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到宋书音的右前方,站定,劲瘦有力的小臂随意地垂在裤腿外侧。
烤人的阳光突然被一片阴凉取代,宋书音下意识抬起眼睫,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了他的影子里。
男生似乎没有发觉似的,眼睛直视前方,漫不经心地看着远处操场的钟楼。
宋书音也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7:44,早读快结束了。
隔壁班的体育委员出来走廊列队,准备去体育馆参加开学典礼。
嬉嬉闹闹间队伍已经排好,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宋书音马上将头低下,连呼吸都不敢太夸张,竭尽全力当个隐形人。
“哟,罚站呢。”黑瘦的体委明显认识祁越,视线在他们俩人中来回,语气充满调侃的意味。
罚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一男一女一起罚站就容易引人遐想。
宋书音的脑袋低得更低,即便没有看到他们的眼神,但她也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那一道道八卦的视线。
祁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一个字都不想多说的样子:“迟到。”
体委失望地切了一声,队伍里女生却雀跃起来,路过的时候忍不住偷看面前的男生一眼。
他们班也该准备排队去体育馆了,付惠娟让他们两人进去。
宋书音的位置离门口近,首先进了教室,然后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昨天下午已经分好座位了,她坐在右边靠窗的第四排。
一个人坐,没有同桌。
祁越昨天没来,付惠娟也没给他提前安排座位,他脚步略顿,站在门口扫了一圈,然后径直朝宋书音的方向走去,将书包扔在她左边的课桌上,拉开椅子坐下。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都不需要付惠娟出声安排,他就给自己找了座位。
全班倒吸一口凉气,宋书音感到大家再次集中而来的目光,局促地低下头,企图用垂下来的头发遮挡灼热逼人的视线。
付惠娟似乎也愣了一下,然后敷衍地说:“行,你就坐那吧,反正文中一向是男女同桌。”
与其他想尽办法禁止学生早恋的高中不同,文英中学校规的其中一条便是男女.优先同桌,因此还受到不少家长的集体反对,但校长苏立红依旧力排众议,将这条校规坚持下来。
苏校长因此还特意开了一次家长会,强调让正处于青春期的男生女生们正常接触,家长们没必要太草木皆兵,觉得男女生同桌就一定会谈恋爱,谈恋爱就一定会影响学习,让同学们正常交流才能塑造健全的三观,明白和异性在学习工作恋爱中的交往尺度。
以后才不会和异性说句话就脸红,又或者言行冒犯了别人还在哪傻傻的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不理自己了。
祁越的座位就这样草率地被确定下来,教室里的讥笑和惋惜声此起彼伏。
“他居然要和肠粉妹做同桌?”
“不知道会不会每天闻肠粉味闻到吐,啧啧啧……”
宋书音用余光看了身边的少年一眼,一股愧疚涌上心头。
文中有男女同桌的校规,他选择坐在自己身边是再正常不过的思路,毕竟全班只有她一个女生旁边有空位。
但他却要因为她的缘故,被人一起笑话。
宋书音不想连累无辜的同学,深吸一口气,想要让祁越去和班里另一个男生同桌。
“那个你……”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小到让人几乎听不见。
祁越微微侧身,看着她抬了抬眉毛,平静地用眼神询问:“我?”
突如其来的对视让宋书音脑子空白了一秒,好不容易重新组织好语言,就听见付惠娟催促道:“都别聊天了,赶紧出来排队!”
她刚要出口的话,又咽回肚子里。
作者有话说:
来啦来啦!
◎仿佛刚才那一眼只是她的错觉◎
他们班没有按身高排队,直接就是按教室座位一大组一大组出去,所以到了体育馆,宋书音依旧坐在祁越的右边。
偌大的场馆里挤满了朝气蓬勃的高中生,吵吵嚷嚷的气氛随着主持人透过话筒一声“大家安静”,立刻变得肃静。
苏校长亲自上台做开学致辞,然后便是每年一次的老传统——长达半小时的颁奖典礼。
宋书音左手边的位置已经空了,那个人正站在颁奖台的最中间。
视线隐匿在两三千穿着一模一样蓝白色校服的学生中,她这才敢抬起头,仔细观察起自己这位新同桌。
男生的肩膀宽而平,穿着校服也能看出身材比例极好,脊背笔直,却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痞劲。五官她看不清,但依旧能感受到三庭五眼的标准完美。
旁边已经有胆子大的女生拿起手机偷拍他,然后兴奋地和闺蜜大夸特夸他的帅气。
校领导正一个个念着去年一整个学年度、文中学生省级以上的获奖情况。
宋书音静静地听着,心里十分佩服站在领奖台上的同学,来到文中后,她连课内的东西都学得吃力,更别说是其他方面的兴趣特长了。
学生获奖表彰的最后一位正是祁越,校领导带着自豪的声音响起:“我校祁越同学获全国中学生羽毛球赛男子单打冠军、VEX机器人锦标赛中国区总决赛一等奖、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满分金牌。”
饶是像文中这样省内数一数二的重点高中,越是学习成绩好的学生,就越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但像他这样的,宋书音还是第一次遇见。
她之前从班里同学的口中听说过祁越的事迹,在高一的时候就入选数竞国家集训队,并且保送至京华大学,是乐队主唱,但听过就过了。
她在学校的时间其实不多,平日里只关注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课间抓紧时间完成今天作业,放学回去要到肠粉店忙活到晚上九点,所以没有多余的精力和其他同学一样,去关注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八卦各种事。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祁越这么厉害,那他为什么会转来他们这个成绩倒数的平行班呢?
宋书音很快就将这个疑问抛在脑后,集中精力投入到高二的课程中。
虽然是开学的第一天,但大家都没有松懈,上课铃一响就立刻进入到紧张又暗暗竞争的学习状态。
这就是文中,一只脚踏入985的重点高中。
下午第二节 是体育课,可以感受到班里几乎所有人都兴奋了不少,毕竟体育课就意味着可以稍微放松一下,除了一个人。
——祁越。
宋书音注意到他上课只拿本书上来摆摆样子,有时候甚至连课本都没翻开,更别说记笔记了,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紧张或是认真的情绪,一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可转念一想,他已经保送国内最好的大学了,直接不来学校都是正常的,何况只是上课没那么专注呢?
可能这就是学神的世界吧。
课间,前桌袁嘉阳身子侧着,转过来和祁越搭话,手肘毫不客气地压在宋书音的练习册上,语气套着近乎:“唉越神,你选的游泳还是羽毛球?”
纸上的题目正好被一只手臂挡住大半,宋书音无奈地抬起眼睫,看了面前的男生一眼后又垂下去,抿了抿唇,没有吭声。
就在宋书音抬起眼的这一秒,她注意到袁嘉阳的同桌万曦月看似在埋头做题,但注意力是往后瞟的。
她很快地意识到,应该是因为她旁边这个人。
万曦月也想知道他选了什么体育课。他们这一学期的体育课可以自由选择游泳或羽毛球,上完课觉得自己不适合也可以在第三周前申请换课。
“这还用说嘛,肯定是游泳啊!”过道后方突然冒出来一个男生,对着祁越晃了晃手里的泳镜,“越神,我们游泳馆见。”
祁越懒散地靠着椅背,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笔,左边的嘴角勾了一下算作回应。
袁嘉阳将他的反应当做默认,于是点点头说:“也是,你羽毛球都拿奖了,再上也没意思,本来还想着要是你也选羽毛球,我这个菜鸡还能找个大神当陪练呢。”
万曦月明显有些开心,从课桌里拿出装满游泳装备的干湿分离包时,眼尾止不住地上扬。
她拿好东西,然后和闺蜜走出教室,像是对后面发生的一切都没什么关注的样子。
袁嘉阳见时间差不多,也准备出发去羽毛球馆,站起来和祁越打招呼说:“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宋书音看他离开座位,松了一口气。
她选的也是羽毛球,场馆离教室比较远,其实早就该出发过去了,但是因为袁嘉阳和祁越分别挡住了她一前一左的出口,她又不好意思让别人让一下路,所以一直待在座位上坐立难安。
一边害怕迟到,一边又不好意思开口和别人说话,然后陷入没有意义的内耗中。
她很讨厌自己这个性格。
在袁嘉阳离开教室的下一秒,她以最快的速度最轻的动作,从墙壁和课桌间仅能容下一人的过道,故作自然地挤了出去。
羽毛球馆在室内,宋书音一进门就感到空调带来的冷气,身体一下子舒服多了。
上课铃还没响,他们班的其他班的、选羽毛球课的同学三三两两成群结伴地散落在球馆各处。
她找了个角落自己待着。
就在她无聊地盯着地上白线的缺角时,球馆内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还带着回声那种。
宋书音被吓得一个激灵,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带着体育老师气质的中年男子用力拍了两下祁越的肩,俩人一起走进来。
她就站在门口附近,将他们的对话听得很清楚。
体育老师发问:“你小子怎么想到选我的羽毛球课?”
“这不是想多跟您学习学习嘛。”祁越的语调里带着轻松的笑意。
他没有穿校服,而是换了一身自己的运动服,宽肩撑起纯白色的T恤,下半身穿着一条黑色短裤。
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没特点的搭配,却被他硬生生穿出一种少年感,也难怪学校里的女生那么迷他。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得太明目张胆,祁越忽然偏头看了过来。
宋书音还没来得及避开相撞的视线,他就自然地看向别处,仿佛刚才那一眼只是她的错觉。
正巧上课铃响了,体育老师拍拍手将大家集中起来,他们班和十六班选羽毛球的同学一起上这节课。
体育老师首先自我介绍了一下,他叫崔斌,今年三十五,研究生毕业就来文中工作了,然后又说了一下本学期的教学进度安排。
说着说着,崔斌的视线落到前排的祁越身上,说有什么不懂的同学们也可以问他,很多女生激动得脸红地小声议论起来。
祁越本人倒是淡定,眯了一下桃花眼,然后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
热身后开始正式学习,崔斌在前面做示范,将动作分步拆解,宋书音边看边跟着练习,神情十分专注。
一节课下来,他们学了正手握拍反手握拍以及颠球。
下课回班级的路上,有不少同学吐槽这节课太无聊了,颠球颠得脖子都酸了,想快点真的进入打羽毛球的环节。
宋书音倒是不这么想,颠球只需要她自己一个人练习就可以,不需要烦恼如何才能找到搭档。
她希望单人练习时间可以再多一些,要是永远不需要找搭档就好了,又或者直接由老师安排好组队名单。
回到教室她第一件事就是,将下一节课的课本和笔记本从书箱找出来,放在桌子的左上角。
教室前门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随后便看见一群男生进来,最中间的是祁越。
他又换回了校服,领口开了一颗,松松垮垮地露出修长的脖颈和锁骨的一点弧度。
手上拿着一罐橙色的饮料,走近班级的那一秒正好仰头喝了一口,喉结随着吞咽上下动了动,是很性感的倒三角形。
他坐回座位,随手将饮料放在桌上,身后的男生围在周围坐下,继续未完的话题。
大约就是好奇祁越怎么没选游泳课,祁越说他不会,他们不信,然后重新追问。
万曦月上完游泳课回来,看到自己的位置被人占了,本来就气呼呼的脸更黑了,但也不好发作,只好坐在袁嘉阳的位置上。
宋书音本想趁课间把今天新教的英语单词给背了,但左边围了一群男生,近在耳边闹哄哄的分贝让她实在难以静下心来。
不过一会,冰凉的碳酸汽水罐身已经附着了许多水珠,顺流而下在桌上聚成一小滩,渐渐地蔓延开来。
等到宋书音发现时,课本已经被晕湿一角,她稍顿一下,然后用余光瞥了一眼正处于人群焦点的祁越,犹豫着要不要拿出纸巾来擦,但这样会不会让他觉得她是在怪他弄湿了自己的课本。
她不想让别人感到愧疚,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装作什么没有发现的样子,让水珠顺着课桌继续流。
祁越似乎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了,骨节分明的右手搭在桌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然后极轻地哼笑一声,开始赶人。
人一走,宋书音瞬间觉得清净了不少,重新背起单词。
下午放学后,宋书音没有立刻离开学校,而是待在教室学到六点半,利用晚自习开始前的这段时间做完两三科的作业,这样课本和练习册直接放在学校就可以,不用背来背去。
就在她解一道数学题时,一道强烈的铃声突然响起,将她吓得手一抖,在纸上划了一道。
她这才发现,原来已经到6:38了,这是晚自习的预备铃。
高一的时候,她通常会在六点半离开教室,因为晚自习在40分开始,但因为今天班里不管男生女生都在关注祁越,找他聊天围在周围,她作为同桌也受到影响,所以课间作业效率并不高,导致刚刚做题都忘了时间。
她匆匆收拾好东西,然后背起书包站起来,跨出座位,低头快步走向离得较近的教室前门。
面前突然出现一道蓝白色的墙,宋书音下意识后退两步,抬起头才发现是正要走进来的祁越。
俩人就这样定格在教室门口,不进不退,班里的同学察觉到异样,已经看了过来。
宋书音整个头皮都紧绷了一下,垂下漆黑的眼睫,小心翼翼地从他身边挤了出去。
黑色的书包右侧,瞬间多了一道白灰的痕迹。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5-02 19:42:02~2023-05-03 23:09: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舟亭舟11瓶;Yvonnelam 10瓶;晨.5瓶;呆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所以,晶晶是他的……女朋友吗?◎
“去哪了,回来得这么晚?碗都积成一堆了,还不快过来洗?”
宋书音刚到肠粉店,就迎来李婶劈头盖脸的一阵咒骂,她赶紧放下书包,进后厨洗碗。
李婶从低矮的塑料凳上站起来,脱下橡胶手套扔在地上大大的红色洗碗盆里,然后立刻转身去外面帮忙了。
宋书音心知是自己太晚回来的错,差点让李婶忙不过来,于是赶紧拿起手套戴上,麻利地开始洗碗。
店里除了李叔李婶夫妻俩,就只有她一个帮工的,她平日里负责的就是一些杂活,早上上菜和收拾桌子,晚上洗碗筷。
一通忙活下来已经到了九点多,李叔正在将外面的桌椅收进店里,李婶查看水电关好了没,准备关灯打烊。
宋书音揉了揉酸痛的腰身,重新背起书包,和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赶紧回家。
她现在和李叔李婶住在一起,所以通常会比他们早十几分钟收工,趁这个时间把澡洗了,然后他们才回去洗漱睡觉。
房子在城中村的巷子里,很深很黑,越到里面巷子越窄,仅容俩人并肩通过,因为长时间照不到阳光,里面充满阴湿的霉味,一不小心身上就会滴到空调外机的水。
这边的房子已经很少有本地人在住了,基本上都是整栋楼出租给外地的二房东,然后二房东再租给来这边工作的年轻人。
宋书音打小就住在这,这栋只有二层的自建房原本是他们家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