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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哑巴—— by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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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上上次,上上上次,她已经没心力去回忆了。
他究竟是想干什么呢,修复他们之间的父女情吗?
看完设备后,宋书音回到蛋糕店。
小怡立刻将鸡汤拿出来给她:“书音姐,鸡汤。”
宋书音的眼神落在不锈钢的保温桶上,可以看得出有些老旧了,上面有几道划痕,但洗得很干净。
她拧开盖子,鸡汤还是热的,香气钻进她的鼻腔里,烘得她鼻尖一酸。
她重新将盖子合上,然后掏出便签本,在上面写——「小怡,你去把鸡汤倒了然后洗干净,下次他要是过来,直接还给他,告诉他别再送了,我不会喝的。」
小怡惊讶地重复道:“直接倒掉吗?”
宋书音点了下头,然后不再去看那一桶鸡汤,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去。
傍晚六点,宋书音回到小区,迎面遇上拉着行李箱的祁越,微微一愣。
祁越看见她,加快脚上的步伐朝她走去。
宋书音下意识往旁边一躲,就被男人修长的胳膊拦下。
他扯着嘴角笑了下,语气散漫:“就说一句话,我要去一趟美国,下周回来,本来还以为没办法当面和你说,完了就这样。”
宋书音一直没有和他对视,目光落在远处大柱子上,然后淡淡地点了下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见女孩还是在疏远自己,祁越漆黑的眼底闪过一抹黯色,很快又从容自然地开口:“那我就先走了。”
宋书音没回他,自己往旁边一绕,绕开他手臂所及的地方,然后目不斜视地朝电梯厅走去。
祁越讪讪地放下手臂,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眼底的情绪更深了些。
宋书音坐电梯上到七楼,然后就见到家门上贴着一张便签纸,男人的笔迹比高中时期成熟了很多,内容很简单,却什么都没少交代。
「出差,下周三回。
——祁越」
没了祁越住在对面的几天,宋书音莫名地感到家里有些太过寂静了,明明平时两三天才会碰上一次。
宋保朝又来找过她几次,每次都来去匆匆的,放下东西后就走了。
她能感到他有些不善言辞。
凌晨两点多,宋保朝却突然给她发了短信,他说——
「音音啊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是爸对不起你,当初和你妈有你的时候,我还太年轻了,二十的年纪,不懂什么叫责任,更没有能力去承担责任。」
「发现你说话结巴后,我和你妈带着你去四处找医生治疗,但是治疗费真的太贵了,以我当时一个月挣的那点钱根本负担不起,我想着出来打工,打着打着就生出了逃避的念头,在工地搬砖很辛苦,太阳晒得我的手臂脱了一层皮,但我却感到很轻松。」
「因为在这里,没有人知道我有一个说话结巴的女儿,没有人会在背后指着我说,你知道吗他女儿四岁了说话还啊啊呃呃的,说是结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看没准是脑子有问题,估计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遭报应了。」
「你妈到城里来打工后,很快就和她们车间主任搞在一起了,被我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了,就说要和我离婚,把你给我养,她的话说得太难听了我现在都不想再想一遍。」
「被她这么一刺激,我也就觉得你是我们俩的孩子,凭什么她不养就我来养,所以就把你放在你奶奶那里,你知道你阿爸我也没什么本事,只能靠体力挣钱,遇上拖欠工款的时候,甚至连一口馒头都舍不得吃。」
「后面条件稍微好了一点,我有回泉溪找过你,但你已经不住在那里了,我突然不知道该去找你了,直到这次我去给梓彤买生日蛋糕,我觉得这是老天给我机会,让我可以弥补你。」
「音音啊,你恨我怨我都是我活该的,但请你给阿爸一个机会,让我为你做点什么,我不敢说把之前欠你的全都补上,但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可以去做。」
「梓铭和梓彤都很想见你,想和一起吃顿饭,但我总不好意思和你说,拖到现在,再过两天梓彤就要去外地上大学了,闹着要见你,我想问你愿不愿意明天来家里一起吃顿饭。」
宋书音一字一句反复地看,一整夜盯着天花板,没有合眼。
她忍不住去想,如果她没有口吃,那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他的爸妈不会离婚,他们或许依旧住在泉溪村里,不富裕但也很温馨。
那些因为她的结巴而带来非议,不仅针对她本人,也像一把利刃刺向她的父母。
没有哪个父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一个结巴。
早上,宋保朝应该是清醒过来了,连忙给她发消息解释。
「音音啊那个爸昨晚喝醉了胡说八道,你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别放在心上。梓彤那边我会和她解释的,她就是小孩子性格,你别担心。」
宋书音掩下眼睫,回了句——「晚上吗?」
「宋保朝:什么晚上?」
「宋书音:吃饭。」
「宋保朝: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吃顿饭吗,爸真的太开心了,你想在家里还是在外面的饭店吃,你来定。」
「宋书音:饭店吧。」
「宋保朝:好好好,你找你想吃的地方,到时候爸来买单。」
晚上,宋书音来到了饭店,宋保朝提前到了,一直站在门口等她,一见到她就赶紧迎上来,带着她进了包厢。
包厢里坐着三个人,宋保朝一一为她介绍:“这个是你弟弟梓铭,庆理毕业两年,现在在可游工作。”
宋梓铭低头和她打招呼:“书音姐好。”
宋书音点了下头回应,她知道可游,是一家游戏大厂,也难怪宋保朝说起的时候一脸自豪。
宋保朝拉过旁边一个小女生:“这个是梓彤,过两天就要去曼市读什么服装设计,我也不懂这个,总之她喜欢就好,就是她一直嚷嚷要见你,梓彤还不快叫姐?”
宋梓彤有点害羞:“姐姐好,你长得好漂亮啊。”
宋书音浅笑了下,然后就听见宋保朝有些尴尬的语气:“咳这个是梓铭和梓彤的妈妈。”
陈丽琴淡淡地用眼神回应了下,没有从座位上站起。
宋书音也理解,平白无故横插进来她这么一个外人,陈丽琴不开心也是应该。
宋保朝招呼着她坐下,然后又让宋梓铭去催服务员上菜。
宋书音一边吃,一边听着宋保朝嘱咐梓彤把行李收拾好,到曼市后要自己小心好好学习,又听着他叮嘱梓铭注意身体别老熬夜,然后嘱咐她多吃点饭现在太瘦了。
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触的家庭温情,让她有些恍惚。
突然,一直对她视而不见的陈丽琴开了口:“诶那个书音啊,我听你爸说你现在开了一家蛋糕店。”
宋书音轻点了下头。
陈丽琴眼露精光:“那一年应该能挣挺多的吧?”
宋保朝立刻拍了下她的手,皱着眉说:“你问这个干什么,一家人吃饭别聊这些。”
陈丽琴听他有些呵斥的口吻,还是在宋书音面前,一下子觉得自己丢了脸,激动道:“就是一家人才什么都能谈,你弟弟也快到结婚的年纪了——”
“妈。”知道陈丽琴要说什么,宋梓铭立刻出声阻止。
可惜一点没用,陈丽琴继续道:“现在女方家长要求有婚房,你也知道这文市的房价有多高,到时候还得靠你这个姐姐帮忙。还有梓彤,她那个服装设计一年的学费就要好几万,我和你爸都老了,你看能不能稍微负担一点。”
宋书音一脸沉静地听完,然后拿起手机和包包,没有一丝犹豫。
坐在她旁边的宋保朝立刻拦住她,着急地解释道:“音音你别听你阿姨胡说,爸没有那个意思……”
这次一名服务员端着鸭汤来上菜,宋保朝只好松开了她的手去拿掉空餐盘,宋书音趁着这个机会离开。
眼见拦不住她了,宋保朝重重地坐在椅子上,一脸埋怨。
走出包厢门口的那一刻,宋书音听见后面传来两道声音。
宋保朝训斥道:“谁让你这么着急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不知道啊?”
陈丽琴哑口无言:“我……”
来之前,她是真的相信了宋保朝的话,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去重新建立他们之间的感情,但没想到的是,宋保朝从未打算过给她父爱。
她以为的温情,其实到头来不过一场泡沫,只是为了她手里的那点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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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二十九岁这一年,拥有了第一个生日。◎
宋书音没想到在经过昨晚那样的不欢而散后,宋保朝今天还能厚着脸皮来到蛋糕店。
抬起眼见到是宋保朝,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眼神中带上警惕和防备。
宋保朝熟练地扮出那副朴实憨厚的模样,有点无所适从地和她道歉:“音音啊,昨天的事是爸爸不好,你阿姨那边我已经说过她了,你别放在心上。”
“她也是最近太着急上火了,梓彤的学费一年三万块,在曼市生活一个月的花销也多,我俩又没有什么积蓄,她这才问你能不能帮忙,归根结底也是把你当成一家人,才会那么说。当然你放心,你要是不愿意出,爸也不会勉强你的,我现在还没太老,再去找个夜间的活也可以,我一个工友给我介绍了一个晚上当保安的活,我打算去试试。”
他仗着宋书音说不出话无法反驳,越说声音越大,店里已经有客人看过来了。
一个大妈显然被他这副老实卑微的说辞骗了,忍不住开口劝道:“小姑娘为自己着想是好,但不能太自私啊,你爸这么大年纪了都要打两份工,我一个外人看了都不忍心,你看你开这家店一个月也能赚不少吧,多少拿出一点帮衬家里。”
宋保朝立刻深明大义地为她说话:“没有没有,大家误会了,我女儿自己开店也挺辛苦的,不是不愿意出力,再说了我一个当爸的,哪能要女儿的钱?”
宋书音不明白他怎么能冠冕堂皇地说出这番话,看着面前那张黝黑苍老、和她有几分相似的脸,顿时有些恶心反胃。
她抬起手,示意小迪将人请出去。
小迪迅速走过来,隔开他们俩人间的距离,语气带着几分愤愤不平:“阿伯,要是不买东西的话,请你离开,我们还要招呼顾客。”
宋保朝没想到她竟然敢赶自己出去,大家长的威严被她踩在脚下,一瞬间脸涨得通红,指着她破口大骂:“宋书音你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我是你爸,没有我哪来的你,你这样对自己的生父是大不孝你知道吗?”
宋书音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麻木了,面无表情地看着小迪将他请出去,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手腕却突然被抓住。
宋保朝死死抓住她的手,凶巴巴地说:“只要你身上一天还留着我的血,你就是我女儿,你就要听我的话。”
是他的女儿,所以就要一辈子听他的话,即便他几乎没有尽过养育的责任?
一种强烈的恶心和恐惧笼罩住了宋书音,她用尽全身力气挣脱手上的束缚,心里有一股力道不受控地冲破她的喉咙:“我不是你女儿!”
她所站的地方正好有一个台阶,脚一崴,整个身子向右.倾倒。
小迪连忙扶住她,脚上的疼痛感瞬间袭来,蔓延至全身,细细密密地压着她,但这一切都比不上喉咙传来的痛,她的喉咙像是撕裂了那般,连呼吸都像是刀片刮过。
蛋糕店里静得不得了,所有人被惊得像是被按下暂停键那般,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她居然会说话,一个哑巴居然开口说话了!
宋保朝也懵了,相遇后他知道自己的女儿从一个结巴变成哑巴,但却从未深究过其中的原因,只以为是病情恶化之类的。
他不在乎,也不关心。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她的嗓子没有坏。
忍着脚腕和喉咙的双重疼痛,宋书音一手扶着小迪的胳膊,一手指着门口,嗓音嘶哑得不得了,缓慢却有力:“出去,当初我才四岁,你因为我说话结巴,抛下我不闻不问的时候,你就不是我爸了!”
刚才那个替宋保朝说话的大妈听到事情另有隐情,马上嫌恶地瞪着他:“你这个人怎么一点良心没有,孩子说话结巴你就不要她了,亏我刚才还替你说话,真晦气!”
旁边的顾客也附和道:“是啊,当初不养,现在就知道来要钱了是吧!”
一句又一句的指责声像臭鸡蛋一样,往宋保朝的身上扔去,他反驳了一句不是她说的那样,见局势不妙,也只能先灰溜溜地离开。
小迪扶着宋书音,担忧地看着她的脚:“姐你的脚怎么样,要不我送你去医院看一下吧?”
小怡也着急忙慌地过来:“对啊对啊,去医院看看吧。”
宋书音摆摆手表示不用,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便签本,摸到边缘的一瞬怔了下,以后可能再也用不上这本便签本了,然后用嘴巴说道:“没事,我回家冰敷一下就好了。”
“那我现在送你回去吧。”小迪询问。
宋书音点点头,将车钥匙递给他。
小迪在人群中找到小雅,嘱咐道:“小雅,我送书音姐回去,店里你多看着。”
小雅应道:“好,你放心吧,书音姐你回去后好好休息。”
宋书音看着围成一圈担忧她的店员,心里好受了一些,对他们微笑了下。
第二天早上,宋书音几乎是被疼醒了,掀开被子一看,右脚脚踝肿了一大块。
昨天回到家,她拿冰袋按在踝关节上冰敷了会,觉得好多了后就没再管了,去厨房给自己煮了碗青菜面条,吃完后洗漱,九点就躺上床休息。
完全没想到今天会变得这么严重,看来需要去医院看一下了。
她艰难地换好衣服出门,然后走到小区门口打了辆车。
庆大附院。
宋书音一瘸一拐地排队挂号,脚踝的痛随着走动越来越严重,到了就诊室门口,她找了个空位坐下等叫号。
旁边都是和她一样崴脚的人,但不一样的是他们身边都有家人,而她,却是因为“家人”才扭伤的脚。
想到昨天在蛋糕店的争执,她不由得觉得可笑,低下眼睫,挡住他人温馨和美的一幕,视线落在自己打结的两只手上。
今天,其实还是她的生日,只不过没有人会去在意。
宋保朝为了给宋梓彤过生日,会提前两天去订生日蛋糕,而即便在宋保朝演戏假装要弥补她的前天,他也从未提过她的生日快到了。
这就是她们在宋保朝心里的区别,他压根就不知道她的生日在哪一天,也从未在意过。
这些年来,虽然她已经有能力给自己一个生日蛋糕,甚至举办一场生日派对,但她始终没有给自己过过生日。
每一年的这一天,她都将它当做是普通的一天,中间心里也起过波澜,期待有人能记住她的生日,但这一天终究还是平淡无奇地结束了。
没有人热烈欢迎过她的出生,为她的存在感到特别高兴,即便她现在有吕意柔这样的朋友,和纪妤黎她们也偶有联系,但她们各自都有更好更亲密的朋友。
她从未和任何人有过紧密的联结,在任何人的心底都是那么可有可无。
宋书音低着脑袋,眼前的视线慢慢模糊,直到医生喊她的名字,才突然发现自己脸颊湿了。
她忙不迭地抬起手背抹了两下泪水,然后走进去就诊,医生观察着她的脚部情况,一抬眼发现她眼眶红着,还以为是疼的。
“这样吧,你去拍个片,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医生说道。
宋书音点头,轻声说:“好。”
医生开了单子,习惯性地说:“你先到外面等,等你家属缴完费后,再扶你过去拍片。”
说完他才发觉不对劲,宋书音的身边没人,门外好像也没人等着,于是问道:“你家人呢,没人陪你过来吗?”
宋书音心脏猛地一紧,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一股酸涩涌进鼻腔,让她几乎忍不住要落泪。
她用尽全力咽下那股情绪,正要开口说她自己去时,身后突然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胳膊。
“给我吧。”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紧接着接过医生手中的缴费单。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崩塌了。
她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眼泪奔涌而出。
祁越扶着女孩坐在走廊的座椅上,大拇指抹去她脸上的泪水,语气放得很轻,却又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在这等我,马上回来。”
宋书音直直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的思绪繁杂万千。
祁越走了几步,担忧得忍不住回头,女孩的身影坐在长廊上像一片落叶一样,纤细又脆弱。
今天他刚上班就接到孔靖宇的电话,说看见宋书音在医院,一瘸一拐的应该是崴脚了,身边也没个人陪着,挂断电话,他立刻来了骨科,一个个门诊看过去,才终于找到她。
宋书音发愣地盯着地板,视线里突然多出一只轮椅,抬起眼一看,就是男人凌厉分明的五官,一点不见平日里的漫不经心,眉头深深皱起。
“你,哪哪来的轮椅?”
女孩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慢,还有点嘶哑,过了十年才再次听见她的声音,祁越却高兴不起来,心底的情绪复杂又沉重。
他之前偷偷加过小迪的微信,刚才趁排队缴费时问了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迪把宋保朝的事事无巨细地告诉了他,包括昨天宋书音开口说话的事情。
他不愿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她,故作淡然地说:“租的,上来吧,我推你过去拍片。”
“不用工作吗?”宋书音又问,如水的杏眼一片平静,但仔细一看,却满是不安全感。
祁越往前迈出一步,扶住她瘦削的肩膀,轻声解释道:“我请假了。”
宋书音有些迟缓地点点头,然后扶着他的手臂坐上轮椅,男人的掌心宽大温热,不禁让她记起,十年前这对掌心为她暖过多少次手。
拍完片再次回来找医生,医生说是伤到韧带了,需要戴护具静养一个月。
祁越一上午为她跑前跑后,送她回到家时,已经是中午。
他不会做饭,看了眼手表后说:“我去外面买点吃回来。”
宋书音轻轻抿唇,嗯了一声。
看出女孩心底的慌乱不安,祁越走近两步,掌心抚上女孩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小腹上,反复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宋书音闭上眼睛,不去细想以俩人现在的关系,适不适合这么亲密的姿势,只想留住这仅有的温暖。
俩人就这样在客厅里待了一下午,没说什么话,单就看着电影。
傍晚,祁越忽地起身,宋书音的眼睫颤了下,眼神紧跟着他,脸上带着深深的忐忑。
祁越解释道:“我去一下隔壁拿点东西,过一会就回来。”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声地说:“好,你去吧。”
过了半小时,听见玄关处再次传来脚步声,宋书音下意识地看过去,神色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迫,然后就见男人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手上还捧着一个蛋糕。
祁越将蛋糕放在茶几上,插上蜡烛,拿出打火机点燃,看着女孩愣神的脸蛋,眼底含着笑意地说:“生日快乐。”
宋书音盯着那个放在白瓷盘上的沙拉蛋糕,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久久地说不出来话。
蛋糕最上面那一层牛油果,切得一块大一块小的,虾仁也剥得奇形怪状,唯一能看的是几颗蓝莓。
男人左手的食指上贴了块创可贴,这半个小时里,他就是去做了这个蛋糕吗?
祁越痞气地挑了下眉:“许愿吧。”
外面天色昏暗,客厅里没有开灯,蛋糕上的那根蜡烛,显得格外的亮。
宋书音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许愿,吹灭蜡烛的一瞬间,她心里有一面墙,似乎倒塌了。
她在二十九岁这一年,拥有了第一个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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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再继续躲避口吃这件事了◎
戴着护具静养的一个月,宋书音基本上都待在家里,晚上祁越会推着她到楼下散步,偶尔出门去蛋糕店或者其他地方,也是他接送。
人受伤的时候,心好像也会变得脆弱,特别是她这种连基本的行动都要他人帮助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虽然脚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她已经能自己走路了。
在家闷了太久,这天傍晚,她决定去小区附近的花店,挑几枝鲜花回来。
下午刚下过雨,带走了空气中的燥热,现在的天气十分清新凉爽,她慢悠悠地走在小区的林荫道上。
刚走出小区门口,轻轻上扬的唇角却一瞬凝滞,宋保朝就在前方站着,她本能地转身要避开,可惜扭伤的脚怎么也走不过健步如飞的宋保朝。
宋书音甩开他的手,眉头紧紧蹙起:“让开。”
门口的保安见状,立刻过来询问情况,宋保朝连忙憨笑道:“这是我女儿,我是他爸。”
保安听他这么说,停下了靠近的脚步,然后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宋书音深呼一口气,冷着一双眼睛说:“我不可能给你钱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宋保朝说:“我不是来跟你要钱的。”
宋书音诧异地眯了下眼,然后就听见他不要脸皮的话。
他说:“我是你爸,现在我老了,你就得给我养老,这是你的责任,我打算这两天就搬过来和你一起住。”
宋书音神情决绝:“不可能。”
宋保朝毫不意外地提出下面的条件:“你不愿意,那打赡养费也行,我也不要多,一个月一万块,对你来说轻轻松松吧。”
女孩瘦削的肩颈挺得笔直,晚风吹得她的发丝扬起,她却丝毫不受影响,看着面前的人反问道:“你当初没有抚养我长大,现在凭什么要求我给你养老?”
她用上各种办法不让自己的口吃在这时暴露,不愿意因为结巴而在宋保朝面前失去气势,精神高度紧绷。
宋保朝厚颜无耻地说:“这是两回事,不管我有没有养过你,你都得给我养老,不然我就上法院告你。”
他让宋梓彤帮她上网搜过了,说是即便父母不抚养孩子,孩子也得赡养父母。
好不容易咬到一口肥肉,他不可能松口,宋书音拉黑了他的电话,他在这蹲点等了一个月,才等到她从小区门口出来。
宋书音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见男人高瘦颀长的身影大步流星地走来,语气慢条斯理却带着压迫感:“那宋大伯又知不知道不抚养子女构成什么罪?”
宋保朝正要转头看过去,年轻的男人已经站在他面前,一双锐利骇人的三白眼扫了他一眼,让他本能地发怵。
祁越一手搂上女孩的肩膀,一手掏出手机,在上面轻点两下,一个电话打了出去,微眯起眼:“不知道的话让律师为你解答一下吧。”
手机的听筒随即响起一道稳重正经的声音:“你好宋阿伯,我是宋小姐的代理律师,关于赡养费的事,你有什么意见都可以和我沟通。”
宋保朝一听宋书音还请了律师,一下子怂了,但还是梗着脖子说:“不就是个律师嘛,我也去请,你别以为我会怕!”
宋保朝离开后,宋书音也没了买花的兴致,祁越扶着她在小区里的长椅上坐下。
一瓶酸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这才发现祁越右手提着的透明袋子,他刚刚应该是去超市买东西了。
“谢谢。”她抬起手接过,盖子已经拧开了,是她喜欢的黄桃酸奶。
喝了一口,她轻声问:“律师是?”
“那个……”祁越顿了下,有些不知道如何称呼宋保朝,盯着女孩没什么血色的侧脸,继续说道,“他估计还会再来找你,我觉得还是交给律师处理比较方便,我帮你联系了一个律师,本来准备晚上和你说的。”
之前一个月宋书音没怎么出门,但现在她能自己走路了,宋保朝找到她的机会也随之变多,担心他还会来找事,发生类似的情况,于是他联系了一个律师,正打算和她说,就在门口碰上了那一幕。
宋书音点点头没再说话,安静地喝着酸奶,这几次遇上宋保朝后,她总觉得很累,心脏像是被绑了一块石头一样,一直往下沉,深不见底。
她努力了这么多年才得到的宁静生活,别人却能轻而易举地打破。
一个星期后,宋梓铭气冲冲地回了家,入户门被甩得震天响。
宋保朝见他一进来就黑着张脸,没好气地训斥道:“怎么,要拆家是吧?”
陈丽琴连忙过来说好话:“梓铭,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了?”
“你问他?”宋梓铭拉开椅子坐下,椅脚摩擦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宋保朝反问道:“我?我一天天为这个家忙来忙去,哪点对不起你了?”
“你是不是去找我那个哑巴姐要钱了?”宋梓铭问。
从上周开始,同事对他的态度就有些奇怪,像是在避着他,项目推进到一半突然不让他参加,被领导安排去干些无关紧要的活。
他慢慢地感到不对劲,今天大着胆子去问领导,才从他的口中琢磨出事情和宋书音有关。
不知道她哪来的人脉,竟然认识他们公司大老板,那个意思就是如果他们一家再去找她麻烦,那下一个被优化掉可能就是他了。
宋保朝最近在找宋书音要钱,不管能要到多少,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减轻养老负担甚至是凑到房子首付,所以他一直假装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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