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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美人强嫁男配后/中医美人为国争光—— by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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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青掀孩子的眼皮,示意他吐舌头:“杜大妈,小腾原来有没有闹过肚痛?”
“这孩子从小身体就壮实,胃口也好,壮的就跟个小牛犊似的。”杜大妈说。
肠套叠多发于幼儿,诱因有几种,病毒感染,生理结构,以及自主神经和内分泌因素等,小腾已经四岁了,之前没闹过肚子疼,就证明他没有上述问题。
细看,孩子颊上有大小不一的浅斑,眼底还有两抹淡淡的淤青,林白青了然:“这孩子生虫了,虫还不少,要再不驱虫他还会肠套叠的,疼不说,还耽误孩子发育,去医院开驱虫药吧。”
杜大妈要走,赵静却说:“去啥医院呀,灵丹堂就有药,小林给咱开个药方子吧。”再掏兜:“诊金多少,我给你付钱。”
杜大妈一想也是:“小林医生,你给小腾开个药方子吧,也给孩子开开胃口。”
她有经验:“药钱单开,诊金我给你三块吧,你甭嫌少。”
这年头西医挂号才三毛,中医没有挂号费,还讲究个穷人看病富人掏钱,要穷人看病,只要不抓药,医生分文不取。
但如果病人觉得医生水平好,会悄悄压诊金,压多少全看病人的经济条件。
杜大妈愿意掏三块,可见她对林白青医术的肯定。
但林白青拒绝了,她说:“诊堂的门锁着,我没钥匙,你们带孩子上医院吧。”
赵静一想也是,顾老医生一去世顾家人就把诊堂的钥匙收走了。
林白青虽然可以炮制药品,但想坐堂开诊方,或者卖药,就得问顾家拿钥匙。
而想拿钥匙,她就得先选个对象把婚结了。
但顾家的小子们,呵,除了几个家穷没出息的,都避她跟避老虎似的。
乖乖,这么漂亮,一身医术的大姑娘,她差啥了?
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
看林白青一头乌油油的长发,扎的还是个黄橡皮筋儿,赵静从货架上抓了几只带水钻的发夹下来,别了一只墨绿的在她头上:“眼瞅着就要议亲事了,不说打扮的漂亮点,快来,把这只发夹戴上,衬气色。”
一只发夹不过五毛钱,但戴着能叫人心情愉悦。
林白青不但重生了,也于一瞬间有了少女心,轻抚鬓额:“谢谢你,赵姐。”
“咱是邻居,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以后要烫头剪头你随便来,姐免费给你弄。我刚才那些烂话你就不要放在心上啦。”赵静说。
林白青一生行医,见惯生死的,又岂会在乎几句风凉话?
“我早忘了。”她说着,取了绿水晶,把粉色水晶发卡夹到了头发上。
如今正年青,她要戴粉色!
南支巷分东西,是一条两公里的长巷,巷子里有菜铺饼店米面粮油,亦有如今时髦的租书店,影像店,还有小炒大排档,傍晚归家,沿路一派烟火气。
顾老医生去世了,他的财产虽盘了账,但归属未定,为避嫌,自他一去世林白青就搬出位于东巷的老宅,于西巷头的支巷里租了间小屋子暂时过渡着。
“茶山上的那个小阿妹,啊吔吔吔吔俏模样,引来了对面坡上那个砍柴郎,啊吔吔吔吔砍柴郎……”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每个铺子都有大收音机,穿巷而过,提着菜的人们嘴里哼的都是流行歌。
听着这五花八门的歌,林白青终于真切的感觉到自己回到年青时代了。
大杂院,一户人家就一间房,窄窄的天井里这家搭的灶台,那家晒的婴儿尿布,内裤晾在床头,锅铲安在窗台,孩童哇哇,一派吵闹。
林白青租的是个二进院子里的小间,已经算是这院里最安静的了。
但其实也非常非常的吵。
她刚进二道院,迎面冲出来个男人,紧接着飞来把笤帚。
再冲出个女人来,吼:“白青,你把鲍春明的嘴巴给我点了,让他张不了嘴。”
“鲍嫂子,鲍大哥又怎么惹你了?”林白青笑着问。
鲍春明忙说:“她就是我祖宗,我哪敢惹她呀,就说了句她也太肥了点,让她少吃点,她就闹起来了,我可真冤枉。”
“我是吃胖的吗,白青都说了,是激素冲胖的,这叫激素肥。”鲍家媳妇拍着自己雄壮的肩膀和腰说:“当初我说在灵丹堂看中医,你们非要送我上医院,好嘛,西医用激素把我冲成个大胖子了,你又嫌我胖。”
“肥了好呀,你肥的流油,别人一看就知道咱家日子宽裕。”鲍春明说。
火上浇油,鲍家媳妇眼里飞刀子:“白青,点他。”
鲍春明说:“什么点不点穴的,小林又不是武林大侠,哪可能会点穴。”
“你怎么就不信呢,我亲眼见过她点穴的。”鲍家媳妇手叉腰,指双目。
鲍春明比划:“白青,你真会点穴吗,就像电视里的大侠一样,啪啪啪?”
习武要练经络,学医要通经络,两者虽殊途,但学的是一种东西。
是以自古医者可武,武者能医,医武不分家。
顾明就既是医材也是武材,不但拳脚了得,最擅长的就是以针灸,经络,穴位治病。
林白青从七岁起跟着他打坐扎马步,练内丹,以便摸清人体内的经络与气血流向,长此以往练出了内力,既能找准穴位,也能掌握力度。
她不但能点穴,要给逼急了,还有点三脚猫的打人功夫呢。
但她谨遵师嘱,只有治病,或者遇险时才会用,等闲不示人的。
摇头笑,她说:“不会。”
“看吧,白青都说她不会,少看点武打片吧你。”鲍春明对媳妇说。
鲍家媳妇堵着林白青不让进门,说:“白青,去年有天夜里就在这巷子里,我亲眼看着你把个想摸你屁股的混混一指头捣瘸了的,你会呀,那混混被你点瘸了好久呢!”
可怜的小混混被她点瘸了,操社会的营生都丢了呢。
外面热热闹闹,屋子里一串银铃似的声音也跟着笑:“姐,看看我今儿给你带啥好吃的来啦。”
掀帘子进屋,在墙角做饭的是妹妹招娣,看姐姐来了,从架子上端下个旧搪瓷缸子来揭开,里面有一只小螃蟹,另有半盆沾了蟹味的青菜汤,把浮上滚水面的粉挑滑进碗里,饭就上桌了。
她故意说:“有请林神医用饭。”
但林白青才要接碗,招娣又把碗收了回去,悄声问:“你点混混穴的事怎么没跟我提过,那混混后来没有报复你吧?”
“没有,他哪敢?”林白青按捺着激动尽量轻快的说。
明明她身有巧技,不用害怕被人欺负,妹妹是个普通人,才该害怕被欺负的。
但妹妹却总是在担心她,不论什么时候都喜欢冲在她前面,护着她。
“以后有这种事你带上我,我帮你收拾混混,我一口唾沫啐死他!”招娣把碗递给了姐姐。
闻着熟悉的饭菜香,望着妹妹那张还带着婴儿肥的,圆丢丢的脸,和她那双圆乎乎的杏眼里火辣辣的天真,闻着妹妹身上熟悉的,八四消毒液的味道,林白青再一回清晰的感觉到自己重生了。
她重生了,妹妹也还在身边,这种感觉可太好了。
林白青虽自打七岁起就在灵丹堂生活,但并不意味着她不认父母。
她爸是个卡车司机,原来因为卡车伤人事故欠了很多钱,十几年间一直在还债,三年前终于换完了债,大家以为从此有好日子过了,结果他又出车祸了。
这回倒没撞到人,车冲下悬崖,他和押车的母亲一起默默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林白青就只剩下妹妹一个亲人了。
甭看招娣虎剌剌,憨头憨脑的,但其实特上进,读书时学习成绩可好了,考的东海市卫生学校,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因为成绩足够优秀,还被选进了军医院实习。
按道理实习三个月就能转正的,但今年恰好赶上裁军潮,转正就有点麻烦。
把螃蟹盛进姐姐碗里,招娣掩不住的骄傲:“敢信吗?这是我们军医院中午的伙食,大螃蟹,医护人员一人有一只。”
林白青故意说:“我体寒吃不得螃蟹,你火气躁,赶紧吃了治治你的躁火。”
招娣性直,好哄,信以为真了:“看来林神医没福气,它今天注定要祭我的五脏庙,嘻嘻,馋你馋你!”
这么可爱的妹妹,又足够争气,自己拼进军医院那种好单位工作。
招娣一直是林白青的骄傲,也是她这些年读书,攒钱,拼搏事业时最大的动力。
她每天都在期盼着早早经手灵丹堂,姊妹一医一护一起工作,把药堂经营的红红火火。
可惜上辈子不久后招娣的正式工作就丢了,护士证也没拿到,无缘医护行业的她只能下深海,去电子厂打工。
而她之所以会丢工作,也跟林白青如今正在经历的,这场坐堂招夫有关。
作者有话说:
瘸腿混混:林白青,你好意思说你不会点穴?
动动你发财的小手,留个言哈。

(为什么顾培会拒绝出席百日祭?)
招娣掰开螃蟹,见小小一只里满是黄儿,肥的流油,忙怼给姐姐嘬,笑眯眯的说:姐,有人约咱晚上去看录像呢,吃快点。”
这年头最时髦的事除了蹦迪斯科就是看录像。
就跟将来的年青人休息了喜欢去看个电影喝杯奶茶一样。
林白青已经过了喜欢看录像的年龄了,下意识想说不去,但她旋即想到什么:“是顾敖文喊咱去的吧?”
招娣说:“对呀。”
掩不住笑,她说:“今天我的转正通知下来了,敖文哥说是他帮忙找领导说情才能下来的,咱得感谢他一下,顺便也考核一下,看他适不适合给我当姐夫。”
说起顾敖文,林白青气的牙痒痒,因为他正是招娣丢掉正式工作的,始作俑者。
顾敖文是顾卫国的堂弟。
也是在确定婚事后,顾家兄弟中唯一一个出面追林白青的小伙子。
但林白青跟他从小在一个胡同里长大,一起读的书,兄妹一样,他高中时早恋,情书是林白青帮忙送,他和对象扎小树林时风是林白青放风。
他和对象出去耍,半夜不回家时也是喊林白青帮忙打掩护。
这样的关系,她就不可能对他有意思。
所以他约她她从来不肯出去,意义很明显,她对他不感兴趣,不会选他。
但顾敖文不肯放弃,为了能约到她,嘴里乱放炮,吹嘘说自己在军医院有关系,能帮招娣办转正,正好今天招娣的转正通知下来了,就以为是他帮的忙。
其实招娣能转正凭的是自己的能力,并非顾敖文帮忙。
而因为他的乱吹嘘,将来还会害招娣丢了工作的。
见姐姐笑,招娣眼眸一亮:“要去看录像,开心吧?”
林白青是给气笑的,因为顾敖文吹嘘的所谓军医院的关系,恰是他小叔顾培。
而据她所知,如今的顾培,最烦的人就是大侄子顾敖文。
顾培的父亲顾克是顾家四爷,解放前国军大撤退时抓壮丁,被抓到对岸去的。
因为想回国,就辗转到了M国。
而因为两国不通回不来,遂在M国安家立业,且病逝在了M国。
顾培是他的小儿子,子承父业学的医,一路读到硕士。
据说是因为父亲去世前一再要求,要他在两国开放后回国报效国家,又正好军医院在九十年代有招摹海归人材纳入医学行业的计划,他响应号召才回来的。
他也是东海海军医院唯一一名海归派军医。
因为才回国,他跟顾家人关系淡得很,也只在她师父的葬礼上出现过一回。
顾家的小辈们他都认不全,更何况帮忙跑关系?
但外人不知情,正好招娣转正了,顾敖文一吹嘘,就连林白青都信了。
目前正值大裁军,部队于跑关系抓的可紧了,顾敖文又喜欢四处吹嘘,正好被有心人听到,举报到军医院,可怜招娣才刚刚转正,就被开除了。
想到这儿,林白青说:“招娣,据我所知顾培顾军医可讨厌顾敖文了,又怎么会听他的,帮你跑关系?”
“不会吧,叔叔侄子的,顾军医为啥讨厌顾敖文呀?”招娣心思简单,说:“我们现在转正可难了,但我的转正通知已经下来了,就证明他肯定帮过忙,对吧。”
她这还挺有逻辑,搞的林白青一时竟无法反驳。
而说起顾家小叔顾培,招娣的八卦之魂燃起,要跟姐姐好好八卦一下:“对了姐,我们院好些女医生女护士都在追顾军医,院领导们也个个抢着给他介绍对象,他那么帅气,还又那么年青,就不知道会花落谁家。”
“我们神内的马秀芹,自己就是医生,手受伤了,不去门诊包扎,跑去找顾军医,大家都笑话,说她要再跑慢点,伤口就该愈合了。”招娣形容的栩栩如生,惹得林白青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顾培,单身,海外归来的医学硕士,精英中的精英。
其实不但军医院的领导们在介绍,顾家的长辈们也是挖空心思的在给他介绍合适的对象,还全是各个领导,或者世交家庭的,特别优秀的女孩子。
但顾培一生未婚。
林白青听来的,据说是因为他性格太挑剔,挑来挑去挑花了眼才耽误下来的。
顾培也确实挑剔,林白青跟他合作过,除了因为她是他的小辈,喊他一声小叔而被他刻意护短外,他在工作中不论面对谁,都不近人情的。
外面传来一阵摩托车的声响,这是二进院,后墙上就有个窗户,有人在后窗户上喊:“白青,招娣,走啦,看录像去啦。”
招娣面露喜色,说:“敖文哥,稍等会儿,我跟我姐收拾打扮一下。”
“快点吧,录像马上开始,还打扮什么呀?”顾敖文语气里透着不耐烦。
林白青的婚约是写在医嘱上的:跟顾家的孙子辈结婚,方能继承遗产。
顾敖文正是顾家的孙子辈,跟他结婚,她就能继承灵丹堂。
所以招娣拿顾敖文是当成预备姐夫在考核的,一个女孩对姐夫的要求可比对自己的爱人还要高,这一听顾敖文的口气,怎么觉得他有些不耐烦呢?
“敖文哥,是你约我们出去看录像的,我咋听你口气不高兴呀。”她说。
顾敖文声音里透着股子漫不经心:“我跟你姐是同学,从小看她看到大的,她长个啥样子我又不是不知道,还有啥好打扮的?”
招娣心里更不舒服了,她想要一个爱她姐,体贴她姐,对她姐有十二分耐心的姐夫,顾敖文约人的时候很热乎,但怎么好容易约到了,他却懒怠怠的?
“敖文哥,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们出去玩呀,我听着你不大高兴。”她又说。
“没有啦,快儿点吧你们。”顾敖文说着,不经意皱了一下眉头。
他从小到大一直在谈恋爱,并不喜欢林白青这种虽然五官漂亮,但太本分老实的女孩子。
更喜欢那种打扮洋气,热烈开放,会蹦迪的摩登女郎们。
但要说结婚的话,林白青却是最好的对象。
且不说只要娶了她灵丹堂那大院子,大地库就归他了。
林白青那手好医术于他来说可太重要了。
顾敖文天生一张天圆地方堂堂正正的国字脸,从幼儿园到小学,但凡有各种活动,他都是要被老师浓妆艳抹的画了,放在前排当门面的。
但是风光到初中后形势急转直下,有一天早晨起来,他爆了满脸的痘痘,一颗挤着一颗,密集茁长,如雨后春笋般往外涌,他忍不住用手去挤,biu一声,半大小伙就挤上瘾了,有事没事喜欢两手一撮,奶白色的液体biubiu喷射,爽的他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别人读书他挤痘,学习成绩都给挤的一落千丈。
皮肤经不住摧残,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脸已经成月球的表面,坑坑洼洼了。
他倒不疼不痒,男同学们也顶多笑话几句,但自打他爆了痘,女同学全绕道走,学校的各种活动,老师也是尽量把他放在最后面,免得他出来吓人。
问题严重了,他买了一大堆祛痘膏来抹,抹来抹去一张脸直接烂掉了。
倒也不怕,家里有祖传的大中医堂,烂脸的顾敖文被父母带到了药堂。
而他大爷顾老医生呢,笑眯眯的让顾敖文去找林白青。
当时顾敖文还不信,林白青跟他同学,打小一起读书的,她能懂医,懂治痘?
而从那天起,小小的林白青每天给他号脉,抓药,还亲自帮他煎药,内服外洗,每天一放学就喊到药堂,示意他躺病床上,帮他洗脸做清洁,敷药治脸。
等别的同学相继开始爆痘时,顾敖文拥有了一张无比傲人的,光洁的脸蛋儿。
他个头高,又是校篮球队的中锋,再加上一张干净帅气不爆痘的脸,在男同学们争相冒痘的高中三年里,他早恋了一次又一次,对象不是校花也是班花。
当然了,那些风光全凭林白青。
她是他的加油站,美容院,最强后勤保障。
而用他爸的话说,娶这种女孩子,不仅是妻子,更是娶了全家人的身体健康。
所以约会并非他本意,而是父母在后面催着赶着让他约的。
当然,约人的时候他很热情,见了面却很难提起兴致。
俩姊妹出了门,招娣总觉得心里有那么点不得劲儿,但看到顾敖文一身西服打扮的像《大时代》,倚着摩托车,一表人材,笑容温和,心里就又舒服了点。
顾敖文依然懒怠怠的,发动了摩托车,打个口哨,示意她俩姊妹坐上来。
招娣虽然心里依旧不高兴,但还是按下不开心,要上摩托。
林白青伸手拉住了妹妹,并说:“顾敖文,听说你帮我妹办转正了?”
蓦然之间,顾敖文有片刻的慌乱,因为转正一事他是在撒谎。
不过他并非有意撒谎。
用大家的话说,林白青就是个药坛子,药罐子,眼里只有灵丹堂,这都关张了她还见天儿忙着制药,他要不撒个谎就约不到她。
他约不到人,不跟她相处父母就要唠叨他,烦他,他也是被逼的。
给俩大姑娘水汪汪的四只眼睛盯着,顾敖文硬着头皮说:“对啊,办了。”
招娣看出他眼神里有犹疑,但下意识说:“这种事你该不会撒谎吧。”
顾敖文强作镇定,说:“怎么会。”再加一句:“我要撒谎,天打雷劈。”
林白青抱臂,打量顾敖文的脸:“敖文哥,最近一到半夜你就惊悸,失眠,以为自己上火了,天天喝凉茶,结果越喝越喝越睡不着吧,知不知道你是……太多把肾精虚搞了,长此以往你的肾精会越来越虚,虚到一定程度你可就……”
她眼神往下一瞟,顾敖文顿时一惊,下意识夹腿捂裆。
还没结婚就肾虚了,那还了得。
他一下就慌了,两眼祈求:“白青,快给我开药方,抓药,帮我把肾补起来。”
林白青盯着他的眼睛问:“说实话,你有没有帮招娣跑过关系?”
顾敖文被病逼着,这才硬着头皮承认,叹口气,他说:“白青,我小叔那人绝情的很,本身人家是海归,也优秀,瞧不上咱们这种普通人,也不认我这个侄子,我请了四五回想请他吃饭,他全都拒绝了,所以……”
所以他根本就没跑过关系,乱放炮而已。
招娣惊呆了:转正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于他也没啥利益,他干嘛撒谎?
林白青说:“没跑就没跑,你为什么要撒谎?”再问:“你知不知道最近部队查风纪查的可紧了,你这谎撒出去,万一给人举报,招娣是会被开除的。”
招娣恍然大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了,越想越后怕,气的发抖了。
顾敖文摸鼻子:“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为了能跟你结婚呀。”又柔声说:“白青,全顾家那么多兄弟,别的都不热乎灵丹堂,就我实实在在想跟你结婚呀。”
招娣气的牙齿打颤:“你连最基本的诚信都没有,还想跟我姐结婚?”
要不是姐姐提醒她还想不到,部队抓风纪了,万一有风言风语,她就得被开除,可她做错啥了,简直无妄之灾呀。
但你瞧顾敖文,他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有错。
顾敖文一看这姐妹都生气了,有点怕了,忙说:“招娣,我家别的兄弟来都不来,至少我来了,我还愿意跟你姐相处,那么点小错误不算啥吧?”
这是在外头,街坊邻居都能听见的,但招娣还是气的尖叫:“活该你肾虚!”
原本哄闹的大杂院突然噤声,所有人都停止了说话。
显然,顾敖文这下不但结婚对象黄了,肾虚的事大概也要传到四邻皆知了!
作者有话说:
作者:收藏,留言一发呀。

同住一条巷子,林白青招夫一事四邻皆知,自然也都很关注。
不过邻里之间低头不见抬头见,彼此得给脸,所以等闲是不会围观的。
听着顾敖文的摩托车冒着尾气突突离开,鲍家媳妇这才打着扇子出来了:“白青,选对象这事儿急不得,你要慢慢选,可别选个……”
“一个男人要肾虚,这辈子可就完了。”鲍春明叹气又扶腰。
而随着他这么一句,满院子的人全哄笑了起来。
昏黄的灯光下,围廊天井,男人们穿个大裤衩,就在院子里冲澡,女人们坐在檐廊下缝缝补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忙着给林白青出主意。
突然,鲍春明又说:“白青,你也才二十出头,真要坐堂问诊也太年青了点,既那么难选对象,何不就跟顾家人商量,把灵丹堂卖了,分点钱出去上班算了。”
林白青目光停在他脸上:“鲍大哥,痛风你还敢喝酒,今天喝了多少?”
鲍家媳妇手里的扇子一停,目光瞬时变成了刀子,冷风嗖嗖。
鲍春明犹还狡辩:“没有没有,我都戒酒半个月了。”
他心说自己中午在外面悄悄喝了二两,味儿早散了,这丫头咋发现的。
但下意识摸脚,他又苦着脸说:“我确实喝了,这会儿脚就疼的厉害。”
“我给你扎两针吧,不然到了后半夜更疼。”林白青进屋取了一套皮肤针来,先给手消毒,再给针消毒,然后给鲍春明消毒,转眼就扎上针了。
满院的人,就连小屁孩儿们都停止了吵闹,安安静静的,全神贯注的望着那位银针在手间翻飞的大姐姐,她一双纤细,修长,素白的手,在瓦檐散下的光晕中灵巧的拈着针,在蚊蝇起舞的屋檐下银针翻飞。
她的目光就像水一样,手势也是那么的温柔。
一根银针自脚拇指穿将进去,入肉三寸,围观者都觉得疼,心头一缩,鲍春明却眼见得的舒服了,他长吁气:“痛风这东西最认针灸了。”
又说:“白青,你一定要把灵丹堂开下去,我的酒是戒不了了,我也找过别的大夫,没找着手艺有你和你师父一样好的,灵丹堂要不开,我早晚活活疼死。”
一姓王的大爷打着扇子说:“不怪顾老医生总夸她,白青这丫头是有点子天赋在身上的,可惜顾家人都搬走了,不在这儿住,他们就不知道。”
鲍家媳妇扇子搧的呼呼的:“要我说,管不住嘴巴灌黄汤,鲍春明活该疼死!”
“白青真的会点穴,早晚哪天我让她点了鲍春明的馋穴!”她再说。
待林白青针灸完,招娣已经烧好洗澡水了,但她的习惯,用完针要先煮针消毒,等到招娣擦洗完,出去凉快去了,窄窄一点屋子里,她才长吁气,解衣服。
俩姊妹挤一张床,窄窄一张床板,两人翻不了身,还一动就咯叽咯叽作响。
都半夜了,对面还在看武打片,拳脚呼哈,西边是几个热爱迪斯科的小伙子,不停的咚次嗒次,音乐开的声音太大,墙壁和床板都给震的簌簌颤抖。
终于,迪斯科停了,但鲍春明夫妻的呼噜二重唱成了后半夜的主打歌。
偶尔来住一天招娣都受不了,姐姐还不知道要住多久。
“顾家在首都的那几个确定不来吗。”招娣摸姐姐手臂,喃喃的:“M国真就那么好吗?这么漂亮的大闺女给做媳妇儿他们都不要,哭着喊着要出去。”
林白青拂开妹妹的手:“热,不许动我。”
要在她师父的百日祭上商量婚事,但首都的几个早就表明态度,不来。
招娣挪开一点,又说:“对了,顾卫国是个军人,我听好多人说他不错,但他到底啥时候才复员回来,我想先审审他,我吧,挺想要个军人姐夫的。”
等不到姐姐答应,又念叨:“眼看百日祭,也不知道会来几个小伙子。”
上辈子总共来了三个,有一个是从首都来的,但是被长辈强押着来的,一副被绑上花轿的委屈样儿,只差把抵死不从四个字写在脸上,还叫嚣着想卖药堂。
从剩下的矮子里头挑将军,林白青挑了顾卫国。
她问招娣:“你们那位顾培顾军医没出差,在单位吧,明天上不上班?”
“姐,顾军医虽然也是顾家人,但我听说他还很反对中医的,你该不会……”想选他吧?
是的,年青时的顾培刚刚从国外归来,对中医倒不说强烈反对,但是无感。
于她,因为只在师父的葬礼上见过一面,大概都不认识。
而且她还太小了,他跟大多数人一样,也许压根不相信她有什么医术。
所以上辈子百日祭,顾家曾专门派顾敖文请了几趟,请他出席,但顾培以工作忙为由拒绝了。
直到后来偶然一回她路过军医院,并顺手救了一个急症病人,从那天起,顾培就会常来灵丹堂,并向她请教一些中医方面的知识。
而顾卫国在被揭穿包二奶,继子杀原配一事后,还妄图林白青能原谅自己,又是闹着要自杀,又是叫嚣着要杀了儿子给林白青解气,就是不肯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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