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 by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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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家人了。
再也抵挡不住隔壁传来的其乐融融,宋书音抬手抹了下脸,眼睛还是红的,转身出了门。
出了小区,她漫无目的地在往前走了,在回神时,已经来海边。
今晚的海边十分热闹,放眼望去都是人,大多都是一群年轻人烧烤玩游戏,或是几对父母带着小孩聊天,还有的在沙滩上玩仙女棒。
她既羡慕又失落,低头抿了抿嘴唇,然后继续往前走。
没走两步,却忽地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男人宽阔颀长的身材在夜晚更显优越,穿着一件黑色立领夹克,浑身透着一股洒脱不羁的酷劲。
一个打扮可爱的年轻女孩站在他面前,手机屏幕亮着,像是在跟他要联系方式。
他散漫地扯了扯嘴角,薄唇一张一合,听不清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有没有答应。
宋书音心头随即冒出一些酸泡泡,像是旁边的摊贩车正在做的百香果苏打,无糖的,酸得叫人拧起眉头。
像祁越那样条件优越的天之骄子一向受欢迎,无论是以前或是现在,只要他站在那,就会有女孩上来要微信。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介意什么了,但心里的情绪始终还是压抑不住。
她不禁在心里质问自己,宋书音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是你想方设法和他划清界限,现在又在这里暗自神伤做什么?
人不能既要又要,更何况是她这样的普通人,一不留神,可能最后什么都失去了。
她正要转身离开,却发现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自己面前,和她说好巧。
没想到他会过来,宋书音愣了下,然后故作镇定地浅笑了下,轻声回应道:“好巧。”
祁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总觉得她又瘦了些。
其实那个女生过来要微信前,他就看见她了,担心打扰到她,所以没有靠近,拒绝女生要联系方式后,他反复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今天是大年初一,就算是他们现在只是老同学前邻居,说句新年祝福也很是正常的。
他也只是想和她说句新年快乐罢了,没有别的目的。
这时,一阵冷风刮来,宋书音的肩膀不由得瑟缩了一下,然后才后知后觉,她出门前忘多加一件外套了。
祁越自然也观察到这个细节,下意识地想将外套给她套上,指尖碰到布料时却忽地一停,然后重新将手放下,眼底的神色深了几分。
他做这样的举动,已经不合适了……
宋书音也注意到他抬起又放下的手,眼神相碰的瞬间,俩人皆是一顿。
气氛顿时变得微妙。
其实俩人连普通的寒暄,都没什么可讲的了。
宋书音将目光落在他的右肩上,眼睫动了动,打算和他道别,以一种平淡的语调开口:“我——”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远处的天空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她循声望去,就见橙色的烟花不断在夜空中绽开。
嘭的,一声又一声。
祁越偏过头,视线放在女孩脸上,盯着她瞬间晶亮起来的杏眼,凌厉的侧脸渐渐变得柔和。
本来还不确定她能不能被她看到,老天倒是顺了他的意。
他稍低了下脖颈,舒了一口气才重新抬头,声音有些嘶哑:“新年快乐。”
这时正好一束烟花绽开,模糊了他的声音,宋书音转过脸,问道:“什么?”
只见男人漫不经心地扯了下唇角,紧接着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我说,新年快乐!”
她倏地一惊,心忽地揪了下,怔愣地盯着他的脸,在烟花的映衬下更显深邃出众,在眼眶不受控地红了之前,她佯做淡然地笑了一下,轻声回道:“新年快乐。”
然后重新抬起头看向天边的烟花,比刚才仰得更高,似乎这样能看得清楚一些。
她没想到,今年第一个当面和她说新年快乐的人,会是祁越。
并且,大概也是唯一一个。
初一夜的偶遇后,祁越就再也没有那样幸运遇见宋书音了。
今晚,王智约他一起聚一聚,说是趁着假期结束,要和他这个大忙人见一面。
王智现在工作生活都在京市,这次也是专门来文市见他和一帮老同学。
几个人一聚,恍惚间回到了大学时期。
聊着聊着,突然提到纪妤黎。
王智和纪妤黎后来在学校摄影社碰见,俩人有了不少的交集,这次细数还在国外很难见面的同学,他就想到了她。
于是便说:“纪妤黎要是能早几天回国,我们这次也能叫上她,可惜了。”
曹明晃问:“她要回国了吗?我怎么没收到消息?”
王智笑笑道:“她晚上才发的朋友圈,我也是刚才刷了一下看见的,说是要回国参加大学室友的婚礼,就在文市。”
“什么?”曹明晃惊讶地一瞪眼,一边掏出手机一边絮絮叨叨,“她在文市的大学室友不就我老婆嘛,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还要办第二次婚礼?”
他着急忙慌地打电话给司晶晶确认,然后得到一句你脑子有病吧。
“误会哈,不是我。”他嘿嘿一笑,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说,转念一想,又觉着奇怪,“不对啊,那她现在在文市的大学室友还能有谁?”
话音刚落,他猛地想到一人,视线已经自动移到对面的祁越身上。
男人的脸色阴沉得可怖,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意,似乎下一秒就要将手里的酒杯捏碎。
王智还没反应过来情况,就见旁边的男人冷着一张脸离开包厢,门被摔得震天响。
他愣愣地问:“怎么了,纪妤黎室友结婚和他有什么关系?”
曹明晃解释:“她大学室友一共就三,两个现在在文市,一个是我老婆,另一个嘛……”
“另一个谁,你说啊?”王智着急地问。
曹明晃撇了撇嘴说道:“宋书音喽。”
王智震惊得瞪大双眼:“我不知道啊这,这都多少年了,祁越还对她念念不忘呢?”
曹明晃:“嗯……”
祁越一边开车,一边脑子想的都是纪妤黎那条朋友圈。
她说她要到文市参加婚礼,一共友问她是谁,她说大学室友,闪婚。
大学室友,闪婚,宋书音她可真敢!
她才和那个什么烘焙超市的老板在一起多久,有两个月吗,知道他什么人吗,就敢结婚?
真的是疯了!
门铃响起时,宋书音正在家里看春晚,这几天她不管在做什么,电视上都重复播放各个卫视的春晚。
只有这样,家里才能显得不那么空旷孤寂。
以为是邻居或是物业,点开可视门铃时,看到的却是祁越,男人脸色难看极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她神色纠结了下,然后还是打开了门。
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出现在这里,又因为什么事来找自己,手腕已经被他一股强大的力道攥住,然后往前一带,骨骼一瞬被撞得生疼。
祁越将女孩的身子紧紧地扣在自己怀里,像一条狗一样疯狂地嗅着她身上阵阵的馨香,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暂时缓解他黑洞一般的恐慌。
宋书音几乎要被他抱得窒息,艰难地从俩人的身体缝隙里抽出一只胳膊,推着他的胸膛:“你……你先放开我。”
祁越非要没有放,反而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抱得更紧,一想到她要和别的男人结婚,他就什么都管不了。
男人激动到额角一根青筋暴起,语气蛮横地威胁道:“宋书音,我现在就跟你明说,我这个人素质特别差,你既然惹上我了就别想甩开我!”
他以为他可以做到默默退出她的生活,看他和别的男人甜甜蜜蜜一辈子,事实上他根本就做不到。
一想到她会和别的男人结婚生子,他就嫉妒得要发疯,心脏像是被串在火上烤一样,只想把阻碍他们在一起的东西都灭掉。
祁越漆黑的瞳孔盯着门上的摄像头,像是盯着仇人一样,目光极其幽暗狠厉:“之前说的什么祝你幸福都是骗你的,你要是敢和那个男的结婚,我一定破坏掉你们的婚礼,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你们都别想顺顺利利地结完这个婚!”
宋书音听得云里雾里,为了让他冷静下来,只好解释道:“我不知道你在说、说什么,我没有要结婚。”
祁越立刻双手握着她的肩膀,惊喜又不敢相信地问道:“你没打算和那个男的结婚?”
一开口,声线竟然有些发抖。
然后就看见女孩点了点头,眼神平淡中带着些许疑惑,不像是在撒谎。
意识到大概是一场误会,祁越绷紧的肩膀松懈了一分,喉结滚动了下问:“纪妤黎说她要来文市参加大学室友的婚礼,你知道这事吗?”
宋书音眼神动了一下,声线缓缓地解释道:“嗯,雪妮她要结婚了,未婚夫是文市人,她有邀请我一起去参加婚礼。”
原来是这样,祁越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呼吸渐渐平复。
宋书音转了转被他紧攥的手腕,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你能放开我了吗?”
“不能。”看见女孩排斥他的举动,祁越的心脏应激地狂跳起来,重新将她搂在怀里,侵略性的气息再次逼近,嗓音低沉沙哑:“宋书音,我控制不了自己了,你这辈子只能和我在一起。”
突然听到如此无理的话语,宋书音一下子急了,搬出周鸿升这座大山:“你爸爸不会同意你这么胡闹的。”
“他管不了我。”祁越脱口而出这句话,脑海中忽地闪过什么,他快速抓住然后盯着她的眼睛问,“你是在担心这个?”
女孩眼神一躲,更让他确信了自己猜测,想起周鸿升对她做过的混蛋事,他的心脏抽了一下,疼得厉害,声线放轻地安慰道:“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真的,我保证。”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宋书音心里一瞬安定下来,祁越从不轻易保证什么,敢说出口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下一秒,一句令她内心轰然一震的话响起。
祁越声线坚定:“我们领证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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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宋书音给祁越的回答是——“我考虑一下……”
她反复地问自己,舍得和祁越就这样结束吗,舍得和他再也没有联系吗?
她知道自己不舍得,却也无法那么快地给出答案。她害怕和他在一起,也害怕和他不在一起。
深夜,宋书音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她回到了高中,依旧和祁越成为了同桌,高中毕业后祁越和她告白,俩人一起去读了言语病理学,还在学校时就结婚了,然后在一起直到现在。
梦里的美好让她几乎不愿意醒来,直到被门铃声叫醒。
她从床上起来,踩着棉拖去开门,从门铃里看到是祁越后,将门打开。
其实她还有些恍惚,以为现在还是梦里已婚好几年的同居生活,眼睛睁不开还有些呆,问:“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晨跑吗?”
祁越被她问得一愣,盯着女孩睡眼惺忪的小脸,瞬间明白了什么,勾人的桃花眼带上几分调侃的意味,弯下腰凑近问:“梦到我了?”
眼前骤然出现男人放大的五官,宋书音吓得本能地往后一仰,清醒过来后脸颊一红。
她刚才居然以为他是她的……老公,真是疯了。
她咬了咬唇,故作淡定地转移话题:“你,你怎么来了?”
祁越直起身子,一手插兜,一手提起手里袋子,语气有几分拽劲:“吃早餐。”
说完他轻车熟路地往里面走,将早餐放在餐桌上。
宋书音回卧室洗漱,洗完脸才后知后觉,自己怎么就放他进来了?
祁越姿态散漫地坐在餐桌前,拿着手机回信息,听见脚步声撩起眼皮看过去,然后就见到女孩梳洗完走出来。
一袭长发简单地披在身后,身上穿着一件紫色毛衣和白色半身裙,浑身萦绕着一股温柔恬静的光环。
他不由得眼前一亮,喉结动了下。
她不爱打扮,甚至不会打扮,但总是这么美,一种干净如水的美。
宋书音坐在他对面,发现他没自己先吃,应该是在等她。
祁越夹了一个虾饺进女孩碗里,开口:“吃早餐吧,吃完我们就出发。”
他声线平缓得甚至有些理所当然,宋书音却听得一懵,困惑地啊了一声:“出发,去哪?”
祁越喝了一口粥,抬头说道:“民政局啊,今天初七,民政局上班了。”
“我、我还没考虑好呢!”宋书音诧异又无语地瞪大双眼。
祁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神色平静地给她挖坑:“那你什么考虑好,今天是周五,我还请假了,不去等的话那就要等到周一了。”
“那就等到周一啊!”宋书音的语气罕见地有些激动。
什么叫做那就要等到周一了,领证这件事是这么容易就能做决定的吗,多考虑几天难道不应该吗,他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吗?
她还在气愤中,男人就说了一声“好”,她忽地觉得哪里不对,然后就见到他忍不住勾起的嘴角。
祁越清了下嗓子,故作正经道:“那我们就周一去领证了。”
宋书音这才明白自己掉入他的陷阱,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连忙否认道:“你……我不是那个意思。”
下一秒却看见男人在手机上点了点,她的那一句“那就等到周一啊”清晰地透过扬声器传了出来。
反复地播放。
周一一到,宋书音还是和祁越去民政局领了证,她知道自己心底是愿意的,祁越的做法不过是将这件事提前板上钉钉。
比起一直孤独地生活下去,她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去尝试,就算最后发现他们真的不合适,那她也没有遗憾了。
一拿到红本本,祁越就拍了张照发朋友圈,并且把宋书音那本也收走了,一起放进了银行保险柜。
朋友圈一发,微信里全是未读消息,他一条没看,将手机收进兜里,手脚麻利地搬家。
他怕等宋书音反应过来,他就住不进去了。
宋书音站在次卧的床边,视线扫了一圈,像是在想着什么。
这间卧室的宜居性其实不高,当初装修的时候,设计师问她计划做几间卧室,她说一间。
因为她只有一个人,没有家人,所以似乎只要留一间卧室给自己就够了。
设计师对此表示惊讶,这个地段一百多平的房子,只做一间卧室会不会有点太浪费了,一般都是要做三房的,让她再考虑一下。
于是她便留了一间次卧,想着没有家人,但朋友过来也可以住。
出于这样的意图,这间卧室的装修更像酒店或者样板间,储物空间不大,只有一面贴墙的衣柜。
当然后面每次吕意柔或者乔雪妮她们来的时候,住的其实还是酒店,这间卧室一直空置着,直到今天。
她看着那面衣柜,估摸着只能装下祁越一季度的衣服。他现在好像比大学时,爱打扮了许多。
算了,这件事以后再想办法解决吧,这么想着,她抬起脚往外走。
没走两步就被祁越拦住,男人轻轻攥着她的手腕,吊儿郎当地挑了下眉:“干嘛去啊?”
她轻声细语地说道:“我去拿块布,把这里都擦一下。”
她平时都是自己打扫卫生,周一才会请家政来做一下大清洁,次卧每周也就打扫这一天,虽然不脏,但柜面上难免有一些灰尘。
祁越听完淡淡地扯了下唇,随手拖了张梳妆凳出来将她摁下,语气带着几分嚣张:“用不着,我总不能白吃白住吧,以后这家务活啊我全包了。”
“那……”女孩犹犹豫豫地开口。
祁越一手撑在梳妆台上,清冽的气息压下来,眯眼瞧着她:“怎么,看不起我?”
宋书音随即摇了摇头,神色认真地指着门口:“不是,我是想说那你打扫吧,我先出去了。”
说完她就要站起来,祁越按着她的肩膀,将她钉在凳子上,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行,你必须得在这看着,我可不干让人看不见的活。”
留他一人在这擦地擦窗,谁受得了啊?
宋书音知道他是想让自己陪他,白皙的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问:“那你以后打扫卫生怎么办,我没有时间一直看你干活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祁越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手上动作利落地脱下外套,里面的衣服被带起来一点,露出一截劲瘦有力的腰身。
宋书音的视线正好与男人的腰身齐平,蓦地被烫得瞳孔一缩,然后故作镇定地移开眼神,看向窗外。
祁越刚将外套找了个地方放着,就见女孩扭着脸看着窗外,姿势十分别扭,不理解地轻笑一声:“不是你看什么呢?”
“风……”宋书音刚想说风景,就被外面一堵墙堵了回来,次卧窗外正对着一栋楼,什么风景都看不到,然后连忙转口,“放松眼睛。”
男人显然是不信:“你放松眼睛耳朵红什么?”
宋书音下意识地摸上耳朵,转过头看镜子里自己,耳垂竟然红得不像话。
担心被他发现自己其实是在害羞,她慌乱得心口乱跳。
祁越一看她反应就知道她在害羞,但没想出来她在害羞什么,还想再追问下去,一声震动就从他外套口袋里传来。
宋书音像是找到救兵一样,催促道:“你快接电话吧,别耽误了重要的、重要的事情。”
他只好一把拎起外套,掏出手机放在耳边:“干嘛?”
是曹明晃的电话,他从刚才在车上就挂了他的电话,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坚持不懈。
“干嘛?我还想问你干嘛呢?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扯了证,前几天不是还喝得要死要活吗?赶紧出来给老子解释清楚,我在你家门口了。”曹明晃的嗓门大到穿破手机,宋书音显然也听见了,眼神闪烁着。
祁越漆黑含笑的视线落在女孩脸上,声线懒散地敷衍道:“明天,现在没时间。”
“你干嘛呢?”曹明晃问。
祁越缓缓地撂下两个字:“搬家。”
然后挂断了电话。
挂断前,宋书音听手机那头传来曹明晃诧异地反问搬去哪,孔靖宇无语地说当然是和宋书音一起住。
她的脸瞬间红得像虾子。
中午,宋书音做了牛油果龙虾塔,煎羊排和蘑菇汤。
她刚盛完一碗汤,正要再拿一个碗出来的时候,一个湖蓝色的碗就出现在她视线里。
男人修长干净的手拿着碗,气定神闲地挑了下眉,语调低低的夹着笑:“我自带碗。”
宋书音一眼就认出,那是她在伦敦的厨具店故意不买的那只碗,饭后将碗洗净,和另五只不同颜色但同一规格的碗放在一起的时候,她心里好像有一块角落被填满了。
第二天晚上,曹明晃终于抓到人,看着对面沙发的男人,不齿地鄙视道:“死小三!”
祁越满不在乎地扯了扯嘴角,语气得意又无耻:“没证的才是小三,我现在是受法律保护的正房。”
虽然不知道宋书音怎么和那个男的提的分手,但总之他知道,她肯定已经处理好了。
那不过是她在恋爱上走的一小段不足挂齿的弯路,现在终于回到他这条光明坦途上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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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
家政阿姨上门的时候,宋书音才知道祁越说的以后家务他全包了是什么意思。
俩人从小的生活环境截然不同,她不习惯别人伺候也觉得浪费钱,所以只请保洁每周来一次。
但一个人住家务她还能自己处理,两个人住负担就加倍了,她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忙,不可能将每日的大部分时间花在做家务上面,因此还是同意了祁越的做法。
另一个让她觉得好接受些的原因是,祁越请的是家政阿姨,每日过来打扫卫生做完晚饭就离开,不是像他家的那种住家保姆。
和阿姨交代了下工作内容后,宋书音回到客厅坐下,拿起沙发上的手机,一打开却发现有些不对,眉头蹙了下。
她将手机翻了个面,看见的不是她diy的粉色手机壳,而是一个写满了“i love you”的黑框镜面手机壳。
男人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个笔记本,修长白皙的手指不断敲响键盘,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
但他放在腿边的手机,上面分明是同款手机壳。
知道他是在吃醋,宋书音心里反而一甜,轻咬了下唇后故意问:“你把我的手机壳换了?”
祁越从电脑上抬起眼来,语调平淡得像是在说天气:“嗯,那个旧了。”
“才用了不到两个月呢,你把它放哪了?”宋书音挪了两步坐在他旁边,余光瞥见电脑屏幕一眼,好像是微信的界面,但她没多在意,仰脖看着男人的侧脸。
祁越下颌线紧了下,咬着牙说:“扔了。”
“但那个是我自己做的。”她的声音里不禁带上一丝娇嗔,然后左翻右看,一眼就看见抱枕下的粉色手机壳,拿起来作势要换上的样子,“原来在这里。”
祁越见她要换回原来的手机壳,随手合上笔记本往旁边一扔,然后将女孩纤瘦的身子压在身下,漆黑的瞳孔紧盯着她,语调缓缓又带着强势:“宋书音,你现在已婚,还用和前男友的情侣壳合适吗?”
男人的身上清冽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压下来,宋书音脸颊微红,手里还拿着手机壳,弯着唇角小声解释道:“其实……我是骗你的。”
情侣手机壳是骗你的,情侣也是骗你的。
祁越却只理解到第一层意思,抽出她手里的壳子,挑着眉问:“那天他没有学你也做一个?”
“没有。”女孩声线柔柔的,眼睛清亮。
祁越勾了下嘴角,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情绪。
他没有,但他有。
次日早晨,祁越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的脑袋有些重,抬起手背摸了下额头,应该是发烧了。
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他起床洗漱,准备吃完早饭找片退烧药吃,大概就没什么问题了。
他换好衣服到餐厅,宋书音已经坐在那吃早餐了,看见他说了一句锅里有粥。
祁越盛了一碗紫米燕麦粥,来到女孩面前坐下,本想问她家里药箱在哪的话随着粥咽了回去。
他气色这么差,她应该看得出来吧?
宋书音一边低着脑袋喝粥,一边想着周末的视频内容,直到粥碗见底,一张白皙的小脸才抬起来。
她起身端起碗放进洗碗机里,然后站在餐桌边,对着男人说了一句:“我去上班了。”
祁越应声撩起眼皮,俩人视线相交,他淡淡地嗯了一声,嗓音低沉:“路上注意安全。”
宋书音心里忽地觉得哪不对劲,但见男人脸上的神色还是一贯的漫不经心,她没有多想,温声道:“嗯,拜拜。”
她拎起包包,没什么犹豫地转身往门口走,拿出靴子的时候,手倏地一顿,想到什么然后往里走。
路过餐厅时,男人随即抬起脸看她,嘴角有一分上扬:“怎么了?”
宋书音轻声细语地解释:“我车钥匙,忘拿了。”
话音一落,她看见男人不知为何唇线抿紧了下。
傍晚,宋书音回到家,见客厅灯亮着,她愣了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是阿姨。
阿姨在厨房切菜,听见声音,赶紧放下手里的菜刀走了过来,然后说:“宋小姐,祁先生好像身体不舒服,一直待在卧室里没出来,从下午我来到现在。”
宋书音心里一紧,拖鞋还没穿正就担忧地往里走,边走边问:“他是哪里不舒服?”
阿姨答:“应该是发烧了,我看他脸色有些红。”
“那他吃药了吗?”宋书音问。
阿姨摇摇头:“不清楚。”
宋书音打开侧卧的门,轻手轻脚地进去,室内光线昏暗,只留一小盏台灯,然后就见祁越躺在床上,闭着眼皮应该是睡着了。
考虑了一下,她没有叫醒他,准备先给他测下体温,看看是不是发烧了。
她抬起手里的体温枪,对准男人头骨完美的额头,指尖按了一下。
36.5°,体温正常。
应该只是太累了,她见他这几天一直抱着电脑,好像很忙的样子。
她今晚给他炖点汤当夜宵好了,炖点什么好呢?
宋书音这么纠结着,然后随手将体温枪放在床头柜,悄悄退了出去。
黑暗中,祁越蓦地睁开眼,然后就听见门外传来两道声音。
“祁先生……”
“他没事,没发烧,应该只是困了。”
没发烧?
祁越一瞬皱起眉头,抓起床头柜上的体温枪,往自己额头一按。
36.4°。
再测,36.5°。
烧居然退了,他可一片药没吃……
周五,宋书音到庆大附院做口吃治疗,经过这段时间的积极配合,她的口吃明显改善很多了。
做完治疗她准备回家,刚关上车门,手机就响了一声。
宋书音干净洁白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然后就看见一条语气简短又强势的微信。
「Quinn:等我。」
他从高中时就如此,说话总是十分利落,发成文字就更明显了。
等他做什么呢,他不说,但她心里却直接替他补全了对话。
——「等我一起回去吃饭。」
她回了个好,然后待在车里等他。
不一会,就看见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她开车门下车,正朝他走过去,就听见一人喊他的名字。
“祁越,太巧了在这看到你!”一个戴眼镜的,头发有些少的青年人招手和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