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 by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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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太晚,而是下雨了。
天气预报没说今天会下雨,因此她也没有带伞,这一会有些无措。
她站起来去了走廊,一只手搭在围栏上,另一只手伸出去感受雨的大小。
现在还只是濛濛细雨,但没撑伞从教学楼走到校门口的便利店的话,身上的衣服大概也湿得差不多了。
要跟别人借伞吗?可是谁会愿意借给她呢?
她返回座位坐下,想起了后桌的韩秋。
她们高一也是同班,高二前的分班是在原班的基础上进行分配的,班里有一半的人是原来高一的同班同学,但她却一个也不熟,和韩秋当前后桌也是上周才开始的。
算了,还是自己淋雨回去吧。不能因为韩秋为自己说过两次话,自己就直接赖上她了。
一点小雨而已,宋书音在心里说,然后默默计算着从教学楼到校门口再到便利店的最短距离。
她应该走到高一那边的架空层,从那里跑到收发室,借着遮雨棚贴墙走,然后出校门到马路对面,往右走到便利店买一把伞。
这样应该身上不会太湿,就是要浪费钱多买一把伞,她要是没有嫌重一直把折叠伞放在书包里就好了。
计划好路线后,宋书音背起书包离开教室,下楼来到架空层。
就这么一会功夫,雨就变大了不少。
她看了眼像蒙了一层白雾的空中,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抬腿冲进雨中,就在这时,左边突然传来一道开伞的声音。
“哗”的一下,一片黑色从她余光中划过,而后撑在她头顶。她正愣神,然后就看见黑色直柄伞下那张带着张扬少年气的脸。
“走啊。”他抬了抬下巴说,语气十分理所当然。
宋书音嘴巴微微张着,见雨已经将他肩膀的衣服打湿一小块,赶紧钻进伞下,踏下台阶的那一刻,地上积蓄的雨水溅上俩人的校服裤腿。
一高一低的身影在黑伞下并肩往前走着。
宋书音没敢去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眼睫低低垂着,视线不经意落到他指骨分明的右手上,薄透的皮肤下青筋明显。
宽大的伞面足够遮得下两个人,但因为女孩一直刻意地保持距离,祁越只好默默将伞倾向她那去。
走了一会,宋书音也发现异常,她连一点飘进来的雨丝都没感受到,她微微抬起视线,就见到一大半的伞都在她这边,而祁越肩膀衣服那块湿痕更大了。
她很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一双杏眼转了转,然后抬手抓住一小节伞柄。
祁越察觉到手上被拉扯的力道,压下眼皮一看,女孩的身子往中间靠拢了过来,却也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他斜扯了下嘴角,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之后,宋书音一路低头跟着身边人的脚步,直到伞被收起才抬起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家便利店面前。
“在这等我一下。”男生快速地说了一句,然后迈开长腿走了进去。
她往旁边挪了一下,不挡住门口,以为他是要买点吃的,却见他拿着一把折叠伞去结账。
是给她买的吗?
宋书音顿时懊悔起来,她本来就是打算跑到便利店来买伞的,刚刚祁越撑她过来的时候他就应该和他说的。
现在这样他会不会以为她是故意装傻,为了占他便宜?
她自责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决定待会祁越一将伞递给她,她就把钱还给他。她身上没有现金,但微信里有钱,可以扫付款码还给他。
店里,祁越已经结完账了,但他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准备把伞给她,而是边走边打开书包,直接将伞扔了进去。
走到门口时,他正好将拉链合上,胸前的黑色书包重新甩回身后,然后弯腰拿起放在桶里的雨伞,拇指一按,一片黑色的阴影落下来。
宋书音下意识地跟着他往地铁口的方向走,耳边是雨不断打在地面的声音,心头始终萦绕着一股解不开的疑惑。
原来伞不是给她的吗?那是给谁的?
她没有问,祁越也没有跟她解释的打算,俩人就这样一路沉默着,进了地铁,又出了地铁。
乘坐扶梯慢慢上至地铁口,外面的雨依旧没有停,宋书音踏上湿漉漉的地面,犹豫着要直接冒雨跑到公交站台,还是买一把透明直柄伞。
前面有人在摆摊,一把10块钱,质量不佳但盛在便宜,买的人不少。
就在她打算过去买伞时,左后方突然伸出一只肌理分明的长臂,手上拿着一把蓝色的折叠伞。
她愕然地偏头看向身后的男生,有点懵地站在那儿,担心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并没有抬手去接。
祁越淡着一张脸,见女孩一直不动,干脆一把抓起她的手腕,直接将雨伞塞进她手里,然后往前走了两步,撑开伞,迈进雨中。
眼见那道蓝白色的高瘦身影离开,宋书音握着手上的雨伞像是握着刚出锅的烤红薯,有一瞬间似乎真的烫到她的手心。
她两手打开折叠伞,紧接着,雨滴落在纯蓝色的伞面上,又弹开成细小的水珠。
第二天早上,祁越一来到教室,就见到桌屉里放着的那一把蓝色的伞,折叠得整整齐齐,仿佛新的一样。
他抬眼一扫,旁边的女孩正埋头背诵英语语法,侧脸白皙得像牛奶,低垂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就这样高强度地上完三节课,教室里的同学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最后一节课是自习。
昨天的雨下到今天,绿植里的昆虫争先恐后地出来,一只飞虫通过打开的窗户,落在了宋书音的肩膀上。
她一向怕虫,此刻难受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却不敢叫出声来,因为她更害怕别人接踵而来看笑话的目光,所以只能死死地咬着牙,努力转移注意力到课本上。
祁越正百无聊赖地看着从教室图书角拿来的一本菜谱,倏地,余光瞥见一个黑点在慢慢蠕动,视线扫过去,发现是一只飞虫。
他抽了一张纸,打算趁宋书音还没注意到的时候捉走,目光再次落下的时候却有些顿住,因为女孩小巧的下巴正轻轻颤抖着,眼神也不自觉地往肩上瞥。
他的眉头轻轻皱起,不太明白是为什么。
如果她不害怕的话那应该不会发抖,但如果她害怕的话为什么要忍着,一般人都会直接尖叫地站起来拍打。
祁越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然后假装不经意间撞了一下她的胳膊,黑虫受到惊吓,立刻扑动着翅膀从女孩的肩膀飞走,下一秒落到袁嘉阳的后颈。
“卧槽什么啊?”他立刻站起来,边爆粗口边摸向脖子。
黑虫再次飞起来,万曦月被吓得低着头一直躲,袁嘉阳随手抄起一本书就在空中挥打,骂骂咧咧地说:“看老子不打死你。”
全班的同学都因为这波动静抬头,看着袁嘉阳像喜剧人一样地打虫,然后哄堂大笑起来。
黑虫被打死在墙上,袁嘉阳抽了张纸擦擦课本,瞪了几个笑得夸张的同学,骂道:“笑个屁!”
虫子没了,宋书音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但看向袁嘉阳的眼神却带着几分愧疚。虫子本来是在她这里的,要不是因为祁越不小心碰了下她的胳膊,也不会飞到他那边去。
祁越将女孩的反应尽收眼底,明白了她为什么明明那么害怕还要装作没看见肩膀上的虫子。
她是怕被人笑话。
十五班的班级风气确实不怎么样,不少人潜意识里以一种讥讽嘲笑的态度来对待同学。
连袁嘉阳这种性格开朗成绩好的都逃不过偶尔的讥笑,更别提宋书音这么内向的人了。
类似那天杜梓昊摔坏她红笔的事,都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
他敛起眼皮,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漆黑的眼底越来越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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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她曾经有过一个英文名字,叫melody。◎
下午的生物是实验课,宋书音拿着书本和笔,到了飞越楼。
飞越楼是学校的实验楼,因为是一个叫飞越科技的企业捐赠的,所以以此命名。
这节课主要讲的是果酒的制作,知识点上节课已经讲过了,今天要自己动手做实验,因为比较轻松有趣,一进实验室就感受到一阵兴奋的氛围。
宋书音按照在班里的位置找到自己的座位,然后坐下静静地等老师来上课,身形在实验室高大的课桌下显得更加纤瘦,像一枝细柳。
她的视线往左边瞥一眼,位置上还没有人。她记得祁越比她先离开的班级,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到,是去小卖部了吗?还是像上次一样逃课出去玩了?
就在她满腹疑惑的时候,祁越挺拔笔直的身影从教室门口走了进来,手上还拎着一张蓝色的圆凳,校服下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淡青色的血管十分突出。
“砰”的一声闷响,凳子落地,似乎比教室的椅子要重许多。
直到身边的男生坐下,宋书音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他的位置是没有凳子的,所以他应该是去其他地方找了一张过来。
祁越顶着一张若无其事的脸和袁嘉阳聊天,仿佛什么意外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不由自主地设想了一下,如果她到了实验室后发现自己的位置没有凳子,她应该会很局促无措吧,不知道可以去哪找一张备用的,也不知道可以询问求助谁。
铃声响起,生物老师踏进教室。他先简单复习了昨天讲过的内容,然后进入正题,一边将制作果酒的步骤写在黑板上,一边强调操作时容易出错忽略的地方。
讲完就正式到动手的部分了,同桌俩人自动分为一组,很多同学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开始操作。
宋书音微微偏过脑袋,看了眼男生冷峻分明的侧脸,小心翼翼地商量道:“唔……我洗葡萄你洗果酒瓶可以吗?”
她将比较麻烦的活留给自己。
祁越条件反射地想嗯一声做回应,顿了一秒,声线里添了些力气:“好。”
得到他的同意,宋书音明显松了一口气,看了眼桌上的瓶瓶罐罐,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将最侧边水槽露出来,小声地说:“那你先洗瓶子吧。”
祁越没有犹豫地站起来,随手拿起瓶子越过女孩走到水槽面前,打开水龙头在流水下冲起带着刻度的玻璃瓶。
宋书音重新坐下,拿起剪子将葡萄留蒂一颗颗剪出来,放进黄色的沥水篮里,神情十分专注。
水槽就在她位置的旁边,俩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离得很近,祁越无法忽视在他侧腰的位置,女孩毛绒绒的脑袋。大概是因为上实验课,她将头发扎了起来,低低地贴在薄得像蝴蝶一样的后背。
很快,他已经用凉白开将果酒瓶再次洗了一遍,然后从女孩的身后绕过去,将瓶子放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用酒精棉球擦拭。
宋书音正好将葡萄处理完,往旁边的桌面扫了一眼,然后拿着沥水篮到水槽冲洗。一样的自来水一遍,然后凉白开一遍。
第三步是要把葡萄去蒂抓烂放进瓶子里,她正要抬眼去找一次性手套,一只干净骨感的手就拿着手套闯进在她视线里。
宋书音下意识抬手接过,冰凉的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掌心,烫得她的右手猝不及防地颤了下,一抹红色顺着血管爬上耳垂。
她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似的快速将手套戴上,然后伸进盆里捣烂葡萄。
不料下一秒,男生的大手也放进来帮忙,一下放进四只手,本就不大的盆里显得更加拥挤,俩人的胳膊也因为现在姿势紧紧靠在一起。
周遭的空气一瞬间变得稀薄,连带着让她的呼吸都得急促起来。
看时间快到六点半了,宋书音低着脑袋收拾书包准备回去,课桌突然被人一敲,她抬起薄薄的眼皮看过去,一双杏眼里带上几分疑惑,万曦月和蔡晓沁正站在她面前。
万曦月环抱双臂,目光不爽地盯着她,嘴里嚼着口香糖问:“昨天放学你是不是和祁越一起回家的?”
宋书音愣了愣,眼睛都张大了一分,然后急忙摆手否认:“不是的。”
万曦月无语地看向身旁的蔡晓沁,蔡晓沁立刻接话质问道:“那为什么我昨天看到他撑伞带着你?”
“那是因为我没没有带伞,所以他顺路撑撑我去地铁站。”她结结巴巴地解释,不希望给祁越带去什么误会。上次校内论坛说晶晶是他女朋友,她看得出他很介意别人乱传他的事。
蔡晓沁看着她放在桌上的雨伞,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眼神里充满鄙夷:“所以你就故意装作没带伞让他送你。”
宋书音摇摇头,语气急促:“我没有。”
万曦月并不信她,气势十足地反问:“难不成是祁越主动搭讪的你?”
“不不不是——”宋书音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她一直在解释俩人真的不熟,“搭讪”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万曦月已经挽着蔡晓沁的胳膊离开了。
她的嘴真是太笨了。宋书音低着头,紧紧抿着唇。
怀着这样的担忧,宋书音战战兢兢到第二天踏入教室,感觉到没有人注意到她进来,她心里的紧张稍微消退了些,万曦月和蔡晓沁应该没有将昨天的事和别人说。
看见她们和班里几个女生兴奋地围在一起,嘴里还冒出祁越的名字,宋书音又慌起来,竖起耳朵,努力辨认她们的聊天内容。
“真的很帅很帅,我跟你说你昨晚请假真的吃亏了!”
“娜娜说的一点也不夸张,越神真的好帅,我第一次见他抱着吉他自弹自唱,氛围感绝了!”
“是男友感,昨晚在现场看过他唱melody的有谁不想当他女朋友,眼神巨深情!”
“我们要写稿,我还拍了视频,我找给你们看。”
“用电脑放吧,这样看得清楚。”
一个女生走上讲台,插入u盘,然后点开视频。
屏幕上立刻投射出一张眉眼深邃的脸,宋书音的视线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男生抱着吉他坐在草坪中心,肩膀宽阔又笔直,姿态透着一股游刃有余的散漫劲,明明还什么都没做,就吸引了一众目光。
吉他声缓缓响起,她认出这是那天在艺术楼听到的歌,原来这首歌叫melody。
男生清冽又带着故事感的声音响起,一瞬间将人带入歌曲的氛围中,宋书音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就这么沉浸在歌声中,也忘了自己正坐在教室里光明正大地盯着屏幕。
唱到高潮,男生突然抬起眼皮朝斜前方看来,一双桃花眼如深夜一般漆黑神秘,俩人的视线在空中撞上,宋书音的瞳孔猛地一缩,那句加重强调“melody oh melody”打在她的耳边,脸颊瞬间变得通红,下意识地低下脑袋,目光落到眼前的课桌,才意识到她现在是在教室,不是真的在现场。
一曲结束,她还没有从这个瞬间缓过来,心脏跳得很快。
女生继续让视频放着,然后跑下讲台朝万曦月的方向冲来,握着拳头激动地说:“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很绝,要是昨晚你也在场就好了。”
万曦月精致的面孔也呈现出害羞的状态,下一秒,一把坏兴致的男声突然响起:“这看着像真情流露啊,越神该不会真有个叫melody的前女友吧?”
她没好气地瞪了那个男同学一眼,扬着下巴骂道:“你有病吧。”
男同学被骂反而更兴奋了,贱兮兮地问杜梓昊:“诶老杜你和竞赛班的人熟,知不知道他们班哪个女生有没有叫melody的?”
杜梓昊也夸张地笑起来:“说不准还真的有。”
这时,袁嘉阳正好进来,万曦月拉着他问:“袁嘉阳,竞赛班有没有叫melody的女生?”
竞赛班的人他虽然没有全部认识,但他看过名单,是一个同学自己私底下搞的一个像同学录一样的电子文档,上面有学竞赛每个人的基本信息,就包括英文名这一项。
他回忆了一下说:“没听过,应该没有。”
听到他这么说,万曦月脸上浮现出胜利的笑容,鄙夷地看着那个男同学和杜梓昊:“听清楚了吧,别瞎几把造谣。”
“不就开个玩笑,你至于吗?”男同学撇了撇嘴坐下,又找补地说,“竞赛班没有,说不定我们班有呢。”
万曦月气到要过去打他,被蔡晓沁拦下,重新坐回座位大喘气。
宋书音继续看着屏幕上的视频,这次是五个女生上去唱跳,十分青春活力,再下个节目是一个男生的说唱。
没有华丽的舞美,轮到表演的同学穿着校服站在草坪中心,周围的同学围着圈坐着观看鼓掌,如果现场有同学没报名但突然想上去表演节目,还可以随时插队,夜空下的操场氛围十分轻松自由,每个人都是那么自信有魅力。原来这就是草坪音乐节。
她看着看着眼眶有些湿润,她来文中这么久,不但没有作为表演者或者策划者参加社团活动,更没有作为一个观众去看过。
她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准备就可以去看,坐在角落里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她,但她从来没有。
她好像太封闭自己了。
周六早上的早读时间没有固定安排,大家可以自己做自己的事,班级里闹哄哄的,祁越还没来。宋书音拿出了英语笔记本背语法,英语是她的弱项。
背着背着,万曦月忽然转过来问:“宋书音,你的英文名叫什么?”
宋书音的心漏跳一拍,一阵电流从心口蔓延至四肢,她张口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要说什么:“我……我叫……”
坐在袁嘉阳位置上的蔡晓沁回过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笑着说:“她怎么可能会有英文名,月月你没睡醒吧?”
万曦月恍然大悟般地啊了一声,一直蹙着的眉毛放松下来,将女孩纠结的表情当做是她没英文名觉得丢脸又不好意思说,然后满不在乎地转身回去。
宋书音深吸了一口气,眼睛不自觉地飘向窗外的教室的办公室。其实她是有一个英文名的。
高一刚开学的时候,Joey就让班里每个同学都起一个英文名,说是以后他们工作留学都可能会用到,但没有硬性要求,所以她也就没有往心里去。
直到有一天她被政治老师抽到去办公室背诵,因为她的换成默写所以比其他同学完成得晚,将默写纸放在政治老师桌面上准备离开办公室时,Joey忽然喊住了她,问她有没有英文名,她摇摇头,Joey就说:“melody,你觉得怎么样?”
她和英语唯一的接触就是课本,当然评价不出这个英文名好听还是不好听,她也不可能拒绝英语老师的好意,于是点点头轻声嗯了一下,然后就出了办公室。
当时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也只有她和Joey知道,或许她曾经有过一个英文名字,叫melody。
第一节 课上课前,祁越才慢悠悠地踏进教室。
袁嘉阳想到早上听到的争论,转过头来八卦:“昨晚的melody唱得那么深情,唱给谁的?”
周围的同学听见这句问话,也纷纷停下闲聊,屏息看了过来。
祁越拿起他在路上带过来的冰美式,咬着吸管喝了一口,缓缓掀起眼皮睨过去,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甚是无语:“你还不如去问陶喆写给谁?就一首歌服了你们能脑补这么多。”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5-12 23:17:40~2023-05-14 22:23: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66522401 10瓶;Yvonnelam 5瓶;会发咕的鸽子2瓶;抹茶麦旋风、考考考考古、彤彤266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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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越,你是不是在和宋书音谈恋爱?”◎
中午放学,祁越没有第一时间离开教室,曹明晃找他一起吃饭,所以他百无聊赖地在班里等着,目光落到课桌右边的练习册上。
十分钟前,就是这一题。这道题不算难,以宋书音的水平不至于十分钟过去了都解不出来。
他视线往上移,一双桃花眼带上探究的意味,落在女孩敛着眼睫的侧脸上,明明看起来那么沉静,但他莫名从中触碰到不安。
感受到旁边这个人的目光定格在自己脸上,宋书音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也正是因为这个动作,祁越确定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她确实在焦虑,也因此静不下心做题。
“怎么了?”他开口,语气十分的随意自然。
宋书音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然后迅速在练习册上写了一个解,佯做认真做题的样子。
祁越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漆黑的瞳孔微微收紧:“我影响到你了?”
被戳中心事的女孩呼吸一滞,抿了抿唇小声说:“没有。”
他自然是不信的,继续追问:“你讨厌我?”
这回的语气重了点,女孩担心他误会,着急地抬头,然后又快速地摇头否认。她知道被人讨厌的感觉,因此不想让他误会。
祁越狭长的眼睛眯了下,耐心十足地继续猜道:“那是我占到你位置了?”
宋书音依旧摇头,和他同桌的这两个星期以来,他都没有越过中线,反而是她自己有时候桌上堆了太多书,不小心地占用了他课桌的一部分地方。
看到她这个反应,祁越眉头一皱,不可置信地扯开自己的校服领口,低头用力嗅了嗅:“难不成我身上有味道?”
他每次运动完都会上体育馆二层的淋浴间,冲完澡换上新衣服才回教室,按理说,他身上不可能有汗臭味。
“不是。”宋书音立刻反驳,一双杏眼懊恼不已,她刚刚究竟说什么了,竟然让对方怀疑他自己身上有异味。
祁越脸上的疑惑更深了,索性点明:“这道题从下课到现在你只写了一个解,中等难度的题你不至于做不出来,不是因为我影响到你了,那总得有个理由吧?”
见女孩神色纠结,他补充道:“你要是告诉我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怎么样?”
“真的吗?”宋书音直直地看着他,一张小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惊喜,然后下一秒,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目光又黯淡下去,摇摇头说,“没什么。”
看到突破口的少年不可能就此罢休,吊儿郎当地靠向椅背,嘴角无赖似的扯了扯:“你要不说,我就不走。”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大,一时间班里还没离开的同学全部看了过来,甚至有人笑嘻嘻地问小结巴又怎么了,宋书音条件反射性地低下脑袋,好奇的、嘲讽的、不屑的目光让她的肩膀隐隐地颤抖起来。
祁越这才完全明白她为什么故意考低分,装作没看虫子,在班里当个隐形人,因为她的结巴,不管她做什么都会引来别人的嘲笑,所以只好努力让别人忽略她的存在。
他转过头去,视线一一扫过,下三白的威慑力十足,那几个同学纷纷移开眼,然后收拾东西离开。
教室里只剩他们两个人,安静得窒息。
祁越见女孩还没刚才的难受中缓过来,冷峻的面孔十分凝重,顿了下小声道:“别人的看法只是别人的看法,你不用受他们的影响。”
他知道自己说这句也许没有什么力度,但还是想说点什么。
宋书音明白他是想安慰自己,感激地嗯了一声,然后犹豫地开口:“你刚才说答应我一个要求,还算数吗?”
祁越脸上重新带上笑意,语气轻松:“你说。”
宋书音咬了咬下唇,眼神飘忽不定,呼吸都小心翼翼的:“你可不可以搬走?”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要求实在是太自私自利了,但是这两个星期以来,她因为祁越同桌这个身份,受到比以往多了很多倍的凝视,导致她的学习效率下降夸张,她很担心长此以往会影响到她的成绩。
“搬走?”祁越挑了下眉,表情有些讶异。
宋书音以为是自己表述不清楚,赶紧解释道:“就就是你搬到别别别的座位上。”
她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吐,目光向后瞥,暗示孔靖宇旁边的空位。
见他薄唇紧闭,似在沉思,她小巧的脸蛋一片慌张:“我不是说你不不好,是我我的问题。”
是她太软弱了,承受不住别人的凝视,承受不住别人的评价。
祁越见状说道:“搬走我做不到,你换一个。”
“没有了。”女孩再次低下眼睫,摇着头回答。
他不知为何心脏忽然像被针扎了一下,咽下涌上喉咙的酸涩,缓缓承诺道:“既然你还没想好那就先记着,等你想到再说。”
曹明晃人还在楼梯口,声音就已经传过来了:“祁越,走啦走啦!”
祁越一边抓起书包挎在肩上,一边身子朝向女孩说:“我走了。”
宋书音惊讶于他和自己这么说,睫毛颤了颤,但依旧没有抬起脑袋,极轻地嗯了一声,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见。
教室外。
曹明晃撞了撞祁越的胳膊,语气充满调侃的意味:“干嘛啊,搞得像跟女朋友交代行程一样。”
祁越斜眼瞥他,一双桃花眼眯了眯。
他刚刚有吗?
周六只上半天课,祁越本想吃完饭直接去打游戏,没想到耳机落在教室,其实没耳机也没有什么影响,大不了重新买一个,但他这人一旦记起自己将什么东西落下但没去拿,心里就一直想着这事,所以只能回学校拿再和曹明晃他们汇合。
正午阳光热烈,照进空荡荡的教室内,班里只剩那个坐在靠窗第四排的纤弱身影,其他人都迫不及待回家了。
没有其他人的打扰,宋书音学习得很入神,连班里多一个人都没发现。
倏地,一道磁性昂扬的男声响起,将她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祁越刚才问的是——“不回吗?”,她稍顿了一下,然后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