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 by令章

“怎么了？”女孩一直皱着的小脸，让祁越忍不住问出声。
宋书音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然后鼓足了勇气说出自己刚才坐在后座上，脑海冒出的那个大胆的想法:“我……我可以，可以搬过去，和你一起住吗？”
她的磕巴，全然是因为害羞。
哪有女孩子主动提出来这种事的，也太不知羞了……但如果他们可以住在一起，那每天见面的机会就会多了很多，不管他们各自有多忙，最少都能说一句早安和晚安。
祁越的神色瞬间严肃起来，语调沉沉地问:“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听到女孩想要搬出宿舍和自己住，他抓到的重点不是和他一起住，而是搬出宿舍。
他担心她是在宿舍受到了什么欺负，实在承受不了了才提出搬走。
宋书音立刻摆了摆手，否认:“没有没有，我的舍友对我很好的。我就是想有多点时间和你见面，可以吗？”
祁越眉眼间神色复杂，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尽量放缓声线拒绝道:“你想要多见面我可以多来找你，但我们，现在就住在一起不合适，你明白吗？”
“好吧。”宋书音难掩失落地说。
刚才说出这番话，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勇气，她做不到再次去挽回他的想法。
见女孩答应，祁越松了一口气，但心里的石头似乎更重了。
第二天课间，因为俩人的教室离得很近，所以宋书音过来找他。
见他回来，曹明晃提醒道:“你还是早点和她说清吧，越拖越不行。”
祁越神色一滞，想到女孩想要亲他，以及搬过来和他一起住这两件事，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
也许他真的应该狠下心来，斩断这团乱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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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inn:我下午约了同学讨论大作业,改天吧。」
宋书音捧着手机等回复，看到这条微信，心里并没有多大意外，但还是难受的。
他们已经有好几天没见了,最近一次还是在食堂偶遇,说了不到一分钟的话,祁越就说他有事先走了。
他好像很忙,也好像是在躲着她。
为什么呢？
她真的想不明白,明明上个星期还好好的。
百思不得其解很久以后,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然后打开知乎，在上面输入——“为什么男朋友突然变冷淡了？”
一点击搜索，满屏都是和她一样,带着疑惑发问的女孩子。
宋书音从最上面那个回答点进去。
「新鲜劲过了呗,俩人在一起久了就觉得没意思了。」
没有新鲜感了吗？可是他们才在一起半个多月，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吧？
带着这个疑惑,她点进下一个回答。
「百分百找到下家了，你要是提分手他立刻答应,转头就在朋友圈秀起恩爱，信不信？」
不可能,祁越不可能是这种人，他不可能出轨的。
她快速退出,然后点开下一个回答。
「你做什么让他不高兴了,他又不想和你吵，所以就只能自己静静平复一下心情喽。」
这样一通看下来,宋书音还是觉得这个回答靠谱。可能是她无意中做了什么让祁越难受了,以他性格也不想和她起争执,所以就自己默默忍着。
她仔细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想弄清楚她究竟是在哪个地方做错了。
她就这样，呆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个中午，直到下午乔雪妮去上完选修课回来，她都没得出答案。
饭点，她专门挑了祁越最有可能吃饭的时间段，去了他最常吃的食堂，希望能够遇见他，就算是只说两句话也好。
来到食堂，点餐吃饭，一路上她都观察着四周，看有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但直到饭都冷掉了，还是没有见到想见的那个人，倒是遇上了另一个人。
也许是她的孤单太过明显，林惠蓉注意到了她走过来问:“书音，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吃饭啊？”
宋书音抬起头，尴尬地提起嘴角笑了笑:“没什么。”
林惠蓉热情地介绍道:“哦这位是我社团的朋友，蔡怡，这是我同专业的同学，宋书音。”
宋书音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然后端着餐盘站起来:“我吃完先走了，你们吃吧，拜拜。”
林惠蓉和她的朋友也已经吃完饭了，于是说:“正好，我们也吃完了，你今晚有事嘛，没事的话和我们一起去玩吧？”
“不用了。”宋书音摇摇头婉拒，她猜测林惠蓉应该是觉得她一个人太落寞了，因此才邀请她一起玩。
蔡怡也笑着说:“没关系的，一起嘛，我们社团的人都很好的，就是吃吃喝喝聊聊天。”
“我……”宋书音十分犹豫，不忍心拒绝别人的好意。
林惠蓉立刻挽上她的手:“哎呀走吧走吧。”
到了聚会的地方，宋书音才知道她们社团是阿卡贝拉社，一个人随意哼吟一段旋律，立刻就有其他人默契地接上。
林惠蓉拉着她坐在沙发上，蔡怡也坐在她的旁边，然后给她拿饮料拿零食，让她别客气。
她们的聚会里还准备了答题游戏，就像综艺节目里那种，分队抢题。
宋书音自动按座位和林惠蓉蔡怡组队，被她们俩带着答题，渐渐地也放松下来。
答题笑累了，一群人歇下来闲聊，宋书音安安静静地在一边吃左右俩人给她的零食。
突然，一个问题钻进她的耳朵里，林惠蓉问:“我有点好奇，你们男生在恋爱中最讨厌什么样的女生？”
一男生开始吐槽:“男生应该都是一样的吧，就怕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说的那种，发脾气啊哭啊作啊都行，最怕的就是有问题有矛盾了，诶不说，问就是没有，然后挂着一张脸，怎么哄都不行，就是非要你去猜，猜对她的点才是懂她才是用心，累都累死了……”
宋书音蓦地愣住，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他口中的那种女生。
嘴里的巧克力在这时开始融化，苦涩的味道立刻在舌尖蔓延，她皱了下眉心，看了眼包装纸才发现上面写着无糖黑巧克力。
她知道自己的性格不太好，总是习惯将事情憋在心里，反复地去琢磨对方是什么意思，就像这次她觉得祁越对她冷淡了，她想的也不是直接找他问清，而是自己在心里猜来猜去。
可能祁越也会觉得和她相处起来很累吧……
熄灯后，宋书音躺在宿舍床上难以入眠。
和祁越在一起后，她已经有意识地去改变自己的性格了，不再什么话都不说。
那天在操场，听见祁越的同学说他一直喜欢她但没表白，她才意识到，她的沉默寡言，可能让祁越一直无法确定她对他的感情是哪方面的。
她不想要让他觉得自己是在感激他，就像以前她觉得他对她只是同情那样，担心他得不到肯定的直接的回应，会患得患失，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很努力地在跟他表达，但做得还是不够好。
原来她不仅要做到表达，还要学会沟通。
幸好她今天和林惠蓉去了他们社团的聚会，听到了那个男生的话，不然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领悟到这一点。
上午第二大节下课，祁越从教室楼走出来，曹明晃撞了他胳膊一下，用眼神示意，他顺着视线看过去，然后就见到阳光下女孩白皙的脸蛋。
见到他的一瞬间，宋书音立刻朝他的方向走了过去，她从早上就想和他将问题聊开，但担心影响到他上课，所以等到现在才来找他。
曹明晃给他俩留出空间，招着手后退:“那我就先走了，书音妹妹拜拜！”
宋书音和他摆手说再见，然后转头看向面前的男生。
祁越下意识想逃避，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我待会还有事——”
此话一出，女孩的脸色明显紧张起来，抓住他的衣袖，语气有些乞求道:“十……不，五分钟，可以吗？我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说。”
看到女孩这样，祁越眉眼间掠过不忍，声线低沉地妥协:“嗯，你说吧。”
宋书音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直视他的眼睛:“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祁越神情滞了下，否认道:“没有。”
宋书音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这几天都躲着我？”
“我……”祁越拧起眉头，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一样，一片哽咽。
见他如此为难，宋书音仰起一张苍白脆弱的脸蛋，缩在衣袖里的手掌攥紧，语气很轻很弱地说:“我要是哪里做的不好，你直接告、告诉我就可以了，我不会生气，你也不用考虑我的感受的，你不用怕说出来会伤害、伤害到我，比起那些，我更不希望我们中间有矛盾。”
“你不理我的时候我很害……害怕，我怕慢慢、慢慢地你就再也不会理我了，我知道我不好，没有别人优秀，没有别人漂亮，没有别人那么会聊天，说话还结巴，但我真的很喜、喜欢你，从很早之前，不是感激是喜欢，你不喜欢的地方我都会改的，真的，我一定会——”
祁越猛地将她抱住，将她那些卑微乞求的话按下暂停键，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旋上，嗓音发涩地说:“不用改，你很好，不用改。”
女孩说得磕磕绊绊，甚至是语无伦次，但却捧出了她全部的真心。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是多么混蛋，恨不得打自己一拳！
他担心如果由他来提出分手，宋书音会被别人嘲笑，于是想将错揽在自己身上，故意冷落她，让她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多好的人，成为这段关系的过错方，递上分手后可以攻击他的把柄。
但他忽略了女孩的善良，她从来就不是会埋怨别人，攻击别人的人，被他这么对待，反而在反思自己做错了什么，想着改变自己来迎合他。
她都没好好谈过恋爱，就要被他这么设计着分手，凭什么呢？
是他大错特错了，这件事因他而起，又因为他处理不当拖到今天这个地步，理应由他来负起责任。
既然她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那他们就真的在一起。只要女孩不提分手，那他们就永远在一起，直到她厌倦他的那天。
宋书音抬起脸，坚持道:“真的，我要是做得不好——”
“你没有不好，是我不好。”祁越不想让她看到他此刻的神情，于是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找了一个借口解释他这几天的异常:“这几天太忙，忽略你了，和我组队的那个同学生病了，所以整个任务基本上都得由我来完成，忙到没时间和你见面，我跟你道歉，原谅我好不好？”
宋书音听着他胸口处不断传来的怦怦声，轻轻嗯了一下，双手慢慢环上男生的腰，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又有力的力量。
他们就在人来人往的教学楼前，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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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有恋爱你真的谈啊！”◎
第二天早上,宋书音正要去食堂吃早餐，就见纪妤黎晨跑完从外面回来，手上还拎着一个保温盒，然后往她桌上一放,说:“祁越给你的。”
女孩眉眼间掠过一丝惊喜,和纪妤黎道了声谢后,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保温盒,是虾滑瘦肉粥。
最近的天有些冷了,早上只有十度左右,今天上午她没课,如果不是为了吃饭，其实不是很想出门冻这么一遭，没想到祁越会给她带粥。
她扬着唇角坐下来,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正要往嘴里送的时候，林惠蓉的声音突然传来。
“书音,你昨天的微积分作业能借我看一下吗？”她一边说，一边不见外地走进来。
宋书音放下勺子,然后在桌上罗列整齐的书籍里，找到作业本递给她,柔声道:“嗯在这里面，你拿回去看吧。”
林惠蓉站在桌边,注意力全在保温盒上,眼镜框下的目光闪过一丝狠毒，刚才她听见纪妤黎的话了。
她不明白祁越为什么要对一个小结巴这么好,甚至和她谈恋爱,明明她一点也配不上他。
见她没反应,宋书音疑惑地喊了她一声:“惠蓉？”
林惠蓉回过神来，勉强地笑了笑接过作业本，然后故意用本子去碰勺子把，保温盒被勺子上的力道一带，立刻从桌上掉下来，滚烫的粥溅在她的小腿上。
宋书音吓得叫了一下，她没被烫到，但是林惠蓉的牛仔裤腿上全是粥。
几个舍友围过来关心:“怎么了，没事吧？”
林惠蓉一脸惊讶加愧疚地说:“啊对不起，对不起。”
宋书音没有精力计较这件事，担心她被烫伤，语气急切地催促道:“你快回宿舍把裤子换了，看看有没有烫伤。”
林惠蓉嘶了一声，扯着裤腿道:“那我先回去，我等下再给你点一份粥。”
乔雪妮关切地看着宋书音的腿:“你没被烫到吧？”
“没有。”她摇了摇头，然后指着地上的一片残骸说，“我先把这里收拾一下，你继续上床睡吧。”
乔雪妮说:“我帮你吧，一起收拾快一些。”
“不用不用。”宋书音连忙摆手，不想麻烦别人。
这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事，吵醒对方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还好意思让她帮忙？
乔雪妮还是想要帮忙，司晶晶提着水桶出现在门口，语调平平地说:“你上去睡吧，我来。”
“好吧，那你们加油。”乔雪妮见状也不坚持了，她昨晚赶一个作业赶到凌晨三点，现在困得要死，于是很快爬上床继续补觉。
宋书音压低声音，感激地说:“谢谢啊晶晶。”
司晶晶用眼神回应了下，然后俩人开始收拾起来。
宋书音拎起保温盒的把手，心里涌起一股忧虑，也不知道有没有摔坏。
一通擦擦拖拖下来，十分钟过去，宋书音和司晶晶再次道了声谢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打开手机发现有一条新微信，她赶紧点开来看。
「Quinn:粥好喝吗？」
宋书音看到消息已经是五分钟前发来的，连忙开始编辑文字——「好喝，谢谢。」
点击发送前，她又犹豫了一下，他们现在是男女朋友，需要说这么客气的谎话嘛？
就在这时，对面突然发过来一条消息。
「Quinn:想什么呢，打完字不发过来？」
宋书音的脸颊蓦地一烫，耳边似乎萦绕着他说这句话的语气，那种他惯有的散漫笑意。
她快速删掉那句谎言，然后掩盖了一部分的事实发过去，林惠蓉也不是故意的，没必要牵扯到她。
「ssy:粥不小心打翻了，我还没喝到……」
「Quinn:你有没有烫到？」
「ssy:没有。」
「Quinn:那你下来。」
「ssy:啊？」
「Quinn:我们一起去吃。」
「ssy:你还在宿舍楼下吗？」
「Quinn:嗯，你下来吧。」
「Quinn:穿厚点。」
「Quinn:不着急。」
「ssy:嗯嗯。」
女孩唇角弯弯地放下手机，然后打开衣柜，左挑右选的，最后挑了一件咖啡色的毛绒外套。
纪妤黎敷完面膜，见她穿得这么可爱，于是便说:“我给你编两个麻花辫吧。”
宋书音张了张口，神色有些犹豫:“可是，祁越还在楼下等我。”
纪妤黎将椅子搬到她旁边，十分无所谓地说:“就让他等着呗，这才几分钟啊，要是连这耐心都没有别谈恋爱了。”
听到谈恋爱，宋书音的心跳瞬间快了不少，然后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转过去让纪妤黎给她编头发。
纪妤黎是完美主义，有一点不满意的地方都要拆了重编，等到真正编完两个辫子，时间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
宋书音一直焦急地瞄着手机，担心祁越会催她，但对话框里始终安安静静的。
待到头发编好，她立刻拿起东西出门，正巧在门口撞见林惠蓉。
林惠蓉换了一条宽松的裤子，右腿裤脚挽起来，小腿那里有点红。
宋书音见状连忙关心道:“你的腿怎么样了，没事吧？”
林惠蓉十分过意不去地说:“我没事，刚才的事真的对不起，这样，我现在去食堂给你打饭吧，你想吃什么？”
“不用麻烦你了。”宋书音连忙摆手婉拒，脸上浮起几分害羞和欣喜，温声细语道，“我和我……男朋友一起去吃。”
林惠蓉一听，脸立刻沉了下去。
宋书音却以为她还在愧疚，于是说:“唔……真的没关系的，那个粥是我男朋友带的，如果不是因为你上次带我，带我去你们社团，我听到那个男同学的话，我和他，也不会和好，我要谢谢你才对。”
担心让祁越等太久，说完她就赶紧道别下楼了，脚步十分轻快。
祁越单手插兜站在宿舍楼前，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表情却没有半点不耐烦，听到渐行渐近的跑步声，撩起眼皮看过去。
然后就见到女孩扎着两个麻花辫，穿着一件毛绒绒的咖色外套朝他跑来。
像一只小熊，他的脑中忽然冒出这个想法。
宋书音在他面前立定，仰起脖子看他，脸上的开心完全抑制不住，翘着嘴角说:“我们走吧。”
祁越也不由得弯了下桃花眼，嗓音清亮:“等一下。”
宋书音轻轻歪了下头，有些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见下一秒，男生抬起右手，慢慢摊开掌心，上面竟然有一个小熊发卡。
和她今天的衣服是一个颜色的。
祁越也没想到这么巧，他也没过谈恋爱，不知道怎么哄女孩子开心，想着每次见面都送她一个小礼物，希望她能喜欢。
“我帮你戴上？”他抬着眉毛，眼里带着散漫的笑意。
宋书音轻咬下唇，点了点头:“嗯。”
祁越手上有些笨拙地打开发卡，然后目光在女孩脸上游移了几秒，似乎是在考虑别在哪边更合适。
宋书音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心跳得很快，一直盯着男生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的小熊发卡，视线跟着移动到自己的左耳边，男生指尖干燥又温热的触感忽远忽近。
发卡戴上去的那一秒，她的耳根随之一红。
俩人来到食堂吃早餐，碰巧遇到曹明晃，于是一起拼桌。
吃得一半，宋书音不小心将一只筷子打掉，她正想弯腰下去捡，祁越已经先她一步将筷子捡起来，放在桌上。
“我去帮你重新拿一双。”说着，他就要起身。
宋书音连忙阻止他，站起来说:“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话音一落，就跑得没影，她不想一谈恋爱，就跟个废人一样，连这点小事都要祁越去帮她做。
曹明晃正对他们昨天的结果好奇得不得了，宋书音一离开，他连忙问:“你和她说清了？”
祁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语气轻飘飘的:“说清了，就谈恋爱啊。”
“说清了就好。”曹明晃一脸替他如释重负，下一秒震惊得整个人都跳起来，抓着祁越问，“不对，你刚才说什么，谈恋爱？你你你你认真的？”
祁越将他的爪子拿开，脸上的神色十分从容，声线中带着笑意:“嗯，认真的。”
曹明晃一屁股坐下，余震未平地感叹:“好家伙，有恋爱你真的谈啊！”
宋书音在这时候回来，坐下的时候，习惯性地偷偷瞄了对面的男生一眼。
曹明晃大掌往祁越肩膀重重一拍:“书音妹妹
，以后这小子要是欺负你，你尽管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宋书音微微一笑，小声说:“他不会欺负我的。”
周日上午，宋书音在图书馆坐立难安，干脆拿出手机，点开置顶，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ssy:我可以去你家里学习吗？」
按照惯例周日她是需要去蛋糕店兼职的，但因为今天田姨回老家，所以闭店休息一天。
她本来想趁这个时间在图书馆学习的，但没想到怎么都学不下去，脑海里全是男生高瘦的身影。
他们已经整整一天没见了，昨天周六祁越回家，而她白天去蛋糕店，晚上去做家教，完全没有见面的时间，没想到仅仅只是一天没见，她对他的想念会到这个地步。
她握着手机，很快就等到回复。
「Quinn:现在过来吗？我去接你。」
见他直接答应，宋书音双眼一亮，然后连忙回复。
「ssy:不用不用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自己过去就好。」
「Quinn:行吧，那你来的路上注意安全。」
「Quinn:快到了和我说，我下去接你。」
「Quinn:景林园。」
「ssy:嗯嗯~」
按照他的嘱咐，宋书音在下地铁的时候就给他发了微信，然后步行过去，远远地就见到男生高瘦的人影。
他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运动服，看上去像是匆忙套上去的一样，领口有些凌乱，左手提着一个袋子，但反而透出一股随性不羁的气质。
宋书音快速小跑过去，站在他的面前，问:“等很久了吗？”
其实她刚才出地铁后有点迷路……
“没有。”祁越看了女孩盈润的瞳孔一眼，然后朝大门抬了抬下巴:“走吧。”
宋书音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低着眼睫，视线落在男生垂在裤腿的手上，眼神一动，然后动作很轻地牵了上去。
祁越表情微怔，两秒后，回握了上去。
俩人一路牵着手，来到家门口，站在密码锁前，祁越右手下意识一动，感受到上面传来的属于女孩微凉的温度后，抬起左手，输入密码，开门。
宋书音走进去，然后就见男生打开一直提着的袋子，原来里面是一双女士拖鞋，看样子应该是他临时出去买的。
祁越直起身子:“换上吧，大小应该合适。”
她脚趾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然后才穿上拖鞋，粉红色的。
跟在祁越身后走进客厅，大约是因为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居住缘故，整个家里充斥着清冽冷淡的气息。
渐渐地，她的脸有些发烫。
没来之前，她一直以为就和她高中去他家里补习一样，现在在意识到，她似乎闯入了一个单身男性的私人领地。
下午阳光正好，宋书音做完最后一道题抬起头，这才发现祁越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左右看了看，她找到一张毯子，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准备将柔软的毯子给他盖上，目光却鬼使神差地，落到他的唇上。
随后脸上的神情染上几分犹豫，纤细的腰身稍稍弯下，发尾随之不经意地掠过男生的小臂。
祁越的指尖微不可察地动了下，其实他一直没睡着，只是闭着眼睛休息，女孩走过来的那一瞬间他就察觉到了，以为她只是要帮他盖毯子，所以没睁眼。
但没想到……
他隐隐猜测到女孩想做什么，一时间，进退两难。睁开眼，戳破了女孩的意图，两人间的气氛难免变得尴尬，但不睁眼的话，他——
犹豫间，小臂上又有轻微的电流划过。
她似乎是打消了念头，眼前的视线亮了一点，紧接着一股柔软的暖意盖在他身体上。
他悄悄松了一口气。
心脏却莫名有一个空落落的缺口出现，还没等他琢磨明白那是什么，一股比毯子更柔软更温暖的触感贴上了他的嘴唇。
蜻蜓点水一般，却填平了他心里的那个空洞。
做完这个大胆的举动，宋书音快速坐回原位，害羞得双手抱着头，掌心触碰到脑袋上那个粉色格纹发箍，脸又是一红。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6-27 21:15:15~2023-06-28 22:59: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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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喜欢你◎
又一个星期过去,这天晚上，宋书音做完家教，突然想见祁越一面，于是婉拒了司机的接送,从凯旋华府离开,来到了景林园。
上次祁越已经告诉了她密码,女孩站在门口犹豫了下,然后直接输入密码自己进去了。
客厅的灯亮着,但是没人。
宋书音困惑地轻蹙眉头,然后一边喊他名字一边往里面走。
主卧门口传来暗黄的光亮,她站在门口顿了几秒，最终还是抬起了手，慢慢地推开卧室门。
一推开门,鼻尖就嗅到一丝酒味,男生修长的身躯躺在床上，只穿着一件短袖和短裤。担心他着凉,宋书音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帮他盖上被子。
被子盖好,她略感无聊，于是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男生的睡颜，他有着一对凌厉的剑眉,不知为何,此时眉头是皱起来的。
遇到什么不开心的吗？女孩猜测，然后抬起手,用纤细的拇指,轻轻地抚平那道褶皱。
指尖从眉心一路向下,掠过高挺的鼻峰，来到男生的嘴唇。
上周她偷偷亲过的地方。
相触的那一小块肌肤，像是被电了一下，她条件反射地拿开了手，脑海里却是截然不同的想法——她想再亲一次。
反正他们现在是男女朋友，祁越也没有介意过她的靠近，她再亲一次也是可以的吧？
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她还是遵从内心的欲望，将她柔软的双唇贴了上去。
这次她没有立即离开，内心深处有一股隐秘的难以言说的力量，驱使她继续向里探索，比双唇更柔软的舌尖，撬开了男生紧闭的唇线，碰到光滑而坚硬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